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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楚楚(清穿第1部分阅读

      清韵楚楚(清穿 作者:rouwenwu

    险些冻死女主的穿越

    冷,太冷了,楚楚感觉浑身都僵硬了,透体的寒风仿佛连她的骨缝都不放过,她不由大叫着好冷,这时一阵温暖传来,带着一股大白菜的味道,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又深深沉入梦乡

    梦中的景象光怪琉璃,雾霭迭起,仿佛隔着厚重的窗纱,难以透视却朦胧可见,依稀是一个亭台楼阁的花园,穿过长廊的观景窗,可以隐约看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临湖而立,湖畔的微风轻轻抚动他的衣袂,飘飘若仙,面貌模糊看不清晰,但浑身久居上位的气场却很明显,楚楚大喊一声喂,那男子受到惊扰蓦然回头,瞬间令楚楚心中一抖,两道冰冷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楚楚,那是怎样的眸子啊,锐利深邃仿佛极冷的冰窟,又似极热的火山。

    就在楚楚张口想问他是谁时,猛然间清醒过来,暗暗纳闷不已,眼光所到之处不禁大吃一惊,身下的触感坚硬,绝对不是柔软的席梦思,身上盖得竟然是一床蓝布面被子,有些半旧,下面是古老的土炕,土炕的侧面有一炕桌,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一格格的照在屋内,虽然不算明亮,但是屋内却可一览无遗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家,除了土炕和炕桌,只在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半旧躺柜,柜子上的缠枝莲花已经被摸索的褪色了,地上铺的窄窄的小青砖,很干净,侧面的小门上挂着蓝布门帘,这是哪儿,她使劲敲敲自己的头,依稀记得只是和晓莹,在什刹海的特色酒吧里边喝酒边欣赏什刹海的夜景来着,虽然喝得不少但也只是微醺而已,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刷的一声门帘撩起,走进俩个大约有五十几岁的老人,看情形大概是夫妇,面目慈祥可亲,满身的衣服虽不富贵但很精神,不对,这衣服的样式虽然有些出入,但也明显不是现代的东西,楚楚不禁暗自奇怪。

    那大娘见她已经做起,遂坐在炕沿摸摸楚楚的额头,握住她的手道:

    “你是谁家的妮子,咋就昏在海子边了呢,若不是当家的反应快,你就掉海子里了,家住哪儿,我让当家的送你回去,家里指定着急了,当时见你昏迷不醒。身上跟冰样冷,怕把你冻坏了,这大冬天的,女孩家身子娇贵可不能大意了,所以就先把你带回来了,你不要害怕,这是我和当家的住处,城根底下的庄子”。

    手中传来的触感粗糙厚实,令孤儿院长大的楚楚倍感温暖,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两夫妇也不打扰,只默默的看着她,老汉出去一会。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热热的面汤,递给大娘,大娘把炕桌轻轻挪过来放在楚楚面前,拿起筷子递给她道:

    “闺女不哭啊,有啥伤心的一会儿在说,先吃碗热热的汤面暖暖身子”。

    楚楚抽噎着点点头,这碗没什么滋味的面,却直烫她的心窝。吃完悄悄打量了自己一下,见自己衣服已经换成了碎兰花的掩襟袄裤,暗暗琢磨这难道就是书上说的穿越,看自己这意思,十有八九是整个穿来的,随手摸摸自己齐腰的长发,暗想自己怎么交代自己的身世呢,实话说两个老人肯定不信,若是谎言觉得不太好,不若半真半假的说,也好有个栖身之所。

    想到此,抬头道:

    “不瞒大娘,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在哪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父母双亡,还记得名字叫楚楚”。

    大娘听着叹口气,伸手抚摸楚楚的头发轻声道:

    “可怜的妮子,我们两个老的没儿没女,靠着和城里的佟府沾些远亲,有个送菜的营生,自己种的几亩蔬菜孝敬之余。还可以换些钱粮,虽不富裕倒还可以度日,你若实在想不起来,就先在这里住下,以后再说,左右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听到此,楚楚赶紧下炕跪倒在两老跟前道:

    “若两老不嫌弃,就认我当二老的闺女,从今后女儿一定承欢膝下,好好孝敬二老”。

    两个老人显然喜极而泣,馋起她的身子连声道好,自此楚楚算是安家了。

    由于身体还是有些虚,故楚楚又在炕上修养了几日,闲谈中才知道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两位老人虽然过得一般,地位却不算太低,和如日中天的佟府是隔着几代的表亲,也是旗人佟佳氏,在城根边有几亩菜园,加上清王朝给予旗人的一些补贴,日子还算不错。

