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48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白筱白着脸忙退开一步,省得被他伸手捉住,“我要衣裳。”
风荻视线溜过她被锦被裹得鼓鼓囊囊的身子,可以想象被下是何等妙曼风光,眼角上挑,勾出一抹邪媚,“进西越京都前,自会给你,绝不会让你光着身子见我的臣子。就算他们想看,我还不舍得让他们看。”
白筱面上即时罩了黑色,将脸一撇,“无耻。”
风荻眼角笑意更浓,于车中静看了她一阵,突然飘身跃出车厢,在她一愕之间,一把将她抱了,又自跃回车间,将车厢门‘哐’地一声撞拢,坐倒下去箍了她不放,捏了她下巴。迫她看向他,盯着她那双漆黑澄亮的眼眸,心间五味杂陈,有恨、有怜,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管对她是恨,还是怜,还是别样感觉,都想将她狠狠的揉在身下,深深贯穿。
伸手去扯她身上死死拽紧的锦被。
白筱探手出来,扬手便打。
他侧脸轻巧避开,手乘机插进被中,揉上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唇向她的唇压下。
白筱眼眸一窄,瞳仁瞬间收缩,狠狠的照他唇上一咬,在他痛得一缩之际。
猛的隔了被子将他的手按住,“你忘了我的话了。”
风荻抬手拭了下唇上的血迹,眉头一蹙,续而挑眉,“你杀了我父王,如果不做我的女人,可知道进了西越,你将受到何种‘礼遇’?”
白筱眼角勾出不屑,“既然知道我杀了西越王,你身为他的儿子,不顾杀父之仇。国家大义,依恋女色,你的臣民又将如何看你?”
风荻神色笃定,“这些不用你考虑。”扫眼见矮桌上饭菜热气已不多,将她放开,“用膳。”
要逃就得有力气,再说起码吃饭可以避免他对她的马蚤扰,也不拒绝,马上坐到矮桌一角。
然身上裹着被子吃饭,十分不便,只要一动,被子便要下滑,春`光`乍`泄。
见对面风荻视线变得火辣辣的,忙丢了筷子,缩紧锦被,没好气的对他道:“把你的衣裳脱下来。”
风荻轻笑,探手过来勾她下巴,“想要也不必这么猴急,吃了饭,有的是时间。”
白筱打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脱衣服。”
风荻笑嘻嘻的缩回手,当真脱了外袍,抛给她。
白筱忙接住覆在被子外,遮了他炙热的视线,任锦被由里滑落,飞快的将手穿入袖中,束紧袍带。
长松了口气,总算有衣避体。
她哪知这薄蝉冀的宽大袍子罩在她身上,被风一吹,轻贴了她玲珑曲线,妙处若隐若现,更是撩人。
抬头见对面的瞳仁满盛情欲,在她身上一点点溜过,顿时紧张。
白筱僵着身子,头皮一阵一阵的麻,等他埋了头用餐,才暗松了口气。
伴狼的日子,实在难熬,何时才是个头。
余下的日子虽然与他同车,虽然他不时会发发神精,却识得点到而止,这一路下来倒也太平。
霸了他一件外袍,下车行动,虽然通风性过于好了些,风一吹,无处不凉风阵阵,但好歹不用再卷着个被子丢人现眼。
遗憾的是,每次下车,总有四尊大佛尽忠尽职的杵在身后,寻不到机会逃跑。
至于想阉了风荻这只大色狼的念头是动了好几动,然硬是摸不到可以割得动他的东西,只得暂时丢开。
直到远远能望见一座极大的城池,方有人来唤了风荻下车,立到一边咬耳朵。
白筱耳尖,隐约能听见其中内容,大至是西越王后收到风声,风荻拿了杀西越王的罪魁祸首北朝二公主。
又说王后听说风荻擒住她以后,被她诱惑,贪恋她的美色,一路上被她勾引着独宠于她,寻欢作乐,再不理会她赠给他的那些女侍,大发雷霆,扬言要严惩她这只狐狸精。
白筱无语望天,她诱惑他?她勾引他?她是狐狸精?她才是受害的那一个好不好?
她恨不得一刀将他劈了,还能去勾引他?
