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第25部分阅
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 作者:rouwenwu
一个孙女。
清岚笑道:“刚才可是有什么事,看你们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对头?”
他们肯定没回府就有人报了喜,进门时却并不见高兴。
胤禛略抱一下,便将婴儿交给旁边的嬷嬷:“年氏的小格格不行了。”
胤禛此时还不知道小格格已去。
弘昀低着头的脸色又一沉,无声地逗弄自己的女儿,并不将自己的表情显露出来。喜得爱女本是好事,现下却不好说年氏的小格格病危得真不是时候。
清岚沉默一下,并未说话。
她不会假惺惺地劝胤禛节哀或赶紧过去之类的话,也不会干扰胤禛去哪里。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你在这里看着,爷过去看看。”
清岚点点头,死者为大,她不会多说什么。
胤禛走后,弘昀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女儿,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西林觉罗氏怎么样了?”弘昀问道。
“你媳妇累得睡过去了,别的无碍。”
“嗯。”弘昀闷闷地应了一声。
“好了!”清岚拍拍弘昀的肩膀:“生老病死是谁也料不到的,别想那么多了。”
弘昀小声嘟哝了一下:“我知道,但还是很扫兴。”
清穿之乌雅格格最新章节, 诅 咒
胤禛一连陪了年氏几天,还特准许年夫人进府安慰年氏。
“额娘,我这心里难受啊!”年氏捂着胸口,哭倒在年夫人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孩子……”年夫人一同陪着掉眼泪。
母女俩抱头哭了半天,年夫人拭了拭眼泪,安慰:“小格格与咱们没有缘分,你还年轻,不要灰心,额娘看四爷对你还不错……”
“额娘!”年氏打断了她的话:“爷要是对我好,为什么连小格格最后一面也不肯见,还赶着去见那个女人?”
年夫人忙捂住年氏的嘴,向两边看了看,屋里的下人早遣了出去。
“我的儿,这些话又岂能轻易说的?让别人听到,你会被人说成善妒的!”
“善妒又如何?”年氏咬牙恨然道:“别的时候倒也罢了,那可是我的小格格……”眼泪又如珠子般淌落下来。“他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赶过来,这是最后一面啊……”
“这不是正逢着四爷的长孙女出生……”年夫人说到这里,忽地脸色一沉,厉声道:“我的儿,你再给额娘说说看,小格格是什么时辰去的,四爷的长孙女又是什么时辰生出来的?”
“额娘!”年氏摇头,不忍回想。
“快说!额娘突然想起个事儿!”
年氏又忍痛回忆了一下,泪眼朦胧地望着年夫人。
年夫人沉吟片刻:“额娘还得回去查查本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年氏也似是想到什么,捏紧了年夫人的手,颤声道。
“我的儿,你细想一想,那边刚发动,你的小格格就不行了;那边刚生下来,你的小格格就去了。这岂不正是她的孙女克了你的女儿?额娘再回去查一查她们的生辰八字,是不是相克的!”
“一定是的!”年氏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可不就是这样!乌雅氏什么时候不在克我?”
“额娘只是觉得蹊跷,我的儿,你先不要当真。”年夫人看年氏的状态不对,忙道:“即便是这样,你又能如何?”
“是不能如何!”年氏咬紧了嘴唇,恨然道:“额娘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年夫人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又忙安慰了一阵。
年氏口里只说着无碍,眼神却渐渐地冰冷。
胤禛再次过来的时候,年氏正抱着小格格空落落的襁褓泣不成声,她本来就长得娇美,这么一哭,梨花带雨的,更加惹人怜惜。
胤禛却揉了揉眉头,有些头疼,心下升起一股不耐。
他本就不擅长安慰别人,早夭的孩子也多,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悲伤。年氏却一连几天哭哭啼啼的,胤禛的耐心并不会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别伤心了,以后孩子还会有的。”胤禛还是重复着这几天的话。
年氏的身体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美目哭得有些红肿,却并没有一般人的丑态,反而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她放下怀中的襁褓,起身直直地跪在胤禛跟前。“爷,求您给奴婢作主!”