    只是冬天就相对差些,前些日子就是给佟府送的最后一批白菜,得了几串过冬的赏钱,回家的路上才捡到了她,记得网上经常说清朝的旗人生活优渥,纨绔子弟基本都是这类人,看来也不太对,大概旗人也分三六九等。

    不知不觉一个月悄然过去了,寒冷的深冬也来临了,楚楚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日子,虽然没有什么娱乐,但日子很惬意,住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三间式青砖房,这里实际是隶属佟府庄子的,劈出几块地给老夫妇种菜,听额娘说前面不远就是佟府的大庄子,侧面不远就是旗营,附近住的多是些包衣奴才和其家属,所以安全上绝对无需担心。

    楚楚住在西屋,就是刚醒来的那间,现在已经变样了,额娘阿妈,没办法,在两老的强烈要求下,她也只能这样称呼,自己倒觉得比爹娘至少顺耳的多,二老毫不吝啬的拿出积蓄给她置办衣物等必需品,在她执意坚持下,只是买了半匹碎兰花棉布,楚楚自己裁了一块做了个窗帘,剩下的让额娘给做成,单的,棉的各一套裤袄。

    用剩下的布头辩了一根头绳混着麻花辫系住,打扮妥帖揽镜自照还蛮得意的,这要是在现代绝对能带起一阵潮流,额娘不赞成,嫌太素了姑娘家不太好,硬是做了双红红的棉鞋。就是这样简单也花去了不少银钱,眼看就要过年了,楚楚掂量了几天怎么赚钱,好过个富裕的新年,再说她也不能总吃白吃饭啊,话说啃老是比较可耻的。

    瞥见自己穿过来时的衣物,心想这算是新鲜的东西吧,要不当了,换些本钱在做道理,和额娘一商量,遂泄气不已,用额娘的话说,要饭的都比这衣服齐整,正苦恼的时候额娘道:

    “妮子要说咱家也过得去,你就消停着吧,等开春我和你阿妈多送几次菜,你的嫁妆也就慢慢攒下了”。

    楚楚满脸黑线,当初告诉额娘自己二十五了,两老愣是不信,一口咬定她不过十六七岁,报户时就是写的十六,如今她也是有清朝户籍的新北京人啊,佟佳楚楚年十六,这就是楚楚的新身份,你说她一个二十世纪的熟女,咋就成了清朝未成年少女了捏郁闷。

    哀怨地瞥了眼所有的家当,一气之下扔到地上,啪的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滚了出来,额娘瞪她一眼,忙捡起递给她,楚楚接过一看,不禁眉开眼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掉出来的是晓莹在什刹海一家小店里淘到的一个碎钻小头饰,小巧的梳子晶莹剔透,当时她就说估计是有机玻璃的,那个店主楞说这是什么玉的。

    不过样子却玲珑剔透,上面镶了一圈亮亮的水钻,很精致,记得可花了一百元人民币呢,在这里应该胜在新奇,至少能值几个钱吧,楚楚激动的抱住额娘道:

    “额娘快叫阿妈给套车,我要去当铺。”

    阿妈额娘起初死活不同意,后来禁不住她缠才答应了,于是三口就一起进了城,到了地方阿玛扶着楚楚下车,楚楚立定后四下看了看,一时真没看出来这是大栅栏还是琉璃厂,不过看街道两边商家林立,道路均是青石铺就,来往的行人轿子不多,但大多都比较奢华端庄,像她们三口这样的还真少见。

    抬头见前面不远是一个很壮观的牌楼,上面是石雕的几个大字,恒通当,侧面挂着蓝布旗子上也是这几个字,她想了想对额娘阿玛道:

    “您们就在这等女儿吧,我去去就回”。

    遂迈步走进大牌楼,进到里面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柜台,里面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霹雳巴拉打着算盘,大堂布置不是很奢华,但处处透着典雅,有两个穿着蓝布大褂的伙计,精神的立于门侧,见有人进来,打量了她几眼,大概觉得她衣着寒酸了些对看两眼,一个伙计才道:

    “姑娘莫不是走错了地儿吧,这可不是卖胭脂水粉的所在”。

    楚楚微微一笑道:

    “你们这里有管事的没有,姑娘我典当”。

    说着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了头饰一晃,映着窗子射进的光线璀璨的划过一道亮光,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就要来拿,楚楚收回道:

    “这可是个稀罕的东西,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快去找管事的出来。”

    这时柜台上的老头才走出来笑道:

    “这位姑娘请坐请坐”。

    楚楚随着他做到待客的椅子上,老头一招手,一个伙计端了茶上来,老头笑眯眯的道:

    “姑娘请,”楚楚接过盖碗打开,一阵白兰花的清香传来,浅浅嗅了一下,看看茶形道:

    “可惜了,这上好的铁观音这样冲泡,其香差矣”。

    老头微微一笑道:

    “姑娘是个识货的,咱这行里的规矩姑娘大概不太知道,典当物品不管多金贵的物件,都必须仔细瞧,您看这,您放心,咱这是四九城最好的当铺了,绝不会损坏贵宝的”。

    说着一抬手,边上的伙计捧上来一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放在几上,楚楚这才把头饰拿出,老头小心的拿起对着光线细看,来回看了许久,楚楚不禁暗笑,心道:

    “任你多厉害恐怕看不出啥来,这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财富啊”。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头放下头饰道:

    “姑娘不瞒你说,你这宝,我真没看出来是什么料的,还请姑娘指点”。

    楚楚放下茶道:

    “先生实话跟你说,这是我无意中得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因家中最近出了些大事,急需银子,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您看着给个价吧,要是合适我就当了”。

    老头问道:

    “是死当还是活当”?

    楚楚想想自己穿回去的面也不大,遂道:

    “死当”老头斟酌了一下伸出一手的两指,楚楚暗暗心中一凉,心说这是二两,再一想,不对,记起许多电视剧里的场景,遂轻笑道:

    “先生说笑了,我就是嫌麻烦,不然让阿妈送进那个府中的后宅,得的赏钱也不止这个零头吧”。

    老头眼光一闪暗暗打量了她两眼,站起身道:

    “说到底我也只能给姑娘二百两,再多就请姑娘另寻他处”。

    楚楚一听吓了一跳,心道幸亏没有鲁莽,暗自算了一下,这时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150元,贰佰两就是三万啊,这太暴利了,正想赶紧同意,不妨从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一个嗓音奇大的男声道:

    “八哥你不用愁,九哥的铺子里指定有你中意的东西,对吧九哥”。

    说着只见厚厚的门帘被人打起。随着声音进来了三个年轻男子和几个小厮,年轻男子均都是长袍马褂,当中一人面如满月,修眉朗目,眼眸到处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稍后些的类似现代的花美男类型,有些中性妖孽之美,最后一个总体看来很健康阳光,嗓门大说话的就是这位,楚楚暗暗道:

    “这才是穿越定律啊,听声这大概就是有名的大清f4之三了。”

    原始资金这样积累的

    拜众多清穿文对这几位阿哥的无限yy,令楚楚对这几位很熟悉,虽然清穿女都和几位阿哥纠缠的那叫一个乱,可她才不想也乱进去,以她这一般的外貌,估计想倾国倾城,那距离比万里长城也短不了多少

    还是逮着机会敲一笔外财,搞些小本钱做事业才是硬道理,话说不靠男人自己奋斗,就是做不了清朝的李嘉诚,那也得混个小资,才对得起穿越一次呀,前景多美好啊,干嘛自己找不痛快。

    听刚才的话音,大概这八爷想找合意的礼物,嘿嘿若是送女眷,她可是抄上了,正暗自计量着,那八爷淡淡扫过茶几,缓缓走近拿起头饰细细端详片刻,对后面的妖孽男子道:

    “九弟就这个吧,是个稀罕物,瞧着比洋人的东西还精致些,额娘定会喜欢”。

    说着就要拿走,楚楚心道这才是天降横财,遂几步上前抢到手中道:

    “这位爷这物件可还不是这铺子里的东西,目前还是本姑娘的,您想要好歹得问问我这个主人才是吧”。

    “大胆放肆”

    一个眉目清秀透着机灵的随从上前吓道,那大嗓门的阳光男孩嘿嘿一乐,扫了我几眼道:

    “九哥你这铺子今儿可透着新鲜,这寒酸的丫头也敢上你这儿来典当,瞧这劲儿除了姿色差了些,倒有几分我们满人女子的爽利”。

    这时那九爷八爷才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眼光那绝对的忽视啊,估计觉得瞧我一眼,都是我的荣幸了,楚楚暗暗自嘀咕,谁说清穿女都是万人迷来着,推出去乱棍打死,瞧这几位爷看我的眼光,那就比看大白菜强不了多少。

