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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1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发狂,以现在的她实在难以控制。

    所以容华送她这把琴时,虽然将剑归还了她,却从来不曾对她提起过琴中还藏有这剑。

    容华死后,她常借琴来思念他,一年前方无意中发现这这暗格中藏着的赤炎。

    这时心里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再加上容若的话,哪里还顾得上赤炎会不会发狂,以指轻抚剑身,剑过处,留下一条血痕。

    唇轻压剑身,低声道:“好久不曾喂过你,现在让你吃饱些,今晚万一有事,你可得卖命些。”

    赤炎一声欢愉的轻鸣,那道鲜红血痕果然瞬间渗入剑身,光华越加的盈润。

    古越抱着容若,站在珠帘后回头看来,目光落在白筱手中薄剑上,微垂了眼睑,敛了敛气息,眼角余光见白筱走来,方抬了眼:“能不用,最好别用。”

    白筱应了,他才大步出屋。

    登上城门不久,就有子涵差来的人回禀,果然在离宫城最近的住户的墙壁中寻到活尸,子涵将军正带人加紧处理。

    一直寻不到残余活尸的下落是隐患,可是得到这个消息,却更让白筱心中阴影瞬间扩大。

    见容若抬头看着天边,随他望去,天边那团阴云正快速扩展,较一年前所见更加汹涌。

    心里莫名的慌乱,再沉不住气,正想将自已的不安告诉古越,却见他唤来朝中另一名得力干将,也是他战场上的另一条手臂,云墨云将军:“你立刻去与子涵汇合,要他与你配合一边加紧手上的活,一边将附近的居民尽快暂时转移,要快。”

    白筱看着他斧削一般的俊美侧影,微微一笑,他算是跟自已想到了一处。

    如果那些住户家中真藏了上万的活尸,他们这么大的搜寻动作,而不被对方所知,根本不可能,北皇一旦察觉,哪能任自已多年所为毁于一旦,而不激起反攻。

    “为何突然行动,不一家家暗中的搜?”白筱看着宫城下正在布署的军队。

    “他们能在这京里布下这么庞大的活尸阵,与联络方式必然相当了得。普查时已经错过,二次上门,一家两家倒也罢了,但一旦多上一两户人家,必然引起怀疑。只要他们派人一查,便会知晓,所以没有时间。现在能做的,就是跟他们抢时间,能除多少是多少,如果做得好,剩下不多,也不足为惧。”

    “如果他们发现的早,一旦发动,我们的人顶得住吗?”

    “抵不住也要抵。”古越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他们发动进攻,你就带若儿随知秋和三梅从暗道离开。”

    白筱心里一沉,前些天无意中听见他和子涵密谋。

    如果抵不住活尸,便会设计将活尸尽数引入宫中,宫门另有暗门,暗门一旦关闭,活尸不能跳,便再也出不去,城墙上和地下潜伏的官兵就会打开各处机关,便会有大量的硫酸灌入宫中,烧毁活尸。

    当然宫里的人也将再无活路。

    古越那日迫子涵发了毒誓,一旦走上这条路,子涵定不可随他同死,定要他保着白筱母子平安前往西越寻到风荻。

    要风荻前来收拾这个残局。

    白筱的心砰砰乱跳,当真到了那一步,她又岂能独自离开,不过她没与他争辩一句,这时与他争辩,只会适得其反。

    看了眼身后跟在不远处的三梅,“若儿,到娘亲这里来。”既然他有了这个打算,便早些将容若交给三梅,一旦事发,就可以叫三梅带了容若离开。

    换成平时,容若定会想也不想的便扑到她怀中,这时却搂着古越脖子,将小脸紧紧贴着他肩窝,死活不肯下来,竟象是已然感到会和父亲分开。

    古越再是在沙场中滚的李十几年,看惯了生死离别,这时也忍不住惊醒,转脸过去亲了亲容若的小脸,柔声道:“若儿听话,去娘亲那里,可好?”