胤禛有些不解,将她扶起来,尽力温声道:“小格格自从出生就有些体虚,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奴婢的小格格是被人克死的!”年氏蓦地打断,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厉声道。
胤禛脸色一变,语调一沉。“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小格格既然已去,年氏还要生出事端!胤禛的耐心正在慢慢地失去。
“奴婢怎么敢胡言乱语?”年氏惨白着一张脸,声音却显出几分凄厉来。“二阿哥的女儿刚出生,奴婢的小格格就去了,这不就是他的女儿克死了我的女儿!”
“一派胡言!”胤禛断然喝道,愤然甩袖,将年氏扫到一边。“爷念你悲伤过度,神志有些不清醒。这些浑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奴婢偏要说!”年氏有些激动,声音颤抖而尖细,再不复平日的娇柔:“奴婢查过,她出生的时辰正是与奴婢的小格格是相克的,奴婢的女儿就是被乌雅氏的孙女给克走的!”
年氏嘶喊过后,屋里一瞬间的死寂。
胤禛的神色慢慢地变冷,昏黄的烛光下,眸色越发幽暗噬人,锐利的视线投向年氏。缓缓站起身,向年氏走去,脚步声在屋里分外清晰,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头。
年氏瘫坐在地上,胤禛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的乌雅氏的孙女,也正是爷的孙女,你莫不是还要她偿命不成?”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年氏回过神来,慌忙道。
“你明明知道小格格身体孱弱,还要带她出来吹风,使得小格格的病情愈发严重,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胤禛的声音变得凌厉。
“是,奴婢是不该带她出来,可小格格也不至于此。若不是两人相克,为何时辰吻合的这般恰巧?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她刚刚出生,奴婢的小格格就……”
“啪”的一声,打断了年氏的嘶喊。
年氏倒向一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胤禛。
胤禛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懊悔。
“爷,奴婢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奴婢?爷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女人?是不是她的一切都是对的,奴婢说什么都是错的?奴婢只是想讨个公道啊!”半晌,年氏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凄楚和怨恨。
胤禛正自忖方才听了年氏的话有些冲动,此时听了她的质问,反倒坚定了心意,沉声道:“疑神疑鬼,一派胡言!小格格既然已去,你也要为她积些功德,不反思自己,却在这里惹是生非。既然如此,你悲伤过度,就卧床休养一阵吧!”
胤禛说完,大步毫不留情地离去。
年氏伏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良久,细细密密的寒凉如小虫子一般慢慢地咬上来,泪水已干,眸中无一丝泪迹。
年氏这一休养,就养到康熙五十六年的年下才出来。
众人并未多疑。小格格逝去,年氏本就身子娇弱,不堪重负倒下亦是正常。
只是年氏这次所谓的大病初愈,整个人却是变了几分。不再如以前那般浮躁地争风吃醋,斤斤计较,话语反倒少了不少,只拿一双含笑的眼睛望着大家。看到清岚时,眸中时而几点寒星,转瞬即逝。
众人都笑说年氏经历了一回挫折,稳重多了。清岚却觉得年氏骨子里变得阴沉沉的,让人背后发凉。遂提高了警惕,对弘昀弘时和小孙女的关注又多了几分。
这日给那拉氏请安后,清岚与年氏几乎一同出来。
年氏站住脚步,嫣然一笑道:“姐姐给福晋请安一向勤勉,怎么这些日子来得有些晚了?”
清岚笑了一下:“有吗?”
