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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10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抱住自己的命才是真理。

    他那仗义执言的话显然没有得到共鸣,“丁香”连甩都不甩他,直接就命令道:

    “抓刺客!”

    她的话音未落,水清浅直接挥出手中的油纸伞朝她的方向袭去,同时,手中的银针连射而出,一个起身,飞离三丈远,白衣被雨淋湿却不显狼狈,依旧犹如仙人腾空而去。

    “丁香”身边的那票高手自然也不含糊,挡伞的挡伞,躲银针的躲银针,追人的追人,顿时,刀光剑影乱成一片。

    用来救人的银针,在这时变成了夺命的暗器,因着她使暗器的手法极其高明,一开始确实伤了不少人,有的被废了武功,还有不少人直接被她的银针刺中死|岤……当然,这些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一百招过后,他们闪避的手段就提升了不少,受伤的人数也减少了,那票人毕竟都是高手,没有那么好解决。

    一大群人就这么在半空中僵持,打斗的地点早就远离了那九曲长廊,转换到了别的地方。

    过了数百招,水清浅渐落下风,一个人面对几十个高手,本来就没有制胜的可能,再加上那一批的御林军,她早就知道自己成了笼中之鸟。好在,“丁香”也忌惮清涧阁的势力,没有对她下杀手,看看在她反击下,那票人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再看看“丁香”恨不得灭了她的眼神,如她所料,“丁香”这次是全力一击,她身边的高手全都出动了,现在被她折了这么多,当然会心疼,尤其是在她尚未弄清楚叶慕爵的势力,对这次的行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

    既然如此,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再和他们缠斗一会儿,她就下去同“丁香”谈判好了,找个舒服的牢笼先待一阵,再等着小狸把她弄出去!

    至于她会不会灭了太子府,叶慕爵也不是软柿子,没那么好啃,她不必为他操心。若他现在还待在千音楼享受美人恩的话,就堪忧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剩下那三分之二的人,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再解决他们了,一击过后,她正欲落地,却见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来。

    水清浅立时大惊,正欲避开,无奈之前的相斗耗去了她不少的体力,只慢了一步,黑影与她之间只剩下五尺的距离,她亦看清了,那黑影原是一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

    以对方的轻功来看,他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加上距离如此接近,若对上一掌肯定会受内伤;如果射银针,他避不开是最好,若是他在避开的当里直接出手,那她受的伤就会更重。不管了,赌一把,就赌他避不开她射的银针!

    来不及细细思量,飘逸的白色袖摆下,纤纤素手中已经背妥三根银针,只等他再近一步,就出手。这确实是增加了银针命中的几率,但同时也让她自己面临了更大的威胁。

    然而,等那黑衣蒙面人再近一步时,她的戒备状态却缓了下来,她看到了对方的眼神。

    那样的复杂,纠结,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从未在那人的眼里看到过这种眼神,而熟悉的是,她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竟,竟然是他?可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为什么会过来?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无数的疑问浮上心头,一时愣神的她居然忘了后头还有追兵!等感觉到掌风的逼近,要避开已是来不及,她迅速转过头准备硬生生接下那一掌。

    突然一股力道揽过她的腰,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戴着的斗笠不小心掉了下来。同时,一股凌厉的掌风从她身侧击出,而她整个人却被对方搂住往后退了好几丈。

    风在她的耳旁刮过,靠着那样一个温暖的胸膛,她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定。半空中拥在一起的两道人影,在倾盆大雨中划过一道比闪电更为夺目的弧线

    落定的时候,两人站在横跨护城河的一座桥上。紧随而至的数十位高手分站在两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批的御林军在玉夫人的吩咐下站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他们团团围住。

    环在她腰际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水清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微偏过头看向他,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下,却不显出任何狼狈,黑色面纱下的那一双眼睛,依旧如深夜的月光,深邃而迷离,教人生出一种月神降世的错觉。

    在她打量他的同时,叶慕爵也在看着她。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她的美丽是令人震撼的,没想到,即使是如此狼狈的境地,,即使她的脸上还蒙了块面纱,她依旧可以美丽得叫人惊叹,滑过她脸颊的雨水,似乎也溢满了柔情。

    “为什么进宫?”