    不料容若竟大眼一红,摇了摇头,将他抱得更紧,“若若要和爹爹一起。”

    容若打出生便不爱哭,这时平白红了眼眶,白筱心里更加不安,见古越向她看来,他脸上虽然淡然,但眼里的柔情,却怎么也掩不去。

    白筱伸手抚上他削瘦的面颊,“算了,由着他吧。”

    容若已失去亲生父亲,说不定过了今天又将会失去自已和他,能在一起多呆一时算一时。

    第三卷 第040章 终于对上了

    寒冬站在宫墙上,风刮在脸上,如冰刀割过。

    如果换成别家,定不愿才将将两岁的小孩在这里吹冷风。

    不过白筱和古越在这一点上却不谋而合,认为男孩不该过于娇养,风虽然吹得脸痛,但对长于富贵人家的孩子来说,也算是一种小小的磨练。

    所以倒也不特意将他护着。

    不过容若体质纯阳,所以吹着风,就算觉得冷得不舒服,这样的气候却也不会怎么感冒。

    身后宫中传来更漏的声音,和前方远处的更声掺和在一起,整整齐齐的敲了十二下。

    已过子夜。

    古越望向远方那团翻滚的阴浊之气,神色越加的慎重。

    转眼向身边白筱看去。

    白筱径直将脸别开,不与相碰,她知道他是想催自已离开。

    她知他,他又何尝不知她?她这是在避。

    “筱筱。”然这时候,不是避可以解决的。

    白筱轻叹了口气,他是不容她避的,回脸过来,“我得和你一起守着,我已经失去了他,不能再没了你。”

    他微微一笑,将她搂紧,下巴轻抵了她的头顶,有她这句话,他这世值了,“筱筱,你的心意,我明白。如果只得你我,我也不放你离开,但你得带着若儿……”

    “走,还想走?”一个森冷得象是从地狱里升起的声音传来。

    白筱心头惴惴,宫墙下会是官兵,北皇要想混在官兵中并不是难事,但他敢公然露面,那就得另当别论。

    感到与她紧挨着的身体,微微一僵后,很快便又自恢复正常。

    环抱着她肩膀的手臂慢慢松开。

    古越握紧画戟,将怀中容若递给白筱。

    容若这次却没再死缠着他,安分的依进母亲怀中。

    白筱目光在宫墙下巡过,正面灯光通明,官来马往往,视线最后落在了离他们较远的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身上。

    听身边古越漫笑一声,“实在朕太过于疏忽大意,竟让北皇委身做一员小兵。”

    北皇知道在他这儿是得不到好话,但听古越居然在他面前公然称‘朕’仍心头火起,脸顿时沉了下去,眼眸在火光下闪着阴桀的光,只恨不得将墙上的高大笔挺的身影戳死在他目光之下。

    上前一步,身边官兵即刻将他团团围住。

    白筱胸口骤然收紧,北皇敢这么单身前来,定是有备而来,这些官兵如果贸然上前捉拿他,十成是上去送命的。

    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阻止,才想起这些军队只听他们顶头上司的命令。

    回头已见古越抬手挥了挥,那些将北皇围着的人已然退下。

    北皇冷哼了一声,“天地间哪来儿子跟老子‘称’朕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

    “你是哪门子的老子……”白筱气得一张脸通红,虎不食子,北皇为了自已私欲,做出那么多畜牲不如的事,还有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是古越的父亲,指责古越不孝。

    古越伸手过来,揽了她的腰,将她的话打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练邪功,走火入魔到自已儿子都认不得,可怜。如果朕记得不错,阁下的儿子不过是两缕早该散去的残魂。”

    随意一句话,便将北皇的注意力转了开去,“我儿子呢?”相比在这时揭露古越是他的私生子,让对方难堪,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个早该灰飞烟灭的邪魂。

    古越与他不过是这一世,说得更难听些,就是他故意弄出来为自已铺路的棋子,而散去的那个才是他生生的亲子。

    “他死了。”古越声无波澜。

    北皇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儿子的魂魄在哪儿?”魂哪有死了的说法。

    这样的对话,在别人听来,只会觉得他当真是走火入魔了,说的话都是疯的。

    古越却裂唇一笑,“魂灭便是二次死亡,他魂灭了,你说还能去哪里?”

    北皇轻狂的眼角斜光终于起了变化,愕了愕,很快又如同方才一样目空一切,仰天大笑,“就凭你们这些凡胎俗体,能让我的儿子魂灭。古越小儿,你以为就凭这么句话,就能乱我心神,让你有机可乘?”

