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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第36部分阅读

      清风(清穿) 作者:rouwenwu

    的发式,更是把那原本的五分相似硬生生消磨没了。若不是胤祈见过那人满头乌发的模样,也是瞧不出来的。

    这样的一张脸,这么打扮真是生生糟蹋了。胤祈又想到他之前的营生,更是皱眉,道:“你日后可别做这样打扮,一个男人,这像是什么样子了!”

    那戏子连忙喏喏应声。

    胤祈指着旁边椅子叫他坐下,那戏子惊恐半天,也只挨着边儿坐了。胤祈便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那戏子犹豫片刻,道:“小的只有一个出师的名儿叫凤霞。后来到了恭亲王府上,恭亲王让小的改名儿叫珍珠。”

    胤祈听了就直皱眉,道:“这两个都不好!今后你既是跟着我,就别这样扭扭捏捏的,名字也换了。你许是没有姓?就跟着爷身边儿的人姓。以后你就叫苏远。”

    那戏子连忙谢恩,口中道:“苏远谢爷赐名。”

    这时候弘昼打发了那老板,回头便瞧了瞧苏远,嗤道:“这模样的也值得你特地买了下来?瞧着年纪也足有十八九了吧?还有什么好的?”

    胤祈皱眉道:“我原说了就想要他。我也不是为了你想的那些龌龊事情,不过是因为他是从恭亲王府里出来的,这才买下了。”

    弘昼脸色稍有些好转,道:“这样也就罢了。”

    又道:“只是你先下带着他,一会儿去海子边儿上长见识,可要怎么办呢?那边儿的都是女人家,不兴他这一种的。带去了怕惹人笑话。”

    胤祈叹气,瞥了他一眼道:“我去了就一定要做什么不成?你自己乐呵自己的,管我呢。至于他,待会儿叫他换上一身衣裳,戴上帽子,跟林清他们一道,怕也看不出不一样。”

    弘昼这才一笑,不再理会苏远。

    又听了几出戏,胤祈本就不喜欢这个,很有些百无聊赖。和苏远也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只嗑着瓜子,不多时便觉得口干。

    弘昼便笑道:“二十三叔是不耐烦了?咱们这就过去那边儿,可是比这里好得多。”

    他所言的,海子旁边的私菜馆子,其实是暗.娼户。京城里达官贵人们,乃至皇亲国戚享乐,都是喜好来这样的去处。

    明面上是菜馆子,里头从老板娘到做菜的厨娘,从上菜的丫头到唱曲子解闷儿、陪客喝酒的姑娘,实际个个都是暗.娼。朝廷虽说有规制,官员嫖.娼便要革了功名,实则是难以禁制的。因此才有了这样的地方,对这样的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坐着车到了弘昼所说的菜馆子,下来一看,瞧着那院子门脸好似是富贵人家的私宅一般。进了门绕过照壁,抄手回廊连着花厅,倒是十分秀雅的院子。廊下挂着鸟架,架上站着一只鹩哥,见了人就叫:“姐姐!姐姐!有贵客来啦!有贵客来啦!”

    胤祈瞧着一笑,道:“这鹩哥倒是比家里头你四哥院子里的那只瞧着还机灵。他那鸟儿,教训了多少回,也只会说一句吉祥。”

    未等弘昼答话,便有个女子自回廊款款行来,笑道:“这位小爷是高看这畜生。它呀,也只会说那么一句话儿!”

    言毕,这才福了福身,一双眼睛却盼着弘昼,道:“五爷怎么隔了这么许久才过来?前几日奴家这边儿又请了个淮扬厨子,就盼着五爷来尝味儿,咱们才知道究竟是好不好呀。都知道五爷才是最有见识的。谁知道,五爷竟是就不来了。”

    弘昼道:“这不是就又过来了?既是说有淮扬厨子,今儿就吃淮扬菜。”

    又拉过了胤祈,指着那女子笑道:“这是这儿的老板娘,叫做月秋,你也认识认识。赶明儿便是我不得空,你自己过来,寻着她了就有好菜吃。她家的东西,最是干净的。你来这儿寻新鲜,我也能放心。”

    那月秋掩着口笑道:“这可是多谢五爷了,这样盛赞。只不知这位小爷是……?”

