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女尊)第8部分阅读
清心(女尊) 作者:rouwenwu
骨气,可还是早没了以前那轻松自如的状态。
小安虽说脾气比较暴躁,但是男儿家的细心他还是有几分的,任清今日奇怪的表现也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任清挠头,使劲的挠头,都挠了都快十分钟了,都还没想到该如何开口。
“你头发痒就快去洗吧,别惹些恶心的东西到我屋里来。”小安同学被任清左一眼右一眼的看得心里开始发毛了。
“好。”任清尴尬的笑了笑,终于把手从头上拿了下来,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可一转身才发现不对劲,又赶忙转身坐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肚子里,才开口说到,“六皇子,在我这清楚庄园住得还习惯不?”
话一口,任清就直想扇自己两巴掌,不就是个皇子吗,自己咋就这么一副谄媚状。
小安的身子就在任清那“六皇子”三个字出口时就随之一震,刚才因为嘲笑任清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在脸上,这个身份自己并不喜欢,就算以前出宫游玩也总有人在一旁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不然自己这次也不会费了千辛万苦的连方叔都撇了自个逃出来,虽说这几个月受了不少气,但这几个月也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特别是赖着住在任清她家的这一个多月,自己才知道以前生活中的那些繁文缛节都不是必须的,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的舒心随意。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她还会让自己再呆下去吗?
看着小安呆呆的样子,任清哪猜得到他现在心里所想,只是一个劲的想自己该如何将这位大神请出去,“六皇子,你看你金枝玉叶的,哪能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住的惯,前段时间真的是让你受委屈了,所以……”
“我不是什么六皇子,你认出人了。”不等任清说完,小安猛的打断了她的话,那种逐客令虽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了,但是他还是不想听到。
“你觉得你不承认你的身份躲在我家就能躲过你母皇的搜索吗?”小安的一声吼,也让任清找回了正常状态,“你觉得你们皇家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几个月了难道她们还找不到你?实话告诉你吧,在过年前,她们恐怕就已经知道你的下落了,这又过了两个月了,你觉得你母皇还能容忍你多久?”
“你这么说就是想撵我走?”小安对上任清的眼,满含愤恨。
“撵你走?你可是皇子呢,我哪敢撵你走,我只是想说你这样躲着没有意义,既然你母皇已经知道了,那你觉得她不会派人时刻监视你吗,这样的‘自由’你也觉得有意思吗,而且如果你母皇的忍耐到了极限,那恐怕遭殃的就是我们。”关乎到自个性命的时候,任清的脑子终于搭上线了。
听任清的口气,小安心里清楚,她早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不再做什么无谓的狡辩。再说,这么几个月来,外面也未免太风平浪静了,实在是不像自己母皇和父君的风格,而且任清的话句句在理,无法不信。
任清的最后一句话扎进心里,好似有丝丝的痛感,而这句话却又如此的真实,确实,如果母皇真的找来,那最后遭殃的还是收留自己的她们,不管她们是否知情。
只是,难道就要这么离开吗,虽然每天都会跟她吵架,每天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好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好似这些都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他们,好似就是自己的亲人,一种存在时并没有多少察觉但一旦离开却又生生不舍的亲人,离开这个自己已经认定了的家,离开自己已经认定了的亲人,又回到以前那种看人脸色或者给人看脸色的生活中,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呼吸。
