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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第104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哥低头想了半天,抬头时,已是满脸愠怒,“十弟被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这么些年,还不清醒,着实可恼。”

    八阿哥也不与他多争辩,只道:“好在,那日伊拉哩氏镇定,领了一大群贵妇人们同去探看情况,阿灵阿安排的后手没施展开,若不然,真弄出啥大事儿,只怕会闹到皇阿玛跟前,那时,我们俩只怕也要吃挂落的,如今这般情形,倒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现在,不过是十弟他们甥舅俩闹闹别扭,倒不是什么大事儿,若是伊拉哩氏在十弟府上出了事儿,雅尔哈齐只怕要发疯,上回为着弘芝弘英,他都敢对你下手,这次。为了伊拉哩氏,你说他会不敢杀上阿灵阿府去?”-

    八阿哥叹口气,末了,又摇头:“阿灵阿这些手段都落了下乘呀,便是要离间雅尔哈齐与十弟的关系,最妥当的,也莫过于因势利导,像这般赤膊上阵,却着实蠢笨。如今倒好,引得他们两府起了疑心,以后便是要使手段,也难了。”

    九阿哥端起茶,吹一口气,看着杯中茶叶,“伊拉哩氏那女人惯会哄人的,要离间她家与老十府里的关系,一点小事儿,却不成的,必得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儿才能成的,虽说此次伊拉哩氏逃了过去,不过,阿灵阿到底是好意不是,可惜,安排得不够妥当,只挑了个头儿,后面的诸多手段全没用上,八哥,你说若是成了,就把老十的心全拉回来,岂非好事?”

    八阿哥想了想:“此次,她母女二人本身皆未受害,这才没发作,九弟,你信不信,只要她二人中任一人出事儿,比如,那个死了的丫头吃的点心吃到了惠容嘴里,九弟,你信不信,不只阿灵阿府要被暴怒的雅尔哈齐杀一个来回,便是你我,也会被扫净颜面甚至被皇阿玛迁怒降罪的。

    雅尔哈齐可不像咱们兄弟,他从不顾忌的,咱兄弟因为是皇子,须得以身作则,平日还担心担心御史弹赅,他却是百无禁忌的,阿灵阿这次的手段,若被他知道,还不知会招得他怎么报复呢。”

    八阿哥靠回椅背,又苦笑着叹口气:“再说,便是把十弟的心全拉回来又怎样?今时不同往日,皇阿玛已不喜欢我了,此次领了我出巡,也只是不放心罢了,以后这样的事儿,不能做了,便是与咱们走得近的大臣,你也劝着点儿,何苦去招一些没必要的怨仇呢。”

    九阿哥冷笑道:“阿灵阿估计是他自己着急了,这才听了枕边风出了昏招。”

    ☆、报复

    八阿哥回府第一件事儿是见九阿哥了解京中动态,雅尔哈齐回家……

    躺在炕上昏睡不醒的玉儿很好的诠释了何为百般操劳,炕角团成一团的一张床单则醒目的展示着某人不菲的战果。[]

    雅尔哈齐看着被累坏了睡得人事不知的妻子,得意地笑着下了炕,给妻子掖好被角,随手穿上袍子,扯了件儿玄狐锦氅一裹,进了书房。

    弘普领着两个弟弟被传进阿玛专用的书房时,看到的便是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翻着一本儿册子的自家阿玛,那模样让弘普一下子便想到了吃饱喝足的猫,晒着冬日的暖阳,有一下没一下舔着爪子,舒适、懒散、餍足……

    “儿子们请阿玛安。”

    雅尔哈齐嗯一声,“起来吧。”

    看着三个站得规规矩矩的儿子,雅尔哈齐满意地点点头:“老子走了一个月,府里府外可都妥当?”

    因着自家阿玛那副老兵痞的口气,弘普的眉头跳了跳,出门一个月,领着的全是护卫汗玛法的兵丁,成日家混在一群大老粗里面,阿玛这是白沙入涅,染上一些个粗俗之气,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也属正常。-

    “回阿玛话,府里府外,不过就那些个日常的事儿,儿子们都处理妥当了,也没扰着额娘的清净,唯独前些日子十堂婶儿生辰宴上的事儿有些嗝心。”

    雅尔哈齐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紧,撑起身,看着大儿子:“仔细说说。”

    弘普看看终于有点儿坐相的阿玛,把事儿说了一遍,雅尔哈齐听完儿子的汇报,又懒洋洋靠回椅背,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方问道:“这也有些日子了,事儿可查清了?”

    弘普看看两个弟弟:“儿子把事儿交给二弟三弟查的。”

    雅尔哈齐诧异地看看因为弘普这句话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弘芝弘英,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问:“弘芝,弘英,查出什么了?”