以前清岚总是第一个或第二个到,这几日不过落后了几人,但并未挨到最后一个人,根本不算迟到。
这也是因为清岚如今压制着修为已经有些吃力,若再想不出什么办法,说不得只得强行突破。
这些细节年氏以前从未注意,现在却能发现,确实有些长进。
年氏笑了笑,看着清岚,语气变得真诚:“姐姐伺候爷难免劳累,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不但妹妹会担心,爷也会担心的。”
清岚淡淡道:“多谢妹妹挂心。”
其他人站在后面,也不敢迈步先出。
年氏轻笑一下,与清岚对视片刻,转身离开。
清岚却望着年氏的背影,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
她相信自己的预感,年氏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
回到揽玉轩,清岚屏退下人,放松心神,将神识压缩成一缕,向年氏的院子探去。
年氏回到屋里,亦是将下人全部遣散,房门紧闭。看看周围无人,年氏方从床角褥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布娃娃,布娃娃上插满了针,上面还写着清岚的生辰八字。
针根根细长,泛着银色的寒光。字秀气妩媚,收笔却极为用力。
年氏攥着布娃娃,半晌一动不动,表情冰冷阴骘。
清岚收回神识,扶了一下脸颊,神色古怪。莫非她认为一个小小的巫蛊娃娃就能将人整倒?难怪年氏今日问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莫不是她认为自己的巫蛊娃娃起了作用?
清岚嗤笑一下,嘴角翘起淡淡的嘲讽。若是诅咒真的有用,别人还用得着整日里殚精竭虑、费劲心思,只消拿这个不就万事大吉?
却也不知道年氏为何对她这般恨之入骨,不惜用这样的下做手段诅咒她。这几个月胤禛的确很是冷落年氏,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不待多想,清岚冷冷一笑,便要将此事放下,一个小小的巫蛊娃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却想到什么,人忽地顿住。
这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清岚正愁找不到一段安静无人的时间修炼,以突破筑基期,年氏便将这个机会送到她的手里。
她不相信巫蛊娃娃,这个时代的人却是迷信的很,认为它确实有效。
如果她装作中招的样子,昏迷不醒,将五感全部封闭,心身沉浸于突破之中,岂不是可以不用避开人就能冲击筑基了?
清岚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她现在灵气的积累已经完全达到饱和,冲击筑基已是迫在眉睫。她既有上一世的经验,灵气量也充足,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就可以捅破,不用很长时间。有“木心小筑”的帮助,意识体还可以缩短十倍的时间,在外又能用被诅咒了中招来掩饰,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弘昀他们肯定会为她担心。
清岚又有些迟疑。
触及到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灵气,还是下定了决心。此事已不可再拖,顺利的话可能就几天功夫,除了这个,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清岚思前想后,下了决定之后,便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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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常的一个早晨,清岚却没有按时醒来。宝絮和李嬷嬷觉得奇怪,上前叫人时,却怎么也叫不醒,才发觉事情大条了。
拖着发软的手脚,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揽玉轩的人惊慌失措,报信的报信,请太医的请太医,一片忙乱。
太医过来后,把了脉,找不出一点原因。
脉相没有任何问题,身体一切正常,人仿佛只是睡着了,呼吸清浅,肌肤温热,胸膛还在微微地上下起伏,睡得安静平稳。
不平稳的却是其他人。
那拉氏来过,抹了抹眼泪,将太医们骂了个狗血喷头,命他们早日找到病因。转头时,侧脸隐藏在阴影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氏来过,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回,回到房中,捂嘴悄然笑了。
武氏、宋氏和钮祜禄氏也陆续过来,说了几句“盼姐姐无事,早日醒来”之类的话。
耿氏一句话也没说,愣愣地望着床上的人,不住地抹着眼泪,回到院子,晚上又将下学的弘昼拉了过来。
清岚平静地躺了五天,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太医们无能无力,胤禛已经开始在民间寻访良医。
白日里虽然照常办差,但跟着的人却觉得雍亲王的脾气越发暴躁,动辄发怒,真是应了康熙的那句“喜怒无常”的话。
弘昀弘时侍母至孝,请了假,得以朝夕侍疾。西林觉罗氏抱着小格格,几乎就扎根在揽玉轩。
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小格格仿佛感觉到了旁边凝重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人阻止,心下存着一丝侥幸,盼着这哭声能将清岚吵醒。
小格格才几个月,平日里只会咿咿呀呀地叫,爱笑,不怎么哭,一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总是被人捏成胭脂包子,还笑得见牙不见眼,何曾这般大声的哭过。
西林觉罗氏转头拿帕子抹眼泪,“阿玛,爷,三阿哥,这么晚了,你们歇会,这里有我!”