可是,如果自己继续赖下去,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这个自己留念的家恐怕也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遭受灭顶之灾,自己一直在接受他们的给予,在享受他们的包容和关怀,也许,自己也应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纵然当自己离开时,这也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好,我知道了。”小安一反常态,敛尽所有的表情,别过脸去,“我有些累了,你请回吧。”
小安的反应让任清有些迷糊,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刺激得他一跳老高,如今他这样的冷淡与落寞让任清心里不由的有些打鼓,可人家明显的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再纠缠,也许此时留给他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次日上午,任清正在庄园里跟着赵赏转悠的时候,小安的贴身小厮芷容急急的从宅子那边赶了过来,手里还拽着一封信。
“小姐,小姐,小安公子走了。”芷容跑到任清跟前,一边喘气一边将手中的信递给任清,“今早一直不见公子起来,后来我跟竹容忍不住进去看时,屋里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小安公子也不见踪影,只留了这封信在桌上。”
任清心里一咯噔,忙接过信拆开,内容很简单,“我已归去,勿念,我会保你全家平安。”
任清无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仰头望天,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虽然感到轻松许多,没想到昨天的谈话如此有效,小安还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明事理,自己跟峦楚哥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可是,为何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搞得跟做贼似的,大家好歹也共处了快两个月,自己好似也在慢慢的习惯了他作为家人的存在。
仔细的收好那短得跟电报一样的信,任清忙往任峦楚的院落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事情算是解决了,自个跟峦楚哥也能放心的过自己的舒坦日子了。
只是任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等那位皇子再归来时,她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改变。
小安的离去,在山庄里也没有掀起多大风波,不管是小桂他们几个,还是芷容和竹容,都是出自大户人家,自然知道作为下人该谨守的规矩,而清楚庄园里的长工们,见过小安的就没几个,大多也就只知道自家老板有个弟弟,那知道他离开的就更少了。
只是让任清觉得奇怪的是秦阁居然也没有对此事提出任何疑问,小安离开之后没过几日,秦颂又来了,屋里少了个人,她就完全像没看到一样,或者说是好似从开始就没有小安这人出现过。
秦颂这次过来,是来传达她老娘的指示,两天后便是秦颂的大儿子秦乐毅周岁的生日,秦滨锦邀请任清和任峦楚去秦阁为她那小孙孙庆生。这事情就连秦颂都觉得没多大必要,虽说自己儿子是秦家下一辈的长孙,但毕竟不是女儿,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而且她那闲得无聊的老娘打啥主意她当然是一清二楚,可毕竟母命难违,特别是在秦阁主很坚持的时候,不然被找麻烦的就是她这位少阁主了。
听说有热闹可以凑,有不要钱的山珍海味可以吃,还有粉嘟嘟的小娃娃可以玩,当日,任清就将庄园交给赵赏打理,拉上任峦楚就爬上了催着萧云套好的马车,跟在秦颂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奔秦阁而去。
马车上,兴奋完毕的任清才回过神来,想起任峦楚对秦阁的症结所在,还有那次离开秦阁时他在马车里拥着她落泪的情景,忙挪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哥,我知道你不喜去秦阁,你要心里不高兴,我们就不去了。”
任峦楚笑了笑,反握住任清的手,靠到她肩上,“清儿刚才那么高兴,我怎么能说回去呢,再说了,我们两在这蒙平城多亏了她们照顾,而且这又是秦姨开口的,我们怎能不知礼数呢。我也不是不喜秦阁,其实只要清儿觉得没什么,我就没什么。”
任峦楚说着,似想起什么,坐正了身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红绸包裹的什物,仔细的展开,里面是一副婴孩佩戴的银镯子。
