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30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闪着别样光华,低头视线落在她从被里滑出的赤着的肩膀上,只要一接近她,便有强烈的熟悉感向他袭来,诱着他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
伏低头,在她细滑的肌肤上轻轻一吻,在她耳边哑声道:“他不会介意我碰你。”
白筱身子一僵,顿时气结,“我介意。”
他轻笑,顺势在他身边躺倒,“夜了,睡吧。”
“睡?”白筱睁大眼睨视着他。
“怎么?还不困?”他侧过脸,刀削般的面颊轮廓在烛光下闪烁。
“困。。。。。。困是困,不过你也睡这?”白筱问完才想起这是他的床,他当然是睡这儿。
撑起身想自动消失,卷着被子坐起,视线溜过他横躺着的身体,要下床,只能从他身上爬过去。
裹在身上的被子实在不够宽大,想一点光都不走的从他身上爬过去是在高难度了些,轻咳了声,“你说我备有衣裳,怎么没看见?”
容华睁眼睨了眼头下枕头,不再闭眼,将她看着,像是在等看一出好戏。
白筱想不出这枕头下能放什么衣裳,不过听说有衣裳,也不能不试,伸了手往他头下枕头摸去。
手掌按上一团纱质的东西,脑袋飞转,想起半年前,衣坊送衣服来的情景,当时衣坊的嬷嬷送给她一件透明的东西,正巧那日风荻摸了来,她顺手将那东西团成一团塞在了容华枕头下,后来一折腾竟把这事忘了。
再后来这屋子清洁都是由知秋打扫,她更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这东西不比别的,知秋打扫时看到了,也不敢动,当着她的面就更不敢提,不想这东西就在枕头下躺了半年,现在被他发现了。
她手插在枕下,哪敢把那东西拿出来,脸慢慢涨红。
他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眼里闪着笑,更想逗她,“没寻到?我帮你寻。”说完就要伸手到枕下。
“别,别动。”白筱一噎,说话语无伦次,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顾不得拽着杯子,另一只手飞快探出被子,死死按向枕头,想将他的手阻在枕头外,可是偏偏慢了一步,他的手掌已经探进枕下。
将她一压,正好覆在她手背上,覆了她的手,同时也触到那团纱。
白筱瞬间僵住,真想死了算了,今天出丑是一出再出。
偏他还不放过她,低笑道:“既然备下了,不妨(原文&039;防&039;)穿上。”声音低哑,诱惑。
“谁谁谁备备下了。”白筱窘的舌头都转不过来了。
他也不将手从枕头下抽出,五指一收,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熙和轩只得你一个女子,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知秋的,知秋一个男人,怕是用不上这东西?”
“我我不不是我”白筱被他握着手,手里拽着那东西,如果把那东西抖出来了更丢人,哪敢动。
她越不自在,容华眼里玩味越浓,“如果不是为我备下,如何会放在我的枕头下?”
“我我我”白筱我了半天,我不处个所以然来,暗自叫苦,那日好死不死,怎么就把这东西塞在他枕头下了,塞了就塞了,事后怎么又给忘了。
“回来一直没仔细看过,正好借这机会看看。”他说着就要带着她的手抽出枕头。
他回来大半个月了,没仔细看过?鬼信。
眼见手要被他抽了出来,白筱吓得脸都白了,双手使劲捂着,不让他抽出来,一急之下,也不管了,张口嚷道:“不是我,当真不是我,是衣坊的嬷嬷们见我衣裳都太素,怕我讨不得你欢心,给我送衣裳来时就送了这个来,说什么男人大多喜欢,偏知秋进来看见,这东西总不好让下面的人看见了笑话,我一时性急就随手塞了在你枕头底下”
嚷完,更是想把自己捂死在枕头上,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果然一边的容华闷笑出声,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锁着她的眼,唇角边噙着的笑还没褪去,“她们怎么知道你讨不得我欢心,她们又哪里知道你是世间最放肆大胆的女人。不过难为她们一片苦心,我也勉为其难的看你穿上一穿。”他实在不敢想,她这性子,穿上那东西是什么样子。
白筱被他一压,丝被与赤(原文‘赫’)着的肌肤之间有感触越加明显,更吓得少了一魂,再看他带了她的手提了那薄纱在眼前晃着,即时又羞得没了两魂,被他这话说的,又气得少了三魂,七窍生烟,失了理智,挣脱他的手,将那东西一丢,也不管被子不被子的,握了拳对压在她(原文‘他’)身上的人乱打一气,“你这混蛋,人前人模人样,人后根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魔鬼。把我弄来这儿,一走半年,答应我的事不做,回来就拿我消遣。”
她越闹,他神智越模糊,仿佛很久以前她也这么将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她也这般踢打着他,“容华君,你这个混蛋,我娘明明说这种是做好了也不会太痛,你这个混蛋,痛死我了”
白筱踢打了一阵,见他一动不动的凝看着她,脸上神情变来变去,眼里卷着千层的浪,呼吸越来越促。
她见过他沉稳儒雅,见过他从容淡定,见过他冷萧淡漠,也见过他邪媚无赖。但这样的他,从来不曾见过,不禁害怕,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他,“容容华”
他听到她的声音,神智越加不清,同时又有一瞬的看清幻境中那双含了泪的大眼,那双让他看了便不想再看向别处的眼,懵懵中低了头吻在白筱眼上,滚烫的唇顺着她的鼻,滑向她的唇,低声呢喃,“筱筱,这次不会再让你痛。”
手滑进被中握了她柔软的腰,慢慢摩挲。
白筱吓得汗湿了后背,将他猛的一推,吼道:“容华,你疯了吗?”
