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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5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回不用她下指令,叶慕爵自己就直接吞了下去,清冽甘甜的凝香丸一入口,口中的苦涩滋味就全消失了,他那道拧起的剑眉也随之放松了。

    “第一颗是蚀毒蛊,第二颗是凝香丸。”水清浅收起她的荷包,这才开始解释。

    “蚀毒蛊?”他面露疑惑的神色,听名字就知道是蛊毒,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她是绝不会害他的。

    “蚀毒蛊不会妨害人的身体,它只会吸食人体内的毒素,就算是蛊毒也逃不脱被它吸食的命运,相当于可解百毒的药丸。”不过比那些解百毒的药丸更厉害,那些药丸可解毒却解不了蛊,但蚀毒蛊什么都可以解,恩,除了忘情蛊,但那是特例。

    此外,蚀毒蛊还有一个功效,但那和叶慕爵就无关了,它可以调理经期,缓和经痛。

    至于她为什么会把蚀毒蛊给叶慕爵服用,她告诉自己的答案是因为这些蚀毒蛊是由他体内的尸蛊转化而来的,他算是半个主人,所以有享用的权利。

    但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她自己都不甚明白,就不必提及了。

    叶慕爵知道,凝香丸是极其珍贵的,可这位水小姐已经给他服用了两颗,却连半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仿佛那些只是一般的糖果;而那颗蚀毒蛊,听功效就知也是极其珍贵的,他听过有辟毒的药丸,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药丸可以辟蛊。

    她将如此珍贵的药丸用到他身上,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相待?(某幻:我说太子殿下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不怀疑呢?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信任?)

    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前世的承诺换来今生的相逢,即使他们不知,可缘分,早已注定,即使不生于同一个时空,也割不断那一份刻骨铭心。

    今日的太子府很热闹,全体总动员,声势之大超过了上一回太子回府。

    一年四季又一次闹得鸡飞狗跳,什么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花玉簪,项链手镯又开始满天飞。

    而冷院,还是很冷清。

    小狸因上回被水清浅给利用来当炮灰,导致现在的处境很困扰。

    上次她被耐和给发现了,不是她法术不够连个凡人都躲不掉,而是她自以为已经把人甩掉了,看到那边聚着一堆丫鬟嬷嬷在大谈八卦,一时忍不住就凑过去当起了听众。而一直远远地跟着那道白影的耐和,发现白影消失在那边,而大谈八卦的一堆人中,只有小狸穿了白衣服,他的矛头自然也就对准了小狸,而她又不擅长解释,可怜小小狐仙就这么被逮着了。

    虽然她的清儿姐姐表现了一下姐妹爱,同那位太子殿下吱过声,让耐和不要盯着她不放。可那该死的臭侍卫居然阳奉阴违,硬是缠上了他,而且原因不是怀疑她是j细,是为了让她传授轻功,搞得她现在为了躲他,连八卦都没时间听。

    天知道她哪会什么轻功,她会的是狐族的法术!可她说了他也不会信啊?再者说,要是真的被人识穿了她的身份,她不就没得玩了吗?

    这个臭耐和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在报复她上回拖他去砍柴的事,小小狐仙愤愤不平。

    更可怜的是,她除了要应付烦人的耐和,还要帮清儿姐姐应付那个蓝眼睛的!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好像清儿姐姐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嫁给他一样,一口一个“他的清儿”,“他的仙子”,而正主儿却跑到外头店铺逍遥去了,累得她有时一生气直想把他变没了了事。

    呜呜,世上还有比她更苦命的狐仙吗?

