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第7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 作者:rouwenwu
知道是被发现了,下一刻看到射过来的不明物体,连忙躲到一边,待看清飞镖上的布条时,神色都是一阵骇然,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等着!他们知道,那女子早就发现他们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入得庄内,徽音隐蔽着搜寻人声,看到地上时不时出现的血迹,心知这里的人怕是都遇害了,她无意多想,右手握着与定位器相连的显示仪,越来越靠近日本人的藏身之处。在这几户人家中最好的那座房子前,显示仪上的两点重合,徽音闪身进入须弥境,悄无声息地探了进去。
典型的四合小院,院中的地上都是左一道、右一道的血迹,最中间的屋子里传来嚣张的狂笑声,夹杂着女子凄惨的悲鸣惊叫,分外刺激人的神经。显然,这几个日本杂碎屠杀了这里的庄户,将女子抓起来凌虐,此时正在作恶。
徽音是在大家族争斗中活下来的,骨子里早就磨灭了怜悯、同情这些感情,她并不理会眼前的惨剧,找到最佳位置藏身后,从无涯居里翻出窃听器,测试后安装在其中一个看着像头领的佩刀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守在庄外的暗卫们看着徽音从里面出来,飞身向着他们奔过来,立马绷紧全身肌肉,警惕地等待着。几个暗卫和纤瘦的少女碰面,场面有些紧张,壮硕的大汉盯着他们面前的少女,而被盯着的却浑不在意。
“喂,你们差人去告诉皇上,小女子就在此处守着日本间谍,请皇上不要多此一举地派人过来,以免打草惊蛇失却先机。”
“司马姑娘,这……”暗卫们有些迟疑,他们怕真的跟丢这女子,到时候就……
徽音微微一想,就明白这些人的顾虑了,无所谓地摆摆手:“放心啦,我要跑,就不会任由你们盯着这么久了,派一个人回去传信,其他的人和我一起守在这不就行了?”
暗卫们彼此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一个人掠身奔向京城方向,其余人留了下来。其中一个暗卫犹豫一会儿,开口问道:“敢问司马姑娘,这庄子里有日本人,他们……”
某少女掠身上树,坐在树干上遥遥看向庄子的方向,平淡至极地开口:“日本人这段日子藏身在城东一个地窖里,前天出了地窖溜到这里,那里的几户人家已经全部被杀了,唯一留下的几名女子,已经有一半被凌虐致死,现在应该还在继续。”
“你为何不救人?”闻言的暗卫们拳头握得“咯咯”响,一个看起来年纪轻些的冲树上之人怒责道。
“为什么要救?我还没弄清楚日本人的意图,救人就打草惊蛇了,我怎么可能救人?”徽音反问一句,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出声吼她的那个暗卫。继而危险地眯眼扫过地下的几个人,“你们最好不要坏我的事,否则即使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也会剐了你们!”
明明该是女子娇俏的声音,暗卫们却觉得心底发寒,浑身都笼罩着一层寒意。就在这时,徽音身上的小挂袋发出一丝声响,她连忙集中精力于耳朵里的袖珍版耳机上,仔细听取传来的对话。
暗卫们不解,都莫名其妙地望向树上的女子,因她蒙着面纱,并看不出表情,可眉宇间的神色却很郑重。良久没发现什么,才各自寻了棵树,跳上去坐着休息,相互间都觉得很惊奇,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他们居然和被跟踪的目标待在一起,目标居然还近在眼前,实在是意外的经历。
而徽音耳机中传来的东西,却让她的眸光慢慢变得凝重。
原来这几个日本人只是武士,他们和天地会合谋刺杀康熙失败,天地会只知道事情败露,却没有接到任何有关同伴的消息,所以至今尚未联系他们。日本武士留在大肆搜查的京城已无任何意义,探听不到关于大清国东海海防的事,只得寻找其他途径。好在他们接到了主子的传信,会派个人来帮助他们,这人不日就能抵达,届时将带来他们主子的新命令。
让徽音顿觉事态严重的不是日本人能在京城封锁的情况下传递消息的事,也不是他们肆无忌惮入大清国如入无人之境的现状,而是即将抵达的这个帮手,乃是个忍者,通晓忍术的忍者。
这下问题大发了!
