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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楚楚(清穿第10部分阅读

      清韵楚楚(清穿 作者:rouwenwu

    高雅精致,丝毫没有媚俗的感觉。

    穿过月洞门是一个铺着地毯的大厅,三张精巧的软榻分宾主排列,九阿哥靠在中间,陶继宗左下首相陪,楚楚正在犹豫,以自己的身份是站在九阿哥身后呢,还是坐在那张空着的,看着就舒服无比的软榻上。

    九阿哥低笑声传来道:

    “你干嘛呢,不愿意坐那,就和爷做到一起来好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所幸就一屁股坐到了右手,九阿哥又是一阵轻笑,看了楚楚片刻,才对陶继宗点点头,陶继宗拍拍手,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两个打扮很不俗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后面都跟着一个随侍的小丫头,面容娇美,顾盼生辉,但是神色还是比较高傲的,尤其前面的女子不仅仅是长的漂亮,身段更是柔美,缓步走进来如春风浮动柳枝,透着那么娇柔迷人。

    至少把楚楚看的很着迷,后面的差些,不过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本来楚楚对这些在风月中讨生活的女子是很同情,但是绝不会歧视的,毕竟职业不分贵贱,可是人家却很显然的瞧不上她,进来后简单的见礼,扫过楚楚的眼光那是什么□裸的鄙视,楚楚真是哭笑不得,到让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八九十的时候。

    那时候八爷的眼神,和眼前这两位可是很异曲同工的呀,九阿哥的脸早就沉了下来,陶继宗赶紧笑着介绍道:

    “九爷这两位是今年选出的小八艳中两个最出色的,前面这位是人称小如是的季潇潇,后面的是横波娘子李顾眉,这位是京城来的九爷,好好伺候了,”

    说着冲两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女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在最复杂的场所讨生活,所以看人还是有一定眼力的,况且,康熙爷驾临江宁府,老百姓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眼前这位九爷不是随驾而来的九阿哥会是谁,能劳动陶继宗这个八爷门下的红人巨贾作陪。

    两女深施一礼道:

    “给九爷见礼”

    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似笑非笑的道:

    “给我这丫头见礼才是正经,今儿爷也是个陪客的”

    “九爷说笑”

    九阿哥瞬间沉下脸道:

    “爷我从不说笑,慢说是你们小小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歌姬,就是我家老爷子面前,这丫头也是个别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那陶继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有些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平常女子,大概就是那个名震天下会下雨的神仙格格,这位格格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不说人家出身皇亲世家的佟家,背后靠的可是当今的康熙爷,听说是万岁爷的亲收弟子,这位可是个比八爷九爷还大的菩萨。

    暗自埋怨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花魁,本想着讨好的,这下不获罪就是祖上积德了,急忙打岔道

    “哈哈,你们两个这可是没眼色了吧,快给姑娘见礼”

    那个横波娘子倒还有些眼色,急忙给楚楚见礼,那季潇潇倒是还是很勉强,不屑一顾的浅浅一褔罢了,九阿哥待要发怒,楚楚站起来道:

    “嘿嘿,其实听我家九爷胡说,我就是一个丫头丫头,既然是来游河的开始吧,丫头实在等不及了”

    说着对九阿哥做了个鬼脸,九阿哥被她逗得低笑出来,脸色和缓下来。陶继宗才暗自松了口气,扭身瞪了季潇潇一眼,吩咐开船,画舫缓缓沿河而动,很平稳。

    季潇潇和李顾眉,一人操琴一人唱曲,曲子很柔丽,却是一首很通俗的“玉树□花”配着两岸幽幽的灯火有一种瑰丽的情境,岸边林立着许多酒家,停着寻欢买酒的客人,灯光月色下河面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迷离而神秘。

    楚楚不禁想到了一首唐诗,和现在的情境真是异常的吻合,遂轻轻念了出来: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话音刚落,就听见近处一篇喧闹声,紧接着从侧面一个画舫敞开的窗子中,跃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噗通一声跳到了河里。

