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07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扭着劲要挣身下地。

    然她为了赶回来,几个月在路上披星戴月,本极是辛苦。

    眼见快进京,本指着暂时放慢行程,好好筹划个方案,不想迎面奔来一匹快马,竟是香巧,径直将她拦下。

    香巧说容华要去见北皇,北皇阴险,他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要她快去将容华拦下,而见面的地点只有古越知道。

    白筱从与香巧认识,二人便是各打主意,彼此相防,虽然心里暗惊,却也不能轻易相信她。

    香巧见她没有反应,急情之下误认为她对容华仍存着芥蒂,不肯去搭救容华。

    竟然说出,白筱离开京城在‘熙和轩‘所见是她和瑜水,图的就是白筱误会容华,这一走便不再回来。

    白筱这才信了她,匆匆赶往南朝,进了宫才发现被迷晕过去的古越弄醒古越死赶着过来,终是晚了一步。

    她悲痛到极处,又被雨淋了一夜,又挣不过古越。

    痛楚,焦急,绝望各种情绪一起涌上,直冲头顶,加上一路上的辛苦,身体极度虚弱,再无法承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六子在云层里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不时的往云层下瞅上一阵,无片刻安静。

    抬头见龙君负手立在身边,面色沉静,只有眼底深处能隐隐看到一抹没能完全掩去的痛楚和焦虑。

    不由的眉头轻皱,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伯父,万一容华的魂魄不从这里上来,那岂不是…”

    龙君紧抿着唇,眼里浮上一抹凄然之色,神情却仍然淡定。

    六子忙闭了嘴,恨不得给自已一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果容华的魂魄不从这里上来,就再无处可寻,那散在八荒之中,就不可以再避免。

    自已这个外人,都会担心,何况他是容华的亲生父亲。

    正想寻个话题扯开。

    听龙君慢慢开口,“本君相信二皇子的天眼之能,如果他的魂魄当真不往这处来,那只能是他命该如此。”

    六子张了张嘴,也寻不到什么好话,干脆闭了嘴,过了会儿开口问道:“伯父,冥王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为何不能治他?”

    龙君长叹了口气,“当年我和炎皇也是驻守上仙台的成员,冥王当年飞升上仙,他醒来进了死局,再不出来,偏偏那时的引路仙出了个漏子,放生物入劫的门户没能关拢,被他发现,从那狗洞里出来了,所以他虽然飞升上仙,却是终是欠下一劫。

    恰好那时邪魔入侵,炎皇的父亲战死,他退出上仙台,继承父位出征,而家父命我退出上仙中成亲竖天网护着九重天,于是上仙台仙位空缺,而众远古神只均不再愿淌这浑水,于是冥王飞升上仙台,由于他的妻子娘家的关系,直接补了那个空缺。上仙台不可离人,所以他那劫便一直欠着。上仙台暂时不能再运行,而小儿命劫中免不得要其他神仙介入,他主动请命下凡,得到许可。其实上天的意思,这一趟是小儿的命劫,却也是让他补上上仙台欠下的一劫,既然是劫,上天便不能随意再插手此事,一切得命数到了才能见分晓。

    第三卷 第009章 收魂

    龙君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想从他口中知道别人的八卦,比登天还难。

    今天竟将这些那些陈年旧事和着冥王现在补劫之事一起道给他听。

    六子静静听完,眸子一亮,念头闪过,摇了摇扇子,“天上有天上的规矩,天上的事固然不能往凡间搬,不过这天上也没说不许去凡间游玩,探亲戚,我偏偏又是个好动的,去这凡间玩时,不小心丢失了什么东西,也是难免,大不了日后花些心思,寻回来便是。”

    龙君微微一笑,白止帝的这个小儿子,果然是极聪明的,从袖中取出一粒花生粒大小鲜红欲滴的珠子,“不管任何东西,只要与这珠子放在一处,可保永世不坏,这珠子赠于贤侄做个扇坠玩玩。”

    六子将珠子拈在指间,扬了眉梢,“龙君好玩意果真不少。”眼角处见一道刺眼的五彩琉璃光芒直冲上九重天,与容若的祥光快速的交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先前容若的祥光,哪些又是才升上来的琉璃彩光,参参错错,刹时间照亮了半边天。

    眼眸一凝,低呼了一声,“来了。”

    片刻后,星星点点的魂魄碎渣飘飘忽忽的向这边游来。

    那些残魂碎片裂得何止千万片,弱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龙君心头一惊,脸色惨白下去,眼里慢慢溢上泪,他这是没给自已留下后路啊……

