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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悠路 完第137部分阅读

      清悠路 完 作者:rouwenwu

    ,还是他家里面的人继承的好。”

    滚黛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原本丈夫的爵位从未想过给志远,“我最宝贵的不是爵位,是对草原割舍不下的罢了,志远不知也好,他的性子看不上蒙古诸部,总是想着怎么让蒙古改土归流。”

    康熙罕见的有些对不住滚黛,“志远这方面是个木讷的,跟个木头差不多,他一直以为生母是朕实在是没法同他说,滚黛姑姑,他提起的改土归流你意下如何?”

    哪个皇帝都想着疆域万里,康熙既然是最为求名的帝王,他自然会想着压倒一切的帝王,在皇帝中唯有独尊,统治江山已经满足不了康熙了,如果在历朝历代的贤君中他独占鳌头的话,那才是威风。

    志远以前就同康熙皇帝提过改土归流,将蒙古彻底的并入大清的版图,蒙古最近一直在向西征战也打下了不少的土地,如果改土归流成功,这些土地都是康熙皇帝的了,如此也可以彻底解决联姻的后患,让蒙古王爷们都来京城住着,公主郡主也不用远嫁了,皆大欢喜。

    滚黛想了一会,为了她的儿子,滚黛叹息:“很难,万岁爷,虽然很难,但未尝做不得。”

    康熙皇帝多了几分不忍心,“朕知晓为难滚黛姑姑了,朕虽然有私心,但也想给子孙后代留下个铁桶江山。”

    滚黛眼里闪烁着一抹嗜血,“想要改土归流,您最需要的不是借助我对蒙古草原的影响力,关键还是看您,看大清有没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将来的那场战争,大清必须赢,而且必须赢得漂亮,如此我才好说话,蒙古骑兵还是以强者为尊,他们只会臣服于强者。“

    康熙神色凝重了几分,对比隆科多的那点小事来说,眼下的战争才是头等大事,各种准备不能耽搁了,康熙本来挺激动的心情想到了战争准备的关键——户部,想到了惯会偷懒的胤禛,康熙心中真是无奈啊,气势泄了几分,“志远夫妇也没像老四福晋一样愁人,她把朕最看重的老四教坏了,滚黛姑姑,朕的老四曾经是多勤勉的皇子?现在呢?一旦有事”

    “说到这话我可得同您说上两句,我没看出瑶丫头怎么愁人的,她在草原上很是有名头,引得旁人都猜测四爷是高人,很高很高的高人,您如果借用蒙古实力的话,不妨让四爷去,他比旁的皇子适合,还有八爷这么多年八爷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

    康熙老脸一红,如果不是他私底下给胤禩机会,也不会将胤禩养成这样,给了胤禩野心膨胀的机会,但却从没将胤禩当成皇位继承人,胤禩没再惹事生非真的是孝顺了。

    “瑶丫头虽然慵懒了一些,但关键时候还是能镇得住的,万岁爷想想看,瑶丫头哪一点做得不好?她可是给四爷添了三个嫡子了,又有两个女儿,掌管府邸也是有规有矩的,在蒙古,在盛京,她哪一次拖了四爷的后腿?不是她是我孙女我才说,她是最为般配四爷的人,您这么多儿媳妇,有一个做得比她还好的?皇子福晋的生养这么多儿女的可不多啊。”

    康熙皇帝恼了:“是老四侧福晋格格少,如果如果”

    想到胤禛的怪病,他不能进女色啊,这样即便是给了侧福晋格格也没用,康熙虽然怀疑过胤禛的病可能早就好了,但他如果逼胤禛纳侧福晋,再犯病怎么办?

    先不说康熙的面上过不去,就是胤禛的性子,那是宁折不弯的主儿,宁可将墙撞个窟窿也不会绕道迂回,康熙皇帝看重胤禛这种坚定勇往直前的性格,同样一旦他对上胤禛时,也会觉得棘手,掰不正胤禛,又怕胤禛最宝贵的性子被他压制了,到时他将天下交给谁去?

    别看康熙皇帝儿子多,但想找个合适的继承人多难啊,康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朕没说老四福晋不好,滚黛姑姑,朕还不够宠她?”

    “女人多了是麻烦,您看四爷身边的格格,一个个的啧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听说四爷想改名?”

    康熙气闷了,别人提起这事他会怒骂一顿,但偏偏提起这事的是滚黛,冷哼了一声:“他休想!”