    弘英张了张嘴,又闭上,长幼有序,回话得等二哥先说。

    弘芝打眼角瞄了一眼弟弟,“回阿玛话,挑事儿的是十堂叔的五舅的小妾,她原是继玛嬷娘家一个堂侄儿的庶女,因选秀不曾过,撂了牌子,继玛嬷的堂侄儿为求官,把她送了给十堂叔的五舅舅阿灵阿大人做小妾,她还曾去亲王府上拜见过继玛嬷,也算和咱府里沾点儿亲。”

    弘芝停住话头,看看弘英,早憋得难受的弘英见二哥看他,知道是让他说,乐得小嘴一裂:“嗯嗯,儿子们把打探到的情况告诉大哥,才听大哥说,八、九年前,阿玛和舅舅们把继玛嬷家好些掌实权的人都拉下了马,那个女人应是知道了一些首尾,这是报复我们呢。

    明明是汗玛法不乐意他们家跟着索额图才由着阿玛整治他家的,他家倒全怪到了我们身上。哼,那日不仅想害妹妹,他们还安排了人要害额娘,准备刺杀额娘,所幸额娘没因姐姐出事儿便乱了方寸,还带着一大群宗室夫人大臣嫡室去看现场,把姐姐的事儿也洗得干干净净。”

    弘英摇头晃脑:“额娘这一招儿问心无愧光明正大,让他们多少鬼魅手段都没了用武之地,大哥说,一切阴谋只能在暗中进行,是不能见光的,一旦放在太阳下一照,却都要灰飞烟灭,尸骨不存的。若当日额娘只一人去看姐姐,不仅自己会被刺杀,姐姐的事儿只怕也会被那些个不明真相爱传八卦的贵妇们传出各种暖昧版本的害人缘由来,那时,姐姐的名声就毁了,以后找婆家就找不着好的了,说不准就会被指到外蒙,远离家人了。”

    书房里三个大小男人因着弘芝最后一句话,都咬紧了牙,便是弘英自己也气得小脸儿通红。

    “阿玛,儿子说要整治那个害人的小妾,大哥偏不让,说要等把事儿跟您禀明后,您同意了才行。阿玛,儿子要把那起心害咱家的都打一顿,投到牢里,流放,流放到最苦的地方去服劳役。”

    看着小脸红通通的弘英,雅尔哈齐翘起嘴角:“傻儿子。”

    弘英莫名其妙看着自家阿玛,他哪儿傻了,他和二哥一起把事儿查得明明白白,再聪明不过了,阿玛不夸他,怎么倒说他傻?

    见弘英不明所以,雅尔哈齐道:“你当这事儿是一个小妾就能干出来的呢?”

    弘英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可是,儿子和二哥查到的就是这样呀。”

    弘芝听着弟弟的话,也冲自家阿玛肯定地点头。

    雅尔哈齐看一眼大儿子:“弘普,给你两个弟弟上一课。”

    这是阿玛让他在弟弟们面前树立权威呢,弘普躬身领命,看着两个弟弟道:“阿灵阿的小妾因着娘家的事儿记恨咱家,在阿灵阿耳边挑事儿,阿灵阿则是因为十堂叔与咱家越走越近,远了八堂叔,想让咱家的人在十堂叔府上出事儿,让咱家与十堂叔心生隔阂,这才把出身自钮钴禄府上的老人给了那个小妾用,才能在十堂叔府上安排妥当。

    十堂叔府上一个得宠的格格前两天被十堂叔撵到了府里最偏远的一个小院子拘着去了,还把几个府里得势的奴才也撵的撵,打的打。十堂叔那个得宠的格格,与九堂叔沾了点亲,虽说是出了五服的亲,不过,她以前得宠,到底还是和九堂叔有点儿关系的,去年,你俩去十堂叔府上,有一次当着十堂叔的面儿下了她的面子,她记恨在心,又觉额娘不拿正眼看她,总劝十堂叔要好好待十堂婶儿,多种原因的结果,她才听阿灵阿的话,串通了府里府外的人对咱家动手呢。”

    弘普说到这儿,又想了想,看着自家阿玛:“阿玛,您说这事儿里有八堂叔的算计吗?”

    -

    雅尔哈齐眯着眼想了想,“你八堂叔那人,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已的事儿,何况,他现在的糟心事儿多着呢,也难有那闲心来算计咱们。”

    弘普这才释然:“儿子也觉着应该没有八堂叔的事儿,可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因为记恨,授意素与他亲近的阿灵阿行事的。”

    雅尔哈齐看看儿子,点点头:“你八堂叔目光并不短浅,除非有利可图,不会为着一点小事儿就轻易惹我们的,若说呢,他的心胸、能力也是不差的。”顿了顿,“既查出了事件缘由,你们准备怎么替你们额娘和容容出气?”