    “为什么进宫?”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同时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杵在两岸的数十位高手蠢蠢欲动,只等着桥上的两人一有动作就出手阻止。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察觉到这一切的两人,再一次同时出声。

    比起刚才单独面对这些状况,水清浅的心态反而要显得焦急,若是她一个人,“丁香”忌惮于清涧阁的势力,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把她囚禁起来;可对于叶慕爵,那个女人一定是欲除之而后快。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焦急神色,却被他捕捉到了。叶慕爵先是比了个手势,接着,执起她的一只手,安抚性地握紧。

    两旁伺机而动的高手们直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地愣在那里,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当他们这些人全死了不成?居然当众搞起断袖来?

    实在不能怪这些人眼拙,一来,我们的清后穿的是男装,又蒙了面,他们看得出她是女子才怪了;二来,这两位的动作确实够让人误解的。

    看看他们两位,我们的清后是很自然地靠在叶慕爵的胸膛上,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太子殿下还一手搂了人家的腰,一手抓着人家的柔荑不放,要是把这场景换一换,暴风雨变成春风细雨,两岸再弄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什么的,这两位就更像是去谈情说爱的了。

    不过,他们的傻眼也没有傻多久,当人群中突然混入八十一个黑衣杀手,溅开了一大片血花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了——要忙着拼命啊!

    突然的变动让水清浅惊了一下,待看清那批黑衣杀手后,她不由得小声惊叫道:

    “血滴子!”

    当即对叶慕爵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傲月国消失了两个朝堂的血滴子居然在他的手中!这多年的隐忍确实是做足了实力。

    在这个时空,每个国家,除了正规军都还有一批暗中势力。镜国的暗中势力是保留的,外人一般不知,实际上就是凤舞宫,清涧阁和晓月庄,她们三人怕引起江湖纷争才没有透露,毕竟,若江湖中人知道这三个举足轻重的门派其实附属于镜国,很难不联想到镜国要吞并整个武林,到时麻烦就大了;耀日国的暗中势力称做日影,在开国之初还比较有分量,后来就渐渐没落了,到现任的苍王当国主时,甚至完全没了影,比起寒王的暗卫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凌星国的暗中势力称做凌云星宿,分别有二十八个主将,旗下到底有多少人马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傲月国的暗中势力自然就是血滴子,分别有八十一个主将,统一着黑衣,右边的衣襟上绣着一朵血色曼陀罗花,一如这浑身带着杀意的八十一人。他们旗下还有一批称做月魂的军队,势力极为骇人。但据闻,在前两任国主当政时期,血滴子就失去了踪影,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现世!

    叶慕爵的动作保持不变,听到她惊讶的语气,再看到她略带敬佩的眼神,心里不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口气中充满了自信:

    “所以,我才让你不用担心,因为……”

    “我看未必,”水清浅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他,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往两岸指了指,“月魂什么时候出现?”

    “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已经命令耐和去调遣了,只是现在……”看到两岸的场景,叶慕爵的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恐怕等不急了。”水清浅接着说完那句话。

    两岸的高手在那八十一位血滴子现身后,基本上是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可谓横尸便岸。但那批御林军可不是吃素的,数千人对这区区八十一人,就算他们个个是高手,在人海战术的袭击下也会力不从心。

    特别是现在,妖妃命人架起弓箭,目标正是他们这两位站在桥上的,可能她也猜到了这位黑衣蒙面人的身份,而那八十一人就算是要护驾也来不及了!