    滚黛抿嘴笑了,适可而止的叹息:“总之靠近四爷的女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明明知晓前面是冰川还是撞上去,不是犯傻的吗?犯傻也不怕,但一个个偏偏闹出些许的动静来,比起隆科多的宠妾灭妻,您的名声才是关键。”

    康熙皇帝也琢磨了,是不是老四生的时辰不对,这一簇簇的烂桃花何时是个头?用不用找高僧高人提起高人,康熙心里更是腻歪了,那些个疯女人哪个不是高人指点?哪个不是吉兆祥瑞环绕?康熙见得多了,逐渐向无神论靠近,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吉兆。

    “二哥不必说了。”年氏颦颦婷婷的站在月色中,月白色的衣裙衬得她犹如月宫里的嫦娥仙子,她仰望着天上的明月,“我认准了他,生生世世我都认准了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二哥,不要阻止我,没有他,我的生命没有意义。”

    年羹尧一口气憋在心里,他费尽心思帮妹妹相看宗室子弟到底是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倔强?难道你没看到志远大人今日的威风?他得罪得是佟家万岁爷的母族,换个人今日就算是侥幸活命,官位也没了,即便隆科多行为有亏,但皇上会帮着他遮掩,佟家在宫里还有一位皇贵妃的隆科多宠妾灭妻谁不知?但谁敢同皇上说?志远敢,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万岁爷也不会怪他,有这样的娘家,妹妹啊,你争不过四福晋。”

    “我从来没有想跟她争,四爷不喜欢锋芒毕露的人,我会乖巧安静让他保护我,二哥,你不懂四爷。”

    年羹尧一跺脚,“你懂,你懂!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第五百六十五章 责任

    康熙圣驾在返回京城的路上,被给予厚望的雍亲王胤禛孜孜不倦的奋斗在同儿子亲近的道路上,胤禛脾气倔强不肯服输,虽然已经让舒瑶答应了再给他生一个很像自己的儿子,但眼下有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被轮番打击的胤禛不信邪,他本身也没什么事情忙,于是,毛茸茸只要醒着的时候,总是哭的。

    因为他总能见到雍亲王在他面前晃悠,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毛茸茸哭啊,哭得,胤禛脸黑啊黑的,舒瑶在旁边看得欢乐啊欢乐,最后被来串门的瓜尔佳氏揍了舒瑶。

    瓜尔佳氏抱起不停哭泣的外孙向西厢房走去,离开了胤禛的视线,毛茸茸立刻不哭了,说来也奇怪,他这么哭,眼睛也不红,喉咙也不沙哑,舒瑶深深感觉可能坏菜了,这不科学啊。

    留下舒瑶和胤禛面面相对,尤其是瓜尔佳氏出门前那一句:”可怜的毛茸茸,怎么摊上了他们,乖,别怨恨他们,外祖母疼你。”

    雍亲王的脸色又黑上一层,梦里雍正不会养儿子,他这不是因为警惕努力的改进吗?弘耀那小子比他还圆滑,根本不用他操心,好不容易有了期盼的儿子,胤禛从舒瑶有身孕就想,他如何教导儿子,如何陪伴他,如何同儿子亲近,胤禛想啊想的,想了很久,结果就是儿子看到他就哭。

    好在还有另外一个,可团子不像他无所谓,但爱打瞌睡的性子也像足了舒瑶,一天十二个时辰,他除了吃奶之外,能睡十一个半时辰,睡不醒啊,睡不醒,找太医过来诊脉。没有一点的毛病,舒瑶曾经对胤禛感叹过,他不懂得睡觉的幸福。

    胤禛自从回府之后,他的脑袋上阴云密布,玉勤等人见到他都躲开去,不想被他抓住。

    ”四爷,别气,别气。”

    “爷没生气。”

    “可你脸色好难看啊。”

    胤禛咬牙切齿的说:“爷真的没生气。”

    “好吧。当我没说。”

    舒瑶随着胤禛的话说,就当她看错了吧,可看到胤禛紧绷的身体,阴沉的脸色,他真的没生气吗?舒瑶想了一会,向胤禛伸手,“陪我睡觉,爷,陪我嘛。”

    胤禛看了看晴朗的外面,白日宣滛不好吧?可在他在府邸里闭门思过。胤禛觉得也不算是太过分,朝政上帮不了皇阿玛太多。在给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上,胤禛深深的觉得他还是能尽心尽力的,此刻他完全忽视了康熙有了一百多个皇孙的事实。

    胤禛坐到舒瑶身边,自然得搂住了小懒猫儿,啃了她的小耳朵,舒瑶也不闹别扭,麻花一样的扭紧胤禛的怀里。“只是睡觉哦。”

    胤禛摸了摸她的脸颊,“嗯,睡觉。”

    他随手放下了幔帐。确实是睡觉,他虽然想给康熙皇帝再添个皇孙,但舒瑶如今的身体不准许,但该做得,他不会落下,只是不将自己埋进去罢了,春宫图什么的,胤禛也是研究过的。

    舒瑶被他弄得如同软成了一滩泥,胤禛略带遗憾得哄她睡了,逼得舒瑶答应,要多多的生儿子,胤禛一下一下的拍着舒瑶的后背,身上的火气郁闷散去七七八八,再等一等吧,等她身体养好一些。胤禛知晓康熙皇帝就快回京,他怎么都无法动员舒瑶去庄子上避暑,他那些没良心的兄弟兄弟走一步算一步,他冷着脸,量他们不敢太过分。

    胤禛此时还不知道康熙已经将内务府扔给了他,小眯了一会,胤禛慢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后悄声的离去,他即便发出很大的动静,舒瑶也不会清醒过来就是了。

    “四爷。”

    胤禛不意外的在客厅碰见了悠然喝茶的瓜尔佳氏,她身边站着曦容同弘耀,胤禛姿态随意的坐下,斜睨了一眼弘耀:“你今日没出门?”