    弘普看看两个弟弟,“儿子和二弟三弟合计,十堂叔府里的人,十堂叔既发落了,咱家就不用再管了,反正那个格格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现在就是阿灵阿和他的那个小妾了。三弟坚持要给阿灵阿下药,要拿着证据把那个小妾送到狱里,不过,儿子觉着,这种事儿,不能对簿公堂,这属于后院阴私,再则,对簿公堂必要牵出额娘和妹妹,这却是不行的,儿子觉着,不妨给那个小妾下点儿药,至于阿灵阿,儿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高官显爵,也算朝廷重臣,又是十堂叔的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的手段如果太激烈,只怕要伤着十堂叔的心的。毕竟,十堂叔是真心疼我们几兄弟的。”

    站在弘普身畔的弘芝弘英听着大哥的话,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只顾着想出气,倒忘了素来拿他们当亲子看待的十堂叔了。

    雅尔哈齐笑睨一眼低下头的两个儿子,“既不好用阴谋,那就用阳谋吧,自打去年的事儿出了,正好你们汗玛法对阿灵阿不满,你们且找找他的错,找着了,着人送到御史手上,由御史们去弹赅他,这样,你们既出了气,你十堂叔那儿也有个交待,他看你们这般体谅他,必是极高兴的。反正,你十堂叔又不只一个舅舅不是。

    你十堂叔的大舅舅法喀与阿灵阿有大仇,你们打击阿灵阿,不妨把法喀的儿子们行的善事好事也送到御史们手上,这样,他们弹赅阿灵阿的时候,顺嘴提一下,说不准皇上就得赏官儿下来,最好,让阿灵阿的差事都落到法喀那几个儿子身上,哈哈,当年,阿灵阿陷害法喀,若是他自己的高官最后却落到对头儿子的身上,儿子,作为一个男人,你说,他得多郁闷!”

    阿灵阿不只郁闷,他气得吐血了!

    看着他素来看不起的大哥那得意的模样,阿灵阿眼前金星直冒,当时就栽倒在了地上。他打一等侍卫,累了多少年才升了正蓝旗蒙古都统,之后又打都统位上提拔到领侍卫内大臣的高位,这还没多少年呢,这领侍卫内大臣却落在了大哥的儿子身上,理藩院尚书一职也被四哥得了,如今,皇帝只给他留了一个公爵位,他手上再没一点儿实权。

    躺在炕上,看着抖搂着手替他擦血的小妾,阿灵阿一脚踹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妾也吐血了,他方才快意道:“你个贱人,若非你成日在老夫耳边嗡嗡,老夫怎会昏了头去算计那头母豹子,惹得那一窝大豹子小豹子毒豹子成日盯着老夫,捉老夫的短,老夫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老夫现在还不能跟外甥告状,连个援手都没用,这一切,全都是你个贱人的不是,你们那木都鲁氏家,没一个好东西,出的女儿,全是一群蠢货,毒妇!”

    那木都鲁氏哀哀哭道:“爷,您骂妾也就罢了,怎么连亲王福晋也带上了?为了咱家,您也闷在心里呀,妾又哪里是为的娘家,妾还不都是为了爷?爷您自己想想,若没有那个伊拉哩氏,您的外甥十爷他能和八爷离心吗?十爷再怎么着说也是贵妃之子,除了太子,皇上的儿子他不是最得宠吗?有他帮着八爷,谁能越过八爷去,您一心一意辅佐八爷,八爷到时得了大位,岂不得感激您,到时咱家一门……”

    “你给我闭嘴!”

    房帘子一掀,一个上了年纪的贵妇厉声喝住那木都鲁氏的蛊惑。

    那个六十左右的贵妇对着炕上的阿灵阿蹲身一礼,阿灵阿赶紧挥手:“赶紧起来,一把年纪了,这礼能省就省吧,你也不嫌累得慌。”

    那木都鲁氏等贵妇起身,跪在地上行礼:“贱妾给主母请安。”

    贵妇坐在椅上冷声哼道:“为了你的娘家,你窜掇着老爷得罪人,这府里再容不得你,你去庵里赎罪吧。”

    那木都鲁氏一声悲泣,用眼看着炕上的阿灵阿,阿灵阿见小妾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不免心软,就要开口,贵妇却不等他出声,一挥手,跟着的两个婆子便抢步上前一左一右夹起地上的那木都鲁氏就出了房门。

    那木都鲁氏只来得及喊出一声“老爷”便被拖出了门,之后便被捂住了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贵妇看看阿灵阿不善的脸色,冲身后一招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走到了炕前。

    “爷,这丫头,比那个招祸的贱人可标致多了,又是个对府里忠心的,就留着侍候老爷了,您看如何。”

    阿灵阿看看老妻,知道她主意已定,再看看娇滴滴如带露花苞一样含羞带怯看着自己的丫头,最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素来是个贤良的,都依你吧。只是,那木都鲁氏毕竟有个做亲王福晋的长辈,送到庵里,你别短了她用度。”

    贵妇叹道:“若非她一心向着娘家,妾身也懒怠理她,这两年,她与人百般争宠,你看我什么时候管过?只是,现在不把她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被她窜掇着走了昏棋。现在外甥因为你在他府里搅起的风雨生了咱的气,却要哄好久才能哄回来,留了这个罪魁祸首在家里,岂不更惹得外甥不高兴?”