    所以,为了不碰到那两个男人,今天这么大的热闹,她都忍痛不去看了,缩在冷院里自怨自艾,她真的是躲怕了。

    她的安安分分倒让水清浅清净不少,可以自在地做她想做的事,不用经受她的无敌八卦功。像今天,她就不用被她拉着去前院看热闹,可以好好想一想怎么对付那位瑾王爷。

    卷一:冷宫情趣 10 太子寿宴

    生意上的纠葛真是麻烦,明地里争不过就改到暗地里,真不知晓晓当初是怎么当上那个跨国商联的盟主的,若是对手都像那位有勇无谋的瑾王爷,她还不得麻烦死。

    酒楼——龙葵轩。

    所有人都在好好的吃饭,一派平静又热闹的景象。突地平地里冒出一个杀猪般的声音,然后便见一人像得了羊癫疯似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众人都还坐在位子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和他同桌的那人便开始大叫“饭菜有毒”,可是其他客人听了居然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继续喝酒吃菜。

    此时,水清浅正坐在二楼的雅间品着她的菊花茶,偶尔看看下面的人群,见到这副景观不免讶异,这月城的百姓智商都那么高,知道这是栽赃嫁祸之法?

    后来厉言坤告诉她,这已是近期发生的第四起“饭菜有毒”事件。经过前两次他的当场试毒,并在中毒者身上找到毒药和解药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前来用餐的老顾客便见怪不怪了。而他也查出,想要栽赃嫁祸的人是瑾王爷派来的。

    客栈——广丹楼。

    半夜时分,水清浅躺在厉言坤专门为她安排的房间内,闲来无事想着小狸的好用之处,除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外还要肩负替她赶走“色狼”的责任。

    小狸现在在干什么呢?估计又在抱怨她没有姐妹爱,自己跑出去逍遥,把她丢在狼窝里。

    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脚步踩在瓦片上的声音,这回由于她还没有睡意,所以就不是那么不耐,当娱乐活动的竖起耳朵判别声音前去的方向。

    声音一下子跑去左边,一下子跑去右边,最后居然在她的房间上方停了下来。听到有人动手掀瓦片的声音,她很配合地闭上眼睛装睡。

    不多时,一阵迷yao飘来,她渐渐猜到该是所谓的采花贼来了。于是,她继续装睡,想着等这人走到近处再处理掉他,结果,英雄无用武之地。这采花贼从窗口翻进来的时候直接就掉到地上晕过去了。

    她有些奇怪地走出房门,在走廊里看到厉言坤。厉言坤告诉她,这是近期发生的第三起采花贼事件,第一次有人闯进某位姑娘入住的房间,被他和下属及时发现,顺手就解决掉了。后来,他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在房顶上撒了清涧阁特制的迷yao。

    据说之后的第二个采花贼还未探到有女子入住的房间,就直接就从房顶上滚了下去,那这第三个还算是好运的,最起码他是滚进了屋子里。

    自然,做出这种事的人又是瑾王爷。

    青楼——香茹苑。

    既然要巡视店铺,那她就索性走个遍,窝在花魁仪湘的香阁里才看到第三个节目,居然碰上月城六大青楼的花魁共同上门挑衅,而楼里的那些恩客显然是把这当成额外的助兴节目来看的。这回,她不吃惊了,直接等厉言坤告诉她答案。

    原来这些花魁们来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楼内的姑娘打败,却非常有毅力的屡败屡战,当然,也屡战屡败。

    香茹苑的表演虽好,但若有较劣质的表演来衬托,不是更能体现出优点?所以,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群姑娘们比试琴棋书画诗歌舞,看到精彩处还在心里叫一两声好。

    问始作俑者是谁?当然还是瑾王爷。

    赌坊——三分三。

    在进三分三之前,她直接问了厉言坤,那个瑾王爷对赌坊又做了些什么?听答案,这回倒是比较光明正大,没有出那些下三滥的计谋,直接叫了一堆人来砸场子。

    她刚抵达赌坊门口,赶巧地就有一对人雄赳赳气昂昂,手里提了刀子,斧子来闹场,可不一会儿,清涧阁那些打扮成护院的下属就把他们给解决掉了,真正是亮堂堂地来,灰溜溜地走,对比其极鲜明。

