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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37部分阅读

      妾室守则 作者:rouwenwu

    对着院门跪倒在地,一条腿被他身后的健硕女子踩着,两条胳膊则被她反剪着,那女子看起来力气颇大,贺济义竟是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原来方才他们都弄错了,怒骂声是这女子的,尖叫声才是贺济义的——贺济礼一行全愣住了。

    贺济义听见动静一抬头,看见贺济礼等人就站在院门口,顿时觉得来了救星,大叫:“大哥,大嫂,赶紧救我!”

    他的脸上又红又肿,显然是被人狠狠抽过,而正在此时,身后的女子又一个巴掌甩过来,直接将他打闭了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那女子见众人目瞪口呆地观看她揍人,很是得意,愈发来了劲,松开贺济义的胳膊,转到他的正面来,啪啪又是两个嘴巴子,边抽边问:“你以后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骂你打你了。求娘子大人饶命,饶命啊!”看来贺济义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连声求饶。

    原来这打人的凶悍女子,就是贺济义新娶的媳妇,贺济礼觉得她打得实在是好,实在是妙,有些不想上前去阻拦,但他身为兄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受苦,于是就将贺老太太朝前推了推。

    贺老太太经这一推,醒过神来,赶忙几步冲上前去,抓住贺济义新媳妇的胳膊,骂道:“你这泼妇,又来打我儿子,小心我拖你去见官!”

    那女子胳膊轻轻一抖,就将贺老太太的手甩掉了,她轻蔑地看了看贺老太太,道:“吓唬谁呢,你当我和你一样村?那衙门的大门都是只认银子,‘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们要告我,可有钱打官司?有么?有么?”

    她一连几个“有么”,直问到了贺老太太脸上去,贺老太太被逼得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直吓出了一身冷汗。

    贺济义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向那女子讲好话道:“都是自家人,有甚么讲不开的,告官作甚么。娘这是开玩笑呢,开玩笑。”他生怕这媳妇转眼又发狠,连忙招手叫贺济礼他们过来,笑道:“大哥,大嫂,快来见一见我这新媳妇。”

    哪有让哥嫂来拜见弟媳的,该是让弟媳拜见哥嫂罢,这也怕媳妇怕得太狠了,显见得是被打怕了。

    贺济礼看在这弟媳妇打人打得痛快的份上,就没有计较谁拜见谁,拉了孟瑶上前,问道:“不知这位新弟妹,是哪家姑娘?”

    那女子对贺济礼也不怎么客气,既不上前行礼,也不打招呼,眉毛一挑,答道:“我姓李,爹死了,娘也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了。”

    贺济礼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想知道魏姑娘现如今去了哪里,于是便板起了脸,道:“听弟妹的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氏,不知你户籍落在何处,拿出来给我们看看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圈套的真相

    贺济礼要求贺济义新娶的媳妇拿户籍文书出来看,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同魏姑娘有甚么关系。他原本以为她要寻借口推脱,再不济也要犹豫一下,但没想到这李氏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一纸户籍文书出来,递给贺济礼看。

    贺济礼接过来,与孟瑶同看,这份户籍文书,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该女子的确姓李,北方人氏,家中父母双亡,族中更无他人,故此立下女户。但细心的孟瑶发现,这份户籍文书立定的日期,就在不久前,她将自己的发现指给贺济礼看,贺济礼默默一算,这日子竟同他们发现魏姑娘的时间差不多,难道这份户籍文书,是魏姑娘为了设计贺济义而故意为之?

    她一个未出阁又人生地不熟的大姑娘,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要陷害贺济义,一准儿是贺济义想谋财在先,魏姑娘坚决不从,才想出了这么个桃代李僵,让贺济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法子来。

    不过,既然魏姑娘并未吃亏,她为何还迟迟不与自己见面?贺济礼左右寻思,认为这原因,恐怕和孟瑶先前猜想的一样,一定是魏姑娘把他和贺济义当作了一伙的,才不敢出来相认。

    贺济礼报恩还来不及,怎会同贺济义一起去害她?贺济礼急着想向魏姑娘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却见不着她的面,有甚么办法?他一面苦恼,一面将户籍文书递还给货真价实的李氏,突然就有了办法——这李氏既然是魏姑娘设计贺济义圈套中的一环,就一定同她还有联系,只要自己的态度被李氏瞧见,就不怕不传到魏姑娘那里去。所谓功夫不怕有心人,等到魏姑娘一点一点消除了对自己的误会,还怕她不出来相认?