一席话听下来,风荻脸色黑沉沉的。
白筱虽然讥笑连连,倒有些高兴,她不待王后见是好事,起码到了西越。风荻想对她怎么样也不能如现在这般肆无忌惮。
她要做的是怎么设法保住小命,再谈报仇一事。
再听下去,来来去去都是王后又为风荻物色了哪家的美人,要他尽快生儿子之类的,甚是没趣,也就不听了,揭了另一侧的车帘,左右望了一阵,竟难得的安全。
心里砰然乱跳,此时不走,还等何时。
刚探了半边身子出车窗。便听见坐在车前负责服侍加监视她的妇人轻咳了一声。
叹了口气,缩回车厢,拉了锦被,蒙头就睡,走是走不掉了,倒不如自觉些,少遭些罪。
风荻慢慢踱上车,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撩开她散开的秀发,手指轻抚她粉嫩的面颊,久久不去。
他_她,刺激她,羞辱她,强占她,就是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对过她。
白筱身上鸡皮褪了一层又一层,不知他又要抽哪门子的疯。
正受不得这诡异气氛,要发作之时,突然听他柔声道:“白筱,给我生个孩子。”
白筱微微一愣,这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别说她服过春合散,一时半会儿生不了孩子,就是能生,也不能给他生。
他得不到她的回应,是意料之中,将她拽了起来,死死箍进怀里,不理会她唇边的讥笑和冷意,正视着她,眼里居然是难得的认真。
“我恨你,但我想要你。和我同样恨你的人还有我母后,她只会想杀你。”
白筱面上全无表情,西越王后不想杀她,才叫不正常。
风荻一双眸子闪烁不定,“你在我身边,自然没有人敢碰你一根毛发,但我终究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如果你怀上个孩子。我母后是万万不会伤你丝毫。”
白筱蹙眉看他,“别说我不能生,就是生了,我也要把他掐死。”
“你……”他凤眼带了愠色, “世间再难找比你更狠毒的女人。” 将她摔过一边,懒得再看她。
第175章 神奇偷儿
马车进了城,城中心广场搭了高台,高台上堆满了柴火。
风荻喝停马车,向外问道:“去问问,这是做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有人来回,说是王后向城民宣布,二皇子也就是风荻捉到了杀死西越王的主使人白筱。
只等风荻回来,就当着臣民的面,将白筱正法,为西越王报仇,以泄民愤。
风荻勃然大怒,脸阴沉得吓人,沉声道:“进宫。”
身侧传来白筱低声冷笑,撇脸看去,见她斜暼着他,唇边尽是鄙视,眉宇间却又是象是可以解脱的轻松。
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身子前倾,用身子将她抵在车壁上,迫视着她,眸子半窄,闪着怒火,“想死?”
白筱淡笑了笑,侧了脸,抬手揭了身边窗帘,望着外面高台上的火堆,“这事不是我想与不想,只怕也由不得二皇子你。”
风荻冷笑出声,抬手摩挲她颈项肌肤,“由不由我,你等着看就是。”将窗帘一抛,对外叫道:“先回王府。”
马车绕开人群,直驶到风荻的府第门前,也不避嫌,将白筱从车里拽了出来,打横抱了径直进了自已寝屋,将她往床上一丢,返身出了房门,朝着跟在身后的护卫随众道:“调集府中所有人马,将她看好了,不管是谁来,哪怕是太后,也不许见。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府中所有人一个也别想活,你们这一干人,诛九族。”
众人倒吸口冷气,风荻一直被定为西越王位继承人,如今西越王一死,他就是西越新王,如今差的只是一个仪式。
虽然王后带人来夺人,就是拼着死也得挻下来,死一个强过死一家,忙一叠声的应了。
风荻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进宫去了。
白筱在门里听着,知自已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了,略松了口气。
她并不贪恋此命,但现在莫问生死不明,她实在难以安心。
等风荻走远,在屋里角角落落看了个遍,到处锁得死死的,怕是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就在这时身边被封死一扇窗棂发出‘咯‘地一声响。
神经顿时崩紧,缩身身边帏幔之后。
从幔缝中见那扇窗晃了几晃,居然开了,忙屏息静气,不发出一点声响。
从窗外爬进个人来,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不见脸。
白筱紧盯着那人,眼一眨也不眨。
黑衣人进了屋,小心的望了一回,又听了一回,得意的将搭到前面来的马尾,往后一甩。
