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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27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原本她是准备着在这里住几日就回太子府的,后来被水夫人一搅和,她都忘了还要去太子府报道的事,不过,她不回去应该也没关系吧?反正府中的大小事务又不需要她操持。

    “接你回府!”想到来意,叶慕爵的神色陡然一变,波光闪烁的眼神隐匿下所有的颓然。

    “不可能!”水夫人又走上前一步,故意横到他们中间,“等我家相公一回来,我的宝贝女儿就不是你的太子妃了,还去太子府做什么?惹非议去啊?”

    白琴忧神色淡定地看着他,剑眉微微一挑,显然也不同意他的提议。

    水清浅一脸波澜不兴地淡然,没有发表意见,仿佛他的话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看着他们一个个持反对态度的神情,尤其是水清浅那漠不关心的淡然,叶慕爵莫名其妙地感觉火大,技巧性地绕过中间的水夫人,拉过水清浅就往马车走去。心里则不停地告诉自己,三弟的事还要她帮忙,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放她离开。

    这突发状况无疑叫所有人都傻了眼,白琴忧眉心一皱,双拳攸地握紧,勉强控制了好久才没有冲动地过去抢人。

    “哎,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当众掳人,你,你,你,你简直目无王法,目无尊长,混账无比!”看到女儿被人给掳走,挡箭牌的作用没有发挥彻底的水夫人气急败坏地叫骂。

    “我只不过带走我的太子妃,何来掳人只说?”气急的太子殿下显然是口不择言了。

    “我的宝贝女儿很快就不是你的太子妃了……”看着女儿都快坐进马车了,水夫人气得想要冲上去,却被耐和给拦了下来。

    主子啊,耐和佩服你!一直哑巴着的耐和侍卫喜色浮于表面,当然,等他看到躲在大门后面看热闹的小狸时,这嘴角的笑容是绽放得更为明显了,同被他拦住的水夫人显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就等圣旨传下来再说,总之她现在还是我的太子妃,我想带她回府就带她回府!”猛地一把掀开车帘,叶慕爵不管不顾地抱起水清浅就坐进马车。

    水清浅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事实上,在最初一刹那的惊讶过后,她就显得平静至极,直到现在任由叶慕爵抱着她坐进马车也没有出声。似乎别人眼里破天荒的举动,在她眼中都是习以为常的。

    只是她也有些诧异,难道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叶慕爵做什么要接她回府?当初没有说好要这么做啊?

    “铛!”远处突然传来鸣锣声,闻之,水夫人立时大喜,相公回来了!

    叶慕爵的脸色却是暗上了几分,忽然耍赖似地吩咐外头驾车的侍卫立刻开车。

    水夫人一见,急了,力气嗖得猛增,一把推开耐和,拦到马车的前面。

    “臭小子,我家相公带着圣旨回来了,这圣旨一颁布,你再敢带走我的女儿,那可就是当街掳人了!”

    车夫赶忙停下挥鞭的动作,免得马车冲过去伤了人,同时请示车里的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管,总之,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要让我承认,除非丞相带着圣旨到太子府再去宣读一回!”叶慕爵臭着一张脸,火大地叫道,“笨蛋,还不出发!”

    瞅着叶慕爵这般气哼哼地模样,坐在他对面的水清浅忍不住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起来,这人怎么像个孩子?

    卷三:离歌唱晚 73 月老红娘

    “你笑什么?”仍旧怒火中烧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表现的失常,猛然回头看到水清浅毫不掩饰的笑容,才惊觉自己孩子气的反应,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别扭地吼了一声,一张脸板的比之前还难看。

    “没什么。”唇边依旧漾着笑容,水清浅却睁着眼睛说谎话,凭着她修习过心理学的经验来看,某人已有恼羞成怒的征兆,而落井下石不是她的作风。

    面子丢大了的叶慕爵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转过来转过去,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躁不安。忽然间,他惊愕地抬起头,瞧了水清浅一眼,后者只是眸色淡定地回看他一眼。

    显然,那个问题终于被他发现了!

    ——马车怎么不在动?

    攸地掀开车帘,外头的绝佳仗势惊得他差点从座椅上跌了下来!这,这简直是……把他当什么了?肆虐在东南方的那群匪寇不成?