    心照不宣的两人,在妖妃下令放箭的那一刻,齐齐跃下桥,潜入水中。

    如叶慕爵的预料,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耐和率领月魂大军踏进宫门,局势在瞬间有了变化。血滴子在同大军回合以后,实力大增。

    月魂军实力虽强,但在人数上还是不敌御林军,另外,御林军的秋统领是个难缠的人物,再加上“丁香”也颇有头脑,是以双方长时间内是僵持不下。

    最终,这场提前发生的宫变以叶慕爵那一方的险胜告终,过程惨烈,死伤无数,鲜血甚至染红了那条护城河。

    护城河下游途径的某处林子里,暴雨初歇,现在是阳光朗朗,空气清新,在这美好的春日里,隐隐还有着鸟儿的鸣叫声。

    河岸边的一块大石上躺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一身白衣。

    叶慕爵看着身边那闭目养神的女人,实在是无语,她明明不识水性,居然还要陪着他跳河!早知她不谙水性,他绝不会拉着她潜水避开,硬拼虽然会有危险,但总比她差点溺死在水里要好的多吧?

    天知道,抱着她上岸时,他差点被她那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样子吓死,忙着渡气给她。好在,等她吐出了积水后,人总算是清醒了。

    “比起当马蜂窝,我宁可溺死在河里。”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了,这句话算是解释了她陪着他一起跳河的原因。从溺水状态刚清醒的时候,她虚弱得只想休息,面对他那张满是疑惑的脸,什么都没说,现在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她有必要回答欠他的那一个解释。

    “其实,不一定要跳河,再撑一下,我们可以就等到月魂大军的到来。”听明白了她的话,叶慕爵如此回应。

    “但是,毕竟有风险,而我,不喜欢冒险。”水清浅睁开闭了许久的眼睛,从大石上翻身下来。

    丝毫没有那些溺过水的人,见到水会怕的后遗症,就这么坐在岸边,随意地拿手拨弄出水纹。其实她很想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晾干,这样裹着非常不舒服,但碍于旁边还杵着某位男士,她终究放弃了这个想法,等回到太子府再说吧!

    她说她不喜欢冒险?那她明明不懂水性却还要跳河的行为算什么?这一刻,叶慕爵非常有想把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构造的冲动。

    但转念一想,当时若是留下来,那么冒险的就是两个人,可这么一跳河,他就完完全全脱离危险了,难道,她是为了他?正如她代替苍龙进宫……

    然而,他的想法没有能继续深入的机会,水清浅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宫里的战况很惨烈,你不去坐镇?”

    看看这河里的血,都流到这里了还没有淡去,可见那场景有多惨烈。再一想到几个时辰前叶王说的那句话,她突然有想笑的冲动。

    他说:“好在天佑我傲月,让你现身,止住一场浩劫。”

    若是他看到这一幕,知道她的出现并没有止住一场浩劫,反而把浩劫提前了,会作何感慨?

    卷二:纠缠缱绻 24 梦中仙境

    “是该去看看了。”听了她的问话,叶慕爵方才答道,属下们在宫里拼死搏杀,他这个当主帅的不现身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之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既然现在,她已经恢复了,那么,他也该入宫了。

    当下询问道:“你要随我一起入宫吗?”

    水清浅摇了摇头,她实在没有兴趣去参观那片惨景。

    见状,叶慕爵也没有多说什么,道了声别,正欲施展轻功赶回那片战场,水清浅突然说了句话。

    “也许你不肯相信,但是,你的父皇确实不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他有自己的苦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许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事实。虽然,她不知道,等尘埃落定,叶慕爵会如何看待他的父皇,毕竟,他们之间误会了这么多年。但误会即使再纠结,也总有解开的时候。

    不像她,连期待一个误会的机会也没有。

    那句话没有阻止叶慕爵前进的步伐,他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进,但心里的某一处,确实有所不同了。

    叶慕爵离开后,水清浅原想着直接回府的,但身上裹着湿衣服,她的忍受力已经崩到了极点,既然少了那一位,她便没什么顾忌,直接将湿透的外衣脱下晾在大石上。

    仅着亵衣的柔美身子靠着石壁继续闭目养神,她原想连亵衣也一并除了的,但这荒郊野外的,她又没有暴露狂的嗜好,心里挣扎了一番,最终作罢。若是能躲入水中倒还好,偏偏这河水被血给污染了,她实在没有那个勇气下去泡澡。

