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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芙蓉第21部分阅读

      清雨芙蓉 作者:rouwenwu

    出息,只要能一辈子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男人们要天下要财富,女人要啥?不就是自己家的那个男人嘛!”

    “我不在乎天下人,只有你和妞妞,才是我要保护的。”

    允礼的话喀喇喇的象闪电一样劈下来,蓉蓉呆立在那里。

    “禅雪,我宁负天下人,也决不负你!”

    干爹的话和允礼的话重叠在一起,象滚滚的惊雷,声声捻过。

    蓉蓉突然明白自己拥有的和担心失去的,这阵子的患得患失遽然涌上心头,又忽地消失无踪,喜悦和心酸同时溢满心房,压的人难以承受,化成泪珠涌出体外。

    初见面时那个有点坏的温柔男子,惊涛骇浪中不离不弃的影子,山村里养家糊口的男人,守着她、护着她、爱着她已经很久很久的允礼……

    千疮百孔的心不知什么时候被温柔的覆上温柔的伤药,等到温暖重新回到心房,才发现已经过去半生。兜兜转转了很久,心总是最后一个接受现实。

    “琴心,我……我……,允礼……”

    无需多言,琴心重重的点点头,“小姐,王爷值得呀!”

    主仆两人又哭又笑,最后抱头痛哭。

    或许,从今天开始,小姐才真的从天晤崖逃出来吧?

    可是,怎样才算对他好呢?

    送走琴心,蓉蓉又陷入愁云中。以前自己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殷勤与厚意,算计和利用着男人的痴心。如今真想对一个人好了,突然感到很茫然!

    就像那些男人讨好自己所做的吗?不行!

    越想头越疼,渐渐的眼前摇晃起来,隐隐有针扎的感觉。在意识丧失之前,蓉蓉只来得及喊一句“允礼!”

    对了,也许最重要的是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在乎他,喜欢他,那样死也值了!

    至于他做什么,瞒了自己什么,都不重要。

    自己不也有很多秘密吗?

    宁谧的内室,蓉蓉静静的趴在床前的脚凳上,嘴角挂着舒心的微笑,沉入浓浓的黑暗!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阵秋风吹来,带着些微的凉意。

    繁茂的菊花轻轻的颤抖的几下,宽的细的,长的短的,各式的花瓣便有摇摇坠落的。原本彩云般铺满花园的世界,转眼云散烟消,留下一地零落的残红。只有那些五彩的颜色,还倔强的留着繁盛时的景象。

    不远了,只要一场淅沥的秋雨,这胜景就会埋进土里,融进水里。待到明年这时,不知道又是谁家轩妍谁芬芳了。的6c

    允礼在书房静坐的时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今年的第一场秋雨。只是在他的眼里,这场秋雨更加肃杀。等到雨收云霁,就会有人“顺理成章”的死去,现在他在等这样的消息……

    “王爷!”云停的时候,消息传来:侍卫开勇在赌场挑衅被人打死了。

    掸掸衣服上的土,允礼站起来。

    还有很多事要做。

    最紧急的就是那张药方。

    有了药方,蓉蓉就有救了。

    走出书房,远远的眺望皇城的方向,那个人也许已经忘了这只小老鼠了吧?

    同样的时间,另外一个男人也坐在书房里,静静的看着变幻的天色。

    不同的是,他的身边立着一个女人。

    “十七爷若是真的为小姐着想,离咱们越远越好。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难为,否则也不会叫你到府上去。”琴心坐在蒙信对面,轻轻的说着,眼神坚决,没有丝毫的退让。

    蒙信嘴巴动了一下,躲开琴心的目光,叹了口气。

    琴心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最倒蒙信身边,轻轻的说:“不为别的,总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吧?”

    蒙信吃惊的睁大眼睛,虽然琴心嫁给他这么多年,孩子却是第一个!

    “老爷,”进来一个家人。蒙信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琴心。

    琴心没有说话。

    蒙信犹豫了一下,对那人说:“没事,讲吧。”

    “按爷的吩咐,开勇已经死了。”

    琴心喃喃的在蒙信耳边说道:“我能想到的,别人还想不到吗?”

    天色放晴,似乎一切还很明媚。

    蒙信轻轻的揽过琴心,头慢慢的放在她的腹部——

    那“密折专奏”的恩典现在看来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而且已经放进了嘴里!