    楚楚吃了一惊,身体反射性的也从窗子跃进河里救人,虽然是春天但是河水还是有些凉的,况且古人的衣服和现代的泳装怎么比,楚楚还是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个跳河的女子到带到了船头,船头上九阿哥气急败坏的站着,见楚楚游过来,命人抓住楚楚救的女子,自己亲自拉住楚楚的手,把她拽上了画舫,紧接着脱下马甲,就罩在了楚楚被水浸湿曲线毕露的身上,揽着她想进到里面,楚楚却推开他,去瞧那个自己救的女子,那个女子显然还没死,船头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一张楚楚再也想不到的脸曝露在眼前。

    秦淮河楚楚疑似逢故友

    楚楚一愣之后,激动的上前仔细端详细看,却又有些失望了,眼前的女子,相貌有八分神似自己现代的闺蜜晓莹,仔细瞧却发现比晓莹还要美丽几分,况且年龄偏小,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湿透,虽然缓过来了却瑟瑟发抖。

    楚楚很是怜惜,回头对九阿哥道:

    “把她也扶到里面吧,左右也先收拾齐整再说”

    九阿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命画舫的妈妈找了个小丫头扶着那女子,自己扶着楚楚进到了里面,陶继宗早就很有眼色的,命人找来了两套簇新的汉服,画舫后面是一个简单的小厢房,楚楚和那女子在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听见外面喧闹声又起,夹杂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你个小娼妇,老娘买了你来是让你当菩萨供的吗,竟然敢给老娘跳河,让老娘血本无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九阿哥一个急呵声,止住了那个越来越难听的骂声,那个刚刚换过衣服的女子,愣愣呆呆的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紧咬着嘴唇,听到那声音身子才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阵,抬眼瞧见打量她的楚楚,迅速的跪在了楚楚眼前道:

    “姐姐救了我,我这厢谢过了,您的大恩容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吧”

    说完就起身冲了出去,楚楚暗暗叫糟,急忙追了出去,见外面已经是安静了不少,那个女子刚一出去,就被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子抓住,又扯又打,那个女孩拼命挣扎,很快就挣开了老鸨子的束缚,转身飞快的向侧面的窗子奔去,楚楚急忙上前挡住她。

    却被她撞得头重重的磕在窗棂上,一阵刺痛,感觉额头上一热,伸手一摸一手的血,九阿哥见此大怒,大声喝道:

    “来人,”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便衣侍卫,楚楚这时才明白,人家九阿哥不是没带人,而是暗中带着侍卫的,

    “给我把这个女子拉住”

    那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起那个女孩,楚楚才得以脱身,九阿哥急忙近前,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捂在楚楚的额头上,低声道:

    “怎么样了,碰着那里了,你就爱管这些没用的闲事儿,别人跳河还是上吊与你有什么相干,瞧这会子破相了吧,回去爷如何交代”

    楚楚摆摆手道:

    “那也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死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好了不要唠叨了,回去大不了就说我自己不小心摔得呗,没什么,反正我本身也没多少姿色,也毁不到那里去”。

    九阿哥摇摇头瞪了她一眼,就听见外面一阵说话声传来:

    “十四弟你瞧这个画舫多热闹,指定能找找那丫头,那丫头就是个惹麻烦的命,到哪里都得折腾的事儿出来,刚才我看见九哥的侍卫进了这艘船,走咱们进去瞧瞧”

    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

    “越乱越添乱,这两个人”

    十三十四一进来看见里面的局面不由一惊,九哥扶着楚楚,楚楚自己额头上按着块帕子,渗出些鲜红的血,很是吓人,急忙走过去,一左一右站定,十三伸手去拿楚楚额头的帕子急切的道:

    “这时怎么弄的,我瞧瞧,四哥知道了可怎么好”

    十四上下打量楚楚絮絮叨叨:

    “那里还有伤疼的厉害吗”

    楚楚叹口气道:

    “没什么,你们不要紧张,我又不是玻璃人,不过是头撞在了窗棂上,有些破皮罢了,”

    十四扁扁嘴道:

    “还说,破皮能留这么多的血吗”

    说完转身对九阿哥道:

    “九哥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到弄伤了楚楚”

    “还不是这丫头多管闲事,救了那个跳河的女子,可是人家还是想死,她一拦就成这样了”

    十三扶着楚楚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在她身边坐定,九阿哥和十四也坐在中间,九阿哥扫了那个老鸨子和那女孩一眼道:

    “说说吧,这是哪一出,你们自己闹的热闹,却带累了爷的家人跟着受伤,你们死一百次也跟爷没关系,可是牵连了我的人就不行,是在这儿跟爷说,还是爷找来江宁的知府来听你们说”

    那老鸨子早就有些傻了,一看就知道今儿这事不能善了,眼前的几个人一口的官话,举止言谈透着尊贵,不是皇亲就是贵胄,那是自己一个秦淮上的老鸨子惹得起的,急忙谄媚的上前深施一礼道:

    “实在是冲撞贵人,老身这厢赔礼了,这丫头本是我花了千两银钱,从扬州买来的瘦马,指望着在这十里秦淮赚些银子糊口,可谁知这个丫头愣是身娇肉贵的,自打买来,每日哭哭啼啼,简直就是个丧门星,无奈我只得找了西街的刘老爷来梳笼她,今天正是她簪花的好日子,却是死活不依,愣是寻了死,您说我这千两的银子可就管谁要去”。

    说着狠狠的瞪了那女孩一眼,九阿哥听完瞥了楚楚一眼,楚楚却紧紧盯着那女孩打量,引得的九阿哥十三十四都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见那是个十三四的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种风流袅娜的姿态,且面容娇丽,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还是可以看出,比那花魁季潇潇也不在以下,假以时日,必是秦淮河上一支最香艳的花。

    九阿哥倒还罢了,十三十四自认为是很了解楚楚的,这丫头什么都不缺,就缺少同情和怜惜这两种性子,那丫头认为同情不如帮助,怜惜不如鼓励,可好现在楚楚盯着那个小丫头的目光里是什么,有同情有怜惜,更有心痛和喜悦,仿佛认识那个女子一般,既陌生又熟悉。

    十四伸手拉拉楚楚的袖子低声道:

    “你认识她”

    楚楚回过神道:

    “啊!哦!不认识,不过却好像哪里见过一般”

    眼前的女孩勾起了楚楚仿佛是上辈子的回忆,想起了孤儿院时她和晓莹的互相安慰,求学时期的彼此勉励,上班之后的共同打气,可以说晓莹是楚楚出生二十多年来,却已经相处了一辈子那么久的亲人朋友,所以面对眼前这张酷似晓莹的脸,楚楚不忍也不愿看着这样的脸,流露出痛苦和绝望。

    楚楚暗自想了一会儿道:

    “这位妈妈,我要是给这个女孩子赎身您看怎样”

    不仅是那个妈妈,整个画舫的人都是一愣,哪有女子给□赎身的,这可新鲜,九阿哥道:

    “你莫要胡说,你赎了她做什么,做丫头,咱们那里那容得这样一个出身的丫头,就是那些粗使的也都是身家清白的”

    十三十四点点头,楚楚瞪了三人一眼道:

    “别咱们咱们的,我是奴婢,您们是少爷,我把她放在我的度假村,怎么你们还有意见”

    十三却小声凑到楚楚耳边道:

    “我看这个丫头可比你标志的多,你放在身边,就不怕四哥动心思”

    楚楚道:

    “你们这些少爷,那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四爷对谁动心思我都管不着,唯独要是动了这丫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他的”

    十三不禁一愣,觉得很不好这个话题,十四低声道:

    “长得标致能怎么样,有什么稀奇的,我瞧着你比她顺眼多了”

    楚楚伸手杵杵他的额头心道:

    “这位爷的更年期算是犯过去了”

    楚楚站起身走到侍卫架的那个女孩面前,伸手扶到一边坐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还记得家吗?”