    只见丞相府的侍卫们是齐出动,里三层外三层将马车围了个彻彻底底,尽管每一个的表情都是那么难看——当众拦截太子的车架,这若怪罪下来会不会灭九族啊?他们也无奈啊,但是那只母老虎……

    水夫人则以胜利者的姿态哼了一声,眼神轻蔑地瞧了叶慕爵一眼——小样,想在老娘面前把我的宝贝女儿给掳走,想得美你!

    水丞相则是站在水夫人身边,不停地挥袖子擦汗,直到水夫人拿手肘顶了他一下,方才镇定下来,老脸上满是无奈,看了看马车里不悦到极点的太子殿下,再看看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夫人,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吐不该吐。

    “相公,你倒是说话呀,我倒要瞧瞧太子殿下这胆子是不是比天还大?现在你就把圣旨给读了,我看他还敢不敢把人掳走!”

    “夫人!”水丞相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半晌方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没有……没有圣旨。”

    “没有圣旨?”水夫人不知所谓地长大嘴巴,忽又似明白过来什么,轻松地说道,“没有圣旨有什么关系?口谕念出来不也一样?只要是那昏……叶王下的命令,圣旨口谕都一样啦!唉,你……干嘛像吃了苦瓜一样,难道……连口谕也没有?”

    “口谕是有……”水丞相看着自家夫人期待的神色,想着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先逃为妙?

    “那就快念啊!你要急死人啊!”水夫人蹙着眉,不悦显而易见,忙里偷闲地还转身朝着后方神色冰冷的白琴忧投去关怀的一笑。

    罢了,念就念吧!一狠心,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水丞相朗声说道:

    “叶王陛下口谕,关于赐婚一事,等太子妃亲自到宫里商议后再定!”

    接下来,现场很静,很静,静得——不可思议!然而,安静总是短暂的,此后,不敢置信的惊叫声与大笑声同时爆发。

    “什么?”水夫人气得直接跳脚大骂,边骂人还边把逃跑不及的水丞相的手臂当沙包练拳,“那个昏君是这么说的?他,他,他,他真是昏了头了,简直,简直……”

    反观太子殿下,那笑得真叫一个阳光灿烂啊!不慌不忙地放下车帘,不慌不忙地在位置上坐定,再不慌不忙地命令走人,那表情,叫一个神清气爽;那气度,叫一个问心无愧;那动作,叫一个坦坦荡荡!

    丞相府的侍卫自然是不敢再拦人了,动作利索地分开一道缺口,叫那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走得轻轻松松,畅快无比。

    马车内铺了厚厚的毯子,颠簸感减少了许多,瞧着叶慕爵得意的笑容看了许久,不敢兴趣的水清浅选择了闭目养神。由于昨夜去了后院荒废的柴房“欣赏”尸体——没办法,那堆尸体的恶臭严重影响到她的嗅觉,虽然其他人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而这一“欣赏”也欣赏出了一些问题,这个时空居然有人下毒的功夫不下于她!

    那九名刺客事先服的毒药是世间奇毒,具有操控人心智的作用,原本不会致命,而一旦这九人被其他人用药物控制,毒性就会转换成致命的毒药,故而这九人才会突然暴毙。

    因着这件事,她思索了许久,最终联想到那股以尊主为首的神秘组织上,这么一联想,自然又想起了随心小姐临走前交待她的那件事,一团乱麻是越滚越大,不管她从哪个角度切入都是死胡同,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睡眠质量也差了许多,现在这么一闭眼,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转弯处,车子陡然一阵颠簸,想来浅眠的水清浅正要扶着窗沿坐稳,一双大手却搂过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时间分秒不差,由此可以推算出,手的主人观察她已经观察了许久,而那手的主人,自然是依旧嘴角上扬的太子殿下。

    被叶慕爵抱在怀里,她也只是小小地诧异了一下,接着继续闭上了眼睛。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从来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避忌,他做的自然,她也接受的安稳。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寂静了半晌,最终水清浅先一步自然的从他的怀抱中脱身。

    直到此时,叶慕爵的笑容才完全收敛,整了整襟口,理了理袖袍,他掀开车帘率先跳下马,然后极为绅士地将水清浅扶下马车,两人才一站定,府中的管家就急急奔上前,行礼过后,便恭敬地递上手中的字条。