    弘昼将胤祈拉到身后挡着,皱眉道:“你也别管他是谁,横竖是你家的贵客,你只好生招待着,旁的少问。”

    一时间到了屋里,又有两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已然在里头候着,伺候着胤祈和弘昼脱了鞋上炕坐下,奉上了茶水点心,那月秋便问道:“可要弹唱的姐妹过来凑趣儿?”

    弘昼看了看胤祈,摆摆手道:“不用那个,我们才从戏园子里出来的,吵得够了。你叫那个会说书的,叫什么名儿的来着?让她过来说古。”

    月秋笑道:“是玉娘?这就叫她过来。”

    说着便撩帘子出了门,径自去了。

    胤祈坐在炕上,瞧旁边站着的那两个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年纪,模样不说艳丽,却是清秀的。且有股子江南女子的风味,瞧着着实可人。

    只可惜了他从来不喜好这个,也不过看了两眼,问了名字,一个叫彩莺,另一个叫画鸾,也就罢了。

    这里茶水必然是不及宫中时常用的,却也勉强能入口。方才在戏园子的时候,胤祈因嗑了瓜子早就口干,只那里的茶水粗糙,不敢就喝,这时候却是解了渴了。

    喝了一杯茶,胤祈这才又想起了在外面和林清赵辉一道的苏远,便有些发愁,因问道:“这苏远要如何处置才好?总不能带回家去。”

    弘昼便嘲笑道:“方才你买下了人的时候,怎么不寻思这事儿呢?现下再想,难不成是要让我给你支招?这可是要说好听话才行的。”

    胤祈因撇嘴道:“你是真不知道规矩二字是怎生写的了。这好在是在我面前,若是给老爷子听见了,怕是你的屁股就要开花!”

    弘昼挪了挪,坐得更近些儿,笑道:“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不帮了你这回,你就要去跟老爷子告状?也好也好,兴许老爷子能给你出个更好些儿的主意呢?”

    胤祈也掌不住笑道:“又在胡扯了!不说这个,只说苏远,搁在了城外庄子上,可妥当不妥当呢?就怕他那样出身,学得坏了,在庄子上不老实。又是离得远,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弘昼听了,便把脸凑过来道:“既是这样,我有个主意。”

    胤祈侧脸等着他说话,弘昼又凑得近了些,直把嘴贴在了胤祈耳朵上,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前几日在衙门里还听人说,你那位三舅舅石康最喜欢养小戏子,你就把苏远送给了他,不是便宜?一来人有了去处,二来既是你送的人,石康想必也不敢薄待了苏远。”

    胤祈听了就沉下脸来,道:“若是这样,这和把苏远就搁在那戏园子里有什么差别了?那我还买下他做什么?”

    弘昼听了,脸上颜色也有些难看,冷声道:“你既是说不是因为喜欢苏远颜色好看才买了他,便不是为了那后门的趣味。他却是个做那门子营生的,你留着他又做什么?”

    胤祈皱眉道:“没哪个人是生下来就要做那门子营生的,他自己难道就愿意?他本是好好地唱戏的,好生拾掇拾掇,就算是日后做个看门的小厮,不也比他先前做的事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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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花酒

    第九十八章  花酒

    说了这么一句话,胤祈心下着实是不高兴起来。

    弘昼是没瞧出来端倪,若是他看得出来了,还怎么敢就说让苏远还去做原本的营生?

    那模样的一张脸,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污了。就凭那五分相似,便不能够看着他仍旧陷在腌臜泥沼之中。

    胤祈寻思了一回,这却还是弘昼提醒了他。将苏远安置在石怀玉家里是不能的,单有一个石康,就让人忌惮。

    他是石怀玉三个儿子里最小的一个,又是嫡子,打从胤祈知道他,就已经被宠得不成样子了,头一次见他,胤祈就想起一个人来,上辈子看红楼,书里的薛蟠不正是这种德行?

    这石康历来是荤素不忌的,且更好男色。先前还好,随着大军西征,打从先帝爷过世,恭亲王还朝,他便离了军队。因嫌弃内务府差事琐碎辛苦,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分毫正经差事,镇日地游手好闲。怕是苏远搁在他家,是不能够完完整整地回来的。

    胤祈便自言道:“果然是不能够搁在石怀玉家。实在不行,就搁在十六哥府上一阵子。横竖过明年我就要分出来住,叫十六哥府上先帮我调.教着,日后做个管事的也成。”

    弘昼听着,脸上更加不好看,胤祈瞧见了,便道:“你也不用就这么板着一张脸,咱们权当是救人一命呢。约莫明年我也要成亲,这也算是积阴德了。”

    不等胤祈话音落下,弘昼便侧过脸去,一副赌气不听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回来,面上神情淡淡的,只道:“这会儿是出来玩乐的,又说这些个做什么?”