第14章 收网擒间谍
由于徽音对日本忍者的重视程度,让她一连半个多月都守在那个树林里,凭着窃听器等待着有用信息。暗卫们的跟踪已经到了明面上,所以也不再坚持着要隐藏身形什么的,不过鉴于他们的任务是看着某女子,那么被使唤来使唤去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徽音看看手里烤好的野味,左顾右盼后发现,留下来的这五个暗卫,都守在她身边,看似保护,实则监视,她无所谓地收回视线,嘛,看在有肉吃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个了。她照常伸手在小挂带里摸了摸,拿出一个细小的竹筒,冲着烤肉上一通撒,感觉差不多了便拿着肉跳上树果腹去了。
暗卫们对此表示无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个女子的“特殊”,明明看起来一起在做跟踪任务,但是人家日子过得就很滋润了,猎物不用自己动手,烤肉有佐料,根本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也想吃有味道的肉的渴望,而且最崩溃的是,明明一起共处了这么些天,他们竟然还是没看到这女子的容貌,由此可见,之前他们的紧迫盯人,完全就是被涮了一遭。
夜里不便燃火,暗卫们有内力护体,徽音穿得暖和,为不引人注意,所以从没有一个人会在烤肉时间之外,提出生火这种事。因耳中的袖珍版耳机时不时会有声音,即使是休息,徽音也不会真的熟睡,只不过一直正常的窃听器,却在今夜出了问题。
感觉到不对劲时,某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直到确认窃听器被发现,她狠狠砸了手边的树干一下,咒骂道:“可恶,该死的日本鬼子,本姑娘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在这个时代,窃听器毕竟是陌生的东西,即使被摘除毁掉了,也不会引起怀疑,只是可惜浪费了她的有限资源,再去安一个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了区区几个日本喽啰,太不值当了。
如果……如果她的灵力可以分出一丝,留在日本人身上,这样既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掐断监控,当是最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徽音就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有一丝真的奔着远处的小庄子而去,她惊讶了一瞬,镇定下来更好地操控着灵力,心里极为不解,怎么原来在现代时没发现这种事呢?
当成功将那丝灵力分成几股留在几个日本人身上时,某女子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这下她可以放松一下,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几个人,若是能和康熙达成约定,共同设计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对因此变故站起来的暗卫说道:“他们暂时不会有行动,我们回去吧,嗯……还要麻烦你们代我送封信给皇上。”言罢,不等回应径自打了个响哨,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夜色下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模样。
神风小跑着到主人身边,蹭了蹭乖觉地站在那里,徽音翻身上马,扬鞭驰离此地,心头盘算着怎样说服康熙,她有种预感,天地会的人只怕还会联系这些日本人,刺杀这种事脑残的汉人从来都是乐此不疲,当然,这不关她的事,处理了这几个日本人,其他的都是康熙爷要头疼的。
乾清宫:
此时正是早朝前,康熙穿着朝服端坐在暖阁里,手中拿的是暗卫一刻钟前送来的信,是那个叫做司马徽音的少女写给他的,令人意外的是,信中写的竟然是一种猜测和相对应的计划。
“大清皇帝陛下敬上,小女司马徽音,就日本间谍与江南反贼一事欲与圣上相商。”开头一句是这么写的,有些不伦不类,但写信的目的却言明了。
康熙仔细看了信中的内容,不停地针对其中的关节思索着,他不得不承认,信中的计划很好,思虑和安排都很缜密,将天地会反贼与日本人分开击破,是很好的想法,甚至于此时他还能尽占先机,敌明我暗,日本人甚至都不知道已经被盯着了,想必一举擒获不是问题。然而康熙习惯性地怀疑,这女子主动承揽擒拿日本j细的目的是什么?说有救驾之意,他却看得出来,对于江南反贼的事,人家确实漠不关心;若说没有救驾之意,为何又紧盯着日本j细不放?甚至此刻还愿意与朝廷合作,真是奇怪啊!
康熙爷,乃自大了,徽音打心眼里就没什么救驾的概念哟!