    那个女孩这时才算看见了一线曙光,抬头望着楚楚道:

    “不知道,记事起就跟着一个教养的妈妈在扬州住着,到了今年十三岁了,那个妈妈才把我卖到这里,名字是原来的妈妈起的叫苏苏,没有姓,姐姐你就买了我去吧,我会很多事情,我会弹琴会唱曲,对了还会写字,会算账”。

    楚楚伸手,屡屡她粘在脸颊的发丝喃喃的道:

    “是啊你和她一样的能干,若是她到了这里,指定比我还要适应也说不定”

    “姐姐说什么?苏苏听不懂”

    楚楚深吸一口气道:

    “从现在起你就跟着姐姐也姓佟如何,苏苏就算个小名吧,姐姐给你起个大名就叫佟晓莹,如何”

    那女孩很是机灵的跪下给楚楚磕头,楚楚扶起她道:

    “你不要跪我,今后你就跟着姐姐就行了,我们做最好最亲密的姐妹”

    说完转头对九阿哥眨眨眼笑道:

    “九爷奴婢可没带银子出来,您先垫上怎样,回去奴婢就还你”

    那陶继宗急忙道:

    “姑娘不必担心,小的自会给您处理得当”

    楚楚点点头道:

    “明天我就要拿到晓莹的卖身契和脱籍文书,走吧几位爷,这秦淮奴婢也不逛了,咱们回去吧,奴婢要跟妹妹好好说说话”。

    十三急忙把楚楚拉到一侧低声道:

    “你糊涂了,这个丫头是你说带回去就能带回去的吗,咱们住的的可是行宫御苑,哪能说进就进的”

    楚楚嘟嘟嘴道:

    “那怎么办,反正从今后我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

    十四凑过来道:

    “先把她安排在前面的织造府院中,待明日回了皇阿玛在做道理”。

    楚楚想了想:

    “对啊,皇帝身边百米之内出现的人的祖宗八代都是清清楚楚的,这个苏苏还没查明白,是绝不会允许进入行宫御苑的,左右就是一夜,况且离得很近,只能先这样吧”遂点头同意,三位阿哥和楚楚商量妥当,带着苏苏去了。

    陶继宗留了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恭送几位出了画舫,那两个妈妈凑近陶继宗道:

    “刚走的三位爷是哪个皇亲贵胄,一嘴的官话,气派的很”

    陶继宗瞥了他们一眼道:

    “闲话少说”。

    从袖子里拽出一张银票递给一人到:

    “这是哪个丫头的赎银,一会儿就把卖身契给我送到府里去”

    那个妈妈不大情愿的接过那张银票道:

    “废功夫寻的摇钱树,一两银子也没赚成,还搭进去了十几天的饭钱,真是晦气”

    那陶继宗脸一沉道:

    “我劝你消停些,以后也不要提那个苏苏的事儿,人家现在是一步就上了天,再也不是任你打骂的闺女了,佟知道什么意思吗,京城的佟半朝,万岁爷的国丈,刚才那位就是前几日在山东下雨的佟格格,佟格格是谁知道吗,那是咱们康熙爷的唯一的弟子,没瞧见几位爷都哄着她吗,她的妹子也占了皇家的边,比咱们江宁知府家的千金都尊贵几分,你往日打骂于她,她若记仇,你别说银子了,连你的老命都难保”。

    那个老鸨子诺诺的应着退了出去,陶继宗,瞧了一眼立于一侧的季潇潇,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怜惜的抬起低声道:

    “你以为自己多清高,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得罪我的贵客,知道吗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你连给人家倒夜香都不够格,我捧你,你就当自己高贵了,九爷说了,让你这个自以为高贵的身子,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来人,把她给我 扔到江宁最底层的窑子里去”。

    说完一松手,那季潇潇瘫倒在地上,喃喃的道:

    “怎么会,明明是个丑丫头,怎么会是格格了”

    瞥见陶继宗出去的身影,急忙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道:

    “陶爷绕了我吧,念在我也伺候过您几天的份上”

    陶继宗回头扫了一眼,季潇潇梨花带雨的美丽脸道:

    “要说你这身子我也喜欢的紧,实话告诉你,今天让你来,本是给你的机会,谁知你却搞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九爷什么人,那可不是个宽容的主子,你就去好好的享受吧,贱货。”

    说着一脚踹开她扬长而去。

    苏苏造化登天阶

    随着楚楚等人回来织造府的苏苏,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府邸,觉得仿若梦中,这个府邸她是知道的,整个江南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府邸是天子宠臣,权势滔天的曹家的宅邸,里面有媲美行宫的御苑,几乎每次皇上下江南都会宿在此处。

    这个救了自己的姐姐姓佟,难道是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佟格格,苏苏战战兢兢的停在了织造府门口,觉得自己的脚再也走不动,楚楚纳闷的回头问道:

