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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5部分阅读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rouwenwu

    散去,福全,曹寅和纳兰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

    康熙沐浴更衣后,便上榻就寝了。因大漠夜晚寒凉,榻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躺在上面极舒服。康熙每晚都是上榻不久便能入睡,今夜却是辗转无眠,脑中不断浮现福全说过的话。她怎么会惹上裕亲王了?裕亲王号称收集世间女子眼泪的祸害,那一双吊梢桃花眼不知迷煞了多少女子,她会不会也像那些女子一样深陷其中?

    康熙心中烦躁,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李德全听到康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问了几遍他都没有说话,这会子竟然坐了起来,连忙走到榻边问道:“皇上,是不是哪不舒服?”

    康熙坐在榻上静默了会说道:“明天你替朕办件事。”

    李德全静静地听完康熙的吩咐,心中偷笑了起来,原来他是在为晚上裕亲王说的事担心啊,这位主子越来越像个普通男子了。

    “奴才知道了,明天一定办妥。”

    “这件事不许让外人知道。”

    “皇上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说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要出去玩,可能更新会慢一点,亲们等我哈~~~

    呵呵

    受宠若惊

    在离开塞外之前,康熙都要对侍侯他围猎的有功人员进行隆重赏赐奖励,对王、公、塔布囊等不同级别的蒙古贵族,也给予了不同的赏赐,以增进满蒙之间的友好关系。因此未免太过仓促,在举行完最后一次狩猎后御驾还要在塞外多呆一日。

    因为早就听到风声,说皇上举行完最后一次狩猎便会起驾回宫,所以清扬早早的便收拾好了东西。到第二天才知道还要停留一日,这样一来,最后一天倒没什么事可做了。

    用过午膳,定嫔娘娘也没什么吩咐,清扬便闲了下来。见外头太阳虽不是很大,但毕竟是夏日,晒在身上总归不舒服,她也不敢大中午的到处闲晃,遂到帐中歇了个晌觉,打发时间。

    待到醒来已是申时,竟然睡了那么久了。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来到定嫔娘娘的帐中,只见定嫔和月婵两人对着坐在帐内的大榻上,而大榻的方案上摆的正是她用花梨檀香木做的跳棋棋盘,两人低着头你一跳我一跳的正下的不亦乐乎。

    这个月婵也越来越没有主仆之分了。

    清扬不禁微微一笑,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清了清嗓子,正色地叫道:“皇上驾到!”

    定嫔和月婵正下的入神,也没注意听是谁在传叫,只是“皇上”二字一入耳便吓得赶紧起身行礼请安。

    “臣妾??????”

    “奴才??????”

    两人未说完,发现帐口除了笑得一脸灿烂的清扬外并无他人,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清扬笑得花枝乱颤地走到她们身边:“月婵,你的表情好搞笑,刷地一下全白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呢。”

    “你???你???”月婵被吓得惊魂不定,这会子听她这么一说又气得连话都说不出话来。

    “死丫头,竟然拿皇上开玩笑,你是不是活腻了?”定嫔嗔了她一眼,话语中似乎带点怒意。

    清扬见平时最好说话的定嫔娘娘都是一脸怒气,知道这个玩笑开过火了,马上赔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看你们两个下棋下的精神紧张所以找点东西让你们放松放松吗,而且日后说不定真的会碰上这种情况,现在提前训练一下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在皇上面前失了礼。”

    定嫔和月婵听了清扬的话心中的怒意消了点,但她这样耍她们,岂能就这样放过她。于是两人相当有默契地偏过头不理她。

    清扬看她们的反应,知道做的还不够,于是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终于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击下,定嫔提前招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扬见定嫔笑了,知道有戏,马上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月婵见定嫔笑了起来,知道演不下去了,但还是做足了样子地说道:“要我们原谅你也可以,我跟主子下了这么久的棋,现在肚子饿了,你去拿点吃的过来。”

    “这样就可以了吗?”清扬似乎不敢相信月婵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于是又类似拍马屁地再加了一句:“要不要再顺便拿点喝的?”

    月婵却丝毫不上当,补充说道:“别以为这样就完事了。”

    清扬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不能相信月婵会那么好心放过她。

    “除此之外,回宫后你还要帮我打一个月的扇子。”月婵以前跟清扬下棋的时候老是输,前前后后估计也给她打了不少时日的扇子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还不趁机让她也吃吃苦头。

    “一个月?”清扬瞪大了双眼。

    “怎么?你不愿意?”