容华一个叮呤,脑中幻觉瞬间消失,僵着身子愣看着白晓,她的眼和刚才所见一般无二,也正是他在战场上所见那双眼。
他刚才明明说的是,筱筱,这次不会让你再痛。难道她的名字中也有个筱字?
白筱见他停下手,紧张得一动不敢动,见他一直看着她不动弹,怕又象刚才那般,又推了推他,白着脸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有喜欢的人的”
容华浑身一震,脸色慢慢转冷,蓦然翻身坐起,背对了她,“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就算你对他有这心,也不能有一点表示。”
白筱喉间一哽,泪顿时涌了上来,忙咬牙忍住,她没有忘,她表示出来,只会给莫问招来杀身之祸。
容华默了一会,才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先歇着。”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白筱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门‘哐’(原文‘框’)地一声合拢,整个人才松懈下来,深喘了几口气,平息着胸间的痛楚与憋闷,飞快的爬起身,冲向自己的衣柜,开了柜门才发现,手中还拽着那件薄纱,脸上又是一红,将那东西塞进柜中一角,下次定要寻机会处理掉。
翻了衣裳穿好,才长松了口气,爬上自己的软榻,望着容华的床铺。
筱筱,这次不会让你再痛。
难道他有个喜欢的女子,也叫筱筱?所以他才一时将她错当成她?既然喜欢为何不弄进宫来,看古越的样子,并不拦他带女子进宫。
她胡思乱想着,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缠绕着她。容华那句话,她隐约觉得曾经听过,将与容华一起的日子的每一句话刨拉了一遍,确实没听过他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侧躺在榻上,望着屋角黄花梨云纹花几上香炉冒出的烟,一会儿想着莫问,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一会儿想着容华的话,一会儿又想着古越和香巧的对话,古越的那个成|人礼到底当不当得真?
容华说是真的,那她该如何是好?留下给古越暖床是不能的,如今怕只有一条路,走可是又该去哪里?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东想西想,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容华回来,不知为何方才他差点侵犯了她,她却不能怨他,反觉得他象是被什么梦魔所控,并非有意,潜意识中总认定他是一个自控之人,虽然有时极为无赖无耻,但并不会当真对她怎么样。
坐起身向窗棂外望了望,院中一片漆黑,想着古越也没回来,怕是容华去寻着古越厮混去了,毕竟在这里有她这么个大灯泡,二人实在不便有什么亲密举动。
百般无聊,倒回榻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容华出了‘熙和轩’直奔进深宫后山,窜进一片密林,茂密的枝叶遮去月光,四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黑暗中穿梭,身形丝毫不因林中树木,石块影响,快如鬼魅,直到密林深处山崖下才停下,熟练的在山石上轻按了几下,身前山石发出轻微的声响,滑向一边,露出一个山洞
,山洞隐在这片黑色中,几乎不可见。
他闪身进洞,洞口寒冰刺骨,他浑然不觉,大石在他身后再次合拢。
他也不点火,在黑暗中七拐八拐的行了一阵,突然停下,伸手在身侧石壁上一按,又是一阵轻响,眼前滑开一道门户,所有一切,他都在黑暗中进行,熟练到无需视物也能准确无
误。
随着石门滑开,眼前一亮,举步迈进一件石屋,石室周威堆着即使是在烈日下暴晒(看不清)也难融的千年玄冰,玄冰上方石壁上每隔一步之遥便镶着一粒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
芒,将屋中照得如同白昼,却又不刺眼。
石屋正前方有七阶台阶,台阶上设着一张白玉床。
床上睡着一个约二十出头,极美的女人。
面颊白净的如玉雕成,没有一丝血色,与身上雪白的衣袍融于一体。
没有梳髻,一头墨发在明珠的照射下泛着光,从一边肩膀斜袭在胸前。
双手交替轻放在小腹上,安静得没有一点气息。
容华步上台阶,立在白玉床上,静看了床上美人脸许久,苦笑了笑,“我今天见到北皇了,我真的很想杀了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杀了他,你会恨我吗?”