    “回阿玛的话,儿子今日无事。”

    胤禛不觉有几分气闷,无事在家呆着看他的热闹是吧?毛茸茸哭的时候,弘耀一准在外听着,胤禛冰冷的目光落在弘耀身上,弘耀面无惧色笑嘻嘻的说:“阿玛不喜欢儿子?”

    随着弘耀年岁增长,他已经不像过去那般的像舒瑶,多了几分小子的气势,眉眼间多了几分胤禛的影子,胤禛对弘耀极为看重的,虽然有时会抱怨弘耀不像他,但如果请封世子的话,胤禛从未想过写别的儿子,不单单弘耀是他嫡长子,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弘耀是胤禛引以为傲的儿子。

    同样是同旁人打架,弘耀从来没被抓过,在骑射文章虽然不是皇孙中最出类拔萃的,但胤禛深知弘耀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有时候胤禛也会想,弘耀许是会成为比皇阿玛更出色的帝王,他年纪不大,但操控人心平衡的本事比胤禛好。

    胤禛不想争皇位,弘耀既然成为他的儿子,这辈子同皇位没什么缘分了。

    “舒穆禄夫人在等爷?”

    胤禛同样不敢忽略像他的女儿曦容,也许是舒瑶太懒散,所以生出儿女都能帮她解决任何的困难,让她直接懒死得了,这么一想,胤禛觉得老天还真是厚爱舒瑶,胤禛决定等舒瑶身体好了,一定要狠狠的折腾她几次,如此才能平息他的羡慕。

    “行宫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四爷,您如今还是像原先一样儿?”

    “爷得想法从来没变过。”

    瓜尔佳氏放下了茶盏,眸光带了几分的遗憾:“四爷的想法心思,我不便多插嘴,但您如果想避开那把椅子,你在行宫的所作所为实在称不上精妙,万岁爷昏迷将一切托付给您,您还不晓得万岁爷的心思?能调动整个热河行宫的侍卫,如果没有万岁爷的特别吩咐,即便他们再信任您,也不会全然您号令行事。”

    “四爷不想让皇上有危险,经历祸起萧墙的痛苦,这些事人之常情,但最后假传圣旨得是十三阿哥,不是您”

    胤禛抿紧嘴唇,他知晓瓜尔佳氏的言下之意,假传圣旨的是他的话,他便彻底同皇位绝缘了,康熙就是再看重他,旁人也不会容忍假传圣旨的阿哥做皇帝。

    “爷不想妻儿遭殃,不想不想”胤禛停了一会,冷笑道:“凭什么爷得困死自己?不想争只是因为爷想过得更自在。”

    胤禛不会想着像胤祥一般被康熙困住十年,“他压不住,如果爷做了,谁能在大殿里压住爷的兄弟?除了爷之外,谁都不行!”

    瓜尔佳氏唇边含笑:“所以您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抄写孝经时您是一定要在场的,否则压不住皇子行宫必乱,皇上的病怕也是不容易这么快就好了。”

    瓜尔佳氏看向胤禛,眸子闪烁着疑问,胤禛听见她似自问,似在问他一般,“热河行宫是皇上需要您,唯有您镇得住,将来如果有一日,大清江山需要您,天下百姓需要您,危局只有您能挽救,四爷,您想怎么做?您还能躲得开吗?”

    胤禛彻底的怔住了,瓜尔佳氏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瑶儿懒散悠闲度日,是因为她心里除了丈夫亲人之外,谁都没有,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天下大乱,即便民不聊生,只要她在意的人平安,她就能继续悠闲下去,心系天下本不应该落在女子身上,瑶儿可以说是最无情的人,但您呢?您是否能做到?”

    “爷的兄弟无论谁坐上皇阿玛的位置,都不会弄丢了大清江山,断不会让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胤禛张嘴抗辩,他的哪个兄弟继承皇位都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也许做得没有雍正皇帝好,也许没有雍正勤勉,但如何都不会葬送了大清江山,何况如今的情形同梦里不一样了。

    “我从未否认过皇子阿哥都很出色,但面对如此优秀的皇子们,四爷道万岁爷为何会将热河行宫托付给您?除了信任之外,更多得怕是万岁爷心里只是认可你,也知晓您放不下。”

    彻底经历了那个怪梦,胤禛握紧了拳头,眼睛放出了阵阵的赤红:“谁说我放不下?谁?谁?”