    看着叶慕爵的脸色变沉,水清浅接过他手中的字条也看了一遍,其上不过短短六个字——亥时,西郊树林。

    “什么意思?”看叶慕爵的表情显然是了解其中的含义的。

    “我要你帮个忙……”沉默片刻,叶慕爵认真地看向她,将昨夜之事缓缓道来。

    “原来你要我回府是因为这件事……可以。”有些感慨,却没有任何犹豫,水清浅便这么应承了下来,虽然心里翻腾着一股奇异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说不出,道不明。

    “我……多谢!”叶慕爵很想说,他让她回府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我”了许久却发现,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找不出别的理由。

    “不必感谢我,清风和我也算朋友一场,救他是人之常情。”

    “你是为了三弟才答应得这么迅速?”这下子换叶慕爵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还以为……怪了,他能以为什么?

    “当然……”不是,但另一个原因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她不是冷血之人,别人有求于她,只要不是太过分,她是能帮则帮。而且,她顶着水兮若的名号也在这太子府白吃白住了这些天,现在帮他个忙,权当是给些报酬,也在情理之中。

    瞧着这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古怪,管家硬着头皮,凑上来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

    “那个,清儿小姐,之前老御医来找过您,想和您商量一下关于根治瘟疫的事,后来他听说您到丞相府去了,所以,也就急着赶到丞相府去了……”

    糟糕!要是爹爹和娘亲……她是怎么了?真的眷恋上这份亲情了吗?想着爹爹和娘亲的称呼,水清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毕竟不是水兮若,若是她们知晓她只是冒了她们宝贝女儿的名号?还会这么待她吗?

    真相,只怕会很伤人吧!

    “他去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吧?清儿小姐在半路上没有碰到老御医吗?”管家呆呆地询问。

    碰上了还需要他废话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水清浅一甩衣袖,翩然进府,算了,该来的躲不掉,身份穿帮也就穿帮吧,反正她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那个,殿下,是老奴说错话了吗?怎么清儿小姐……”瞧着那抹远去的仙影,管家呆愣愣地问着。

    “应该没有……”叶慕爵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暴走吗?

    寂静的后院,落寞的夏风,偶尔飘过一阵素色的云彩,似乎响起了点点风铃声,然后……

    “水小姐习惯当梁上君子?”戏谑的声音蓦地想起,止住了即将翻身上墙的白衣人。

    “既然太子殿下都可以当强盗,小女子做一回梁上君子又有何妨?”换了一身男装的水清浅怡然自得地回答,丝毫没有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我……我那是权宜之计!”想到之前当场掳人的“壮举”,叶慕爵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起来。

    “彼此彼此。”权宜之计?为了清风?

    “咳咳,那个……你要翻墙出去哪里?”叶慕爵“很自动”地转移话题,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香茹苑。”水清浅也不隐瞒他。

    “你去香茹苑做什么?”

    “当红娘。”

    “红娘?”叶慕爵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吓到,冰美人去当红娘?确定不会越弄越糟?

    “问完了?”水清浅不冷不淡地瞧他一眼,“问完了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叶慕爵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去……”

    “你去香茹苑做什么?”美眸上挑,水清浅诧异地瞥他一眼,难不成还去寻花问柳?

    “当月老。”他回答得一板一眼。

    “你确定?”水清浅显然比他镇定许多,听到如此无厘头的回答,还是一派风平浪静。

    自我感觉良好的太子殿下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只要她能当红娘,他就绝对能胜任月老!

    “既然你确定,那就走吧!”

    这算的上是两人第二次逛街,第一次是在那场寿宴的隔天,两人到龙葵轩吃了顿早餐,顺带碰上一场闹鬼事件,那时懵懵懂懂,现在却是浑浑沌沌,天暖气清时,漫步街道,两人的心情皆有了一定的变化。

    “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成了清涧阁的阁主?”眼睛随意地看着两旁林立的店铺,叶慕爵悠然一笑,遣词造句,实乃没话找话。

    “上当受骗。”一身仙灵之气的白衣公子轻巧接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被逼无奈。”

    “哦?”叶慕爵好奇了,眉宇间笼着轻松的思索神态,“世上还有人能骗得了你?还有人能让你觉得无奈?”