    (本章完)

    第55章楚囚

    蓉蓉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一抹幽幽的黄影,漂浮在杏黄|色的承尘里。

    四周悄然无声,只有秋蝉若有似无的声音。慢慢转动脑袋,在黄晕光影中,蓉蓉看到熟悉的身影歪靠在床边。黑亮的辫子甩在身前,宝蓝色的流苏从辩梢垂到床上。

    蓉蓉动了动手指头,那里有些凌乱。

    “啊?醒了!”允礼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是从床柜上端来凉好的蜜水。

    “什么时辰了?”蓉蓉慢慢啜饮着蜜水,窝在允礼的怀里,带着几分慵懒问道。

    “子时。”允礼微微向下坐了坐,让蓉蓉更舒服一点。

    就着烛火,有些光亮从允礼的脸上一闪而过。

    “怎么了?”伸手轻轻抚过允礼的脸,稀疏的胡子茬,还有那湿漉漉的感觉……

    “没事!”沉吟了一下,允礼小心的扶蓉蓉坐起来,“让我看看你……”

    屋子里静悄悄的,蓉蓉和允礼对视着。

    烛火偶尔晃动一下,随即归于平寂。

    慢慢的,蓉蓉的嘴角勾动了一下,笑意渐渐爬上她的眼睛。

    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个笑意,变得柔和起来。

    允礼眼神专注,一点点的捕捉蓉蓉表情的变化,那些笑意和苍白仿佛交错的光影溶解在他的眼里,笑了,洇开在泪水里;哭了,融化在笑容里。

    轻轻拢住青雾般的碎发,在有些干涸嘴唇上点染着眼底的温润。

    点一下,看一眼,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眼底的光波晕染到唇上腮边,让春光笑意回到从前……

    点点看看,看看点点,

    当依然皴裂,春光也不曾显现,允礼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蓦的含住两瓣唇珠,嘬咬,绝望的闭上眼睛。的16

    “允礼!”蓉蓉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允礼的粗鲁吓到她了,正要阻止,却被眼前的清泪惊呆。

    “别,蓉蓉,别走!”允礼紧紧的抱住蓉蓉,深深的收进自己的怀里。绝望的呢喃象闷雷滚过蓉蓉的心:“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瓦当霖铃,淅淅沥沥的秋雨汇成雨帘挂在窗前。

    允礼病了,累病了。

    当那句沉重的疑问吐出来,允礼一头栽倒在她怀里,额头炙热如火!

    蓉蓉把温热的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眨眨干涩的眼睛。额角传来针刺一样的感觉,也许以后不会再晕厥了吧?苦笑了一下,但愿自己不会疼疯了。

    “夫人,王爷的药。”雍正倒是很关心允礼,竟然派了太医院的医正常驻王府,专门照顾允礼的用药。

    蓉蓉突然觉得很疲惫,自己似乎总在逃跑,挣扎,不停的从一处逃到另一处又逃出来。若不是允礼,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很累,很累。

    想停下来,想躲起来,想和他牵着手静静的停留在一个地方,听着彼此的心跳,就那样静静的生活着。

    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呵!遥远的令人绝望!

    “夫人,蒙信大人的书信来了。”

    管家赵成在隔扇外轻轻的禀报。

    允礼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蓉蓉。

    蓉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去看看药,你休息吧。”

    衣袂飘动,允礼倏的一抬手,只碰到衣角,神色复杂的看着蓉蓉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赵成,传吧!”

    果郡王府的角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大婶挎着篮子跨过门槛。走过转角,是一条刚过一辆车马的胡同。一侧是郡王府高大的红墙碧瓦,一侧是一户挨一户的小吏人家。精美的门头还算有些品级,有的还设有门房。

    其中一个门房外面坐着一个家人打扮的人,笑嘻嘻的问:“哟,他大婶,怎么这么面生?”

    大婶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快速而利落的回了个福礼,话音里带着山西那边的口音:“这位大爷请了,俺是昨天新请的。夫人想吃面,就专门找了俺给做饭。这不,出去拣点东西。这贵人们吃东西,可得仔细了……”

    门房的打断大婶的话:“哦?王府还没有个送菜的。“

    “哎呀,大哥这话说得。那怎么比得上咱们精心挑选的!”大婶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那门房眉目一闪,神情变得有些不耐烦,笑着问道:“听说十七爷很喜欢那位夫人啊?”