    古越面色仍然沉静,眸子里也无一丝起伏,冷看着墙之下之人。

    这一刻,白筱突然感到他与容华出奇的象,越是遇上大事,越是沉着淡然,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两个换来换去,竟没能被人看出来。

    “朕的话,北皇无需相信,但是托你的福,免了那里的火山喷发之灾。我代那里的数万百姓向阁下说声谢谢。

    不过你要找儿子的话,建议你去火焰山的火山洞底去捞捞看,没准那残魂还能剩上一星半点的残渣沫子。”古越惯来话少,这时气起北皇来,却也是一点不含糊。

    如果说别处,北皇自不会相信,但提到关外,他便不会不信。

    就算白筱躲出京城是为了生孩子,却也无需躲到关外去,而他派去关外的那队人马,一个未回,能灭掉他派去的几千精良兵马,只能是有更强大的军队出现。

    白筱和那么强大的军队出现在关外,绝不会只为了生个孩子这么简单。

    那座火山已然活跃,喷发是近期的事,但这两年来,却全无动静。

    抑制火山喷发,只能迅速降低火山地下熔浆的温度。

    就算往火山下灌万斗的冰,也降不下那高温,除非……

    北皇脸色赫然没了血色,眼眸即时迸了火,再看城墙上静立的二人,目光却是寒厉:“你可知道伤了我的孩儿,会有什么下场?”

    “就算不伤,又有何不同?”古越唇边的讥诮不屑之色丝毫不掩,就算与相隔数十尺,仍让他能感觉得到。

    北皇回视天边浊云,已浓如染墨,再回头时,眼里恨意中又多了些诡色,“当然不同,如果我孩儿当真如你所说,你会死的更惨。”

    古越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望向远处,浓眉却不由的一蹙。

    第三卷 第041章 逼宫

    白筱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惊见远处一道道黑色人影从阴暗处走出,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竟密密麻麻的一个紧挨一个的朝这边走来。

    走到近处,能看到一些赤出的白骨在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诡异光芒,明明在动,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他们步伐僵直,身前被昏黄的月影拖出长长的影子,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有风吹来,能隐隐闻到难闻的腐臭传来。

    墙下官兵不知那些是什么东西,免不得有些慌乱,但终究是平日训练有素的,只是转眼功夫,便有序的排开阵式,将宫门牢牢护住。

    白筱放眼看去,虽然墙下官兵也有数千人之多,但是这些都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得那些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之前便猜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时亲见,心脏仍止不住的一阵又一阵的缩紧。

    眼看着那些活尸慢慢走近,只有再有一盏茶功夫,便会与自已这方的官兵相遇,紧张得喉间象是哽着块干巴巴的泥块,怎么都不能顺畅。

    带在身边的赤炎虽然在这凡间,但终是神器,仿佛已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兴奋的剑身红光游动,只等着主人出手。

    白筱心里略定,赤炎灵性没被封存。

    耳边是古越仍然冷静沉着的声音,“筱筱,带若儿回宫。”

    只要白筱回了宫,自有人将她带入暗道离开,那他便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与墙下这让他恨之入骨之人做个了断。

    白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将容若死劲抱了抱,正要交给身后三梅。

    见北皇略抬了抬手,不知念了句什么,那些活尸一起停下,立在原处。

    “古越,,朕想你们也知道,全城的百姓和官兵,甚至京城以外的所有百姓的性命全握在我的手上。”

    “你想要什么?”白筱停了下来,北皇到了这时候,不直接进攻,还说这些废话,就说明他还有所求,那么就还有转机。

    古越面对北皇,以及那许多邪物,没有什么大的表示,这时见她没带容若离开,眉心反而死死的拧了起来,然白筱开口问了话,而且也是他想知道的,才忍着气,没将白筱直接抓了抛给身后属下强行带走。

    气是忍下了,仍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怒意。

    白筱朝着他微微一笑,柔声报怨道:“都这时候了,你也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

    古越微低着头,双眸紧锁着她含笑的眼,良久长叹了口气,抬手将她脸上被风吹乱了的一缕秀发绕到耳后,手指在她面颊上留连不去,“你就不肯乖乖的听我一次。”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白筱握了他的大手,“你什么事都一直依着我的,再依多一次,又有何防?”