    贺济礼越想越认为此计可行,于是大步走上前去,照着贺济义已肿成馒头的脸,狠狠抽了两耳光,紧接着又补上一脚,骂道:“你做下的混账事,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贪图人家的钱财,不惜休掉毫无错处的发妻,另娶李小姐。你自己动机不纯,上当受骗是该的,怨不得别个。”说着又指向李氏,与他道:“如今你既然已经娶了这位李氏为妻,就该好好跟她过日子,不该再计较甚么嫁妆。”

    贺济义被他这两耳光外加一脚给打懵了,怔怔地道:“我可是给了一千五百两的聘礼的,叫她把我的钱还来,我才不计较她没得嫁妆的事。”

    贺济礼看了李氏一眼,道:“你这是娶亲,又不是买卖,哪有给了聘礼,就非要嫁妆的?”他凑近贺济义的耳朵,小声道:“有本事你自己找你新媳妇要去,不然又惹来一顿打,别怪兄长我救不得你。”

    贺济义闻言一个激灵,不由自主朝李氏看去,正好瞧见李氏在搓手掌,顿时吓得不敢再作声。

    贺老太太在一旁忍了多时,这时忍不住了,心想李氏太蛮横她惹不起,难道自己的大儿子也不能惹了吗?她双手朝大腿上一拍,哭天抢地起来:“我老婆子好命苦,小儿被媳妇打也就罢了,还要被兄长欺负。”

    贺济礼朝几个小厮指了指,道:“我这回又没叫他们带家伙来,老太太哭甚么?”

    哭声戛然而止,贺老太太猛地想起,如今自己这大儿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上回带人带家伙把贺济义揍成那样儿,不比今天李氏下手轻。

    贺济礼唬住了贺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话也讲得差不多了,便朝孟瑶打眼色,示意来她收尾。孟瑶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赶忙上前,一面挽住李氏的胳膊朝屋里走,一面示意贺济义跟上,亲亲热热地道:“小两口有甚么过不去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往后事情有商有量,和和气气过日子罢。”

    到了屋里,她自知梅手中取过一封红纸包的银子,递与李氏道:“那日去洞房看你,没来得及给见面礼,今日大嫂给你补上,切莫嫌少。”

    贺老太太跟在后面进来,一眼瞧见银子,马上笑开了花,连声道:“不少,不少。”

    李氏马上呛她道:“少不少,也是给我的,与你没得干系。”

    贺老太太被这话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贺济义的目光则始终在那封银子上打转,大概是在盘算,怎样才能赔着小意儿,把那银子弄几个来花花。

    李氏倒不客气,接过银子朝怀里一塞,冲孟瑶福了一福,道:“谢过大嫂,有空常来坐坐。”

    孟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略坐了坐便与贺济礼起身告辞。李氏送了他们几步,扶着门框道:“我家这男人不争气,灶上还是冷的,就不留哥嫂吃饭了,且等我收拾他几天再来。”

    贺济礼夫妻答应了几句,强撑着出得门来,走到院外树后就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都道:“这回济义有人收拾了,咱们可就省心了,该再多包几两银子谢她的。”

    两人笑着回到家中,贺济礼却又开始叹气,道:“不知魏姑娘得知我今日的表现,会不会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

    孟瑶笑道:“你也够冤枉的,自京城回来后,同魏姑娘面都还没见着,就先被她恨上了。”

    贺济礼一捶桌子,恨道:“都怪济义那不争气的,生生坏了我的名声,往后咱们同他走远些,无事莫要来往。”

    孟瑶心想,谁愿同他来往,哪回不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她见贺济礼还是心事重重,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只要李氏将方才的情景传到魏姑娘那里,肯定会打消她对你的误会。你想想,满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同二房不和,只要魏姑娘肯费些心思,一打听便知。”

    孟瑶没有料错,没过几天,魏姑娘就派人上门来了,请他们夫妻上她那里一聚。

    贺济礼惊喜之余,又有些奇怪:“既然魏姑娘已弄清了事情真相,为何不直接带着行李过来?”

