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素心(晋江VIP清穿完结) 作者:rouwenwu

    道：“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你说什么？阿颜，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今儿都哪去了？”

    这十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天敌！我横了他一眼说：“十三阿哥说谁平日里牙尖嘴利呢？这我可不知道。”

    十三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像那种一肚子坏水的笑意更深了：“小嘴还挺硬的？我可知道那丫头今儿跑哪儿去了。”

    “你知道就知道呗。”我说着，故意做出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

    “那我就说了啊！说了，啊？”十三笑着看看我，又看看他，那意思可再明显没有了，看来他这好弟弟早已知道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看来锦娘那“要不要，给不给”的担心根本就不存在的。他们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呢。

    “关你什么事啊？真是多管闲事。”我小声嘟囔着。

    十三却听见了前面的话，他说：“确实是不关我什么事儿！不过可是关了我家哥哥的事儿，是吧？呵呵。”

    我无言。十三真是个小冤家，就凭这小喇叭的模样，一时之间还有谁会不知道我和四四的小秘密，天哪，他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八卦的弟弟！

    四四却也不阻拦十三的言行，也不再是以前那种冷漠和若有若无的样子，他很温和地对我笑笑，似乎默认了一样。

    到北海边去走走后，锦娘的确是感觉好了很多，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她在有这孩子的早先的时候可能是心情太过抑郁了，所以伤了身我这么想。我决定亲自给锦娘熬些先前那种“妃子笑”的粥，希望能给她的身体补点气血。

    正在厨房里忙不迭地地吹火、搅汤，（古人做饭就是麻烦啊。）听到外面有人说：四阿哥来了。

    他来了？听着话时我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了铁锅的边儿，弄出了声音来，还好没有做错什么事儿。

    雨痕看着我的样子，笑了。

    “素颜，不急！”她笑说。

    我以为她是说我熬粥的事儿，便说：“是的，不急不急，还有一会儿这粥就好啦。”

    雨痕说：“不是，我是让你不要心急去见四阿哥。”

    “雨痕姐姐，你怎么也拿我开心？”

    “素颜，看你都这样子了，连十三阿哥都知道了，还要瞒我？你知道我也是喜欢着一个人的，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事儿还会不察觉吧？我倒觉得挺好的，平日里也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你若已经想好了，就嫁给他吧。”雨痕说，看来她是深知这些事儿的。我也听出她的意思来了，她原来是不想我和她走了一样的路，忽然就被心里的人遗忘得干干净净了，所以觉得还是早嫁早好。我们同是宫女，我没有被她嫉妒或者笑话，算是我的幸运了，这番还这么劝我，真是难得。

    “谢谢雨痕姐姐。”我由衷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亲，二更了~

    偶为啥看不到新的留言呢？出什么错了？

    纠结啊

    第六十一章 香盈袖

    过了一会儿，“妃子笑”便熬好了，又浓又滑的，香气飘散，看着就觉得好吃。雨痕把粥盛在两个小碗里，让我端到屋子里去。她知道我必是想进屋子去见他的，所以就很体贴地让我去了。

    我进了屋，看见他正好就在门边坐着，于是就低头端了一碗递给他说：“给四阿哥请安了。这粥煮好了，你也尝尝吧。”然后准备把另一碗端过去给锦娘。

    “素颜，锦娘这几日身体很不好，你怎么也不来告诉我？”忽然听到有人问我。听到这直接爽利的话语，便知道是轻萝，我这才抬起头来，发现轻萝也在屋子里的，原来她和他一起来了。

    于是我说：“轻萝姐姐也来了？太好了，我再去拿一个碗来。”

    轻萝说：“我跟你去吧，这里我原本是比较熟悉的。”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我对轻萝说。

    却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我跟颜儿去吧，轻萝你也难得过来一次，又是好些日子没见到锦贵人了，锦贵人病着，你就好好陪锦贵人说说话儿。诺，这碗粥你先喝着。”

    “好吧。”轻萝也便应了。

    我心里知道，他一定会跟着我出来的。

    出了屋子，他走近了我，轻轻地对我说：“颜儿，我可想你。”