    “怎的不走了,快和我进去,你需要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苏苏小声的诺诺的道:

    “可是这里是皇上住的地方,我知道我的身份是不能进去的”

    十四最看不得这种婆婆妈妈不爽利的样子,大声道:

    “你不进去就立刻把你送回到那个老鸨子手里去”。

    苏苏立即就吓得哆嗦了一下,楚楚瞪了十四一眼柔声安慰道:

    “不怕,姐姐既然救了你,断不会让你再回去的,跟着我什么都不要怕”。

    说着伸手拉住苏苏的小手,走进了织造府,这一闹已经接近深夜了,九阿哥出面找了曹寅出来,简单的说了今天的事情,把苏苏安置在了织造府的客居里,才和楚楚十三十四进了御苑,月色当空花木扶疏,四人也不急,缓缓沿着走廊前行。

    到了楚楚住的古意轩,楚楚停住脚步回身对四位阿哥道:

    “好了,奴婢到了谢谢九爷的夜游秦淮,很有收获,也谢谢十三十四,楚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觉得很幸运”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三个阿哥在门口停留半响,九阿哥道:

    “你们和这丫头很熟,可曾觉得她今天很不一样吗”

    十三道:

    “是啊!自从遇见了那个苏苏,就变得仿佛温柔了许多,”

    十四道:

    “以我对楚楚的了解,那个苏苏绝对和楚楚有些渊源,我觉得对四哥楚楚都没这么上心过”

    九阿哥哧一声道:

    “按你们的意思,这个丫头和那个烟花女子有什么关系吗,这怎么可能”。

    十三沉吟了片刻道:

    “为了稳妥还是详细的查查那个苏苏为好,毕竟出身欢场,楚楚又对她喜欢的紧,对楚楚那丫头我是知道的,要论心机城府也是有的,论心眼恐怕谁也斗不过她。不过,对那个什么苏苏,楚楚完全没有这些的,仿佛是她的亲妹妹一般,这样的人以后天天跟着楚楚,如果有什么歪心思,可就防不胜防了”。

    几个人点点头,尤其九阿哥对那个苏苏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十三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苏苏就是个麻烦的开始。几人商量妥当,九阿哥就急忙回去找暗卫调查那个苏苏去了,十三十四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离着楚楚的古意轩不远,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十四刚要进屋,十三拉住他道:

    “你在山东是怎么了,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楚楚可是四哥的命,你那些心思趁早收起来是正经,免得将来伤了亲兄弟的情分”

    十四倒是没恼叹了口气道:

    “直隶的日子我早就想明白了,其实只要楚楚一如既往的鲜活,快乐,我就安分的做她口中的弟弟也认了,但是我对自己发了誓,如果有朝一日四阿哥伤了她,我就是拼着亲兄弟的情分也要翻脸的”。

    说完走了进去,十三暗暗皱眉,这将来的事情,谁能预料,不过看现在四哥的样子,那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又一个情种,是啊遇上楚楚这样的女子,爱新觉罗家人可能有几个情种也说不定,四哥的鸿鹄之志别人不了解,自己确实知道的,向来那个位置就是有德者据之,自己的四哥具备比太子更好的能力资质,可是要实现这个目标,势必要扩大势力。

    联姻是最好最直接的手段,对楚楚的专宠,估计也就是在这一年之间,如果楚楚再无所出,四哥就是再喜欢她,也不得不迫于压力,去宠别的女人,那时势必引起后院的不安定,楚楚纵然离得远,也难免惹得一身马蚤,女人之间的争斗,比他们男人更龌龊更狠辣,他就怕楚楚一贯的不理不睬会吃些暗亏,毕竟她一个人对的是四哥府里的一群女人。

    想到此十三不禁有些担忧,不过以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又有皇阿玛在后面撑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自己大概是有些关心则乱了,摇头失笑,回屋给四哥写信吧,四哥大概又坐立不安的等着自己的信儿了。