    孟瑶猜测:“或许她还是有疑虑,今日请我们过去,也并非真冰释前嫌,而是想当面证实一番。”

    贺济礼连称有理,进屋另换了身干净直裰,又让孟瑶重新梳妆打扮过,两口子装扮得正正式式,抱了小囡囡,带着满满一箱子礼物,随着魏姑娘派来的人上她住所那里去。

    魏姑娘这回在城南极繁华的一条马路上面街而居,前后两带楼房,前面一栋把给小厮们住,后面一栋她带着丫鬟们住。

    贺济礼夫妻抱着小囡囡,随着个小丫头走到后面楼房厅里坐定,魏姑娘自帘后出来,同他们相互见礼,又命人端上茶水来。

    贺济礼日夜想着同魏姑娘相认,此时真见了面,却又不知讲甚么好,还是孟瑶寻了话来讲,道:“魏姑娘好眼光,这房子不错。”

    魏姑娘却道:“好甚么好,我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住在这嘈杂之处,完全是迫于无奈——只有住在人多的地方,才不太容易被人给骗了拐了去。”

    这是在怪贺济礼没尽到保护之责呢,贺济礼听得面红耳赤,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深深一揖,诚恳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没教导好兄弟在前,忘记派人通知魏姑娘我换了住处在后,这才害得魏姑娘险些被陷害,实在是抱歉,贺某该千刀万剐。”

    魏姑娘看来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见贺济礼道了歉,口气也就缓和了,道:“也没甚么好抱歉的,反正我也没损失甚么,反倒还赚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怎么,贺济义给的一千五百两聘礼,不是李氏收了?贺济礼疑惑问道:“不知我那新弟媳,是魏姑娘的甚么人?”

    魏姑娘笑得极为开心,道:“那只不过是我家一个粗使丫头,自我洞晓贺济义那混蛋的企图,就布了这个局——在他面前露脸的,是我本人,但户籍文书上和在媒人面前出现的,却都是姓李的那丫头。”她顿了顿,又笑道:“贺大哥莫要怪小女子太过毒辣,这件事可谓是皆大欢喜——我那粗使丫头脱了奴籍,又终身有靠;而贺济义不正想娶李姑娘吗,那就是李姑娘,货真价实,我可没骗他;至于我,刚来南边就赚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有人帮我付了一个月的房屋租金,既划算,又发财。”

    贺济礼笑道:“魏姑娘还少算了一样。”说着指了指自己,道:“要不是魏姑娘管我那不争气的兄弟要聘礼,我们也不能够用那样低的价钱买回自己的宅子。”

    魏姑娘听不明白,便问缘由。

    贺济礼将他贺家分家一事讲了一遍,魏姑娘感叹道:“原来我还不是贺济义那混蛋害的第一个人,我这回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她讲完,命丫头取来几张银票,递与贺济礼道:“既然贺大哥并非贺济义同伙,反而也是被他害过的人,那我还计较甚么,这一千五百两银票,就当我送给你闺女的见面礼罢。”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孟里躲亲

    贺济礼哪里肯收,连声道:“不成,这可不成,本来就因为我的疏忽,害得魏姑娘险入狼口,这会儿我若收下这钱,就成甚么人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谁没个疏忽的时候呢?”魏姑娘大度道。

    但贺济礼仍是不肯收,离她远远的。魏姑娘又将银票递给孟瑶,孟瑶也不肯接,连小囡囡都有样学样,将一双小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

    魏姑娘见他们一家坚持不收,无法,只得将银票收起,但到底还是拿了不少好玩意出来,送与小囡囡作见面礼。

    三人坐下闲话,待换过一盏茶,贺济礼提议,请魏姑娘随他们两口子到家里去住,称:“魏姑娘这楼房虽好,到底没个人照应,还是随我们到家里去住罢,屋子任你挑。我们家虽不宽裕,但也绝对不会委屈你。”

    魏姑娘却执意不肯,道:“多谢贺大哥费心,我住在这里很好,不消搬得,再说贺大哥家离我这里又不远,有你们照拂,料想再也无人敢来欺负我。”

    她不随贺济礼到家里去住,贺济礼无法安心,力劝一回,道:“请不到魏姑娘到家里去住,我对不起黄泉之下的恩人。”

    魏姑娘见他搬出了自家先父,只得讲了实话,道:“我不到贺大哥家去住,非是嫌弃你们,而是你家只得你们两口儿,我若搬过去,只怕有人讲闲话。加上贺济义那混蛋又是恨着我的,如果被他知道我就住在你那里,还不知传出甚么难听的话去呢——依他那德性,就算没甚么,编也要编出甚么来,没得坏了我的名声。”

    孟瑶同为女人,更能理解魏姑娘的心思,且很佩服她想得明白,想得通透,于是便暗地里扯了扯贺济礼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强求。

    贺济礼因魏姑娘这一番话,又变得满心惭愧,她如今这般畏首畏尾顾及名声,全是贺济义害的,赶明儿寻着机会,还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是。

    坐了一时,魏姑娘留饭,贺济礼坚持辞了出来,称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哪还有脸留下吃饭,还是改日让孟瑶请她到家里去,好好招待一顿。

    魏姑娘苦留不住,只得放他们去了。

    夫妻俩坐了轿子,沿远路返家,但才走了没几步,就见个家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拦住轿子行礼。

    贺济礼还以为贺济义又来家寻他,连忙自轿窗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二少爷又来了?”