“人家是小孩过生,我就知道你不记得准备这些,前几日我就想着这事情,找了蒙平城里最好的银匠师傅打了一对这镯子,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再说了,年龄小的孩子,不易送贵重的饰物,怕小孩命太弱受不起。这银镯子送周岁的小孩最适合不过了,等到了秦阁,见了小乐毅,你就亲手给他带上。”任峦楚边说着边就着红绸将镯子递给了任清。
一个时辰后,马车平平稳稳的驶进了秦阁的大门,在正厅中,任清拉着任峦楚规规矩矩的向秦滨锦问了好,见了秦颂她儿子,也亲亲热热的将任峦楚准备好的小镯子给小孩带上,顺便再狂捏了一通小乐毅的脸蛋,直到人家小朋友满眼含泪,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才念念不舍的松了手。折腾完一圈,任清终于松了口气,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寻着任峦楚的身影退到他身边,顺便向他扮了个鬼脸。
“任姐姐,你终于来了,顼儿可想你了。”清脆的童声在耳边想起,可在任清听来,却如同催命曲一般,自个怎么的就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在呢。
秦顼一个狗熊抱,狠狠的揽住了任清的细腰,挂到了她身上。
“任姐姐,你上次教我们玩的那个扑克牌,我找人做了副好的,就等你来呢。”秦顼小朋友也挺可怜的,一天到晚的被关在家里看医书,所以对任清在过年的时候随手教她的扑克牌很是感兴趣。可虽说秦阁人多,但都各司其职,平日里除了她自个的九哥哥,都找不到人陪她玩,再说了,还不敢让她母亲和姐姐知道,特别是要再让她们知道那个新玩意是来自那不务正业的代名词任清同学的指导的话,八成会被骂不务正业,外带两天禁闭,顺便再加个禁牌令。所以秦顼也就只能一天到晚的指望着任清来陪她,只要有任清在,她老娘和老姐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秦顼拖着任清就往外走,任清被这么一拖,一个踉跄,连跟她峦楚哥打个招呼都来不及,人就已经到门外了。
任峦楚看着任清被拖出门,还没回过神来,身边就响起一男孩的声音,“任姐姐有十妹陪着,任哥哥不用担心,不知道任哥哥可有时间,书瑶有话想对任哥哥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俺要开始虐了,亲们做好准备哦
只不过,俺会注意收敛一些,免得太多的亲扔俺砖头
晴天霹雳
任峦楚随着秦书瑶离了正厅,七拐八拐的往后宅走去,一路上,秦书瑶不多话,任峦楚也默默的跟在后面,然而心里却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九公子,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姓任?”即使在秦阁,知道任峦楚真正身份的人也没几个,秦书瑶秦顼他们也就只知道这位哥哥是任清姐姐的未婚夫,上次过年大家一块玩的时候,那两小p孩也只知道叫他“连哥哥”,“连木”这个名字,是任峦楚现在对外的通用名。
秦书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任峦楚,“我还知道任清姐姐不是任姨的亲生女儿,而哥哥你正是月桂山庄的峦楚少爷。”看着任峦楚满脸惊讶,秦书瑶接着说,“这些都是六姐姐告诉我的,现在也是六姐姐拜托我带任哥哥过来的。”
秦书瑶的话让任峦楚一惊,脚步生生的止住,呆呆的立在哪儿,而下一刻,已经反应过来事情的始末,猛的转身,沿来路急急的往回走去。
“峦楚,你难道就这么的不想见我吗?”随着声音响起,一个翩翩少女从一旁小路走了过来,身形比任清偏高,面容虽不及任清俊美却也清秀,一身米白的长袍,一标准的风流才女形象。她,便是那躲在外两年不回家的秦家六小姐秦硕。
任峦楚看了她一眼,忙转过头不看她,故作冷静,可那起伏的厉害的胸口暴露的他此时的心境,“秦六小姐,别来无恙啊,峦楚不知秦六小姐在此,冒昧打扰了。”说罢,任峦楚又抬脚准备离去。
“等等……”秦硕一个闪身,站在了任峦楚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却又为自己刚才的冒失略显窘相,本就有些内向的性格,现在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任峦楚本就因为秦硕将他骗至此处而心生怒火,再加上如今她失了礼数的挡在自己面前,那口气更是难听了许多,“秦六小姐,峦楚离开正厅已经许久,恐怕我未婚妻见不到我会着急了,请恕峦楚失礼,先告辞了。”
“你就这么在乎她吗,可她根本不在乎你,她现在正在跟顼儿玩的高兴,不会找来的。”秦硕紧紧的抿着嘴,笔直的站着,然而垂在两侧的双手却紧握着拳头,还在微微发抖。