    “四四！”

    “这些天可好？”他问。

    我点点头。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们的事儿，但我毕竟还没有正式的“名分”。怕这院子里有别人看见，他轻轻地在袍子下拉着我的手，细细地揉着。他的手并不柔软，有点瘦，不过……挺有温度挺有力的，我只觉得有一阵颤颤的暖流从心上流了过去，任由他拉着。

    一边走着，他轻轻问我：“颜儿，你可想我了？”

    嗬，挺直接。是四阿哥的风格。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故意说：“不想”见他明显愣了一下，又接着说：“才怪。”

    他使劲地捏着我的手，轻轻说：“你这小丫头！”

    很快便到了厨房。我知道雨痕在这里头，便挣开他的手，大声说：“雨痕姐姐，轻萝姐姐也在屋里呢，我再来拿一个碗去。”

    雨痕见到四阿哥也来了，便过来请安。之后又转过来对我说：“素颜，我得去看看绿窗她们，听说是在打扫院子时见了一些旧东西，不知怎么处理呢，都等着我过去看看。锦娘这边你先辛苦照顾一下，我去去就来。那碗就在墙边儿上，你自己拿一下啊。”

    我说：“好的。”

    雨痕也出去了。我心想她可能是故意的，绿窗她们都不是才来一两天了，这些事情肯定不是头回碰到，哪会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办的道理。

    看来雨痕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儿，以后要好好对她。

    见雨痕也走了，四四便很自然地揽住了我，我也没有拒绝。他原也是不算很高的，但我本是属于现代人中比较小巧、赶不上潮流美的那一类， 所以顺着他这一揽，我便轻轻依在了他的怀中，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又很舒服，我很喜欢这个有点淡淡茶香的怀抱，并不象想象中那么冰凉，而是很温暖，而且我很喜欢蜷在里面的感觉，就像舒舒服服地蜷在一个小小的壳里，呵呵。怀中这股子味道也很好闻，不知道他是怎么薰的香味儿。

    “你这小丫头，长不大啊，真个是鬼灵精，专门吓我的是不是？”他捋捋我的头发说，刚才熬粥时可能弄得有点乱。

    吓他？……哦，原来是说刚才我的那些话儿。

    我干脆接着说：“你不来看我，我便不想。”

    “真的？”

    “真的。”

    “不是吓我的？”

    “不是。”

    “也罢也罢，看来我真是要给你管住了。”他叹道。

    看见他满脸失落的表情，心里有点好笑，他居然信这种玩笑？四阿哥可真是平日里严谨惯了！为了表示一点我的温柔和安慰，我直接从锅里盛了一小碗粥给他，这样就不用等到去锦娘屋子才能吃了。

    谁知道他却说：“颜儿，我现在吃不下，我只是想看着你，这样看着你，我就饱了。”

    切！

    “这可是素颜牌的粥，是我专门熬给锦贵人的，看你亲自来到了厨房，才给你先尝尝。真的不吃啊？不吃我就收起来了啊！”我说着，又比了一下收碗的动作。

    “吃的吃的。”他说着，拿起了碗和勺。先是一边看我，一边细细地抿着，后来可能发现味道不错，便一勺勺地舀了来吃，一小碗粥一会儿就没有了。

    他说：“素颜牌的粥确实不错，味道真好，颜儿，再给盛点儿。”

    “没有了。”我摊开手臂说。

    “没有了？”他惊奇地问。

    “是啊，本来是熬了给锦贵人一个人喝的，现在都给你们喝去了，本来熬的数量就不多，现在还要分给这么多人，哪里还有？”我说。

    听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他愣住了。

    没见过我这种出尔反尔的女人吧？不吃时，是我逼着哄着要吃的，要吃时，又是我哄着逼着说他们多吃了。

    我看着他这副很委屈的模样，先是强忍着笑到内伤的可能，后来，却再也绷不住了，转头笑起来。四四啊，从来没有对谁感到这么无奈吧？嘿嘿，这就是我林素颜的本性了，先让你接受一点点野蛮女友的教育。