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极大的黑布袋,摊抖开来,往地上一搁,顺手捞了窗边一个金镶玉的飞马摆设,放进布袋。
脚步轻盈的又去搬屋里的其他值钱的东西。
白筱无语望了一回天,居然是个偷儿,还是胆大妄为的偷儿,敢进风荻的寝室偷东西。
乘他搜去外间之时,探头窗外,暗叫了声苦。
窗外居然是处悬崖,如非有绝顶的轻功,绝对无法攀爬上来。
隔着珠帘再看在外间乐得屁颠屁颠来回搬东西的黑衣人,眼光就有些不同了。
果然是有些本事的,怪不得有这毛胆子到这儿捞财。
看了一阵,有些忍俊不禁,这偷儿不但胆大,还特别的贪心,里里外外的搜刮,象是不把这儿稍微值些钱的东西搬完,不罢休。
他搬得欢快,看似极大动静,却不发出一点声响,硬是不会被把守在屋外的众护卫官兵察觉。
细想起来,这偷儿的本事当真不能叫人小看。
呃,他那口袋也当真装得,片刻间便饱涨到足有一个人大小。
看着被搬空了的古董架,花架,不禁莞尔,不知风荻回来看见这番形容,会是何种神态,那张脸,想必好看得紧。
过了好一会儿,方见他心满意足的将最后一个翡翠方碟连着座架一同塞进大布袋,顺手又将屏风上的一件花锦外袍塞了进去,更是无语。
这人还当真是贵贱不嫌啊。
寻思着是否现岙求他将自已一同带走。
然不知对方根底,怕出了虎|岤又进狼窝,犹豫间,见他居然又从肚子里扯了个略小些的布袋出来,更是哑然,这屋内能搬的被他几乎是搬了个空,不知他还有什么可装。
禁不住好奇,想看看他还要捣鼓些什么名堂。
不料他竟将那布袋往腰间一塞,从窗户上飞快的翻了出去。
白筱即时懵了,他搜刮了这半天,难道没打算带走?只是为了摆在这儿气人?
探了半边脸出去,偷偷张望,见他手脚并用的在窗外悬崖上爬得甚顺溜,片刻间,竟翻进隔壁一扇窗,更是哑然,这人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望着脚边一人高的大布袋,灵机一动,将里面东西尽数倒出,推至床下藏好,自已钻进布袋,眼角过处发现脚边还漏了一样东西没能塞进床底。
正想钻出布袋听隔壁窗户一声极轻的响动,知是那偷儿回来,以那偷儿方才的速度,出去藏好东西,再钻回布袋,已然来不及。
索性将那东西一把捞了过来,抱在怀里,一股难闻的马蚤臭袭来。
这转眼间,已听见偷儿到窗外的细碎响声,不及细想,扯了风荻那件花锦外袍顶在头上,自里将布袋口束住。
刚稳住身形,见眼前有处小破洞,暗暗叫苦,扯了风荻的衣衫堵住,便听见偷儿翻窗进来。
偷儿立在窗口,望了一会,并无人发现,喜滋滋的从腰间解下腰带,一头将装满了小布袋口束住,又将大布袋口拧紧,扯了腰带另一头,实实的扎住,拉扯几下,确定实在了,得意的嘿嘿一笑,将两个布袋一前一后的搭在肩膀上。
再去了条绳索将两个布袋以及他的腰身一并拦腰绑了,白筱刨开眼前衣衫,刚刚能从他肩膀望出去。
见他立在窗边,平台手臂,于袖中飞出一物,拖着一条绳索直飞山崖对面山壁。
‘叮’的一声轻响,实实的钉了进去。
偷儿将绳索用力拽了几拽,甚是结实。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到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开门。”
白筱与布袋中心跳如擂鼓,一动不敢动,唯恐被偷儿发现丢下。
偷儿不在犹豫,翻出窗户,手指紧抠窗棂边框,仍将窗户关合回去,单手挽了手中绳索,放开紧抠窗棂的手,身子如落石般向岸下直坠下去,又快又急。
如果上面镶在石壁中的袖箭不够结实,或者他的手略略送上一松,二人便要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这突然地坠感,吓得白筱七魂飞了六魂半,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暗里捏了一手的汗,将怀中东西抱得更紧。
蓦然绳索一紧,待偷儿身子稳住,脚下一尺处,竟是悬崖上突出的一块仅得一方左右大小的岩石。
不知他手腕怎么一抖,原本牢牢卡在石壁你的袖箭突然松落,他稳稳的落在脚下岩石上,极快的收回绳索,又再射向别处崖壁,身体再次悬空。
有如此这般几次,次次落足在不是突出的岩石上,就是斜长的树干上,只要行差一步,便性命不保。
他背了如此沉重的东西,在山崖间来去如风,其计算之精确,下手之利落,简直惊世骇俗。
白筱于布中望着眼前晃动的马尾,惊得张大的嘴,一直不能合拢。
身形一顿,耳边传来水响,才回过神,于破洞中环顾四周,依然到了谷底。
偷儿收了绳索,仰头嘿嘿一笑,声音甚是清朗好听。
耸了耸肩膀,不多做停留,沿着河边,轻车熟路的快步急行。
白筱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算按回了胸膛,这时候就算被他发现了,也不必过于担心。
没了顾虑,方才风萩屋里闻到的那股马蚤臭从四面八方袭来,而且越来越浓,熏得她,打了个干呕。
翻了个白眼,这人难道偷东西,偷得尿了裤子也不加理会?