    说着竟是不再理会胤祈,只拉住旁边站着的那画鸾的手,和她说笑起来。

    胤祈莫名其妙,当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今日里弘昼心里果然有些郁结之事,便也不管他。听着他在一边言语如何放肆,说着些混账话,姐姐妈妈地乱叫。

    过得片刻,那月秋并一个十八九岁,姑娘打扮的女子,带着一行小丫头过来了,吩咐着盘儿碟儿碗儿地摆了一桌子,都是精致的淮扬菜。月秋又从门外拉进来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子,推着她进了门,指着对面空地上,叫人拿了凳子给那女子坐下。

    随后那月秋才笑着比划着那十八九的姑娘道:“这就是今儿做菜的厨娘,唤作荷秀。她是新才来的,爷们也给个面子,多说这菜肴的好话儿。”

    弘昼却不耐烦,摆了摆手,那荷秀面上一丝失望,便福了福身,告退出去了。月秋笑道:“五爷眼界高,竟是瞧不上荷秀。那边让玉娘说段子。”

    她便朝着坐在空地里的女子扬了扬手。那女子就拿起弦子拨弄两下,开口又唱又说的,是所谓风月话本。月秋自己则执起酒壶,给弘昼和胤祈倒酒。

    胤祈尝了口菜,说是私菜馆子,饭菜原也不错。只是那月秋眼角眉梢总勾连着,暧昧不明,瞧着让人心里不舒坦。

    她这年纪,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了,弘昼周岁才十四,她竟是也忝着脸往弘昼身上靠。胤祈皱了皱眉,才想让她离的远些儿,弘昼却忽地笑道:“玉娘说的这些段子,你可听得懂么?不若我再给你细细解说一遍,也省得你心中疑惑。”

    他这话让胤祈气得笑了,搁下筷子道:“你说我是懂不懂呢?那一年是谁在我床上闹出来笑话,还求我教他的?这会儿竟是你成了先生了!”

    弘昼只笑,随即又故弄玄虚,叹道:“却是有些事,我知道的,你当真并不知道。”

    胤祈瞪他一眼,干脆不理会。只心里不平顺,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转脸朝月秋道:“这位老板娘,咱们这里用不着你布菜倒酒。”

    月秋面上一僵,随即又笑了,缓缓起身,在炕边杌子上坐了,笑道:“既是小爷发话了,奴家也不在这儿添乱。小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再唤奴家就是。”

    胤祈淡淡道:“旁的没什么,你倒也不是添乱。不过是你身上的味儿难闻,爷闻见了就只犯恶心,你说,这是来吃饭的,爷难不成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话一出口,那月秋更是面上难看。胤祈却也不理会,只径自挟菜。

    瞥见旁边弘昼,却见他隐隐有些笑意,胤祈却是纳罕。这月秋不是弘昼相好的么?且胤祈此时实则是指桑骂槐。怎么他这样不客气地说话,弘昼却反倒比先前高兴了?

    只想不明白,胤祈也就不多想。片刻那玉娘说完了一段故事儿,又说了几个笑话儿,旁边站着的彩莺和画鸾也过去,就着玉娘的弦子唱了两只小调。

    她两个住了声,那月秋又站起身,笑道:“今儿因五爷来了,奴家也厚着面皮唱一段。五爷和这位小爷暂且听着,别嫌弃就好。”

    说着便向那玉娘示意,弦子拨起来,她便启唇发声。听着声音嗓子,这月秋也是唱得不赖,只是胤祈本就不喜欢这些,就低着头喝茶。一曲罢了,弘昼便道:“也别唱这些了。玉娘不是会说好些掌故评书?说来听听也就是了。”

    月秋应了,给玉娘使个眼色,自己就又凑过来劝酒。只是这回却规矩得多,指着菜肴解说其中典故,倒是很能凑趣。

    胤祈因指着杯子问道:“这酒也是从扬州来的?喝着味道倒是和京城里常见的桂花酒并不大一样的,入口绵软,且香味儿压过了酒味儿。”