弘昀摇了摇头:“我无事,你先把端宁抱回去。”
端宁是小格格的小名。
端宁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西林觉罗氏无法,先抱了她出去,将她哄睡。
胤禛道:“你们都出去!”
弘昀与弘时对视一眼:“阿玛!”
“出去!”胤禛头也不回,口气里带了强硬。
两人无法,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还是先后出门。
胤禛在清岚的床前坐下,默默地看着她闭目安详地睡颜。
像平时一样,好像只是睡着了。
手慢慢扶上清岚的脸颊,从眉梢到朱唇,温软依旧,面容淡雅如画,波光潋滟的眸子紧闭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心如同被人大力攥着一般,抽搐般地疼痛。
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德妃的远房侄女,心下便不怎么喜欢,想着只要将人在后院里放着,派人盯着就行,心里还埋怨德妃既然不关心他,为何还要插手他的后院。
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媚俗和争宠,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平淡从容,有他没他仿佛都一样,就起了一丝探究。
这一探究就是十六年,他入了心,却不知道她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有时候胤禛想,清岚心里应该是有他的吧,却也知道她并没有将心怀完全敞开。
他有耐心,等着那一天,却从没想过他有可能等不到那时候。
清岚从未生过病,这一倒下,竟是毫无征兆。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去了……胤禛心里一阵恐惧,一想起那个可能,就浑身颤栗,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爆发出来,想要嘶喊,想要毁灭,现在却只能静静地等待,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清岚……”胤禛轻轻地换她,似乎生怕惊动了她,又似乎盼着将她唤醒。
清岚没有反应,依然安静地沉睡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
弘昀与弘时站在门外,捂着嘴巴,发出细细的抽噎。
又是几天过去,雍王府里气氛沉闷,胤禛的气势越发冷冽骇人,那拉氏分外低调,其他人也识趣地不再多话。下人们偶尔在路上碰到,也只是相互交换个眼神,脚步匆匆。
清岚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晚,她服了一粒筑基丹,便将五感全部封闭,心神沉浸于内视之中,开始运功化开药力。
之所以要封闭五感,就是怕突破的时候受到外力的干扰导致走火入魔。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筑基丹的药力发挥得很快,短短数个时辰后,清岚就感觉到丹田处开始有一团烈火在越烧越旺,化为无数的热流,顺着经脉立即遍布全身,甚至深入了骨髓之中,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灵气在体内疯狂的运转,原本气态状的灵气渐渐稠密黏稠起来,并大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从第一滴液滴转化成功,到液滴一滴一滴地慢慢凝聚,清岚正稳步顺利地向筑基期冲击。
又是一夜过去,胤禛缓缓站起身,迈着僵硬的步子先去书房,在书房里换上朝服。
弘昀和弘时能光明正大地为母悲痛,他却不能让康熙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哀伤至此,只能有时候半夜里一个人过去,一坐就是一整夜,再一个人默默出来。
想了很多,却似乎什么也没想。
以前在他心中,女人永远是可有可无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女人。哪怕后来对清岚上了心,将她放在心里,却也不过是占了些分量罢了。
他以为,清岚会一直陪着他,在他身边,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所以哪怕知道她心里并未完全对他敞开,他虽是不快,却也很有信心,并没有很惊慌。
他却从没有想过,清岚有一天会先他而离去。这种仿若要失去一切的感觉,让他恐惧;这种恐惧,让他害怕。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胤禛轻轻勾住她的手,温暖熟悉的触感比往日里更是不同。
如果她醒来……
清岚一躺就是十几天,连宫里的德妃都惊动了,每日派人过来问询。
乌雅府那边,暂且先瞒着。
那拉氏也暗下里询问胤禛,要不要先将东西备下,冲一冲。
那拉氏自是有自己的考虑,只要有弘昀和弘时在,清岚就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她若是去了,那拉氏便是嫡母,弘昀哪怕成了世子,也只能敬重她。
准备后事?光是听着就让胤禛心下剧烈一痛,欲拿茶杯的动作一顿,改为紧紧扣住掌下的椅子扶手。
“这么多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怕是……”那拉氏摇头叹息,忧心忡忡。
胤禛低下头,哪里不明白那拉氏的心思,有些人坐不住了。掩住眸中忍不住喷薄而出的戾气,咬牙,勉强抑制住心底深处的狂躁,唇角微动,半晌发不出声音。
那拉氏见胤禛低首,似在思量,又道:“冲一冲,说不定就好了。”
胤禛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拉氏,双眸漆黑幽暗,声音暗沉低哑:“你怎么就认为她不行了?”