    清扬求救地看向一边的定嫔:“主子??????”

    定嫔看她一副惨相笑了起来:“谁叫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拿皇上来吓人,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非治你的罪不可,我看月婵这么罚你还轻了点。”

    清扬见一向站在她这边的定嫔娘娘都倒戈了,只得自认命苦,早知道就不开那种玩笑了。

    清扬拿着个提盒朝厨房走去。下午的阳光温和了许多,照在身上全然没有夏日阳光的毒辣,和和煦煦,倒像是春天的日头,这便是出塞的好处了。

    最后一天了,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回去的,但一想到自己未来一个月的凄惨生活,她不禁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吹惯了电扇空调的她何时给别人打过扇子啊,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厨房所在的营帐。她掀帘走了进去,见平常热闹非凡的厨房今日竟然异常安静,就连剁菜的声音也比往日小了很多。而且平时那些边做事边闲聊的厨子太监一个个都双唇紧闭,埋着头默默的做着手上的活。

    清扬心中奇怪,她拿着提盒走到一个小太监身边:“小喜子,帮我装两品糕点。”小喜子就是那日帮她找南瓜的太监,因为上次跟他接触过,所以清扬每次来厨房都是找他,毕竟跟认识的人好说话。

    小喜子也不像平日里那样话多,只是接过她手上的提盒安静地帮她装糕点,清扬好奇,忍不住问道:“小喜子,你们今天一个个是怎么了?都绷着个脸,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小喜子依然没有说话,悄悄地看了眼帐中的西北角朝她递了个眼色。清扬在他的示意下也朝西北角看去,只见那边的一张大椅上坐着的竟然是李德全,因为太靠近里面,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此时李德全恰好也朝她这边看来,清扬心中一惊,赶紧给他行了个礼。

    李德全却是站了起来,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清扬以为他只是出于礼貌所以站起身来,谁知李德全却没有再坐下,径自走出了厨房。

    李德全出去后,小喜子也将糕点装好了,他把提盒递到清扬手上说道:“姐姐,你要的东西已经装好了。”

    清扬接过提盒也没有立即就走,而是问道:“李谙达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应该留在御帐中伺候皇上吗?怎么跑到厨房来了?”

    “我也纳闷呢,平日里他从不来厨房,今天倒是头一回。起初我以为他是亲自给皇上拿吃的来了,谁知来了后他不说话,也不拿什么,而是走到帐中的角落,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李谙达在宫中地位极高,我们都不敢造次,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这都坐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总算是走了。”小喜子说完轻轻舒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奇怪。不多说了,主子还等着我拿吃的过去呢,谢谢你啊,小喜子。”清扬笑着对小喜子说。

    小喜子见她每回都如此客气,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那我走了。”

    “姐姐走好。”

    清扬拿着提盒出了厨房,一路朝定嫔娘娘的营帐走去,因为之间有段距离,她脑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神游之时忽然想到了曹寅。

    没想到这次出宫竟然遇到了一个跟子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天意?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回宫后他们恐怕很难见上吧,他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而她是后妃的宫女,两人碰上的机会微乎其微。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有点舍不得那张脸,但他毕竟不是子清,省得扰乱了心绪。清扬自我安慰地想道,脸上却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只是她自己看不到。

    “姑娘,姑娘!”

    清扬埋头路过一处营帐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人在叫姑娘,她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李德全站在两顶帐篷之间,叫人的正是他。

    清扬环顾四周,温暖的阳光下只有她一个人,连巡逻的侍卫都看不到一个。但她还是难以相信地指着自己问道:“李谙达是在叫我吗?”

    李德全笑着点了点头。

    清扬一愣,真的是叫她啊。

    待清扬走近的时候,李德全笑着说道:“本来打算到帐中去找姑娘的,但是又怕让人瞧见对姑娘不利,毕竟我是皇上身边的人。想着厨房是宫女必去的地方,便到厨房碰运气去了,没想到真碰上了。”

    清扬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吃惊不小,大名鼎鼎的李德全居然专程跑到乌烟瘴气的厨房等她,这是何等的荣幸。但是得意之时又不免有点担心,她跟他之间貌似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他要找她?难道是她犯错了?看样子有不像。