    月秋掩着口笑道:“小爷,原是怕您受不住烈酒,特意寻了轻薄的过来,是以入口又香又软,这却不是因为打从扬州来的缘故。小爷的身份不凡,平日里常见的,约莫都是陈年好酒,这个是不能比的。不过也正好可多喝几杯,这东西并不上头。”

    胤祈便挑眉笑道:“这样说来,这酒是新的?怪道是味道没有家中的浓烈。”

    说着,便又自执壶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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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桂花酒虽说不是烈酒,只是胤祈多喝了两杯,也觉得脸上烧红,头晕起来。因便扶着弘昼的胳膊道:“约莫我是有些酒了,不能再喝了。趁着这会儿还好,就赶快回去吧。”

    弘昼笑道:“既是来了这里,怎么能就走?可不是白来一回?如今年纪长了,家里头管得也松散了,不怕老爷子教训。我已然跟十七叔说了,今儿让他替咱们在老爷子面前打个谎儿,就说是住在了他家里头。咱们今儿是定要宿在外面。”

    胤祈摇头,只觉得更加头晕,低声道:“不成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你这样身份,敢在外面留宿?且这样的地方……”

    弘昼只抱起他,笑道:“说了是要让你长长见识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且放心,这里干净得很。你也快说说,这里头你瞧着哪个中意,今儿晚上就是她伺候你。”

    胤祈摆弄手脚,好一阵子。只是因酒力上涌,浑身发软,弘昼又抱得紧,他挣扎不开。且兼这会儿头脑也混沌了,实在无法,只得指了指站在最边上的那个玉娘,道:“就是她了。”

    弘昼讶异,瞧了瞧玉娘,笑道:“却不曾想,你是喜欢这样的。”

    说着便对玉娘招招手,让她过来近前,附着耳朵说了几句话。

    胤祈只觉得弘昼说话的声音嗡嗡响,却听不分明。问了几声他说什么,弘昼只是不答,胤祈便也渐渐闭上眼睛,半睡半醒的。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弘昼叫他。胤祈张开一只眼睛,正瞧见弘昼手里端着一只碗,往他嘴边凑,因便问道:“是解酒汤?”

    弘昼不答,只让他快喝。胤祈张开嘴,喝了两口,只觉得这好似并不是解酒汤的滋味,却有些古怪的药材味道,便摇了摇头不肯再喝。弘昼却也不勉强,只笑了笑,就去了。

    胤祈重倒回床上,便又昏昏沉沉。

    又不知过了几时,渐渐醒了过来。胤祈喘了口气,只觉得身上燥热难安,且四肢百骸,血脉似是就要崩开,有种说不出的胀热难受。口中发干,又觉得喉头里有股子腥甜,自己呼出来的气,险些要把自己烫伤了。

    正是最难受的时候,忽然被人扯开了衣襟,身上猛地一凉,胤祈一哆嗦,一阵舒坦,之后却是更加燥热。隐约听见一声低笑,便有一只手,时轻时重地在身上摩挲。

    胤祈想要躲开,只身子不听自己使唤,又笨又蠢。又听见低声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一声一声,好似水波回荡,让人心神也跟着荡漾起来,只觉得如同坐在舟中,泛于湖上,一片怡然。那手就又在他身上抚弄着,从面颊到脖颈再到肩膀胸膛……

    这揉搓得却是让人舒坦,胤祈不由得从喉咙里叹了一声。翻了个身,展开蜷起的身子,胤祈仰面朝上,让那只手继续摩挲。

    那手拂过胸口,按上了小腹……一路径直向下……胤祈心里猛地一激灵,忽地想起方才指了她的那个玉娘,难不成是她?这可糟了!连忙要睁眼,却好似整个人都坠入云雾之中,浑不着力,梦中一般。

    此时眼皮子恨不得有千斤重,胤祈挣扎半天,好容易才勉强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瞧了一瞧。却不是那个玉娘。

    而是一张极为熟识的面容,熟悉得很,好似是天天都要见到,可如今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这究竟是谁。

    只是瞧见了这人,胤祈心中忽地就安心了。

    是这个人,就无需防备什么了……有他在,自然是万全无虞。

    胤祈实在渴睡,便又重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只能感觉,那手仍旧在周身游走,此时却又不仅仅是舒坦,又让胤祈心中添了安然。

    随后梦中一切种种,只是恍惚。隐隐约约,却不得而知。究竟如何,怕是只有醒来才能分辨了。此时正在梦里,便是天崩地陷,也留待明朝。

    ~~~~~~~

    第二日起了,胤祈只觉得身上酸麻,险些连骨头都酥了。翻了个身正想再睡片刻,才侧过身子,却从眼缝里瞧见了弘昼的脸,顿时心中一惊,立时醒了过来。

    连忙便坐起身子,胤祈往旁边一看,可不正是弘昼睡在旁边!