说完将薄唇抿紧,盯了床上人许久,苦笑了笑,背转身依着玉床滑坐在台阶上,取白玉箫,雪白修长的手指拭过玉箫,柔声问道:“出去了半年,回来被一些事务缠身,也没能来看你,这许久没吹箫给你听,你寂寞吗?”
说完垂了眼眸,“孩儿真的很寂寞。”
长睫轻颤了颤,深吸了口气,转而一笑,眼中却尽是涩意,“孩儿又任性了,怎么能对娘亲说这些话来让娘亲烦恼。对了,给娘亲说件开心的事。白筱白筱就是娘亲叫我寻的贺兰的女儿,她被艾姑娘收做了徒弟,弹的琴和艾姑娘一样好听,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以后有机会,我把她带来弹给你听,可好?”
继而又是一笑,“罢了,这些都是后话,以她现在的性子,我强她来了,也未必肯好好弹,这事还是以后再说。”
将拭好的白玉箫凑到唇边,葱尖般的手指轻按,悠扬缠绵的箫声在石室中缭绕,绵绵如春雨低泣,又似秋风细语,脑海中反复旋绕着那个在他怀中踢打的身影,耳边尽是那女子嗔怪着的低泣,
“容华君,你这个混蛋,我娘明明说这种事做好了也不会太痛,你这个混蛋,痛死我了”
一曲末(原文‘未’),轻抚了耳鬓发束,结发为夫妻,浓睫轻颤,自己生命中怕真的有那个女子存在。
依着玉床坐了良久,身上带了些寒意,才收了玉箫起身,回转身又看了看床上如同熟睡的美人,转身出了石室。
离了密林,朝着远方望了望,微微迟疑,朝着深宫另一处飞跃而去。
到了一处巨大的陵墓前,立了片刻,在门户处拨弄几下,陵墓大门洞开,他步入陵墓,反身在石壁上一按,合了门户走向里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微微皱紧眉头。
这间陵墓甚大,周围摆放着的一些陪葬物品,被乱七八糟的摔落在地上与被摔碎的酒坛混在一堆,一片狼藉。
正中摆放着口巨大的雕纹墨石棺。
喝得半醉的古越曲着一腿踏着棺盖,坐在石棺上,正举了个酒坛,嘴对着坛口的灌着酒,待坛中倒不出酒,便烦躁的将酒坛往地上一掷,又去弯身去捞脚边的另一只酒坛。
容华立在离他三步之处,眉头皱的紧,“她是你的娘,你就不能对她尊重些?”
古越饮了一大口酒,将酒坛顿在石棺上,冷笑了笑,“她几时当过我是她儿子?世间又哪来如此荒滛的母亲?”