    大婶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说:“不能说哩。王爷不让讲!”

    门房心领神会,点点头,说:“那您还是先忙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谢谢大哥了。有空俺给你做俺们那里的面条吃!”

    “行勒,行勒!”

    大婶一边走一边回头赔笑,不小心差点绊了一跤。门房不屑的骂了一句:“土包子!”回屋睡觉了。

    大婶快步而谨慎的走在大街上,一点点精心挑选合适的菜品。每次挑选都免不了争的脸红脖子粗,话说快了,就冒出一堆山西话,在一群京片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陈家嫂子吗?怎么在这里碰见您了?”一个穿绸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奇怪的看了看大婶,冒出这么一个称谓。

    大婶扭头看了看,疑惑的问:“这位老爷……”

    “啊呀,我是王家六伯的堂侄啊,您曾经照顾过的。”

    “哦——呦,瞧我这脑子!苏少爷……嗯,不是,是苏老爷了!”

    “客气,客气,陈家嫂子别见外。流儿可惦记您了,老惦记您做的刀削面。”

    “小小姐真客气,这点子事还惦记这么久。”

    “您现在哪里高就?”

    “谈不上,谈不上!我现在在果郡王十七爷家里伺候。赶明儿个,我跟夫人说一声,给小小姐做顿面条儿吃。夫人心可好了,也心疼王爷的很。很是照顾呢!”

    “啊哦,十七爷那里!十七爷可是个——嘿嘿,不过那个夫人倒是很受宠呢。陈嫂伺候好她了,自然有享不尽的福气!”

    陈嫂乐成了一朵花儿,嘴巴却封的严严的。告辞之后,又买了些东西,沿原路回府。

    就好像一片叶子从上流飘然而下又飘然而去,每天都有这样的女人进进出出,昨天没人注意,今天也不会有人注意。

    跨进角门,陈婶迅速走进一处偏僻的小屋中,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赫然是娇娆玲珑的蓉蓉!

    “夫人。”赵成恭敬的候在外面。

    “王爷好些了吗?”

    “已经睡下了。太医说,需要发发汗,不妨事的。”

    停顿了一会儿,赵成道:“那封信……”

    蓉蓉停下脚步:“不用费力了。那个……不重要。”

    额上的汗嘀嗒落在土里,泯然无形。赵成眼皮动了动这封信一定是极重要的事情,王爷从来没有如此慎重过!但是,为什么夫人会说不重要呢?难道夫人不关心王爷了吗?

    蓉蓉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说道:“王爷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做吧。就是杀人放火,我们无非是看着,别让人伤了他。”说着蓉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才接下去说道:“赵成,王爷对你是极重要的,对我也是。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些。”

    说到这里,蓉蓉猛的闭嘴,似乎觉得话多了些。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赵成微微蹙了眉头。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主子变成了夫人?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想着,默默的就认定,能让十七爷开心的就是她了。等到自己的亲妹子被她从妓院里救出来,并许了好人家,一直隐忍的意愿开始义无反顾的倾向于她。

    虽然,她从来没有隐瞒利用自己的意思……

    赵成抬头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那个女人的心思有时浅的一眼看穿,有时又深的可怕。比如她宁可自己冒险去找,也不问十七爷那封信的事情;比如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猜出十七爷每一步要做的事情;比如她真的是一门心思的为十七爷……

    赵成手脚麻利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各处还算妥贴。夫人和王爷这几年真是下了大力气,府里虽说不是铁笊篱,但是谁是什么样的钉子,怎么摆着,都管的头头是道。

    回来后的王爷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连处事……

    赵成愣了一下,那封信明明是被烧了的,可他竟然连灰都没看到!

    允礼不过是急火攻心,不过报到雍正那里似乎是少年时的旧疾复发。医正的脉案工整的摆在龙案上,雍正瞟了一眼,问道:“严重么?”

    “回皇上,奴才已经开了方子,只要悉心调养,应当无大碍。只是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必须精心养护,急不得。”

    “知道了。……,他府里都还好么?”

    太医似乎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皇上问的是谁。雍正似乎没有催他的意思,看着烛火,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最后,太医还是如实禀奏:“十七爷府中人口伶仃,只有一个娃娃,甚是健康。另外还有一个侍妾,看样子也有恙在身。不过,十七爷病着的这些日子,她倒是在榻前伺候,很是周到。”

    “周到?她会周到的伺候别人!”雍正突然提高了声音,略带尖利的说道。随即扭过头去,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行了,你先跪安吧。以后不用每天都去了。”

    “嗻!”的时候。一切都在掌握中。

    突然,一个密折吸引了他——

    原来,小十七私底下还有这般动作,自己真是小看了他!