    胤禛怎么会放不下?当皇帝有什么好?成为雍正有什么好?众叛亲离,被活活的累死,他看够了独自一人孤独的坐在龙椅上的雍正皇帝,他不想做雍正。

    “是四爷您自己,旁人说了有用吗?”

    瓜尔佳氏轻声说:“四爷的决定旁人说不得什么,今日我越举说这么多本来不适合,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这些在您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四爷走下去。”

    ”皇玛法在晕迷的时候,会想着一句话,他安心,即便他再也醒不过来,他也是安心的。”

    弘耀一本正经的说道,康熙的心情他了解,在他父皇过世的时候,虽然没有立他最喜欢的儿子,但大唐江山交给他,他父皇是安心的,但但他去世时,他却不得安心,儿子们斗不过她,他是忧心忡忡的走的,心中的执念放不下,才会不入轮回一直飘荡着吧。

    等胤禛回神时,屋子里只是剩了他一人,安心吗?放不下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 冲突

    在胤禛苦思的时候,瓜尔佳氏等人并没远离,她们就站在客厅外的回廊下,弘耀低声问看风景的曦容:“姐说他会想放下吗?”

    曦容合上眼睛,反问道:“如果是大唐,你会放下?”

    曾经沧海变桑田,他们飘荡了太久,朝代更替早就没有大唐的影子,所以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没有过多的归属感儿,所以可以轻易的放下,但胤禛不同,他一直都是大清的皇子,而且算是有心作为,看出大清弊政的皇子,他他又是个愿意承担责任的人,如何都放不下的。

    瓜尔佳氏压低声音:“无论是否放得下,该说得我一定会说,我不想等他错过了机会,错过了一切的时候埋怨瑶儿影响了他,世人很少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出了事情怪罪旁人在大多数,今日说明白了,他放弃了,在别的皇子面前俯首称臣,他如何都怨不到瑶儿身上。”

    总归一句话,瓜尔佳氏今日再说透夺嫡之事儿,主要的原因在于舒瑶,她孙子外孙子添了好几个,年岁上过了五十,她也是女人,为人母为人凄,为人祖母外祖母做习惯了,曾经的豪气逐渐的内敛消失,她也不是非要逼胤禛夺嫡,她只是给懒惰的女儿安排好后半生,瓜尔佳氏不想舒瑶幸福了半辈子,临了胤禛怨恨舒瑶磨灭了他的英雄气。

    他们顺着窗户见胤禛手盖着眼睛,看似没什么问题。瓜尔佳氏领着曦容弘耀俏声离去,胤禛后背靠着椅子背,盖住的眼前一片黑暗,他仿佛又看到了很多天没有如梦的雍正皇帝,他一人忙碌着,再忙碌着,不知疲倦不知休息的忙碌着。

    他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到底为什么?胤禛没见过他享受女色。没见骄奢滛逸,反倒见到他为了朝政咳血,见到了天下人因为他的新政。他继位时的疑云私底下说雍正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胤禛亦看到丰盈的国库,看到他扭转了大清的运势。如果康熙不选他,大清朝也许撑不到最后。

    雍正皇帝对兄弟狠毒,可成王败寇哪个登基做皇帝的人能轻易的饶恕昔日的对手?能容忍胤禩等人继续影响朝政?能容忍他们联合起来逼皇帝?至于对功臣?飞鸟尽良弓藏,卸磨杀驴是皇帝的本能,以前不少的皇帝做过,雍正皇帝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但不知进退的人,谁都忍不下,他处罚的手段是狠,吃相难看了一点。这也是被胤禩他们逼的,除了雍正自己,他谁都不信。

    胤禛嘴唇嗡动,为什么,雍正从堆积如山抬头。‘朕就是想做皇帝,想做一个比先帝更好的皇帝,让子孙万代的人知晓,先帝传位给朕,是先帝一生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迷雾再次散去,胤禛有几分魂不守舍的起身。脚下虚浮的走回到熟睡的舒瑶身边,怔怔的看着舒瑶,方才那个雍正皇帝不是梦,是他想出来的,是的,他放不下,如果真能放下的话,他不会再管任何的事情,那个雍正是他心底的魔障,想当皇帝的魔障,他比所有皇子都知晓怎么做一个好皇帝,比兄弟们都适合做皇帝,为何他要跪在新君面前叩拜?

    只是如果顺了康熙皇帝的意图,胤禛会觉得以前他的坚持都是笑话,他是想做皇帝,但为什么要再被康熙耍一次?为什么要再郁闷一次?

    舒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模糊见看到了胤禛,“爷,困。”

    胤禛又爬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后背,“瑶儿说,爷会被皇阿玛皇阿玛耍?”

    “不会。”舒瑶钻进了他怀里,还是这样舒服,太热了都睡不太好,“谁耍谁?”

    胤禛勾起了嘴角,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得好,谁耍谁?”