    “哼,好恩爱啊。不过爱得越深,分开心里也就会越痛吧?”北皇嫉妒的发狂,真恨不得能冲上城墙将古越撕成碎片。

    白筱只迎视着古越怒中带着无奈的目光,平静的道:“他说的不错,分开心里会很痛,我不想痛。”

    古越深吸了口气,他又何尝愿意与她分开,如果没有若儿,没有或许会醒的容华,他也愿意与她并肩而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和她死在一处。

    但现在他不能答应她。

    “若儿,知秋和三梅会带的很好,你不必担心。”只要他们将容若带走,六哥总会寻到他们,一定会将容若带回青丘。

    “先听那厮说什么。”古越在白筱眼中看见的只有绝决,他知道在这时候说服不了白筱,要想她离开,只能用别的办法。

    白筱这才随他一同看向墙下,他想要什么,她和古越已隐约想到,不过是要听他亲口说出罢了。

    “我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照我的话去做了,我会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北皇脱去套在外面的兵服,露出里面白色长袍。

    容华也爱穿白衣,但容华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飘逸清儒的感觉,仿佛永远那么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而北皇身上的白衣,白得刺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冷之意,比他身后的那些活尸露出的白骨,更为可怖。

    白筱细看北皇,这时的他与过去在宫中之时看上去差不多,但看得深了,却是不同,暗暗吃惊,他竟解了封印,以仙体在作法作恶,此行哪里还能再说他是仙?

    再看死死护着宫门,一步不肯退开的官兵,白筱的唇慢慢咬紧,如果北皇大开杀戒,这些凡胎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得一个如魔的上仙?

    虽然古越已想好可以与这些活尸同归于尽的方法,但那一招对一个可以飞天入云的上仙,全无用处。

    容华一心想让百姓太太平平的生活,难道当真就要毁于今夜?

    低头看向怀中容若,小人儿睁圆着眼好奇的到处乱看,全无惧意。

    心里痛得一抽,若若太小,小得还不知什么害怕,过了夜晚他便会连宠他爱他的继父也会失去。

    不管他以后会如何,都会比别的孩子少一份父母之爱,一生中再难完美。

    双眼不由的浮上一层雾气,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

    “娘亲。”容若转头回来,抱了她的脖子,白筱越加的心酸。

    古越见她如此,心中更痛,她越是如此,越没有离开自已的意思,薄唇一抿,冷看向墙下,“我的人怎么样了?”

    “你认为能如何?”神态张扬,心里却是鬼火乱窜,容华和古越难对付,连他们手下的一个只会行军打仗的将军都滑得象泥鳅。

    他虽然料到古越突然的人口普查或许是猜到京中有潜伏着的活尸,但这些活尸隐藏的极好,他并不担心。

    果然对方搜了几个月全无所获。

    这样一来,北皇反而有所放松,定好时间突然发动袭击,眼见成功就在眼前。

    没想到今晚子涵会突然袭击。

    等他得到消息时已然受到折损,如果不有所行动,他这些最后的底牌尽数要被对方毁去,这才迫得他提前行动,与对方硬拼,做破斧之战,虽然这样一来远不如容若袭击效果来的好,但有附近那么多百姓做人质,胜算仍是百分百。

    第三卷 第042章 心愿

    原以为只要活尸一活,便能将那些挨户搜查的官兵杀个干净,结果一处官兵受袭后,其余官兵竟象隐形一样撤了个一个不剩,而附近居民也同样走得干干净净,那一地的血,不过是些鸡鸭,猪羊的血。

    死在他们手下的官兵也只得他们突然转活时,对方没来得有反应撤去的那十余个官兵,而他们这边清点下来,拆去的活尸尽有四千多具。

    他实在不敢相信对方的手脚能快到这个地步。

    这头仗,他打得并不漂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古越和白筱。

    他怕古越和白筱逃走,放弃去追捕搜查那些官兵和百姓,直逼宫城而来。

    就在这时无处一团闪红信号带着急哨直冲天空。

    接着又有几处同样的信号弹窜上。

    那是子涵他们安然撤离发出的信号。

    古越的视线追随着信号弹,走到信号弹在空中灭去,才笑看向北皇,“看来你多年营造的东西,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好用。”

    北皇脸上一僵,重哼了一声,“好不好用,会让你见识到。”

    “少废话,把你的臭屁放完,该怎么就怎么。”古越脸色一冷,不再与他耽搁,毕竟控制这些邪物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怕时间和节,北皇的神力有所减退,难保有一些远些活尸失去控制会到处乱窜,伤害无辜。

    然现在北皇灵力又太强,直接引入宫中,现在宫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撤去的宫人,也将尽数死在宫中。