    “世人皆有无奈,我又怎能例外?”回想起当年“恨”,水清浅忍不住大吐苦水,“所谓人不可貌相,看着一派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往往最是卑鄙无耻,骗起人来头头是道,简直叫人无从招架……”

    卷三:离歌唱晚 74 牺牲一下

    她言辞犀利,字字珠玑,将某位为老不尊者批判得几乎一无是处,连带清涧阁中的几大长老也难逃池鱼的命运,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等一的淡定。如此的“言行不一”,却别具一番清澈的美感,直叫叶慕爵看得目不转睛,心里攸地升起一种想法——这个女人居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但想法进行到一半,他就自动排除了,形容一块冰可爱?这什么破比喻?

    “小姐,小姐……”背后猛地传来几个丫鬟的喊叫声,听起来是十分的焦急不安。

    水清浅不经意地回头一看,立时惊得脚步都暂停了,手指拽住叶慕爵的衣袖,示意他回头,茫然不知的太子殿下诧异地转过身,这一看,脸色瞬间惨白,脑后布满黑线,不得了啊不得了,哪来的这么多飞禽走兽啊?

    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是排满半条街,一个个如狼似虎……咳咳,如花似玉,眼冒红心,抛却矜持地飞奔而来,目标,路边的两位神仙公子,确切一点就是——他们两位。

    “男颜祸水。”水清浅突然看向叶慕爵,一本正经地给出四字评价。

    “为什么是我?”紧要关头,太子殿下还在计较孰是孰非的问题,“你自己呢?”

    “我是女人。”水清浅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性别注定,红颜祸水还有可能,男颜祸水,她是望尘莫及了。

    想吐血的心情是怎样的?太子殿下这回有了极其深刻的感受,深呼吸三次,眼看着“飞禽走兽”杀至,他当机立断,拉了不可能独善其身的水阁主一起逃命去也……

    “公,公子……等一等——”

    “公子……等等奴家——”

    “公子,不要走——”

    “公子……”

    光天化日之下,只见烟尘滚滚,长路漫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施展绝妙轻功,穿街过巷,飞檐走壁,直到耳边听不见了那些高昂嘹亮的做作声音,才缓下疾驰的步伐。

    脱离险境的两人各自喘了口气,水清浅挣脱叶慕爵牵着她的手,优雅从容地理了理逃命中有些弄乱的衣袍,再看了看现在所处的环境,不觉勾唇一笑,这不是香茹苑后面的那条小巷吗?

    “难为你还笑得出来?”叶慕爵忍不住打趣她,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这场景,倒是像极了在那座孤岛上被野猪追赶时的狼狈……

    “各种神态自有其存在的必然性,我无需压抑自己的心情。”她回答得一板一眼,这是实话,感情压抑久了容易导致面瘫。

    “不愧是熟知医理的水阁主,在下佩服。”叶慕爵也不同她争辩,聪明人不会自讨苦吃,而他当然不是笨蛋。

    不过出了巷口,我们的太子殿下终于明白那一位会笑的原因了,这逃命还能逃到准确地点,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神准的判断力,如此想着,不由得也笑得阳光灿烂。

    “你笑什么?”诧异地瞅他一眼,水清浅出声询问。

    “没什么,在下只不过遵循水阁主的指导,学着不压抑自己的心情而已。”叶慕爵很是诚恳地回答,语气在水清浅听来却是那么的欠揍——敢情这一位在现学现卖呢!

    不过……

    “你准备好要去当月老了吗?”浅笑着抛出这句话,水清浅甚是云淡风轻,心里盘算着,等到他知晓他即将给自己正牌的太子妃做媒时,这表情会不会更加的“灿烂”?

    “当然,完全没有问题。”一甩头发,叶慕爵推开香茹苑的后门,说不出的从容自信。

    “你知道,自己要给谁当月老吗?”吃惊过度容易导致一系列问题,要是这一位在她的香茹苑爆发,苦主不就成了她?为了避免憾事的发生,她难得“好心”地提醒一下。

    然而,万万没想到,受到惊吓的居然是她自己!