    溺水后的身子尚显虚弱,这么闭着眼睛,日光又不刺眼,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不多时竟陷入梦乡。

    那是一片莲花池,美得令人惊叹。清澈的池水倒映出池边女子的美丽容颜,精致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对黑曜石般明亮的丹凤眼,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添了几许柔和的风情,鼻子小而挺,唇不点而朱,披散着乌黑发丝更是柔情万千。她身着一袭白色的希腊式长袍,神情比起那一池青莲更为淡然。

    那女子一手执着一株水晶莲花,另一手拨弄着清可见底的池水,打散了水面上的倒影。

    “你是珞特思?”一个声音从女子的身后响起,尽管那个声音极为傲慢,却依然令闻者怦然心动。

    手执水晶莲花的女子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位同样身着白衣的绝美人儿,她的美丽令本就容貌不凡的她都显得黯然失色。

    “你是……幻姬?”被称作珞特思的女子迟疑地开口。

    绝美的人儿,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她,然后移动脚步,就这么在她的身边坐下。

    “你的确比维纳斯漂亮一点,不过,比不上我。”幻姬极为自信地收回眼神说道,口气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幻姬谬赞了,珞特思自问比不上美神。”淡然如莲的女子继续着那拨弄池水的动作,唇边勾起一抹淡然无痕的笑意。

    “不是谬赞,密拉这么告诉我就一定没有错。”幻姬看着她拨弄池水的动作,忍不住学了起来。

    “魔镜密拉在幻姬手里?”珞特思难得好奇。

    “是啊,我从那只孔雀那里赢过来的,”幻姬的语气颇为自豪,接着说道,“我问密拉,‘维纳斯是神界最美丽的女神吗?’她告诉我的答案是‘不是,神界最美丽的女神是珞特思’,然后,我就好奇了。我又问她,‘珞特思是谁?’她说,‘是莲之女神,长年守候在神界莲池边’。所以,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魔镜密拉一百年才回答一个问题,不知幻姬是怎么让她回答了两个问题的?”一向不多话的珞特思破天荒地问了两个问题。

    “我威胁他,若不告诉我答案,我就把她给摔了!”幻姬满不在乎地答道,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问了她三个问题。”

    “哦?”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谁最美丽?’”幻姬展露她绝美的笑颜,自负地说道。

    “密拉的回答是‘在这个世界上,幻姬最美丽’。”珞特思说出了答案。

    “对了一半,”幻姬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慢,“密拉完整的回答是‘在这个世界上,幻姬最美丽,比美神维纳斯还要美丽一千倍’。”

    闻言,珞特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为什么我在众神宴上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幻姬想了想,问道。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珞特思答得淡然,“那些很无聊。”

    “会吗?”幻姬不赞同地反驳,“众神宴上,那些神和天使都会准备节目,挺有趣的呀!可惜……”

    “你再也参加不了了。”珞特思说出她未说完整的话。

    “你知道?”幻姬看向她,不是很明白,她既然没有参加众神宴,又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是戴蒙斯告诉我的,每到日月交替的时刻,他都会来这里陪我说上一会儿话。”

    想到那件事,幻姬的神色变得有些沮丧,但很快,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都是维纳斯害我的。要不是梵迦不在,她的计谋怎么会得逞!真不知道那家伙要闭关多久,等他出来了,维纳斯就别想再嚣张!”

    “天神的这次闭关已经很久了。”珞特思悠悠长叹一声。

    “珞特思,你知道维纳斯为什么针对我吗?只不过折了一只小天使的翅膀而已,她至于发动众神,取消我参加众神宴的资格吗?”幻姬十分不解,美丽的眼睛透着丝丝疑惑。

    “也许,是为了天神吧!”珞特思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关梵迦什么事?”幻姬继续问道。

    “维纳斯喜欢天神,而天神却处处护着你,她自然就把矛头对准你了。”珞特思淡笑一语。

    “维纳斯喜欢梵迦?”幻姬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

    “天神,是神界所有女神的梦,维纳斯喜欢天神不足为奇啊?”