    这时六子雪白的阔袖一扬,与袖边几乎融于一体的白皙手掌上聚起一团浅黄的光球。

    龙君身子一震,眼里露出一丝诧异。

    紧张的看着那些弱得象是随时散去碎魂,再看六子掌中凝着的那团光球,面上淡定从容终于出现一道裂痕,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难以把持。

    随着那些碎魂慢慢靠近,额头渗出汗珠,以及砰然乱跳,后脑崩得发痛。

    六子等了一阵,也不见再有魂魄上来,而那些魂魄碎沫眼见便要飘出视野。

    凝神低唤了声,“收”,掌中光球突然光华大涨,将那些碎魂罩住,一刹之后,光华骤然一收,缩得只得鸡蛋大小,那些破碎的魂魄渣子尽数卷缩在光球中。

    六子看了一阵,奇怪的咦了一声,“怎么只得一脉?”随即‘哈’的一声,“没想到如今这龙竟狡猾过狐狸。”

    说完见龙君神色古怪,才醒起自已这句话,竟将龙君和自已一块骂了。

    忙展了扇子掩了嘴,眼角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将手中光球递给龙君,“你儿子小气,只舍得散去一脉……另外六脉不知蓄在了哪里。”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容华实在神奇,散去一脉魂魄,居然也能散光,怪不得容华要将这一脉碎成这般,根本没留后路,如果不是遇上自已,这魂谁也收不回来。

    龙君一愣之后,心头悲意去尽,化成难言的欣喜,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听了六子放在,哭笑不得,容华没将魂魄散尽,竟被他说成小气,将容华的那脉魂魄收入结魂灯,向六子一拱手,“多谢贤侄出手搭救,此大恩日后必当重报。”

    散光是有灵根的仙人到了大限回光返照,所以容华想要用散光来遮掩容若的祥光,就必须当真将魂魄碎去,散在八荒之中。

    魂破了,碎了都可以用结魂灯来补,但难难在收魂上,碎成碎渣的魂魄,想要收齐整来几乎是不可能。

    何况容华还将魂魄碎成沫,那就更是万万不能。

    龙君过来等着,也只是指望能捉住容华一两片碎魂,放到结魂灯里养着,以后寻机会再蓄上别的魂魄,放他去轮回,虽然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容华,但终归还有一线机会让他往生。

    也算是他们父子一场。

    等白筱回来,便好好的助她养大容若。

    除些以外,再无他想。

    没想到引他前来的六子,竟身怀失传上百万年的聚魂之术,将容华散去的碎魂尽数收拢。

    当年他和白筱出世,确确实实是两道祥光冲天,可是一直查不出他怀着的是什么灵根。

    这时见了才知道,不是他们查不出来,而是聚魂之术失传太久,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子。

    盘古中,最后一个会聚魂之术的上神正是龙君的曾祖父,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看过曾祖父用过一回。

    所以刚才不是亲眼见他施展出来,无论如何也没敢往那方面去想。

    刹时间的大失大得,让无论何时都淡定从容的他也把持不住。

    六子虽然顽劣,但规矩却是不敢乱的,见龙君以长辈之身给自已行礼,忙站直身,恭敬回礼,“伯父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我那妹妹。”想到白筱,神色间就有些讪讪的,可以想得出现在白筱是怎么抱着容华的尸体在嚎。

    白筱身在凡间,立了凡人的命格,就得守着凡人的规矩。

    凡人借着神仙得好处,是乱天数,是大忌。

    一旦触犯了这些忌讳,到她重返仙界,老天就会将这些违反天规的事,一条条的例举出来,再连本带利的投进他们的命格,到时候,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难逃厄运。

    所以六子虽然心疼白筱,天规却是不敢乱犯,将天上发生的事告诉她。

    来来去去也不过凡间的几十年,痛也不就痛那几十年,强过回来时再被定下什么破命格,又要遭不知几世的罪。

    再说容华魂魄虽然收回,但要将碎成细沫的魂结起来,也不是三几日可以结成的,而且还不是百分之百的能结成。

    现在告诉了她,让她存了想念,万一没能结成,她失而复得,再失去,便不是现在这么容易承受的了。

    望着身下凡尘,暗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

    “贤侄有这等灵根,为何不上报?”龙君将情绪顺了这一阵,已慢慢平静下来。

    六子晃了晃头,摇着折扇,“小侄生性散漫,不喜欢被约束,所以能免就免了。”