    于是清扬略显惶恐地问道:“李谙达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不敢说,只是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不知姑娘愿不愿意?”李德全依然是面带笑容。

    清扬一听他是找自己帮忙,悬在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还是有点受宠若惊,他可是康熙身边的人耶,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而她办得到的?但他既然开口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何不趁这个机会更他搭上点关系。

    于是她笑了笑说道:“李谙达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因为事态严重,我现在也不好明说。顺着御营往北走不远有一条小河,今晚酉时时分,请姑娘务必到那条小河边,我会在那等姑娘。姑娘去的时候若是没看到我,我定是被事情缠住了,那时烦劳姑娘再耐心等待一下,如果酉正时分还没见到我,那事情肯定是解决了,姑娘也可以回去了。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请姑娘务必帮忙。”

    清扬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奇怪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不清不楚弄得她一头雾水,可是看李德全一脸的认真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转念一想,这事会不会跟定嫔娘娘有关啊?能让她帮上忙的也只有定嫔娘娘的事了,况且还是康熙身边的李德全说的,肯定跟定嫔娘娘有关。

    “好,今晚酉时我一定在那等李谙达。”清扬非常爽快地答应道。

    “麻烦姑娘了,还有就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请姑娘务必保密,不要让旁人知道。”

    “我保证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李谙达知我知。”

    李德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耽误了姑娘那么长时间,姑娘可以回去了。”

    清扬微微一福:“那我先告辞了。”说完她转身欲走。

    “姑娘谨记,酉时请务必到那条小河边。”李德全又强调了一遍。

    “到时我一定在那里等李谙达。”

    看李德全点了点头清扬才拿着提盒走开了。

    站在原地的李德全注视着清扬远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是不负万岁爷所托,不过也亏得万岁爷能想出这么傻的点子。他不禁笑了起来。微斜的日光下李德全脸上的笑容显得异常灿烂。

    月华如水

    清扬用完晚膳,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按照李德全的描述朝约定的地方走去。因为是距御营不远的地方,她没有来过,又不敢随便乱闯,只得小心翼翼地寻找。待到约定地方的时候已是酉时过一点了,然环顾四周,哪里有李德全的身影。她记得李德全说过如果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就先等候一下,遂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

    此时已是暮色四起,河水潺潺,清凉的晚风夹着青草树叶的幽香扑面而来,沁沁的让人心头一凛,很是舒服。真不愧是皇帝扎营的地方,果然令人心旷神怡,这次多亏了李德全她才能在行围的最后一天享受到这么难得的自然气息。

    又等了约莫半注香时间李德全还没有出现,清扬倒也不着急,听着河水流动的哗哗声一时兴起,便起身走近河边蹲了下来,撸起衣袖将雪白的皓腕浸入水中,顿觉一股凉意顺着手腕爬上心头。而且那河虽清浅,水流却很湍急,急急的河水不断从腕间流过,又痒又酥,引得心上一阵悸动。她玩心渐起,忍不住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下去。

    月亮已经升起,低低地在树丫之间徘徊,淡白的月色如||乳|如雪,照的四下里如笼轻纱。清扬玩得忘乎所以,忽然听到背后一阵轻响,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这等李德全的,慌乱间赶紧站了起来,连卷起的衣袖都忘了放下。

    然看清眼前的人后,清扬却是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

    以往着棕色武装的男子这次却换上了一件月白长衫,白衣素服,翩然如玉,在月色的笼罩下浑然天成,脸上的微笑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清。

    见他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清扬这才注意到慌乱间竟然忘了把袖子打下来了。她知道古代女人的肌肤最是尊贵,怎么能随便让男子瞧见?久经世事的她竟然耳根子一红,赶紧放下了卷起的衣袖。

    康熙看她一脸的窘相,脸上的笑意顿时爬上眉梢,却故作意外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扬从看到他出现到现在一直处于忙乱状态,这会子才稍微平复了点,也来不及细想什么,只是问道:“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康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河边坐了下来。

    清扬想起在宫中他一直穿着武装,也曾怀疑过他是侍卫,现在他又在御营边出没,肯定是康熙身边的人,于是复问道:“你是御前侍卫吧?”