    “梵迦是神界所有女神的梦?”幻姬重复了一句,“那么你呢?你也喜欢他吗?”

    “也许吧!”珞特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恋的光芒,“所以,我才愿意为了他驻守这一片莲花池。”

    “那么,你会为了他针对我吗?”幻姬很自然地又问了一句。

    “不会,”珞特思很干脆的答道,“其实,我很喜欢你的随性和豁达。”况且,天神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她有做梦的权利,却不会为了梦而伤害到别人,她与维纳斯不同。

    “我也很喜欢你,你是神界里第三个被我喜欢的。”幻姬再一次露出笑容,一池的青莲都醉在她的笑颜里,“第一个是梵迦,第二个是希芮丝,所以,你排第三。”

    水清浅渐渐从梦中醒来,困惑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

    那个珞特思,是她吗?那样的容颜与她并无不同;而那个幻姬,那样绝美的容颜,与随心小姐一模一样,只不过性子略有不同。

    她们对白中的“戴蒙斯”是谁?“梵迦”又是谁?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幕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若这只是一个梦?那她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还是说,这只是寻梦楼里的姐妹们同她开的一个玩笑?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水清浅迅速地取回晾在大石上的衣服,眨眼间便着装整齐。

    她探出半个身子,想打量一下来者何人。

    一身青衫背着药篓的年轻男子,听到动静后,也诧异地看过来,似乎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翻找草药的动作就这么停在那里。

    电光火石间,两双眼睛便这么胶着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觉到对方没有丝毫杀意,水清浅开口询问。

    “在下清风,来此地寻找一味救命的草药。”看着眼前山间精灵般的美丽女子,清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答她的问题。

    接着,又问道:

    “看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否需要在下把脉诊治一番?”

    “你懂医术?”水清浅从大石后面绕出来,走近他。

    “在下虽不是什么名医,但对自己的医术还颇有信心,”清风爽朗一笑,“姑娘需要在下的帮忙吗?”

    “你一向如此热心?”此时,水清浅已走到他身侧,她反剪着双手,看着他,问出一句话。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股她喜欢的药草味,清清爽爽的,一如他的名字,所以,她愿意靠近他。而且,这个人的言行举止,第一眼就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对他极有好感的。尽管,他没有叶慕爵得天独厚的容貌气势,可是,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和力。

    “救人乃行医之本,在下生平没什么大志向,就想靠着这手医术,救几个人而已。”清风温和地笑笑。

    救人乃行医之本?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可从其他人口中所说,远没有这一位名叫清风的男子带给她的感觉强烈。其他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人,要么,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医术;要么,是为了央求她救人。而这个清风,却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救几个人而已,正如他那一句毫不作假的生平没有大志向。

    “多谢,但我只不过是有些虚弱,不在你救几个人的范围内。”对这个清风,她是一点讨厌的念头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因而,在不知不觉间,她同他谈了许多话,甚至还同他一起去找药草,不过,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也会医术的事。

    从清风口中所知,附近的一个村子发生了瘟疫,他就是为了找能克制瘟疫的药草才进了这个林子。

    清风走在前头,这边翻翻,那边看看,看到草药时还会同她解说两句。

    水清浅跟在他后面几步路的距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听着,她向来能当个很好的听众,尤其是被小狸训练了那么久。

    “这是还阳参,可以消肿止痛。”

    “这个枝和叶柄被淡褐色绒毛并具散生钩状的皮刺叫做红铁泡刺,可以治吐血。”

    “还有这个黄栌,清热解毒,散瘀止痛最好”