那拉氏被胤禛盯得后退一步,讪讪道:“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是个人都受不了,而且,只是这样躺着,查不出病因……”
胤禛怒极反笑,锐利的视线似要将那拉氏看透:“查不出病因就再查,你又急什么?”
那拉氏见胤禛心疑她,心下一怵,不敢再说下去。
雍王府请了很多民间所谓的神医,但都没有什么结果,直到有人无意中说了一句,“这怕不是有人下咒”,胤禛幡然若有所思,目光盯住了后院的几个人。
那拉氏有动机,却并没有查出什么。
年氏前后的变化太大,不止清岚发觉,胤禛亦是有所觉察。
初始只是认为她真的稳重了收敛了,现下看来,内里却是大有问题。
没费多少功夫,在年氏外出的时候,胤禛派的人从年氏的房中搜出了那个巫蛊娃娃。
清岚莫名其妙的昏迷有了缘由和解释。
“年氏!”胤禛一字一字地咬牙,手里攥着那个娃娃,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银针和清岚的生辰八字,面容一瞬间的狰狞和扭曲。
年氏娇美柔弱的面庞如今彻底化为恶心与深深的厌恶。
既然能用下这样的恶毒手段,胤禛迈出的脚步顿住,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年氏丑恶的嘴脸,也没有一点必要再去质问她。
让人将巫蛊娃娃悄悄拿出去破解,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又来到揽玉轩清岚的床前。
年氏竟然敢这样伤害她!
找到了原因,她应该就能醒了吧,胤禛凝视着清岚的睡颜。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胤禛绝不会轻易放过年氏!一时间里,康熙,年家,年羹尧等人的面孔反复在他脑海里闪过,一会儿又是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一会儿又是清岚巧笑嫣然的模样……
良久,胤禛站起身,对苏培盛下了一道密令,速将以前钮祜禄氏用过的那种促进怀孕的药找出来。
钮祜禄氏那般康健的身体,用了那种药之后,生下的弘历尚且连路也走不远,一生离不开汤药。
宋氏身体也比年氏好多了,尚且生女早殇。
那么以年氏本就虚弱的身体……胤禛阴恻恻地冷笑。
年氏应该庆幸,他不会将巫蛊娃娃的事情传扬出去,自古以来巫蛊事件都牵连甚广,康熙若是知道,年家的下场,怕不只是抄家流放的问题。
年氏应该庆幸,她生在一个好人家,胤禛不会对付她的家人,却不会放过她。
他根本不会让年氏再生下他的孩子,以后也实在不想经常再与年氏虚与委蛇,却又不会因为这个愚蠢的女人断了年家的襄助,那么,就让年氏的时间一直被占据着,也可以迷惑年家。
怀孕,真是一个好的理由!
胤禛嘴角漾起残忍的冷笑,望向清岚时,复又转为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有些心软了,大家会不会说我对年氏太残忍?