呃,还当真是惜时如金啊。
无可奈何,只得捏了鼻子忍着,好歹得忍着出了这山谷。
省得这偷儿见一袋宝贝变成了她,恼怒之下,将她生剥活剐,再弃尸山谷,就冤枉了些。
偷儿在山谷中兜了许久,在一个草垛前停下,掀开草垛,里面竟藏了一辆没套牛马的无篷板车,板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
他将两个布袋解下,抛上板车,吹了个清脆的口啸,林子里奔了匹骏马出来。
套上马,又从稻草下翻出一套短打衣衫,就再马车前吹着小调,宽衣解带更换衣裳。
白筱趴在车板上,只能看得他一个背影,个子蛮高,宽肩细腰,臂膀浑圆,翘臀,长腿,很是养眼。
微微挑眉,这偷儿居然长了一副好身材。
偷儿立在车辕前,解了脸上包裹巾,和着换下的衣裳一并点火烧了,等那身衣裳烧尽,才踩灭火星,跨坐上车辕。
第176章 特别礼物
偷儿一声‘吆喝‘,马车驶也林子,穿上一条僻静小路,行了一阵,才转上官道。
行了一阵,来往行人渐多,可以看见前方有一座不小的城池。
有马车迎面驶来,朝着偷儿打招呼,“小孤,气色不错,看来这趟买卖跑的甚顺溜,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叫小孤的偷儿,扬眉朗笑,“不过是些小杂货,勉强混得上餐饭罢了,算不得好。”
来人又道:“这年头能混饱了肚子就算得上本事了,淳爷爷做了好吃的等你呢,快回去吧。”
“好咧,同子哥,你走好。”小孤爽声应了,催马前行。
白筱禁不住砸舌,如果这一袋子的东西被他弄了出来同般人家十辈子也吃不完,居然还是混得上餐饭吃,这饭太煞贵了些。
价值连城的宝贝到了他口中就成了小杂货,入王府偷窃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被他做得天衣无缝,变成了跑买卖,委实是个人才。
越近城池,进出人流越多,十分的繁华。
到了近前,白筱扒拉着布袋上的破洞,扭着脖子才算看清城门上雕着的‘平州’两个大字。
平州水陆交通都十分发达,是西越与各国交易的重要城市,经济繁荣,人多且杂。
小孤驾着马车进了城,不走大路,绕着城边,穿进一个小胡同,走到了底,才停住马车,朝开着的木栅门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捣鼓的六旬老人迎了出来,长得精瘦,背有些驼,帮他开门的手微微的抖。
老人姓柳下,单名淳,乐于助人,附近的人都尊他一声淳爷爷。
小孤跃下车将马车赶进院子。
偏屋奔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衫姑娘,浓眉大眼,长得甚美,朝着小孤叫道:“哥,这次该有送我的东西了吧?”
小孤一边下马套,一边笑着爽声应了,“有,这次当然有,有几个不错的玉梳子,不过说好,不许多挑。”
“那些孩子还等着这东西换钱吃饭,读书,是吗?”姑娘扁了扁嘴,“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
小孤嘿嘿笑着搔了搔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淳爷爷关了院门,瞅了眼车板上的两包东西,知他得了手,也是高兴,横了那姑娘一眼,“你嗓子再大些,叫得满城都知道才好。你哥的话是对的,是他才给你,如果以我说,一个也不给。”
姑娘咬唇垂了头,一双眼却仍睁得溜圆的,将马车上的两个布袋瞅着,满脸期待。
白筱将身子缩了缩,真想化成蚊子从这破洞飞出去。
小孤先解了那个小布袋下来,递给爷爷,“这些都是王府里小厨房做出来为风荻准备着的,他筷子都不曾动过,就被我带回来了。今天我们也好好开个荦,尝尝王府上的东西,味道如何。”
淳爷爷接了,走到院里木桌边,从布袋里取出十几个油纸包,一一摊开,果然是各式各样的菜肴,浓香扑鼻。
小孤又去解装了白筱的大布袋,“王府我是去过好些回了,一直没办法进风荻的寝室,甚遗憾。以前也想过从这后窗进去,不过怕巡视的厉害,难以脱身,不敢下手。还是爷爷厉害,去望了一回风,就能算到什么时辰安全。”