再想一遍信中计划的内容和细节,康熙轻吁了口气,目光看向纸上的字迹,这是规规矩矩的楷书,但是有形无骨,完全没有形成一种能看出心性的神韵,只能说这笔楷书很空,有形而无髓,凭此绝无法看出写字人的秉性什么的。
康熙即位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直觉地,他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汉女裹挟着很深很深的秘密,虽然暂时不至于危险,可长久呢?他不敢保证,如果皇玛麽还在,也许能发现什么吧?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李德全小心翼翼地提醒,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封信让主子沉思这么久,但是看神情应该不是坏事,故而微微放心了些。
“起驾吧!”康熙将信纸折起来,放到贴身的荷包中,叹息一声向大殿而去,想着下朝后要好好安排一下,眼看到年关了,明年二月还要南巡,一切都要布置好才行啊!
徽音优哉游哉地窝在天音湖的岛上,身边是懒洋洋的黑帝,遣退伺候的丫头,手里捧着有关忍者的资料认真阅读着。她回来后,听诗韵说李生的小女儿受寒生病了,尽管请了大夫诊治,也并无大碍,可脑子闪过的念头,却让她坚持要付诸实践。
到无涯居的书房翻了些资料,找到了羽绒的处理方法,然后抄录后交给诗言,让她试着做些冬衣被褥什么的,反正又不缺银子,比起棉花来说保暖效果又好,没成想这几个丫头一试之下都很兴奋,连着秀娘也放下花花草草什么的,和丫头们一起做衣服了。因为不用刺绣扎花,没用多久每个人就都有的穿了,连徽音的闺房中,除了帘子纱帐之外,寝卧用具全部换成了羽绒的,让她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的用就用呗,推却人好意,有些不地道呢!
扯过软榻上的羽绒薄被,徽音盖住腿后坐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在炕桌上,表情有些深思。如果按照历史记载,17、18世纪时期,日本的忍者已经走向末路,没有战国时代那么多,而且忍者和武士一向互看不顺眼,很难想象这次的事居然会让忍者和武士合作,有些奇怪的组合啊!
想到日本人那边密谈的计划,虽然借助天地会得到了康熙皇帝的行踪消息,但是很显然日本人并不全然相信他们的盟友,反而有另外行事的打算,看来他们的目的恐怕除了刺探消息,更多的是想搅乱大清的政局,好浑水摸鱼!徽音这样想着,利落地下榻穿鞋,带着黑帝往外走,既然清楚他们的意图,早些动手清除危险也好。不过,还得找康熙说道说道呢!
康熙三十七年十一月十九日,四阿哥胤禛带着禁军,包围了日本人藏身的小庄子,而徽音藏在暗处,随时感应着灵力那头日本人的动向,与她一样藏在暗处的,还有九阿哥胤禟带着的人马,他们也在伺机而动。
看着来围剿的人这么多,徽音很想冲康熙爷翻白眼,几个日本人而已,用得着派两个皇子阿哥吗,简直是大材小用,要是怕人跑了,派些暗卫都比这些禁军强多了,暗卫那可是一个顶三呀,而且反应又快,绝不会出现拖后腿的情况。
想着一会儿可能会被妨碍,徽音眼里冒着火,手下温柔地抚弄黑帝的皮毛,低声嘱咐道:“你可不准胡闹,今儿个震住场子就行了,也不枉费你顶了个豹子的名头。”
对于主人言辞间的小看,黑帝表示它很大度,毕竟它本来就是被当宠物养的,就算有野性,也被天天的烤牛排喂没了,谁让它家主人比较强呢?没办法啊没办法!
“里面的反贼听着,速速出来投降,朝廷自会从轻发落,否则死无全尸!”四阿哥手下的禁军,将主子爷围住后冲庄子里喊话,所有的人兵刃一致对着庄子,瞪着眼睛等反贼现身。
徽音感受到日本人分开行动,神经立刻高度紧绷,准备随时冲出去堵截,视线扫过四阿哥这路正面佯攻的人马,有些无奈:都说了是日本人,你喊汉语有用吗?
几道身形窜出来,日本人的打法迥异于大清人,禁卫军一时被其缠斗,场面显得有些混乱。四阿哥摆摆手,命一位抖得如筛子一样的理藩院官员上前,好不容易在胤禛的冷眼中镇定下来,口出日语开始交谈。
“尔等立刻束手就擒,我大清国自不会手刃邻国之人,望尔等仔细思量,莫送了性命!”
日本人闻言,喊杀声弱了些,相互间递个眼神,都很疑惑。他们一直藏身隐蔽,怎么会被大清国的人发现呢?