    立即低头瞧身上,浑身光.裸,被子下面也是不着寸.缕。肩颈上几处红痕,胤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顿时心中一沉。

    只是随即就发觉,身后那处并没有不适。胤祈心中寻思片刻,他如今还没那个能耐去占别人的便宜,而他自己也不曾被占了便宜去,这身上是怎么来的这些痕迹?

    掀开被子瞧了瞧,弘昼也是光着身子,胤祈心里别扭,才想从他身上越过去,翻身下床,低头却瞧见了自己大腿内从腿根到膝弯,磨出来了大片的红肿。

    伸出手指摸了摸,一阵刺痛,胤祈这才敢相信,是真的……

    他立时暴怒起来,抬脚就想把弘昼揣起来。只是才提起脚,却忽地想起了昨晚的梦。

    彼时隐约见到的那人,在似梦似醒之间,一直看到的那张面容,虽说稍许差别,好似比弘昼如今的岁数大了一些儿,但可不就是弘昼的模样?

    那时候在梦里,他和那人隐约是做了些什么事的……

    胤祈面上红白不定,当真不知道是该恼恨弘昼,还是恼恨他自己。弘昼所做之事,固然可恨之极,可是他自己梦到的东西,却更加羞耻数倍,现下好似身上还有着那时的余韵……

    实则他自己这时候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又该是什么感觉。若说是气恼愤恨,偏生他自己要有些心虚,当真不能够就理直气壮。

    胤祈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从前世起,他原本就是喜欢男子多过喜欢女子,是梦中梦到了被人抱在怀中,压在身下,共赴云.雨,尝那世间极致销.魂的滋味,原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怎么会梦见了弘昼?他敢向天发誓,平素从没有肖想过自家侄儿。

    心中实在是乱成了一团麻,胸中烦闷欲呕,胤祈一时间恨不得大吼几声,又恨不得再也看不见弘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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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刻意

    第九十九章  刻意

    越是这样想着,胤祈竟是越发不想瞧见弘昼了。便干脆跳下床,背着身子去拿衣裳。

    昨日里的衣裳挂在床头,胤祈翻检一遍,却是竟没有贴身的小衣裳。胤祈站在地下愣了会儿神,咬了咬牙,干脆也不穿里衣,直接拿起衣裳套在了身上。只觉得晃荡得别扭,然此时却是没有别的法子,也只得如此了。

    又蹬上了鞋,胤祈便好似后头有狼追着咬似的,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到了院子里,打眼一扫,那月秋正站在廊下喂那只鹩哥。瞧见胤祈,她忙停下手,过来笑道:“小爷,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她不问这个还罢了,问了这句,胤祈心中又是火起。方才正是没得撒火,这时候月秋撞了上来,胤祈便呵斥道:“废话忒多!没个眼力见儿的,不知道爷要叫下人么?还不去找!”

    那月秋一惊,竟是向后退了一步,才忙道:“小爷,您那几个随行的,早就起了,只是没等您二位叫,不敢就过来。奴家这就去传话。”

    胤祈摆手道:“也麻利些儿,爷还等着回去呢!一个个都懒了骨头了,不叫就不来!”

    他在这里说话,实则林清赵辉几个早就听见了。此时听他这样说,又见他沉着脸,知道是心绪不佳,哪里还敢等月秋叫,都慌忙过来。后头缀着一个人,正是那苏远,他见旁人都慌张,也赶忙跟着跑过来。

    只是胤祈一瞧见他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烦乱。

    先前买下这苏远,就是因为他的长相,既是苏远和雍正能有了五分相似,便少说要有四分像弘昼。胤祈不愿见弘昼,瞧见了苏远就也腻歪,只别过脸,对他挥手道:“你一边儿去。”

    等苏远怯生生躲到了旁边,胤祈只对林清道:“你去把你们爷的马车拾掇好了,爷先用了。今儿要快点回去点卯,要是爷自己误了时候,以后还怎么跟他们说规矩?”

