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归第23部分阅读
庆春归 作者:rouwenwu
”双儿低头笑道,然后就进了厨房等出来时,手上端了一大碗营养粥,上面还盖了两个茶叶蛋,就朝那门外去。
“双儿,你这是干嘛?”悠然好奇的问。
“以前,咱家粥铺门口的那个叫花子又来了,说是这阵子跟着花子帮的人去江口打架了,这才回来,嫂子你没看到,这花子打起架也是不要命的,那一身的伤,让人看着不忍,一会儿,我去药店看看,能不能买点伤药,唉,这大过年的,怕都关门了。”双儿叹着气道,端了粥就到门口。
那叫花子又冒出来了?敢情花子们内讧?悠然也跟了出去。
“嘿。。。。。。东家好,给你拜个早年,愿你来年事事如意,六六大顺,九九圆满。”那瘸腿叫花看到悠然,便嘻笑着道,只是那脸盖在一头乱发之下,仍是分不清面目。
第九十三章 过河折桥
京城,康王府。
“逸风,你说什么?人被别人救走了?”康王竖着眉毛,脸色十分阴沉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逸风。
“是的,王爷,属下一时失察。”秦逸风恭敬的道。
“一时失察?还是你让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天天的都把精力花在了报复你弟弟的身上。”康王咬着牙。
“王爷稍安勿躁,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秦逸风神色倒是十分镇定的道。
“你是疯了吧,你把太子抓了起来,铐打了一番,如今他跑了,你还说是好事,敢情着你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啊。”康王气的将一个酒盅狠狠地砸在地上。
“禀王爷,属下铐打他时,并没有拆穿他太子身份,只是铐问他地图由何而来,因此他并不能肯定属下是否要对付太子,反而只能说明,属下担心太子的安危,才严刑逼供。”秦逸风回道。
到这时,那康王脸色才好看一点,微微点点头:“那你认为是谁救的他?”
“不外乎曹家的人,或者李将军的人,不过,属下认为,李将军的人可能性比较大。”秦逸风。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李将军如今已是叛国之将,还有人忠于他吗?更何况,朝野上下,谁都知道太子已死。”康王沉着脸道。
“太子未死之事,我们也是前不久从戎人那里知道的,而我们知道了,那曹家的天机卫怕是也瞒不过的,那么曹家知道,皇上肯定知道,而有些事情只要露了风,那有心之人总是会知道的。而属下认为,正是因为李将军成了叛国之将,那么李将军的人才迫切的想要找到太子。首先,李将军被称为魔鬼将军,这些军,死在他手下的戎人无数,戎人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是问,这样的将军怎么可能投戎,所以,他手下的人要为他平反,而找太子是最好的方法。其次,就算是李将军真的投戎,那么能找到太子,那也是奇功一件,这些人正可借皮摆脱受李将军的牵连。”
“嗯,你这么说倒也有理。”康王点点头。
随即又皱了眉,有些不解地道:“那秦将军又为何说是太子被人救走是一件好事呢。”
“末将认为,我们暂且不去管人是被谁救走的,且说太子在我手上,那总是个烫手山芋,杀不得,放不得,以后闹起来,我会处于被动,现丰被救走了,我反而轻松了。如今,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抓住整件事的主动权。首先,末将军一折子将太子未死这事先捅出去,当然,末将不可能说末将手下抓的那人就是太子,而是说,在此人身上找到太子的随身物件,证明太子未死。其次,康王振臂一呼,为李将军平反。”
“秦将军这一说,本王可是真是越来越糊涂,来,请坐,喝茶,愿闻其详。”康王一摊手,请秦逸风坐下说话。
“谢王爷。”秦逸风一拂衣摆,坐下。然后道:“首先,太子已残,就算回到朝中,怕是也无伤大局了。其次,说实话,李将军的投戎之事闹的军心不稳,这一次,末将身在军中时感受最深,毕竟军中许多中下层军官当年都曾跟过李将军。因此,这时,若康王为李将军平反,必能笼络军心。如果,李将军能侥幸留得命回来,那更会对王爷感恩戴德,末将觉得,此事,对王爷来说绝对是好事。”
“高,妙啊,秦将军不愧是智勇双全。”康王轻轻地鼓掌。随后,那康王又问:“那此次边疆大败之罪又由谁承担?”