    通过对这几件事情的综合分析,她将瑾王爷定义为一个人——放羊的孩子。倒不是因为他说谎话骗人,而是因为他三番四次使出同一个花招。或者应该鼓励一下,瞧他多有锲而不舍的愚公精神。(顺便提一句,她开的店铺的名称全是草药名)

    正想着找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那位瑾王爷给收拾了,某位见不得她安宁的仁兄跑来找麻烦了。不过,见到他,该是小狸更头痛才是。

    果然,刚才还坐在外头秋千上边晃荡边自我感慨的小狸,转瞬间就不见人影了,恩,更正,是不见狐影了。

    “清儿小姐,”耐和气喘吁吁,缓了口气,道,“水丞相来了,主子要你去一下前院。”

    耐和通知的任务完成后,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自然是在找他想要拜师学艺的那位。可惜的是,没有结果。

    麻烦啊麻烦,真是怎么躲也躲不过,那边的还未解决,这边的就又找上来了。水清浅合起手中的医书,随手理了理身上的装束就要出去,小狸却突然冒了出来,硬是要帮她打扮一番。她想了想,人家的生辰总不好太不给面子,也就由着小狸给她打扮了。

    虽说礼物她已经送出了,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没有看到,待会儿就空着手过去吗?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应该要准备些什么。

    另外,那位水丞相还是个大麻烦,先不说他不是她的父亲,她就算和她的亲生父亲在一起也不知该怎么相处,父慈女孝的场景,她从未经历过,连装都装不出来。

    一时间,她突然有些羡慕起晓晓的善变。

    与冷院截然不同,前院是一派灯火通明,呈现出极为热闹的氛围。

    叶慕爵坐在主位上,旁边傍着四只花孔雀,另一侧的主位上却始终空着,那是太子妃的位子。

    她果然是没有出现,心里长叹一声,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是失落吗?可是没有道理啊?他们也不过才见过几次。

    只是,很奇怪的,和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对,就是满足感,仿佛身体里缺了一块,突然被填满了一样,信任她就像在信任自己一般,完全不需要考虑。可是,这不是太过诡异了吗?

    再看看身边这四人唧唧咋咋的模样,他是一点喜悦感都没有,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由着她们敬酒,献上祝语。

    接着,太师,太傅,少保和尚书,他那四位侧妃的父亲,又抓着他废话一阵,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了,正欲休息片刻。

    这时,底下的人群中又走过来一个人,衣袂翻飞,眉目清朗,一股正气现于眉间,正是两袖清风的水丞相,她的父亲。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那日谈论尸蛊,她不经意间提到父母时,露出的忧伤眼神,很自然的,看向水丞相的眼神中多了丝考究的意味。

    而他的心底,却也涌过一阵欣喜,他,有理由让她出来了。

    同水丞相寒暄完,惊讶于他言辞间那不似作假的对女儿的疼爱之情,疑惑之际,派过去的耐和却还未回来,他不免有些焦急。却听底下忽然静成一片,便抬眼打量过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从一端缓缓行来。

    白衣胜雪,飘渺得连月华都失了三分颜色,腰间别着一管晶莹剔透的长笛,碧绿的色泽衬得那袭白衣更如仙人般难以企及。他的眼角,他的眉梢,他的唇边,始终隐匿着一抹似有还无的温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原来,世上真有这般如暖玉雕琢而成的神仙公子。

    “无忧公子,是无忧公子!”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接着,寂静的人群便如同炸开了锅。

    原来他就是无忧公子,原来无忧公子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恍如仙人,那般的风采简直可与他们的太子殿下匹敌!宾客们纷纷赞叹,傲月国的两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说到傲月国的两大公子,自是该好好提一下。

    这两位,其中之一就是我们太子殿下的亲弟弟,现今被放逐宫外的小王爷叶慕炀。他擅长岐黄之术,经常施医赠药,经他的圣手救治过的病患不计其数,而且他性情开朗,无门第之见,常同底层的百姓打成一片,人一现身便如同清风拂过,扫去所有的焦虑,故而人称他清风公子。