    雍正的中指下意识的敲着桌面,只是这个小十七一向谨慎,又有十三护着,不好办啊!……

    果郡王府,金灿灿的秋色铺天盖地,阳光放肆的穿过枝叶敲打在碧瓦红砖上。堂屋的卧室传来阵阵的声音,小院里空无一人,正是好时节。

    “这是胎里弱吗?!”允礼从蓉蓉身上翻下来,闭目养神,嘴里还不消停。同样不老实的还有留在蓉蓉身上的狼爪。

    “呸!没个正形的。”蓉蓉啐他一口,身子一扭,却是蛇一般的贴了过去。

    允礼微微睁开一只眼,装模做样的叹气:“这会儿才是胎里弱呢!”

    蓉蓉没有说话,半趴在允礼的身上,压住狼爪。允礼觉出紧贴的胸膛里传出的不规则呼吸,爱怜的揽住她,“累了?”

    蓉蓉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乌黑的头发在允礼的腋窝动了动,有点痒痒。

    “别动。”允礼按住蓉蓉,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儿我要出去一趟。”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想交代一些事情,又怕她生疑。

    “嗯,只要不是拈花惹草,就不用和我说啦!”蓉蓉凶巴巴的抬起头,“不许去包什么头牌,不然我让你的假胎里弱变成真的!”

    允礼似乎松了口气,“切,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说实话,那天看见你,不知道心里有多疼。揪的好像整个人都抽抽起来了。永远忘不了!你呢?我知道你看见我了。”

    蓉蓉顿了一下,才涩涩的说:“可能吧!那时一心打探消息,看见铁义青又怕他败露了行藏,没有――没有多想……”

    允礼停下的手,良久才说:“幸好,幸好!你受的苦太多了,这种痛还是我受着好些。好些……”

    蓉蓉微微有些失神,突然把头埋进允礼的怀里不肯出来。

    允礼敏感的察觉手下的有些异样,忽地坐起来问道:“蓉蓉,蓉蓉!怎么了?莫不是疼了?!”

    蓉蓉没有答话,允礼亦不敢问她,只能束手无策的守着。

    自从那次晕厥后,蓉蓉很久没有昏迷了。但是允礼明白,更为残忍的疼痛开始了。

    不能等了,绝对不能等了!

    通州码头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茶楼酒肆,旗幡灯笼,在江风中热闹的招摇着。码头上,一群群的苦力,从大船上卸下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古铜色的反射着烈日的光芒,倔强的为富庶繁华抹上一层异色。

    即使安宁清雅的茶楼里,也有不相称的音符轻轻拨想。

    允礼从来人手里接过一张纸片,刚刚展开。门帘一挑,响起一声清脆的问话:“得到了么?拿来我看看!”

    允礼对面的人也是一惊,刚要站起来,说话的人已经“飘”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肩膀。一阵淡淡的香风扫过,那人便软软的趴在桌子上,不再起来。

    允礼只是皱了皱眉头,叹气似的对来人说:“原来你知道的。”伸手递了过去,“这是药方,不知道有没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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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日更新g……

    给点建议吧?已经快结尾鸟~~!

    更新公告:因为懒水又要进入婚事操办过程中,清雨芙蓉的更新变为隔天一次(如果俺不出现大的举动,比如回家出差等等。)。不更新的时候是在更新连城惑(表达的清楚不?)。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了!隔天一章,没章四千五百字左右。

    清雨芙蓉 正文 第56章 戏龙

    章节字数:14999 更新时间:070909 20:28

    第56章戏龙

    那人正是蓉蓉,听到药方两字,眼神一亮,笑着接过来扫了一眼,说:“原本不知道的。”

    允礼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懒得多问。蓉蓉向来耳目灵通,这下倒是省得他解释了。只是,不知道“那边”知道不知道。允礼心下略微有些沮丧,还以为自己这次做的隐秘呢!

    蓉蓉低头细看药方,皱着眉头问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个也不懂!”

    “哦,那是满文。对了,我忘了你没学过。”允礼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突然觉得这种捉迷藏似的举动很有意思。下次是不是再来一次,看看蓉蓉能不能捉到呢?