任峦楚的身体因为秦硕的话微微的一颤,虽说他知道肯定是她指使秦顼将任清骗走,可当听到这话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隐隐的痛,那个被自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疤痕,此时正在慢慢的复苏,而自己心底一直存在的那丝不确定,此时也正在慢慢的膨胀。
虽说任峦楚脸上那茫然的神色一闪而过,可仍然没有逃掉秦硕的眼睛,而他的不确定却给了她更多的勇气,提起一口气,问到,“她并不爱你,你过得并不幸福,是吧。”
秦硕的话显然刺激到了任峦楚,他抬气头,满眼的怒气,厉声的回到,“我的幸福不需要秦六小姐来关心。”
任峦楚的武功本就在秦硕之上,说罢,他一个侧身,就已经到了秦硕身后。
秦硕一惊,只觉得他就要离自己而去,那折磨了自己两年的再熟悉不过的心痛再次袭来,已来不及思考什么,一个转身,伸手一把拉住了任峦楚的胳膊,趁着任峦楚失神的那一刹那,胳膊一收,就将他带入了自己怀里。
“峦楚,别走,刚才是我冒失说错话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手臂紧紧的环着他,即使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舍不得松开。
“放开我!”在秦硕怀里的身体急剧的颤抖着,被一个女子如此的轻薄,盛怒下的任峦楚脸色铁青,一股内力已经聚集在了他的手掌中。
“秦硕!”就在任峦楚刚要出手的那一瞬间,秦颂已经飞身到他俩跟前,制住了秦硕的行动,将她提拎到了一旁,放开了任峦楚。
一个耳光着着实实的落在了秦硕的脸上,“秦硕,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峦楚呢,你从小学的礼义廉耻都到哪去了?”秦颂气急,要不是自己刚刚看着秦书瑶带走任峦楚起了疑心悄悄跟来,本来先暗处看着,想着也好趁这个机会让自家妹子解了这个心结,可哪知道她居然做出如此越礼的事情来。
“姐,你怎么可以打我!”秦硕抚着已经生出五个红指印的脸颊,“我知道是我失了理智,可我在穗阳等了两年,就是想看看峦楚他到底会嫁什么样的女子,如果强于我,那我也就甘心了,可那任清有哪里好,我哪一点比她差了,为什么峦楚他偏偏看上她而拒绝我,我就是不甘心,峦楚他……”
“够了!”秦颂看着一旁的任峦楚苍白的脸,知道不能再由这自己这个妹子胡闹下去了。转身对着一旁已经吓呆的秦书瑶说到,“书瑶,你现在带任哥哥去客房,嘱咐管家好好给安排。还有,今天的事情你看到就看到了,但是不准说出去,特别是不能让你任姐姐知道,不然你刚才你帮你六姐的事情我会找你一并算账的。”
被秦颂这么一说,秦书瑶才回过神来,这位长姐向来以脸冷严厉出了名的,这上上下下的兄弟姐妹,还有整个秦阁的下人们,对她比对母亲都还要惧怕几分。
秦书瑶忙疾步绕开秦颂走到任峦楚面前,微微的屈膝行了礼,领着任峦楚沿原路走了。
“你如果只是自己的觉得不甘心,那我劝你趁早收手,不准再去打扰他跟任清的生活,如果你是担心峦楚的幸福,那跟我去书房。”看着秦书瑶和任峦楚走远,秦颂才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秦硕说到。
任清跟着一小厮踏进秦颂书房时,秦颂正坐在桌前游哉的喝茶,见任清进来,亲自提起茶壶给给任清倒了一杯茶,并抬手示意刚领任清进来的小厮出去。
任清僵直着身体擦着桌边直直的坐在了秦颂指定的那张椅子上,气氛有些诡异,你说秦颂她要表现出她一惯的风格也就算了,只是气压低了些,可现在反而要表现得亲热一些,让任清总有种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的感觉。
“今天看你逗乐毅,你很喜欢孩子吧。”秦颂见任清在她面前正襟危坐的样子,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调整回自己一惯的神态,任清现在那样子她看着还真是不习惯。
任清本以为秦颂会问什么呢,却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又使她更加迷茫,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有什么打算,只能随口答了句,“还好。”
“那你以后打算跟峦楚生多少孩子呢?”
任清抬眼看向秦颂,没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婚都还没结了,就问起孩子的事情来了,好像不搭调的有些厉害吧。
“能生多少就生多少呗。”这生孩子又不是夫妻两个能完全决定的事情,这个还是要看天意的,有些人不想要还能动不动的怀上,有些人花了无数的钱和心思就是生不出孩子呢。
“那要是一个都没有呢?你会接受吗?”秦颂盯着任清的眼,神色突然严肃了几分。
秦颂的口气和神态让任清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甚至连假设都不像,然而她这种说话躲躲闪闪的感觉让任清觉得很不舒服,她已经被耗得没有什么耐心和信心,所以直接的问到,“秦姐姐今天找清来到底要说什么?”