    灵根上报了,就会分派仙职。

    得了仙职,就得为上天去做事,不管这些事是不是自已愿意做的,都得做。

    第三卷 第010章 别忘了我

    有灵根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自动任职。

    他们这一些远古神只有各自的家族,对仙职本就淡漠,就算任了职的,也是做好本职便好,并不象新进的神仙那么争位夺利。

    而六子的灵根是一直没被人知晓的,加上他年纪尚小,实在没必要去受上天的约束。

    龙君了然的点了点头,辞了六子,带了结魂灯回九重天去了。

    六子挂记着醉酒的风荻,也朝着命宿星的仙府而去。

    白筱昏睡中见轻烟弥漫,有风吹过,容华自轻烟中正微抬了头看着树上一枝初开的寒梅,落花随着浮动的云烟在缭绕着他雪白的衣袍,墨黑的长发如丝缎般垂在身后,发梢无风轻扬,俊逸儒雅面容在阳光下泛着淡金。

    她怔怔的看着他,想伸手去拉他,却又怕惊扰了他,见他慢慢转身,向她望来。

    不由的胸间气血一滚,低唤出声,“容华。”

    他微垂了眼,再次迎看向她的眼,唇边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白筱恍惚间不知这到底是真还是幻梦,眼里滚着泪,一动不敢动,怕只是一个幻梦,一动,梦便会散去。

    他一如既往的从容淡然,慢慢向她走来。

    她胸间猛的收紧,屏了呼吸,仿佛怕气大些,将他吹去。

    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只盼时间就此停止,就这么让自已与他一起化在沧海之中。

    他向她伏下身来,明明什么也没闻到,却象是感到他身上的淡淡梅香在鼻间化开。

    那双让她爱极的黑眸就在咫前,她却不敢伸手去触摸。

    他的嘴唇贴上她的耳畔,却只能感到耳边如轻风拂过。

    良久,听他低柔的声音飘进耳中,“我要离开一阵,帮我好好照顾古越,他是我嫡亲的弟弟……还有若儿,你要辛苦一阵了。”顿了顿,慢呼了口气,“别忘了我……”

    “你要去哪里?”白筱懵懵懂懂的问。

    他浅浅一笑,却是不答,站起身慢慢退去。

    白筱陡然一惊,这时方醒起要将他拉住,伸手出去却抓了个空。

    猛然惊醒,冷汗湿了一身,睁开眼,却是眼睛红肿得象桃子的三梅。

    “公主,你总算醒了。”

    白筱睨了她一眼,一骨碌翻身爬起,身边是一派喜庆的洋红,哪有什么缭绕的云雾,更没有容华。

    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心里明白,容华已然不在,方才那个梦却清晰的在脑海中旋绕,闭上眼,怎么也无法承受失去他的事实。

    罢了,此世就此罢了,什么冥王,什么百姓,都不愿再理会,就此随他去了算了。

    心念闪过,一声婴孩的泣声传来,唤起她内心深处另种无法割舍的痛楚,“若若。”

    三梅忙将怀中容若递了过来,“公主睡了三天,小皇子哭了三天,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谁喂都不肯吃。奶妈子换了三十几个,小皇子就是不肯开口,太子急得都要杀人了……”

    白筱眸色黑沉沉的,已经三天了,他走了三天,慢呼了口气,“古越呢?”

    “太子还没退朝……”三梅战战兢兢,眼里露出一抹惧意,终是大着胆子道:“太子自从三日前带了公主回来,便一直醉酒。酒醒了,见公主不醒,小皇子不吃东西,就会打骂人。今天是太子登基,封后的日子,才收拾着上朝去了。走之前,搁下了话,说今天小皇子再不吃东西,那些奶妈子,全得处死……一会儿下了朝便会过来这边,如果……总算是盼到公主醒来了……”

    白筱心底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到底是心疼容若而痛,还是因为古越,已经无法辩认。

    失去容华,痛苦的并非她一人,将容若抱在怀中。

    小容若一到她怀中,便不再哭,胖胖的小手攥了她的衣襟,小嘴便往她胸前凑。

    白筱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侧了身解了衣衫喂小容若。

    小人儿饿得慌了,两只小手抱了她胸前丰润,便狼吞虎咽的吮吸,吸得急了,又是一阵的咳,还没咳完,便又凑了嘴上去。

    白筱眼里噙着的泪顿时滴了下来,轻拍着小人儿的后背,心中是难言的痛。

    从关外回来,都是她自已带着孩儿,并没给他另寻奶娘,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离了她,竟会不吃不喝。