    那八爷冲老头稍稍摆了摆手,老头这才满头冒汗的颠过来道:

    “姑娘您这东西既然入了我们家爷的眼,您就开个价吧”。

    楚楚暗自掂量,怎么能宰这几个菜头一刀,还不能得罪苦了几位,不然自己的小命可有点悬,毕竟这里也不讲什么人权,既然那老头说二百两,就加百分之五十也是合乎常理的,遂笑道:

    “先生我也不坐地起价,就一口价,三百两吧”。

    那老头赶紧叫伙计拿银票。当楚楚笑眯眯的拿着三百两银票走出门时,听着里面传来那妖孽九的说话声:

    “倒是个诚信的丫头,就是这眉目平常了些”。

    偷偷暗笑,心道就是平常才好,不然入了几位的眼那下场绝对的杯具啊。

    出了门见阿妈额娘靠着马车躲在对街的胡同里,走过去问道:

    “阿妈额娘干吗在这儿”。

    阿妈道:

    “刚才看见几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过来,瞧着像是哪家的爷,阿玛怕冲撞了贵人,所以就躲到这来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暗想这就是封建王朝啊,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遂安慰道:

    “阿妈别想那些了,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拿出银票交给额娘,额娘阿玛一瞧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得的,楚楚大略说了说,额娘摸摸她的头道:

    “既然你的物件这么稀罕,可见你也应该是个有来历的,不应当了,以后如果真有亲眷来寻,也可权作个证物”。

    楚楚大汗,抱住额娘笑道:

    “放心吧额娘,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这段时间也想起了不少,这亲眷吗我还是记得的,绝对没有”。

    说着上了马车,阿玛吆喝一声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大概阿玛想让她们散散心,故没立即回家,而是到了集市,停车打起帘子道:

    “楚楚这里很热闹,你和额娘去前面买些胭脂水粉吧,阿玛在这里等着”。

    楚楚侧首一看,只见前面是一处热闹的长街,两边都是些小商贩,有推车的,有挑担子的,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尽头,来往的百姓也大都衣着朴素清贫者众,类似现代的大栅栏,不由兴奋的跳下车扶着额娘逛去了。

    真切的进入到三百年前的平民集市,那感觉和逛现代任何一条民俗街是不一样的,卖菜的,卖首饰的,捏面人的,吹糖人的,套圈的,卖花的,等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一切都是生动的古老而又梦幻的。

    楚楚仿佛走进了一副清朝的写意画中,一会儿功夫,她已是腹中满满,什么豌豆黄啊,咯吱合等小点心尝了个遍,额娘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道:

    “还说自己二十五了,额娘看你这妮子十六都是多说”。

    楚楚嘿嘿一笑,见边上有个吃面的排挡,浓浓的牛肉汤清香挑逗着人的嗅觉,遂拉着额娘进去坐下,叫了两碗牛肉面,额娘摇摇头也依着她,要说这清朝的牛肉面那真叫好吃,汤头浓香面条劲道,纯天然无激素啊,吃的楚楚满头大汗。

    吃饱了和额娘出了档口,见边上一个老汉坐在墙角处,面前摆着一筐像蒜头的水仙疙瘩,很少人光顾,遂走过去道:

    “大爷这水仙怎么卖啊”?

    老汉见有人来,高兴的站起道:

    “姑娘这花很便宜一文钱五个,别看现在难看,等到开花时可香了漂亮着呢”。

    楚楚想了想心道:这儿物价真够低的,那三百两要是省着,估计够一般老百姓过上几十年了,还记得有一年心血来潮买了盆水仙养,在网上看过一些雕刻水仙的文章,亲手炮制了几盆送朋友,至今还记得些流程,若是买些回去按现代的手法雕刻包装,让阿玛先送些先到佟府试试,如果认同,倒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

    过一阵趁着过年应该能发些小财,没办法,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啥钱都得抓啊,小声和额娘商量了一下,额娘叹道:

    “额娘早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不是个安生的,随你吧”。

    于是当灯火初上的时候,一家三口带着一筐水仙疙瘩和楚楚强烈要求的文房四宝回家了,一回到家,她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蜗居,边琢磨边写起来,真累啊,这毛笔真不是一般人能使得顺的,幸亏大学学的中文专业,不然这繁体字就直接把她整成了半文盲,还创啥业。