任清口气中的那一丝的不耐烦秦颂是察觉到了的,她也没有兴趣再跟她继续打哑谜,“你还记得去年十月峦楚病得很重的那次吗?”
任清点了点头,一提到任峦楚,她的心底便急了几分。
“峦楚的病我一直瞒着你们俩,他并不是一般的气急攻心,而是因为气急攻心导致的练功走火入魔,不然,他不会病得如此严重,当时她体内多处经脉受损,从去年到现在,母亲和我一直在帮他调养身体,其他的倒还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以后恐怕很难再有孩子了。”秦颂一口气说完,不给任清任何插嘴的机会。
任清呆呆的坐着,看着秦颂,听着她的每句每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睛都几乎没有眨过,秦颂的话她一时完全无法接受,只能呆呆的任这个消息充满大脑。
“怎么了?你嫌弃峦楚了?”
任清没有回答秦颂,仍然是呆呆的表情,良久,才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有孩子了?这事情我哥他知道吗?”
“希望很小,所以我觉得这个应该让你知道,毕竟你跟他有婚约,峦楚那边要怎么说要看你的意见。”秦颂斜眼看着任清,继续诱导她,“你打算怎么办?虽说这事情是因你而起,但你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其实我们大家都能理解的,峦楚那边……”
“秦姐姐,我哥那边千万不要能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任清打断了秦颂的话,满眼带着恳切的看向秦颂,嘴里喃喃的说到,“如果让他自己知道了,我想他八成会选择自己离开,我不敢想象他离开我会怎样,而我也不能没有峦楚哥。”
任清短短的两句话,却能让秦颂的嘴角微微上翘,这正是她想听到的,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虽说并不喜欢这个丫头的冒失,可自己却能从心底信任她能对他好,她对他的感情虽说没有普通爱情那样浓烈,可却如同清泉般清澈得不可亵渎。如今她的回答好似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同时又给了自己好许欣喜。
“可是,你们婚后……这事情也瞒不住的。”秦颂就是个细心却又爱操心的人,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想得周全。
任清也慢慢的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然而秦颂的这句话却又在她心里狠狠的揪了一抓,想起那晚在灯光下,自个的峦楚哥说着孩子时的那害羞与止不住的向往,婚后,孩子,可能会是他最期盼的一件事情,无法想象他从期盼到失望到绝望的痛苦,也无法阻止他会去胡乱的猜想,这一切,无法逃避,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任清用手杵着额头,凝神的思考,然而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却是满眼的清明,“秦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帮我撒个慌,如果以后我哥问起来,你就告诉我哥,是我不能生育。”
作者有话要说:俺啥都不说,自觉的顶着锅盖爬走~~~
情敌见面
“出来吧。”秦颂对着身后的屏风轻轻的说了声。
任清一惊,抬起头往那屏风望去,一个和秦颂长的有七分像的女子款款走出,看着她与任峦楚差不多的年龄,还有她眼里那并不友善的眼神,任清不难猜出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两年前赶到月桂山庄向峦楚哥求婚被拒,然后意志消沉两年不曾回家的,秦滨锦的次女,秦颂的胞妹,秦阁六小姐秦硕。
“在下秦硕,初次见面。”秦硕冷冷的对着任清说到。
“在下任清。”任清也还是算知礼数的,特别是在这个女子面前,虽说她追求任峦楚是她一厢情愿,可不知为什么,任清就是不喜欢她,即使以前在任峦楚面前说得那样的轻松,可等真真面对时,才知道自己并不能完全释然,就算她不这么冷冰冰的招呼,任清也做不到对她热情。
这两人之间的气压,一旁的秦颂不可能没感觉到,虽说就自个六妹的性格,即使对上任清也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斗殴事件,可对方毕竟是客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也太有失大家的风范,赶忙插上一句话来扯开两人的对视,“秦硕,刚才任清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该死心了吧。”
秦硕转头看了她四姐一眼,又回过头来面对任清,嘴角却微微的向上扬起,语气也好了许多,“你一定要对他好。”
而此时的任清,心里本就因为秦硕的出现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莫名的更气了几分,“你与我哥非亲非故,我与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