    三梅一边看着,也是抹泪。

    三天前知秋回家说容公子没了,让她进宫服侍白筱,她着实吓了一跳。

    进了宫,到处死气沉沉,暗藏硝烟,下人们战战兢兢,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一个不留神便触了太子的霉头,大祸临头。

    见到昏迷不醒的白筱,更是吓得丢了魂。

    容若有青儿带着,倒还好,哪知他竟不吃不喝,将能寻到的奶妈子都寻来,可没一个有办法让他开口,生生将一直强忍着的古越惹炸了,下了最后死令。白筱这时醒来,才算是让这一干人保住了性命。

    白筱喂饱了小容若,哄得他睡去,人才算是慢慢回过神来,打量四周,这地方她不会陌生,是古越极少来住的太子殿。

    那时为给她解毒,这世与容华初次欢好便是在这里。

    一想容华,胸口便被堵得实实的,痛得难忍。

    入眼的这些喜帐喜被却叫她迷惑,“你说古越今天封后?”古越和容华统治南朝多年,登基是早晚的事,现在容华去了,天下得他一个来挑。

    “公主,您忘了吗?五年前,太子便纳了公主为妃,今天太子登基,您自然为后。只是公主玉体欠安,才没上金殿面见众臣。”

    白筱手一抖,倒抽了口冷气,“我不能嫁他。”

    “你不嫁也得嫁。”古越冷然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的嗓子本就低哑,连连宿醉让他的嗓声更哑得象变了一个人。

    三梅脸色微变,忙起身退过一边,“陛下。”

    白筱抬头仅是一睨,自眼角便开始抽,一直痛进心坎,除了他眼底深处的那抹深蓝,单看这张脸,和容华实在一般无二。

    看着他就如同看着活生生的容华站在自已面前,然而那人却已是不在,这般看着,心里反而越加痛不堪言。

    第三卷 第011章 违心的古越

    古越上朝的朝服还没有脱去,他向来不喜欢象征帝王的明黄|色,就是今天登基仍是一身的黑。

    脸上神情如同衣裳上暗黑的龙纹一般沉静,看不出一丝正式做了帝王的喜悦之色。

    发头不象平时那样,后面随意一束,头顶束着小金冠。

    他长得本来就好,顾盼间又自成霸气,收拾出来比往日更俊朗英武。

    只是他性情一直冷漠,少见笑容,这时双目布满血丝,又满脸的煞气,叫人多看一眼都冷得直打哆嗦。

    白筱刚才虽然绝口不嫁他,但当真面对他,却起不了心与他硬闹。

    一来是没精神,二来她明白,古越与容华这些年来,是怎么样相依为命,现在容华没了,他内心的痛楚不比自已少。

    对着这样的他,叫她如何能狠得下心,再拿刀去剐他的心?

    古越走至床边,先看向在白筱里侧睡得正香的小婴孩,紧蹙着的眉心略为舒展,眼里煞气也褪去几分。

    容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事,叫他如何向他的魂灵交待。

    眼风匆匆扫过白筱,便将视线避开,背转身,冷声吩咐三梅,“既然醒了,便叫人给她备水沐浴,准备食膳。”

    三梅自打他进来,便大气没敢喘一口,得了吩咐,睨了白筱一眼,便抢着往外走。

    古越等三梅出去,才背对着白筱淡然道:“今晚我们洞房花烛夜。”顿了顿朝外走去。

    白筱初初醒来,脸上残存的一抹血色,刹时失去,“古越,我们谈谈。”

    他呼吸微窒,停了下来,并不转过身,“如果想说不能与我圆房,就免了。”

    “可是你明知我……”

    “够了,男女之事本无需情感。”古越心里一阵绞痛,急步绕过屏风,看了眼愕然立在门边上的青儿,眼睑微垂,撇脸从她身边出门而去。

    青儿望着他挺拔的后背,心疼难忍,走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长叹了口气:他心里一定很痛……

    白筱心里有千百理由,被他一句话哽在了那里,揭了身上丝被,便要去抱容若。

    青儿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你不能走。

    “不走,难道今晚当真与他圆房吗?”古越说一不二的性格,白筱不会不了解。

    青儿知道古越一颗心系在白筱身上,就算与她圆房也是早晚的事,当真到了这时候,心里仍难过到极点,“珠儿要见你,说有话对你说。”