    他们现在只能暂时拖延一阵,宫人们能撤去多少是多少,好歹也少造些杀孽。

    “把白筱和容若交给我,这些人只要尊我为帝的,都可以和以前一样,什么也什么改变,当然逆我都亡。”北皇听前方官兵骂声四起,冷哼了一声,不识事务的东西,傲慢的睨视着宫墙上并肩而立,如同人间仙侣般的男女,眼里恨意直迸出来。

    那女人本该是他和他儿子的,不过只要白筱在,儿子散了魂也没关系,他可以跟她再生,要多少儿子,都可以,迫视向古越:“至于你,跪在我面前以剑破腹,血祭我的儿子。”

    白筱听完早气得发抖,将怀中容若交给三梅,将赤炎紧握在掌中,保恨不得飞下宫墙,将赤炎直接插进那人心脏。

    古越手掌按着她的肩膀,漫声而笑,“尊你为帝,不难,就要看我的这些兄弟们同不同意。”说完蓦然以戟一指北皇,大声向下问道:“兄弟们,可有人愿意为生,尊这个为帝?”

    他的哑沉的声音随风传出老远。

    “可有人愿意尊这人为帝?有愿意者,古某绝不为难。

    他连问三声,城下数千精兵,竟无一人出声,静得只得剩下寒风声。

    古越笑了笑,上前一步,立在宫墙边,又问道:“可有兄弟愿与古某人同生共死与其一战?“

    只一声,城下众将士齐声呐喊,“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声震四海,惊飞了四周飞鸟远远传出,无处伏兵也传来呐喊声,同样是‘同生共死!’

    转眼间四面八方都传来呐喊声,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竟象是全城的军民都在呐喊,最后连成一片,整整齐齐的呐喊声,声声震耳,久久不绝。

    白筱望着身前高大笔挺的背影,他自打骨子里便有一股霸气流淌,一直也认定他便是该为帝王的人,但这时他无形透出的帝王之气,绝不是靠着与人勾心斗角而成,而是多年来与战士们一同出生入死,以血换血,滚打出来的依赖。

    他的将士们对他的依赖,他就是他们的天。

    这样的他更让她折服,再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执掌这天下。

    白筱也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停下,将手覆上他撑在灰白石垛上的大手上。

    他转头过来,她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

    古越略为迟疑,回头望了一眼三梅紧抱着的容若,再看向白筱含笑的眼。

    这眼神,他懂她也中与他同生共死。

    蹙紧的眉头骤然一松,反手将她的小手紧骒握住,只要容若交了出去,就容他自私一回。

    白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唇角笑意越加的明媚。

    他崩着的唇角也总算化出一抹浅笑,是那种极致的欣喜,她的心里总有了他。

    城下呐喊声在白筱的手覆上古越的手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时顿时又自响起,比方才更为激昂,喊的却是:“与陛下,皇后同生共死!”

    白筱视线扫下城下,笑道:“你看,你的将士们都不许我离开,你是不能再撇开我的。”

    古越伸臂一把将她抱住,“我如何值得撇开你。”

    白筱依着他宽阔的肩膀,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心反而平静的象一片静水,只有一圈圈被他的话激起的涟漪。

    这一生与他一起就这么结束,怎么算都是她白筱赚了。

    心中默想:容华,我不能保住你的兄弟,但这样陪着他,也算是没违了你的意。

    古越举了举手中天方画戟,城下呐喊刹时停了下来,无处呼应的呐喊声也随之很快静了下去,没有人指挥,却不输于有人指挥,这样的军威,又岂是他人能比。

    北皇一张脸已经青得没法再看,过去就知道古越和容华厉害,军纪严整,深得民心,现在亲眼所见,却又哪里是那些传闻所能比。

    如果实打实的硬仗,他早输得不知去了何处。

    越是如此,他对古越越是恨之入骨,这人是万万不能留。

    眼眸阴冷森然,这些不过是些凡胎,再吆喝的起劲,只要他的活尸队压来,还不是得个‘死’字。

    古越立在高处,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他们不肯随你,怪不得我。一个男人要保护的只有脚下的这方土地和家人,白筱和容若,是我的妻儿。我是一个男人,又岂能将自已的妻儿交给恶魔蹂躏?所以第二条,朕也恕难从命。”