任清的话一出口,秦颂和秦硕皆是一愣,特别是秦颂,见惯了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任清,即使在她跟小安争斗时,也从没有如今天这般凌厉。而秦硕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已经让步,已经宣布退出,自己只是不放心而说出的那句话,他毕竟是自己挚爱的人,可她凭什么用如此敌对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如此刻意的摆明三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任清刚才好似并不是一时的气话,她的心情本就如此,越来越气,再加上想到秦硕的突然出现,此时才明白过来秦滨锦这次请自己跟峦楚哥来秦阁的真正目的,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你如果真对他有心,那请你以后都尽量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倒没什么,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峦楚他的性格,喜欢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上次来秦阁过年就因为我无意间向秦顼询问了关于你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他都自责了好一阵子。他将要嫁做我夫,他的幸福由我来负责,你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来为他操心,你若真的想让他幸福,就请不要再去打扰他。”一口气说完,任清顿了顿,又想起任峦楚的病来,接着说到,“还有就是关于他的病,我想你应该不会让他知道吧,我作为他的未婚妻,他将来的妻子,我希望这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以后也就只有这些人知道。”
回到管家给安排的客院,任清仍然有些心神不宁,呆呆的坐在桌子前,手里茶杯中的水早已凉透。
当从秦颂口中知道自个峦楚哥的病情时,自己唯一的感觉便就是从未有过的自责和心痛,即使事情不是因她而起,但一想到她的峦楚哥以后所要面对的痛苦时,那种心痛便无法抑制,如同数亿只蚂蚁在生生的啃咬着自己的心,心里闷闷的,却又觉得空洞的可怕。而那自责,却因他那可以想象到的痛苦而更加的深刻,即使穷尽自己的这一生的爱他,也无法弥补自己曾经带给他的伤害。
其实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任清的精神就一直处于半恍惚的状态,就算后来她面对秦硕时,所说的那些话,也似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秦硕在她面前,更像是一种质问,一种责难,一种怀疑。所以好多话,都没有经过思考,就这么的说了出来,她知道她不需要向秦硕和秦颂保证什么,可是,她就这么的说了出来,也许,她需要向自己保证。
“小姐。”一起跟着任清和任峦楚来秦阁的芷容站在任清的房门口,轻轻的唤了声,刚刚小姐进屋来时,那脸黑的吓人,平日里的那股温和慵懒完全不见踪影,芷容心里也猜不出个缘由,又不敢擅自的跟着自家小姐进去,只能守在门口。
竹容又过来了一趟,看小姐回来没有,芷容被竹容这么一遍遍的问着,也心里开始着急起来,虽然问竹容也没问出来什么,可自家公子这么一遍一遍的差人来过问的情况很少,那边也指不定出了什么事情,芷容又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趴在门口轻轻的说着,却又生怕打扰他家小姐似的,“峦楚公子已经差竹容过来问过好几次,看小姐回来没有,峦楚公子请小姐过去。”
被芷容这么一叫,任清才回过神来,可听了芷容的话,心里却更加心慌起来,她也知道,性子一向平稳的峦楚哥很少这么急的差人过来询问,猛的又联想起刚才的事情,忙起身往任峦楚的院子走去。
任峦楚此时也正默默的坐在桌前,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太过突然,好似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而此时,慢慢的回想起来,那种屈辱,由着血液的流动,从心脏往全身蔓延,四周很静,脑袋里止不住的去回想被秦硕拥在怀里的那一幕,以至于全身都因为委屈和愤恨而不停的颤抖。
虽然本能的知道不能让任清知晓,可当被秦书瑶送回这个屋子时,当自己孤身一人的待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时,却突然很想她。
早就失了一惯的淡定,只知道一遍遍的差竹容去她的院子询问,甚至还去秦家十小姐的院子寻她,可得到的答案是她被秦四小姐叫走了。
她叫她去做什么,难道她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可明明记得秦四小姐曾经还告诫过她九弟弟不要把这事情让她知道,可那叫她去做什么,难道,难道让她跟秦硕见面。
想到这里,任峦楚猛的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虽然上次她对这事情表现的很大度,可是,也许,这见了面,那就不一样了。
“峦楚哥,你怎么了?”任清进门时,正看到任峦楚神色慌张的准备往外走,而那脚步,凌乱得不似一个练武之人。
一把将他抱住,刚刚的猜疑,刚刚的心痛,都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就好似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心里本就焦急,再加上看到他失神的表情,任清心里更慌了。