    虽然容华说对珠儿无心,便白筱对珠儿与容华的婚事并不能完全释怀,只是随着容华离去,这一切都化做清风。

    ‘容华’二字只在在心里一过,便得心脏阵阵紧缩,抱紧小容若,垂头下去。

    “我去唤她进来,她要走了,过去的事,算了吧。”

    “走?”白筱抬走头,是啊,容华走了,她也该离开了。

    珠儿进来,见她脸上苍白无色,连嘴唇都隐隐泛着青,虽然竭力保持淡定,眼里的惶然凄凉却怎么也掩不去,再看她怀中抱着的婴孩,轻叹了口气。

    她也爱容华,容华去了,心里也是极难过,但看了白筱,才觉得自已那点痛,算不了什么,上前握了白筱的手,入手冰凉,“筱筱,你真一点不记得我?我说的不是这一世……”

    “碧珠姐姐,我……”虽然她与容华是两情相悦,但终是容华为了自已逆天,坏了碧珠与容华的婚约。

    “原来你是记起了的。”珠儿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六子来接我回青丘,我一会儿就随了他去。虽然你与容华的婚事,已经不能了,但过了这一世,你也早些回去吧,家里怎么也强过这凡间。”

    六子来接她,白筱在意料之中,但听到她说‘你与容华的婚事。’就愕住了,半天没回过神,后面的话,没再听进去一个字。

    碧珠见她动不动就愣神,只道她是伤心的过了头,反而寻不到话说,自已都难过,又能拿什么来安慰她,坐了一阵,更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给她掖了掖被子。

    白筱这才回过神,“你说谁和容华的婚事?”

    碧珠怔了怔,是了,那时她飞升回来后,便痴痴呆呆的在那窗边坐着,谁跟她说话,也不答应,不是她不愿答应,而是根本没听进去。

    那么她和容华的婚事,自然也没能知道,“在你进了上仙台后,姨父以为你再回不来了,便去与龙君论理。龙君也指望容华能回来,便许了姨父,无论容华能不能回来,都立你为妃。”

    白筱唇一抖,“与龙君太子订下亲事的不是你吗?”

    碧珠神色微窒,对这事耿耿于怀多年,但现在容华没了,也不必再搁在心上,“他和大表哥每三千年都要比试一回,我打两万岁上,便开始给他们斟茶倒水,对他打心里仰慕,自是想嫁他的。那年过了三万岁,正要寻了娘亲和父君提起这事,请他们二老去向龙君提亲,偏偏他就去闯了上仙台,被贬下人间。我跟随他和大表哥一万多年,不肯这么认命,才跟下凡间,走到无意中入了他的梦,取了他珍藏着的那对耳珠,才知道他对你竟已是情根深种……”

    白筱脑中乱麻麻的在转,又痛又悔,心头象被剪刀用力绞着,痛得咄咄逼人。

    这么说,那时和容华过了劫,便可以平平稳稳的结了夫妻,偏自已一门心思认定他已经不在,觉得自已是天下最不幸的人,将自已牢牢封在过往的回忆中。

    谁跟自已说话,也不愿听,如果那时听上一句,去寻了他,他哪来的逆天之行。

    如今绕了这么大一个冤枉圈子,还生生的把他的性命绕了进去。

    算来算去,这一切竟全是自已一手造成,一味的责怪老天,其实最该万死的不是老天,而是自已。

    这里天气潮热,她却觉得浑身上下生出窒息的寒意,冷得烁烁发抖。

    脑中堵得实实的,再不能转动,只觉得耳边碧珠的声音也飘飘乎乎的。

    “我要走了,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那是我在六子心里看见的……”

    第三卷 第012章 别迫我

    白筱赫然的抬起头,她的六哥一胎所生,除了大小便会,几乎全粘在一块,六哥有多精明,她太了解不过。

    六哥那精灵鬼的心思怎么可能让半吊子读心术的碧珠看见,那只有一个解释,六哥故意的……

    碧珠犹豫了片刻,不经意的扫了小容若一眼,开了口,“六子说昨天看着天边放了光,还以为是哪家得了有灵根的新生儿,上头正高兴,派了人去查。结果却是容华散光,上头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一颗石子落进白筱死沉一般的心海,漾开圈圈细浪,浪花越翻越大,最后竟如海啸一般翻压过来,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她被封了仙魂,看不见天上的事物,自然看不见祥光,也看不见容华的散光。

    天上神仙,千万个新生儿,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带有祥光,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想着自已的孩子能有祥光,听六哥的意思是若若带了祥光……

    那容华选着这时候散光……

    白筱看着容若,唇角勉强浮起一丝苦笑:你爹当真是费尽了心思,连老天爷也给算进去了,却没给自已留条活路,你说他傻不傻?