    康熙依然没有回答,静静地望着远处愈渐浓黑的天空,似在想着什么。

    清扬见他一声不吭,以为他的身份让他有诸多不便之处,难以向她说明,毕竟这朝廷官员的大事她一点都不知道。于是便不准备深究,而且他说过等时候到了她自然会知道,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吧,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但是想到上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没告诉她他也会随驾出巡,明摆着不把她当朋友嘛。

    “上次在上书房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会出塞?”清扬有点生气地问道。

    康熙静默了会,清扬以为他还不愿说话,正准备开口,他温和地说道:“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谁知??????”谁知每次都见不到她,那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结果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还有上次的宴会,本以为她会跟着定嫔去凑热闹,毕竟这种场合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参加的,但寻遍了每个角落都没看到她的身影。现在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居然还是让李德全把她骗出来的。何时他也学会做这种事了?康熙唇角含笑,如玉般温润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清扬看着他清秀俊逸的侧脸,恍恍地笑了起来:“大家都那么熟了,有什么好惊喜的。”

    “是啊,很熟了???是不是该有些进展了?”康熙望着远处喃喃地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进展?”清扬没听清康熙这句类似自言自语的话,遂问道。

    “我说天色已经很晚了。”

    “对哦,都这么晚了,李谙达怎么还没来?”清扬想起李德全说酉正时分如果他还没来的话就可以离开了,遂问坐在身边的康熙:“你觉得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虽然穿到清朝很长一段时间了,却还是不会看天色辨时间,那玩意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古代人啊?”一个古代人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清扬看了看天色,想到自己也出来这么久了,应该过了酉正时分了吧。

    于是她站起身对康熙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你也回去休息吧,再见。”清扬笑着冲他招了招手,转身准备离开。

    康熙想起自己最重要的那件事还没有问她,也站起身来:“你等一下。”

    清扬转过身:“有事吗?”

    一袭白衣的男子纤尘不染地立在河边,||乳|白色的月光飘荡着洒在他的身上,恍惚中似是有透明的流光转动。

    “我听说你跟裕亲王见面了?”康熙迟迟的说道。

    “谁说我跟他见面了?”清扬一听到裕亲王三个字,马上想到他那晚轻佻的话语,语气也变得重了点。

    康熙面露喜色,这么说裕亲王想讨的那个宫女不是她了。

    “是他自己厚着脸皮跑去打扰了我赏月的好心情。”清扬补充道。

    康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那你对他???”

    “我不喜欢花花公子,所以我不喜欢他。”清扬不等康熙说完抢着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康熙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迷上裕亲王的桃花眼。

    “对,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千万不可以喜欢上他。”他讪讪地笑了起来。

    清扬看他笑得从未有过的高兴,不解地问道:“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他就像是一个迷,虽然跟他接触了很多次,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康熙没有回答,笑着说:“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清扬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开了。

    远离小河后,她暮然回首,见他还悠然立于波光粼粼的小河边,月光下白衣如雪,欣长的身材似是笼着一层光晕。她赶紧回过头,匆匆往前走,有轻风在耳畔拂过,若有似无地像是挠在她的心上。

    康熙伫立原地,见她蓦然回首后又匆匆别过头去,笑意又不经意地爬上眉梢。最近他似乎笑得太多了。

    笑过后,他心里又浮上一丝内疚。

    二哥,对不起了,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

    记得小时候,因为皇阿玛跟他额娘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对他也很冷淡,并没有给与他什么关爱和照顾,虽然他处处都表现的很出色,皇阿玛对他的态度却没有丝毫改观。他的二哥福全却比他的待遇要好很多,皇阿玛时常会赏些新奇的玩意给他。

    那时他总是眼巴巴地看着二哥得赏,一脸的羡慕,那渴望的眼神恰好落在二哥福全的眼中。于是两人私|处的时候,二哥总会偷偷地把皇阿玛赏他的东西送给他,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其实他并不稀罕那些东西,只是因为那是皇阿玛赏赐的。

    但是有一次,皇阿玛赏了二哥一个西洋镜,二哥当时爱不释手,但是看到他一如既往的渴望眼神后还是忍痛割爱把它送给了他。其实那时候他们的年龄都很小,二哥却已经如此待他。于是小小年纪的他就告诉自己,日后二哥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有他就一定给他。

    当上皇帝后,有什么奇珍异宝,新奇玩意他都会派人送到裕亲王府,二哥看上的宫女他也会想办法帮他弄到府上去。

    可是这次,就这一次,他拒绝了二哥。

    第一次这么舍不得一个女人。

    纵然是看尽世间风流,却从没想过会遇上这样一个人,所以想把她留在身边。

    至于二哥,日后再找个姿色好的宫女补偿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爬头脑比较简单,想不出什么出乎意料的约会,只好淡然处之了~~