    另一位,自然就是这无忧公子——白琴忧。傲月国的人喜好音律,对擅长音律的人极为推崇,乐师在傲月国也就成为一种极高尚的称谓。

    市集中的音律坊甚多,但最为正统的无疑就属千音楼,白琴忧正是千音楼的楼主,傲月国第一乐师。听过他演奏乐器的人都会沉浸那样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里,仿佛所有的愁苦都随着那些倾泻而出的曲调消失了踪影,身心瞬间就变得舒畅起来,故而人称他无忧公子。

    据说无忧公子与太子殿下向来交好,今日会出现在太子寿宴上,也是人之常情。

    对了,说到千音坊,不妨再提一下傲月国仅次于白琴忧的乐师,妙音仙子——欧阳慕音,她也是白琴忧的师妹。那妙音二字已经表现出了她的精通音律,而仙子这一称谓无疑是对她花容月貌的肯定,她除了精通音律外,诗词歌赋无不擅长,是月城除水兮若外的另一位大家闺秀的典范。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宾客中的第二次大范围寂静就是因为那个突然现身的绝色女子。一身紫色长裙衬得她尊贵无比,唇瓣微弯,眼角带笑,每走一步,举止神态都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她的身后跟着个怀抱琵琶的俏丽丫鬟,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把琵琶就是妙音仙子最喜欢的揽月琵琶,据说,当她弹奏那把琵琶时,连月亮都会被吸引而驻足。

    她的现身,无疑将在场所有女眷的光芒全都压了下去,将所有男士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然一年四季却不以为如此,她们向来是特例——没有自知之明。

    白琴忧同叶慕爵好友相见,自是寒暄一番,欧阳慕音坐在白琴忧的另一侧,听着两人叙旧,本着大家闺秀的典范守则,不插嘴,不多话,安安静静地当个玉美人,自是偶尔忍不住看向叶慕爵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

    即是寿宴,自是要献上贺礼,不多时,白琴忧便要同欧阳慕音合奏一曲,给叶慕爵祝寿。下方的宾客则个个叫着自己的好运,居然能听到两大乐师的合奏!

    白琴忧执起挂在腰间的长笛,欧阳慕音接过丫鬟怀抱的琵琶,两人摆好架势,一个眼神心领神会,悠扬的曲调便流转而出。

    笛声宛转悠扬,琵琶声嘈嘈切切如珠玉,这样交相辉映的曲子,直把众人的心神全都吸引住,身陷在乐曲的美妙境界中,一个个都不愿走脱,直到演奏结束,还是一副心驰神荡的模样。

    水清浅刚走到前院的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曲调,合奏得还不错,笛声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整首曲子的特点,琵琶声虽略有欠缺,但就一向挑剔的她而言,也能过得去,反正,在她看来,除了随心小姐,就属凤凰的琵琶弹得最好。有些奇怪的是,那笛声让她感觉颇为熟悉。

    小狸是跟着她一起出门的,只因她给她打扮得忘乎所以,连带着将耐和那尊门神也给忘掉了,就这么同她一起出了楼阁,然后,自然是被某位给缠上了。

    耐和有当水蛭的潜力,这是她见识了耐和的缠功后,做出的结论。

    待乐声停止,她继续移动脚步,如同凌波仙子般就这么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一干人等才要从音乐声中醒过来,连声感叹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硬生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给晃了视线,全场又是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到一声声因难以置信而倒抽气的声音。

    本以为欧阳慕音的绝色已属仙人之姿,如今见到这一位,才知道先前的想法大错特错。世上居然有如此超凡脱俗,美得不带一丝火气的女子。

    她手执一株青莲,神色冷然,却只是让人觉得,这才是仙子该有的神态;她身着一袭白衣,只在袖口和裙摆的边缘绣上淡淡的粉色莲花花纹,却愣是比一袭紫衫的欧阳慕音更加高贵典雅;她每走一步,无需刻意,流露的绝代风华已经震慑住全场。