    见我笑起来，他的反应也很快，说：“你这小丫头！又吓人不是？看我不娶了你，让你天天给我熬粥！”

    这人还真不得了。

    “我们快回去吧，拿碗可不要太长的时间，人家可要笑话的。”我笑道，轻轻地挽起他的手臂往外走。

    就在我挽起他手臂的一瞬间，他的手明显一僵，看来他根本没有习惯被一个女子挽着，可能他正满心诧异我怎么会有这种奔放的行为呢！

    我突然想起这是清朝，悄悄收回了手。

    见我这样儿，他便以为我生气了，拉住了我的手，嗫嚅地说：“颜儿，请原谅我，我……还没有去要你。”

    “我不是这意思，我没有在乎，没关系的，四四。”我说，我现在真的不在乎他说的这些，不知道他能懂吗？我不想仅仅成为三妻四妾中寻常的一个，我要他的爱，因为我爱他，他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亲~早啊~

    上班时，偷偷跑来更，噗！

    第六十二章 惜惜别

    那天我只是开玩笑地对四四说“你不来看我，我便不想。”，但从那以后，他还真是时时找了借口过来看我，没想到他这么在乎我的玩笑之语。但无论什么时候，四四都是比较沉默的，即使来到了小院子里，也始终是少语的。

    真象是他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儿，好在我原先知道四阿哥的一些脾气，知道他即使心里很在意，但在别人面前，还是不喜欢太多地流露自己的感情，否则的话，就“我”这样一个10多岁的女孩子，真实年龄也不是很老，怎么会受得了这种不懂亲昵的人。

    他如是来了这小屋，便真是只会笑笑地“看”着我，或者听我们说笑，或是唱歌儿，让人感觉怎么像个傻孩子一样，真不知道这历史上有名的“冷”皇帝怎么当的？不过我很喜欢看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就像对我有魔力一样。锦娘她们也都明白我们的事儿，知道我嫁他娶也就只是迟早的事儿，所以也就对我们偶尔的眉目传情什么的都见惯不怪了。

    这事儿过后的有一天，四爷府的下人送来一些大枣，说是贝勒爷吩咐送来给锦贵人熬粥补身子用的。我顿时就明白了，细心的他，那天竟然留意到了熬粥的原料这样的细节，嘿嘿，看来四四还真的很细心，知道以后我会用到这东西给锦娘熬粥。

    我接过来说：“好的，有劳你去回四爷说，谢谢他了。”

    “是，姑娘！”

    打开那包大枣一看，里头竟还躺着一个小小的信封，信封里有个小纸条！写着：“照顾自己。禛。”他写的？平日里只知道他的冷多一些，没想到他还是很懂得珍惜和呵护一个女孩子的。这就是他的字！原先我只见过字帖，现在看来，更多了几分亲切。我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字，很有力，却又很清隽。我心里便有点噗通乱跳，好像以前中学时传字条一样。

    嘿嘿，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虽然没有回信，但后来他感觉到我很喜欢，就经常这样儿，如果真是来不了了，便会命了下人送样什么东西来，其中就会捎来一个小纸条，上面总是写着同样的字：“照顾自己。禛”，其实这纸条到了后来，已经一点新意也没有了，我早都知道会是什么。不过尽管知道，还是很盼望见到这个条子，可能就是“见字如晤”吧？呵呵。雨痕大概也知道这是我们的信儿，所以总是让我去接的。

    锦娘因为身子很不方便，这些日子感觉也不是很舒服，故而也很少到各处走动，她原本也是不喜欢出门的人，现在就常常关在院子里。尽管这样，但是这小院子里还真是热闹了起来。比往日里好像多了很多笑声呢。

    一会儿是轻萝来走动，看望锦娘，陪着锦娘说些体己的话儿；一会儿是十三福晋来听歌、和我们一起唱歌儿；一会儿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探望贵人，和大家说笑一下……倒是那八阿哥，却是再没有来过，不知那天锦娘是不是跟他说得很严肃，也许他就真的听了锦娘的话。