    那家人摇摇头,道:“不是二少爷来了,是里少爷回来了。”

    孟里不是已上任去了吗,怎么还没到期就回来了,莫不是出了甚么事?后面轿子里的孟瑶闻言一惊,顾不得还在大街上就探出头来,急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家人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反而让主母误会,连忙笑道:“大少夫人,是喜事,喜事,听大少夫人娘家的人说,这回里少爷回来,是因为他已然是个官,却迟迟不顾终身大事,温夫人一着急,就让乔三老爷给他寻了门亲,媒人已到家里了,里少爷这才趁着休沐日,匆匆赶回家里来,如今他人正在咱们家坐着呢。”

    孟瑶这才展了笑颜,退回轿子里去,但却有些疑惑,既然媒人都已登了门,孟里怎么不回家去接待,反倒跑到他们家去了?

    贺济礼也是好奇,连连催着轿夫快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同孟瑶直奔他们现住的第二进院子。

    他们到时,孟里正在厅中焦急踱步,孟瑶走进去,责备小丫头道:“怎么不请里少爷坐,茶水点心呢?”

    孟里连忙摆手,道:“大姐,我哪里还有心思吃茶吃点心,都快愁死人了。”

    孟瑶奇道:“我都听说了,不是娘要给你说亲么,怎么成愁人的事了?”

    孟里道:“娘给我说的那位小姐,远在西京,我连人都没见过,根本不晓得她是丑是美,是聪慧还是愚笨,怎么娶她?”

    贺济礼拣了把椅子坐下,又招呼他也坐,笑道:“不是有媒人吗,一问便知,我娶你姐姐过门前,可也没见过她。”

    孟里跺脚道:“嗐,姐夫,我可不是你,见都不见就敢娶,再说像我姐姐这般貌美如花,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又能有几个?万一那小姐是个麻子瘸子呢?现在的媒人,只看人家的权势,再看拿到的赏银,才不会讲实话。”

    孟瑶听得自家兄弟这般不遗余力地夸她,羞红了脸,偏贺济礼还笑嘻嘻地盯着她看,更让她觉得尴尬,索性寻了个瞧点心的借口,躲出门去了。

    孟里犹自在她身后喊着:“大姐你莫走呀,给我拿个主意,那媒婆还赖在我家不走呢……”

    贺济礼连忙拉住他,劝道:“你在怎么不愿意,也得款待媒婆,且不说媒婆嘴大,得罪不得,就是看在温夫人和乔三老爷做媒的份上,也不能怠慢她。”

    孟里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怎么得罪不得,她要是还不走,我就让人一顿大棒子打出去。”

    贺济礼看着他好笑道:“你瞧你这模样,哪里像个做了官的人,完全似个小儿。”

    孟里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事不关己,自然笑得出来,换作你试试,保管比我更急得跳脚。”

    贺济礼以过来人的身份,继续劝他:“小舅子,听姐夫一句话,媒婆得罪不得,你若得罪了她,她明儿就能去别的姑娘家把你讲作个黑面鬼,下作胚,让各家小姐们都不敢嫁给你。”

    孟里想到刚才自己对那媒婆不甚客气,有点后怕,但仍旧嘴硬道:“没人嫁就没人嫁,一个人过一辈子更清静。”

    贺济礼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年少,等再过几年,不等人催,就该自己想媳妇了。”

    “呸,你才想媳妇。”孟里有些不好意思,冲他啐了一口,又道:“姐夫,你别光顾着看笑话,且给我出个主意,眼下我该怎么办?”

    贺济礼道:“这有甚么难办的,岳母找了媒人来,是让你挑,不是非让你娶,你只说看不上这家小姐,回了去便是。至于媒婆,软语婉拒,重重打赏,她就算事情不成,也要感激你三分,下次再替你说媒时,保管把你讲作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孟里直呼妙哉,哈哈大笑:“姐夫你果然是老油条,门儿清,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说过多少门亲,才定下我大姐?”

