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40部分阅读
清心游 作者:rouwenwu
之身她倒是一点儿不介意的!
只能防守是有点儿憋屈,不过,当看到继福晋自食恶果时,她却觉得心里舒坦!反正,这日子慢慢过,总得有点儿事做不是!看继福晋绞尽脑汁想辙,然后把自己害了,这样可乐的事儿,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的!
雅尔哈齐看她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头:“万事小心点儿,别被人钻了空子!”
玉儿笑眯眯点头:“知道,放心吧!”
因继福晋病了,平日的晨婚定省雅尔哈齐便不去了,只每日去庄亲王那儿请安就成。第二天早上,玉儿与雅尔哈齐一起去庄亲王那儿行了礼,送了雅尔哈齐出门,回到王爷桌边儿道:“阿玛哈,儿媳去额莫克那儿请安去了!一会儿回来服侍您用饭吧!”
庄亲王笑着正要应声儿,却听米公公在外禀道:“王爷,继福晋来了!”
庄亲王止住话头,玉儿垂手站在一边儿。
继福晋跟王爷行礼后,玉儿也向继福晋问了安,继福晋一挥衣袖,“儿媳妇,你的人,我能使唤不?”
玉儿笑眯眯道:“额莫克要用我哪个下人,儿媳妇这就给您叫来!”
134抄经
庄亲王听了继福晋的话忍不住摇头:“你不是有四五个陪奉?王府还有那许多丫头、太监,怎么还缺人使唤了?”
继福晋陪笑道:“王爷,妾身怎会缺人使唤呢,妾身只是听说儿媳妇身边儿的丫头点心做得好,昨儿儿媳回门儿去了,想是用不上,就让人唤了过来用用,谁知道,儿媳妇从娘家回来,不但不与我言语一声儿就派人把那丫头带了回去,还打了我一个嬷嬷!”
又回头对玉儿道:“你若不愿意我使唤你的人,你但凡说一声儿,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能抢你的不成,怎么还打我的人!你那丫头也懒怠无比,一个上午,才做出两笼点心,味道还不好!别是你故意教唆着让她怠慢我吧!”
玉儿笑道:“陪嫁丫头虽说是儿媳妇自己的财产,但儿媳妇也不至于悭吝得让您老人家使唤也不乐意的。{ }≈平日儿媳妇自己不都去您那儿侍候您吗,总不至于一个丫头比儿媳妇还尊贵,不能拿来使唤侍候您吧!”
继福晋绰绰逼人,“那你为什么一回府就让你身边的嬷嬷丫头把她抢了回去!还打我的陪奉嬷嬷?我身边儿的嬷嬷就代表着我,你的丫头打了我的人,就是你不敬婆母、治下不力,你可知罪!”
玉儿想了想,回身问身边的绿鬃:“昨儿我与贝勒爷回府后,因贝勒爷喝醉了,得垫点食儿,让绿菊送点心上来,你们说绿菊在继福晋那儿,我让你们去看看继福晋还用不用,你们不是说继福晋不用了吗?怎么今儿听继福晋这意思,她还用得着绿菊呢?你们也真是的,贝勒爷就算醉了酒也可以让茶房熬点儿解酒的汤水,做点儿养胃的滋补食品,便是粗陋一点也无防,也不至于一定要绿菊侍候不是?咱们小辈儿再着紧,也没有越过长辈儿的道理,哪怕继福晋那儿用不着她,白留着,咱这些小辈儿也该尽这孝心,就让她在继福晋那儿使唤呗,什么时候继福晋使唤得满意了,再全须全尾的退回来就成的!怎么倒抢上人了,还打了人?可有这事儿?”
绿鬃束手垂头回道:“听绿柳与周嬷嬷说,她们去唤绿菊时,绿菊已按继福晋的意思做完了点心,这才回来的!”
继福晋喝斥道:“刁钻的丫头,一个上午,那个绿菊只送上来两盘儿,味儿还都不好!怎么说已按我的意思做完了!”
玉儿对着庄亲王道:“阿玛哈,昨儿儿媳妇忙着侍候贝勒爷,也没在意绿菊的事儿,可额莫客不乐意,儿媳妇也不能包庇自已的丫头,要不,把她们叫过来问问吧!总得让额莫客出了这口恶气才好!”
庄亲王皱着眉头看了继妻一眼,点了点头:“总不能让那不守规矩的下人,坏了主子间的情份!”
玉儿让绿鬃去唤人,自己则为庄亲王、继福晋奉茶。
玉儿笑问道:“额莫克,儿媳妇的下人不听使唤,还打了你身边的嬷嬷,是吧?可还有什么别的罪过没有,一会儿媳替您老人家狠狠责罚她们!”