淳爷爷抬眼向他望来,张了张嘴,见孙儿欢喜的模样,终没说什么,接着摆布手中菜肴。
从布袋里掏出一瓶酒,揭盖闻了闻,醇和的酒香扑鼻而来,眉梢间也露了喜色,“王府里的东西就是不同,好酒。”
小孤见爷爷欢喜,心情更好,挑了挑眉,‘嘿’的一声笑,“风荻小儿会享受得紧,一屋子的东西,值钱的着实不少。上次去南朝以为以容华的身份,应该有钱得紧,不想他那间茅草屋里,竟寻不到一样值钱的,当真寒酸得紧。可惜没时间去古越的太子殿逛逛。”
老人蹙眉,摇了摇头,“皇家的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去多了总得撞鬼。”
小孤不以为然的嗤了嗤鼻子,见爷爷一瞪眼,马上道:“知道了,我以后少去皇家,多去贪官的家就是了。这次可不是我要去的,是爷爷支着我去的。”
淳爷爷这才笑了笑,不再念叨他。
白筱心里跳得厉害,深吸着气,反复念叨着,镇定,镇定。
青衫姑娘迫不及待的坐到车板缘上,眼巴巴的瞅着,见他开着个话匣子说个没完,手上拽着封着布袋口的绳索,半天不动,禁不住催道:“哥哥,你倒是快些。”
小孤暼眼过来,年头妹妹猴急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么着急,难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小伙子,赶着梳妆会情郎?”
青衫姑娘涨红了脸,不依的跺脚,“爷爷,你看哥哥,尽说混帐话。”
淳爷爷笑口盈然的看了他兄妹二人一眼。
“也确实该找个人家了。”
小孤甚得意。
青衫姑娘羞得越加的面红过耳,白了爷爷一眼,“哥哥都二十有二了,怎么不给他找房媳妇。”
小孤皱了皱鼻子,两眼望天,“一个人来去如风,如闲云野鹤,不知有多逍遥自在。弄个女人来绊手绊脚,那样的蠢事,我小孤可不做。”
青衫姑娘无语的‘嗤’了一声,“这么说来,爹娶了娘也是做的蠢事?”
小孤想也不想的,答道:“那当然。”
青衫姑娘翻了个白眼,“如果爹不做这蠢事能有你我?”
“那是,那是。”小孤嘻嘻一笑,“这样的蠢事,有爹做了就行了,我就免了。”
青衫姑娘啐了他一口,“爹娘地下有知,能被你气得再死一回。”
小孤挑挑眉,笑道:“你也赶快去寻个蠢男人嫁了,将他绊得死死的,多生几个孩子,爹娘地下有知,一定高兴。”
青衫姑娘气得咬牙,拽了他的肩膀打他。
小孤忙往旁边一避,“小心打了宝贝,你一样东西也别想得了。”
青衫姑娘才气鼓鼓的作了罢,然看向眼前大布袋,眼角又扬起笑意。
淳爷爷看着这双孙儿孙女,也甚头痛。
他们在外面一阵戏笑,白筱却在布袋里如坐针毡,揣了颗忐忑不安的心,将塞在头顶的风荻的衣袍拽紧。
小孤解开袋口,抓了风荻的那件花锦,随手往外一抛,那衣裳没如他所想的,被掷过一边。
微微一愣,拉着衣裳拽了拽,衣裳居然象是生在了布袋里,仍没能将衣裳拽出。
‘咦’了一声,“我还不信了。”加大手上力道。
青衫姑娘也觉得甚奇怪,伸了手进布袋摸。
正好摸上白筱的嘴,手感软软的,不知是什么,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白筱在袋中本来就担心外面的人发现东西换成了她,不知会如何对付她。
突然看见一只手伸来,抠她的嘴巴,二话不说,张口就咬。
青衫姑娘手指被咬,吓得惨叫一声,飞快的缩回手。
白筱被她一叫,也吓得一哆嗦,拽着衣裳的手不由得松了。
小孤正在用力,前方突然没了力道牵扯,顿时失了平衡,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哎哟’一声。
嗤着牙从屁股下面摸出一小块尖古,气恼的丢开,抬头望向车板。
望见布袋里的一颗黑脑袋,愣了一愣,睁圆了眼,警惕的跃而起,将青衫姑娘护在身后,眼一眨不眨的盯紧那颗黑脑袋。
青衫姑娘缩在小孤身后,探头出来,向白筱问道:“你是人是鬼,怎么会在我哥哥的袋子里?”