    “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叶慕爵目光炯炯,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轻轻一声叹息,似有千言万语,果然,他那天应该就知道了吧?

    “早?其实也不算早……”叶慕爵有些汗颜,“你并没有刻意隐瞒,我却直到之前,在太子府门口,你听了管家那番话后的反应,才肯定下来你不是水兮若,想想也够迟钝了。”

    “那个时候……不是在三天前那个晚上,我说出自己是水无心的时候吗?”那天他的反应一点都不诧异,该是早就见到了水兮若,故意试探他的,可现在这番说辞……

    “那个……”叶慕爵神情闪烁,他一时脑子搭错线,以为兰妍才是水无心,这么丢脸的事还是不说为妙,“那时,只是怀疑,只是怀疑……”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是要给水兮若做媒?”

    “水夫人那么中意琴忧当女婿,你横在中间,当然要帮个忙了,不然,就这么盗用了她的名号,也过意不去啊?”叶慕爵自以为是地猜测,这越猜,心情是越好,怪不得水丞相要赐婚呢,反正她不是真的水兮若,休离还是赐婚,就随他们高兴了,他绝对不发表意见。

    “你以为……”极为明显的黑线在她的脑后晃荡,水清浅有些招架不住,“你以为我是要给琴忧和水兮若做媒?”这是什么跟什么?

    走在后院的青石板上,叶慕爵镇定自若地看着她,那坦荡的神色明摆着——除了如此还能怎样?

    “琴忧和我是旧识,而他和水兮若,完全没有交情。”这个解释算是够明白了吧?乱点鸳鸯谱,他和水夫人有的一拼!

    “你是说琴忧他喜欢的……”叶慕爵的脸色再一次严肃起来,然而,话才说了一半,陡然出现在面前的两张期盼的脸蛋,把他的后文都吓跑了。

    “小姐,您总算现身了!”紫菀和香橼异口同声地哭诉。

    水清浅急着去做那对鸳鸯的心里工作,况且,让水兮若看到叶慕爵只怕会把一切复杂化,是以,她把那对苦命姐妹花丢给叶慕爵之后就心安理得地走人了。

    此刻,香茹苑的大堂后台,正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谈判。

    “怎么回事?”瞅着眼前两张无害的俏丽脸蛋,叶慕爵感觉到脊背发凉。

    “叶公子……”香橼与紫菀对看一眼,眼神交流一番,最终,香橼率先开口。

    “叶公子,你和我们家小姐,是什么关系?”她问得小心翼翼,暗藏玄机。

    “关系?朋友关系吧!”身份都摊开了,要说夫妻关系也实在不靠谱。

    “既然是朋友,那是不是应该两面插刀,舍生取义?”紫菀在一旁帮衬。

    “确实。”叶慕爵慎重地点点头,这两个丫鬟,难不成是给她们家小姐考核朋友来的?

    “叶公子啊,实话告诉你,最近,有四个男人天天上门来闹事,说是非小姐不娶!要是小姐不肯见他们,他们就赖着不走了!”香橼满脸忧愁,看似担心不已。

    “是啊,这来一个也就算了,来四个,小姐怎么吃得消啊?”紫菀戚戚然地帮腔。

    什么四个?一个都不行!叶慕爵的眉头锁了起来。

    有戏!香橼和紫菀再一次交换眼神,紫菀咳了咳,接着说道:“叶公子是不知道啊,这四个人可是难缠的很,就是那叫什么月城四霸的……他们硬是说,因为小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们今生是非小姐不娶了!”

    月城四霸?救命恩人?那天的四具僵尸?叶慕爵抿着嘴角,眸色冰冷。偏偏这时,外头还戏剧性地传来了四个好死不死的声音。

    “水小姐,在下一片真心天地可鉴,难道你连见在下一面都不愿意吗?”

    “水小姐,本少爷就是看上你了,非你不娶,你躲着也没用!”

    “你闪一边去,这么粗鲁也不怕惊扰了小姐!”

    “水小姐,小生这厢有理了,小姐不要羞涩,就出来见小生一面以慰小生的相思之苦吧!”

    “……”

    这群都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他的清浅……师傅!朝堂上那群老东西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居然由着自己的儿子瞎胡闹,他的清浅师傅是他们的那些不孝子能肖想的吗?