“尔等乃日本国百姓,与大清一衣带水,莫听信我大清反贼之言,伤及两国感情。”翻译官受四阿哥指示,这样劝解着日本人。
徽音不理会这些交涉,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据说是忍者的日本人,生怕被其逃脱了。
“难道是那几个汉人出卖了我们?”其中一个日本人脑子一转,怀疑地向同伴征询意见,手中的武士刀却是没有停顿。
听到这话的翻译官将日本人所言告诉四阿哥,胤禛朗声一笑,说道:“岂不闻同胞同胞,我大清国人怎会真心助你日本人?”
翻译官冲着交战圈,翻译了四阿哥的话,并着重指出,这是我大清国皇四子所言,因之前收到禀报,才会赶赴此处围剿。很好,这光明正大的离间计,用得不错,远处隐藏的徽音暗自称许,虽然现在的四阿哥尚显稚嫩,但是气度、手腕都是有上升空间的,难怪最后成了赢家。
“杀啊!”日本人彼此交换个被出卖的愤怒眼神,杀势猛然强烈不少,看情形有些边打边逃走的打算。特别是那个日本忍者,掷出好几枚手里剑,立刻就扫平了围住他的禁军。九阿哥胤禟没忍住,带着人马忽然冲了出来,好嘛,康熙的底牌都打光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前面的包围是幌子,后面的狙击才是正题?
徽音轻抚额头,忍不住长长叹息。她顾不上细想那个有些熟悉的少年在哪里见过,只盯着日本人的动向,看着他们被围成饺子馅,看着他们冲冲杀杀,看着他们交换眼神后丢出几颗烟雾弹,乘乱隐蔽不见踪影。
“分头找,爷还不信了,几个大活人还能凭空不见了。”九阿哥豪气冲天地命人分开寻找,四阿哥则不加理会这档子事,指挥身边的几个人进庄子查看,心情有些沉重。
黑帝冲出林子,唬住了它面前的一片禁军,每个人都紧握兵器不敢放松,就在那黑漆漆的兽类扑过来时,一道清润的女音响起:“黑帝,你想挨打吗?”
众人看着腾空的黑色兽类滑稽地扭了下身形,耳朵耷拉着再次伸展身体,于空中一个蹬腿,优雅无比地落在禁军面前,离他们不过两步远,骇得有几个人哆嗦起双腿来。四阿哥一看那顺毛的煤球一样黑的畜生,由不住抽了抽嘴角,总觉得那兽脸上有一种貌似委屈的表情,嗯,一定是眼花了,绝对是眼花了。
“司马姑娘,怎生得闻声不见面?”胤禛领着几个保护他的禁军,快步走到黑帝吓住的禁卫军这边,拱手高声道。
“四阿哥有礼,烦劳您吩咐禁军,此刻莫要轻举妄动,至于日本人……小女自有法子发现他们的踪迹,切莫打草惊蛇为好。”徽音缓缓自树林中现身,仍旧是柔美的汉裙打扮,蒙面望来,浑身透着一种梨白的淡雅气息。
“全部都退回来!”胤禛心知此女能耐,而且此次安排,皇阿玛曾将个中关节都告诉他,那封出自眼前女子的信他也看了,按照圣命行事的话,日本人的事,皇阿玛本来就预备让这女子出头,一来将日本j细一举成擒,二来是为摸摸这女子的深浅。
九阿哥一脸不忿地看着禁卫军听命回笼,气势冲冲地到四阿哥面前,开口就道:“我说四哥,人都跑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没抓到人回去怎么跟皇阿玛交代,要是治罪的话,难道你顶着?”
胤禛淡淡扫一眼这个母家尊贵的弟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反倒是一边的徽音,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欲往日本人藏身的方向而去。
“喂,你……你就是司马徽音?”九阿哥一转眼,看到蒙面的女子时一愣,旋即挑眉道。与此同时,他硬是命令一小队禁军跟上去,自己也想靠前找机会抢点功劳什么的。
“嗖嗖”两声,徽音闪身躲过,只见方才走过的地方钉着两枚手里剑,入地三分之二,可见力道有多强。唔,她有些控制不住怒气了。
四阿哥一直紧盯着那蒙面少女,是以清楚看到她的眉宇间浮现出可见的愤怒和煞气,然后便听到语气冰冷的清润之声:“胆子挺肥的,都这时候了还敢找茬,不废了你们,我司马徽音的名字倒着写!”