容华暗叹了口气,和声道:“她不过是被药物所控,迷失了心性,你不该怪她。”
古越脸色更冷,阴寒吓人,“清醒时便口口声声骂自己儿子是杂种,寻着要打要杀。她不认我是她儿子?我为何要认她是我母亲?”说罢举了酒坛,大口饮酒,头一阵晕眩,将酒坛顿在石棺上,抬手就着衣袖抹了唇边的酒渍,四仰八叉的躺倒下去,石棺上的冰寒之气透过他后背传遍全身,闭上眼,冷笑了笑,“世间便有这等母亲,偏偏还是我的母亲。”
容华静看着他,默了下去,一站一卧如石化了般。
良久,容华怕他在石棺上睡得太久,寒意浸骨伤身,才上前,手指蓦然极快的点出,待古越察觉,已然闪避不及,睁眼睨了他一眼,便晕眩过去。
容华将他抱起离了陵墓,已是拂晓,直奔回‘熙和轩’,见白筱已然熟睡,放轻脚步将古越放上他平时所睡软榻,转身凝视了白筱睡得白里透红的面颊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外间,亲自(原文‘正’)打了水进来,除了古越身上衣裳,为他擦拭身上酒渍。
白筱睡梦中听见水声,睁眼见容华正在为古越擦身,忙要闭眼,却闻到一股(原文‘般’)强烈的酒味,再看向二人,发现古越醉的不醒人事。
撑身坐起,揉着仍有些涩的眼,“怎么喝这么多酒。”
容华已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见仍吵醒了她,回头道:“没事,你睡吧。”
白筱下榻穿了绣鞋,上前自觉的端了铜盆去为他换水。
容华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差异。
有白筱帮着,收拾古越也就快了许多,不消片刻便将他打理妥当,为他盖了被子,才自行去洗了脸,见白筱已缩回榻上,卷了被子将她望着,朝她笑了笑,“谢谢。”
第112章 香气袭人
白筱见他眼里布着血丝,也不缠他说话,只是笑了笑,便翻了个身,接着睡自己的回笼觉,方才一直担心他二人不知去了何处,这时平安回来,也可以心安了。
容华累了这些天,也很是疲倦,望了望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得四仰八叉的古越,有一瞬的满足感,不再说什么,上床合了眼。
白筱躺下去已经没了睡意,熬到天亮,到是古越先醒,他捂着额头翻身坐起,迷惑的望了望周围,最后将视线投在白筱身上,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方想起昨晚被容华偷袭之事。
俊目一窄,直接踢了身上盖被,跃上容华的床,一脚向仍在睡的容华踹了过去。
容华身体突然一翻,巧巧的避开他的一脚。
“你居然偷袭。”古越一挑眉,又是一掌向他过去。
容华抬掌拦开他拍来的手掌,翻身跃起,睁眼不以为为然的笑了笑,“你是来寻挨打的。”
古越没忍不住也是一笑,马上重新扳了脸,“谁挨打,还难说。”
白筱睁大眼看着容华的床幔乱摇,不敢相信,那二人,一个少年老成,一个暴烈阴郁,两个这么样的性子的人,居然在床上打架……
突然见古越飞起一脚踹在床柱上,碗口粗细的雕花床柱‘咔’的一声,生生被他踢断,整个床幔往下塌陷。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从床的两侧跃出,平平稳稳落在地上,一起看向瞪圆了一双眼的白筱,白筱忙将眼一闭,接着装睡。
古越‘嗤’了一声,这女人简直……
容华也不禁一笑,这丫头实在是……瞥了眼床上的一片狼籍,摇头一叹,“好好的一张床,就被你这么毁了。”
古越两眼望天,道了声,“上朝。”又朝着屋外唤了声,“打水。”不再搭理容华,去一边等着知秋打水进来洗漱了便转回太子殿更新衣裳上朝。
容华却不急着走,吩咐知秋寻木匠来修补床柱,又叫人送来早膳,才走到百筱榻边,见她竭力忍着不睁眼,浓密的长睫毛却是不住的轻轻抖动,勾唇一笑,从怀里取了她的那只钗子,轻贴了她的颈侧,‘哎呀’一声,“别动,我昨天捉来练药的一条蛇进了你的盖被里了。”
如果说别的,白筱铁定不信,但他说是用来练药的蛇,她便有几分相信,再加上听他口气认真,哪还顾得装睡,‘嗖’的一下坐起来,提了被子乱抖,“蛇在哪里?蛇在哪里?”
容华含笑看她,看她还装不装睡。
白筱见他这神情已然料到是被他捉弄,正要发火,突然背后有东西顺着她的颈项滑进胸衣,一路往下,凉凉痒痒,贴在双||乳|之间,不住搔着她胸前肌肤,又冰又痒,一愣之下,只道真的是有蛇爬进去了,花容失色,又不敢伸手去抓,更不敢叫容华伸手到她衣裳里去抓蛇。
又急又怕,‘哇’的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容华反而愣了愣,眼里笑意慢慢退去,坐到榻边,伸手抹她眼上的泪,“我不该吓你,别哭。”
白筱现在哪理会他吓她不吓,在意的是两||乳|之间的那条蛇,哭的越凶,那蛇就在她胸前扭得却厉害,她就越怕,看着容华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憋得满脸通红,不住抽噎。
这一来,容华反而不安了,怕不是她身上除了春合散,还中了别样的什么毒,捉了她的手腕,只觉得她脉搏虽然跳得甚快,却并无别样不妥。
更是心惊,世间他都察觉不出的病或者毒,实在不多见,将她拽过来,抱进怀里,怕她乱动,一手将她紧紧箍住,一手去摸她额头,“你哪里不舒服?”