    叶慕爵越想越气愤,越想越火大,忍不住一掌击向桌面,可怜的红木桌应声而碎。

    香橼和紫菀愣了愣,再一次交换眼神——越来越有戏了!

    “那个,叶公子啊……”香橼继续煽风点火,“这四个人啊,已经来闹了很久了,奴婢我和紫菀劝说了很多次都没有用啊!”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说,服,他,们。”他会直接找那群老东西,让他们把自家的不孝子给领会去好好管教!叶慕爵扳着手指关节,表情怎一个恐怖了得?

    “其实,叶公子啊,奴婢们有一个好办法!”见时机差不多了,紫菀试着说出以前从那位绝对是卑鄙无耻的典范的晓公子那边习得的一个好办法!

    “是什么?”难道会比他那个从“源头”上解决的办法更妙?

    “奴婢们是想,一个美丽,聪明到简直零缺点的女人,就像我们的清儿小姐,这样的女人,怎么才能让男人却步呢?”香橼循循善诱。

    “怎样?”叶慕爵好奇了。

    “很难,”紫菀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忽又眼前一亮,“除非,她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叶慕爵目瞪口呆,显然是被这提议给吓到了,但仔细一想,这个方法确实可行,而且还能彻底根绝那四个不孝子的妄想,免得他们背着那群老东西阳奉阴违。

    “那你们怎么不执行?”想明白了的太子殿下疑惑地问道,既然有了办法,她们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没有人选啊?若是那位女子不够美丽,高贵,雍容,典雅,睿智……怎么镇得住场嘛!可奴婢们压根连边都沾不到!”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

    “这倒也是!”太子殿下赞同地点点头,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了。

    “所以……”香橼和紫菀最后一次眼神交流,诡计得逞的笑容毕露无疑,“为了小姐,叶公子,你就牺牲一下吧!”“想通了?”男人坚定地点头。

    “明白了?”女人害羞地垂首。

    “那么,大功告成了!”水清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红娘真不是个好干的差事,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一次浪费的口舌多,一个脑子里装石头的男人和一个脑子里塞浆糊的女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噩梦。

    不仅要想方设法地搞定那个不理解自己心中所想的男人,还要千方百计地扭转某位老把自己当替身的女人的思想,怎一个累字了得?

    啊,差点忘了,搞定了这两个,还有一位“听众”没有解决呢!素手一挥,床底下的辛品靥被她给拉了出来,那一位尚且是清凉的打扮,厉言坤一见,立刻把头转了过去。

    手指一点,拔掉点住她哑|岤的银针,冰冷的声音问出刺人的话语。

    “这场戏听得可还满意?”

    “你不是说……”水兮若一张俏脸立刻涨得通红,一扭头,把脸埋进厉言坤的怀里。

    辛品靥板着一张私人脸,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感觉如何是你自己的事,”在警局里还有保持沉默的权利,而她也没有那么专制,“但是,你不准备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做些解释吗?”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死人脸有了动作,这八个字说得比勇士还壮烈。

    “阁主,”厉言坤面带不忍之色,虽然对辛品靥的作为不谅解,但是,毕竟他们也有过一段交情,眼睁睁地看着她赴死,他实在做不到,“她罪不至死。”

    “你这么为她说话,不怕怀里那个生气?”水清浅不置可否地瞅他一眼。

    “我听阿坤的……”不待他回答,怀里那个害羞的小女人悄悄探了个头,小小声地吐出一句话。

    愚蠢的女人!水清浅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变不聪明?

    外头攸地响起惊天动地的叫声,着实把水清浅惊了一跳,反正她原本也没有想杀了那个女人,剩下的就交给厉言坤好了,只不过,留着一个祸患实在不是聪明人的举动。

    “给她服下忘尘散,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吐出一句话,她转身出了雅间,她倒要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轻巧地靠在栏杆边往下望去,这一看,淡定如她也不得不破功,美丽的脸蛋上神色遽变,这,这,这,这个人……

    大堂里,所有的看客聚成一个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中间的四男一女算是“演戏”的,那四个男人没什么好提的——作恶多端的月城四霸,而那个女人,这叫一个惊艳啊!