继福晋瞥了玉儿一眼,接过她手里的茶:“这样不听使唤的丫头,你家还给你做陪嫁的,你娘家的规矩也未免太松散了,也不知道怎么调/教下人的!”
玉儿一听继福晋这话不乐意了,含着泪道:“额莫克,您数落儿媳妇可以,儿媳妇是您的晚辈,怎么着都会认真听着,可儿媳妇的娘家可没错;再说,我娘家的规矩,皇上阿玛哈都是知道的!他们可都没说规矩不好!”
庄亲王也点头道:“你这话确实过了,怎么把人家一府都带上了!”
继福晋急忙陪笑道:“王爷,妾身这嘴快了,一时说过了!是妾身不对!”
玉儿在一边儿直抹眼睛:“儿媳嫁过来这些天,一直照着家里教的规矩行事,额莫客也没说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呀,怎么今儿倒说我娘家不好了?我太太玛法都是七十多的人了,因为我这个出嫁了的孙女被人数落,让额莫克带了进去,我这做孙女儿的,还不能为他们辩解……”
庄亲王在一边见着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便想起当初自己在阿尔济的面前承诺要护着她的事来,头痛地道:“儿媳妇,你快别哭了,你婆婆说错话了,她自己也知道了!”
玉儿睁着泪汪汪的眼看着庄亲王:“额莫克要使唤儿媳妇的丫头,儿媳妇也没意见,只是,今儿她老人家说出这话来,以后儿媳妇的丫头却不敢再往她老人家身边儿送了,要不,下一次,我娘家的阿玛太太额娘阿玛又都落不着好了!大不了,儿媳妇花钱去外面请那手艺好的师傅回来侍候,那也是儿媳妇的孝心不是!”
庄亲王见她边说还边不停掉着金豆子,跟个被欺负了的小娃娃似的,一时不免对继福晋生了埋怨之心,你说一个使唤丫头不好,你怎么把人家一家子人都奚落了,这孩子又是个打小有孝心的,她自己家里的老人被人说三道四,她能不伤心嘛……
庄亲王回头对继福晋道:“你是不是病得昏了头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不知道吗?这会儿在府里嘴快,不过是我们听到,你要在府外应酬时嘴把不住门儿,岂不把人得罪光了?”想了想,“我看你是心不静才致神不宁,你回去后多抄点儿佛经吧,佛经能让你别像现在这样浮躁!”
玉儿擦擦眼泪:“阿玛哈,都是儿媳妇不好,您别罚额莫克抄经吧,那个太累了,儿媳妇帮着额莫克抄!”
庄亲王忍不住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心软,方才还因为继福晋排讪伊拉哩府伤心,这会儿又替她求上情了!
“你这孩子,你婆婆这心浮气躁的于她自己也无好处,这经得她自己抄才行!”
玉儿睁着红通通的眼睛道:“额莫克现在还病着呢,您让她少抄几遍吧!”
庄亲王看看继福晋,想了想:“我看着你脸上血气也有了,精神也不错,每日抄三十遍《心经》吧,什么时候我看着你心静了,什么时候再停!”
玉儿想了想:“嗯,三十遍还行,不会累着额莫克,以前儿媳妇一天抄得最多的时候能抄一百遍呢!”
庄亲王诧异道:“怎么抄这么多?”
玉儿不好意思地扭着手指头:“三十六年儿媳妇从塞外回来,去潭拓寺遇到主持震寰律师,大师让我在寺中帮着抄了几天经文!”
庄亲王笑道:“他寺里那么多人怎么还劳烦上你了?”
玉儿红着脸笑道:“震寰律师说儿媳心灵无尘,抄的经文也带着一股子安宁平和之气,就说要多留点在寺里给师傅们日常看用!”
继福晋因为一句话惹哭了玉儿被庄亲王罚了,在一边恨得牙痒痒,庄亲王却乐呵呵与玉儿说笑:“那老和尚还跟你讨经文?哈哈,你那可还有自己手抄的,拿来阿玛哈看看让和尚也要甘拜下风的是什么样儿!”
玉儿想了想:“儿媳嫁过来后,还没抄过呢,要不,儿媳妇现在给阿玛哈默一遍?”
庄亲王点头,指着一边的案几:“你在那边儿去写!我让米海为你磨墨!”
玉儿笑道:“阿玛哈,儿媳抄经前要先洗手!”
庄亲王点头道:“应该的,这才心诚!”
自有下人端上清水,玉儿净手坐在案几后闭眼片刻,运转心法,提笔蘸墨,一盏茶工夫,已默完一遍。{ }≈放下笔冲一边儿的米公公笑笑,米公公笑眯眯地把那张纸轻托着送到庄亲王面前。庄亲王接过去一看,果然一股安宁平和之气扑面而来,赞赏地点头:“钟繇曾称颂卫夫人的书法为‘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你这笔字已有八分高逸清婉之气,不错,不错!”