    她的现身,让众人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错觉,这里不是太子府是天宫,而她,便是那瑶池中的莲花仙子。

    水清浅看似目不斜视,实际上已经对所有人的眼神都过滤了一遍。众宾客的惊艳,白琴忧的惊诧,一年四季的惊骇,紫衣女的一丝惊慌,叶慕爵眼底隐约的惊喜,她都了然于心,当然,还有一道不能忽视的,来自某位中年男人的眼神,激动与心疼交织,想必那位就是水兮若的父亲,傲月国的丞相大人。

    直接走到叶慕爵身前,将手中的那支莲花递与他,叶慕爵对着那朵青莲愣了神。她看着旁边的主位空着,便坐下了。

    因她的突然出现而鸦雀无声的众宾客,还未反应过来她落座的是太子妃的位子。欧阳慕音小声提醒道:

    “姑娘,那个位子是设给太子妃的。”

    听了这话,水清浅难得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最终没有回答。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心,实际上是不满她坐了这个位子,她眼底的贪婪隐藏得虽好,却抵不过她看人的眼光。所以,不管她是谁,我们的清后已经决定不喜欢她了。

    欧阳慕音略显尴尬,求救地看向她的师兄白琴忧,却发现白琴忧只是错愕地看着水清浅,理都没理她。

    小狸对于她那位清儿姐姐的心思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同气连枝的她也不打算理睬这个女人。

    震惊阶段过去以后,宾客们终于回神了,又开始对这天仙般的女子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感到大惑不解。

    其中有些人虽然见过水兮若,但除了那张相似的脸,水清浅与水兮若的气质截然不同。再加上众所周知,那位太子妃新婚第二天就被打入了冷宫,现在该是一副凄凄惨惨的弃妇样,怎么会如此的光芒万丈,夺人眼球?是以,无人将她同水兮若联系起来。

    这一刻,耐和就显得比较好心了,清了清嗓子,直接说出答案。

    “欧阳小姐不必担心,这一位就是我们殿下的太子妃。”

    以此同时,另一道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兮若……”

    卷一:冷宫情趣 11 同奏一曲

    她是水兮若?她居然是水兮若?爵的太子妃?

    欧阳慕音简直不敢相信,这美得让人嫉妒的女子就是那个被丢在冷院的弃妇?一时间,目瞪口呆得连一贯维持的淑女形象都抛之脑后了。

    然,不敢相信的又何止是她,在场的宾客中百分之九十都不敢相信,一个弃妇竟然会是这副天仙般的模样?而曾见过水兮若的人更是不敢相信,纷纷怀疑着,难不成这太子府的冷宫还有提升人气质内涵的作用?

    叶慕爵径自沉浸在那朵青莲带给他的异样感觉中。周围的人就算惊讶地眼珠子掉了一地也不关他的事。

    白琴忧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而且她的身份居然变成了爵的太子妃!起初的惊诧过后,他就忙着喝酒——为了压惊。

    水清浅很头痛,非常头痛,在场的其他人,她都可以不用理会,这个穿紫衣服的她也大可不用放在眼里,只是这位丞相大人,她又该如何面对?

    偏过脸来仔细看了水丞相一眼,她的第一感觉是,他和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像,外貌不像,神态不像,眼神更不像,他看她,应该说是看水兮若的眼神是充满疼惜的;而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充满厌恶的。

    水清浅就这么纠结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脸上,最后索性就没有表情,憋了半天,最终毫无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爹爹。”

    水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自然更是惊讶不已,原本以为见到的女儿会是一副瘦削又憔悴的模样,怎知居然会是这般的容光焕发,绝世无双。定睛细瞧了一阵之后,他又不免叹了口气,自小养大的女儿有了什么变化,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的确是变了,不仅变得翩然出尘,也变得冷然了,冷宫的生活到底还是让她发生了变化。曾经的她从来不会露出如此冷漠的神色,他的女儿始终都是带着暖暖的笑容的。

    尤其是刚才她看过来的那一眼,以及那一声让他心疼的称呼,冷淡地仿佛他这个父亲于她和周围的宾客没什么不同,她是在怪他么?怪他没有在她出嫁前告诉她太子府里有四位侧妃的事?怪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保护好她?