白筱翻身坐起,抬头对上一双极亮的眼眸,他呆愕中仍难掩那股古灵精怪的神色,五官极标致,眉清目朗,未笑,唇无勾,让人如沐春风。
呃这偷儿不但身材长得好,模样也是极好。
她看小孤,小孤也看她,一张小脸白得象瓷似玉,但那双眼清亮如星,五官精巧,清雅秀美,身上白衣和一头墨黑秀发,在袋中里得甚乱,虽然狼狈,却更显得柔弱动人,娇不可鞠。
少了些凡间尘俗,更象山间精灵,眉头慢慢拧紧,想不出她从哪来,为何会在自已袋子里,难道当真是遇鬼了?
青衫姑娘见了白筱,也即时愣住了,盯着白筱,向旁边唤了一声,“哥,这是………“
小孤也是一脸的迷茫。
一愣之后赫然想到什么,忙冲到板车前,哪还管白筱是人是鬼,将她从布袋里提了出来,往旁边一放,揭开布袋往里张望,布袋里空空荡荡,再我其他东西,顿时傻住了。
皱眉将空揉成一团,转脸看向脸苦得快挤出汁的白筱。
青衫女子见他神情,知道出了岔子,凑上来小心问道:“哥,我的东西也没了吗?“
白筱皱着脸,将怀中臭烘烘的东西往青衫姑娘怀里一塞,你哥送你的。“
青衣姑娘低头一看,脸白过以后,黑了下去。
白筱这进才算看清青衫姑娘怀里塞的竟是一个陶瓷夜壶,也是一怔,难为自已方才抱了那半天,被熏得死去活来。
第177章 凑合用用
“这东西甚好用。不信你试过便知。”说着,视线随着青衫姑娘窘迫的目光落在那夜壶上有一个空心圆柱,也红了脸,居然是男人专用…… 突然伸手将夜壶在青衣姑娘怀里扭了个转,将支出来的那截藏到青衫姑娘的袖子下面,干咳一声,尴尬的陪了个笑,“这样就可以凑合用用了。”
说完蹭下板车,准备开溜。
青衣姑娘的脸越发的黑了下去,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怀中之物,向她砸过去。
小孤一手横在腰间,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摸着下巴,在一边看的有滋有味,眉稍越扬,越高,此女有意思。到了这时,忍不住‘哈哈’一笑。
青衣姑娘不知怀里这东西,是不是哥哥弄回来的古董,臭烘烘的抱着。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急得红了脸,听他还笑,又急又气,跺着脚大声叫道,“哥。”
小孤摸了摸鼻子,忍了忍笑,干咳了一声,朝正缩向门口的白筱唤道:“喂,丫头,我的东西呢?”
白筱朝他摊了摊手,一边后退一边陪笑道:“在风荻床底下,你只需再跑一趟…”
小孤微微一愕,再跑一趟?当风荻的寝屋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脸色一沉,“你是说,你是在风荻的房里,将我的东西堆到床底,再自己钻进了布袋?”
“咳,只是搭了个顺风车……”白筱尴尬的抽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转身就跑。
小孤偏头‘嗤’了一声,顺风车?回头见白筱已奔到门口,大喝了一声“站住,既然是搭车就给车费。”
白筱暗暗叫苦,就知道有这一遭,拨了腿跑得更快,“呃,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欠着,日后一还…”
话没落,腰间一紧,任她怎么跑,也前进不得一分,回头一看,纳闷得想一头撞死,绑在腰间的腰带一端被他拽在手中。
小孤裂嘴笑了笑,“跑,再跑啊。”
白筱蹙眉斜瞥了他一眼,咬咬牙,突然飞快的握了腰带另一头的活结一拉,腰带顿时松落,与此同时,白筱飞快的往前奔出。
小孤望着手中拽着的飘落在地的腰带。即时愕住了,这丫头居然……
抬眼见她一脚迈出门槛,回头望向他的眼神,甚是得意。
无语望了回天,身影一动,如鬼魅一般已移到白筱身后,伸手揪了她的后领,将她提了回来,勾唇笑道:“既然不给车费,那便还我东西。还了东西,就让你走。”
白筱被他提在半空中,活脱脱没将她当女人看,小脸红红白白,以前哪有人这般对过她,手臂一伸,手臂从外袍阔袖中脱出,外袍顿时脱离了身子,脚一沾地,哪顾得上答他,向门口急窜。
小孤提着那件瘪下去的衣裳,又是一愕,回神,不禁哑然,居然还敢脱。
将手中雪白丝袍顺手往脑后一抛,任丝袍慢慢飘落,脚步轻移,又再欺到穿着薄长裙的白筱身后,又去拽她后领,她里面穿的这身长裙衣领极大。敞至两边肩膀,后领也甚低,秀发半挽,露着修长雪白的后颈以及后颈下那片白如凝脂的后背肌肤。
这一抓便触到她后背细滑如暖玉的肌肤。
他一心想捉住白筱,并不多察觉,戏笑道:“再脱。”
白筱这连身长裙里只得胸衣和亵裤,哪里还敢再脱,窘得满面通红,回头见他笑意盈然,虽然带着谑戏,却如三月阳光,仿佛能将人内心的阴郁一并晒化了。