玉儿傻呵呵笑道:“儿媳只是抄经抄得多了!”
庄亲王看完一遍心经,闭眼片刻,果然觉得心又静了许多,忍不住赞道:“无怪乎那老和尚要跟你索要经文,这纸经文清逸出尘,正是出世的和尚所崇尚的心境!”
玉儿傻笑道:“阿玛哈若觉得好,儿媳多为您抄一些!”
庄亲王摇头道:“不用,有这一纸就够了!”又回头对继福晋道:“你做人长辈的,自当更胜一筹才是!”
继福晋僵着脸笑道:“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身的字!怎能与儿媳相比!”
庄亲王摇头:“蠢物,你当我说字呢,我说的是心境!心境宽和写出的字自然也迂阔大气,难道我还会指望你成了书法大家不成!”
继福晋讷讷着应下来,她在家也被教导着读了一些书,只是,与成天无事可做,寄情古玩书画、玩弄琴棋书画的庄亲王所熏陶出的艺术修养却是差得天远地远,夫妻俩在这方面基本没什么共同语言。
玉儿低眉顺目站在一边,心底暗笑,自己这一纸《心经》珠玉在前,且看继福晋如何让庄亲王对她的经文满意吧!
庄亲王见继福晋应下了,又回头去看玉儿抄的心经,边看边摇头晃脑,很是自得其乐,玉儿站在一边儿也不出声,继福晋则是捏着手绢子发狠,一会要狠狠地收拾玉儿的丫头,打压玉儿的气焰,最好连着玉儿也拉下水,治她一个不敬不孝婆婆的罪名。
绿鬃领着一干人等进来时,继福晋脸上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玉儿看了看,“阿玛哈,你看额莫克是不是身子又不舒坦了,她脸都痛得扭曲了!”
庄亲王顺着玉儿的目光一看,忍不住皱紧了眉,这脸扭得也太难看了!虽说有几分姿色,又仗着年轻,可这脸一扭,那再好的姿色也不能看了!
“你可是不舒坦?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继福晋眼看自己的安排要实现了,岂会现在离开,她还要看着玉儿的丫头受罚,看着玉儿也憋曲呢。
“王爷,妾身没事儿!”
“可是,额莫客方才脸都扭了,是吧,阿玛哈,要不,儿媳妇叫人去找大夫来看看吧!”
庄亲王点头:“你方才脸扭成一团,不是痛的吗?”
继福晋笑道:“妾身没事儿,没事儿!”
“额莫克,你真的没事儿?别一会儿痛晕了!”
继福晋瞪玉儿一眼:“我很好!”
玉儿小媳妇儿一样低头垂目站在那儿不吱声儿了,庄亲王皱眉道:“儿媳妇一片儿好心,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继福晋陪笑道:“妾身没有!”
庄亲王看看她,忍不住摇头,这个继妻比起自己的结发之妻来差得不是一点两点,虽说更娇媚可人,可这心胸实在还差了点儿!以前没觉得,现在看着比儿媳都不如了!自己是不是待她宠惯太过了?
继福晋怕庄亲王还要问她为什么扭曲着脸,赶紧开口道:“昨儿打人的是哪个丫头?”
135伤势
福晋问过话,地下一排人却均不吭声,继福晋本来就一肚子火,见连几个下人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跟自己玩儿沉默的对抗,一时怒火中烧,“啪”一声拍在桌上:“你们都哑巴了!”
拍完了又赶紧把手抱在怀里直揉,这桌子可是紫檀的,硬呀……
庄亲王在一边儿看了忍不住叹气,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看来这佛经还得抄久点儿!
继福晋又痛又气,更火大了:“以为不出声儿本福晋就拿你们没办法不成,来人,给我掌嘴,我看她们还敢不老实交待,不交待,打到交待为止!”
话音一落,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应声走了出来,这是继福晋专为今儿备下的,那手劲儿可轻不了。
玉儿扬声道:“且慢!”
又回身对庄亲王道:“阿玛哈,额莫克问是谁打了人,想是她们不曾打人,才想着等别人回话呢!”
庄亲王想了想,忍不住摇头,这继福晋是怎么问话的!
其实继福晋就是故意这样问的,下面人若说没打,她就要让嬷嬷先掌嘴,就说她们嘴硬;说打了,更好,那时就不光是掌嘴的事儿,那得打板子,打完了,还要收拾伊拉哩氏!总之,她都有法子收拾儿媳妇的丫头还让她无话可说。
玉儿看那两个嬷嬷回头看继福晋,忍不住笑道:“怎么着,还要我求你们回来不成!”