    恍然中听见珠儿离开,青儿抱了容若出去,端了三梅送来的晚膳,只勉强塞了小半碗,便再咽不下去。

    接着又懵懵的泡在浴汤中,被腾腾的热气一蒸,才发现一身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塞得死死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散光要将魂魄化在八荒之中才散得了光,容华的主魂魄蓄在古越体内,如果他没有抽回古越体内的主魂,散光何来?

    古越迈进院子,扫了眼端着装了红枣,莲子等吉祥物品候在门外的嬷嬷们,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背了手,冷声道:“都下去。”

    领头的喜娘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这是册封皇后娘娘的……”

    “下去。”声音虽然不大,却又冷了三分。

    古越平时便不是爱笑之人,自带着股威严霸气,这时沉着脸更叫人害怕。

    众人唬得脸色一变,忙低着头快步离开。

    古越慢步走上台阶,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盯着眼前的雕花门,精致浓密的眉紧紧蹙着,良久才屈着手指抬了起来,指节没触到门,又自停下。

    他生性豁达,性子直爽,这般犹犹豫豫还是头一回。

    自嘲一笑,不过是男女之事,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犹豫,这时到底是怎么了。

    垂下眼睑,轻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慢慢转身,移步下了一阶台阶。

    仿佛又感到白真拿着扇子在他肩膀上一敲,“容华散光虽然没去,冥王恐怕是提前要醒,我巴巴的赶着来,就是与你说一声。”

    他长吸进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重新抬起头,蓦然回转身,推开门。

    站在门口,隔帘看向里间,屏风半掩,红帐未落。

    薄唇紧抿,隔间一声水响,以及微微一跳,掩了门,向隔间走去。

    白筱只管闭着眼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有风吹过,身上冷得一缩,才发现水已经冰凉。

    睁开眼,对上一双冰冷带怒的眼,呼吸一窒,身子往水中沉去。

    知道容若有祥光一事,又听三梅说今天古越登基,除了册封她为皇后,还封了与她所生的长子容若做太子,便明白古越为什么定要在这时候与自已圆房。

    也明白除此以外,没有办法保住容若。

    如果保不住容华,容华也就白白死去。

    自已没有选择,但看见他,仍无法面对。

    “出来。”古越脸色森冷。

    白筱咬紧唇,不去看他,鼻子却微微发酸,将身子越加的往下沉,尽可能的不在他面前多露出一点肌肤。

    暗恨容华狠心,使出这种破办法,尸骨未寒,却迫她与别的男人……

    “你是想冻死在这水里,躲过与我同房?”他冷笑了笑,“今日与你同房也不是我所愿,我耐心不多,出来。”

    他的声音冷到极点,象一刀尖刺狠狠的插进她的心脏,与他相识多年,就算过去与他再不合拍,他对她也不曾这般无情,执拗的抬起头迎向他冰冷的眼眸,墨黑幽蓝的眸子深处燃着灭不去的怒火。

    白筱深吸了口气,容华,你何需如此,就算上天给你定下命格,然孩子总是我生下的,青丘一族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带了孩子上去与他们撕破脸闹上一场,他们当真敢灭了我的孩儿不成,平静的道:“既然都不是我们二人所愿,麻烦你回避。”

    他眼里隐忍着的怒火瞬间大燃起来,两侧太阳|岤跳痛不已,蓦然大步上前,伸手将她从水中拧了起来。

    白筱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整个身子全无遮挡的暴露在他面前,又羞又怒,扬手便向他打去,他飞快捉了她的手腕,背到她身后,欺上前一步,将她湿漉漉的身子抵在浴桶缘上,令她动弹不得。

    俊颜面慢慢向她靠近,视线落在她粘了一缕秀发的唇上,那唇被她咬得艳红,透着灼潋的妖娆,胸口蓦名的一紧,眸子黯了下去。

    他做梦都想要她,但不是这样的方式,他想要她的心,可惜她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与他长得一样的人。

    从来不知何为情的人,却被情所伤,“别迫我在这里动手。”

    烛光下,他眼底深处的蓝隐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

    白筱呼吸一窒,神智慢慢迷糊,目光慢慢变得炽灼,直抵入他心中。

    他目光上挪,望进她的眼,微微一愣,再挪不开去别处。

    怀中被水浸得冰冷的柔弱身体,慢慢转暖,热意透过他被水打湿的薄衫传来,将他的身体暖意点燃。

    眼里的怒意渐去,滚滚邪火灼亮了他的眼,收紧手臂,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束入怀中。

    亮红的烛火一暗一明间,她少血色的面颊较三日前更加清瘦,更加楚楚可怜,偏头长叹了口气。

    一个是与自已相依为命的兄长,一个是自已与兄长共同爱着的女人。

    这两个人对自已而言同样重要,缺一不可,偏偏兄长为了这个女人死去,心里如何能不痛,不怨?