    恰逢孟瑶带着小丫头端了茶水点心来,贺济礼连忙冲着孟里抹脖子挤眼睛,惹得孟里更笑得大声。

    孟瑶不明白,孟里方才还是愁眉苦脸,怎么转瞬功夫就变了模样?她亲自将点心摆到他们跟前,问道:“怎么,孟里决定娶那家小姐了?”

    孟里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娶,不娶,要娶也得娶个我见过的。”

    贺济礼道:“这可就难了,大凡有些家教的姑娘,未出阁前都是轻易不出门的,你上哪里瞧去?”

    孟里满不在乎道:“反正我又不着急,且慢慢寻着罢。”

    孟瑶抬头瞧了瞧日头,留他吃饭,孟里却站起身来,道:“不吃了,且先回去打发媒婆,明儿再来。”

    孟瑶知道他心里装的有事,不办妥当安心不下来,只得命人把各色点心给他装了一盒子,送他到二门口。

    此时时候已不早,孟瑶送过孟里,便抱着小囡囡去了饭厅,命丫头们上菜,准备开饭。今日贺济礼心情好,让厨房现做了几个好菜,又使人去大酒楼端了几个寻常吃不到的菜来,满满摆了一桌子。

    孟瑶知道他多日阴霾今日消散,便命人取来后园树下埋的一坛好酒,拍开封泥,与他各斟一满杯,以示庆贺。

    两口子高高兴兴坐下对酌,但一杯酒还没下肚,就听见贺老太太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二人皆是一惊,但还没反应过来,饭厅的帘子就被一阵风刮开,贺老太太冲了进来。

    贺老太太每次来,都是那几招,无非是先坐地,再大哭,但这回她却在满桌子的佳肴面前止住了脚步,眼直直将盘碗盯了又盯,咽着口水道:“老大,你们竟在家吃这样的好东西,有肉,有鱼,还有这么些叫不上名字的菜。”

    贺济礼正要应答,孟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道:“不怕老太太笑话,我们如今穷了,见天里咸菜稀粥,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狠了狠心,到外面赊了一桌子酒来。老太太这会儿来得正好,酒楼的伙计说待会儿取盘子时就来拿钱,老太太赶紧坐下一起吃,吃完了帮咱们把帐付了罢,我同济礼正为凑不齐银子的事犯愁呢。”

    贺老太太的手,本已偷偷伸向了装肉的盘子,一听这话,赶忙又缩了回来,不由自主地朝门边躲,道:“我哪里有钱,我就是没钱吃饭,才来找你们的。”

    到底是亲娘,贺济礼一听说贺老太太还是饿着肚子,心软了,命丫头搬来一张凳子,道:“娘,先坐下吃饱了再说罢。”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氏发飙

    贺老太太等的就是这一句,贺济礼话音还没落,她就已扑到桌子边坐下了。贺济礼没想到自家娘亲竟跟饿虎下山似的,不禁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时,贺老太太已一手抓肘子,一手夹兔头,吃上了。

    孟瑶瞧着她汤汁淋沥的两只手,皱了皱眉头,但又不好说甚么,只得借着哄小囡囡吃饭,到外间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贺济礼看着贺老太太这样,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一想到小时候父亲刚去世,最困难的时候,贺老太太白日里帮人种地,晚上还要趁着月亮光去打野菜,心里就酸酸的,几欲落下泪来。

    那时虽然穷,但一家人和和睦睦,多么快活,现如今到底是因为甚么原因,让他们亲亲热热的一家人,变作了这样呢?

    贺济礼一面想,一面帮贺老太太夹菜,贺老太太的碗里,很快就堆起了高高一座小山。饶是贺老太太食量大,一顿饭下来,也没能把她碗里的菜吃完,她舍不得这些菜,左右看看见孟瑶不在,便与贺济礼打商量:“济礼,我能把这些都带回去么?”

    带回去?这可真是又吃又兜了,孟瑶从外朝里瞟了一眼,没有作声。

    贺济礼此时正是忆昔心酸之时,哪有不同意的,赶紧叫来小丫头,把满满一桌子饭菜都给贺老太太装好,让她带了回去。

    贺老太太欢天喜地地走了,孟瑶重新进到饭厅里来,看着贺济礼不说话。贺济礼这才想起来,孟瑶刚才一直在喂小囡囡,她自己还没吃饭呢。他登时愧疚万分,红着脸道:“我叫厨房再给你炒几个菜去。”

    “不吃了。”孟瑶板着脸冷冷丢下一句,抱着孩子回房去了。

    贺济礼想要跟过去道歉,又拉不下面子,在房门外徘徊了好一阵,终于见到吃罢饭的知梅过来,忙寻了个借口与她道:“我有一样东西落在房里了,你帮我进去拿拿。”