徽音转头瞪了眼跟在身后想要抢功劳的禁军,指着他们对黑帝恶狠狠地说道:“看着他们,谁敢碍事就撕了他们!”语罢也不见她怎么做到的,灵巧的身形掠过九阿哥身边,凌空而起时手中拿的火铳“嘣”一声响,强大的后坐力让她向后虚空飞出,四阿哥踏前一步,却看到那道身影轻飘飘一转,也不知从哪里借力,居然再度掠到了刚才站过的地方。
黑帝听从主人的吩咐,腾跃到想要上前的禁军面前,看似散步一样来回走动,大大的眼睛冷光时现,一下子还真没有人真的挑战这头兽类的獠牙利爪。徽音将手中的装饰精美的火铳扔到九阿哥面前,干脆地报以鄙视:“中看不中用,真是碍事!”
胤禟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他从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哪怕是皇阿玛,看在额娘的面上也会斥骂出口,如今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看不起了,他怎么能够忍受。也不顾及还有头猛兽虎视眈眈,就想要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徽音。
当然,他没这个机会。
徽音掠身而起,径直飞向她灵力分散出去的方向,能够发现这是忍术里面的遁术,但是只要没有收回监视的灵力,发现日本人简直是轻而易举。手里剑嗖嗖射出,她闪身躲避的同时拔出腰间软剑,格开迎面飞来的东西,一个翻身跃起,软剑被丢在地上,单手握住贴身藏的小巧手枪,聚冷生热之下,连续不下十发枪响,直命中日本人的藏身之处。
四阿哥果断地指挥禁军扑上去,待徽音落地捡剑时,禁军们已经顺着那个方向,找到了有血迹的地方,捆绑后抓出来共有九个人,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四阿哥和九阿哥面前。徽音提着软剑,边向他们走边收回留在他们身上的灵力,因是白天,那丝灵力实在太弱,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楚,除了……
“你是阴阳师?”唯一那个忍者目光震惊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少女,对于能看到大清国的阴阳师,他十分诧异。
翻译官尽职尽责地翻译着日本人的话,四阿哥拧眉盯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暴怒的九阿哥听到翻译,疑惑的眼神在那名少女身上打转,看不出他一阵阵划过光亮的眸子里有什么含义。
徽音轻蔑地扫过那个忍者,流利的日语脱口而出:“别用你们那种国家的称呼来解释看不懂的事物,阴阳师?不过是和鬼怪打交道的半阴人,安能与我相提并论?”说着,手起剑落,被灵力绷直的软剑刺入忍者的气门所在,老练的手法让这位自负身手的忍者惊惧难掩。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插手我大日本帝国之事?武者不与朝政为伍,难道你没有信条吗?”
“切,这种鬼话哄三岁小孩吗?”徽音冷嗤一声,丢开软剑开始上手,只听惨叫声连续响起,又是分筋碎骨的手法,九个日本间谍,无一例外,都被断了全身关节,下巴也被卸了,“忍者不是武者?你们却为政治服务,刺杀的事没少干过吧,区区弹丸岛国,爱怎么折腾谁愿理会,偏狼子野心欲分羹于华夏,怎么,几十年前打劫江南上瘾了?东海那是我们的,你日本国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依我看不要也罢!”
胤禟浑身发冷地看着那个弱质少女抬手一掌,就将与她交谈的日本人的肩骨震碎,那一手极为霸道残酷,他转头看看自家四哥,虽然脸色微白却并无异色,显是见过了。
“哦,对了,可不要想着自杀,你们那什么武士道精神我是听说过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顶多受点罪罢了。”徽音揉揉手腕,仿佛刚刚的举动让她有些劳累似的,“要不要考虑考虑,说出你家的主公、家主什么的,要不然大清国可就直接以外交手段通告日本天皇陛下了,唔,我想你们的将军阁下会很乐意处置你们的。”
听到翻译官的翻译,四阿哥和九阿哥相视一眼,难掩脸上的惊色。好嘛,这可是头一遭,抓获、审问几乎全部进行,他们难道是摆设不成?