    第三卷 第013章 情非所愿

    如果为了别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是为了这个他无法割舍的女人。

    看着她便想着兄长之死,叫他如何面对?

    痛到极处,还不能避,不能躲,要生生的对着,这痛岂能是割心之痛能比?

    过来之前,在‘熙和轩’便喝了不少酒,盼着醉意中,如同以前对香巧一样,例行公事的把事办了算了,只求助他保得那孩子便是。

    在军中看多了属下将士与舞姬玩乐,泄欲,多年来,自然淡薄男女之事。

    然对着她,竟不能如同对香巧那般冷然的解决需求,并不能如同他所说,男女之间无需感情也能办事。

    他想从她眼中看见‘情’字,哪怕只有一星一点的情,对他的情。

    她迷离的目光象一支鹅毛在他心间拂过,硬着的心肠一点点软下去,视线下移,一点点看过怀中花香润水里着的娇柔玉体。

    肌光赛雪,触手间柔嫩如凝脂。

    不管再怎么怨,还是想要她,垂头又是一叹,目光重新回转,凝了她的眼。

    她身上的体香和他口中残留的酒香,让他整个人醉了下去。

    微偏了头,垂了眼,看着她嫩如花瓣的唇一点点覆了下去。

    白筱看着他慢慢伏近,炽热的呼吸轻拂着她的面颊,鼻息间是他刚浴后的淡香和陈年的酒香。

    丝丝痒痒,如梦如幻。

    怔怔的凝视着这张咫前的俊颜,这双半睁半阖的眼,狭长幽深,眸子深处腾绕着如烟的黑雾,卷卷不散,逼着她的眼,一点点靠近。

    眼里的火燎烫了她的脸,仿佛自已又化成了那只快死去的小狐,他柔润好看的唇轻启,问她,“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怕不所?”

    心底象有浅流淌过,绵绵涌伏,似有似无的龙□香也化成她爱极的寒梅冷香。

    眼眉舒展,含了笑,赤着的手臂滑进他松松束着的薄袍,抱了他结实紧窄的腰,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他手臂微僵,身体瞬间崩紧,也如浸浴在梦中,怕一动,梦便醒。

    水珠从眉间滑下,蒙了白筱的眼,眼前的俊逸的面颊渐渐蒙去。

    她心里一慌,怕他再离自已而去。

    手顺着他结实的后背滑到他颈后,将被他抱在怀中的身子更紧的贴向他,偏了头便衔上他的下唇,“带我去,你哪里,我都要跟着的。”

    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他眼里柔情瞬间转冷,抿紧唇,合上眼,象是被人抛时一汪冰潭,从头冷到脚,连指尖都止不住的微微的颤抖。

    果然……

    她果然是将他当成了容华……

    再睁开眼时,双瞳已然变窄,迸着冷寒的光芒。

    手掌回缩,捏了她的下颚,冷声道:“看清楚我是谁。”

    白筱一个激灵醒过神,缭绕在身边的梅香散尽,只剩下他惯有的淡淡的龙涎香和他口中的淡淡的烈酒残香。

    还是那张俊颜,烛光一闪,他眼底深处的那抹蓝,一闪而逝。

    浓烈的刺痛与未褪去的欲望交错融合,全无掩饰的焚灼着她。

    他将她的下巴捏得更紧,迫她抬高脸,直视着他的眼,他与容华从上到下,无论模样身体,无一不同,同得他们自已都寻不到异处。

    唯有这眼底深处的底色有所不同,“看清楚没有?”声音让人惧畏的冷寒。

    白筱泛红的脸,刹时间白了下去,怔看着他,攀着他颈项的手臂也忘了缩回来,心间冰冷一片,半晌下颚上传来的痛,才让她想起挣扎。

    他上前半步,用身体将她抵得更紧,“看清楚没有?”