“唐值。” 秦逸风道。
“唐值?是谁,我朝中似乎并无此大将啊?”康王努力的想着。
“王爷不用伤脑筋了,您是不会认得他的,他仅是李将军手下斥侯队的一个小队长而已。”秦逸风道。
“一个小队长?那他如何能承担得这场十万人生死的大罪?”康王问。
“康王莫非忘了那个送地图的人?”秦逸风道。
“就是这个唐值送的地图?”康王再问。
“不错,本来这事还真没人知道,可前阵子,我朝和戎人交换俘虏,其中交换回来的人中有一个叫田寿,不瞒王爷,这个田寿是末将的人,当日,这个唐值一身重伤回到大周营地,最先接触到他的正是田寿,那唐值呈上地图给李将军时,田寿就在一旁,因此他是李将军的亲卫,那田寿就随后把这事报告了给末将,末将心里清楚,若这一战太子取得胜利,那么,他登上皇座就是铁板定钉了,于是末将便擅自做主,让田寿将地图中几处重要的军事要地改了,而那李将军忙着救唐值的命,根本就没顾及到地图,而等他后来献给太子的地图时,其实就是一份已经改过的地图了。所以,这个唐值是最好的抵罪人选。”说到这里,那个秦逸风停了一下又道。
“说到这个唐值,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本来,在上回鹰嘴涧战役中,他已经报亡了,没想到他大难不死,流亡到了戎境,还让他画出了这一份地图,这一点在前不久戎人送来的信里末将也探知了,当日戎人已经发现了唐值,只是叫他拼死逃回了大周国境,还献上这份地图。死而复生,又在戎境流亡过几个月,说他是戎人的细作,怕是没人不信吧,王爷怎么看?”秦逸风笑着道。
“好,一切就按秦将军所谋,哈哈,新年朝堂一开,怕又是要掀起一番大浪了。”
………………
大周宏元三十二年就在一阵鞭炮声中来临了。
新的一年,悠然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些激动和感慨,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融入了原本属于那个钱悠然的生活。
大年初一大清早,悠然便早早的开了门,挂了几串鞭炮出来,由礼小子点火,噼里啪啦的一阵热闹,吓的一边裹着棉袄睡在屋檐下的叫花子从梦中醒来,哇哇乱叫。
乐得一边小石头拍着小巴掌,而小黄则人模狗样的冲着那叫花子吼了几声。最后被叫花子一鞋托过来,跑得远远的。
这时,边上的一群孩子围了过来,一个个拱着,学着城里的老学究模样:“唐娘子,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于是,悠然便搬出家里备好的各色糕点和小吃,每双小手都塞一把,把这些孩子一个个乐得脸上开花。
而礼小子则带着小石头,在四邻那里每家每户去拜年,等回来时,两人手中都捧的满满的,那礼小子还直呼:“这太热情也吃不消啊。”
这小子,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不过,这时,悠然不由的想到了衙门里那人,这大过年的,受了伤,一个人,似乎太冷清了点吧,那心里倒有些不忍,于是便下厨,烧了几个菜,又蒸了一盘饺子,然后差了双儿送去。
本来还想送壶酒的,可一想那男人正受伤,还是算了吧。
随后,接下来几天,悠然便带着家里三个回柳家村拜年,接着又去了钱家村,那占元等不及过年,年前就去了曹县,这过年都没回来,被钱家大嫂在家里埋怨的要死,不过,那钱家大嫂虽然埋怨,但那脸上却是一脸的高兴。
占元的妹妹锦儿跟双儿倒是说得来,两人一见面就嘀嘀咕咕的,那锦儿知道双儿开春就要成亲了,又拿了一条自己绣的锦帕送给双儿。双儿高兴的小心收藏了起来。
一切就绪,回到县里,已是正月初五。
悠然便把家里的粥铺整理一下,还有酱菜坊收拾一起,准备开始营业了。
大过年的,生意自然清淡,悠然也没在意,就坐在柜台上巴拉着算盘,自然是盘算着双儿的嫁妆,看看还缺什么不。
“唐娘子,新年好啊,恭喜发财。”
这时,门口响起一声拜年声,悠然抬头一看,居然是赌坊的席大,也就是她这套宅子的房东。
“席爷好,同样恭喜发财。”悠然笑着迎了上前,请席大铺子里坐下。
席大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店堂,然后哈哈笑道:“唐娘子这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连京里头提到唐记酱菜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哪里,哪里。”悠然就和着,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席大,这席大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那席大见悠然一脸沉静,没有一丝得意的样子,心里喑道,这个女人不简单,随即笑道:“唐娘子啊,我今天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实话实说了,如今赌坊里是不时的闹事,我这做老板的还得善后,这日子也难过啊。”