    却说楚楚回来收拾停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就是晓莹的脸在眼前晃,耳边仿佛回响着晓莹爽朗的笑声,这个苏苏说实话除了长相神似以外,别的都和晓莹不大一样,晓莹爽快开朗,苏苏柔弱内向,相同之处是晓莹也是多才多艺的,自己许多的东西都是晓莹楞逼着一起去学的,譬如减肥的肚皮舞,譬如自己学的不精的空手道,其实晓莹也是很女人的,她的古琴弹得很棒,虽然是业余学的,却比专业的也不差,两个人出了社会后,就共同贷款买了间一室一厅的顶层小公寓,两个人是不舍得分开的。

    楚楚最喜欢休假的午后,坐在他们那个小露台的摇椅中听晓莹抚琴,她最喜欢弹得就是那首幽兰操,自己总是轻声和唱,悠扬的琴声和清越的歌声,总是能穿越云层飞的很远很远。自己很明白苏苏不是晓莹,可是对晓莹的思念,令自己对长着和挚友相似的苏苏分外怜惜起来,就如同当初晓莹照顾自己一般,也许这个苏苏是晓莹的前世也不一定,想着想着不觉轻轻哼唱起那首幽兰操,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清冽空灵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思念,映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京城的融月居中四阿哥还没有睡着,拿起三天前的信件看了又看,今夜无风有月,明亮的月光照在房中,一地的银白仿佛结了薄薄的一层霜,显得清冷异常,白天的事情令四阿哥烦躁不安,年羹尧,自己门下的一个包衣奴才,三年前的进士及第,去年外放到四川,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升任了四川巡抚,如此炙手可热能力卓绝的人才,是自己那些急于扩张势力的兄弟,极力拉拢的官员。

    虽是自己门下的奴才,四阿哥很清楚年羹尧的,此人能力不小,但是正如三国时期的魏延一般脑有反骨,拉拢他不给他实在可见的利益是很难的,自己这个主子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府中的谋士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年羹尧有一个十三岁的妹妹闺名年润玉,明年正是三年的阅选,若收进府中封个侧福晋,这样那年羹尧必会死心蹋地的给自己办事,虽然这个主意是目前看来最管用的主意,可是自己还是不大愿意,考虑到楚楚,自己如果娶了年润玉回府,看在年羹尧的面子上,也不能特意冷落,到时好不容易有些柔软依附自己的楚楚会怎么样,自己不能预料。

    以楚楚那丫头的性格,自己想要她的心更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迟迟最不愿走这一步,可是最多也只能拖到明年,如果楚楚再要怀不上自己的子嗣,就是不娶那年润玉,也势必得有别的女人进府,自己要好好的想想,为了楚楚,更为了两人长久的将来,想一条万全之策。长长的叹口气,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的道:

    “楚楚,楚楚,你可曾像爷思念你一般的想着爷”。

    再说江宁府的楚楚,第二天一早草草吃了早饭,就直奔康熙爷的萱瑞堂而来,几位阿哥和几个宠臣也在,康熙爷正靠在暖阁的榻上看折子,楚楚甩帕见礼,康熙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道:

    “你这丫头昨个就见不到你的影了,今儿一大早怎的就来看朕,一准有什么事情求朕吧”

    几个阿哥一阵低笑,楚楚嘿嘿一笑凑上前道:

    “师傅真是神仙啊,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

    康熙伸出手指着她额头上的破皮道:

    “这是怎么弄的,找太医瞧过了吗”

    楚楚道:

    “不过碰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紧,秋岚昨天已经找太医来瞧过了”

    康熙哭笑不得的道:

    “你这丫头想得很开呀,人家哪个女子不紧张自己的容貌,你倒是大大咧咧的,看破了相还有谁要你”

    楚楚哼了一声道:

    “没人要也不错,奴婢自己也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倒是更自在了”

    康熙没辙的瞪了她一眼,楚楚嘿嘿笑道:

    “您身边的耳报神很多的,昨天奴婢的做的事您知道了吧”

    康熙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楚楚谄媚的道:

    “奴婢认了个妹子回来,您也瞧瞧吧,可标志了,会弹琴会算账,比您徒弟我强多了”

    说着冲边上的十三十四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康熙倒是又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折子道:

    “老九那个丫头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九阿哥道:

    “倒是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从小被人牙子拐了卖到扬州去的,已经给她脱了籍,这是她的脱籍文书和卖身契”。