    不料知梅却道:“大少夫人将房门反锁了,奴婢也进不去。”

    贺济礼一听这话,似被窥见了心思,尴尬万分,哪里还立得住,支吾着朝前面去了。

    孟瑶听见脚步声远去,便开门走了出来,将小囡囡交给奶娘抱去歇午觉。知梅倒了盏茶给她,劝道:“老太太再可恶,也是大少爷的亲娘,她饿着肚子来,大少爷留她吃顿饭,也是人之常情……”

    孟瑶气道:“他留饭就留饭,没得只顾着老娘,却让娘子饿肚子的。”

    知梅道:“准是大少爷可怜老太太,才由着她把饭菜都带了去,说起来老太太如今过得也确实艰难,一大把年纪,还要忍饥挨饿。”

    “都是她自找的,怨谁。”孟瑶嘀咕了一句,问道:“你可晓得今日老太太为何到咱们家来?就为了蹭一顿饭?”

    知梅回想一时,道:“她刚进门时,瞧着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见了那一桌子菜,却又甚么话都没了,许是光顾着吃,混忘了?”

    孟瑶本是生气,听了这话,却又忍不住地笑:“这得有多饿,才能让老太太连话都忘了讲,也真是可怜见的。”

    正说着,小丫头来报:“大少夫人,外面来了几个酒楼的伙计,提着好些个食盒,说是给大少夫人送来的。”

    “酒楼的伙计?我不曾点过酒菜呀?”孟瑶奇怪道。

    小丫头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连忙跑出去问,过了一会儿重新进来回话,道:“那几个伙计说了,酒菜是我们家大少爷去点的,特意嘱咐趁热给大少夫人送来。”

    知梅抿嘴一笑:“大少爷这是惦记着大少夫人没吃饭,赔礼道歉来了。”说完轻轻一推孟瑶:“大少夫人,大少爷有心呢,你就原谅他了罢。”

    “谁爱理他。”孟瑶仍旧绷着脸,但到底还是让丫头们把食盒接了进来,摆上桌子一样尝了几口。

    贺济礼大概是存心要哄孟瑶开心,点的酒菜极多,孟瑶一人根本吃不完。她瞧着有几样菜很是新奇,舍不得倒掉或赏人,便命厨房晚上热一热,再端上桌来。

    有了这几样菜,晚饭桌上的菜色又显得格外丰富,贺济礼坐下瞧见,便知孟瑶心里的气已消得差不多了,不禁一乐,拿了酒壶就要斟酒。

    正在此时,饭厅的门帘又开了,贺老太太笑成一朵菊花的脸出现在门口:“哎呀,又这么多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怎么又来了,孟瑶脸色一沉,抱起小囡囡就出去了。

    贺济礼则是哭笑不得:“娘,中午不是给你带了那许多菜回去?这么快就吃完了?”

    贺济礼一提这个,贺老太太满脸的笑容就变作了气愤,骂道:“济义娶的那个媳妇,不讲道理得很,我才把饭菜拿回去,她就拎去喂了狗,还把我给骂了一顿,怪我不该上你这里来吃饭。”她骂完,又得意洋洋地笑了:“哼,她不让我来,我偏来,还能绑住我的脚不成?等我吃饱喝足了,再拎几盒子好菜回去,好好气一气她。”

    贺济礼自己看不惯贺老太太这副样子,但却生气李氏也来欺负她,忿忿道:“我拿自个儿的饭菜孝敬老娘,碍着她李氏甚么事?她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反了天了,且等我去问问她。”说着,饭也不吃了,丢了筷子扶住贺老太太就朝外走,称要去替贺老太太出一出这口恶气。

    贺老太太眼巴巴地回望那桌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极想吃完了装了盒子再走,但却无奈贺济礼的脚步太快,还没等她出声,人就已被扶出了二门。她一路惋惜,直到回到城郊的宅子,还在咂巴着嘴。

    到了贺济义家院门前,贺济礼还没上前推门,李氏却先冲了出来,揪住贺老太太大骂:“你还敢回来?又跑去大哥那里丢人现眼了?”

    甚么是亲娘?就是自己能埋怨能顶嘴,却不许别人动一根手指头的。贺济礼一见李氏这样,气愤非同小可,上前大力拍开她的手,吼道:“这是你婆母,不是仇人,你这做媳妇的,到底还有没有尊卑上下?”