    白筱笑了笑,只看身边的男人,他要保的只是脚下的这方土地和家人。

    而她想的也只有她的夫君和孩子。

    第三卷 第043章 容华好狠心

    “至于第三条。”古越一口气不停的接着说下去,“朕虽然身为国君,但也是一个战士。做为战士,只有战死的,没有跪死的。”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事到如今,北皇也知道想两全,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尽快杀入宫中,杀死古越,擒下白筱和容若。

    手一挥,身后活尸慢慢向这边逼来。

    活尸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缓缓逼近,这份诡异与过去的冲杀打仗又全然不同,到处充满一种可怖的邪恶之气。

    墙下将士不管心里再怎么惊,却全无退意,摆开阵式,架好盾牌长枪静等着他们靠近,不发出一点声响,神情漠然,已经将生死看得淡去。

    一道巨电自天上直刺而下,闪亮了整片天空,大雨倾刻间自天空倒下,雨声加风声,让这片本该祥和的夜陷入诡异的死寂。

    没一会儿功夫,活尸已到近处,有将士指挥着第一批官兵挥枪而上。

    果然如白筱所料,那些东西根本是杀不死的,不管枪剑怎么落在他们身上,对他们的前进全无作用。

    而活尸有的手掌竟如坚硬的铁石,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在他们行动缓慢,否则一路撕杀过来,这些人哪能有一个存活。

    墙下官兵无论再怎么死伤,无一人后退,明明看见前面同伴的身体支离破碎,仍勇往直前,试图用自已的血肉之躯抵住那些邪恶之物。

    白筱虽然也曾身陷沙场,见过血流成河的景象,但何曾见过这么完全是被屠杀的凄惨形容,再也沉不住气。

    要想阻止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杀了缩身活尸堆里的北皇。

    握了剑便要跃下城墙。

    肩膀一紧,已被古越按住,就在这时,见有与她同样想法,功夫高强的将士跃起。

    要刺杀北皇,就得从那些活尸头上飞跃过去,然宫外宽阔,无论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直接飞跃过去,只要身形落下,便会被活尸抓住脚,再快的身形,也避不开众多的活尸之手。

    只眨眼间,行刺的人便被撕为碎片,鲜血,肉碎四处散开,被踩踏在活尸脚下。

    白筱看着眼前的惨相,险些落下泪,该死的冥王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恶行,就不怕遭天谴吗?

    看向天空,老天瞎眼,竟由着他在人间如此为恶。

    “不行,我不能由着那恶魔这么滥杀下去。”

    古越深看了她一眼,大声道:“全体撤入宫中,不许恋战。”

    这些官兵进了宫,便会照着安排潜入密道,如果计划成功,起码这些官兵还有生还的机会。

    活尸行动缓慢,速度上自是无法和将士们相对,没一会儿功夫,留下守护宫城的数千官兵尽数撤入宫中。

    宫门‘匡’的一声关合。

    北皇在城外‘哈哈’大笑,“古越小儿,你以为那破门可以拦得住我?”

    古越立在墙头,冷笑了笑,“不防试试。”回头一睨还愣在那儿的知秋和三梅,“怎么还不走。”

    知秋和三梅含泪双双跪下,向古越和白筱磕下头去。

    白筱忙将他们扶起:“你们帮我保住若儿,便是我们的大恩人,这大礼不需再行。”

    古越也是一叹,声音柔和下来,“若儿就拜托你们了,快去吧,子涵会在岸边等你们。”

    知秋点头,扯着袖子抹了泪,“陛下,娘娘,您们尽管放心,不管如何,我们都会保住小太子周全,将他好好养在成|人,为陛下和娘娘报仇。”

    古越眼睑也泛了潮,点了点头,“好,快去。”

    白筱看着容若,更是万般不舍,为了与古越同生死,只能舍了孩子,可是真的到了分别,却生生的象被挖去了心脏一般的痛。

    强忍着不去抱容若,怕只要抱上一抱,便再也狠不下心舍他而去,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若儿一定要好好听三梅姨和知秋叔叔的话。”

    容若两眼却只看城外慢慢靠近的活尸,“爹爹,娘亲,若若的血加帝王之血可以杀死那些邪妖。”

    白筱的心猛的跳到了嗓子眼上,突然将容若抓住:“你说什么?”急情之下,声音也大了些。

    容若很少见母亲这么大声跟他说话,而且手臂被母亲死死捏住,痛得入骨,吓了一跳,将小嘴一抿,忍住手臂上的痛,却是不哭,仍重复了一遍。

    这样的话如果出自一个大人之口,只会觉得荒谬,但出自才将将两岁的容若口中,就十分怪异。

    古越也是胸口一紧,看了白筱一眼,白筱才醒起自已急起来,没注意力道,忙松了手。

    “若儿,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

    “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在容华爹爹眼睛里看见的。”

    “你说什么?”白筱心里一片冰冷,看见北皇带着活尸而来,心里存着的那团阴影并没扩开,这时却突然放大起来,“他已经死了,不会睁眼,你怎么能看得见?”