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着的沉重心情莫名的好了些,想着方才在布袋里听到的对话,眉稍一扬,突然张口叫道:“男女授授不亲,你碰了我,可得娶我的”
小孤即时愣住,握着她后领的指关节触着她的肌肤,细嫩滑腻之感瞬间传来,唇边谑笑尽失,如见鬼般撒了手,后退几步,僵着脸甚是尴尬“我……我才不要娶你。”
这丫头虽然长得是从未见过的绝色,但弄个女人在身边绑缚手脚,等于自掘坟墓,这样的蠢事,他可不干。
白筱暗自得意,回身拾了铺散在地上的外袍,抖了抖,往身上一套,又拾了被小孤掷到一边的腰带扬了扬,洋洋得意的往外走
小孤脸色微变,“喂,丫头,不许走。”追上前两步。
白筱蓦然回转身,向他欺近,眼闪着狡诈,轻笑道:“碰我,可是要娶我的哦。”
小孤忙缩回伸出的手,又退开一步,唯恐又碰到了她,她非要迫他娶了她。
白筱暗地里笑开了花,扬脸朝他笑笑道:“你不娶我,我可要走了。”
小孤哼的一声,别开脸,“就算是仙女下凡,小爷也不娶。”
白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那我们后会无期了。”转了身往外走,唇边忍不住荡开笑。
小孤明知她故意如此,却硬是不敢上前再抓她,懊恼的脸都青了,这女人明明长了脸清雅绝秀的端庄模样,行事却这般无赖又不要脸皮……
白筱眼见再有两步便能离开这间小院,咬了唇闷笑,做无赖可比做淑女来得自在。
长松了口气,又将要自由了,念头刚转,听青衣姑娘喝道:“站住。”顿时脸色一变,抬腿就跑,再不跑,定然又要生出事端了。
青衣姑娘见她要逃,再顾不得抱着的这个是不是古董,随手往旁边一丢,不管那夜壶‘叮叮当当’的滚开,脚尖一蹬,向白筱扑去,从后面向她撞去,揽腰紧紧抱住。
她前冲的力道不小。而白筱又没加防范,顿时身形不移,膝盖一软,向前扑倒,二人一起滚倒在地。
白筱被青衫姑娘实实的压在地上,疼得‘哎哟’一声,地上扑腾起的灰扬了一脸。
青衣姑娘趴伏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按住,哼了一声,“我哥哥不敢碰你,我可敢。如果碰了你,就得娶你。你非要嫁,我也不介意娶。”
白筱呸掉飘拂到嘴里的秀发,“我不百合。”
抬头见小孤抱着膀子,笑嘻嘻的在她头顶蹲下身,歪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苦笑了笑,怕是难走了。
青衣姑娘也很顺溜的回了她一句,“我也不百合。”
第178章 异类兄妹
白筱扭头瞪她,一肚子怨气,“不百合,娶我做什么?
“娶你来做饭,洗衣裳。“青衫姑娘答得一点不含糊。
“你不如去请个老妈子。”白筱转回脸,抬头见头顶的小孤眼里兴致更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不把我哥的东西还来,这老妈子,你当定了。”青衫姑娘白白没了礼物,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所有脾气尽数倒在了白筱身上。
“那些东西又不是你哥的,你哥不过也是做的无本买卖。你实在想要,叫他再跑一趟便是,反正他偷东西,偷得顺溜得很。”白筱被他压在地上,甚是辛苦,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拧着劲将她翻下身去,顺势抬腿骑在她身上,将她按住,不让她再将自已翻下去。
小孤听到这儿,方才失了东西的纳闷尽数而空,忍不住哈哈一笑,抬手搔了搔鼻尖,手臂放下顺势搭在曲着的膝盖上,笑嘻嘻的朝白筱问道:“喂,丫头,你到底是谁?钻到我包裹里,跟我回来,有何目的?“
他虽然笑得一派灿烂,眼里却闪着一抹警惕。
白筱了然,这样的大盗,听他们谈话,专偷皇家的贪官,自然是官家的眼中钉。
理所当然会怕她是官方派来的探子,查寻他的下落。
“你放心,我不是西越人,更不是西越官方的人,你就是把风荻的王府搬空了,我也不关心。我借你搭了个顺风车,不过是为了逃命。虽然我让你丢了笔买卖,但如果你肯放我下马,后必定会重谢的,绝不让你吃了亏。“白筱提到风荻,眼里不觉中露出一抹恨意。
小孤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恨意,心里一紧,再看她,年龄比自已妹子还小些。能让看上去如此纯真清丽的小丫头恨成这般,定然有非同一般的经历。
而她是从风荻寝室进的他的布袋,难道………
脸上笑意略减,正色道:“的确听说王后给风荻储了不少女子在王府,可是却从来不曾听过有哪个女子被强迫的说法,均是那些女子自愿。你不愿意跟他,大可不进府,或者要求离开,如何要借我之手逃出来?”