    我很想知道八阿哥的心理，只希望能有机会见到他。

    这天，四爷府的下人又送了东西过来，我接了过来习惯性地打开，果然见到了他的信，准备又见到永远不变的“照顾自己。禛。”时，却见他的字却是和以往不同：“月。长。树。”什么意思？简直是个谜语嘛！四四什么时候变了风格，喜欢上谜语了？不对不对，肯定是要说明什么的吧？我冥思苦想，猜想出来的答案可能是一个暗语：月上柳梢时，长春宫旁的树林里见。

    长春宫旁有一处小小的林子，平时人很少。月色蔓延时，我便去到那林子里，果然见了他。依旧是那一身素青的袍子，熟悉的、有些清淡寥落的身影。

    “四四。”我叫他。

    “颜儿！”听见我的声音，他高兴地转过来。

    “等很久了吧？今天怎么不去长春宫里，却要叫我出来？”我问。

    “你终于来了，我怕自己写得不清楚呢。”他有点答非所问。

    “素颜心里很清楚的的。”我表扬自己说。

    “你这小丫头，总是这样，呵呵。我急着找你有事儿，怕人多了不好说，只能叫你出来，给你捎信的时候正好府里还有别人，我只好这么写了。”

    “什么事？”我直接问。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看我，然后把我拉在怀里抱了一会儿，轻轻弄着我的头发，我这些日子都有些习惯于他的少言了，也并不插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颜儿，我今儿得了皇阿玛的命，要去南方办点差事，这一去短的是几个月，长的就是半年，我可真舍不得……不过，这事儿又不能不去办……”

    他要走了？就是说……半年见不到？看不到他的笑，看不到纸条？也不能打电话，发短信？哦！我心里也感觉挺舍不得的。

    不过总不能叫人家这皇阿哥也跟着我这般儿女情长的吧，再说我也不想做那种腻得慌的女孩子，于是我想了一会儿，便说：“皇上吩咐的事儿，总是要去办的，而且要好好地办哦！路上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快点回来。”

    “颜儿，”他微微一愣，看来是有些惊奇于我的利落的，他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真是舍不得……等我一回来，就要把你娶了回去，你可要先答应了我。”他把我紧紧地抱着，好像要把这半年的分别都抱回来似的。

    “这……”我说。

    “别这样，颜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扭捏的女子，先答应了我。”他说。

    我……其实我挺怕去面对他府里那些人的，不过我很贪恋这个怀抱……于是我还是小声地答应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才急着叫你出来。颜儿，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你肯定又长大了，呵呵。”他说着，亲了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

    第六十三章 娥眉妒

    他走之后，我便觉得生活里好像少点什么，只盼着他能早些回来倒不是盼着他把我娶回去，只是想见到他。我自觉是一个对感情很理智的人，都长这么大了，不会再象年少时那么懵懂，但既然我知道自己是爱他的，我们的缘分穿越了300年，实在是来之不易，我就会珍惜这份感情，为它投入我的全部。

    但实际上，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想他，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锦娘的情况不是很好，身体忽而又好一些，忽而又很糟糕，我们便很忙碌。

    有一天，院子里来了一个人，才进了院子就“锦姑娘！锦姑娘！”地大叫，那声音甚是张扬。我们虽然在私下里也叫锦娘“锦姑娘”，却是一种亲密的表现，旁人面前我们都是称她“锦贵人”的。不知今日是谁这么没礼貌？

    仔细一看，来人却是菲儿姑娘！

    她怎么来了？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她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是从她对轻萝的那件事上，我也得了教训：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点。她绝不象是很单纯地来看故人的，大家平日里都没有来往，那她又来这里做什么呢？也许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所以见她进来，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如今可比在秋水楼的时候打扮得更加妖娆了，发间插了很多珠翠的首饰，颈间、腕间自是也不会空留什么空白，走起路便来发出一阵阵环佩叮当的声音，自然是风情万种的。当她从你面前走过时，便是一阵香风飘过，很容易薰到人的。