    阿灵阿与妻子结发几十年,却是极信她的,无奈地摆摆手:“送走就送走吧。”

    贵妇安慰道:“虽说没了官职,不过,爷也一把年纪了,且在府里好好歇歇,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吧。”

    阿灵阿苦笑:“去年的事儿,到底惹得皇上生气了,此次趁势罢了我的官,好在,这差事到底还是落在钮祜禄氏自家人身上,皇上再生气,也还是念着姐姐的情份的。”

    只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空有一个公爵,他以前也没少得罪人,如今又恶了皇子外甥,以后,家里的日子只怕却是难了。

    唉,何苦来哉,他怎么就昏了头去惹那皇子也不愿惹的毒豹子呢,果然,都是美色误事呀!

    阿灵阿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一点错儿的。

    弘英打他大哥那儿得着阿灵阿撵了那木都鲁氏的消息,转了转眼珠,找了人去给庵里的那木都鲁氏下了药,虽不要命,却要一直受病痛之苦,也算替额娘姐姐出气了。别人只当那木都鲁氏娇气,却全不知那病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手段。

    对于三儿子的动作,雅尔哈齐岂会不知道,不过,敢对他的家人动手,这下场,算轻的了。也无心理会,只赶紧找了下人去安排约会的事宜。雅尔哈齐坐在书桌前,想一会儿,吡牙乐一会儿,因为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招得他媳妇儿说要和他约会,他不把约会过程安排好从而让媳妇儿满意而归,怎么能成!

    -

    ☆、约会

    扶着丈夫的手下了轿,玉儿抬眼看了看天,京城的天空上,有着一大片儿的云,那云遮住了太阳,打云里射出的阳光照在另一半无云的天空,显出一种少见的分界来,整个天空却又被那太阳的光线照得极其明亮,美丽,惑人。

    因为阳光被挡住,再看地上的人,便显出一些模糊来。明明还是黄昏,天也不曾黑,地上却显出近夜的感觉了。

    见妻子站住不动,雅尔哈齐低头问:“怎么啦?”

    玉儿看一眼披着锦氅挺拔伟岸的丈夫,轻笑着摇摇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才随着丈夫进了一旁的酒楼。

    约会应该有什么?

    吃饭,看电影,逛街?

    看看雅致的包间,玉儿叹口气,这怎么说的,仿佛跟在家一样呀。

    雅尔哈齐看看妻子,挠了挠下巴,媳妇儿仿佛有些失望?

    与妻子一起坐好,雅尔哈齐冲跟着的小太监道,“上菜。”

    小太监退了出去,很快,一个模样英俊,高鼻深目,发作蓝灰,穿着燕尾服的外国侍者推着一辆餐车领着两个中国店小二走了进来。

    玉儿瞪大了眼。

    时空错乱?

    雅尔哈齐看看妻子的表情,得意地吡了吡牙,啊呀,媳妇儿绝对没想到吧!

    外国侍者躬身一礼,操着半生不熟的京片子,“尊贵的贝勒爷,高贵美丽的夫人,安德烈很荣幸能为两位服务,请容许我为两位尊贵的客人呈上源自英格兰皇室的晚宴,晚宴前菜是野生苏格兰鲑鱼,配鳕鱼片、黄瓜条和山葵酱汁……”

    呆滞的玉儿看着两个中国店小二在燕尾服的讲解中,熟练地摆放好刀叉盘碟,退到了一旁。

    “……英式晚宴与大清不同,吃一道菜,要撤一套餐具。使用刀叉进餐时,从外侧往内侧取用刀叉,要左手持叉,右手持刀……”

    玉儿嘴角抽了抽,看着对面的丈夫笨拙地用着刀叉,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笑意,好吧,这个约会,真的,很惊喜。

    在十八世纪初的大清帝国,吃着来自遥远的英格兰的晚宴,还有比这更奢侈的吗?