明日请假一天,请大家原谅
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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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当晚回到屋里,就发现巫蛊娃娃不见了,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几乎站不稳。
巫蛊是个什么罪,她再清楚不过,原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房间,除了心腹,不可能有人进来。如今……
年氏忐忑不安的过了两天,未曾合眼,满眼里都是自己被人抓起来,连累年家上下,越想越是害怕,心下不由有些后悔,连清岚醒来的消息也顾不上关注。若是以前,她早就拍手称道,现在,只被周身的恐惧环绕,惶惶不可终日。
就这样过了一周,年氏未曾安心过片刻,脸上的憔悴任谁也看的到。
就在年氏忍不住干脆心一横,准备早死早超生了事;就在胤禛觉得年氏精神已到极限的时候,将年氏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慢慢地换掉。
先是含眉,接着又是其他的心腹。每换一个人,年氏都仿若惊弓之鸟。到了最后年氏周围全是新的面孔,无一人认识。
伺候的人都是少言寡语,老实木讷的样子,问什么说什么,一句也不多说。问到胤禛和府里其她人时,只说不知道,奴才不清楚主子的事情。
年氏越发手足无措,惊吓惶恐之余,又病倒了。
胤禛索性宣布让年氏静养,不用去向福晋请安,别人无事也不要来打扰年氏的修养,在外人看来,竟是呵护备至,宠着惯着,颇有点金屋藏娇的意味。
后院其她人心下酸涩不已。
年氏以为这就是胤禛对她的惩罚,以为胤禛顾忌着年家,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心安了不少,亦庆幸不已,也着实借着养病老实了一阵子。
清岚醒来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揽玉轩上下喜气洋洋不说,弘昀和弘时欣喜若狂之余,又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她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
“我躺了多少天?”清岚问道。
“整整十五天!”弘昀喜极而泣:“额娘,您以后别吓儿子了!”
清岚有些愧疚和心虚,撑着身子坐起,却不料胳膊一软,又倒下了。这个身体毕竟十五天一动未动,早已僵硬。运转灵力一个周身,浑身上下神清气爽,灵气比以前运转更快,身体也似乎更加轻灵,感觉从未有过的好。
弘昀却是吓坏了,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清岚扶起,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清岚靠在上面。
弘时亲手倒了杯水,弘昀接过来,看样子似乎还想喂清岚喝下。
清岚无奈:“我现在好得很,你们别把我当成病人。”
“额娘!”弘昀少见地带了些语重心长与强硬:“您是没病,可这一躺就是十五天……”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看着,就这样看着,生怕……”
清岚鼻子一酸,心下的愧疚感蹭蹭往上升,“对不起……”
“额娘您说什么对不起,您只要身体好好的,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弘时强忍着将泪水退了回去。
清岚摸了摸弘时的脑袋,点点头。
宝絮声音有些发颤,抹着眼泪笑道:“主子这么多天没吃东西,奴才先煮点清粥。”
“有劳姑姑。”弘昀道,又笑道:“额娘想干什么,儿子忙您拿。额娘要是无聊了,儿子给您念书!”
“都行。”清岚手里托着杯子,笑道。
弘昀拿起一本清岚最近看的书,一边睇了清岚一眼,一边念了起来。
少年的声音温润柔和,抑扬顿挫,微微有些颤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和仿若劫后余生的恐惧,慢慢地情绪稳定下来,不疾不徐地念着。
清亮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胤禛站在门外,脚步顿住,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幕,酸涩得仿佛不真实。
他刚从衙门里出来,便听到清岚醒来的消息,一路疾驰回府,天气并不热,身上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走在府里,只觉得院子怎么这么大,半天还没有到,脚步越来越快,后面的人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走到门口,不让人通报,人却迟疑了。
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屋内,伊人眉眼依旧,一如往常,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起来与以前一样,再一看,似乎又多了几分飘渺与清逸。
凝视良久,与清岚的视线对上。
不知什么时候,胤禛走到床前,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生动明艳,胤禛却忽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满腔的柔情化为一个紧紧地拥抱,满足地喟叹一声:“清岚……”