    刚刚向阿玛打听,阿玛说距离她们菜园不远就有个烧瓷的民窑,那里的老板也是个包衣旗人,和阿玛相熟,于是她想起了这个主意,画她也不大会,但是诗词还勉强记得些,想几句咏水仙的,写在胚胎上,再让师傅烧些新鲜的形状,配上切割好的水仙,也有些野趣不是,写了半夜,才写了一首水仙诗,不是不会实在太难写了,楚楚决定一会儿和阿玛到那窑上直接念给师傅听,他总会写吧。

    左右先做出几个试试,天刚亮楚楚就兴奋的和阿玛来到了窑上,这里虽然简陋但很规整,顺着窑洞不远盖了几间砖房,里面有几个师傅正给泥胚上色描画,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中年大汉,看见她们进来遂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和阿玛寒暄几句,就把她们让到了旁边一间待客的房中。

    楚楚稍稍打量一圈,这间房显然是个临时休憩的所在,没有土炕,只在角落里设了张半旧的塌,其上有些简单的被褥,靠窗陈列着简易的木格,上面摆着许多待烧的半成品,楚楚顺手拿起一个白描青花大碗端详,虽然线条勾勒比较粗糙、随意,但自有一股天然质朴的意趣。

    “楚楚”

    听到阿玛的呼唤连忙过去见礼,听阿玛介绍这位大胡子叔叔叫乌扎拉,是镶蓝旗的包衣,楚楚嫌麻烦搞不清这些满族的姓,就直接叫乌大叔,和乌大叔简单的说了她要的式样,昨个楚楚就琢磨着第一次试做,不妨简易些为上。

    就让大叔只做四个圆形底,花形边的底盆,盆壁上不要复杂的描摹,就用白描青花,简单的画四幅写意梅兰竹菊和她抄的诗就好,交代好后就和阿玛回家了。

    回来就把那筐水仙疙瘩用沙土埋在了地窖里保存着,这个方法估计可以保存至少一个月左右,过了几天阿玛拿来了烧好的盆子,楚楚一看就眉开眼笑起来,一共只有四个,分别是四君子配上一句诗,看上去典雅精致。

    其实楚楚只是把秋瑾的水仙诗拆开,每盆两句,凑在一起正好组成一首:

    “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 瓣疑呈平盏,根是谪瑶台。 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 余生为花癖,对此日徘徊”。

    应景的诗句,配上淡雅的白描青花,加上花瓣形的盆边,立刻显得新奇得趣起来,遂取来水仙疙瘩先将包裹根部的泥土剥掉尽可能不碰掉后面的小麟茎好让它自然生长,起到支撑作用且将来分布有层次感,从前方根部小心一片片将麟片剔除刻到可见花梗然后伤害叶片及花梗这样便能取到将来叶片的卷曲及花梗的矮化弯曲效果,最后利用刀片的尖端从下往上慢慢细致地一层层剔除白色麟片直到露出嫩黄的叶片,就这样反趴着放在在盛满了清水的水盆里吐汁。

    第三天取出来用水小心冲洗一下,用棉花覆盖着装盆,整整六天楚楚精心的伺候着这四盆水仙,到得第七天已经初露雏形了,青翠欲滴的叶子和雪白的根,都长的很好,映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姿态挺秀的水仙显得分外生动盎然。

    楚楚和阿玛商量着,今天正好阿玛进城送年底的孝敬,就让阿玛先给佟府送两盆,毕竟这是唯一的捷径,她细细用棉布裹了两盆,拿麻绳固定在车厢里,阿玛还置办了些孝敬主子的菜干等物,冒着小雪去了。这里不说楚楚继续折腾水仙。

    单说那佟老汉,一路上暗暗高兴,觉得自打捡了楚楚这闺女,自家的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想他虽然比不得佟府的主子富贵体面,也是有些见识的,他觉得自己的闺女可不是个平常的丫头,就看她这几日的折腾,识文断字的,想咱满人的姑娘,你就找遍了四九城,连康熙爷的后宫都算上,也没几个识字的。

    何况能写诗文的,那比凤毛麟角都稀少,且看这丫头也是个主意正的,虽说长的平常些,说不定将来就能招个能干的女婿,自己老两口后事就不愁了。想着想着越发高兴起来,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儿,说不出来的轻松,马鞭轻扬,不一会就到了佟府的角门。

    佟老汉停住车,就见角门处佟府的大管家佟福正好出来,瞥见佟老汉道:

    “老佟头有些日子瞧不见你了,看着更精神了呢,送些什么孝敬啊”?