那席大一脸难过的样子。
悠然好笑,这席大倒真是会演戏,他那赌坊可是暴利。
“席爷有话就直说吧。”悠然仍是不动声色,她估计着这席大可能是看她生意好了,要加房租,这一点悠然倒也理解,毕竟最开始房租确实很低,如今就看他加多少了。
“呵呵,那我就直说了,有个大商人看中了我这栋宅子,要买下来,我跟唐娘子打个招呼,怕是唐娘子要另选地方了,有对不住之处,还请海函。”那席大拱拱手道。
悠然不由的竖了眉毛:“席爷,我可是签了五年的合同的。”
“可那只是租房,买房是特殊情况啊。”那席大仍是呵呵笑着道。
“那我也有优先购买权。”悠然道。
“好啊,唐娘子要买那是再好也不过了,这个数。”席大说着,伸了一个巴掌出来。
“这是多少?五千两?”悠然问,不由的皱了眉头,这个数她一时拿不出来,这席爷开价挺狠。
“唐娘子开玩笑,五千两哪成啊,是五万两。”那席大道。
“五万两?席爷,你没发烧吧?记得当初,你这房子租都租不出,怎么会有人出如此离谱的高价,你当你卖的是王府吗?”悠然不由的挑了眉,声音中也有些怒意,这个价格根本就很离谱,她不信有谁会出这个价。
“就是这个价,这宅子可是今非昔比了,还是托了唐娘子的福呢,唐娘子搬来没多久,就从一个贫穷的农妇发展到今天的基业,这宅子如今在人的眼里,那可不是凶宅了,而是福宅,眼红着这宅子的人多呢,没办法了,价高者得,席某今天是来跟唐娘子说一声的,让唐娘子提前有个准备。”那席大说着,就起身告辞。
悠然看着他离去,憋着一肚子火。
第九十四章 坐地起价
看着席大离去,悠然咬着牙,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她怎么会轻易就范。真到万不得已,她手上还有一张五年租房合同,怎么着也要从席大身上刮一层皮下来。
当然,最好的是弄清谁要买这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席大虽然过河拆桥,可他是开赌场的,手上泼皮无赖子无数,真要弄僵,他让人捣乱,到时候自己这生意怕是也难做了。
悠然皱着眉头,怪只怪,她当初租房时,对人心估算不够啊。
“大嫂,这席大欺人太甚了。”礼小子握着拳,一脸气哼哼的。双儿也是满脸的担忧。
“没事,真要不行,咱们就搬,反正咱们做酱菜的,也不需要好铺面,有个大仓库就行,这仓库还是好租的,而 粥铺咱们租个小店面一样能开,再说,双儿马上嫁人了,这粥铺靠我一个也忙不过来,关就关了,我还省心些。”悠然笑着安慰两人。
“说是这么说,可这心里就是有股子气。”礼小子侧着脸,咬着牙,那眼珠子一陈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悠然知道这个小子有些小肠子,喜欢来点阴的,便板着脸道:“礼小子,你什么也别管,好好读你的县学,那席大可不比一般人,杀人放火的事不会少干,你真要去惹他,不但害了你自己,说不定还要连累大家的。”
“哦。”听自家大嫂这么说,礼小子才有些不甘愿的点点头。
于是,因为宅子的事情,大过年的,一家人的心情都不太痛快。
傍晚,悠然在院子里转,看看池子里的鸭,看看那已开始打小小花包的桃树,因为神水的缘故,她家的桃树打包可比别人家的早不少,又看了看那叶子还青青的金银花,接着又逛到后院,鸡已进窝,后院的自留地就显得十分的清静,微风拂过,空气中带着一股子清新,立春刚过,这春的气息似乎已悄悄的来临。
悠然抿着唇,这真要搬的话,一根草也不留下。
晚上,悠然睡下,心里仍想着宅子的事情,觉得要做两手准备,席大这边还要在摸情况,而另外找房子也要早做打算。
正睡的迷迷糊糊间,窗户叫一阵风吹开了,“啪”的一声将悠然吓了一跳,悠然猛的坐了起来,却看到床前立着一个黑影,下意识的就要大叫,没想到人更快一步,一手紧紧的捂住了悠然的嘴:“别叫,是我。”
是曹畏的声音,悠然不由的一阵气恼,你说这人怎么老有半夜闯空门这毛病啊。只是奇怪,大黄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大黄呢?”难道大黄出事了,这是悠然第一个意识。
“大黄可能是认为我无害。”曹畏道。
“不会吧。”悠然掀了被起身,站在窗边,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大黄就立在门边,表现平静的很,还真是怪了。
“你……有什么事?”悠然转身问曹畏,曹畏的脸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以她这些日子对曹畏性格的了解,怕是有重要事情发生。
“明天白天,你将家里一切整顿好,礼小子也不要去县学了,打好包裹,一切重要东西随身携带,晚上,我来接你们走。”曹畏低沉的道。
“走?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悠然脑子有些蒙了,这事情太出乎她的预料了。怎么好好的,要让她一家走呢?