第15章 康熙要冒险
“司马姑娘,此事不妥吧?”四阿哥最终还是开口了,好歹也要等皇阿玛下令,该当如何才能如何,如今却……
“无妨,皇上那里小女会解释的。”徽音淡淡转头瞟了眼四阿哥,并不太在意什么规矩、体统之类的东西,“如果交给你们审,定审不出什么的。”这几句对话是汉语,所以日本人并不明白,他们恐惧地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女子,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女子了。
“考虑好了吗?忍者阁下,呶,”徽音指指地上被集中在一起的武士刀,“武器已经在那里了,对于日本忍术,小女不才,略懂一些,而且……以你的本事,不,以日本国现在的本事,即使是最强的忍者,也算不上多可怕,大清国能人异士甚多,如果你合作一些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好处什么的,如果你不合作,那么集结大清国的能人异士,再配合我们充足的物资、兵力,想必夷平日本国,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九阿哥听着耳畔的翻译,凑近四阿哥耳边,有些擦汗地问:“四哥,这个臭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呀,夷平日本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大日本帝国人人能武,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对抵御外敌,况且你们的皇帝陛下根本不会出兵日本,就算你是大清帝国的守护圣女又如何?你们的皇帝陛下不会听你的!”
嗯?脑子转的挺快嘛!
徽音失笑摇头,有些看小丑一样瞥向说话的另一个日本武士:“诚然我国陛下不会出兵跨海攻打一个没有任何利益可图的小小岛国,”眼看九个日本人惨白冒冷汗的脸上既愤怒又放松的神色,她嘲笑了一下:“但是,发个外交声明,知会你们的天皇陛下和将军,想必得知你们在大清国的所作所为后,他们自然会替我们处置你们的主公大人,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做到的,至于你们……我们当然不会杀了你们,唔,交给即将被将军惩处的你们的主公大人,想来会得个更好的结局,毕竟无能的下属,谁都不会愿意再要的吧?”
不等得到回应,某女子笑意盈盈地道:“也许,还能用你们向日本国换些东西,比如金银财宝什么的,尽管大清国并不缺这些,但做错了事,总不好连赔礼道歉都两手空空吧,擅自进入我大清领土,欲行刺我国陛下,杀害我国无辜百姓,j虏我国良家女子,干涉我国内政,损及两国友谊,伤害两国外交感情,这哪一条都不是简简单单能够算了的,你们日本国若是赔礼轻了,必然也心中难安,我大清国一向慷慨大方、睦邻友好,怎么忍心看邻国为难呢?”
“好利的口才!”九阿哥敬佩地看向徽音,笑得如同狐狸一样,捣捣身边的四阿哥,“四哥,这回帮帮弟弟,和日本的谈判,让我去吧,这臭丫头虽然不招人待见,但这些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胤禛瞥了眼跃跃欲试的九阿哥,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反正有理藩院的官员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索性应了还能卖个好。不过……他怎么觉得这位司马姑娘的话不像是说给日本j细听,倒像是说给他们兄弟俩听的?
徽音耳朵一动,听到九阿哥有意去敲日本人的竹杠,松了口气。实际上她确实无意和日本人周旋,此次抓住他们,交给康熙就完事了,但是如果没有从日本国身上敲出东西来,她又不甘心,这番话一出,无论是四阿哥也好,九阿哥也好,只要起念借此与日本谈判,那必然能得很多好处,至于理由……她刚刚已经点出一些,皇子们不笨的话,自然能想到更多的方面。
忍者还欲狡辩些什么,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压根不理他们,直接转身走人了。而他们则悲惨地任由禁军绑好带走,连他们的刀也没落下。
蒙面少女走到四阿哥和九阿哥面前,屈膝行礼:“方才情急之下,如有冒犯,还望四阿哥、九阿哥恕罪。这几个日本人是为探查东海海防事宜进入大清的,请两位阿哥禀告皇上裁决,另外……那十名被害女子和这里的几户人家都被他们所杀害,烦劳两位阿哥如实禀奏皇上,小女相信天道昭昭,自有公理。”
“司马姑娘请起,今日擒获日本j细,司马姑娘功不可没,想必皇阿玛定会嘉奖,只是……”四阿哥沉吟,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只到他肩处的少女,那双宁默的眸子,正直视着他。
“四阿哥有何吩咐?”