    “啊,这个是……,

    偶尔他也会插上两句话,比如他在行医时碰到了什么趣事,但说的最多的话还是关于这一次的瘟疫,像疫情有多么的特殊,扩散是多么的迅速……

    虽然,他说自己生平没大志,可从他的言谈中,水清浅看出了他是个忧国忧民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瘟疫的蔓延,花费如此多的心思。或许,她应该告诉叶慕爵关于瘟疫的事,瘟疫蔓延关系到国计民生,他这个未来的储君更应该关心一下,不然,就靠这位“生平没大志”的,是怎么都不可能根治的。

    看着眼前这一位一袭青衫的男子,又受了之前那个梦的影响,她心里百感交集,就这么兴起了唱歌的念头。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她便也这么做了。

    “掩木门月冷回旧地

    凝眸处寒烟衰草凄

    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

    灼热满喉哪段回忆

    暮云低朔风卷酒旗

    交错的今时或往昔

    琴音声声若泣晚风急

    残月看尽多少别离

    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

    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

    酌酒独饮再剑舞风起

    空阶雨多少成追忆

    乱云飞青锋三尺义

    杜鹃醉傲骨隐青衣

    不过一眼望去相思意

    眉间心上无力回避

    谁低语千里故人稀

    谁挑眉未悔平生意

    桃花笑尽春风再难觅

    何处相守何来相聚

    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

    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

    再把酒凭祭一醉问天地

    黄泉远孤魂又何依

    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

    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

    策马故里何处是往昔

    杯空停落梅如雪砌

    枉梦痕依稀任尘世来去

    知几许多情自伤己

    三两声零乱不成曲

    拾寒阶苔滑任尘积

    不如不如归去子规啼

    参商永离何时归期”

    卷二:纠缠缱绻 25 大局初定

    太子府,冷院。

    在那片林子里逛了许久,等她回来时,夜幕早已升起。

    水清浅犹自为那个梦困扰着,步入冷院后,一时没有察觉到里边有人,等到那人的声音响起,她方才惊醒。

    “太子妃或是水阁主,我究竟该称呼你什么?”

    月下的湖心亭里立着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飘渺得连月华都失了三分颜色。他的腰间依然别着一管晶莹剔透的长笛,碧绿的色泽衬得那袭白衣更如仙人般难以企及。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等待许久。

    是他,白琴忧?他来这里做什么?忽又响起他的问话,停顿片刻,水清浅不答反问:

    “那我是该叫你无忧公子,还是称呼你为绝影楼二楼主?”

    白琴忧淡然一笑,眼角一如既往地笼着几许若有还无的温柔。

    “或许,你可以直接叫我琴忧,而我唤你一声清浅,不知会不会显得唐突?”

    “名字而已,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水清浅不置可否,继而问道,“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白琴忧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上前几步,递给她。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水清浅轻轻展开纸张,大略翻了一下,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白琴忧不愧是傲月国的第一乐师,当日在叶慕爵的寿宴上,只听她演奏了一遍的《梅花三弄》,被他完完全全地记录在此了。

    “可有差错?”白琴忧期待地问。

    “没有。”水清浅给了肯定的答复。

    “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可是清浅自己谱的曲?是否还有匹配的词?”白琴忧的眼底满是炽烈的追求之色,显然对于答案十分飞热衷。

    这个人,不仅是第一乐师,更是第一音痴!水清浅在心里给了他一个评价,随即,履行一下身为主人的义务,邀他到湖心亭坐下细谈。

    大雨过后,夜空似乎也少了许多的雾气遮掩,月色,星光明亮得宛如悬挂于天幕的街灯,衬得亭内的两人如琉璃般剔透。

    “这首曲子名为《梅花三弄》,并非由我所谱,也没有什么匹配的词,”如莲花般淡定的女子轻启朱唇,优美的声线听得人心情舒畅,“不过,倒是有几句形容这首曲子的话,我可以说与你听。”

    “在下洗耳恭听。”白琴忧的眼神执着,语气认真,一旦涉及音律,不管是大事小事,他从来都是严谨的。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个中涵义,你就自己去品味吧!”

    重复着这几句话,白琴忧静默片刻,忽又说道:

    “清浅,我们可否成为知音?”