“我的事情发了,天机卫传来消息,康王欲为李将军平摊,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唐值的名头下,怕是再过几天,朝廷就要发下海捕文书,而你们怕是也会受到牵连下大牢,所以,趁还有几天的功夫,我带你们离开,放心,那边一切已经安排妥了。”曹畏的声音有一丝抱歉。
“慢着,我还糊涂着呢,你唐值的身份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让人挖了出来,还准备鞭尸啊?”悠然口气有些冲的问,实在是她郁闷哪,貌似这宅子的事还没解决,可如今看成情形又要逃亡了。
曹畏一阵哭笑不得,这女人什么脑袋啊,连鞭尸都说出来了,只得解释道:“虽然在鹰嘴涧一役后,我已经报亡了,但,后来送地图的事,虽然知道的人极少,但并不是没人知道,本来我以为,那些人都已经战死了,可没想到这次交换回来的战俘之中,就有人知道我就是那送地图的人,他揭露说,李将军并没有投戎人,而是一直让戎人关押着,受尽苦刑,而我,唐值,这个送地图的人,才是戎人的细作,而李将军只是轻信了我,才造成此次北疆大败。”曹畏道。
“也就是说,你唐值如今成了北疆大败的元凶首恶,私通戎人,给大周军队挖了个坑,埋了十万人,于是,你唐值,就成了通缉犯了,结果,你现在变成曹畏了,啥事也没有,反倒是我们这些亲人,要亡命天涯了。”悠然道,那心情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口气自然有些冲。
真是坑爹啊,这老天爷是看不惯她日子好过了,又来给她的生活添调料了,想到这里,悠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悠然有些丧气的坐在凳子止,一言不发。
这时,就见曹畏弓着腰,弯低了身子,突然伸出一只巴掌,紧紧的握住悠然的肩:“坚强点,只要躲过这阵子,我性能查清真象,还自己一个清白。”曹畏看着悠然的眼睛道。
“你怎么查呀?这都多久的事情了,牵连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成了戎人的俘虏。”悠然道,她怎么觉得这事根本没法查清啊,这黑锅怕是这个男人背定了。
“你放心,真要查不清了,我就抛开一切,跟你做一对亡命夫妻去。”曹畏突然的难得低笑道。
“谁要跟你做亡命夫妻了。”悠然郁闷的回道,那个原来的钱悠然已经死了好不,如今寄居在她体内的是另一个灵魂,可是有些事情说不清,于是悠然的心中更是一片纠结。
突然又想到双儿的事,忙又问:“那双儿都快成亲了,也跟我一起走吗?”