意外的是,她居然僵着身子任他怎么动作,一动不动,小脸却是越涨越红。
她越是如此,容华越是担心,放开她要去取药箱,白筱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唇张了几张,才怯生生的道:“蛇……蛇……”
容华蓦然大松口气,原来她是吓得,垂眸暗吐了口气,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如果不是过于担忧,怎么可能明明没事,却误以为是他不认得的什么病症。
这些年除了古越,他何尝这般担心过谁?
重新坐回榻边,伸掌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没有蛇,是我吓你的,我这地方蛇是不敢靠近的。”
他长年与药物和毒物打交道,他的住处到处是药,虽然人闻不出来,但蛇虫却是不敢近前的。
“有。”白筱小心的呼吸,垂眼扫向自己胸前,脸更红了,生怕惹了那条蛇,在她胸前咬上一口,那可就不得了了。
容华视线落在她胸前,算是明白了,忍俊不禁,手指摩挲着她面颊轮廓,眼角带了抹戏笑,“要不要我帮你捉?”
白筱觉得他眼里的戏笑很欠揍,但指着他捉蛇,不敢将他骂走。然想着他伸手进衣裳里捉蛇,定然是要碰到她胸前肌肤,不自在起来,刹时间,不光是脸红,耳都红得熟透,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扁着嘴将他望着,委屈的想哭。
“还是我帮你的好。”容华手指从她脸上滑下,触着她的领口,白筱忙闭了眼,紧憋着气,呼吸都不敢。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而胸前那东西还在不住的搔着她的肌肤,越加着急,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睁开眼,却见他定定的将她看着,眼底黑得厉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睁眼看他,才将视线挪向别初,收回放在她领口的手。
难道他不肯帮她捉蛇了?白筱心里一急,“你……你……”
容华站直身,微微一笑,眼里已没了那抹戏笑,“不是蛇,是钗子。”
“钗子?”白筱愣了愣,念头飞转,壮了胆子,提了衣领,低头往里面一看,脸由红转黑。
里面哪里是多么蛇,是昨日被他夺去的那支金钗,钗上的东珠刚好压在她胸前,她一吸气,东珠便在她胸脯上滚动,所以才痒得难受。
气得浑身发抖,掏出钗子向他砸了过去,“你这个混蛋。”
容华顺手接了,也不客气,直接收入怀里,“早饭要凉了,起来洗洗用餐。”
白筱被他气得无处不起火,还有哪门子的心思吃饭,顺手捞过枕头又朝着他砸了过去,“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下流的伪君子。”
容华接了枕头,往床上一掷,“这枕头不要也罢,反正你用不着睡这榻了。”
白筱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就要给古越当暖床的,是不用睡这榻了,心里顿时堵进一块石头。
这一堵,人反而冷静了下来,跟他这么纠缠下去,误了时间,想走也走不了了。
脑瓜子飞转,这时能带她离开南朝的,怕只有一人,那便是风荻,只是不知她失踪已有大半个月,风荻是否还在南朝。
要打探他的消息,也只能前往‘竹隐’。
容华见她愣愣出神,默看了她一会儿,神色慢慢恢复成平时所见的淡漠,“明日虽然只是成|人礼,但择日便是封妃,南朝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做南朝太子妃,有何不好?你可以借南朝之力,做你想做的事。”
白筱笑了笑,他们可以与不爱的女人一起,她却无法做到,借南朝之力?这代价未必大了些,抬眼看他,眼里带着讥讽,“我给古越做妃子,你这般对我,又算什么?”
他动不动就对她搂搂抱抱,摸摸碰碰,全无礼数,难不成要她做他二人间的玩物?
容华神色不变,看了她一会儿,道:“不是你所想的。我叫知秋为你备水。”说罢转身离开。
白筱有些意外,他当真知道她想的什么?