    蓉蓉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神医那种药方,凡事留一手,故意弄得谁也不懂。却忘了,这原本就是你们老祖宗看的,用这文字是再普通不过。”

    “呵呵,你呀想的太多了。不过你那个什么神医倒是有些本领。听说他留下的丸药甚是有用。”

    蓉蓉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允礼看到心下一惊,只听蓉蓉说道:“老头搞了一辈子药,养生保健颇有心得。他最厉害的红丹――就算是长生不老药也不过分!”

    “哦?这么厉害!”允礼被勾起了好奇心,忘了方才的疑问,“皇上用的可是红丹?”

    蓉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老头留下的红丹药方中少了一味滛羊藿。虽然普通,却是关键。老头儿为了防止盗药,从方子里删掉,必须得他亲口传授,这药才能十全十美。”

    “哦——”允礼恍然大悟,早就听说江湖人做事留一手甚多,蓉蓉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这方子留我这儿。回头找个懂满文的看看。”蓉蓉正要折叠。允礼伸手压住了她,“诶,小看人了吧?”

    蓉蓉不解的抬头,正对上允礼笑得亮晶晶的眼睛。呀,忘了。这儿有一个正根儿的!

    刚要交给他,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闯进来:“二位且慢!”

    两人一惊,允礼抬头去看,蓉蓉背对门口,却是头也没回的向窗子方向一闪,便和允礼并肩站着了。堪堪和那人面对面。

    “图里琛!”的fe

    图里琛心道,十七福晋虽说没了功夫,但这心思经验还在。换了普通人,站着扭头一看,便把后背的空门让了出去!虽是刹那,可也足以要命了!

    皇上一直防着她,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心里想着,嘴里没闲:“给王爷夫人请安了。王爷吉祥。”

    允礼没察觉蓉蓉动作的含义,只是觉得非常沮丧。苦笑着看了一眼蓉蓉,对图里琛说:“大人不在御前侍奉,怎么有空到这儿消遣?”

    图里琛笑笑说道:“哦,奴才也是奉命而来,取回王爷拿到的东西。”说完,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坐下。

    允礼低头不语,桌下双拳紧握,青筋根根绽露。就听蓉蓉冷哼了一声,问道:“皇上倒是省事的很!”

    图里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得东西,做奴才的自然要办。另外,皇上吩咐了,十七爷若是要什么东西,尽可以和皇上讲。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后面是模仿雍正的口气,相当于口谕了。允礼干脆闭上眼睛,理也不理。

    蓉蓉“噗哧”笑了出来。靠在允礼身上,歪着头看着图里琛说道:“要就拿去!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后再算帐也一样!”

    刷,纸片被甩了出来,落在地上。有些气极败坏的意思。

    图里琛捡起来,说道:“夫人言重了。皇上以孝悌治天下,对十七爷优待有加。若不是十七爷不肯续弦,皇上真是有意再指一门呢!”

    蓉蓉眨眨眼睛,图里琛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雍正的意思?还是他自己?

    图里琛道:“夫人和吴先生都是巾帼英豪,奴才佩服的紧。还是要好好保重的。”

    蓉蓉眼皮抖了抖,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敬仰”?打断道:“嗯,大人的好意,蓉蓉心领了。多谢!”

    “如此,奴才告退。”把药方揣进袖笼,打了个千儿,缓缓退下。

    “蓉蓉!”看图里琛走开,允礼急得满头是汗。“你怎么——”

    蓉蓉打断他道:“别说了,现在赶紧回家!”

    发黄的纸签慢慢蜷起身子,在幽兰的火焰里渐渐化成灰烬。

    苏培盛小心的看着雍正,不明白这种烧纸的事情为什么要皇上亲自动手?

    雍正抖掉手里的残烬,眼神有些迷茫。半晌才问图里琛道:“果郡王……怎么样?”

    图里琛一愣。皇上的意思是说果郡王身体好么?还是果郡王生气了呢?

    雍正已经摆了摆手,又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图里琛赶紧答道:“奴才进去前,听夫人说过红丹还缺一方药!”

    哦?雍正抬头看着他,“还缺?”

    图里琛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雍正半信半疑,问道:“她发现你了?”