    林清连忙应了,跑着出去。胤祈想了一回,不能带着苏远回宫里,又不想看见他,便头也不回,对苏远道:“你也该知道爷是个什么身份,爷去的地方,你还没福气进去。便如此,待会儿你也一道跟着跑,到了地方你就在门口儿等着。爷让人出来,把你送到城外爷的庄子上,你好生在那儿待着。兴许爷分府的时候,也就接你回来了。”

    苏远小声应了,少时林清回来,请胤祈出去。胤祈此时是迫不及待离开这里,哪里还要停留,抬脚就走。

    只听见月秋在后面扬声道:“小爷,下回再过来,咱们这儿还有上好的鲁菜厨子呢。”

    胤祈佯作不闻,心中暗道:“谁还会再来你这倒霉地方!”

    ~~~~~~~

    从神武门回了宫,胤祈赶忙到了阿哥所,换了正经朝服,这才又到了内务府。

    才进了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拦下了,那小太监道:“端王爷,皇上宣您过去见驾呢。奴婢在这儿等了王爷一些时候了,王爷还是快去的好。”

    这改口倒是快,昨儿才晋的郡王,今儿就叫得这么顺溜。胤祈险些以为宣的不是自己,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原来是说自己。

    瞧那小太监有些眼熟,胤祈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让苏遥打了赏钱,胤祈进到内务府让石怀玉看着点卯,自己便往养心殿去。不知是为了昨晚上没回宫的事儿,还是和弘昼胡闹了那么一回的事儿,亦或是为了那个梦,胤祈心中很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雍正这么一早叫他,是有什么事情。

    到了雍正跟前,雍正端着碗正吃饭。抬眼看了胤祈一眼,雍正道:“你也是没吃饭,过来坐下。黄鹏,给允祈也拿碗粥过来。”

    胤祈小心坐下了,心中更加惊疑不定。怎么雍正这样笃定自己是并没有吃早饭的,可见他的行踪,雍正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一碗粥简直就像是新年时候帖福字儿的稠浆糊,要堵在喉咙里下不去。胤祈好容易吃完了,雍正又让上茶,道:“外边儿的茶怕是都跟泡枯树叶子似的,你这样的嘴儿,是入不了口的。喝口朕这儿的茶,也好缓缓。”

    胤祈去拿茶杯的手便是一哆嗦。此时是能笃定了,昨儿做的事情是被雍正抓了正着,只不知道他派去的人是跟着自己,还是跟着弘昼。

    想起今早上的事儿,想到自己大腿上此时仍旧胀痛的地方,胤祈心中更是惊惧。不知道雍正派去的眼线,究竟离得有多近,又看到了多少,知道多少。

    只是雍正却不动声色,径自喝茶。喝了茶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雍正才缓缓道:“今儿早晨的粥,是五谷米熬成的,吃着香,也养身子,日后你也多吃这个。”

    胤祈正屏息凝神,等着他开口宣判,结果却是这么一句,登时险些崩断了神经。胤祈低头小声道:“知道了。允祈记得这里头几样东西,回去也叫他们照着熬。”

    雍正哼声道:“这粥可不只是几样东西搁在一起就得了的,还另有熬制的法子。你还是叫人过来,专程学了去,日后也时常记得吃。你身子并不好,外头瞧着也是有功夫的人,实则朕是知道的,里头虚!”

    胤祈连忙称是,估摸着雍正似是心情还好,便眨了眨眼,笑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也说了,少让弟弟听几句教训罢。”

    雍正笑骂道:“你就是不乐意听教训。早先先帝爷还在时,朕就该知道!偏生你还专门会装作乖巧的模样,就是先帝爷也被你蒙混过去了!”

    胤祈笑道:“先帝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历来最宽厚,也不计较。皇上是火眼金睛,且又刚直,奴才可就是没辙了。这不就原形毕露。”

    雍正瞪着胤祈道:“你当朕是孙猴子,你是白骨精?又浑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又指了婚,成了人了,不该再有小时候的胡闹。”

    说着又道:“既是说到这个了,朕就少不了又要教训你一句。你小孩子家,便是贪图新鲜,也要知道干净腌臜。别馋嘴猫儿似的,什么东西都往你窝里衔。朕跟你说明白话,你要是想呢,朕这里颜色好的,任谁都给你挑。别跟着弘昼那东西到处胡窜!”