    她现在的身份其实并不高，虽然“机关算尽”，但终只是一个皇子的侍妾而已。如果按照身份来说，身为贵人的锦娘不想待见她，便可以不待见她。不过锦娘历来都是个端庄有心的人，加上自己身体很不舒服，自是不会在表面上为难于她的，于是便有礼有节地请她坐下了。

    她很直接地说：“锦妹妹，听说了你身有龙子，姐姐这便来看看你。”

    喝，连礼也不行，“贵人”也不尊称一声！什么“姐姐妹妹”的？谁跟你这种人拉拉扯扯的？正欲发作，却见锦娘忍住了，对我使了一个颜色，我便猜到了锦娘的心思：来者不善，静观其变。于是我便忍住怒火，暂时按兵不动，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菲儿大大咧咧地坐下来，说：“想来你我本是青楼中的女子，如今可真是托了天大的福分才先后嫁到这皇宫里来，也算是我们有缘了。先前姐姐不知锦妹妹也嫁于此中，还曾四处相询呢，直到我也进到这紫禁城中，才知了你的去处。锦妹妹这些年果然是更加容颜焕发了，而且美丽不减分毫啊，还是这般的让人怜惜，怪不得皇上对妹妹如此用情呢！如今你既有了龙子，日后必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似我这般的尽要操心操肺，姐姐我现在可是整日里操心透了，所以还要请妹妹在皇上跟前多多为太子美言几句啊！也省得了我为他整日的操心。待得太子有一日终登了那龙位，姐姐一样不会少了锦妹妹的荣华富贵的。”

    切！麻辣美女，别净瞎操心了，太子此生都没有那样的机会啦。

    我可听出来了，她不过是见了锦娘受到宠爱，现在又怀了龙子，所以判断锦贵人将来必定会“母以子贵”，所以便想了办法来巴结。这点儿小花招，能瞒了谁去？她才不是念旧情之人呢！似菲儿这般势利之人，我是最最见不得的，从现代到现在都是这样。只是锦娘既已对我使了眼色，我也就不好轻易显露出什么情绪来。

    锦娘平淡地说：“现今我们都已经到了宫中，这宫中也自有宫中的规矩，我们也是要守这规矩的，但既是以前在秋水楼里做过姐妹，我也不妨让你叫了一声‘妹妹’，不过这话可不要叫旁人听到，传了出去说我们不遵循礼制的话，对你对我均是不好的。若论到荣华富贵，菲儿姑娘现在已是尽享，也不会比锦娘差了去，锦娘不免要多嘴一句，荣华富贵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也终究不过是云烟，即使你不得不为之操心，也要记得保重自己，见好即收。锦娘自愧心中没有菲儿姑娘这般雄心壮志，只图得清净平安就好，所以也不会去干涉皇上的任何决定和想法，太子若是尽力了，皇上自然会赏识他，我们不过是女人之身，没必要去理会这些事情。在此要谢谢菲儿姑娘对锦娘的一番挂念，你也要珍重才是！”

    锦娘一番话虽是显出对菲儿的极尽关心，却没有一句不是指责菲儿的，实在是说得我似乎都透出了胸中一口闷气。心里不免想，还好锦娘不是那般多事的小人，不然这般锦心绣口可是够对手受的。

    “小颜儿妹妹，我倦了，你送送菲儿格格。”

    “是，格格走好！”我说，恨不能把她赶出去。

    “你？这不是素颜吗？你不是不会说话吗？”听见我说话，菲儿便转头惊奇地看看我问。

    锦娘本是靠在椅子上的，见到菲儿转过头来对着我问，便一把把我拉到身后，说：“菲儿姑娘，托了您的福，小颜儿她已经全好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前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以前的事？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怎么锦娘、轻萝她们都很在意的样子？难道是和菲儿有关吗？菲儿会“担心”的，是什么？