    呵呵o(n_n)o

    夜半鬼声

    回宫后已是近八月了,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但是因为清朝中秋节并不是一个全国性的节日,加上台湾海战正吃紧,所以康熙下令不大摆宴席,但各宫主位可以在自己的宫中设小宴庆祝中秋。因此宫中并没有什么即将过中秋的喜庆迹象,平淡一如往常。

    清扬依然像以前一样的过日子,似是将行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每日当完差便回到屋中做绣活,打络子。紫禁城的宫女个个都有一双巧手,尤其出色的是打络子,满把攥着五颜六色的珠线、鼠线、金线,全凭十个手指头,往来不停地编织,挑、钩、拢、合,编成各种形象的图案,真是绝活。有时当月关的银子不够用,宫女们就靠着做点针线来挣零钱花。虽然她不缺钱花,但是因为以前没学过,要在宫中过活,总得会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点用场,也省得月婵笑她手笨。

    暗黄的灯光下清扬一动不动地坐了近两个时辰,手上的络子却没完成多少,往往是打了一点又把它拆了重新来过,看来她这个用惯了机器的人还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手工时代啊。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也有点发涩,酸酸的直欲落下泪来。

    窗畔庭院里,高大的梧桐树叶迎风而舞,摇摆不定,映在窗纱上疏影横斜。乌云愈来愈浓,压在朱红的屋檐上,黑沉沉的一片。

    看来要下大雨了。

    清扬走到窗边,抚窗而入的狂风吹的她头上的金花流苏在空气中荡出美丽的波浪。她急急的放下窗棂,怒吼的狂风瞬间被阻在了窗外。

    这时“吱呀”一声,月婵推门走了进来。她摸了摸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主子歇下了?”清扬关好门窗问道。

    月婵喝了口茶,说:“还没呢,自打回宫后主子心情就特别好,夜里睡得也晚。”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清扬说完要往走。

    “主子说不用了,说是待会下雨要淋湿了,这会子有守夜的宫女在那呢。”

    “这样啊,那我先睡觉去了,打了那么久的络子,脖子都快累断了。”清扬垂了垂后颈说道。回头见月婵怒视着她,装作没看见爬到床上去了。

    “清扬!那一个月打扇子的活咱无限期延后!”月婵当时根本没想到回宫后会变得这么凉快,这几天白白便宜清扬了。

    清扬偷笑着躲进被子不理她。

    无限期延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把它们全赢回来。

    月婵见她面向里面不说话,走到她床边准备掀她的被子。这时,天边一记惊雷,好似割裂了紫禁城的夜空,雨水顿时倾盆而下。依旧很大的风势顺着门缝,窗隙吹进屋中,桌上那盏油灯的灯焰急速摇曳,忽的一下熄灭了。

    月婵站在漆黑一片的屋中,只听到外头哗哗的雨声。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得屋中的摆设影影幢幢的,仿若怪物。

    一阵寒意爬上月婵的脊背,她把鞋一踢,触电似地爬进清扬的被中。

    “月婵,你干嘛?见鬼了?”月婵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清扬吓了一跳。

    “清???清扬,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月婵僵硬地笑着,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

    清扬微微一笑,看她平时一副悍女的样子居然怕打雷,古代的女人就是胆小。

    “不行!我不习惯跟别人睡。”既然有求于她,当然得让她付出一点代价。清扬假意地拒绝道

    “一个晚上就好,好清扬,你就答应我吧。”月婵语气软软地求她。

    “那???那一个月的扇子???”黑暗中清扬j笑着问道。

    “咱俩谁跟谁啊,那一个月的扇子就算了。”

    “成交!”

    窗棂外的雨依旧凄凄洒落,密集地敲打在枝叶间,发出阵阵声响,清晰传入耳中。

    清扬躺在被中,感觉睡在外边的月婵不停地往里头蹭,遂问道:“月婵,不就打个雷吗,用的着吓成这样?”

    月婵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是怕打雷。”

    “那你怕什么?”