    做皇帝也许同耍皇阿玛报仇,也许并不冲突,雍正死活非要做皇帝,康熙最后才将皇位给他,但胤禛就是不做,他非要皇阿玛求着他不可,让人三催四请,最好整个天下人都请他做皇帝,胤禛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梦里他同样是微笑着,抱着那只猫儿坐拥江山。

    康熙圣驾回京城之后,志远和隆科多都没被释放,康熙直接将他们两个关进了宗人府,这一举措倒让关注事情发展的朝臣宗室们吃惊不小,他们怎能关进宗人府?他们又不是宗室?众人纷纷揣测康熙皇帝用意,莫非想将他们当成宗室子弟处置?

    处理宗室子弟的一贯方针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所有人都知晓志远没说错,康熙皇帝回京后也应该知晓了详情,如此一来,康熙皇帝本意是饶恕隆科多?康熙皇帝真不愧是厚待母族,换个人宠妾灭妻,夺岳父的爱妾,用妾应付同僚夫人,康熙即便饶了他的性命,也会削职为民,轮到隆科多身上屁事都没有!

    在紫禁城的康熙皇帝沉默了,旁人也不都像志远一样不怕死的提醒康熙皇帝宗人府还关着两个不是宗室的人。

    瓜尔佳氏没做任何事儿,去雍亲王府上的少了很多,专心在家里照顾着两个有身孕的儿媳妇,顺便等候志远归来。京城如今是诡异的宁静,四儿姨娘原先吓得够呛,但自从她进了一次宫拜见皇贵妃之后,她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重新抖擞了精神继续操持着佟府,比嫡妻还像嫡妻。

    康熙皇帝最近又一直歇在皇贵妃处,如此更印证四儿也算是得到了康熙的某种认可,于是隆科多经常会在宗人府看到四儿,并且有些宴会场合,四儿也会到场,旁人对四儿是恭敬的,也是疏远的,这简直是姨娘当家做主的典范,虽然她们心里有不齿,但不敢当面给四儿难看。

    康熙皇帝又曾当着朝臣当面说隆科多瑕不掩瑜,忠心可用,虽然隆科多还被关着,但他还是九门提督,康熙并没有免除他的官职,九门提督在京城可是最为显赫的官职,尤其是在太子不立的情况下,哪个有野心的皇子都愿意同九门提督结好,如此一来助长了四儿的气焰。

    志远被关押起来,虽然雍亲王领了内务府的差事,但康熙却命令他闭门思过,简亲王也被康熙皇帝找了机会训了一顿,打发到太庙反省,宗人府的事情暂时交给了裕亲王,明摆着康熙皇帝压下了能为志远求情说话的人,这是要给志远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不可。

    大臣们一琢磨也对,康熙皇帝忍了志远很久很久了,这回还牵扯到了佟家,万岁爷不爆发就怪了,众位皇子被康熙弄得糊里糊涂的,但此时显然不是得罪瓜尔佳氏和四儿姨娘的好时候,于是虽然皇子的嫡福晋不屑同四儿相处,但为了皇子丈夫的野心,为了隆科多,对四儿姨娘倒也是和颜悦色。

    四儿也是个不怕死的,或者说她一路顺风顺水习惯了,隆科多的宠爱,众人的巴结助长了她这份气焰,她老早就看不上瓜尔佳氏,以前她代替隆科多妻子的出门应酬时,所有人都会巴结她,只有瓜尔佳氏不给她好脸色看,只有她敢嘲讽她,四儿一直怀恨在心的,她最为介意旁人说她是小妾,她同隆科多是真爱,凭什么不能成为隆科多的夫人?

    于是她明知道瓜尔佳氏会回娘家参加聚会,四儿打着恭贺都统府添孙子的旗号,自动的登门,当四儿进门后,不仅看到了瓜尔佳氏,还看到了好多位皇子宗室的福晋,她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那份天然的亲近彼此的尊重,是四儿永远得不到的,她就是穿得再好,也是侍妾。

    四儿没想到志远都被康熙厌弃倒霉了,还有这么多人同瓜尔佳氏相交,皇子福晋几乎都到了,到底凭什么?

    瓜尔佳氏同样没想到四儿会过来,捻动了手指,不知死活的东西!最近瓜尔佳氏可是很少动怒了。

    方才还说说笑笑的人都停下了,看着四儿慢慢的走进瓜尔佳氏,她未语先笑:“哟,看舒穆禄夫人的架势不欢迎我?”

    见四儿想要坐下,瓜尔佳氏平淡的说:“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妾侍姨娘都在外面,来人,送四儿姨娘去隔间奉茶,远来是客,但你府上没规矩,我们总不能随着你没了规矩。”

    姨娘,姨娘,这些仿佛戳中了四儿最痛苦的地方,瓜尔佳氏虽然不给四儿面子,但还少如此给她没脸,四儿道:“怕是不行,我们大人说我就是佟家的夫人。”

    “隆科多如果敢将你扶正,他的官职也到头了,娶妻娶贤,让你做佟家的夫人真真是倒霉。”

    “你”

    四儿手指着瓜尔佳氏,“你敢侮辱佟家?”