    深紫色的罗衫穿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冷若冰霜的面容是艳若桃李,额间一点朱砂痣,异样的魅惑动人,最为迷人的当属那双比月光更迷离的眼睛,漂亮的简直叫人惊叹……除了身材较一般女子高挑,这样一个天生尤物完全就是零缺点的。

    卷三:离歌唱晚 75 夜探王府

    人说,事实胜于雄辩。

    女人扮男人可以以假乱真,风流倜傥,迷惑芳心无数……经由凤凰的验证,她信了。

    可是男人扮女人也可以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引得男人竞相追捧……原本她是不屑相信的,但今天,她信了。

    看到那样一个绝色无双,颠倒容华的“女人”,她还能不信吗?只是,相信归相信,另一个想法自然也盘旋脑海——这太子殿下抽的是什么风?太子当的无聊了?换身女装想到她的香茹苑混饭吃?

    她很疑惑,月城四霸比她更疑惑,他们急着想见神医水小姐,可莫名其妙居然跑出了这样一个女人?虽然她长得是沉鱼落雁,无可挑剔,如果……咳咳,水小姐为重,水小姐为重!

    “香橼姑娘,这位小姐是?”那四个当事人尚未说话,旁边某个见色心喜的看客忍不住先问出口了。

    “这位小姐啊!”隐在人群中的香橼稍稍跨出一步,“小姐”两个字咬字格外清晰,“这位小姐的身份,客官还是问她本身比较妥当。”

    “香橼姑娘,我们四人是来求见水小姐的,这水小姐不现身却出来了这位小姐?难道说,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兄弟四人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敢情堂堂的太子殿下在他们眼里成次品货了?水清浅眼皮直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美人”的脸蛋越发显得冰冷,大白天的,香茹苑里的一干人等,却明显地感觉到阵阵阴风刺骨而过。

    “四位公子真是说笑了!”叶慕爵勉强扯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刻意压低的嗓音染上一层雌雄莫辨的魅惑感,“退而求其次?就算你们不介意,我的心儿又怎么舍得?”

    “什,什么意思?”月城四霸异口同声地询问。

    “字面上的意思,”叶慕爵冷笑不断,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是言笑晏晏的娇媚模样,“心儿说好了要与我长相厮守,永结同心,又怎么可能看上你们这些臭男人?更不可能把我推出来做挡箭牌的?”退而求其次?哼,简直就是活腻了!他一定一定要给那四个老东西上一课,教教他们究竟该如何管教子孙!

    哇塞!紫菀惊叹,没想到这叶公子这么入戏啊?原本看到他那张活似冰窖里封了几百年,刚拿出来没解冻的臭脸,她还以为这一切都要泡汤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那个,那个……这位小姐,你和,和神医水小姐,究竟,究竟是什么关系?”月城四霸几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抖着手指头,颤巍巍地指着叶慕爵,深怕“她”即将出口的话语是一个教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秘密!

    “什么关系?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们居然还问我和心儿的关系?真是……算了,我就直接说了吧,心儿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同样也是她心爱的,女人,明白了吗?”勾唇一笑,媚眼一抛,话音刚落,立时噼里啪啦,雷倒一大片。

    “谁,谁,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月城四霸仰天长叹。

    “四位公子啊,这就是真的!”香橼眼带同情,口中继续煽风点火,“你们也知道,我们家小姐不是平常人,所以,她的,这个……与众不同,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是啊,是啊,可以理解,”紫菀憋着不笑出声,面容扭曲地劝慰,“原本,我和香橼是不准备说出这个秘密的,然而,你们天天来香茹苑闹……诉衷情,被这位,这位同我们家小姐相好的叶小姐知道了,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所以,只得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世了!”谁叫你们天天来闹事的,搞得我们耳根不得清净,看这下还不雷死你们!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某位幻想破灭者执着于心中的追求,在铁般的“实事”面前,仍旧不肯松口,“除非水神医亲自出来说明,否则,否则我死也不相信!”