    “回皇上,奴才进去的时候,王爷他们都吃了一惊。想来是没有发现。”

    “哦……”尽管如此,雍正还是有些不信。可是那红丹现在吃着的确药力不如以前,也没有想象中的功效,莫非那女人说得是真的?想起神医死前曾经模模糊糊的提起什么事,还没来及说就被蓉蓉和素素杀死,连住地都烧了个干干净净。蓉蓉曾是他的弟子,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如果她不知道被跟踪,和老十七聊这些事也有可能。

    雍正琢磨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长生”的,对图苏培盛道:“吩咐太医院,在红丹的基础上加上那味药,试制几份。”

    蓉蓉没说份量,雍正也不屑去问她,太医院这么多人还试不出来么!

    果郡王府的书房。

    蓉蓉终于勾画完最后一笔,“来,你看看,可认得这些?”

    允礼本就在旁边专注的看着,蓉蓉写完后,指着其中的几处问道:“这里又点么?”又指着另一处,“这里是不是少了一撇?”如此指出七八处地方。蓉蓉细细的想了,补充了四五处,还有三四处实在想不出来。放弃的把笔仍在一边,“啊呀,实在想不出来了!”

    转身扎进允礼的怀里,闷闷的说:“算了,不要了!用原来的法子好了,反正过两天才是十五。”

    允礼安抚的拍拍她,说道:“不急,我看看。也许不碍事。”一手揽着蓉蓉,一手支在桌子上仔细的看,“来,我写下来。你看看可有纰漏?”

    嗯。蓉蓉闷闷的应了,立在一边看允礼翻译。

    原来,蓉蓉的记性极好,过目不忘。那药方内容不多,只有一张纸。蓉蓉拿来虽不认识,看了几眼也有印象。图里琛要的时候,她已经存了记下的心思,借着说话的功夫更是快速认真的浏览了几遍。图上的文字就像一副完整的画,印在脑海里。只是,她向来记得快忘的快,所以才催促允礼快些回家,好依葫芦画瓢的记下翻译。

    允礼的满文算是好的,有些药名识得,有些即使翻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药。若是去宫里翻查典籍,又怕被人识破。想了想说道:“蓉蓉别急,十三哥那里藏书甚丰,有空我去看看。另外太医院也有一些藏书,以前我们就借过一些医书,现在再借看一些应该不会引人怀疑。先从这两处入手。”

    蓉蓉点点头,说道:“其实天下医理相通,看他这几味药到让我想起神医那本书里‘奇药‘一章记载的类似的东西。或许老头儿游历的时候也曾经见过这味药,并记载下来。我们且找找看,互相参详一下。”

    有了头绪,允礼绷紧的心松了一下。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蓉蓉看他一眼,低声说道:“那孩子可有消息?”

    允礼折好纸签,小心的贴身收好,这才说道:“他做事向来谨慎,不好琢磨。目前还没有消息,只能慢慢打听。不过,我想既然他要护着这个孩子,断不肯给了一般人家。现在我正在查访六十一年,亲贵中谁家突然有了孩子,或许还有可能。”

    蓉蓉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允礼犹豫了一下,说道:“外面的事情再说吧。”顿了顿才迟疑的说:“你身体好才是最主要的,那孩子……孩子只要不受委屈……慢点找也好!”

    蓉蓉轻轻叹口气,倚到他怀里,说道:“今天让你担心了。下次不敢了,好么?”

    允礼有些吃惊,结结巴巴的说:“当……当然好了。其实……其实没什么。你……你……我……我……”

    “傻子!”蓉蓉哭笑不得,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只是请人看着点你,免得被人算计了。结果你出去的时候,他们发现有人跟踪你,赶紧通知了我。所以我才过去的。至于你在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还真行,东北那么远的东西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京城!”

    允礼觉得蓉蓉是在夸自己,又听蓉蓉其实知道没有那么多,心里有些兴奋。不免得意的说:“也没什么,就是谨慎了些。”

    蓉蓉白了他一眼:“谨慎?谨慎到用人不慎?”

    啊?允礼一愣,不知道蓉蓉所指为何。

    蓉蓉道:“其实也怪不得你。你知道那边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允礼突然警醒,低头沉吟了一下,难道——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蒙信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蓉蓉嗤之以鼻:“他当然不敢,但是琴心敢!为了琴心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得不敢!”