    说着从袖中拿出两张纸递给李德全,李德全呈给康熙,康熙爷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翻看对楚楚道:

    “你收这样的贱籍女子,做个粗使丫头倒还罢了,做妹妹是万万不妥当的,”

    楚楚不由得大急,刚要开口辩驳,康熙瞪了她一眼接着道:

    “你是个没规矩的,是朕特许你的恩典,一是你投了朕的眼缘,二是你救了直隶山东的万千黎民,可是别的人还是要按规矩来的,今天一早朕已经差人把那个丫头送回了京城佟府,指了宫里的嬷嬷去□,以后就是跟着你,也算佟府给你配的就是了。”

    楚楚撅撅嘴心道:

    “说是□,还不就是把那套奴性灌进脑子里,不过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反正自己回京后,就把她弄到融月居去,到时天高皇帝远,康熙哪儿还有那个闲工夫管她”。

    想到此遂很识时务的笑道:

    “还是师傅想的长远,奴婢谢您的恩典”。

    康熙叹了口气道:

    “朕每日的折子都批不完,你还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朕,真真该罚”。

    楚楚吐吐舌头道:

    “是,奴婢该罚,就罚奴婢陪着您下扬州如何”。

    众人再也熬不住,都笑了起来,康熙哭笑不得对旁边立着的曹寅道:

    “瞧这个惫懒的样子,可是让朕如何是好”。

    曹寅暗中惊讶不已,瞥了眼李光地和张廷玉,见二人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位佟格格和皇上平常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相处的,这样的恩宠,自己在康熙爷嫡亲的公主那里也没看到过,所谓物极必反,不知道是这位格格的福还是祸。

    夜泊枫桥品河豚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转天康熙在曹寅和众臣的簇拥下,踏上龙舟在京杭大运河,沿河而下,都说康熙节省乾隆奢靡,就是节省的康熙也令楚楚傻眼,康熙和两位内眷乘坐的龙舟高三层,宽敞奢华的很,就是她和四个阿哥住的小一些的也是两层的结构,相当于一座二层别墅,左右是些单层的官船随驾的大臣们做的。

    沿河而下浩浩汤汤,很是壮观,说是下扬州,却是一天到不了的,晚间要在苏州停靠一夜,两岸的景色刚一看时还不错,若是让你持续的看一天估计谁都的烦了,楚楚正是如此,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看两岸的烟柳,春景,吃过了午饭就有些扛不住了,再美的东西也会审美疲劳不是。

    楚楚恹恹的靠在舱里,手里拿着一本十四找来的《桃花扇》翻着,舱门被推开,楚楚抬眼见是九阿哥,九阿哥微微轻笑道:

    “怎么觉得无聊了,再过一会儿就到苏州了,过了城外的枫桥,就进苏州城了”。

    楚楚蹭的做起来道:

    “你说枫桥是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枫桥吗”?

    “就是哪个枫桥”

    十四一步跨进来道

    “怎样今晚想不想进城一游”

    楚楚嘟嘟嘴道:

    “干吗进城,在枫桥停靠不是蛮好的,可以体会枫桥夜泊的诗中境界,多美。”

    九阿哥和十四大笑起来,九阿哥道:

    “你说你这丫头不是傻了吧,张继的一首诗而已,那里不过是个寺院和一座石桥,有什么可稀奇的,你不知道苏州最美的是太湖,最美味的是"

    “对啊,是河豚啊”

    楚楚猛的打断他的话心道:自己怎么忘了,苏州的太湖有后世闻名十里荷塘和美味的极品河豚啊,十四笑道:

    “算你有些见识,可是这河豚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楚楚瞥了他一眼道:

    “奴婢虽然见识少,也知道冒死吃河豚的道理”

    九阿哥道:

    “没事,曹寅特意带着自家的厨子来了,今天晚上,你大概就能吃到河豚了,不过爷先告诉你,不大好吃是真的,省的你希望大了失望更大”。

    楚楚哧一声心道:我可比你们这些古人了解河豚,现代时国家已经禁止食用河豚了,并且从河豚肝脏里提取的毒素,虽然能致人于死,但同时也有效的抑制癌细胞的扩散,是很好的抗癌药,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是楚楚还是愿意尝试一下,毕竟美食的魅力是不可挡的,再说康熙都敢吃,自己怕什么,遂瞬间来了精神,和九阿哥十四出了船舱。

    二层的甲板上有和船固定在一起的桌椅,船很平稳,三个人坐在那里边喝茶,边欣赏美景很是惬意,楚楚不见十三遂好奇的问道:

    “十三爷哪儿去了”?