    菲儿走后，锦娘又陷入那种无端的想想，又很伤感的情绪之中，我们这些日子关于使锦娘快乐起来的各种努力算是泡了汤了。

    这菲儿真是个不祥之人。

    可是我更想不到的是，很不出院子的我们，都听到了宫中有了关于锦娘和八阿哥的传言，传言说，锦贵人和八阿哥，曾经很是相好，我想既然我们都知道了，那康熙肯定也听到了。

    我立刻想到：这样的传言，不是源于菲儿还会是谁？锦娘和八阿哥的事，除了我和轻萝，就只有菲儿知道了，而我和轻萝都是决计不会说的。相必是菲儿对那日我们的态度甚为不满，所以存心用流言来中伤锦娘！

    流言还说，那孩子是八阿哥的也说不定……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啊~这文文已经足月啦，只是好像还不够胖，o(n_n)o~

    今天开始写下部，其实下部的戏才是重头

    继续支持纯，给偶继续更新的动力啊！

    第六十四章 飘絮落

    对于宫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传言，我觉得锦娘好像有点无力以对，人言可畏，何况是在皇上的面前。

    我知道这样的传言如果传到康熙那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还是劝锦娘：“锦姑娘，也许这传言就是故意要叫你生气的，你不要理会啊！”

    锦娘却好像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一样，平静地回答：“我知道她的脾气，她曾经那样对你，那样对轻萝，必是会这样对我的。只是我本来明知她的脾气，知道她不会就此作罢，偏偏又用言语得罪了她，唉！我也是忍不住啊，实在见不惯。她说那些话，对我倒是无碍，至多是失了皇上的宠爱而已，我是不会去理会的，只是，我担心八阿哥受到牵连……”

    我安慰她说：“他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传言本来是无中生有，却又扯到了他，如果皇上听到了，生了气，必是对他的前程大大不利的。”锦娘说。

    “没事的，他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安慰锦娘，其实我并不好明说，即使现在八阿哥受宠，但以后也是……

    “但愿他一切都好好的，如果有错，就把这些错都应在我身上吧。”锦娘说。

    唔，有这样的女子用心爱着，八阿哥真是好福气。

    自从那天菲儿突然来了小院子，说了那些很不讨人喜欢的话以后，锦娘便再也没有快乐起来，身体也日渐回到最初的那种病态中去了，更加地虚弱，基本都是恹恹地躺在床榻之上。也很少跟我们说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康熙对于锦娘有了身孕这件事儿，本来是十分高兴的，也是非常关心的，但自从我们听到流言以后，却再没有亲自来看过锦娘，我猜想这似乎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流言的事儿。不过他还是命太医来看过几次，说明他对那流言也是疑神疑鬼的，可能这种事儿以前发生过好些了，他也算是处理得比较慎重的。

    太医诊断下来，说锦贵人并没有什么病，只是身子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要我们好好伺候她，这病也非几天工夫可以治好的。看来锦娘这番得的是心病，只是太医没有明说而已。

    轻萝知道了锦娘的情况以后，自然很是着急，便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跑，来陪着锦娘，也帮着我和雨痕。

    “素颜，锦娘前些日子不是稍微好一些了吗？”轻萝问我。

    “是啊，自从菲儿姑娘来过以后，突然又糟糕起来了。”我说。

    “我正想问你哪，那传言怎么回事？”

    “锦姑娘没有答应帮菲儿姑娘在皇上面前说太子的好话，后来，这流言便传开了。”我说。

    轻萝急了：“又是菲儿做的事情！我这就找了太子去，把以前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他。”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到底以前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身子已经比较虚弱的锦娘听到了我们的话，很无奈却又很确定地说：“轻儿，小颜儿，你们都别去了。说不清的，她本来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你们如去了，难说还要生出什么事儿来。”

    我很想和轻萝却找太子，其中一个原因，是帮锦娘抱不平，想能够叫太子清醒点儿；另外一个原因，是想知道轻萝说的“以前的一切”，轻萝跟太子说，我便可以听。

    现在，既是锦娘不同意我们去，她自然是有她的想法，我们也就不好在鲁莽行事。我于是在私下里委婉地问了轻萝：“那个菲儿姑娘，以前是不是很对不起我们的呀？”

    轻萝说：“是的！她不仅对不起锦姑娘，也对不起你，和我。”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继续问。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轻萝说。