洗漱回来,容华已在桌边坐下,乘碗白果粥放在身边座位上,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要想逃走,也就得有力气,白筱也不推脱,在他身边坐下,接了筷子就吃。
他不时为她挟着小菜,自已却吃得很少,随意喝了半碗粥也就不再吃什么,直到她吃完,才起身招呼知秋进来收拾。
走到屋角在香炉里加了把香料。
白筱觉得有些奇怪,他身上从来闻不到熏香味道,说明他平时并不熏香,但从昨天回来,这屋里熏香没断,他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熏香了。
听他道:“我出去办些事,你如果闷了,附近走走便好,不可离开这屋一个时辰以上。”
白筱嘴角一撇,那可不成。思量着自已一个人溜出宫,怕是出去不了,“我有点事想去去‘竹隐’。溜不出去,就正大光明的出去。
他想了候,“出去散散心也好。”
白筱不见他拦着,略略意外,或许他当真以为她会稀罕这个所谓的太子妃之位,所以才没有顾虑,心中得意,脸上哪敢有所表示。
目送他离开,飞快的在衣柜里寻着自已以前的包裹,不拿衣裳,只是将那装着小金豆的金丝荷包带上,唤了知秋。
知秋不等她吩咐便道:“容公子已吩咐小的为姑娘备好了车。”
白筱睫毛轻闪,他到是事事周全,他如果不是那么坏,真是个不错的人。
撩开车帘,淡淡幽香飘来,眼角处见车厢一角也点着香炉。
知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是容公子吩咐点上的。”
白筱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身上并无什么不妥当,再闻那香,焚的是龙脑香,与方才屋中所焚一样,虽然奢侈了些,却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想到古越身上常有龙涎香味道,眉头一皱,垮下了脸,难不成是古越喜欢熏香,为了明天的成|人礼,临时抱佛脚,把她也熏一熏。
到了‘竹隐’白筱更是嗤鼻,不过是个成|人礼,为了把她熏香来,这香都焚到了‘竹隐’,每行十步便能见到一个香炉,焚的也尽是龙脑香。
不管她走到哪儿,这香总要把她熏着。
龙脑香虽然比不过龙涎香昂贵,却也是价格不菲之物,这么个焚法,她在这‘竹隐’呆上两个时辰,怕是要烧掉不知多少万金。
平时看着古越和容华二人,不觉他们生活奢侈,为个成|人礼却奢侈到这地步。
香巧听说小竹来了,愣了半晌,头皮发麻,她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明日便是成|人礼的日子,这时来这儿做什么,迷惑归迷惑,不敢不去接着。
白筱不愿与她浪费时间,喝过一盏茶,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些日子西越王子对我们茶庄的服务可还满意?”
香巧听她问的是风荻的事,而百古越的事,暗松了口气,“西越王子半个月前,便去青山泡温泉去了。”
白筱苦笑,他倒是会享受,不要用他的时候,没脸没皮的往她屋里撞,要用他的时候,鬼影都见不到一个。
既然寻他不到,逃走一事,也只能自已想办法,也没必要再在这里陪着香巧,正想起身告辞,见端嬷嬷捧着茶壶人她倒茶。
自从上次罚过端嬷嬷以后,虽然是白筱开口招了她回来,但她对白筱心存惧意,每每见到白筱,都是绕道而行,尽量不在白筱面前晃动,免得又招了白筱不痛快,将她再次赶出去。
象这样主动上来为她斟茶还是头一回。
白筱心里便想法,怕是有什么事,也就坐着不动。
端嬷嬷给她斟茶时紧张的手发抖,又怕撒了茶,折腾了半天,终没能把那茶斟上。
白筱看不过去,“算了,我自已来吧。”伸手去她手中接茶壶。
端嬷嬷手突然一抖,半壶茶倒在了白筱衣衫上,好在茶水并不烫。
“看你做得好事。”香巧忙起身一边喝骂端嬷嬷,一边取了丝帕为白筱抹试衣袖上的茶水。
白筱觉得不过是湿了些衣袖,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防。”
端嬷嬷也忙上来帮忙收拾她袖上茶水,象是要查看她里面衣袖是否打湿,翻开白筱半拢了手背的外袍衣袖。
她虽然是一时急情,但这举动也着实唐突了些。
衣袖翻上,露出白筱手腕上一粒米粒大小的鲜红豆粒。
白筱抬眸间见香巧和端嬷嬷双双脸色一变,当是没看见,不露声色的收拾了袖上水渍,从容的放下外袍衣袖。
香巧神色已恢复正常,赔礼道:“端嬷嬷太过不小心,弄湿了姑娘的衣衫。”
端嬷嬷已一边跪下,“妈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
白筱笑了笑,“不过湿了点袖子,何需如此,别跪着了,起来吧。也没什么事,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
香巧和端嬷嬷忙跟在后面相送。
白筱拦下她们,“也不是外人,别送了,反正知秋在外面候着呢。”
香巧和端嬷嬷也不坚持,向她福福道了别。见白筱转过屋外花径,香巧整个人垮了下来,端嬷嬷忙一把扶行为表现,“姑娘,她当真中了春合散?”