    九阿哥抿了一口茶悠闲的道: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好命啊,老十和十三今天随扈,前面的龙舟里呢,”

    楚楚想:“哦原来就是值班,康熙倒是蛮会用人的,儿子分班跟着,倒也公平的很,”

    可是天公不作美当船队到了枫桥镇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细雨,康熙下令今夜停靠在枫桥过夜,天子的一声令下,侍卫把个个船都用粗粗的铁链锁住穿在一起,船和船之间有很宽的木板相连,可以自由走动,就像一座水上的一个小岛一般。

    到了晚饭时候,李德全领了谕旨来传楚楚十四和九阿哥,说是皇上赐膳,楚楚等随着李德全到了龙舟,夜色已经有些暗了,船角的宫灯都一盏一盏的点亮,枫桥其实很小很平常,只是一座江南普通的月牙形单孔石拱桥,却是是水陆交通要道,枫桥的意义在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个夜泊的渡口,更是成为清朝最大的粮食集散地,有“枫桥塘上听米价”之说。

    是设护粮卡的地点,每当漕粮北运经此,就封锁河道,沿河形成两条市街——枫桥大街和寒山寺弄,随河成市,因水成街,具有独特的水乡风韵,枫桥市肆已闻名遐迩,是大清的粮商聚集地,这都是这位九阿哥告诉楚楚的,不愧是商界的翘楚,说起这些来都带着很重的经济色彩,不过楚楚看来却和自己去过的周庄有些相似。

    大概是因为圣驾在此,两岸的市肆被官兵封锁,透过明黄围帐还是可以隐约窥见一丝平日的繁华,粉墙黛瓦的江南民居林立两岸,由于皇帝的到来,这里沿河两岸都掌起了明亮的宫灯,远远看着灯光辉煌就像现代的不夜城一般。

    踏进龙舟,楚楚才知道自己住的船,和康熙的又是差着不止一个档次,如果说自己住的是个迷你小别墅,那么康熙的龙舟就是个大豪宅,外面看着还觉得。里面却是五脏俱全,一层是偌大的宴会厅,布置的很气派,正中是明黄的软椅短几,下面依次排列着两行矮桌,没设椅子,几步一个软垫,这时已经做得很满了,有幸进这里和康熙吃饭的,最小也是个巡抚级别的封疆大吏。

    有大约十几个大臣,左侧的是大臣,右侧第二个三个位置坐着十三和十阿哥,内眷是不能和大臣同席的,所以没瞧见佟贵妃和密贵人,楚楚作为唯一的女子很别扭,不过有河豚的诱惑,也就无所谓了,三人行了礼,康熙道:

    “你这丫头,朕不传你就不过来,向来你就是个故事多的。到了这里,还不乖乖过来给师傅讲些苏州的典故,窝在舱里有什么趣,过来做到朕身边来”

    楚楚无奈的走过去做到右侧首位和康熙邻桌而作,九阿哥和十四按顺序做好,楚楚笑眯眯的凑近康熙小声的道:

    “师傅今晚上是不是有美食啊”

    康熙瞪了她一眼道:

    “不来给朕解闷,还想吃好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楚楚撅撅嘴道:

    “师傅来了这里许多次,奴婢可是第一次来江南,哪有您知道的典故多,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奴婢读再多的典故,到了您眼前还不是孔子门前卖文章吗”。

    康熙哈哈一笑道:

    “就你长了一张巧嘴,一会儿朕在罚你”

    楚楚做了个鬼脸,其实今天的康熙很放松休闲,迥异于山东直隶的杀伐决断,亲切的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左首的和楚楚对着的是江宁织造曹寅,果然是宠臣,列于一品的李光地和张廷玉之前,可见圣眷隆重。

    李德全一声传膳响起,不一会儿进来二十几个太监,每个太监手上都有一个偌大的红漆食盒,走到每个桌子旁,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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