“当然要一起走,不然的话,双儿怕是等不及成亲就要受牵连下牢了,明天你去跟牛家说,原来双儿的娘家人要见双儿,这婚期就推迟个半年吧。”曹畏道。
“也只能这样了。”悠然点点头。
而曹畏说完了事情,又急匆匆的走了,这人似乎没有个不忙的时候,而悠然却是再也无法睡下,抱膝头坐在床上,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一翻基业,又要全部舍去,真跟割心头肉似的。
只是,为了保命,就算是心头肉,那也得割呀,如今到是不用为宅子的事发愁。
想到宅子,悠然突然的一拍大腿:“哎呀,席大这会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到席大,悠然郁闷的心情突然转好些了,这席大之所以收回房子,无外乎因为自己的事业,让人以为这宅子已经由凶宅变成旺宅了,可是,一旦唐值的事发,朝迁的海捕文书下来,自己一家受到牵连,那么就更坐实了凶宅的恶名,到那时,别说五万两,也许白送,别人都不要,哈哈。
嗯,明天就找席大,当初这房子还有押金的,自己可以要求双倍退回,这是之前合约定好的,另外,后院自留地的菜,还有院子的果树,这个这回可带不走,要不,就想办法卖给席大,说不准还能从席大那里弄一笔,当然,要想个好局,从席大手里弄钱可不容易。
呵呵,缓解郁闷的最好方法是找一个你恨的人跟你一起郁闷。
悠然这会儿心情好多了。
又开始斗志昂仰,倒,不就是从新开始吗?咱有神水咱怕谁。
第二天一早,悠然红着眼,这可不是哭的,是熬夜的。
“礼小子,今天别去县学了,我们准备搬家。”悠然扯着礼小子道。
“大嫂不是说还要再看一阵子吗?”双儿和礼小子都诧异的问。
“我想过了,跟席大硬碰没必要,咱们做生意的要和气生财。”悠然道,这事,她一时跟双儿和礼小子没法说清,只有等晚上,他们大哥来,亲自跟他们解释吧。
“双儿,礼小子,你们在家里,把各自的随身衣服和重要东西打包好就行了,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悠然说着,就在礼小子耳边低语了几句,礼小子听完,一脸兴奋的点头,随后悠然就匆匆出门了。
首先就是直奔席家赌坊,找席大。
席大一听悠然是来退房的,一阵诧异,没想到这唐娘子这么好说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倒不用这么急的。”
“没办法,反正是要退的,赶迟不如赶早,小妇人只是个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你席爷那可是街面上数得着的人物,小妇人可拧不过席爷,不如好聚好散,不过,当初说好的若是席爷这边有变故,那定金可是要双倍退还,这点还望席爷莫要不认。”悠然点着话道。
“呵呵,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我退还你两百两就是。”席大哈哈的道。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另外,那院中的果树和自留地的菜都是小妇人搬来后再种的,席大要不要留?若是不留,小妇人可就全部挖走了。”悠然又道。
几棵果树而已,席大根本不在意,便挥手道:“你挖走就是。”
“那好,我就挖走,悠然眯头,就在这时,礼小子急匆匆而来,远远的见到悠然就大喊:“大嫂,快回家看看,咱家的桃树,一夜之间桃花全开了。”
“哪来说疯话的小子,这时节,桃花还没打朵儿呢。”早上赌坊的赌客不多,但也有不少,还有是彻底没归的,礼小子这一嗓子,声音特别大,大伙儿都听在耳里,一个个便嘲笑起礼小子来。
“我才没说疯话呢,不信,你们去我家看。”礼小子不服气的道。
一众闲汉见礼小子说的真切,便是有些狐疑,便有那好事的道:“那倒要去瞧瞧。”于是,众人便哄,说要去看个分明,一边的席大自也是稀奇不已。也跟悠然说了去看看。
一会儿,众人便倒了悠然的宅子,果然见后院的桃树上,花团锦簇的。
“真稀奇了,这时候开桃花,还开的这么好。”一个个看得都惊叹不已,还有人看到池子里的鸳鸯,一个个便嘀咕开了,直说,这里莫不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说到风水宝地,其中有一个闲汉祖上是弄这东西的,这会儿便拽上几句:“不错不错,本来,这里可是凶地,不过,这几株树的好啊,所谓有山便有骨,有水便有活,这几株树冾好能代表山林,使得这凶宅有了骨,有骨便正,邪气自然退避了。”
悠然在边上乐开了花,只觉得这人是何等的知情识趣,看着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席大,事情的发展可真顺利啊。
其实很简单,悠然家的桃树因为神水的原因打朵儿本来就早,今天早上,悠然又特意浇了点神水,这一催发,那花自然就齐放了。
“哈哈,曲三卦,你又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原来这宅子里不是也有树吗?怎么就没改变宅子的风水啊。”另一个人嘲笑道。