    允礼宴请蒙信,蓉蓉心中存疑。知道允礼不愿意说,便找人暗中从蒙信那里打听。可巧听见蒙信和琴心的对话。虽然断断续续,却知道是跟允礼有关的事情要汇报给皇上。

    蓉蓉不知道蒙信有密折上奏的权力,见没有入宫宣见,也就把这事儿放下。

    得到消息之后,蓉蓉立刻意识到雍正很可能觉察到允礼和蒙信接触的古怪从而另作安排。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把允礼摘出来,让雍正以为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他们可以安稳的生活在“牢笼”里,争取时间找药。

    那句“拿到了没?给我看看。”,与其说给允礼,不如是说给坐在隔壁的图里琛听的。

    图里琛似乎也不信允礼自己能做这些事,没有急着出面。等到蓉蓉收好药方才站出来。彼时,蓉蓉已经明白,雍正并不相信他这个弟弟能翻多大的浪!心里已是宽松不少,戏却做了个十成十。

    雍正接到密报,并不急于毁掉药方。

    他更想再较量一把,究竟谁胜谁负?所以虽然知道药方送出来,却按兵不动,一直到了京城才现身抓人。

    允礼听蓉蓉讲完,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毁掉方子,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凉。他当然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人心隔肚皮。但是这样被人裸的背叛,还差点栽进去,还是第一次。以前哥哥们争斗,他都远远的躲着。现在没了那些争斗,反而躲不开了。脊梁骨象被雷击了似的,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蓉蓉耐心的等着他消化这些消息,看他脸色渐渐平静下去,才说道:“琴心那里我倒是可以推测一二。她也不是天生反骨,想必是无可奈何。”

    允礼还在恼怒中,挑眉看向蓉蓉。蓉蓉牵着他的手说道:“你一向不理人,突然在蒙信外派的时候召见他,当然有些奇怪。更深入的说,蒙信派到哪里,你也使过力吧?”

    “是十三哥推荐的。”允礼气鼓鼓的说。

    蓉蓉道:“好吧。不管怎样,这事儿只要有两分可疑,他的性子就能放到三分。要想骗他着实不易!”想起以往的争斗,蓉蓉有些唏嘘。

    允礼沉默不语,就算有情可原又怎样?多年的教训至少让他学会一点,为了保护自己,就要不择手段!

    秋色渐重,寒蝉切切。屋里一时静寂起来。

    允礼想换个话题,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既然你知道那边的人在外面,为什么还提红丹的事?”

    蓉蓉含笑不语,手中把玩着白玉的纸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允礼。

    允礼从她的笑容里似乎读出来什么,脸色一下变的苍白!和蓉蓉嫣红的双颊相映成趣,“你——”

    蓉蓉放下纸镇,食指放在唇边“嘘——”

    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允礼突然觉得自己那点狠劲都不算什么,那点算计都无所谓,眼前人的“灵机一动”,就有可能是一个国家的灾难。而她似乎只是为了好玩儿!

    “这叫礼尚往来!”

    蓉蓉巧笑倩兮的挽住允礼,灵动的眼睛展露最彻底的开心。

    (本章完)

    第57章反哺

    允礼抽出胳膊,反手把蓉蓉揽进怀里,问道:“这个方子,你谋划多久了?”若蓉蓉说得属实,多半是临时想的。允礼心中怪怪的,一国之君,自己兄弟中的“胜出者”若是因此崩猝,还是那种细加谋划的“阴谋”比较光彩些。

    蓉蓉把玩着他的衣角,说道:“你问的时候才想起来的。爱信不信,反正咱们也少不了什么!”

    “嗯……万一他信了呢?”

    “滛羊藿取材并不难,补肾阳强盘骨,也不失为有效。只是阴虚火旺者不宜使用。老头原来的方子里的确有这味药,后来发现有些人用了不太好,就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多不好?”

    “嗯,简单的说,就是那个的要求比较多,最后就更虚啦!……诶,你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那……那个人……”

    “他啊?我也没办法啊!朝里那么多烦心事要处理,后宫那么多后妃要雨露,他虚不虚的不好说。火气大概你也可以看出来。”

    “那不是很危险?”

    “哼,红丹本来有那方面的作用。我不过是小小的添了一把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他自找的。我看他所谓的功效也就是在后边用吧!”

    允礼哑然。服食丹药壮阳御女的习俗,宫里历来就有。他也深知,宫里判断上面身体好坏的一个通行标准就是御女。如果能够提高这方面的能力,就算身体恢复健康了。

    “啊呀,别提他了,败兴!我们去看看妞妞吧?”