被胤禛紧紧地圈在怀中,清岚只觉得那股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几乎要透过衣裳蔓延到她的身上,温热的鼻息萦绕在颈间的感觉,亦是灼热得近乎滚烫。
身体在微微颤抖,环着的手臂越圈越紧,大力地似要将她揉到骨血里。
哪怕清岚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胤禛那种失而复得的恐惧与欣喜,还有那种浓浓的令人窒息的情意。
清岚的手慢慢地抬起,轻轻地拍了拍他,直到圈紧的手臂慢慢地放松,却并没有放开。
“还好,你没事……”声音几近呢喃,传到耳朵里只剩下模糊的音节,仿佛那种带着沉重情绪的声音,只是人的一种恍惚的错觉。
清岚却听得清楚,心跳一瞬间的失速。
寂静的屋里,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胤禛睡得很沉,多日来不曾睡好,几乎是一挨上枕头,立刻就睡着了。哪怕是熟睡,一只手臂也紧紧地揽着清岚。
清岚却毫无睡意。
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身边人近在咫尺的沉稳刚毅的脸。
没有了平日里冷峻隐忍、给人压迫的气势,睡着的胤禛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薄唇,让沉睡中的他看起来非常俊朗,因是熟睡,线条又看起来出奇地柔和。
看了良久,蓦地转过头,心下五味陈杂。
凌晨的时候,胤禛睡得有些不安稳。
光怪陆离的种种片段在梦境中掠过,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纷至沓来。
与清岚的初次见面,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清岚时而浅笑、时而神色清冷地侃侃而谈,玩笑时的狡黠、被诬陷时的冷冽、垂眸时的不亢不卑、出谋划策时的神采飞扬,还有弯弓射箭时的冷漠从容。
清岚笑吟吟地看着他,身形却向后退去,越离越远。
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快步向前追去,却无法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
也不知追了多久,人蓦地停下。
他心下大喜,忙几步上前。
人却忽地消失,他才发现,这是他雍王府的正厅大门,空无一人。大门洞开,里里外外挂满了白布。
屋内正中一副漆黑的棺材,他正想斥责,谁在这里乱来,却猛然一抬头,案台中央放着雍亲王侧福晋乌雅氏之灵位,字字触目惊心。
这是……
胤禛怵然一惊,突然醒来,笔直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
撒花帘帐,薄被覆身,这里分明是清岚的房间,哪里在什么正厅,有什么棺材与灵位?
梦中的情形是那般地清晰真实!胤禛心跳如鼓,那种惊诧与恐惧依然在心头萦绕不散,如同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一般。
胤禛在被窝里握紧手,急促地喘息着,可怕的梦境让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过了好一会,呼吸渐渐地平静,胤禛勉强控制住激烈的心跳,理智慢慢的恢复过来。又忽地想起什么,脸色煞地变了,心跳几乎一瞬间地停滞。
这是清岚的房间,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明明昨夜不是一起……
立时掀开被子,便要下床,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是清岚。
逆着光,胤禛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道:“爷醒了,看爷睡得沉,就没有叫您,先去准备了些清粥小菜。”
声音同平常一样,在胤禛听来却仿若天籁。
刚刚狂跳的心忽地又落了回去。
想是情绪大起大落,胤禛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潮红,额头又冒出冷汗。
清岚看他半晌不说话,将托盘放下,走近了,发觉他不正常的脸色,弯下/身子,伸手在额头探了探:“爷有些发热,这么多天没有休息好,别生了病才是。爷不如请假一天,休息一下。”
随着清岚的靠近,盈盈幽香从袖子里散发出来,萦绕在鼻端,是那般真实。
胤禛将她的手拿下,却不放开,凝视片刻,唇角动了动,最后只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幸好……无事。”
清岚虽觉有些怪异,却也不疑有他。
“阿玛准备就这样对待年额娘?”书房里,弘昀问道。
胤禛为了栽培弘昀,很多事情都不避开他,所以弘昀知道,这事是年氏下的手。
“长辈的事情不是你该问的。”胤禛平静道。
“阿玛!”弘昀上前一步,“额娘被她害成那样,阿玛难道就准备这样轻轻放过她?若是这样,那额娘……”
“弘昀!”胤禛喝道,又放缓了声音:“年氏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多问。”
弘昀扭过头,很是气闷。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道:“她不会好过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刻骨的狠厉。
弘昀没出声,脸色虽然还是绷着,却是渐渐地和缓。
胤禛问:“这事弘时知道吗?”
弘昀顿了顿,还是道:“弟弟若是知道了,还会这么安静?”