    哦！以后？我等于没问。

    菲儿的事情还没有了结清楚，这天我们的小院里却又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是八福晋！

    见她行色匆匆地走进小院来，我赶快迎过去说：“素颜给嫂嫂请安。”

    “你现在是贵人的妹妹，我可不敢当了你这嫂嫂。”她说，和往日的热情完全两样。第一句话，我就听出味儿不对。

    我压住心中涌起的这股子小火，尽量温和地说：“好久未曾去府上拜访嫂嫂了，不知嫂嫂最近可好？我想你这番该是走得累了吧？快坐了，素颜去给你泡茶来。”

    “不用了。素颜，我这就问你，你叫的这“嫂嫂”原来可是锦贵人？我算明白了，我原本是担当不起的，你就别再假惺惺地叫了罢。原先总是以为你们可怜，不想你们却是合起手来骗我的。”八福晋说，“去叫锦贵人出来。”言语中一点儿尊重也没有。

    “锦娘在的。”锦娘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话，便下了榻来，自己出了屋子，这会儿已经到了门边。

    “谁也不曾想啊，一个娇娇美美的皇上的贵人，却和一个堂堂的皇子，私下里有着难以入耳的污浊关系，你可是真真辱没了我皇家的名声！我原先也算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你却有这般卑劣的心理！难怪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八福晋不仅不顾那些礼数，还很忿忿地对锦娘说。

    身体这么虚弱的锦娘，怎么能承受这般屈辱？我非常担心！

    没想到锦娘听了这番话，却是不恼的样子，只是慢慢地说：“八福晋可别信了这些传言。”

    那八福晋本来是个直性子的人，也是泼辣惯的，听了锦娘的话更是不依不饶，说：“叫我不信？亏得你说得出来！这事情可是关于我府里的男人的，我又眼见过你们眉来眼去的，你说，叫我怎能不信？你也不想想，自己这般卑微的身份和人品，能做了这大清的贵人，已经是上辈子积德的事儿了，还要去勾引一个皇子？这孩子是谁的我还不知道呢，你如若真是要我相信，便不要了这腹中的孩子！”

    “福晋息怒，这孩子本与他无关。”想不到锦娘还是平静地说。

    “是吗？你！因了原先我们相处亲密，此番我专门来劝了你，你既是没有一丝悔悟，怨不得婉儿以后不再礼遇了！”说完了，那八福晋竟摔门而去。

    八福晋走了，我们都觉得很是委屈沉重，才惹了菲儿那个可怕的女人，现在又惹到了这个不会轻易甘休的女人，实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但没想到锦娘脸上却是有着我们意想不到的平静，呆了一会儿，她静静地、哀哀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好命苦。”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六十五章 红颜尽

    八福晋气呼呼地走后，锦娘不言不语地独自坐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跟我们说话，然后靠在榻上好像迷糊地睡过去了。

    见她睡过去了，轻萝便悄悄跟我说：“素颜，虽然平日里锦姑娘话也不多，可是我觉得这回她和平日里好像不太一样，不仅不说话，还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呆呆的，若你叫她，她要半天才会回过神来应你，我真怕她闷出什么毛病来。”

    “是啊，我也发现了。我觉得她可能是太伤心了吧，别看那些人平时都笑脸笑语的，这时候竟没有一个相信她。”我说。

    轻萝道：“她这样闷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她又不想和我们说话，要不，我们悄悄去叫了八阿哥来看看锦姑娘，和她说说话吧？”

    “你怎么想的？都这种时候了，还叫什么八阿哥？本来就是传言中的两个人，还生怕撇不清呢，别见了别见了。”我说。

    “可是……我看锦娘好可怜，说话的人也没有。”

    “锦娘原先说过的，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于是把锦娘怎么告诉了八阿哥，怎么不见了八阿哥这些事，告诉给了轻萝。