白筱冷笑,他对风荻能有多少了解?“你和风荻很熟?”
“不熟,不过做我们这行的,且能不对这些人做些了解?你为何会在他的房间?”小孤行窃,在之前必然会把要下手的人的底子摸个清楚。
西越王和王后一心盼着风荻传宗接代,为他广招美侍,在西越不是什么秘密,然风荻一向对老子,老娘的作法不以为然,平日里虽然算得上风流,常有美人相伴,但一直没听说宠幸了谁,册封了谁,这事也一直成为西越百姓的茶余饭后之闲谈。
他在查探风荻王府时,不时也听说他会招那些女人服侍,但从来不曾有一个女人给他侍过寝,所以在他看来,多半是因为风荻那方面功能有问题。
照这说法,按理对眼前这丫头是做不下什么事。
他们之间怕是另有过结。
白筱不知小孤他们的人品根底,哪能跟他们说实话,“可能是他家太小,没地方关人,把我暂时往那儿放一放。”
说话间,按着青衫姑娘的手松了些,被她一把从身上推了下来,跌坐在地。
“王府小?那京里怕是没几间能说是不小的宅子了,模样长得极漂亮,却是满嘴放大炮。”青衫姑娘翻身坐起,撇着嘴角挖苦。
白筱翻着眼皮,望了回天,“我一进王府就被他们塞进了那间鬼屋,哪里知道王府是大是小?”
小孤蹙眉笑出了声,这丫头当真叫人无语得紧,“你不好好说,我再把你送回去,正好可以取回我要的东西。”
白筱‘嗤’了一声,不屑的道:“这老半天了,你还指望着没有被人发现府里失窃?还能那么逍遥自在的来去?”丢了一个夜壶也叫失窃。
再说那屋被他搜得干干净净,虽然没能带回来,但足以让府里惊得鸡飞狗跳。
小孤扬了扬眉,曲着食指擦了擦鼻尖,“爬窗进不去了,从正门送你回去,却是不难。”
白筱脸色大变,再回去,可真走不掉了,忙道:“我与他有杀父之仇。”的确是杀父之仇,只不过是她杀了他的爹罢了,他们与官方作对,也不怕他们知道她与风荻有仇。
小孤揉着鼻尖的手停了下来,侧了侧脸,将坐在地上的白筱从头到脚的又看了一遍,眉梢蓦地一抬,烁烁生光,“你是北朝的二公主白筱?那城里的火堆是为你架的?“
在一旁看着,一直没出声的老人眼里闪过一抹讶然,细细打量白筱。
白筱差点咬掉舌头,实在低估了对方的智商,这下好了,自暴身份,再看他那神情,和洗刷风荻寝室时的兴奋劲有得一拼,恨不得重重锤自已两下,怎么就不能编个别的理由,就说被风荻强抢民女也好。
到了这一步,再编,人家也不会信了,皱着脸装傻,“那火堆是不是为我架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想拿我去换银子,送我去北朝能得的金银肯定会比送去西越多。”
青衫姑娘小手握了拳堵了嘴,一双杏眼瞬间大睁,大白筱脸上转溜,“难道就是被人称人间第一美的白筱?”
白筱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男人喜财,女人喜八卦。
小孤改揉鼻子为捏下巴,眼里的玩味更浓,“都说风荻被白筱媚惑,如此看来,他甚宠你才对,保要他拦着不许,你定然上不了那火堆,何必要沈?没准明日还能联个姻。”
途中的种种屈辱瞬间袭来,迫得白筱喘不过气,一把火顿时窜上头?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