“我说豹子你不懂就别开口,丢人哪,你道这几株树是凡物?你看看它们的形体,再看看它们的叶子,桃树此时开花已非凡物,再看那枣树,绿叶翠翠,这时你家的枣树还没抽叶芽吧。嘿嘿。”那曲三卦一脸神秘的道。
那叫豹子的听这曲三卦这么一说,倒也有些认同了,而其他的人也是大点其头。
这时,一边的席大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悠然道:“我看这树你就别挖了,弄来弄去的多麻烦,不如我花点钱买下吧。”
他可是想好了,今天这事一传开,这宅子怕又可以坐地起价了。只是这几株树要是让唐娘子挖起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因此,自然的要想法买下。
“那就看席爷开多少价钱了”如今轮到悠然坐地起价了。
第九十五章 逃亡
悠然终归没有如席大那样漫天要价,院子里的树再加上自留地的菜,总共也就收了一百两银子,当然一百两银子,在别人眼里也是天价,至少此刻,席大的脸色跟被割了心头肉似的。
但悠然很坦然,她这果树蔬菜都是掺和神水养出来的,以后不敢说,这一季绝对会丰收,而且这果子,吃了还对身体更好,值这价儿。
接下来,悠然又请了牛家兄弟来,把仓库里屯的酱菜全给京城还有曹县的几家酱菜铺子送了些,另外城里的酒店也送了些,好在她去年年底就并没有屯多少菜,本来打算过完年在收菜的,制酱菜的。
然后又写了封信就牛家车行的伙计给各店东家送去,只说,有远亲要探,这段时间断货了。
而对于双儿的婚事推迟的事情,牛家人虽有微词,但双儿娘亲的家人要见双儿,那自是不能阻拦,那牛大嫂嘀咕了几句,只好请悠然一家探完亲,尽量早些赶回来。
随后,悠然又去了田氏烧鸡坊,红袖这人来疯一时兴起,居然说也要跟着悠然四处走去,倒是那福大娘看着悠然的脸色有些犯难,才叱责了女儿:“没个正经的,人家探亲,你跟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绿萝可比你懂事。”
“没事,主要是不知对方如今什么情形,方不方便,下回,若有机会,定带红袖妹妹一起去玩。”悠然笑道,只是那笑容有丝苦涩,其实就是现在,她都不知曹畏要带她们去哪里,于是一颗心又飘飘的在空中晃荡。
回到家里,双儿和礼小子已经将轻便的东西打包好。
“嫂嫂,四哥刚才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搬?他可以找人来搬家具。”双儿叹着气道,这个宅子住了这么久,这一时说搬就搬,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家具暂时就别管了,来,我们煮饭,这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这跑了一天,肚子饿了。”悠然说着,招呼了双儿去厨房,又叮嘱礼小子带好小石头。
厨房里,悠然炒菜,双儿烧锅。炉子里的火映的双儿的脸色红扑扑的。
“嫂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好一会儿,双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她觉得今天一天的事情透着一种怪异。
“嗯,你大哥晚上来接我们离开这里。”悠然这时也瞒不着双儿了。
“离开这里,为什么?又去哪里?”双儿一肚子疑问。
“唉这事情挺复杂,一时跟你说不太清,总之,你知道的,你大哥之所以改名换姓是因为他一不小心牵涉到太子战死的大案里面,可如今,他还是让人找出来了,估计抓你哥的朝廷捕文马上就要下来了,你知道你大哥定的是什么罪吗?叛国罪,要株连的,咱们要不走就要坐大牢,说不准还等不到你大哥查清案情,咱们就人头落地了,所以,这不跑不行啊。”悠然叹着气道。
知道一股子焦味传出来,悠然才发现出神了,菜炒焦了。
“那,大哥不会有事吧?”双儿紧张的问。
“他能有什么事?他如今是曹畏,出身来历清清白白的,跟唐值扯不上丝毫关系。”说到这里,悠然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想起曹畏那句“真要查不清了,就跟她亡命天涯”的话来,不知不觉,那脸就有些热。
“哦,还好。”双儿拍着小胸脯,不为自个儿担心,却为她大哥担心。
“那,大哥晚上会来接我们吗?”双儿又问。
“他是这么说的。”悠然回道。
就在这时,小礼子一脸紧张的进来:“嫂子,二姐,大哥……哦不……那个曹县令来了。”礼小子并不知自己大嫂和二姐因为曹夫人的关系,已经跟大哥相认,这会儿,见大哥突然悄悄的摸进家里,自是既紧张又惊讶。
“你小子,大哥就是大哥,叫什么曹县令。”悠然叹了口气道。
“他不是不认咱们吗?”礼小子侧着脸,一脸的倔强。
“大哥不是不认你们,是不能认,只是这逃不掉的终归逃不掉。”这时,曹畏抱了小石头过来,语气中有些郁闷。
小石头见到娘亲,便乐呵呵的举起手上的一个红包:“看,这是糖水叔叔给的红包。”
悠然看着曹畏因小石头一句糖水叔叔而变得十分尴尬的表情,不由的有些乐了。然后问:“要不要跟小石头说清楚?”