    兮若,他的女儿,从来都是善良得让人疼惜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居然会这么对待他的掌上明珠?

    然而,不管怎样,她变得冷然总比憔悴的不成|人形要好的多。等过一段时间,若是太子还是这么对待她,他就会向皇上请旨,解除这段荒唐的赐婚。等到她回到丞相府,当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原来的兮若应该就可以回来了吧?

    “太子妃一切安好,老臣就放心了,相信太子殿下不会错待自己的正妃。”

    这句话即是对“水兮若”的关心,也是对叶慕爵的施压,身为朝廷重臣,他自然知道皇室的一些秘闻。基于这些年来太子除了民心不变外没有什么建树,而瑾王爷不仅在百姓中地位上升而且在朝中也建树颇多,加上玉夫人的手腕,如今朝中的势力渐渐有像瑾王爷靠拢的迹象,他这个太子殿下的位子坐得可是十分不稳当,多少还是要仰仗一下他这个岳父大人的,若是继续错待他的爱女,他可不保证自己的立场不会改变!

    水丞相在这边这么盘算着,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他这个老爹当得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也算是挺失败的。不过,他不知道,水兮若这个始作俑者自然也不会介意。所以,无伤大雅。

    “这是自然。”叶慕爵回答得干脆,先不论自己对这位太子妃的种种异样感觉,单就她的性子,也是不会忍受自己被错待的。所以不会错待她这一点,他完完全全可以保证。

    然而,这句话听在众人耳里,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应各有不同。

    宾客们自是认为这位冷宫太子妃要恢复地位了,不过这也正常,如此绝色被埋没,才是暴殄天物。

    水清浅听在耳里倒不觉得怎样,别人怎么待她是别人的事,反正她是不会错待自己的。而且,在她看来,叶慕爵不会错待她,就像人要食用一日三餐般理所当然。

    一年四季的反应就颇为剧烈,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水清浅,咬牙切齿濒临抓狂的境地。

    欧阳慕音看似虽没什么反应,暗地里早将双手握得死紧,连掌心沁出了丝丝血痕都未曾觉。

    “太子爷的生辰,姐姐不仅姗姗来迟,还只送了这么朵花,不觉得太失礼了吗?”声音高八度的某位,听到那么一句话严重威胁到她自身地位的话,再看着太子殿下一直把玩在手的莲花,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难。哎,要当好第一蠢也不容易啊!

    “莲是花中君子,配太子殿下并无不妥。”面对这一位,她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不用像面对水丞相般那么纠结。

    周围的宾客一听这句话,再次对这位太子妃另眼相看,真是高啊,就这么把秋侧妃的后路全堵了,她若说一句“不配”,不就成了辱骂太子殿下吗?

    不过,他们这群人都是处在愚蠢与睿智之间的,对于两个极端的人的反应,预料得就不是那么准确了。

    个性最为冲动的夏侧妃抢着替补上去。

    “莲是花中君子?笑话,这是姐姐说了算的吗?”

    老排第一个上阵的春侧妃,见两人抢了自己的发言权,自然不甘落后,忙应和了两声“就是”。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君子之名,当之无愧。”水清浅随便吟了两句,她可没有耐性将《爱莲说》好好解释给这两位听。

    两位显然没什么文采的,当即败下阵来,把她们太师之女,太傅之女的名声给丢了个遍,的确成了笑话。

    “几位姐姐的意思是这份礼物衬托不了殿下的尊贵,”小小声的那位终于也登场了,“太子妃姐姐应该准备得更为贵重才是。”

    水清浅只是挑了挑眉,还没有应话,那位冬侧妃倒是自言自语开了。

    “姐姐可能比较匆忙,来不及准备什么,以姐姐的才女之名自然精通音律,不如就为殿下演奏一曲可好?”