    佟老汉躬身道:

    “大管家辛苦了,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一些菜干果子,让爷和奶奶们尝些不一样的罢了”。

    佟福道:

    “你这抠门的老货,一年里得的赏银也不算少,也没个儿女花用,你留着带进棺材里呀”。

    说着掀开车帘瞧了瞧道:

    “这棉布裹着的是什么金贵玩意”?

    佟老汉遂上车解开麻绳,捧出一盆轻轻揭开一角棉布,一股幽幽的清香随即飘了出来。

    佟福从侧面敞开些细看,见是翠叶白花,青花瓷盆的水仙,配着这冰天雪地显得别样的有风韵。

    “呦,这可是个好玩意”。

    佟福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

    “你这老货今年到是孝敬了些好的,要说这水仙府上也摆了不少,那都是十辆银子一盆置办的,和你这盆一比怎么就比到山脚去了呢,得了,你等着,我把这两盆端进去,正好四爷在呢,没准入了阿哥的眼,你老汉今年的赏钱就拔了头筹了”。

    说着叫来两个小厮小心的端着进宅门里去了。

    清朝的银子原来不难赚

    佟老汉看着佟福进去,自己还纳闷呢,看来楚楚这妮子是个福星啊,这又不是啥新鲜东西,竟然入了一向眼高于顶大管家的眼,不说佟老汉暗暗纳罕。单说佟福端着这两盆水仙进到了待客的正厅

    见四阿哥和自家二老爷正在叙话,遂让小厮把水仙放在几上打千道:

    “禀老爷,种菜的佟老头送年底的孝敬来了,奴才瞧着这个新鲜就给您先端来了。您和四阿哥也瞧瞧”。

    说着命小厮缓缓打开棉布,随着层层开启的棉布,两盆姿态超逸的水仙就露了出来,青翠的杆,顶端低垂着一朵朵花儿,五六片的瓣是||乳|白的,中间的圆摆像舞开的小黄裙,心儿则是粉粉细细的一两根淡黄的蕊,花根植在精巧的青花瓷盆里,根须飘在清水中,不见一点尘埃,通体并不鲜艳夺目,但是时时袭来的清香却沁人心脾。

    四阿哥见这两盆水仙的确不像凡品,更兼花盆精致漂亮,细看之下,不是什么稀罕的官窑瓷器,只是些民窑的粗瓷,可是胜在新鲜超俗,盆璧上只是白描上青花的梅兰,每个上都对应题着两句诗,一盆是

    “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

    另一盆是 “瓣疑呈平盏,根是谪瑶台”显然是一首诗分开的,而且显然后面还应有四句,瞧这梅兰竹菊四君子,也只得梅兰两样,顿时明白应该还有两盆,看这诗句写的不俗,确是自己从没读过的,很得水仙的神韵,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品味全诗的意境。

    遂看了佟福一眼道:

    “还有两盆也呈上来吧”,

    佟福一愣忙道:“四爷只得这两盆没了”

    那佟老爷打量四阿哥片刻,见他虽然没露什么声色,但眼中的欣赏喜欢之色还是很明显的,暗暗思量这位皇阿哥可是个难讨好的角色,虽然才26岁,心性却极难把握,轻易不露,今天倒是对着两盆花露出了这等稀罕神情,到是千载难遇,不若送他便了,扫了一眼几上的水仙,的确不同于府上的,漂亮的少见,也不知老佟头从哪找来的,待唤进来问问,若真有另外两盆,就一并讨来送与四阿哥岂不很美,想到此,遂吩咐佟福出去传人。

    且说这佟老汉正等着信儿呢,见佟福匆匆出来冲他笑道:

    “老佟头你今儿造化了,竟然真真入了咱们四爷的眼,这会儿传你进去呢,待一会儿得了赏,可别忘了我,快快随我进来吧”。

    佟老汉一边答应着一边踏进佟府,虽说经常来,但真正进到府中正堂还是首次,也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随佟福过了一进又一进的穿堂,不多时来到了一个很典雅宽敞的院子,穿过侧面的抄手游廊,这才到了一处厅堂抱厦外,佟福命他候着,自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里面叫传,他这才弓着腰进去。