胤禛无奈:“弘昀,有些事情阿玛不会说,但你可以慢慢看,阿玛不会让你失望的。”
弘昀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儿子相信阿玛。”又低首,小声道:“阿玛,对不起。”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年氏卧床多月,病好了没多久,就诊出有孕,但这一次她怀的格外辛苦,别说到处走动走动,就连床也下不了,整日里汤药不断。
但凡身体偶尔感觉略好一些,想要出院子走走,便有一大推丫头婆子跪在地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求她注意身体,不知不觉地,时间滑过半年,除了过年,年氏竟在院子里,几乎未出去过。
有时候她仗着有身孕,想让胤禛过来,胤禛总是推脱公事繁忙,倒是赏赐补品什么的没少落下,人却极少出现。
年氏因着心虚,倒没有太大的疑心,下定决心安心养胎,以挽回胤禛的视线。年夫人来过,也向她多少说了一些朝廷上的事情。年羹尧也偶有信件来往,字里行间意气风发。
自从噶尔丹之后,西北安稳了好些年。但那个地方素来多事,现在又有个野心勃勃的首领策妄阿拉布坦盘踞在那里,盯视着整片蒙古,虎视眈眈。
康熙五十七年,策妄阿拉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朝廷发兵救援。年羹尧被授予四川总督,与其对峙。
但打仗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国库入不敷出,官员,吏治已有乱象,要支撑大军源源不断的供给,却是非常困难。而且这几年时有灾患,哪里都要银子赈灾,户部几乎耗空,已是拨不出多少银两。这些担子,就全然压在户部头上。
而掌管户部的,正是胤禛。
年氏几乎见不到胤禛的面,虽有胤禛刻意为之的意思,但府里其她人的确见面也少了。胤禛偶尔还彻夜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
揽玉轩的书房也摆满了资料,有时候通宵达旦,灯烛整夜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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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营。
军营边的空地上,闲暇之余,争强好胜的兵士们常常在这里打擂比试,以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
年羹尧路过时,看到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起哄声不停地响起,不由微微一笑,远远地驻足观看。
高台上,一个穿着百户长服饰的军官与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在摔跤。
那百户长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游刃有余,力道极有分寸,一看就是受过正规的训练,引得周围人不住的叫好。
当他再一次将对手过肩摔之后,抹了一把汗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黝黑的皮肤衬得那笑容分外灿烂。
年羹尧对他好感顿生,指着问:“他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身后的亲兵想了想,对这个人很有印象:“回主子,他叫乌雅额图浑,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在新兵中薄有名气。不过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百户长,主子不知道也是可能。”
“哪个乌雅家?”年羹尧心下一动,不露声色道。
亲兵道:“主子您忘了,这人还是四爷安排进来的,还有他弟弟,功夫也不错。当时您事多,就让人随便安排了。”
边说着,心下不由嘀咕,这小子如今被总督大人看上,怕不是以后要平步青云了。
年羹尧这才想起,胤禛当时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说放几个人在他营中历练一下。年羹尧哪会把这些初生牛犊放在眼里,自是交给下面的人安排了事。
他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个简单的八旗子弟进来混军功的。
姓乌雅,又是四爷交代的,那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年羹尧目光深沉,望着台上面容尚且稚气的少年。他又换了一个对手,依然身形矫健,生龙活虎的样子。
年羹尧自然不会忘记他与清岚的口头约定,也不会忘记他是怎样被那个女人一点一点地打败,但以他的自负和骄傲,以他现在的地位,以他妹妹如今在雍王府的受宠,既然做下承诺,就没有必要跟两个毛头小子计较什么。但若是像四爷交代的那样照顾他们,也绝不可能。想混军功,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年羹尧又望了额图浑一眼,挥手道:“走!”
亲兵挠了挠头,难道他想错了,总督大人并不想提携这个小子。
额图浑下了擂台,阿克敦朝他招招手:“哥!累了没?家里来信了。”
额图浑忙伸出手:“快给我!”
阿克敦笑嘻嘻道:“哥急什么,是想嫂子了还是想小侄子了?”
额图浑踹了他一脚,脸色微赧:“胡说什么?”
很快到了营帐,额图浑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一脱,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下面栓了个玉佩,大大咧咧道:“信呢?”
阿克敦将信交给他。
额图浑很快看完,愣了一阵,傻笑了几下,又很宝贝地将信收好,回头笑道:“你还说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