    在安德烈的讲解与指导下吃罢前菜、主菜与蔬菜,看看盘里最后一道甜点:焦糖奶油梨蛋糕,再看看丈夫绿啦吧叽的脸,玉儿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用说,只顾追求新奇的某人一点儿也没吃好。

    用餐巾擦擦嘴,玉儿优雅地冲安德烈轻颔首:“安德烈,感谢你为我们夫妇带来来自遥远国度的美食,你的服务很周到,我很满意,现在,你退下吧。”

    安德烈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位仪态尊贵的夫人的肯定,第一次正视那位夫人的蔚蓝的眼里泛起惊喜又惊艳的光芒。

    “能为您这样年轻美丽又风度优雅的夫人服务,是安德烈的荣幸。”

    看着坐在对面的丈夫看着安德烈的眼神里开始显露凶光,玉儿明智地挥退了安德烈。

    安德烈还想再说什么,可想起这个国度里男人们对自己女人的态度,安德烈遗憾地叹口气,这些美丽的花,被这些有权势的男人们用高墙围了起来,轻易不让别的男人见到,便是连赞美也不允许,太可惜了。

    安德烈脸上惋惜的神情看得玉儿忍不住抿嘴一笑,待他退了下去,唤了中国的店小二进来,让他再上几道酒楼里拿手的菜式,小二欢快地跑了下去,他就说嘛,化外蛮夷之地的东西,哪有大清的东西好吃,看吧,贝勒爷和夫人还是喜欢咱华夏自己的饮食。

    看着丈夫拿着用惯的筷子,满足地吃着桌上香气扑鼻的各式中菜,玉儿心情极其愉悦,无论怎么说,雅尔哈齐这一次可真是用了心准备了。

    吃饱喝足,漱口净面净手后,雅尔哈齐看一眼打看到他用刀叉后脸上笑容就没断过的妻子,眼中精光一闪,唇角一翘,“还满意?”

    玉儿举起手帕子,挡住唇边的笑意,雅尔哈齐的表情太深沉了,她本能地觉得不妙,可是,想着丈夫方才笨拙的模样,她却又止不住的想乐,出巡时,在草原上常吃烤羊什么的,丈夫用刀是极熟练的,只是,刀叉并用,就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了。

    “很新奇,你从哪儿找来的那个安德烈?”

    雅尔哈齐冲着妻子招招手,玉儿起身坐到了他身边。

    雅尔哈齐抱怨:“只是新奇吗?我可是想了好些天,才想到这个的。”

    妻子素来对这些个洋玩意儿有那么几分兴趣,虽说经常就是三分钟热情,一等弄明白就撂开了手,不过,到底也算兴趣不是,他这才着人找了这么一个据说是侍候过那个什么英格兰皇室的奴才来。不过,这堂堂皇室的宴会,怎么才这么几个菜,这也太寒酸了。咱大清,满汉全席,可至少有一百零八种,唉,这个英格兰的皇帝,吃得真差,连他一个贝勒也不如。

    玉儿安抚地拍拍丈夫的手:“我很高兴,很惊喜。”

    看着妻子眸中泛出的喜意,雅尔哈齐终于裂开了嘴:“这么说,爷安排这约会你满意了?”

    玉儿抿嘴笑:“是,极满意。”

    雅尔哈齐的白牙一闪:“有赏吗?”

    玉儿想了想,倾身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好乖。”

    雅尔哈齐表情危险地抓住后退的妻子:“乖?嗯?”

    玉儿眨眨眼:“饭也吃了,咱们回府吧。”

    话题继续下去,似乎不太安全。

    “你方才看了那个蓝眼睛好几次。”话里的酸意,想掩也掩不住。

    来了这儿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见着一个外国帅哥,便止不住多看几眼,这原也不算什么吧?不过,看看丈夫的脸色,玉儿明智地回道:“嗯,我没见外国人。”

    雅尔哈齐以看乡巴佬的眼光看了看妻子:“理藩院里进进出出的,什么样子的外国人没有?”

    玉儿失笑:“我又没进过理藩院。自然是不知道的。”

    雅尔哈齐挑眉:“你总在皇上那里见过吧?”

    玉儿想了想:“没有,咱是内眷不是,没见过。”

    她没成婚前宅,成婚后生孩子养孩子,基本上也处于半宅状态,而且身为贝勒夫人,平日也不像前世那样可以逛街,何处去见外国人?再说,来京的外国人,大抵在一些固定的场所往返,她也没处去见不是。

    雅尔哈齐挠挠头:“以前,有给皇上和后妃画像的传教士,我以为你见过。理藩院里,有你说的北极熊俄罗斯派遣来学中医的,荷兰来朝贡的,法兰西来的传教士,白晋你是听说过的……”

    听着丈夫说了几句,玉儿打了个呵欠,唉呀,这会的外国人,哪有几百年后的多,也就那么些国家,最多的,是来朝贡的,地位相差仿佛又来往得相对比较勤的也就俄罗斯,别的国家,相对较远,另外半球的,因为航海时间太长,也不像后世那样来往方便。

    “这些人,远渡重洋,来咱大清,也不容易,不过,都是他们来咱们这儿,咱们是不是也派人去他们那些地儿看看?”