    余光见两边的太师椅分别坐着两个人,西侧的二老爷他是识得的,东侧的却是个年轻的男子,青色常服,威严冷漠,后面立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从人,顿时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当今康熙爷的四阿哥。

    忙前行几步跪倒在地道:

    “请四阿哥安,请二老爷安”。

    四阿哥略略抬手,佟老汉这才站起来立于下首,佟老爷笑道:

    “老佟头有些日子不见了,你这气色到越发好了,把你叫进来也没别的吩咐,就是问问你这两盆水仙精神的很,从哪得来的,说个地儿,我叫佟福也去置办些,过年也添些喜气儿不是”。

    佟老汉战战兢兢的回道:

    “不瞒二老爷,这是我家闺女自己捣鼓的,请了庄子西面的乌扎拉烧的几个粗盆放上,奴才看着喜庆这才拿来孝敬的”。

    佟二老爷听到此哈哈一笑道:

    “你这老奴休得糊弄主子,谁不知道你是个无有儿女的老绝户,却那儿来的闺女,真真可笑,”

    佟老汉忙道:“二老爷不知,只因一个月前老奴夫妇,在海子边上救得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妮子,那妮子醒来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只记得名字和父母双亡,老奴夫妇怜她无依无靠,遂认作闺女,也权作百年之后有个送终的人,已经报了户,本想今日报给佟管家的”。

    二老爷听到此点点头道:

    “你倒是个有福的,看这意思是个机灵的丫头,明日带来见见,若是头面齐整,进府当个大丫头也是你的造化了”。

    佟老汉偷偷捏了把汗,暗想虽然接触仅仅一个多月,可是楚楚的性子自己多少也能瞧出一二,断不是个与人为奴的料,再说这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向来说不清,还是躲远些平安喜乐。想到此忙道:

    “回二老爷,您抬举她原是她天大的造化,可是我那丫头长的很是平常,除了识得几个字,没别的出挑处,就是府上的烧火丫头,看着都比她齐整,她也就是个上不得高台面的乡下丫头罢了。”

    四阿哥这时说道:

    “这盆上的诗句,可是你那乡下丫头想出来的,倒是个识文断字的,你家里还有两盆吧”。

    佟老汉道:“真真神了,四爷怎的就晓得老奴家里还有呢”。

    四阿哥微微一笑道:

    “这盆上的诗句只得了四句,令四句肯定是在另外两盆上,这也不难猜”。

    佟二老爷道:“我说老佟头,你那丫头你舍不得就算了,另外两盆水仙明儿一并送到四爷府上,权当你孝敬主子了,另外按你今儿送来的式样,再置办五十盆年前送来,放心不白白要你的孝敬,也按府里的年例给你,让你宽裕些,好给你那丫头攒些嫁妆”。

    佟老汉大喜过望磕头谢恩,随着佟福退了出来。

    到得角门外,扯住佟福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他道:

    “大管家辛苦了,多亏您,老汉才讨了这个便宜,您别嫌少,年前肯定还有孝敬”。

    佟福垫垫估摸得有二十两,遂收入怀中笑道:

    “你这老货是个实诚的,你那水仙也是新奇,既入得了皇阿哥的眼,市面上也必值些银子,说着从袖子了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甩给佟老汉,这是老爷答应你的定钱,眼看着这就腊月二十了,你也紧着点儿,那五十盆水仙赶紧置办,要是误了府上的年事,你可吃罪不起”。

    佟老汉接过银票,将其中一张塞给佟福,佟福这时倒是没接甩甩袖子笑道:

    “你这老货一年到头也不容易,这是你那丫头的造化,今儿不要你这孝敬,办好差就是谢我了”。

    那佟老汉这才千恩万谢着告辞了,一路上暗想五十盆就是五百两啊,自己送一年的菜加上赏钱一年下来,也就五十两左右的收益,减去孝敬打点的,剩到手里的一年大约只有二十两左右,这楚楚鼓捣了几盆水仙,就是几百两,自己老来捡的那是闺女简直是财神啊。

    况这丫头机灵又孝顺,满脑子的鬼主意瞧着就喜兴,这定是佛祖怜惜自己两口老来无依,故送了楚楚来当自己的闺女,想着想着不觉念了几百声的阿弥陀佛,忽然想起楚楚交代自己的事情,遂又绕到集市买了些彩色丝线,高兴的回家了。