    李氏丝毫不惧,叉着腰指着贺济礼的鼻子就骂开了:“大哥,我还没说你,你倒好意思来说我,如今老太太是我们二房养活,你却接二连三给她饭吃,还装了那许多盒子让她带回来——这是变着方儿在骂我们二房无能,养不活老娘是怎地?”

    她骂完贺济礼,又骂贺老太太:“我们二房没做饭?我们二房没给你饭吃?就算伙食差点,我们能吃,难道你就不能吃?偏你一个乡下老太太还这般娇气,挑三拣四,饭菜稍有不容易,就拔腿跑到大房去蹭饭,我都替你嫌害臊。”

    贺济礼和贺老太太就这样站在大门口,被李氏骂了个狗血喷头,根本插不上话。

    李氏正骂得欢,贺济义自院门口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冲贺济礼笑了笑,道:“大哥,你来了?我们正开饭呢,一起进来吃点?”

    他这一插话,贺济礼才回过了点神,冲李氏道:“若不是你们饿着了老太太,她至于跑到我们家去么?如果我不是瞧着她饿得慌,心里难受,能留她吃饭,还给带几盒子回来?我帮你们请老娘吃了一顿饭,你不知感激,反来骂我?”

    李氏回身将贺济义一推,腾出一条道来,指着院门向贺济礼道:“你来,你来,瞧瞧我们到底有没有饿着她,瞧瞧桌上到底有没有摆她的碗筷。”

    进去就进去,难道我还怕了你?贺济礼袍子一撩,当先朝里走,走了几步才想起贺老太太,回身来扶她。

    贺济义家已没了奴仆,两进院子里住的只有他们嫡亲几口儿,因此也没得避讳一说,饭桌子就摆在前面院子里,离饭桌一丈远的地方,还放了一张凳子,齐佩之就抱着贺济义那儿子,蹲在那里吃饭,此时见他们一行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面有怯色,想来是早就被李氏降服了的。

    贺济礼朝桌上一看,的确摆有三副碗筷,桌边的凳子也有三张。李氏拿起筷子敲着碗道:“你看,你看,我们到底有没有饿着她?只要有我们的一碗饭,就不曾少了她的。”

    贺济礼答不上话,只好又去看菜色,碟酱豆子,一碟腌咸菜,外加一大海碗杂面棒子粥。

    贺济礼直觉得鼻头酸酸的,道:“你们这伙食,也太差了些,同我们小儿时吃的差不多了,只少了一盘野菜。”

    贺济义也叫他说得眼发酸,抬起袖子擦眼角。

    李氏却将眼一瞪,道:“我们能吃,她就不能吃?穷又不是我害的,问她幺儿子去。既然她幺儿子不争气,就活该她跟着一起受苦,没得我们在这里吃菜咽糠,她却跑去有钱大儿子那里大鱼大肉的道理。”

    贺老太太瞧了这一时,发现贺济礼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极为维护她的,便冲李氏道:“那我不跟你们过了,我跟我大儿子一起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闹别扭

    贺济礼的心,马上提了起来,他心疼自家老娘,可不意味着愿意再同她一起过日子,再说这要把她带回去,孟瑶那里怎么交待?他偷偷朝院门口望了一眼,那里躲着一路悄悄跟来的孟瑶——他早就发现了。她准是因为不放心,才跟了来的。

    后面有娘子督阵,贺济礼更是不敢轻易点这个头,但也不好当着兄弟和弟媳的面,公然驳回贺老太太的要求,只得低了头,瞧脚尖。

    贺老太太见贺济礼不吭声,急了,道:“老大,同娘一起过活,有甚么不好的?我知道了,定是你怕你媳妇不高兴,才不敢答应。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和济义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贺济义哪里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他是不敢不听媳妇的,不然就是一顿打。他动了动嘴唇,正想替自己辩解一二,李氏开口了:“老太太,你这半中腰地突然要换儿子养,让那些不晓得详情的人知道了,还不知把我们二房编排成甚么样呢。他们一准儿会说是我们二房虐待老娘,才让你跑到大房去了的——这个黑锅,我们可不想背,也背不起。”

    “你们本来就虐待我。”贺老太太仗着有贺济礼在旁撑腰,挺了挺胸脯,冲李氏嚷嚷道。

    李氏朝左右望了望,见院角磨盘旁放着个舀黄豆的木勺子,便跑过去取来握在手里,当作武器朝空中挥了挥,连声质问道:“我们虐待你了?我们虐待你了?你倒是再说一遍试试看?”