两个嬷嬷被玉儿的话堵得赶紧退了下来,虽说她们是继福晋身边儿的人,有几分脸面,可再有脸面,那也是奴才,哪敢当主子的“求”字。
玉儿也不看继福晋,问道:“绿柳,昨儿你与周嬷嬷去继福晋那儿领绿菊时,绿菊可有偷懒不做事儿?”
绿柳回道:“回夫人,昨儿绿菊一直在厨房做点心,不曾偷懒!”
继福晋一听这话,就要拍桌子,手伸到一半,想起来桌子比手硬,厉声道:“胡说,昨儿一天,她只呈上来两笼点心,怎么不曾偷懒!”
玉儿看继福晋一眼,问一边的绿菊:“绿菊,昨儿你共做了多少笼点心?”
绿菊垂头回道:“奴才昨儿从夫人与贝勒爷一出门就被继福晋的嬷嬷叫到厨房,之后一直没停过手,共做了三十五笼小点心!”
玉儿皱了皱眉:“你平日半天时间可不只做这点儿吧!”
绿菊道:“因为昨天没人给奴才打下手,从打水、和面、调制馅儿料,到做好点心,上笼蒸,都是奴才一手做的!好在,还有个人帮着奴才烧火!”
玉儿忍不住摇头,“怪不得比平日做得慢!”
继福晋想开口,玉儿昨儿用灵觉查知她要怎么引导审问方向,此时岂会让她掌握主动权:“你蒸好的点心都交给谁了?”
绿菊答道:“是继福晋身边儿的王嬷嬷,也是她把奴才领到厨房去的。”
“你确实把三十五笼点心都交到她手上了?”
“王嬷嬷说继福晋让奴才做十笼,奴才做了十笼后,王嬷嬷却不让奴才走,还让奴才一直做,最后五笼奴才走时还在灶上,奴才也和王嬷嬷说了,直接端出来就可以了!”
玉儿点点头,回头对继福晋道:“额莫克,我的奴才不敢说谎!”
继福晋道:“昨儿总共只送上来两笼,这个奴才不老实!”
玉儿笑道:“额莫克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奴才的,不若咱们把王嬷嬷叫来问问吧!”
继福晋道:“王嬷嬷也不敢在我面前撒谎,来人,去把王嬷嬷找来!”
她昨儿吩咐王嬷嬷把那做好的点心全都处理干净了,王嬷嬷来个不承认,这丫头就逃不了责罚。
继福晋身边儿的人听了吩咐,便有那跟着的去找,这时却听外面小太监禀说张庶福晋来了。
庄亲王道:“让她进来!”
张庶福晋进来先与庄亲王与继福晋见了礼,开口道:“昨儿有巡视的报说府里有人偷盗,还把那偷盗的人抓住了,只是,卑妾却不好处置,把人领了来,王爷,福晋看看怎么处置!”
回身一招手,那殿外便押进来一个老嬷嬷,不是王嬷嬷是谁?
继福晋闪了一下神,王嬷嬷怎么被抓着说她偷盗了?
玉儿不等继福晋开口,问道:“王嬷嬷,你把绿菊做的点心怎么处理的?”
憔悴的王嬷嬷昨儿被捉后便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一直被灯照着不让睡觉,被审问为何偷盗,间中还一点儿一点儿把她做的事儿说得一清二楚,又反复地不停这样问,此时她条件反射一样答道:“分给了郝嬷嬷、李嬷嬷……”
看着突然住了嘴的王嬷嬷,玉儿笑道:“还有谢嬷嬷,对吗?”
王嬷嬷“啪”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奴才方才晕了头了,奴才没分!”
玉儿笑道:“那是你一个人贪了?”
王嬷嬷有些慌乱道:“没有,奴才没贪!”
“那点心都去哪儿啦?绿菊明明做了三十几笼,难道你拿去喂狗了不成!”
“没有,没有!”
“你是说绿菊昨天没做点心!”
“没做,啊,不是,做了,做了几盒!”
“那做了几盒呢?”
“做了,做了三十盒!”
玉儿笑道,“为什么你只呈给继福晋两盒?莫不是认为你比主子还尊贵不成?”
“奴才没有,奴才不敢!”王嬷嬷跪在地上直磕头。
玉儿道:“可是,为什么继福晋那儿只见了两盒点心!”
王嬷嬷趴了一会儿:“因为绿菊做的点心不好,老奴不敢呈给福晋!”
玉儿笑道:“如果绿菊做点心不好,继福晋又怎会招了她去!”
王嬷嬷抬了抬头,“昨儿绿菊不用心做!她怠慢继福晋!”