    雅尔哈齐摆手:“有什么看的,都未开化。”

    玉儿一瞪眼:“那个白晋,不教了皇上好些学问?我还听弘普说了,那个望远镜,可以看好远,天上的星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好东西,能出好东西的地方,像产玉石的缅甸,你说值得不值得去看看?再说,你看我那些打远方回来的船,你没听那些船员说,那个法兰西,英格兰已经很厉害了。咱不能妄自尊大,咱要保持自己的先进性,就得把好东西弄到手。”

    雅尔哈齐看着激动的妻子,赶紧道:“好,好,听你的,以后,我注意。行了,今儿是陪你出来乐的,咱不说这些事儿。”

    玉儿噘嘴:“我还不乐意说呢,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个,费脑子,累!”

    雅尔哈齐摸摸妻子的脸,笑道:“有我呢。”

    看看丈夫,玉儿想了想,“你知道,不要紧的,我从来不插嘴。”

    雅尔哈齐靠在椅上想了想,还真是,妻子极少对外面的事儿感兴趣,可每一次,妻子但凡说了的,必是重要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兴许,这就和妻子那个洞府一样,是她异于常人之处吧。

    “我会注意。”

    这一次,语气郑重了很多。

    玉儿满意了,“咱现在去戏院子听戏?还是回府?你们平日出门儿都怎么玩儿?”

    雅尔哈齐转开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成婚,我也不大出来逛。”

    看看丈夫,玉儿一撇嘴:“成婚前呢?”

    雅尔哈齐的眼睛闪了闪:“成婚前跟着你玛法习武,又要给皇上办差,哪有多少空闲。”

    玉儿趴到丈夫跟前,对上丈夫的眼睛:“眼神儿透着心虚,必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你说办差?应酬那些个官员的时候,去哪儿?”

    雅尔哈齐的眼珠子情不自禁地往旁移了移,最后又定住了,镇定地看着妻子的眼睛:“爷可从不碰外面的女人。”

    “不打自招。”玉儿哂笑,完了不等雅尔哈齐分辩,扯扯他的衣襟:“你带我去看看呗。”

    雅尔哈齐的脸绿了绿,“你一个后宅妇人,去哪些地儿做什么?”

    “我就好奇想看看。”

    雅尔哈齐想了想,别的地儿也罢了,有一处曾和发小们去的地儿倒是可以领妻子去看看。

    “行,领你去看看。”

    雅尔哈齐领着妻子出了酒楼,坐轿到一个叫清和园的地方,领玉儿走了进去。

    玉儿跟在雅尔哈齐身后,边走边四处打量,却见影壁回廊,假山流水,却似进了谁家的府第,唯独其建筑规制是平民模样。

    “这清和园,做的是贵戚们的生意,算是京里档次较高的,我平日若要应酬官员,有时便来这里,便是皇子们有时也便服来此,坐在雅轩里,能听曲儿,能吃饭,也可以休憩。”

    玉儿看看灯火下的雕梁画柱,又打量回廊上一盆盆大型的绿色盆栽,三月里,只是这盆栽,便显出档次了,要知这时代拥有给那么多植物保暖的暖窖,没点儿财力,可供不起。

    这便是大清朝吃住玩儿一条龙服务的所在?

    正走着,迎面走来几人,其中一个锦服华裘的男子猛不丁看到雅尔哈齐,哈哈大笑:“你这成日家不出门儿的家豹子,今儿居然出来找乐子了?少见,少见,不过,我就说嘛,这家花哪有野花香,你迟早在府里呆不住,还是得回来。”

    那男子跟雅尔哈齐碰碰肩,不等雅尔哈齐开口,看一眼一边的玉儿,一只胳膊搭在雅尔哈齐肩上,在雅尔哈齐耳边轻笑道:“哟,可是个少有的美人儿,这是打哪儿寻摸来的?啧啧,怪道连母豹子也不惧了,这俊俏模样,世上少见。”

    雅尔哈齐脸一黑:“铁保,你少胡说。”媳妇儿那耳朵可灵着呢,让这个口没遮拦的说出一些不好的来,可怎么得了?

    锦服男子又瞄一眼,吸了吸口水:“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嘶,这越看怎么越好看。”

    被色迷了眼的锦服男子也不管雅尔哈齐了,两步走到玉儿跟前,绕着玉儿转一圈儿,“小娘子,你别跟这个惧内的豹子了,跟着爷吧,爷一准给你个名份。”

    玉儿看看一旁已立起了眉毛的丈夫,乐了,看这个男子与丈夫相处的情形,一准是朋友,而且,这模样,跟现代那些个爱开玩笑的损友没什么差别,一时好玩儿,轻笑着问道:“什么名份?”