    “我是怕???”月婵没说下去。

    “怕什么?”清扬被她这样一折腾,搞得睡意全无,遂准备纠缠到底。

    月婵不说话,只是迅速地起身爬到了里面的位置,反而把清扬挤到了外面。

    清扬一阵好笑,这种事怕只有小学生才会做吧。

    “现在安全了,你可以说了吧。”

    月婵扯了扯背角,小声说道:“你听说了上书房闹鬼的事吗?”

    “上书房?闹鬼?”清扬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她可是经常去上书房弹琴啊,怎么没发现?但是转念一想,鬼?难道是那个跟她一起练琴的那个男人?难怪他一直不愿告诉她他的名字,现在想想才注意到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晚上。

    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清扬越想越觉得可疑,心上也莫名地升起一阵寒意

    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还是科学占了上风,遂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说瞎话了,世上哪里有鬼”

    月婵却是一脸的相信:“这宫里头枉死的人还少吗?难保不会有一两个阴魂不散的留在宫中吓人,况且都有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

    “还亲眼看到了?”清扬听她越说越悬顿时来了兴趣,“谁亲眼看到了?怕是胡诌的吧。”

    “我也是在出巡的时候听乾清宫的宫女说的,她们说老是半夜听到上书房隐隐有琴声飘出来,起初的时候嘈杂烦乱,混沌中如千万利爪挠心般的难受,而且音色极为怪异,并不像寻常听到的宫乐???”

    “等等,你确定她们说的琴声是从上书房传出来的?”清扬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遂打断了月婵,但身心受创的同时却还不肯承认事实。

    “非常确定,不止一个宫女这样说呢。”

    清扬顿时无语,她弹的琴真的有那么难听吗?明明后来有点长进啊,而且那首歌真的很好听,会不会是古代人跟现代人的品味不一样?对,一定是这样的,她自我安慰地想到。

    月婵说上了劲,也顾不上害怕了,继续说道:“但是到后来,琴声完全变了,说是极好听呢,怕是宫中最好的乐师弹不处那么好听的曲子,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仙乐,直欲勾人魂魄。”

    清扬一阵苦笑,这说的就是那个男人了。真是丢脸啊,弹钢琴这么现代的乐器居然弹不过一个古代人,若是有机会回到现代还不被人鄙视到底?

    “乾清宫那些宫女都说是鬼怪在乱人心神呢,听到的人怕要倒大霉了,所以她们每晚早早的便上床睡觉,然后用棉花塞上耳朵,以防鬼神作怪更加可怕的是竟然有宫女说看到有黑影飘进了景仁宫,双足离地三尺,披头散发,像是个冤死的宫女呢。这宫中的事最邪门了,想想我都觉得害怕,何况那黑影还是进了景仁宫。”月婵说到这里,忍不住哆嗦一下往被子里缩了缩。

    清扬又是一阵苦笑,忽然她想到了一句话,这世上本没有鬼,胡说的人多了便有了鬼。这宫中的人吃饱了没事还真会瞎编,居然把她当成四处吓人的女鬼了,还披头散发,离地三尺呢,估计除了她这个当事人其他人都相信了吧难怪世上说看到鬼神的人那么多

    不过月婵这话倒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深夜到上书房弹琴的事怕是已经引起了宫人的注意,也就是说以后都不能再去上书房弹琴了,不然怕真的要惹出祸来。

    天刚蒙蒙亮,紫禁城的上空依旧笼着夜晚的黑暗,可是乾清宫内外早已亮起了灯,此时四处一片灯火通明

    康熙按照惯例四更时分便起了床,司衾尚衣的太监鱼贯而入,替皇上更衣梳洗。皇上的朝袍极是繁琐复杂,由上衣、下裳相连的长袍相配而成,通身绣三十四条金龙,两袖各绣金龙一,披领绣金龙二,另配箭袖和披领伺候更衣的太监却是极为沉稳老练,有条不紊且极为迅速地帮康熙换上了朝袍。朝袍收拾妥当后又在康熙的腰际垂上了常用的驱邪避凶保平安的挂饰

    康熙刚刚起床,犹有一分睡意,忽然觉得一股清幽淡雅的茉莉花香味自身下扑鼻而来。他脑中一清,声音却像寻常人那样带有三分慵懒:“哪来的茉莉花香?”