“皇阿玛可能会召见姑娘,这个……”胤禛言辞闪烁,并没有表达出深层次的含义。
“如此,那便烦劳四阿哥了,皇上圣驾尊贵,轻易离不得宫,小女会听从安排的。”徽音明白,康熙想见她,但是又怕她会危及自身安全,所以这样隐晦地想让她自己提出来,真是半点都不肯吃亏啊!
九阿哥一向精明,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里面定是皇阿玛和老四商量的,没他什么事,但是一位当朝帝王想见又不敢见一人,而这人还是女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这与他没关系,怎么和日本人谈判,倒是需要好好谋划,说不得还要问问眼前的这个女子呢,虽然八哥不让他靠近这女子,可求教一下总是没什么的吧?
……
四阿哥和九阿哥抓了日本间谍回宫向康熙复命,禁军此次没派上什么大用场,反而伤了好些人,这个事九阿哥绝不会上报的,没办法这种让皇帝老爹下脸面的差事成了四阿哥的,胤禛心里也不太愿意,可眼下还真没别的办法,不过……若再加上此事前后的详细描述,想必不用承受帝王怒气的,毕竟他还是较为清楚自家皇阿玛到底想通过日本j细的事,知道些什么。
徽音却是不管这些的,该帮忙的她都做了,本来说的那些话都出格了,即使是提点什么的,也不该出自她的口,但既然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某女子很没负担地领着黑帝乐淘淘地回家了,冬天嘛,本来就不是出来晃的时候,如今倒腾出了羽绒的衣服,外出却还是冷的,她也该享受享受没有《动物保护法》限制的福利了,嗯,回去让李生买些皮子什么的,光明正大地穿穿才是。
至于康熙的召见,到时候按照皇帝的心意办就是了,她又不惧什么。
这边厢收到四阿哥详细禀报的康熙不淡定了,他从徽音捉拿日本j细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是之前未曾想到的。一,那女子除了法兰西语之外,居然会日本语?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养出这样的女子,年纪轻轻已掌握两门外语,且还都不是大清常见的?二,她的身手,似乎比暗卫都好,就连武丹亲自看过都说那一招一式直接有效、内力深厚精纯,区区女子怎么来的一身绝佳武艺?三,日本j细的行踪,连暗卫都追查未果,一个孤身少女要有多强的隐蔽跟踪能力,才能一直跟着且没跟丢人?四,据老四讲,她似乎除了剑法会一种速度很快的暗器,但是在日本j细身上除了流血的伤口,竟未见暗器的具体模样,那到底是什么?五,这女子聪明绝顶,思维缜密,从那份送来的信上就可见一斑,有一个谋士头脑,她突如其来地到京城,究竟有何目的?
再次浏览那份楷书的信,康熙难得自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其实归根结底,到头来亦不过只有一问:那个叫司马徽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一种难以遏制的冒险精神迸发出来,康熙就为着他有那个自信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女子绝对不是什么歹人,决定冒险一次,去亲眼看个清楚,也好过一直猜来猜去无法确定这样一个意外因素,是否会危及他爱新觉罗家的天下。
坐在软榻上捏着那封信,康熙爷强自镇定地将另一只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脑海浮现出给日本j细看诊后得到的回禀。几个治外伤的老大夫回来后都频频摇头,脸上的表情似惊又惧,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回禀皇上,那几人外伤较轻,已经止血敷药了,将养几日待伤口结疤,脱痂后即可恢复如初,只是……”
“皇上,恕臣等无能,那几人脱臼的下巴倒可合上,也不碍说话,但是全身各处关节的骨骼,却都被震碎了,碎片有的刺入肉中,有的与经脉粘连,即使硬是治了,也难以续接,外面看着没有异状,可此生恐怕只能如泥一般,已是废人一个了。”
“启禀皇上,其中一人肩膀处似为人所特意重伤,比其他关节处更为严重,只怕用了好药那半面身子也瘫了,经脉不通、气血阻塞,完全是被废了呀。”
康熙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抖,他回想起谒陵回来时京郊遇到的那些刺客,尽管也是被捏碎关节,可远没有这般严重,若是有好药好医,也能治得,只是伤好后比普通人孱弱,做不得任何力气活,更别说什么动武之类的。这次的日本j细……遭遇更是悲惨,连御医都说,那样的伤势外面看着没什么,但是确确实实被废了,泥人恐怕都是往好听了说的。
作为一个皇帝,他玩弄权术、杀伐果决从来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他也是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狠辣的手法,且出自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之手,这让他怎么能够平静下来?