    “知音?”水清浅看着他,眼底不知是什么神情,忽然,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直看得白琴忧愣在那里,“对于音律方面的事,我不敢说知道多少,若你真的想认我做知音,我也不反对。”

    白琴忧与她的接触虽不是太深,但也知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会说这句话便表示她答应了,心头大喜,一时忘情再一次抓着她的手不放。

    水清浅倒不觉得什么,反正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握手只不过是一种礼仪,何况他们刚才就成为知音的这件事达成了一致意见,现在握个手表示下合作愉快,再正常不过。

    但看在某位刚步入冷院的男人的眼里,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叶慕爵刚从宫里回来不久,梳洗一番过后,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想过来看看她是否已经安全回来了,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们两人先是不知谈了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模样,接着,就看到她露出了一抹极浅却又极为迷人的笑容,然后,琴忧便握住了她的手,而她没有任何的反抗。

    看到他们俩这副样子,他想直接转身离去。再一想想,不对呀?她是他的太子妃,就算要走,也是琴忧走才对,他干嘛像打扰了人家的好事一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了?

    当下再往前走了几步,装作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完全没有去思考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孩子气。

    “爵,你怎么过来了?”被那声咳嗽震回了思绪,白琴忧很自然地收回手,微侧过脸便看到叶慕爵迎着月色向他们走来。

    果然是臣民眼里月神在世的太子殿下,看看这平静无波,比月光还纯粹的脸色,哪看得出他之前心底的那番计较?

    不过,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可就把他这副形象给完完全全地打破了。

    “你都能在这里,难道我不能过来吗?”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忙补救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因为你在这里,而我要找你,当然就得过来了。”

    然而,解释往往就是掩饰,看看这两位的脸色,他就知道为时晚矣。

    水清浅倒还好,只是嘴角僵硬了一下,然后神色复杂,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反正就是以一种他看不懂的神态打量了他一眼;白琴忧是直接一副你脑子烧糊涂了的表情,就差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问一句“药吃过了吗?”

    事实上,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淋了雨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句话。

    好在,以人家无忧公子的形象是绝不会当场做出这么有损名声的举动的,所以,他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爵,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白琴忧顺着他的解释问下去,就这么把话题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何况,他也隐隐有些看出,好友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今日你要留宿府中,房间已经背妥,我是催你过去就寝的。”听了这句问话,叶慕爵的神态又在一瞬间恢复过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在湖心亭内石桌边,剩下的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白琴忧看着好友的故作镇定的神态,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股笑意,故意对着水清浅说道,“清浅,太子殿下亲自来催我就寝,这个面子,我可是一定要卖的。”

    “轻便。”水清浅转了转美眸,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叶慕爵。

    叶慕爵因着这句话脸色瞬变,最终又恢复了平静。

    这催人就寝的活,貌似还轮不到他这个太子殿下来干吧?

    所以,这个借口实在是有够蹩脚!三个人的心里同时发出这么一句感慨。

    接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三个人仿佛说好了一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晚风拂过莲花池,摇曳着一池的青莲,泄露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你怎么还不走?”叶慕爵首先破功了,看着左手边的白琴忧,怎么看怎么碍眼。

    “太子殿下这个来催人的都能坐定不动,我这个被催的有什么可急的?”难得地同好友逗起嘴,白琴忧整了整衣袖,一脸淡笑地看着他。

    “你……”折腾了一天,到现在,叶慕爵已是极为疲惫,更没心情同好友“培养感情”,不耐的神色全展现在脸上。

    “也罢!”懂得玩笑要适可而止,白琴忧潇洒地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明日再同清浅好好探讨一下音律方面的事。”

    水清浅仔细想了一下,明日确实没有什么事要做,便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还是你之前住过的那间房,出了门向右拐,走好,不送。”叶慕爵一气呵成,把送客的言辞全说了出来。

    看着叶慕爵的神情,白琴忧浅笑着,若有所思地摇头叹息了一番,方才出了冷院的门,把那一方空间留给了这两位。

    “后来怎么样?”水清浅关心地问了一下那场浩劫的后续战况。

    “险胜,我方损失了不少人马,”叶慕爵叹了口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自然的,”她们三人统一镜国的时候看得还少吗?一想到那个“丁香”她又问了一句,“你把那个玉夫人怎么样了?”