香巧揉着太阳|岤,点了点头,“我不会看错,早上容公子派人来吩咐焚香,我就有所怀疑。”
端嬷嬷眼里闪过喜色,“春合散无药可解,那她………”
香巧摇了摇头,“春合散并非完全无药可解,如果她尚是处儿,而服药示满七七四十九日,在月圆之际破了身,去了身上毒血倒是可以解………”
端嬷嬷抽了口冷气,“这么说来,太子突然宣布月圆之时行成|人礼且不是为了她?”
香巧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的确如此。”
端嬷嬷恨得咬牙,“春合散和焚香有什么关系?”
“春合散只要服上三次,便有可能发作,龙脑香可以在春和散发作时起一定的克制作用,当年长公主………”香巧话出了口方觉失言,忙将话头打住。
端嬷嬷愤愤道:“太子将她宠过头了,既然中了春合散,大可在宫里呆着,她这么有事没事的出来逛一圈,便烧掉了万两黄金,哼………”
香苦笑,“怕是因为她不知道春合散这回事,而他们怕也不想她知道,所以才会如此铺张。”
端嬷嬷更是气恼,“她虽然长得标致,但太子一惯主张节俭,怎么就为了她没了节制,这以后不知要烧掉多少银子。太子被她美色所迷也就算了,容公子这么冷静的个人,怎么也不拦着。”
香巧唇边苦意更浓,“这怕也是他的意思,才不会拦着,巴巴的叫人送了香来吩咐我们赶着点上。罢了,去问门口看看,如果她走了,就叫人把香灭了。”
她们说这一席话的时候万万没料到白筱早折了回来,立在门外听了个明明白白,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手上那鲜红米粒的确是服了春合散才长出来的,每服一次,便红上几分,她已服了三次药,这米粒红得如鲜血一般。
想起古越之言,“在下面,你可还能那般荒滛无度?”他所说的竟然是长公主…………
又想着容华的话,并非她所想…………她的确是误会他了,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想给她解毒………助她解毒,又许她妃位,这算不算给她恩典?
她苦笑了笑,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抽身奔向大门口,撩帘上了马车,望着那香炉里绵绵冒着的青烟,心间五味杂陈。
第113章 自选爱人
白筱看着那缕青烟良久,唇瓣被牙咬得渗了血,就为了解毒,便将自己和古越绑成了一堆,再想那晚古越对香巧的粗暴,打了个寒战。
她不记得自己前世是什么,但隐隐觉得以前的家族不是什么古板家族,不觉得和男人做那种事是丢人的事,但得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
哪里肯就这么给了古越那野妾人。
牙关一咬,一个大胆妄为的想法油然而生,揭了车帘,“去去集市,我想买点东西。”
知秋之前便得了容华吩咐,不要过于干涉她的行动,只要不走远,由着她。
车夫看了看知秋,见他没有阻拦之意,调了头朝着集市方向去了,虽然对上次丢了白筱的事,仍有后怕,但象毒市这样人多的地方,想必无人敢乱来,反而安全。
到了集市,知秋扶了白筱下车。
白筱望了望前面的一间专为女子量身定做内衣的衣坊,隔壁间是一家成衣店,成衣店外墙的装饰色调与内衣店相同,却不见开着门户,想来门户朝着别的方向而开。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知狄道:“我去买几件衣裳,你别跟着了。“
知秋下车便转着眼将周围瞅过一遍,又顺着她的眼风望过去,她即将为太子行成|人礼,的确是要备些新内衣,而这对面这家内衣铺,更是专为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宠妾们服务的,里面东西应有尽有,那些情情调调的东西,绝不是宫里想得出的。
铺子门口进出的,都是些女子,随身带有下人的,也都是丫头婆子,他一个小厮的确不是他方便跟着,识趣的退开,“姑娘试衣裳别忘了时辰。”
他虽然不明白容华为何交待,白筱不能离开车箱两个时辰,但交待下来了,他也就不忘提醒白筱一句,不过两个时辰怕是能将里面衣衫尽数的换过一遍。
白筱点头应了,笑道:“什么衣裳还能挑上两个时辰不成?”