    “四儿,你停一停。”

    鄂伦岱夫人拽住了她,“这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少给佟家惹事。”

    “怎么不是我来的?你们都来得,我就来不得?”四儿甩开了拉着她的鄂伦岱夫人,继续嘲讽道:“娶妻娶贤,舒穆禄夫人哪一点贤惠?”

    ‘我额娘是不是贤惠的人,轮不到你一个侍妾来说嘴。”

    舒瑶从门外走进来,悠然的说道:“想找我额娘麻烦,你是不是先问过我?嗯?”

    第五百六十七章 动手

    舒瑶是个大懒虫,她也没觉得如今的身份比旁人高到哪里去,看四儿不顺眼,但也不会轻易的她亲自动手处置四儿。外面也有各种各样的风声,舒瑶同担忧志远,她同胤禛私下议论过,皇阿玛闲得慌,又开始耍人玩了。

    胤禛无奈的搂着舒瑶,无奈的点头,康熙总是说舒瑶愁人,但胤禛深深的觉得康熙比舒瑶愁人多了,舒瑶只是懒散而已,可皇阿玛呢?总是把人耍得团团转,是想看看有多少人亲近佟家?

    胤禛绝对会给康熙看戏的机会,胤禛只要暗示一番,四儿越发的张扬,他还有八卦二人组的弟弟,十八阿哥至今还住在阿哥所里,于是外面传说康熙皇帝其实认可隆科多的话,根源就在十八阿哥身上。

    舒瑶同胤禛躲在暗处看康熙皇帝热闹,胤禛倒是要让康熙看看,佟家才是外戚,跟佟家一比,志远他们虽然愁人一点,但品德上好得太多了。

    舒瑶低估了四儿的嚣张程度,竟然惹到瓜尔佳氏,虽然舒瑶知晓瓜尔佳氏有办法对付四儿,但额娘是谁?同四儿交手太丢份儿,她正好赶上了,舒瑶自然不会让四儿好过,这场戏看腻了,该换了。

    “见过四嫂。”

    “见过雍亲王福晋。”

    舒瑶进门后,在坐的福晋夫人们纷纷起身,屈膝行礼,四儿眼看着舒瑶被人簇拥着,坐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那些尊荣她怎么都得不到的。四儿咬了咬牙儿:“四福晋误会了,是您额娘仗势欺人,妾身只是来道贺的。”

    “仗势欺人啊。”舒瑶懒洋洋的笑了,“我呢,既是额娘的女儿,又是皇四子的嫡福晋,额娘依仗我的势力教训个不守规矩的你。也是为你好,我一向是最为公平的,不会不给人选择的机会。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向我额娘道歉,说你错了。乖乖的到你该去的地方,二是二嘛,跪下。”

    舒瑶从来没想过给四儿留面子,像她这种人就是惯的,舒瑶也不会用迂回的方法,简单粗暴点更能出气,万一康熙皇帝不是看戏耍人,而是有心宽恕隆科多的话,隆科多还能继续当九门提督舒瑶根本不担心他会对胤禛怀恨在心而不帮忙,如果胤禛争夺皇位还需要隆科多。舒瑶恨不得揪住胤禛的耳朵,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即便胤禛没出息到需要隆科多帮忙,舒瑶也不会给四儿留面子,打得就是隆科多,舒瑶跟着胤禛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如果她还需要顾全大局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低调隐忍下去的话,她为何要嫁给胤禛?嫁给他是享受的,不是跟着他一起隐忍的。

    四儿身子颤抖,脸白得如同纸张一样,舒瑶实在是太侮辱人了:“我是我是”

    舒瑶悠然的端起茶盏,斜睨了一眼四儿。真好,她正愁没机会大闹一场,康熙皇帝不管是不是耍人,她阿玛可以一直在宗人府关着呢,不是胤禛哄着,舒瑶早就憋不住了,四儿如果听话得去隔间姨娘带的地方,舒瑶憋在心里的火气怎么出?

    她不是不疼阿玛,只是看在胤禛的面子才忍下来,舒瑶冷笑:“我知晓你是隆科多爱妾,佟家啊我最熟得是鄂伦岱大叔,不对是鄂伦岱舅舅。”

    鄂伦岱的夫人迥然,她连忙低头,老爷,四福晋管你叫舅舅了,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啊?