    “她同御林军统领一起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突然紧握的双手,明摆着诉说了他心中的不甘。

    斩草不除根,她这一逃无疑留下了很大的隐患,水清浅也找不到话来劝慰他。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那个叶慕皇呢?他也一起逃了吗?”想到这个名字,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叶慕爵看着她的笑容,刹那间,心头一动。之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刚刚在笑什么?”

    “笑他的名字,慕皇,慕皇,所以,注定了他只有羡慕的份,而永远当不了皇上。”

    这么个解释,让叶慕爵也轻松地笑了起来,活跃了一开始例行公事般地气氛。

    “照你这么说,那我的名字,就是只有羡慕王侯爵位的份了?”

    “是啊,因为你是注定了要日理万机的,对于轻松的王侯爵位,当然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水清浅眨了眨眼,解释得颇有道理。

    笑意延续了一会儿,叶慕爵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他失踪了。”这是对之前水清浅询问叶慕皇去向的回答。

    对此,叶慕爵也感到很奇怪,妖妃以为这一次的计划万无一失,吩咐叶慕皇安心呆在府邸,等着登上太子之位。败局非她所料,逃跑时自然也来不及顾上这个儿子。

    可是,他吩咐耐和去瑾王府抓人时,却发现府里被人血洗一空,侍卫,妃妾,丫鬟,仆役躺倒一地,唯独没有找到叶慕皇的尸首,所以,他只能说他是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这样?”水清浅不免好奇。

    “有人血洗瑾王府,府中人口无一幸免,独独少了他的尸体。至于他是逃掉了,还是被谁给抓住,就不得而知了。”

    水清浅明了地点了点头。

    有人血洗瑾王府?这着实是个迷案,但她也没有心情去猜测,这是那些捕头们的事,她没必要抢着干。即使,对于上回在龙葵轩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捕头,她是完全不抱希望。

    “对了,玉夫人的余党,你抓获了多少?”这个问题她可是非常地关注。

    “她延揽的武林中人基本上全被抓获了,至于朝中的势力,留待以后肃清。”

    “有没有抓到韩千叶?”她急切地问。

    “你对韩千叶真有那么大的兴趣?”叶慕爵可没忘记,上回在龙葵轩,她看到韩千叶时露出的欣喜脸色。

    “确实。”水清浅大方地承认,她心爱的蛊毒就在他的身上,她能对他不好奇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嫉妒和质问,“他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千寒谷谷主,值得你如此感兴趣吗?”

    “与千寒谷无关,你究竟有没有抓到他?”不理会他的问题,她更关心那个结果。

    “抓是抓到了,不过我已经说好了要交给苍龙处置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同苍龙说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谎言。但既然这么说了,他便也会这么做。

    “抓到了就好。”不管苍龙准备怎么处置韩千叶,让她先拿到那些蛊毒又不会碍着他的事,他应该会给她这个面子才对。

    看到她了然的神色,叶慕爵又想到了苍龙,好友对她的迷恋,他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她向苍龙要求把韩千叶交给她,他也应该会同意的吧?而她那一声“抓到了就好”也摆明了她一定会这么做,真是,她就这么想见到韩千叶吗?

    越是这么想,叶慕爵的心里是越不舒服,一股气就这么憋在心里,堵得他极为难受,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对了,什么时候才能把小狸还给我?”这院子少了小狸,她真的很不习惯,倒不是说她想念小狸的聒噪,而是小狸不在,煮饭,洗衣,打扫……的活没人做,再这么下去,她会受不了这里的脏乱。

    “你有什么急事需要小狸做吗?”叶慕爵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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