    锦服男子看着那明媚的笑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笑颜如花,惑人心神,咽了口口水,木呆呆喃喃:“你就算是刮骨的钢刀,爷也认了,爷许你做侧夫人,爷给你上玉碟,那豹子不能给的,爷给你,爷不像那豹子,为着他家那头母豹子委屈你,爷跟你说,爷将来说不准也是个贝勒,不比豹子差的,那豹子惧内,你跟了他,准没出头之日,跟了爷不一样,爷一准宠你,若非爷的正室必须是圣上指婚,让你做正室,爷都是乐意的……”

    雅尔哈齐大怒,冲着锦服男子就是一脚,“铁保,你他娘的,找死。”

    锦服的铁保被雅尔哈齐在屁股上重重一脚踢翻在地,狼狈地滚了一圈儿,坐在地上直晃脑袋,边晃边嚷:“雅尔哈齐,你小子,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为件儿衣服把手足给伤了,你这也太没义气了,你平素守着你家那头母豹子不是很知足?这个就让给兄弟得了。”

    雅尔哈齐听他还胡咧咧,走过去还想给他几脚,却被男子身畔的几人拉住。

    一个圆胖的劝道:“兄弟,兄弟,得了,第一次见弟妹,好歹给他留点儿面子吧。”

    白净的铁保还嚷呢:“博洛,这以后不能叫弟妹了,这跟了我,他以后得叫嫂子了。”

    博洛苦笑,也不理地上那个没眼色的,走到玉儿跟前,抱拳道:“弟妹一向可好,侄儿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可都好。”

    为着玉儿的救命之恩,博洛曾经去贝勒府谢过她,因此,玉儿也认得博洛,见博洛为那个铁保解围,她也不是这世上那拘泥开不得玩笑的女子,对于铁保无心的冒犯也并不放在心上,洒然一笑,蹲身回礼:“多谢兄长垂询,家里的孩子都好。”

    铁保被扶起来,看看博洛,又看看回话的玉儿,挠挠头:“雅尔哈齐,你小子,这外室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不接回……”

    旁边的一扯铁保,轻声道:“你傻了吧,这是雅尔哈齐的夫人,‘人形兵器’的亲妹妹,皇上跟前第一得意的,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当心挨揍。”

    铁保呆了呆,半晌,反应过来,怪叫道:“什么?你说她是雅尔哈齐的媳妇儿?六个孩子的娘,那个母……苏色,你没弄错吧?”

    苏色一拍脑门儿,“母豹子”三个字虽没说全,可这话也够愁人的,转开头不理他了。

    铁保还愣呢,看着和博洛说话的玉儿,口里喃喃道:“这看着,也就十几岁模样,怎么就是雅尔哈齐的媳妇儿了?苏色,你们肯定没弄错?”

    雅尔哈齐见他还胡说呢,转身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拍得铁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对圣上的指婚有意见?”

    铁保刚起身又被拍倒在地,只觉自家后腚巨痛,吡牙裂嘴间又觉半边身子都被雅尔哈齐拍麻了,便要嚷嚷,可转头看见那笑眯眯看着他的女子,铁保又觉理亏,心虚地转开目光,赔笑道:“雅尔哈齐,不知者不罪,是吧,嘿嘿。”

    惨了,惨了,不知道会被怎么修理。这头毒豹子,被他捉住了短,可别想再清闲,没见博洛现在也被他在脖子上拴了根儿绳子,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自在的。

    雅尔哈齐蹲在铁保面前,白森森的尖牙露了出来,冲着铁保一笑,铁保打了个哆嗦:“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咱可是打小光屁股滚大的,实打实的发小,你可不能下狠手。”

    回头又冲博洛道:“你小子,怎么不早拦着我,让我唐突了弟妹,这可怎么是好。”

    博洛翻了个白眼儿:“我冲你使了多少眼色,可你理我了吗?”

    铁保挠头,他光顾着看美人儿,哪还有那眼睛去看那看了二十几年的老脸?

    “你也不看看你那张丑脸,你让人提得起兴趣看吗?你若出个声儿,我能让雅尔哈齐这么收拾我?”

    苏色叹气:“雅尔哈齐的媳妇儿在这儿呢,你说话注意着点儿。”

    铁保见众兄弟挡住了玉儿的视线,没忍住,把手伸到身后使劲儿揉揉屁股,“雅尔哈齐,你这一下够狠的。”

    雅尔哈齐抓住铁保的肩,把他提起来站好,刚松开手,见他腿一软又要往地上坐,眼疾手快,又一把拎了起来:“你这什么破身子骨儿?现在连博洛也不如,拍一下就禁不住了?”