玉儿轻笑道:“她用心没用心是由你评判,还是主子来评判?”
“主子,自然是主子!”
“既然是主子评判,你为何不把点心都呈给继福晋就敢都贪墨下来?”
继福晋此时赶紧抢过话头:“王嬷嬷,谁敢诬你偷盗?”
张庶福晋道:“回继福晋话,昨儿这王嬷嬷带着两个包裹要出府,被拦下来,她却不让搜检!”
继福晋一瞪张庶福晋道:“你为什么要去拦她!”
张庶福晋低头答道:“卑妾不曾拦,是内院周嬷嬷正好遇上了!”
继福晋回头瞪周嬷嬷,玉儿轻笑道:“周嬷嬷是儿媳的陪嫁嬷嬷,最规矩不过的一个人!”
回头道:“周嬷嬷,说说你为什么要拦着王嬷嬷出府?你是我身边儿的,怎么有资格去拦继福晋身边儿的人?”
周嬷嬷道:“昨儿奴才与绿柳去领了绿菊回来,结果,绿菊这丫头身上手上,全受了伤,奴才就想托西门儿的帮着买点儿伤药回来,谁知就正好看到王嬷嬷鬼鬼崇崇抱着两个包裹要偷溜出府,奴才就把她拦住了!”
玉儿问道:“绿菊受了伤?什么伤?”
“嘶!”
周嬷嬷把绿菊一双手从她袖中拉了出来,周围的人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气,那哪是一双手呀,那就是红肿得发亮的两个肉包子!继福晋打眼一看,忍不住皱眉,这王嬷嬷怎么弄出这么明显的伤势来,平日她惩罚丫头向来都是无痕无迹的,自己这才派了她去整治绿菊,怎么弄出这样的岔子来!
玉儿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回头求救地看着庄亲王。
庄亲王看了一眼那双手,皱紧了眉头:“怎么成了这样子,你昨儿就用这双手给继福晋做点心?”
绿菊被周嬷嬷托着双手,垂头答道:“昨儿奴才的手好好儿的,和周嬷嬷的手一样干净!”
所有人都看着周嬷嬷的手,再看看绿菊的手,都忍不住摇头,周嬷嬷的手白净秀气,此时与绿菊的手放在一起,一个红肿,一个纤细,看着倒小了一半!
玉儿捂着胸口问:“你这是做点心的时候烫的?”
绿菊眼中的泪叭嗒叭嗒往下掉:“奴才昨儿做点心时,王嬷嬷坐在一边儿一边骂奴才,一边还拿针扎奴才,奴才身上手上被扎了无数针,不知道她的针上是不是抹了什么药,当时就有些肿,回来后就肿得再不能做事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废了,奴才这双手若废了,人也废了!”最后一句话说完,已是哀哀欲绝。
玉儿瞪圆了眼:“她为什么要扎你?”
绿菊边流着泪边一句句道:“王嬷嬷说别看是夫人身边儿的人,她照样能收拾了奴才,还说奴才凭一双手得了彩,她就让奴才这双手再不能做事儿!还有许多的污言秽语,奴才不敢说,说出来污了主子们的耳朵……”
一边的王嬷嬷自从看到绿菊的双手开始就在发抖,她是拿针扎了那个丫头,可是,她以前扎人从来没痕没迹的,怎么这次这个丫头比千金小姐还娇嫩,一双手就肿成这样。
若是平日,王嬷嬷必要辩解她不曾欺辱丫头,只是,此时绿菊的一双手摆在那儿,她也辩说不清!就算她想抵赖,可她身上一直带着针包!只要一搜就能搜出来,那些针,可不是平日绣花针的大小!若不曾出事儿,别人也不会来管她,可出了事儿,这针包不就是个铁证吗?她不由暗恨自己为了方便随时整治小丫头,长年针包不离身,若是针包不在身上,她也能更有底气!
继福晋张了张嘴,玉儿已抢先开口:“王嬷嬷,你扎绿菊的针上是不是抹了毒药?你这毒药从哪儿来的?莫非想谋害府里的主子不成?把解药交出来!”
“奴才的针上没抹毒药,没有!”
继福晋扶着额,这傻婆子!
玉儿想了想,对庄亲王道:“阿玛哈,儿媳妇借您身边的老妈妈用用,帮着绿菊看看身上的伤!”
庄亲王皱着眉头一挥手,自有人去请了一个老妈妈来,这期间庄亲王一直沉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吱声儿。
一会儿,有小丫头扶着一个老迈的妇人进来,庄亲王这才露了笑脸:“妈妈,今儿精神可好!”