    四福晋只要嘴甜惹出来的麻烦不是一般人能善后的,她又想到了鄂伦岱那副浑人样子,她向后退了退,管不了只能不去管了,他们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她拦不住啊。

    “这么说来,我和佟家还是有点亲戚的,既然隆科多夫人卧病在床,而你竟然敢骑到嫡妻头上去,如此胆大妄为,不教训是不成了,你是自己跪下,还是我人将压你跪下。”

    在场所有的正室们对舒瑶多了一分的敬佩,以及一分的隐忧,敬佩得是舒瑶有嫡福晋的风采,她们即便在府上哪怕心里恨得要死,对爷们的宠妾也不敢像四福晋这样,怕那些个宠妾狐媚子背后多嘴让丈夫误会了她们不贤惠,谁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宠爱小妾,她们得忍着,得想方设法的暗自解决了,可即便清除了恃宠而骄的侍妾,断断没有四福晋如今爽快,杀伐果断,打得就是侍妾怎么着?这种爽快实在是哪怕她们只是从旁看着,都觉得畅快淋漓。

    同为嫡福晋对舒瑶多了一份亲昵,她们不敢做,见到有人做了,也会觉得心有荣焉,八福晋是福晋中神色最复杂的一个,她为了不连累胤禩,不被挫骨扬灰的休掉,她忍耐了多少?她猛然发现,也许不让胤禩纳妾,哪怕最后是梦中那个片段的结果,也比现在看着后院诸多女人来得轻松自在。

    人生短短数十年,梦里起码在她活着的时候是愉快的,死?谁人不死呢?如果她像四嫂一样守得住,哪怕最后康熙厌弃了她,四嫂也过了十几年得好日子,哪种日子是值得的?

    八福晋迷茫了,现在的贤惠日子真是她想要的?雍亲王府后院清净,可康熙照样器重雍亲王,胤禩从热行宫回来也曾对她说,雍亲王有六成的把握会继承皇位,雍亲王善妒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舒瑶享受了胤禛的独宠就不怕人议论,康熙不可能不知道,即使如此康熙也会传位给雍亲王,也没见给胤禛指侧福晋,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梦中的片段不是真的?康熙骂过她的呀,舒瑶做得比她还过分,为什么不骂她?

    “你不能你不能欺负我”四儿根本不想跪下,但跟在舒瑶身边的嬷嬷很简单的站在他身后,“福晋让你跪下说话。”

    舒瑶淡淡的一笑:“不能?我为何不能?让她跪下。”

    身后的嬷嬷抬脚揣在四儿的腿窝儿,四儿身体前倾,扑倒于地,“你你”

    “我是雍亲王福晋,让你一个佟家的小妾跪下不成?虽然佟家不在王爷统领的旗下,但王爷可是皇子,而我是皇子福晋,对隆科多夫人我自然会以礼相待,但对你等你被扶正后,我许是会客气一点,你今日受到得委屈,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不够努力,真的很可惜,你错了最好的扶正机会。”

    四儿气得胸口生疼,挣扎起身,但肩膀被身后的嬷嬷压住,她起不来,看着高坐于上的舒瑶,她可从未受过这等的侮辱,四儿眼里射出的目光仿佛能将舒瑶整个人都绞碎,“即便你是皇子福晋,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如此瞧不起我,你就不怕皇上责罚你?你你是给雍亲王闯祸”

    “掌嘴,我真是不喜欢听她动不动就提皇阿玛。”

    舒瑶冷冷的吩咐,仿佛说摆膳一样的轻松,舒瑶训练出来的嬷嬷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主子说叫打人,绝对没二话,抡圆了手臂,两巴掌下去,打得四儿眼冒金星,后槽牙松动,粉嫩的脸颊肿得老高,舒瑶说道:“是不是给王爷闯祸不是你说的,皇阿玛还能管我责打你?动不动就提皇阿玛,你配吗?”

    四儿伺候过两个男人,如今嘴里有提起康熙皇帝,用康熙威胁舒瑶,看热闹的众人不觉得多了几分玩味儿,看四儿的视线充斥着戏谑,是想借着隆科多巴结上万岁爷?啧啧,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是我”四儿吓了一跳,她只是说了最正常的话,怎么让舒瑶曲解成这样了?“你当我是你?四福晋,别以为热河行宫的事情没人知晓”

    “你知晓什么?还是你想提谁啊?”舒瑶嘴角勾起,四儿愤恨的冷哼:“平生不做看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四福晋善妒跋扈,将来有你好过的,四爷早晚一日会”

    “再打,胆敢污蔑我?污蔑四爷,打。”

    四儿的脸肿得像是猪头,她还是不肯听,哪怕吐字不清楚也说舒瑶善妒,一直没有说话的曦容悄悄走到舒瑶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舒瑶向曦容点点头,她放下了茶杯,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四儿面前,眼里闪过几分亮光,

    “我倒是小看了你,你能有今日,断不是糊涂的人,啧啧,你鬼心思倒是很多,也罢,我这人最愿意成|人之美,我成全你,让奴婢打你,怕是这场戏就不精彩了,你执意觉得身上痒,我总不好让你失望不是?”