    胤祈连忙低头,知道这是说到了正题。他心虚得很,又自知昨晚彻夜不归,实在是没规矩了,便小心做乖巧状。

    雍正叹了口气,道:“弘昼虽说是你侄子,年岁却比你大,他是经过这些事儿的,朕不担心他。你却不一样,从小儿就乖巧的孩子,先帝爷护着你,朕也护着你,是以那些外头的腌臜东西,你毕竟是见得少,就怕你把持不住。”

    胤祈把头埋得更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雍正心里,竟然还是这样的形象。一时间心里头又是窃喜又是愧疚,只不做声。

    雍正便又道:“朕也不是就训斥你,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昨儿就算是见了再新鲜的东西,也须得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这回朕不责罚你,只是没有下回。”

    胤祈抬头,小声道:“允祈知道错了,不敢再有下回。实则……昨儿就说要回来的,只是允祈醉得很了,弘昼这才说留下的。其实是什么事儿也没干……”

    雍正瞥了他一眼,哼道:“就是这样,才便宜了你们一回!当真做了什么坏事儿,哪里就是这么容易了?必定要打你!”

    胤祈一缩脖子,做出畏惧的模样,心中却松了口气。雍正的探子,应当是单看见了他和弘昼睡在一个屋里,却不知道屋里头的事儿。

    又有些觉得愧疚,很是没脸见雍正。和弘昼做下了那样的事儿,便说不是自己着意的,可是做了那样的梦,就难推脱了。只要想到这些,就总觉得,对不起雍正。

    不由得叹了口气,胤祈又垂下了头。

    却听雍正笑道:“怎么这样丧气?莫不是为了昨儿晚上没能做什么事儿,这会儿懊悔?你也用不着心急,横竖你年纪还小,还有月余才是你十二岁的生辰呢,男孩儿约莫都是十二三的时候成|人,你如今还不到时候。”

    胤祈一怔,脸上慢慢烧红起来。

    不说雍正为什么会忽然安慰起他来,只说……

    为什么雍正会知道……他如今还没……没有那个的能力的?

    ~~~~~~~

    一路到了内务府的院子,胤祈的脸上还是通红的,迎面石怀玉走了过来,瞧见了他这样子,连忙问道:“王爷,这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吹了冷风?怎么脸上这样红?”

    胤祈连忙捂住了脸,侧过头道:“没什么事儿,外祖父不必担忧。我不在的时候一应都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吧?”

    石怀玉道:“一应都稳妥,王爷放心。”

    此时旁边又有都虞司的主事过来送上文书,胤祈便朝石怀玉点了点头,绕到了书案后头,坐下接过了文书。

    才翻开,就听石怀玉声音一颤,急道:“见过五阿哥,请五阿哥安!”

    胤祈抬头,眼前的都虞司主事早就被推开在一边,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弘昼还能是哪个。

    只瞟了一眼,胤祈便又低下头,权当没有看见。

    翻了几页纸,只是心不在焉,胤祈能瞧见弘昼的影子就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胤祈心中更添烦躁,死盯着纸页上的字,也是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听得弘昼叹了一声,头的影子动了动,说话却是冷着声音,好似是对那都虞司的主事道:“还不都给爷出去!”

    听得一阵忙乱脚步声,又有合上门的声音,又过了片刻,听见弘昼道:“二十三叔……”

    只叫了那么一声,却没了下文。胤祈只梗着脖子,眼睛分毫不往他那边看,直到听见扑通一声,他才抬眼;瞥了一瞥。

    这一瞥却大惊失色,弘昼竟是跪了下来!

    胤祈连忙叫道:“你做什么!”

    弘昼头抵着地面,低声道:“昨儿晚上是侄儿鬼迷心窍了,冒犯了二十三叔,今儿二十三叔说什么都好,哪怕是要了侄儿的性命也罢,侄儿都没有二话的!只是二十三叔也勉强忍着,理一理侄儿,不然侄儿真是连赔罪的话都不敢说了!”

    胤祈又把脸扭回去,闷声道:“别说这些了!你先起来再说!”