    “素颜，你怎么突然不明白了？尽管她以前说过那些话，但也是那时罢了。我想……锦姑娘这时候，一定觉得很孤独，连和我们也不想说什么话了……其实心里一定很想他的，只是不知道八阿哥肯不肯来。”轻萝说。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可能会是这样的？只是怕他们见了之后，不管对谁都不好，可是，我见锦娘这个样子，又实在是心疼。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了八阿哥。可是我不能去他府上，碰到八福晋怎么办……再说他府上的人都认识我，传了话给八福晋怎么办？轻萝她们也有这个问题……我想来想去，于是悄悄去找了十三，请他悄悄去叫了八阿哥出来，然后我准备在道上等着他们。

    “阿颜，什么事这么着急？看你，总是没个斯文的时候！”十三见我匆匆而来，便笑嘻嘻地问。

    “素颜今日来，是想求阿哥一件事……”我很庄重地说。

    “什么事？看把你紧张的，可真难得。”

    我没有理会他的轻笑，急急地说：“十三阿哥能不能帮我去叫了八阿哥出来？不能叫别人知道。”

    “什么？”十三略显惊奇，忽而又似乎想明白了：“你是有事儿要找你那哥哥吗？那你怎不去府里找他？”

    “请十三阿哥帮了素颜这一回吧。”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哦，是因为他和锦贵人……没问题，没问题，我去叫他，以后你好好给我做嫂子就行了。”这十三，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说笑，但我现在也没有功夫不好意思，或者和他顶嘴了。

    十三便去约了八阿哥出来，我便一直在那我们约好的道上等着他们。

    “素颜给哥哥请安。”见他们来了，我赶紧跑上前说。

    “小颜儿？你怎么来了？”八阿哥见了我，显然很惊异。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十三刚才可能也没有时间和他言明。

    “哥哥，她想见你。”我直截了当地说。

    “她……好吗？”八阿哥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好。”我说。

    “我去。”犹豫了片刻，八阿哥说。

    十三听我们的对话，见我们这样的情况，可能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很聪明地推说有事先走了。于是在这个云淡星稀的晚上，八阿哥便来了我们的院子里。

    “锦儿！”他进了屋子，便径直跑过去，到了锦娘的榻前。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这院子里来了？”锦娘说，听那口气十分意外，但我看见锦娘并没有怨他，也没有生气，说了这话后，便只是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

    “锦儿，你受苦了，我们走吧，离了这宫里去。”八阿哥看着锦娘说，听那声音都有些哽咽。他一定没想到，曾经那样美丽的锦娘，现在会是这般的憔悴。

    “不，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够了，你要一直做好皇子……”锦娘说。

    “锦儿！”八阿哥冲动地把锦娘抱在怀里，亲着，哭着。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抱着锦娘。更令我惊奇的是：锦娘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笑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们便退出了屋子，到门外去等着。

    这晚，我又听到了久违的箫声，一直如泣如诉地萦绕在夜空里，是那首久违的《千里之外》。

    这一夜，八阿哥走得很晚。

    这一夜，锦娘睡得很香。

    转眼就到了夏至的时候。这一日锦娘似乎有了一些精神，她便要我梳了头，还让我搀扶了去给德妃请了安。回来以后，也没有回屋子去，只是叫我搬出筝到院子里来，轻轻地抚琴弹了那一首《高山流水》。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弹过琴了，在她抚琴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又想起了那部电影，想起那首凄美的歌了：

    山青青

    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

    如悲啼

    叹的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

    ……

    我便在锦娘的琴声中唱了起来。

    琴声落下，锦娘靠着我说：“小颜儿，真好听，我喜欢你的歌，就算是你为我唱的吧？我知道自己……将去了，你们别劝我，也别留我，我是高兴的。我此番去了之后，你要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再来看我，绝对不可以。锦娘今生碰见他，得到他的爱，锦娘已经很高兴了，锦娘这心里，也会一直放着他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等着他、嫁给他、伺候他……”

    我说：“锦娘，我一定会告诉哥哥的，哥哥他一定会觉得好幸福，你也一定不会离开我们的。”

    “小颜儿，现在你长大了，有人喜欢了，我真高兴，也放心了，叫我一声姐姐吧，你始终没有叫过我的。你可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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