    舒瑶抬手,从嬷嬷手中拿过鞭子,“甩鞭子还是我向阿扎滚黛福晋请教过的,怎么样又狠又准。”

    “啊哦,啊哦。”四儿疼得哀嚎,舒瑶手中的鞭子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众位福晋吃惊不小,曦容眯了眯眼睛,转身出门去了。

    “我去我去同皇贵妃说”四儿死命的挣扎,“告你去四福晋你太过分了,我可不是雍亲王的侍妾,容不得你说鞭挞就鞭挞,你眼里还有佟家吗?还懂得尊重人吗?”

    舒瑶玩味的一笑:“我尊重的是人,不是你,至于佟家朝廷重臣,我需要巴结佟家吗?我今日发善心的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若说是告状呢,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尤其是向长辈告状。”

    舒瑶将鞭子收起,对众人含笑道:“看样子我得进宫一趟了,我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坐。”

    第五百六十八章 告状(上)

    留下了错愕的一群福晋夫人,舒瑶轻飘飘的走了。雍亲王福晋亲自鞭挞四儿众人没想到,转而对四儿亲口说去宫里告状,在场的皇子福晋难免带着几分的羡慕,雍亲王福晋找谁告状?德嫔倒是会帮着雍亲王福晋,但谁都没有康熙皇帝管用不是?

    康熙皇帝对四福晋的宠爱看重远远在众多皇子福晋之上,诚然康熙皇帝见舒瑶的次数不多,每一次都有外人在,不是胤禛,就是朝臣,但是舒瑶每一次都给康熙皇帝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康熙皇帝想要淡忘四福晋怕是也做不到。

    四儿眼里闪过精光,她万万没想到四福晋能识破她故意示弱的局,她不是贱皮子甘愿别人打,实际上从小来说,她虽然是奴婢但很少有人打她,四儿头开始挨了耳光是愤怒的,但为了隆科多她忍下了,四儿也有野心,不说搬倒四福晋及其宗族,她起码让四福晋一家弄得灰头土脸的才能显出她的手段来。

    如今像她所想,雍亲王福晋将横跋扈,眼里根本没有佟家,佟家几代忠良,是康熙皇帝的母族,就这么被人打脸?四儿摸了摸身上的鞭痕,呸,吐出了口中的血水,告状?那好啊,看看咱们到底谁会告状,四儿那也是撒娇告状的高手,不是如此的话,她如何能拿捏得住隆科多?

    四儿冷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瓜尔佳氏低垂着眼睑,仿佛看不到四儿手中可入宫拜谒皇贵妃的牌子。四儿挣扎的站起身,发髻既有分散乱,脸上被鞭稍蹭到,有几道浅淡的痕迹,如此狼狈之下,四儿却多了几分缺憾美。

    被舒瑶那声鄂伦岱舅舅镇住的鄂伦岱夫人赶忙拽住四儿,“你赶紧回府去。”

    “你也是向着雍亲王福晋欺负佟家人。你不配做佟家人。”

    四儿甩开了鄂伦岱夫人,环顾四周的人,雍亲王福晋告状?她有什么资格告状?一直被欺负的人是她好吧。被欺辱,被打耳光,最后还被鞭挞。四儿向府门外哭着跑去。

    鄂伦岱夫人一拍脑门,向瓜尔佳氏歉意的笑笑,她知晓事情弄到如今的局面,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她随着四儿离去,倒不是去偏帮四儿,而是直接回府邸,同雍亲王福晋口中的鄂伦岱舅舅商量。

    鄂伦岱一听妻子说舒瑶叫他舅舅,那叫一个兴奋啊,在屋子里转了三圈。酒意醒了不少,不用怀疑,鄂伦岱昨日醉生梦死来着,早朝都没去,反正康熙皇帝也不在意他是不是上朝。报病请假对鄂伦岱是常事,有时康熙皇帝看不过去了会敲打他一番,一般情况下都是罚俸禄,可如今的年头哪家指着俸禄过活一定得饿死,如此一来,能给鄂伦岱警示作用就奇怪了。但康熙皇帝怎么也算是省下一笔不是吗?

    “舅舅好,舅舅好,比大叔听着顺耳多了。”鄂伦岱乐呵的后槽牙都能漏出来。

    “老爷就这么高兴?”

    鄂伦岱兴奋之余拦住妻子的肩头,“夫人那,自从阿玛战死之后,咱们这一房虽然是长房,但因叔叔家出了孝懿皇后,如今宫里还有皇贵妃,没有阿玛护着,我坐不住佟家的族长,只能让给二房,每次面对阿玛的灵位,我这心我是不争气的儿子,愧对阿玛啊,旁人不说我也知晓,我就是个没什么大本事吃喝玩乐的浑人,我难道不想位居重臣之列?夺回族长的位置?想过,我一直想过,我为何不让弟弟的生母姨娘入祖坟?旁人怎么同我讲道理我也不松口?我我是不想让皇上忘记咱们这一房,不想”

    “老爷。”鄂伦岱夫人辛酸得很,“老爷重视嫡庶体统,比那边的隆科多强多了。”

    鄂伦岱眼眶也是湿润的,摸了摸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