    侍立一旁的李德全赶紧上前一步回话:“回皇上,奴才见皇上新近最喜这茉莉花的香味,遂自作主张吩咐四执库的太监将香囊中原有的香花换上了这特制的茉莉干花。”

    “李德全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了。”康熙瞥了李德全一眼,声音淡淡的说道,似是没什么感情变化。

    “奴才该死。”李德全说着偷偷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是惬意的神色,不禁放下心来。

    更衣盥洗完了后,一个太监至殿门口唱到:“万岁爷起驾啦~~~~”

    康熙在太监的高唱声中乘着肩舆朝乾清门行去,宫女太监捧了提炉、唾壶、犀拂诸色器物跟在后头,一列人迤逦出了乾清宫。

    上完早朝,康熙给太皇太后请完安,便出了慈宁宫。

    几日前才刚下过雨,这会子天上碧蓝一泓,万里无云,晴得如水般通透。

    康熙早撤了肩舆,只留李德全一人在身边伺候。

    快到乾清宫的时候,康熙望着四围的宫墙忽然停下脚步。

    “李德全,这几日可有听到琴声?”

    “回皇上,奴才不曾听到。”

    康熙静默了会,喃喃地说道:“回宫这么长时间了??????”

    回到乾清宫,康熙换上了常服,没事人似的做着惯常的事,李德全以为这位主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淡然处之谁知歇过晌觉后,康熙忽然开口道:”李德全,摆驾景仁宫”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真相大白了~~~

    忽忽~~~

    抓破美人脸

    一场秋雨一场寒,那日下过雨后天气渐渐凉了起来,轻薄的单衣已不能阻挡清瑟凉意的浸入,只是那清凉的触觉并不是瑟缩的冰冷,反而带有夏季暑热消退后的轻快和舒畅的美好感觉,连呼吸亦变得贪恋,深深的吸气后,暖融的胸腔中犹有几许清凉。

    景仁宫西暖阁一片悄然,只有月婵站在床边静静地候着,当定嫔娘娘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也好及时回应。满院的桂花开得正浓,清甜的香馥如雨细嫩的雨丝飘进阁中,绵绵娆娆如女子娇嫩的纤手温柔拂过,让人沉醉其中不愿苏醒。

    忽然绫罗纱帐中的定嫔翻了个身,月婵听到动静从沉醉中清醒,忙上前一步,瞧着定嫔睡得舒坦,并没有苏醒,复又退了下来。

    微凉的秋风自窗棂吹了进来。她走到窗边,正欲放下支撑的木棍,帐中刚醒的定嫔开口道:”不要放下来,就这样搁着。”

    月婵唬了一跳,说道:”是,主子。”

    定嫔说完后却是坐了起来,脸上犹有几分睡意。

    “主子睡醒啦?”月婵走到床边问道。

    定嫔笑了笑:”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要不是怕晚上睡不着伤了身子还真不愿起来。”

    “可不是,这中秋时分不冷不热最好睡觉了,奴才站在这都快睡着了。”月婵笑着拿起鞋踏上的金丝绣鞋准备帮定嫔娘娘穿上。

    定嫔看了看月婵问道:”怎么这几日都是你守着,清扬那野蹄子跑哪去了。”

    “别提她了,上回内务府敬事房的太监为了拍主子的马屁不是送来一盆上好的茶花吗,主子您不会伺弄,她倒像捡了宝似的,天天下午将它搬出来晒太阳,浇水,剪枝,奴才跟她说这浇水跟剪枝的事留着晚上得了空的时候再作不行吗,她偏偏还搬出个什么,茶花在北方不易成活,要好好照顾, 温室内温度还有什么湿什么度的太高,特别是傍晚浇水易诱发病害造成落叶,古里古怪,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月婵撇了撇嘴说道。

    “虽然我也有些不懂,不过看样子她倒是个行家,那盆茶花落到她手上也算有了个好的归宿,省得浪费了这么美好可人的东西。”此刻定嫔已是睡意全消,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连内务府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都送东西来了,主子以后怕是有好多可人的东西要收呢。”

    “死丫头,说的什么话,让别人听到了非撕烂你的嘴不可。”定嫔见她口没遮拦嗔了她一眼说道。

    月婵笑了笑说:”反正也没外人在,而且奴才说的都是实话,主子受冷落那会,内务府一个个不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月例年例,逢年过节的东西都是别的宫的主子挑剩下的才给我们景仁宫送来,现在看主子得宠了又屁颠屁颠地跑来巴结,还不是狗眼看人低么。”

    “我看你最近跟清扬学得越来越离谱了。”

    月婵没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最近的确是学坏了,都是清扬惹的祸。

    说话间,月婵已经帮定嫔穿戴完毕,正欲帮她梳洗打扮,忽然暖阁外穿来敬事房太监的高唱声:”万岁爷驾到!”