唯一能从此事感觉到的是,那蒙面的少女似乎对日本人有些仇视态度,如果说是因为前明倭寇劫掠江南沿海,康熙又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这里面的道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可偏偏派人去查,又一无所获,难道真的要他亲自去问本人?即便开口问了,真的就能问出实话?对此,习惯了对万事疑心的皇帝陛下抱着十成十的忧虑。
康熙爷很惆怅,他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么个事,似乎一向熟悉的处置手段,都使不上力一样,得换个方法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想来想去没什么招,伟大的康熙皇帝拍拍脑门,一连叫来了长子、四子、武丹和裕亲王,仔细嘱咐部署一番,不顾儿子和哥哥的劝阻,硬是力排众议想要亲自去见见这个司马徽音,他查不出来,只好打定主意光明正大的问上一问,看能不能纾解一下内心的不安。
康熙三十七年十一月底,已快到腊月里了,满京城都有些过年的气氛,似乎每家每户都在忙着准备过个心满意足的年,京郊的官道上看起来也忙忙碌碌,大约是年节前送年礼货物的太多,倒别有一番繁华景象。
裕亲王在京郊自有庄子、别院,还有一片马场,是圈了地给府上跑马疏散筋骨的,这一天却有些戒备森严,护卫的人没几步就一个,把整个庄子围得铁桶一样。徽音是被裕亲王派人请来的,到大清朝至今,她第一次坐了一回轿子,摇得她忍不住睡了会儿,好在警觉性一点点也没降低,轿子还未停的时候,自动就转醒了。
“司马姑娘请稍等,这个……”有一个太监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玉小盘,里面一颗药丸子,小太监神情忐忑,生怕眼前这个据说武功很高的蒙面女子会发脾气打人。
徽音看了一眼,心里就清楚了,捻起药丸子凑到鼻下闻了闻,点头了悟道:“原该如此。”言罢,略微掀起面纱吞了下去,咽下后皱了皱眉头,认认真真对小太监说,“这位公公,下次再送药的话,烦请备一颗糖或者蜜饯什么的,好苦啊!”
“司马姑娘!”四阿哥尊父命迎了出来,看到徽音在和送化功丹的小太监说什么,还以为是这安排引她不快了,连忙喊了一声,疾步走到门口,“司马姑娘得罪了,实在是……实在是……”
“四阿哥放心,小女明白的,之前已保证过会听从安排,服下这药也是人之常情,若是皇上不谨慎,小女反而要担心呢!”徽音知道未来的雍正皇帝是误会了,却并不出言解释,反而换了种方法表明自己的态度。
胤禛闻言诧异一瞬,面上未曾表露分毫,侧身一让:“司马姑娘请!”
徽音屈膝一礼,再不说什么,只专心拾级而上。其实她不太懂医,不过对有害与否甚为敏感,像刚吃的那个,也隐约能闻出来无害,吞下去后因体内灵力才知道,是传说中能够暂时化去内力的药物,只可惜她本没有内力,倒是浪费药材了。灵力随血脉而生,只要她活着,这种集天地灵气而成的神秘力量,就怎么也不可能消失。
不过,为了安康熙的心,假装一回便是了。
进了大门后一路行过,皆是重兵把守,本来有意欣赏园景的某女子暗中想要擦擦汗,话说这也太夸张了吧,即使她表现出来的身手好一些,用得着这么严重吗?徽音举目四望,只觉得此时这些守卫散发出来的煞气完全破坏了一个休闲赏玩的王府别院。
得,行为安分一些好了,免得把康熙爷给紧张坏了。
四阿哥胤禛亲自引路,嗯,也算是难得的尊荣吧,徽音默默跟在距离胤禛两步远的后面,头微微垂着,显得极为规矩懂礼,实际上她的思绪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穿过一片小梅园,再跨过三个月洞门,眼前出现几间正屋,看建筑像是暖阁,于层层掩映之中,选地十分符合园林布局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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