    “容华爹爹没有死,他还看着我笑,是他让我看他的眼。”

    白筱呼吸一紧,又将容若一把抓住,“若儿,你看娘亲的眼,告诉娘亲,娘亲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容若看向母亲的眼,小脑袋一歪,“若若有一个舅舅叫白真,娘亲的家在青丘,西越风荻是若若的表舅,寻到风荻表舅,让表舅带若儿去寻白真舅舅,带若儿回青丘。”

    白筱脸色惨白无色,脚下一个踉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这孩子承了容华的读心术,是容华让若儿读的他的心,那么说容华当真活着,既然他没死,为何要如此?

    古越将她接住,却是面露喜色。

    果然……他果然没死……或许是死了,又复生……

    只要容华在,白筱和容若便不会死去,他就算死这这里,也再无后顾之忧。

    “若儿,容华爹爹没有死,你为何不告诉爹娘?”白筱脸沉了下去。

    容若从来不爱哭,这时大眼里却包了一包泪,委屈的低了头,玩着手指:“容华爹爹说如果没有看见邪妖前告诉了爹娘,爹娘就会死去。爹爹说人死了,就不能再说话,不能再看见这世上的一切。若儿不想爹娘看不见若儿,不想爹娘不能再和若儿说话。”

    白筱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将小人儿抱过来,柔声道:“对不起,娘亲不该凶若儿。”

    容若伸手抹了白筱脸上的泪:“娘亲不哭。”

    白筱睨了眼宫墙下,活尸已经越来越近,再不能耽搁,忙吸了吸鼻子拭了泪:“娘亲不哭。”

    古越轻拍白筱,他明白容华瞒着白筱,白筱将会何等痛苦,然此时却是没有时间去抚平她内心的痛:“若儿,你刚才说只要若儿的血加帝王之血就可以杀死这些妖邪,容华爹爹有没有告诉你要怎么做?”

    容若使劲点了点头,伸出三支胖乎乎的小手指,“只要若若的三滴血加上帝王的全身的血,混在一起,用水化开来,它们触到一星半点就会化去。”

    “爹爹明白了。”古越摸了摸容若头顶小角,眼角上扬,瞥看向宫墙下活尸堆中的北皇,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他果然是安排好了一切。

    白筱手一抖,赤炎剑跌落在地,浑身的血液却瞬时转凉,整个人象被浸入冰潭,又象被塞进火炉,冰里浸,火里烧。

    心更是痛得裂成碎片。

    全身的血表示什么,容若不懂,她如何能不懂?

    “若儿,你没看错?容华爹爹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当真是帝王全身的血?”

    容若点了点头。

    白筱的心沉了下去,存下的一点侥幸也化风而去,容若天生象她一般,过目不忘,绝不会记错。

    撕心裂肺的痛从四面八方涌来,绞得她浑身上下,五脏六腑无处不痛。

    热血直涌上头,容华……你好狠……

    古越抬掌,拇指轻抚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笑了笑,压在心头的巨石完全抛去:“他是大局为重,别怪他。”

    白筱喉咙哽着,一句也说不出来,然此时哪有时间去追究什么,古越肩膀上压着这千千万万百姓和官兵的性命。

    轻咬了咬唇,强忍下涌上泪,默默接过三梅递来的竹伞,撑开来,遮去他头顶的雨,凝看着他的眼,他黑中带蓝的眼,被雨水洗过,象宝石一般盈亮,眼神意是那么坦爽,永远不会担心他会骗你,望到深处,却是深深的不舍。

    他也不舍得她,她的心一点点被绞碎。

    强忍着痛,笑了笑,轻点了点头。

    古越这才笑看向容若,“若儿,怕不怕痛?”