    允礼点点头,似乎后果没那么严重。如果皇上能够节欲保重,蓉蓉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大罪。想起以前受的那些罪,允礼稍稍有些心安。拥着她去看女儿。

    蓉蓉低垂了眉眼,来到户外。阳光挂在眼睫上,在眼睑处留下一抹淡淡的阴影。

    有些话她没有说,比如滛羊藿在红丹炼制过程中会和另一种特殊的药混合,然后就有了毒性。破坏肾府,祸延经脉。长期服用,毒性会在某个不定的时刻突然加强,若是彼时身体已经虚弱不堪或情绪遭逢大变,毒性便会突破身体的制约,突然变强,制人死亡!

    他们曾经连续五年用在几个不同地方的村民身上,知道毒发时几乎迅即死亡,根本无可救药。老头苦于没有解药,才放弃了这一味,以期降低毒性而已。

    她做的不过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罢了!

    若是他信了——

    蓉蓉心里暗自回答,

    活不过十年!的6c

    允礼几番查证,终于确认了方子中的最后几个字。最令人欣慰的是,蓉蓉在神医留下的药典中找到了相应的记载。可惜的是,只有记载,没有解药。

    婢女低头站在廊下,偶尔不安的望望堂屋。

    现下已经是雍正四年了。

    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世界被装点的一派银白。只有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为这银白的世界增添了些许不安。

    “夫人……好些没?”一个小太监低声的问。

    婢女摇摇头,“比上回的时间要长,唉!苦了王爷了。”

    “今儿大朝,王爷又没去。皇上派人来问了。”

    “夫人病成这样,王爷……”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赵成过来看了一眼小太监,“王爷说了,这会儿谁也不见!你去告诉王大人,王爷刚刚用完药,已经睡熟了。另外,派人去太医院,把陆大人请来。”

    “嗻!”

    从主屋向西走,隔了一个小园子,是允礼的书房。后面紧挨着一个小院,是妞妞的住处。蓉蓉病后,允礼看护妞妞的时间也短了。一直由嬷嬷带着。

    倒是蓉蓉,对妞妞的要求越来越严厉。

    这次,因为妞妞偷懒没背下《流云心经》的第九章,被蓉蓉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就在训斥的时候,头疼症突然与晕厥并发。吓得正在准备第二天朝会的允礼匆忙放下手里的折子,赶来照顾。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没上朝。

    此刻,妞妞的小院里传来抽抽答答的哭泣,还伴着不连贯的背书声。

    “格格,不要背了。您已经背了一晚上了。”苏嬷嬷抹抹眼角的泪水,夫人病后,小格格哭了半夜,睡了两三个时辰,就爬起来背书。眼瞅着从磕磕巴巴到顺畅流利还不停,嬷嬷有点舍不得。

    “不!”小丫头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水,顺带蹭了一下鼻涕,“我要把十二章都背过。这样额娘就不头疼了!”

    苏嬷嬷道:“您不是已经背过了吗?夫人和王爷一会儿过来看见格格眼睛都红了,会心疼的。”

    妞妞转头看着苏嬷嬷,酷似蓉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半晌儿才说:“嬷嬷,前儿我在阿玛那里看见额娘在读书。阿玛说那书里有治额娘头疼的方子,您知道那是什么书吗?”

    “哟,小祖宗,”苏嬷嬷笑着说,顺道牵起小丫头的手向屋里走,“老奴又不识字,怎么知道那物件儿。不过,我倒是听外面的人说,坐堂的先生们都要读书的。也许夫人读的和他们的一样?”

    小丫头躺在床上,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嬷嬷,我将来要做神医。给额娘治病。我还要当女侠,把欺负额娘的人都杀光……”

    “好好,都杀光!”苏嬷嬷有口无心的迎合着娃娃的话,一边熟练的盖好被子,一边嘟嘟囔囔的说:“这天下都是格格家的,还用学劳什子的侠士么!”

    “嗯,我要做额娘故事里的大侠!……”小丫头咕哝了一句,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蚀,翻了个身,睡着了。

    上午的时候,允礼过来看了看。嬷嬷学了一遍妞妞的话,允礼只道童言童语,一笑而过。说与蓉蓉听,蓉蓉却道:“她若有心学,到不妨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