任峦楚被任清抱住的那一瞬间,刚刚还在脑海里盘绕的记忆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身体本能的一抖,猛的僵硬起来,下一刻,已经失了理智般的挣脱了那个他本该眷念的怀抱。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即使他如此严格的谨守各种的礼仪廉耻,却从没有拒绝过跟自己的亲密。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任清也慌了神,欺身上前,再次将呆呆的任峦楚揽在怀里,如果他知道了,那就只能牢牢的桎梏住他,不放手。
“哥,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任清心急,话里已经带着了哭腔。
任清的声音,终于让任峦楚看清来人,而她的声音,让他知道她的心急,不再挣扎,反而死死的回抱住她,头抵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只属于她的味道,享受着只属于他的柔情。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自动脱落,所有的委屈都一并涌出,那一刻,泪水不再有任何阻隔,任其掉落。
任清虽然心里着急,可任峦楚的反应却让她稍微能放下心来,不管他知道了什么,至少,他没有拒绝她。
最先,任峦楚只是单单的落泪,慢慢的,开始止不住抽泣,身体也跟着微微的颤抖。任清也不再多问,只是抱起他单薄的身子坐到卧榻上,一只手将他桎梏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慢慢的抚着他的背,帮他顺过气来。
“清儿……”任峦楚终于止住了泪水,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他急切思恋的人,然而,只是单单的轻呼一声,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敢问,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猜测,猜测她到底知道多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另一个人,也只能在心底猜测,但是她似乎要理智一些,从他的反应,她要心安许多,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放着敏感的他独自一人在这个他并不喜欢的秦阁,而自己又消失了许久,让他担心了。
任清俯身看向任峦楚苍白的脸,心里一痛,秦颂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管怎样,不管能不能有孩子,她要的是他,要的是他的健康幸福。
“哥,累了吗,要不休息会吧。”任清边说着,边抱起任峦楚走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
“不要。”在离开任清怀抱的那一瞬间,任峦楚猛的弹了起来,双手紧紧的环着任清的腰,将半个身体紧紧的贴到了任清身上,那个怀抱,一旦离开,便是止不住的惶恐。
任清浅笑,复又将她的峦楚哥搂进怀里,踢掉鞋,靠着床头坐到了床上,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哥,你睡会吧,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任峦楚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紧紧的靠在任清的怀里,渐渐的平缓了呼吸。
而任清,也在如此静蔼的气氛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文卡得那个厉害啊,磨了两个晚上才好不容易磨完,写的不好也请亲们表拍俺,俺很久没写苦情戏手生了啊,是不是该多练练哦(j笑两声),本来还想再写一点的,可俺实在受不要去呼呼了,后面的就放下一章好了,看明晚状态会不会好点哈。
拒绝
任清被脸颊上的丝丝热气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俊美却清瘦的脸庞,此时的他,正半伏在她的身上,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其实他只是在醒来时,看到她熟睡的面容,只是突然压抑不了内心的冲动,好想亲近她。然而,这一切又不像是突发奇想,心灵深处对她的渴望,好似已经积蓄了许久。也许是今天经历的太多,也许是秦硕的行为对他带来了太大的刺激,此时的心底,是好久都不曾有过的空虚和不确定,甚至还有一丝的恐慌。
“哥?”她的峦楚哥,是个最注重礼义廉耻的大家公子,虽说平日里对于她的亲近从没有拒绝过,可他也从没有如现在这般主动亲近过,此时,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对于他的亲近,她是很乐意的,或者说还有那么些许的期待,可现在,记起入睡前他的反常,她现在却有些许的犹豫。
见任清醒来,任峦楚一反常态,好似没有任何害羞,抬起头,看着那仍然近在咫尺的脸,深吸了口气,却憋红了脸,低声说到,“清儿,秦姐姐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我们圆房吧。”
“什么?”任清一惊,条件反射似的要坐起身来,头却猛的和任峦楚的头磕在了一起,又一下弹回床上,想起他今天一天的反常,任清心里更是发慌,索性揽过任峦楚的肩,“哥,你到底怎么了?”