    弘昼只摇头道:“二十三叔,你让侄儿就这么把话说完……”

    胤祈也不答话,只起身强把他拽了起来。两个人面对着站着,胤祈抬着头看了弘昼半天,又转身回去,坐在了书案后。

    弘昼看着他,面上竟是显出了几分怯色,半晌才垂着头道:“昨儿是侄儿猪油蒙了心,才斗胆做下了那样……那样畜生一样的事儿……只是……”

    胤祈侧着脸听他下文,真不知他还能“只是”出来什么。

    弘昼抬起头,眼中温润润的,几乎要有一种情意就那么流出来一般。胤祈只看到他这样的目光,便不由得怔住了,心中猛地一震,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便不由得想要逃避,不能听他说出来那些话。胤祈慌忙道:“你莫要说了!昨儿的事儿,咱们就当是……就当是没有!横竖也不是你刻意为之……”

    说到这里,胤祈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今早起了,因他自己不愿意回想昨晚的事情,早将昨日发生的一切种种都强行压下,绝不去寻思那事儿。

    倒是忘记了,好像昨晚,并不寻常。

    弘昼给他喝了一碗什么样的药汤,之后他又如何燥热难受,如何被人解了衣衫百般轻.薄……终至于,如何进入了那样滛.乱的梦境之中。

    这么说来……其实他会做了那样的春.梦,其实是因为那碗药?

    而给了他那碗药,之后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的弘昼……

    其实是并不是一时糊涂,也不是酒后无行?

    他……原是……刻意为之?

    乃至……蓄谋已久?

    胤祈瞪大了眼睛看着弘昼,满是难以置信。

    对面的少年双眼中却满是坚定之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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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告白

    第一百章  告白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胤祈整个人都怔住了。

    直愣愣地看着弘昼点下了头,胤祈只觉得,好似并不由自主似的,抬起手就是一掌。

    “啪”地一声,好似在耳边炸雷,胤祈回过神,对面弘昼的面颊上一片通红。

    胤祈胸口起伏,喘着气,看着对面少年张大了眼睛,然后又微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胤祈吼道,扬起了另一只手,“你笑什么!”

    弘昼收起了脸上的笑,上前一步,握住胤祈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然后手上一用力,便拉着胤祈整个人向前倾,猛地倒进了他的怀里。

    胤祈只挣扎了一下,便察觉弘昼的手按在了背后,迅速下滑,落在了臀上。用力向上一提,便把胤祈按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只觉得有个东西,迅速地变热,变硬……胤祈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

    声音还半含在嘴里,唇上却堵上了另一个人的唇。尚未防备,便有滑腻的东西强硬地从齿缝中插了进来,搅缠住自己的舌头,分毫声音也再难发出。

    胤祈呜呜叫了几声,情知挣脱不开,手上死命地对着弘昼的胸膛又推又打,脚下一个膝顶,只听弘昼闷哼一声,忍不住便弯腰。胤祈趁机用力将他推开,用力擦着嘴唇。

    才要叫他滚出去,却听弘昼低声道:“二十三叔听我说!你若是这会儿叫嚷开了,才是不能收拾!你却为什么不能听我说一句!就一句!”

    胤祈咬着牙,也低声道:“我却为什么一定要听你这一句!”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才迈出一步,却被弘昼从背后抱住,拖了回来。下一刻便是两脚离地,无处着力。

    弘昼就在他耳边,声音又急又快,低声吼道:“我是真心喜欢二十三叔的!打从第一回见着二十三叔,你就在我心里头了!这话要是有一丁点儿的掺假,老天爷有眼!”

    胤祈只用力拽他的手,根本不听,怒道:“你胡说什么!这样话也敢浑说,可见你是疯了!赶快放开我,今儿还能不和你计较!若是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弘昼道:“如今这样,我还怎么能忍得住不说!二十三叔觉得我疯了也好,觉得我傻了也好,哪怕是你跟皇上说了,我也是这么一句话!我心里想着二十三叔,心里头煎熬得像在油锅里炸!二十三叔不明白我的难受!”

    最后那句话,他自己压不住声音了,只顾着吼出来。说完了话,心绪稍平,这才又压低了声音道:“二十三叔,我这是最最真心的话了,哪怕是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我即刻也就能做到这样了。我连脸面廉耻都不顾了,做下了昨儿的事儿,原就是为了……”

    他话到一半,却不往下说,只看着胤祈。胤祈只觉得他那一双眼睛此时好似深潭一般,要将人一把攫住,溺了进去,看上一眼便只觉得惊心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