老妈妈挣开丫头的手,给庄亲王行礼,庄亲王赶紧挥手止住她。
“老奴承王爷的福萌,好,好着呢!”
庄亲王又拉着老妈妈说了几句话,又把事儿说了,老妈妈便领了绿菊下去验伤。
一刻钟后,老妈妈一边叹息着,一边扶着小丫头领着绿菊进来,走到庄亲王身边道:“王爷,老奴查过了,这可怜的孩子,身上一块一块红肿不堪,比那只手更严重!只不知针上的是什么毒,这样狠辣,这孩子得好好养养,伤得不轻!”
庄亲王在整个王府里,最信任的便是这个老妈妈,听了她的话,自然再不怀疑,老妈妈是孝庄太后赐给他的,那见识自然不少,她既然说是真伤,那就假不了!
庄亲王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就是个傻的!前一次继福晋身边的费嬷嬷出事儿,他还没放在心上,可这次又出了绿菊的事儿,他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两次都与儿媳妇有关,明显是继室不满儿媳妇,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收拾儿媳妇呢!可是他还得再想想,儿媳妇是反算计了自己的继室,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136摸骨
玉儿看看庄亲王的神情,感觉到他突然变得沉郁的心情,不再开口,反正她只要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立场就行了,至于庄亲王要怎么处置,她一个儿媳妇却是不好多嘴的。
于是,玉儿拉着老妈妈请教是否有办法救治绿菊的伤势。老妈妈看着王爷的这个儿媳妇觉得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的眼神纯正、气息清透,在她身边儿老妈妈觉得很舒服。拉着玉儿的小手在一边儿话当年,听得玉儿一个劲儿捂嘴儿,就怕自己惊呼出声,老妈妈讲的故事里的争斗手段,可比额娘说的又隐蔽多了,有些东西,玉儿想都想像不到。老妈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跟同伴炫耀着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而玉儿的反应显然让老妈妈极其得意,这说了秘密,也要听众捧场不是,玉儿的反应显然大大取悦了她,老妈妈乐得张着没剩几颗牙的嘴呵呵地笑,一边得意地和玉儿说她当年怎么避过了诸多暗算,俨然一幅得胜女将军的姿态,玉儿听着呵呵的乐,老妈妈很神气嘛。
庄亲王本来在一边正满脑子后宅互斗呢,谁知一回头却见那一老一小说得欢实,俨然一幅祖孙同乐图,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孩子的样子哪有半分心机呀,你见过公公婆婆在一边愁眉不展,儿媳妇自己在一边和老人乐呵的吗?但凡有点儿眼色的儿媳妇,谁会这么干?自己还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个心计深沉得自己也看不出来的,真是杞人忧天了。
回头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王嬷嬷等一干人,庄亲王问张庶福晋:“她的两个包裹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张庶福晋道:“有点心,首饰,银两,药材!”说着示意下人把王嬷嬷的包裹拿了过来。
活该王嬷嬷倒霉,因为绿菊的手艺比外面的大师傅手艺还好,做出来的点心王嬷嬷分了一些给继福晋身边儿的陪奉嬷嬷后,剩下的全都装在了包裹里准备趁着新鲜带给自己的男人孩子吃,如今却成了罪证,也因为包裹被拦,她方才才不敢嘴硬说绿菊偷懒。
庄亲王往地上一看,呵,东西还不老少,还有张庶福晋没说的绸缎、摆件儿。
庄亲王看一眼王嬷嬷:“这些东西都什么来路?”
王嬷嬷趴在地上打颤:“回王爷,都是福晋赏的!”
庄亲王看一眼继福晋:“你看看,可全是你赏的?”
继福晋木着一张脸看了看:“是,大部分都是妾身赏的!”
庄亲王道:“看来她侍候得很好嘛,得了这许多赏!”说完也不理继福晋,问王嬷嬷道:“你这是在府外有人?这些东西要给谁?”
王嬷嬷哆哆嗦嗦回道:“奴才的男人在铺子上,奴才这是去看他!”
庄亲王看她一眼:“那你去铺子上守着你男人吧,不用回王府了!”
王嬷嬷对着王爷与继福晋磕了几个头就要退下去,却被玉儿叫住:“王嬷嬷,你把解药留下吧,绿菊身上的伤要解药呀!”
王嬷嬷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少夫人,奴才真的没在针上下药,奴才把针给您看!”
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针包,里面银光闪闪扎着十几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针,玉儿看着周嬷嬷接过来递到眼前的针直皱眉:“你拿这针扎了不少人吧,闻着都一股子血腥气!”
王嬷嬷咚咚磕头,不敢回话,玉儿一挥手,“针留下,我得找莫老爷子看看,是不是这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绿菊的手怎么能成那个样子!”