    铁保方才在地上赖了半天,本就是雅尔哈齐那一下拍得太重,他站不起来了,此时又听到雅尔哈齐这话,哭笑不得:“你不想想你的手劲儿,我就觉着自己方才被一堵墙压过似的。”

    围着的几个男人都笑出了声。

    等铁保站稳,雅尔哈齐放开他,领着妻子和自己这几个发小见礼:“博洛你见过一面,这个欠揍的是铁保,这小子长得白净,平日最是自命风流的。”若不然,也不会有方才那一出。

    铁保因着先前的乌龙,此时讪讪给玉儿赔罪,玉儿笑着还礼。

    “这个是苏色,苏色旁边那个,嗯,苏色,这是你小舅子?”

    苏色身畔一个俊秀的二十出头的男子走过来:“奴才穆诚额给贝勒爷、夫人请安。”

    雅尔哈齐一把把那男子提了起来:“行了,都是几个亲近人,别拘礼。”

    又回头道:“怎么都聚一起了?方才看着脸色还不好,怎么了?”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博洛开口道:“出了点小事儿,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23号停电,24号也没更,嘿嘿,心虚呀,肥肥一章,谢罪哈。

    ☆、326异事

    雅尔哈齐看看几个发小的脸色神情,郑重道:“有用得着我,记得开口。”

    几个发小一起点头。

    铁保不自在地偷睨一眼一旁的玉儿,拉了雅尔哈齐到一边,“我说,你这不是故意陷害人吗?怎么把媳妇儿带到这里来?让我出这么大的丑。”

    雅尔哈齐一把捏住铁保的脖子:“你小子,自己没眼色,还赖上爷了?”

    铁保被雅尔哈齐捏得动弹不得,嗷嗷直叫唤:“快放手,痛,痛,他娘的,雅尔哈齐,你这是要爷的命呢,放,放开。”

    雅尔哈齐放开铁保的脖子,到底气法过,在他膀子上又用力夹了一下,看着铁保在灯下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这才觉得胸口的闷气出了出来。

    可怜铁保平日便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哪禁得住他的手劲,一时只觉被捏的一只膀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嗷嗷直嚎。

    雅尔哈齐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打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儿,扔到铁保怀里,“行了,回去着丫头给你用这药揉揉,什么样子,别装可怜了。”

    铁保苦着脸:“怪兽,你小子就是只怪兽,两根手指,这哪是两根手指,这分明是只铁夹子,这一夹下去,爷这膀子废了,废了。”

    雅尔哈齐看着他那可怜样儿,失笑道:“别耍赖,你一只膀子就这点力道能被废了?你连我儿子都不如。我那两个六岁的儿子,还能接我两分手劲儿呢。”

    铁保看看手上的瓷瓶,低喃道:“你的种,也是小怪兽。”

    雅尔哈齐耳朵多灵,听到这话,一瞪眼:“说什么呢?”

    铁保把瓶儿揣到怀里,赔笑道:“嘿嘿,没啥,我说,你在弟妹跟前替我再赔个礼,今儿这事儿闹得,我这以后还有啥脸面见几个侄儿呢。”

    雅尔哈齐斜睨一眼铁保:“咱是自家兄弟,知道你什么德性,也就罢了,不和你生气,若是惹了别人家的,看你可怎么收场。”

    铁保不以为意:“别人家哪有你家这个妖孽,这都六个孩子的娘了,这神情看着却像十几岁,目光清澈,还带着娇憨,全无一丝阴暗之气,雅尔哈齐,你他娘的,你这福气,也太好了些吧。这外家的岳父舅兄得力,又连得六个嫡子女,太后皇上还夸你家那个品性好,雅尔哈齐,你他娘的,你让人说你什么好?”

    便真是天性真纯,也就罢了,偏那小脸儿,还跟能掐出水来似的,嫩得哪像个妇人呢,倒跟那选秀的女子全无一丝差别,想让人不误会也难,若不是博洛见过,谁信那是六个孩子的娘呢?看一眼发小,铁保咬牙,怪不得这小子打成婚就再不沾花惹草,他若得着这样如花似玉还越看越有味道的媳妇儿,他也成日家守着。

    雅尔哈齐听着发小咬牙切齿地嫉妒,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吡着一口白牙,挺着胸脯,嘿嘿傻笑。那样子,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了。

    两人正说着呢,却听旁边一阵请安声,回头一看,雅尔哈齐乐了,这是怎么说的,都碰一起了。

    “四堂兄,你和十三怎么也来了?”

    雍郡王四阿哥瞪一眼那个把自家媳妇儿丢在一群男人中间的堂兄弟,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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