    她僵着作声不得,他们虽然长得一样,但容华儒雅清峻,如远山静水;而他俊朗霸气,如同峦峰绝壁,一举一动,叫人生寒。

    自她第一次见他们,便没曾弄错过,今晚竟失态到这地步……咬了唇,眸子里慢慢蓄了泪。

    她的沉默更让他烦怒不堪,怒吼出声,“我是谁?”

    白筱唇一哆嗦,‘古越’二字在口中滚过,却出不得口。

    望着他眼中愤怒后的那股扭屈的痛楚,愧疚瞬间涌上,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他,以为只要避开些,慢慢的他就会将自已淡去。

    二人这样的处境,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他衣袍散开,赤出来的硕实胸脯紧压着她的,胸腹相贴,能感到彼此肌肤的细腻触感。

    有风吹过,她身上一阵凉,胸前却是滚热一片,低头看去,两具全无缝隙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随着烛光明暗闪烁。

    倒抽了口冷气,脸瞬间涨红,往后退去。

    臀后紧压着浴桶边缘,无处可缩,身体后仰中,胸前丰润离了他的身体,在彼此间全无遮掩的展示。

    喉间一哽,缩了手回来掩去胸前春光。

    他目光下垂,腹间火烧一片,难忍的渴望被高高撩起,眼中怒意后欲望却越加的高涨。

    这种打心底的渴望与过去相思锁的发作全然不同,相思锁的毒发作,并不难忍,只不过不泄了那些毒素,毒素将随血脉乱窜。

    而这种火烧火灼的渴望却焚得他浑身上下,无处不热,再看她眼中的闪避与隐忍,更将他满腔的怒火煽到极点,腹中又是邪火乱窜。

    心里更是又烦又燥。

    白筱避不得,又急又慌,以前古越便向她索取过,但那时的他,坦坦然,简单的如同一个小孩想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她将他弄晕过去,也全无愧疚,也觉得理所当然,就如同打发一个不讲理的小孩,不给你就不给。

    然而这时的他,却让她心里乱成麻。

    知道他怨恨她,与她做这事也非自愿,不过是受容华所托,保着她与容华的孩子,如果他对自已无情,倒也罢了,偏他却是有情之人,这样的心境,办这样的事,叫他情何以堪?

    她明白自已不愿意,他更不愿意,就算为了容若,她也做不到。

    他与她之间一旦越过了那条界,便再也回不了头,面对他的是更多的伤害。

    为了自已的孩子,去伤害他,她做不到。

    抵死的挣扎,“够了,你走吧,容若的事,我自已做处理。”

    第三卷 第014章 不做替身

    幽眸中的怒意骤然暴涨,几乎灼红了他的眼,扣了她的手扳到她身后,转身将她抵在身侧青石墙上,再不容她闪避,眼中怒火灼进她的眼,她心里来来去去只知道这是容华所托,却不曾想过他心中所想,一丝一毫不想想,他也是想要她的。

    难道她当真对他无情到没有一点情义?

    胸口紧缩的发痛,令他几乎透不过气,眼里一阵冰一阵火的不断交错,迫视着她,怒火几乎烧炸了他的肺,“闭嘴。”说不出好话,就宁肯她什么也不要说。

    身体向她抵压下去,有情也好,无情也罢,今晚都得过这一遭,头一偏,狠狠的向她的唇覆下。

    她被他死死的抵着,随着他身体的压紧,冰冷潮湿,粗砺的青石墙磨着她的后背。

    身前却是他如同铁壁铜墙般的滚烫身体,一冷一热间,挤乱了她的心,呼吸乱了频率,看着他的唇一点点靠近。

    慌乱间,想也不想的,屈了膝盖向他踢去。

    她功夫本不弱,这一脚自然力道不小,只求他避让之际,能脱身出来。

    然她快,他更快,只是足下微分,轻巧避开顶上来的膝盖,随即踏前半步,膝盖卡入她腿间,腰腹直压而下,将她完完全全的贴紧石墙,再动不得丝毫,而他腿间挺硬也完全紧抵在了她腹间。

    白筱身子一僵,一张脸腾腾烧起,急中也带了怒,用力抽动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腕。

    她越挣,他越恼,索性将她的手拉至前方,双手一合,并在一只手中握了,拉高来,压至她头顶之上。

    空出的手环到她身后,按在纤细的后腰上,掌间用力,令她紧贴向自已身下热涨,他衣裳半敝,白筱被他箍在怀中,滚烫气息在二人紧贴的身体间肆意滚来荡去,将他的一身的热血挑得越发象是要沸了起来。

    “你就不能安分些?”声音哑不成声。

    白筱更气得呕血,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