    贺老太太见她手里操上了家伙,哪里还敢吱声,紧紧闭着嘴,直朝贺济礼身后躲。

    贺济礼此时却是极为感激李氏方才的那一番话,不然他怎么向身后躲着的孟瑶交差?这会儿正是借着李氏的话好下台阶的时候,可不能还光惦记着要替贺老太太打抱不平,贺济礼想了想,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小声对贺老太太道:“娘,济义这媳妇太厉害,儿子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脚底抹油就要溜。

    贺老太太一见他这样,急了,扯住他袖子道:“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好容易出息了,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贺济礼也不愿看到她受苦,可更不愿把她领回家,为难道:“娘,这不能怪儿子不管你,要怪就只能怪济义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你说是不是?”说完又叹:“济义这小子太不听劝,娘你当初肯定是拦着这桩婚事的,都怪他自己性子太倔。”

    贺老太太拦是拦过,但那会儿一听见说这位“李小姐”家财万贯,父母双亡,就甚么都顾不上了。此时她听到贺济礼这样讲,很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讪讪的,但并未因此松开贺济礼的袖子,反而更捏紧了些。

    贺济礼想用力挣一挣,又怕撕破了衣衫,这件绸直裰,可值不少钱,他心想,看来今日不破点财,是无法脱身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背对着李氏塞到贺老太太手里,小声道:“娘,要是实在饿得慌,就拿这钱到街上买两个肉饼吃罢。”

    贺老太太觉出手里硬硬的是银子,满心欢喜,便放开了贺济礼的袖子,道:“你不叫我跟着你过也行,可别忘了时常来看我。就是没有银子给我,带些衣裳吃食也是好的。”

    贺济礼此时只求脱身,自然她说甚么就是甚么,胡乱点了点头,飞快出了里院院门,拉起孟瑶直奔大门外,一直跑到十几丈远的大树后才停下来。

    孟瑶背抵着树干,直拍胸口——不是累得,而是被吓的,后怕,这若是再同贺老太太一起过活,以后可有得受了。

    贺济礼心里有愧,没敢吱声,孟瑶看了他一眼,笑道:“济义这媳妇,娶得再好不过了,我该备份大礼,去谢谢魏姑娘这媒人。”

    贺济礼听她语气,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忙辩解道:“老太太是我亲娘,我怎么也不忍心看着她饿肚子,还以为是济义同他媳妇苛待于她,这才找上了门去。”

    大凡是个人,都有怜悯之心,何况面对的是自己亲娘,这份心情,孟瑶很是理解,不过这位贺老太太,向来是给根竿子就顺着朝上爬,她这性子贺济礼怎么就给忘了呢?

    既是如今有李氏在,贺老太太翻不起浪来,孟瑶也就懒得为个讨厌的人同贺济礼闹翻,只道:“你要接济老太太,我没得二话讲,只不许她再同我们一起过活——别怪我不孝顺,我是被她害怕了。”

    贺济礼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但听见这话从孟瑶嘴里讲出来,到底有些不高兴,支吾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大凡男人,面对这样的问题,都是如此,孟瑶早料到他是这态度,但心里还是很恼火,别过头去生了会子气,才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你私下拿好饭好菜接济老太太,二房两口子会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指责他们不孝顺,饿着了老太太吗?”

    “他们本就不怎么孝顺……”贺济礼话讲一半,突然想起贺济义家的饭桌上,是有贺老太太的一份碗筷的,虽说饭菜寒酸了些,但还真和不孝沾不上边。他一句话接不下去,只得承认:“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下回要送老太太东西,直接给到济义两口子手里。”

    孟瑶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你给了他们,还有到老太太那里的份?”

    这是实话,贺济礼苦恼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受苦,她再怎么着,也把我养活了这么大,供我读了书。”

    孟瑶弹走裙子上的一片落叶,道:“别问我,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分家时,是老太太自己主动要求跟着济义过的,还嫌咱们分给他的家产不够哩。”

    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贺济礼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就是不乐意听见这样的话从孟瑶嘴里讲出来,忍不住想要辩解两句,但孟瑶根本不给他接话的机会,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顶轿子,回家去了。

    贺济礼目瞪口呆地望着孟瑶愈行愈远,忿忿跺了跺脚,他可不是坐轿子来的,还得靠两条腿走回去呢,这孟瑶,也不说等等他。

    孟瑶有四个轿夫抬着,走得自然比贺济礼快许多,她到家时,贺济礼还不见影子,知梅问她要不要派人去接一接,孟瑶瞪去一眼,吓得知梅不敢再作声。

    虽说贺济礼的态度让人窝火,但贺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