王嬷嬷一声不敢吭,急急退了下去,她怕她再不走,也要像费嬷嬷一样在王府留下半条命了!只是如今被赶出王府,以后,可怎么办?别的府里,谁敢用王府赶出去的人?
玉儿回身对庄亲王道:“阿玛哈,儿媳把这针和绿菊都送回娘家,让莫老爷子治治吧!”
庄亲王想了想:“从府外请大夫不行吗?”
这绿菊送回去,岂不是告诉阿尔济他的孙女儿在自己王府里受委屈了?这个,不太好吧!
玉儿眨巴着眼:“外面的大夫能治得了吗?能治,就不送回去!”
庄亲王看看老妈妈,再看看绿菊的那双手:“要不,先抹点儿消肿的药?”
玉儿咬着唇道:“周嬷嬷说已经抹过了,昨儿先用了外面买的药,后来还跟贝勒爷身边的侍卫要了好药,都没用!”
庄亲王不敢看儿媳妇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可是,就这样送回去,他又觉得不妥当,“要不然,请莫老太医来王府?”
玉儿想了想:“那也成呀!那儿媳妇去派人找莫老爷爷去啦!”
庄亲王一摆手,“行了,你去吧!”
玉儿走到一半,想起来,“阿玛哈,儿媳妇还没服侍您用早膳呢!”
庄亲王忍不住笑:“你这孩子,行了,你下去吧,这儿还有继福晋和庶福晋呢,有他们侍候阿玛哈就成!”
玉儿笑笑,走到老妈妈身边儿:“老妈妈,您没事儿就来我们院儿里走走,好不好,玉儿喜欢听你讲故事!”
老妈妈张着嘴笑,“好,老妈妈去你那儿看看!”
看着儿媳妇领着一群人下去,庄亲王忍不住笑着问:“妈妈和她说什么故事?”
老妈妈裂着嘴乐:“老奴和她说当年遇到的算计,那孩子居然当故事听了!真是,没一点儿阴晦之心!”
庄亲王也忍不住笑:“她被她娘家惯坏了,啥也不懂!”
老妈妈拍着腿道:“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有福气!”
庄亲王想了想,可不就是有福气,在家里,什么也不愁,嫁到王府,有自己护着,有儿子宠着,没点儿福气,能受得住?
下人很有眼色把早膳摆了上来,已比平日晚了许多,庄亲王留了老妈妈在一边儿用饭,由着继福晋和庶福晋侍候他。
吃完了,下人把东西都收拾下去后,庄亲王看看继福晋:“你身边的嬷嬷你也稍管一管,怎么一个两个品性都这么差?你也好歹把自己身边儿清理干净!”
继福晋垂着头低着声应了,庄亲王摇摇头,还是给她留点儿面子吧,但愿她莫要再生是非,他虽平日事儿不多,可也不代表他愿意整日处理这些事不是。
想了想,庄亲王问继福晋:“那个钟成是不是管着花园?”
继福晋应道:“是!”
庄亲王想了想:“你好好养病,闲了就抄抄佛经,修身养性!”
继福晋有些麻木地应道:“是!”
庄亲王一挥手:“你回去吧!”
继福晋扶着丫头,领着一群人走了,庄亲王在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群人远去。心里想着上回费嬷嬷的事儿,到底还有什么内情,难不成也是她使手段却害了自己身边的人?想着忍不住愣了一下,她居然敢给儿媳妇下药,还把儿媳身边的人都调走了,让费嬷嬷把儿媳引到花园,富纳还正好醉在了花园里……
庄亲王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今儿这一件件儿放一起,明显是继福晋的手笔,一时失神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她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担着传嗣重任的儿媳妇,若真有了别人的种,他庄亲王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岂不被人劫取了?
而且,儿媳妇可是皇上亲指的,是子爵的孙女,封疆大吏的女儿,人家的哥哥没一个是庸材!继福晋她自己娘家也没儿媳妇的娘家显赫的,若伊拉哩家知道她这样害自己家的孩子,岂能干休,儿媳妇本就是那一家子的心肝儿宝贝……
老妈妈本来正要告辞,却被庄亲王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又是揉胸又是抚背,庄亲王被熟悉的力道引回了神,看着妈妈担忧的神情,拉着她的手,紧皱着眉头对屋子里众人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去!”
房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庄亲王扶着老妈妈坐在椅上,把自己揣测的事儿说给了老妈妈听,老妈妈坐在椅上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听着庄亲王慢慢把这十来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闭目想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才睁开一双尤带精光的眼,“王爷,这手段,可不是一般婆婆整治儿媳妇的手段!别人家的婆婆治儿媳妇那也就是让儿媳妇老老实实听话,把在闺中娇养的性情扳得驯服,却没有哪家的婆婆是要毁了儿媳妇的!虽说贝勒爷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该这样调/弄儿媳妇呀!”