    容若摇了摇头,“若若和爹爹一样的男子汉,不怕痛。”

    古越亲了亲他,“乖儿子。”将他抱在怀中,走向宫门上方城墙,仰头看向漫天的大雨,原来这场雨并非无故而来。

    这老天倒也开了一次眼。

    白筱撑着伞,走到他身后,伞遮了古越和容若的身子,她自已却淋在了雨中,雨水冲去她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握着赤炎的手,手背死死堵着嘴,不让自已哭出声。

    古越回身过来,将她拽进伞下,“别淋病了。”

    第三卷 第44章 帝王之血

    白筱仰看着他,好像每一次呼吸,胸口都痛得透不过气,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竹伞歪过一边,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们的衣领直灌而下,然身体之冷却哪及得心里的冷万分之一,“不该如此,这些都不该你来承受。”

    古越将容若放下,八竹伞捡起塞到他小手中,抹去小人儿脸上雨水,才直起身,突然一把将白筱拽入怀中,紧紧抱住,唇紧压向她的唇,尝到她唇上被咬破的血腥味,眼角微微一跳,心被剧痛瞬间卷袭。

    白筱好想在他怀里失声哭出来,老天不该如此不公平,不该这么对他。

    他自小到大,无一日好过,受尽了人间凄苦,刚刚有所转机,却要生生的取了他的性命,不该如此。

    她想哭,这时却哪里敢哭,实在不愿再给他添加痛苦。

    然再怎么忍,泪仍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庆幸这场大雨,雨水和着泪水流去,他不会看见她在哭,起码此时他心里会少一分疼痛。

    不管她再如何掩饰,在他怀里的身体仍不自觉的抖,那是心痛到深处,是她自己都再无法克制的颤抖。

    被雨水打湿的衣裳紧贴着他结识的后背,她环过他后背的双手,紧的像是怕一松手,他便会离她而去。

    她的唇冰冷,不住的轻颤,紧紧抱着他,想回应他的吻,唇却哆得不受控制。

    当年容华离她而去时的恐怖再次将她层层叠叠的包覆,虽然存了心与他同生共死。

    然而她明白,自己结束的只是这一世,而他却是永生。

    说是同死,其实不过是她换一个地方为失去他而痛苦。

    还没分离,离别之痛已经卷卷袭来,如蚀骨般钻进她的四肢百骸,痛得怎么也稳不住牙根,实在止不住唇上的哆嗦,强忍着抽搐,在他狂肆的吮吻中不住低声轻唤他的名字,“古越。”

    短短一边半的夫妻,他的名字却铭刻进她心里,直至永远。

    任她怎么掩饰,她不住颤抖的身体和哽咽的声音都泄露着她的内心的恐怖和痛楚。

    他无论身还是心,无论再痛,都是无妨,但他受不得她有丝毫疼痛。

    然感觉到她的这份心痛,又有一缕幸福甜意慢慢流淌开来。

    她痛,他会心疼,只要有爱,又岂能不痛。

    白筱对他的这份爱,让自小与兄长相依为命,从不知何为爱的他,如同手中紧攥着的一点光明,如今这点光明将去,他如何能当真释怀,然不能释怀,又能如何?

    胸中情潮翻滚,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忌惮的吻着她,如同他第一次吻她时那般霸道狂虐。

    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夫君,他们之间的温存仅此一次,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亲近她,何需再有所保留和隐忍,藏在霸道后面的不舍柔情缠绵辗转反侧。

    眼眶阵阵滚烫,有热泪涌出,涌出的泪瞬间便被雨水冲去,他不舍得她。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一世再无遗憾,但内心深处终是不舍。

    缪缪红尘,她是他唯一的眷恋,叫他如何能舍得?

    然此时却不能不舍。

    顺着面颊而下的雨水淌进嘴中,淡淡的咸,他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心里的痛撩到极点。

    这些年来,一直看淡生死,这时方知,他根本没有看淡。

    战场上的万箭穿心,死不过是瞬眼间的事,又有何痛之有,而他却得让她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到这时方知,死去将会让他痛成这般。

    眼角余光,活尸离他们只得数丈,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之痛,紧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放松。

    白筱心里一凉,竟有些憎恨被封去仙术的自己,空有一身的本事,落在这凡间,竟全然施展不出来,这么个上仙,又有何用,将他抱得更紧,再忍不住,声音带了哭腔,“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暗叹了口气,将她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