知秋见她知道这事,也就安心了,等她走开,便爬上车上坐着,两眼不离对面衣坊门口,放松归放松,该有的戒备还是得有。
白筱进了衣坊,见侧墙上果然开了道门通向隔壁,随便买了两件内衣,向殷勤跟在后面的女掌柜问道:“我还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成衣。”
女掌柜一听,脸上堆笑的应着,“咱家便有成衣,就在隔壁,姑娘不防看看。”说完引了她进了隔壁成衣店。
成衣店果然是朝着临街开了个门。
白筱假意看了一阵,推说不合心意,便朝侧门出去了。
避开知秋,照着记忆朝着莫问在城郊的茅屋而去。
那地方不能被外人所知,她也不敢雇车,待她自行摸索过去,已是日落西山。
顾不得腹中饥饿,推开未锁的小木门,寻着桌上蜡烛点燃,隐隐能见陈旧的桌椅上有一层极薄的灰尘,暗暗失望,他也不知多久不曾回来过。
摸了摸怀中,他交与她的信号弹,犹豫了良久,才走到小院中,打燃火折子,点燃信号弹,抛向空中,看着那股青烟划破夜空,升盘旋着升上天空,心间忐忑不安,也不知他是否能看到。
事到如今只能得个等,返回屋中寻了布巾小茅屋收拾干净,也不过是片刻间的事,从小木窗望出去,见窗外果树,还有些未落的果子。
拭了手上的水,绕到屋后,摘了些果子兜在怀中,不知是不是方才收检屋间,急了些,胸间也象燃了把火,烧得脸上,身上阵阵发烫,十分不舒服。
回到前院,打了些井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反而越加的燥热,脱去外袍,丝毫不觉凉爽d
挽了衣袖,用冷水擦拭手臂,以求能去些热,方发现腕间红点更是红得滴血,心里陡然一惊,难道当真离了龙脑香,春合散便会发作?
身上脱得已只剩一层单衣,已不敢再脱,体内热度却不住上升。
望了望天空,那抹青烟早已散尽,信号弹发出去也不过半柱香功夫,他就算看见也不可能来得如此之快,暗暗焦急。
依着井缘坐下,不时的抹一抹颈间渗出的细汗,双手紧抠着井缘,尽可能深呼吸,烦燥的心绪丝毫不受控制,神智慢慢迷糊,暗暗心惊。
微张了嘴,深喘了两口气,恨不得一头栽进这井里去凉快凉快,满脑子更多的却是那日莫问将她抱紧,触摸着她身体的情景,身下蓦然一插,一种陌生难耐的渴望自体内传开,双腿不自觉的一挟紧,一股微妙的畅意自身下化开,呻吟出声。
神智有片刻间的清醒,忙咬唇忍住,心间又惊又怕,双手将井缘扣得更紧,闭上眼,强压着想去撕扯衣裳的冲动。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进怀中,白筱顿时一喜,未及睁眼,便伸臂向来人缠了过去,“莫问,你终回来了,我好难受。”
这将他一抱住,浑身的血越加沸腾起来,体内渴望越加难耐。
只觉抱住她的手臂一僵,略略松开,大有要放开她的架势,急得将他紧紧抱住,“别……别放”
松松环着她的手臂,迟疑了片刻,重新慢慢收紧,粗糙的指腹抚过她滚烫的面颊,将她打横抱起。
白筱潜意识中有一种羞涩,哪还敢睁眼,搂紧他的脖子,将脸埋入他颈间,一股淡淡的寒梅清香飘入她鼻息。
心间轻轻一颤,刚将眼睁了半条窄缝,眼前刚铡掠过一抹白,腰间一麻便人事不知了。
莫问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于一体,修长结实的双腿紧挟胯下黑马两侧,在官道上急驰,肩膀上黑色风氅被风甩在身后,绕是爱马已跑得气喘,他仍觉得太慢,不住的焦急催促。
她是自制的女人,不会无故寻他,而且还在他的住处,越是不知,越是心焦,紧锁着眉头,亮如星辰的眸子布着血丝,布满难掩的焦虑紧紧盯着前方,只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到她身边。
一个身披白色大裘皮风氅的男子骑着匹白马与他擦肩而过。
风氅遮得严严实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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