    月婵手上的木梳忽地一下跌在地上,万岁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定嫔也慌了神,虽然在塞外的时候跟皇上见了两次面,但这是皇上近两年来第一次踏进景仁宫,而她现在又这样蓬头挂垢,在御前可是极为失礼的。

    “月婵,快,快给我梳一下头。”慌乱间定嫔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胡乱下命令。

    “是,主子。”月婵赶紧捡起地上的梳子帮定嫔梳起头来。

    但是哪里来得及,方梳了一下便听到了珠帘响动的声音。

    轻晃的珠帘中定嫔看清来人正是康熙

    明黄便袍,蛟龙腾空而舞,玉带束身,腰际的玲珑陪坠上隐约可见玉里镶嵌着的双龙戏珠,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心生景仰的王者之气,

    定嫔和月婵急急地跪下身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

    康熙一掀珠玉帘进入阁内,便觉有馥郁的香味扑鼻迩来,却不是熏香的气味,细细看了一下后才发现阁内檀木香机上的八宝琉璃瓶内皆是新摘的四季海棠,簇簇如天上的霞色,遂笑了笑说道:”都起身吧。”

    待定嫔起身后他才注意到她还身着睡袍,一头如云的青丝披洒整个肩头,笼着本就娇俏玲珑的身躯,显得越发楚楚可怜。脸上虽是不着粉黛,却是细致清丽,超凡脱俗。

    他微微一笑:”朕好像来的并不是时候,吵着你睡觉了。”

    “没有,没有,臣妾刚刚正准备起床呢。”定嫔听康熙这样说,急忙抬起头否认道。见康熙正看着她,脸一红又赶忙低下头去。

    康熙见她一脸不自然,遂说道:”朕只是过来看看,你不用那么拘谨。坐下吧。”

    定嫔坐下后,康熙不露声色地环顾整个暖阁,除了定嫔和眼前这个宫女外再无他人。

    他恍恍一笑:”朕刚刚在阁外依稀听到里头有笑声,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回皇上,才刚说到茶花呢。”

    “茶花?这季节正是茶花盛开的时候,只是北方的气候不易山茶花的生长,得好好看护才行。”

    “臣妾是不大会照顾这些花花草草,倒是臣妾的贴身宫女清扬极为在行,说的头头是道。”定嫔说完笑了笑。

    康熙心中一笑,原来是捣弄花草去了,她的兴趣还真是广泛。

    “朕对花草也有些研究,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茶花?”

    康熙这一问倒是把定嫔给问住了,因她兴趣不在这花草上,所以并未在意那些。一时间竟无话可说。站在一旁的月婵见定嫔答不上来,情急之下想起清扬说的话,遂回答道:”回皇上,奴才听伺弄的宫女清扬说叫’抓破美人脸’。”

    康熙又是一笑,抓破美人脸?这是个什么名字?怕只有她才想得出来吧。

    “这品种倒是新奇,朕怎么没听说过?”

    “回皇上,奴才听清扬说,那是她们那边一个叫金庸的老头给起的名,只因茶花洁白的花瓣上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所以叫做’抓破美人脸’。”

    “这么奇怪,说的朕都想去瞧瞧了。”

    “皇上若是想瞧,臣妾差人去将那花搬来。”定嫔说完见康熙脸上带着默许的笑容,遂对月婵说道:”叫清扬将那盆茶花搬来给万岁爷过目。”

    “是,奴才这就过去。”月婵微微一福,正要朝外头走去,却看到清扬拿着托盘端了杯茶进来了。

    原来清扬本在院中伺弄那盆茶花,忽然听到里头说皇上来了。月婵那时在定嫔的暖阁呆着,而且茶水上的事一向是她在做,所以她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活,到茶房泡了杯上好的茶端了过来,唯恐怠慢了这位康熙爷,也顺道瞧瞧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阁外珠帘轻微的一阵晃动,串联的浑圆珠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唏娑声,珠玉声中康熙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倩影进入暖阁。

    只轻轻一瞥,他如玉般温润的眼神便锁住了她。薄薄的衫子已经换成了秋季的缎子,却还是碧翠欲滴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