庄亲王想了想,又把继福晋的侄女那木都鲁氏在选秀时陷害玉儿不成反害了自己的事儿也与老妈妈说了。
老妈妈听了点点头:“贝勒爷的这个嫡妻,要嘛是个极有福气受诸神护佑的,要嘛是个心计深沉极有手段的!”
王爷想想儿媳妇的样子,苦笑着对着老妈妈道:“妈妈,你看她是个有心计的吗?”
俗话说“人老成精,树老成神”,老妈妈一辈子经历的那是比庄亲王还多,从宫中到庄亲王府,全是她自己个儿披荆斩棘过来的,真没点儿手段能活到现在?
“老妈妈虽然老眼昏花了,可这看人还是有些把握的,那孩子眼神正直,看着是个胸怀坦荡的,会算计的人,谁会把事摊到明面儿上来,那都是你来我往暗地里使手段呢!再怎么说继福晋是她的婆婆,在明面儿上怎么讲她都站不住理,若是暗地里使手段,反而于她更有益!”
王爷苦笑道:“可不就是,有时我还想着若她有几分手段,我还放心一点儿,毕竟,不出意外,这王府未来还得她主持呢!她现在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呀!”
老妈妈张着只剩下两颗牙的嘴笑:“王爷不需担心,那孩子虽无甚心计,却是个心性聪敏的,做为嫡女,在家里必然是学过管家的!”
庄亲王忍不住摇头:“我呀,还是活久点儿调/教好孙子吧!她只要给我庄亲王府一脉孕育了子嗣就成,我也不指望她别的啦!”
老妈妈笑道:“王爷,你且想想,你这才做了十几天公公的人,都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她的福气!”
庄亲王这才想起来,自己从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才几个月时间呀,自己怎么就这样护着她了?
因为阿尔济的请托,因为雅尔哈齐的请求,因为皇上的几句嘱咐,因为那孩子本身就招人疼……
庄亲王把事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就全然地接受了这个儿媳妇,自己几个月前还强力反对雅尔哈齐娶她呢!
“那孩子,总让人不知不觉就没了戒心,愿意相信她!“
老妈妈点头:“就像襁褓里的孩子!“
庄亲王恍然大悟,忍不住点头:“对,就像个孩子,没有危害,全然信任你,需要你护着,守着,防着别人伤着她!“
老妈妈裂着嘴笑:“老奴方才摸了摸她的骨,那孩子的骨肉都长得好,一股清灵之气透体而出,连老奴修行多年都觉得很是舒服,将来她这样好的母体孕育的子嗣必然也是聪明健壮的!”
庄亲王知道老妈妈的先祖是萨满中的佼佼者,老妈妈也知道许多密法,此时听了不由很是高兴,“妈妈,什么时候本王能抱上孙子!”
老妈妈拍着庄亲王的手道:“不需着急,垦地施种,开花结果,瓜熟蒂落,该来时,自然就来了!”
137体谅
晚上,庄亲王去了继福晋屋里。自打继福晋病后,为防着病气,庄亲王便没在她屋里歇过,今儿白天因为王嬷嬷的事儿,继福晋本以为王爷多少要对自己会有些看法了,谁知道居然晚上就过来了,一时喜上眉梢,不论怎么说,王爷过来,就表示自己还是他放在心里呵护的宝贝,自己也有了依仗,收拾起伊拉哩氏来也少些顾忌。
庄亲王由着继福晋忙得团团转服侍她,这个继室,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庄亲王就喜欢她这样把自己放在心上,见着自己就喜动颜色。当然,庄亲王是不会承认自己也喜欢继福晋一身光滑细嫩的皮肤、年轻健康又丰盈的身子的!
忙完了夫妻间的那些事儿,庄亲王躺在自己的被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伊拉哩氏,只是,她是皇上指给儿子的嫡妻,身上担系着传宗接代的重责,你平日要她服侍你也成,要她孝敬你也成,在这一件事儿上,你却不能有一点儿阻挠,我还想早日抱上流着自己血脉的孙子呢!”
继福晋本来就有些不足,心里存了些怨气,却又听庄亲王说出这样的话来,便顶道:“我什么时候阻着她了?她一个人守着个精血充沛的男人,自己没怀上,难道还怨怪我不成!”
庄亲王听了继福晋的话,愣了一下,她这是说自己不是个精血充沛的男人?
但凡是有点儿骨气的男人,谁会原意承认自己于床事上不行?何况庄亲王这样一辈子高高在上、总是被奉承着的男人!
“你自己说说费嬷嬷是?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