“不了,孩子太小,容易说漏嘴,暂时就这么着吧。”那曹畏说完,又一脸严肃的对礼小子:“礼小子,这事非同小可,对外万不可泄露。”
礼小子如今读了县学,那见识自跟以前那个乡下小子不可同日而语,这里面的轻重自然分得清,只是见家里嫂子和二姐早都知道了,只是瞒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满,嘟着嘴说了句:“你们小看人。”说完就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好了,没时间多说了,我们趁着城门还没关,马上出城,马车已经在后院门口停着了。”这时,曹畏又道。
“啊,这就走?饭还没吃呢。”悠然说着,看着刚刚烧好的饭和菜,心里混不是滋味。
“用食盒装着,在马车上吃吧。”曹畏道。
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几人拿出收拾好的包裹,小石头抱着小黄,这时还十分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道是出去玩。
“大黄怎么办?”出了远门,礼小子问。
“哪,后面的马车里。”曹畏冲着后面的一辆马车一抬下巴,礼小子望去,正巧看到大黄跃上后面的马车。
此刻,悠然提着包裹最后一个出了院门,然后落锁,心中的那股滋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觉空空落落如丧家之犬。
“别想太多,上车吧,城门就要关了。”一边曹畏道,将小石头塞进前面的马车。
“嗯……”悠然点头。
然后就着曹畏伸来的手肘,钻进了马车,小石头见自家娘亲上来,便把他那小身板挤在悠然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娘亲,我们去哪儿?”
悠然也不知道啊,于是轻轻的拍着小石头的背:“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来,先吃几个蛋饺。”悠然说着,打开食盒,拿出一盘蛋饺来。
马车布置的很舒适,还有一张固定的小台子,小台子两边是两张软榻,悠然抱着小石头坐在里面,然后将蛋饺放在台子上。
另一边的双儿连忙拿出一碟甜酱,这是小石头的最爱。
小孩子有的吃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悠然和双儿都一点食欲也没有,就连礼小子和双儿靠坐在一起,神情十分的黯然,还有一种对未知的迷茫。
“你们先走,我随后赶来。”曹畏在马车边道。
悠然点点头,随后听到前面马车夫挥鞭的声音,马车骨碌碌的起程了。终于赶在城门关前出了城。
悠然掀了车帘子望着渐渐远去的清水城,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又转眼看了看四周,此时正是天将黑之时,路旁的青山看着黑皴皴的,让人感觉格外的压抑。
小石头平日早睡惯了,这会儿吃饱,就那车子一摇一摇的,就趴在了悠然的怀里睡了去。
不一会儿,天完全的黑了,寂静的夜色里,只有车辙和马蹄的声音,让人心格外的空寂。
就在这时,车后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之后,悠然便听外面有人道:“大人,您来了。”
然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子一掀,曹畏就钻了进来。悠然,双儿和礼小子三人,都拿眼睛看着他。
“我们去曹县。”这时,曹畏才倒。
“去曹县?是曹家吗?”悠然皱了眉头问。
“不是,我在曹县有一栋小院子,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你们去就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去了之后,尽量呆在家里,没事不要出来走动,真要有事,最好扮个男装。这是我的几身衣服,你可以改了穿。”曹畏说着,递上一个包裹。
这人倒是还挺细心,悠然结果包裹,突然想起海捕文书的事情,便又问:“那会不会叫人认出啊,这逃犯,衙门都要张榜的吧?”