    “死也不相信,你是准备为了真理舍生取义吗?我怎么不知道,林侍郎家的公子具有如此的高风亮节?”沿着右侧的楼梯,蒙面的白衣公子缓步下楼,举手投足间,优雅的贵气尽显无遗,冷清的语调,刻薄的字眼,听得那位林某人差点吐血。

    “心儿,你总算现身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一个人面对这群豺狼虎豹的!”白色的人影方才踏下最后一层台阶,紫色的旋风忽的就转了过去,一下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看着在自己的颈畔磨蹭的那张美人脸,水清浅忍不住嘴角抽搐,只不过在白纱的遮掩下,没有人瞧出一分一毫。沉默片刻,她转手搂了对方的“纤腰”,堂而皇之地朝着那群看戏的人走去。一个男装,一个女装,虽是颠倒了男女关系,看上去倒也和谐的很。

    搂着“佳人”的水清浅一双妙目随意扫着那群吃饱了撑的看客,如王者出巡般溜达一圈之后,她不容置喙地宣告:

    “本阁主就是喜欢女人,那又如何?本阁主的嗜好,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吗?相信怎样,不相信又如何?想要继续在这香茹苑待下去的,就先管好自己的嘴巴!”

    夜半时分,阴风徐徐,偶尔飞过几只鸟类,叫声凄厉,甚是肃杀。

    沿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两道人影一闪而过,霎那间没了影踪,慢吞吞地冒出巷口打更人揉了揉眼,最终确定自己是眼花了。

    同时,被封许久的瑾王府大门前,却意外出现了两个人,一位白衣翩然,一位黑衣肃然,皆是神仙公子般的人物。

    “你确定,他们是在这里?”叶慕爵悄然询问,语气甚是悠闲,眉间却凝着一抹沉重。

    “不确定。”黛眉一扫,水清浅瞥他一眼,给了个否定的答案。清风和雪妍公主被困瑾王府纯属她的猜测,那天来丞相府刺杀的黑衣人不是说了什么瑾公子吗?整个月城皆在叶慕爵的掌握中,除了这个废宅,也应该没有别的地方让那群黑衣人藏身了。

    对于那日他们二人在香茹苑突然失踪的事,厉言坤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由此可见对方手段的高明。其中辛品靥应该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卖厉言坤一个面子,那个女人她就不计较了,希望没有给自己留下个祸端。

    “你也不确定?”叶慕爵诧异地挑眉。

    “猜测不等于事实,前天晚上,丞相府来了九名刺客,和抓走清风他们的应该是同一批人。”这句话,水清浅说得甚是无奈,虽然她的猜测一向很准,但介于今天……

    一大早,先是碰上掳人事件;之后回了趟太子府又差点被冷院里的那群丫鬟给烦死;偷溜出府吧,居然又被逮到;当个红娘还累个半死不活,最后又差点被叶慕爵给雷死……

    通过这一系列事件,她肯定自己是撞了霉运,故而,对自己猜测的准确性就真的不是那么肯定了。

    “不确定又何妨?只要是你的提议,我都相信,”叶慕爵微笑地看着她,信任的波光琉璃婉转,“况且,就算猜错了,此刻距离亥时尚有一段时间,我们再赶去西郊林子也绰绰有余。”

    这句话一出口,水清浅蓦然一震,似有一块轻巧的石子飘过她心底,止水般的心境瞬时起了变化,清澈的双眸,也染上了几许复杂的色彩。

    月光穿透云层,淡薄的明亮洒上一角破败的牌匾,映衬得“瑾王府”三个字愈发冰冷。

    灰尘铺满了前进的道路,一脚踩下去尽是灰蒙蒙,水清浅看着不舒服,直接飞檐走壁,叶慕爵自然也就跟了上去,整座瑾王府仍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迹,正当两人以为自己猜测错误时,后院一角的灯光刹那间扭转了他们的想法。

    两人使了个眼色,无声地靠近柴房,在窗口两侧站定。

    “我说,三弟啊三弟,你在外头游历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呢?如今落到你二哥的手里,实在是你自找的!”阴险的男声透过纸窗上的缝隙,一字不落地传到两人耳中。

    “哼……”叶慕炀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还有你呀,小美人,为了男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要是被雪域王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如此的……至情至性,真不知是喜是忧啊?”回答他的同样是无声。

    不过,曾经的瑾王爷,现在的瑾公子叶慕皇显然“修养极好”,那是丝毫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