    却说楚楚和佟大娘这时正在家里等着佟老汉,娘俩都在老夫妇的东屋里,佟大娘手里做着楚楚要的棉靴子,缠枝莲花的青花缎面已经基本成形,就等和鞋底缝上就完工了,佟大娘拿起鞋底比比,不由笑道:

    “你这丫头虽然不会女红活计,这心眼倒是个灵透的,瞧这棉靴的式样,就是各府的福晋格格们恐怕也没穿过,真真好看又暖和”。

    楚楚也凑上前端详了片刻,看着和现代的雪地靴基本差不多了,黑色的底配上青花的面,倒有些另类的民族风情,心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在现代今年满街都是这种棉靴,既柔软又舒适,拿到这里就成了新鲜事物了,要不说都愿意穿越呢,一不留神就能整出个发明来”。

    想到此,嘿嘿一笑,瞥见脚边炭盆上炖的排骨滚了,浓浓的肉香飘了出来,遂掀开锅盖放进去一些洗好的豆角干和茄子干搅拌了几下,又重新盖上,守着锅边烤火边看着菜。佟大娘看看外面的天色道:

    “你阿妈去的时候也不短了,往常这阵儿早该到家了,今儿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就听见院子外有车辕声传来,不一会儿院门就被推开了,楚楚母女急忙迎了出去,佟老汉已经满脸喜色的到了屋前,楚楚上前帮着卸下阿玛肩头的褡裢,一家三口进到东屋里,楚楚扶着阿玛坐在炕上,动手脱掉阿玛已经沁湿的棉鞋放到炭盆边,佟大娘拿过一个半旧的棉袄给佟老汉裹住脚,又把暖壶子里热热的姜茶到了一杯递给老汉才道:

    “今儿怎么晚了,可是路上耽搁了吗”?

    佟老汉哈哈一笑指着楚楚道:

    “哪儿是耽搁了,是咱这个妮子捣鼓的两盆花,得了四爷的喜欢,二老爷就把府中置办过年用的水仙这差事赏给咱了,一盆十两银子的份例要五十盆呢”。

    楚楚听到此大喜问道:

    “什么时侯送去?”佟老汉叹道:“可是说呢,就是时间急了些,十天就要,丫头你看能成吗?”

    楚楚想了想,底盆倒是容易,弄好了样子,乌大叔一窑就能烧出来,至多有三天也就尽够了,麻烦的是雕刻水仙的功夫就长了些,若是像现代一样找些临时的帮手,自己教他们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多给些钱一起动手自己只出点子,岂不皆大欢喜。

    想着遂和阿玛额娘商量了一下,阿玛笑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前头庄子外围住的大都是佟府的佃户,这大冬天的那家不是闲着,找几个手巧老实的,又教手艺又给银钱,那还不抢着干,不过妮子咱这手艺若是传了出去,以后可就没这差事了,阿玛额娘到没什么,这些年的积蓄后事也差不多了,就是看你这丫头是个心大的,恐怕不想就此罢了吧。”

    楚楚眨眨眼笑道:

    “阿玛不必担心,这个事儿也只得这一季的利,内行的一看就会了,哪算是长久的营生,再说了这几盆之所以得了上面的心,也不是瞧上了花多新奇,说穿了那底盆和那几句诗才是正根儿。”

    第一桶金多亏四四

    佟老汉点点头道:

    “那就好办多了,我明天就去庄子外给你寻两个机灵的去”。

    说着又拿出集上买的几大把丝线递给楚楚,楚楚接在手中细看,见有几十把成股的红丝线,亮泽透亮,遂抽出几小股摆弄了一会儿,一个简易漂亮的中国结就成了,佟大娘惊奇的瞧了又瞧道:

    “你这丫头女红不会,这个倒是个手巧的,编的真真好看,若是配上些流苏就更漂亮了”。

    楚楚微微笑道:“正是呢,明儿个我一并烦了乌大叔,烧些各色的瓷珠子串着流苏才好看呢,让阿玛买这些也是闲时耍玩罢了,待得过年时,女儿做个大的挂在墙上,瞧着也更吉祥不是”。

    说着把丝线放到一边,把炭盆上炖的菜小心的端上来放在炕桌上,佟大娘拿来了灶上温着的馍。三口边说笑边吃起来。

    话说四阿哥胤禛,今儿本是替自己的皇额娘佟贵妃去佟府瞧老太太,顺便商议大年初二贵妃省亲的事情,却在佟国栋处得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