“一般来说,认出来的几率不大。”曹畏道,看到悠然似乎有些不解,于是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交给悠然。
“这是什么?”悠然好奇的问。
“这时朝廷刚刚传到不久,我的海捕文书。”曹畏挑了一下眉道。当日,他从戎境逃回来时就是这幅样子。
悠然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曹畏,再看那画像,这么说,这就是眼前那男人的画像?就这连眼睛眉毛都分不清的画像,还抓人?这会儿,悠然倒是松了口气,想起后世,那些个正面照,侧身照等网络通缉照片,悠然突然有一种感叹,这时代真是逃犯的天堂。
随后又一想,也不尽然,这时代的户籍制度还是挺严的,若没有身份证明怕是会被当成流寇抓起来。便不由的问:“那我们的身份呢?”
“那对老夫妻老家是石城的,你是他们的侄女,夫君战死,生活没有着落,来投奔他们的,这是你们的身份证明。”说着,曹畏又从身上拿出一叠文书,却是从石城开具的,里面印章一应俱全。
悠然这才松了口气。侧过脸看曹畏,却发现他一脸尽是疲惫,想他为自己等人尽心安排,怕是话了不少的心思,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不会有事吧?”自己几个人跑了,而这人却仍要留在这里,与虎谋皮。
“我的身份很安全,不会有事。”曹畏道。
就在这时,后面马车上响起大黄的低吼,曹畏的眉毛一抖,直接跳下了马车,随后便听一声低喝:“谁?”
第九十六章 春风最恼人
大黄一个纵扑从马车上窜下去,很快消失在路边的竹林里。
不一会儿,就听林子里有人大喊:“别啊,东家,唐娘子,快把你的狼叫住,我叫花子的肉可是臭的,不好吃啊。”
悠然一阵诧异,这叫花子怎么也跟来了。
不一会儿,叫花子一瘸一拐的从竹林里出来了,他身后就跟着大黄,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唐寡妇啊,叫花子我这好好的要在竹林里睡觉,却受这无妄之灾,你可要赔偿我这受了伤的心呐。”没想着叫花子一出来,却是恶人先告状。
“你好好的不在我家屋檐下睡,跑这野外的林子里干嘛?”悠然有些狐疑的道,这叫花子是越来越神道了。
“今夜月色多好啊,在这林子里边赏月观景,咱叫花子也风雅一把,只是唐娘子如今这又是为哪班啊?”叫花子信口便来。
“干啥,我探亲还有跟你报备一声不成?”悠然挑了眉,哼了两声道,这叫花子的话能信才有鬼,最后转脸看了看一边的曹畏,不知这会该怎么办。曹畏此时头上戴着斗笠,将整张脸遮住了。
这时,曹畏突然的手腕一抖,一把短剑就冒了出来,那剑尖直指叫花子的咽喉,悠然的心突然的咯噔一下,这曹畏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不由的便伸出一只手,暗暗抓住曹畏垂在身侧的手。
虽然,悠然也清楚,他们这般出逃,自是不能叫人看见的,只是仅仅因为这个就将人灭口,悠然做不到。
“别别,我叫花子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打听,就此别过,就此别过”那叫花子故作十分的惊恐,只是声音却混不是那么回事,还带着嬉笑的意味。然后一矮身一个翻滚,又溜进了林子里,远远的惊起竹鸡飞跳。
“公子,要不要追?”赶车的问。
“不用了,只要他不跟着就没事。”曹畏说着,他也不想横生枝节,转身拉了悠然上马车,悠然这才发现,两人的手刚才起就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心一片湿漉漉的,紧张的,而曹畏的手很硬很糙的感觉,但也很大很温和,让人安心。
重又坐上马车,小石头仍睡得沉,礼小子这时有些迷迷糊糊,而双儿却是一脸担心。
“没事。”曹畏冲着双儿点点头。双儿松了口气,随即看了一眼大哥和大嫂相握的手,冲着悠然一笑,笑容有些暧昧。
悠然瞪了双儿一眼,然后悄悄的抽回手,只是曹畏握的死紧,她竟一时抽不出来,不由的抬了脚故作不小心的踩了曹畏一脚,曹畏挑了眉看了她一眼,眼角竟也有一丝笑意。随后放开手,背后靠着马车边,闭眼不说话。
唯悠然有些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纠结着。
此刻曹畏却在想那叫花子,这人在悠然身边出现的很奇怪,行事也奇怪。不知怎么的曹畏对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两人以前应该打过交道一般。
曹畏的眉头锁的深深的,这个叫花子还有紧盯着,端是个奇怪的人。
时间飞快流逝,在黎明前,马车停在了曹县的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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