任峦楚如同一尊雕像一般怵在那儿,即没有离开,也没有顺着任清的力道落回她的怀抱,只是撇过头,望向床里,轻声的说到,“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却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正好滴落在任清的颈项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来,可他想要,似乎一直都想要。虽然从小到大,都一直想做她的夫,可真正的只有在离开月桂山庄的这半年,她对自己很好,可她越对自己好,自己却越害怕,害怕这醉人的幸福会消失在转瞬之间,越害怕就越想抓住些什么,而对她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任峦楚的恐惧,任清能够理解,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有些失措,忙支起身子将他因强烈的压抑而微微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不再问他为什么,只是腾出一只手,亲抚他面颊上的泪痕,可看着那越涌越多的泪水,任清终是忍不住,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唇,万般怜惜般的吻落他脸上的一滴滴眼泪。
柔柔的唇,在他如若凝脂般的脸颊上游走,轻轻的,好似不经意的滑落到了他的唇边,浅酌,却又不舍离去,终是两唇相触,两齿相碰,舌,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探出,终究相戏相缠于一起。
任峦楚一个未出阁的男子,哪里经历过这些,但任清何尝又不是,虽说她多活了前世的那二十年,可也处于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阶段。不消一会,两人炙热的呼吸打在了对方的脸上,呼吸都似要被夺取,两人却又如同失了神智一般不舍得分开。
相拥在一起的身体,也渐渐的起了反应,任峦楚从未经历过如此这般身体的躁动,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只是难耐的微微扭动着身子,本能的更贴近那个眷恋的怀抱,失神般的轻唤出声,“清……”
一股股暖流涌向小腹,任清知道那是什么,然而任峦楚的一声轻呼却使她猛的清醒,秦颂今日的话,猛的窜进了她的大脑,下一刻,好似在没有任何思考下,她已经离开了他的唇,身子也彼此拉开了距离,“哥,不,不行。”
所有的温热,被生生的剥离,任峦楚抬起眼望向任清,眼里,却没有任何内容。
秦颂的话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来掩盖好自己的心痛,不忍心去触碰他,他就如同那精雕细琢的玉品,她需要时间来储蓄足够的勇气才能去面对。
而任峦楚的眼神,任清更是受不了,复又靠近他,揽过他已经僵硬的身体,却已不带任何□,她欠他一个解释,一个不伤害他的解释。
“哥,我想……我想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夫,我想要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任清怀中的他,低低的应了声,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平岩国皇宫内的芳华宫安樱殿。
芳华宫是历代平岩国女皇的一侍所专属的宫殿,如今,住在里面的便是三皇女和六皇子的父君喜贵君。
三皇女早已及笄,按照规矩,及笄之后便搬到宫外专门为其修建的恒王府,而这六皇子,还有大半年才年满十五,而且他作为皇子,必须要等到出嫁之时才能离宫。
这安樱殿,便是六皇子的寝宫。
小安身着一套浅蓝色的华丽宫装坐梳妆台前,桌上堆放着的是绚丽夺目价值不菲的头饰玉佩,他抬手止住那两个正欲上前为其梳妆的宫侍,对着那些首饰看都没看上两眼,径直的从桌边拿起他从宫外带回来的那根朴实无华的翠玉发簪,将身后如瀑般的长发简单的盘起。
手里盘着头发,脑袋里不经意的想起了她,她家还真是颠倒得厉害,她头上的那些发饰,比她未婚夫头上的都还多,还有她那些衣服,红的绿的,啥颜色啥样式的她都敢往身上穿,反倒是她家的男主子,经常都是素衣素颜。
想到这儿,小安的嘴角不自觉的轻轻的勾起,一抹淡笑浮现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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