    一听这话,其余三位侧妃都兴奋开了,想着总算可以扳回一局。

    宾客们则对这位冬侧妃的手段无话可说,之前傲月国的两大乐师已经合奏了一曲,这位太子妃就算再精通音律,总也超不过排行第一第二的乐师吧?这个提议不是摆明了要她丢人吗?

    全场的焦点瞬间又落在水清浅的身上,她却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手端起一旁的茶壶斟了杯茶水,品了一口,陪着这群人跑跑龙套,说了几句台词,她也有些口渴了。

    她的反应看在一年四季的眼里不免觉得更为恼火,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不把她逼得登台表演不罢休的气势。

    “各位娘娘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太子妃与慕音又不同,慕音与师兄只是乐师,没有什么好拿出手的贺礼,才合奏一曲勉强算是为太子殿下祝寿,太子妃身份尊贵,自会送出其他礼物以表心意,各位娘娘又何必执着于此呢!”欧阳慕音巧言笑道,一脸为人解围的宽容模样。

    只是乐师?这妙音仙子未免太谦虚了吧?谁不知乐师在傲月国的地位极其崇高,况且无忧公子与她还是排行第一第二的乐师,为了替太子妃解围,她居然会自贬,果然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啊!大部分的宾客在心里叹道。

    部分比较听得懂话中音的,却对这位欧阳小姐的暗讽之意不解,她与太子妃同是月城大家闺秀的典范,往日无忧,近日无仇的,今日怎么如此针锋相对,难不成是美人相嫉?

    而这番话听在水清浅耳里,淡然如她,也不免冷笑一声。这不是暗喻她连演奏一首曲子都拿不出手,根本上不得台面吗?这个女人,真是比一年四季还麻烦。

    白琴忧心底咯噔一下,师妹现在惹上了这个女人,他这个做师兄的到底该站在什么立场上?

    不帮她?就算她的心里只有爵,对自己也没什么太深的情感,可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师妹;帮她?惹了这个女人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可不敢肯定,若再加上另外那两位,恐怕连自己都会死得很难看,有必要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英雄吗?

    叶慕爵听到欧阳慕音的这番话,不由得皱了皱眉,神色变得有些深沉。

    “你想听我演奏一曲吗?”水清浅看向他,问得随意,别人怎么闹腾是别人的事,她无需关注他们的情绪,难不成他们要看戏,她就一定要演出?

    但如果是叶慕爵,看在他今天是寿星的份上,她可以给予他特权。(某幻:貌似你给他的特权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你愿意。”深沉的脸色稍退,叶慕爵如此答道。

    水清浅抬眸看向白琴忧,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就那么自然地道:“借你的玉笛一用。”她的神色自然如常,全不顾自己的话在众人心里又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叶慕爵也为之一震,琴忧的玉笛从不外借是傲月国众所周知的,连他这位好友,他都不肯破例,她这么说不是会碰了一鼻子灰吗?不知怎的,他为她接下来的处境有些担忧。

    而一阵抽气声很成功地打断了他刚冒出头的担忧。

    这,这怎么可能?他惊得和周围所有人一样,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琴忧他,他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耐,神色一派温和地就解下了玉笛递给了她,而她也就那么理所当然的接过了。

    其实白琴忧也很无奈,可他能表现出来吗?一旦表现出来,他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他是管不着了,他这个无忧公子还想继续高枕无忧下去呢。

    不过,他倒是有些期待,不知这位清涧阁阁主会演奏出一首怎样的曲子?

    而水清浅会向他借玉笛,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是她向来只挑最好的东西,就算乐器,她也只看得上他的那管玉笛,她在生活品质上的高标准不是一般的龟毛,这一点,小狸感触颇深;二来,她是料定白琴忧不会拒绝她的,就凭着在绝影楼的一面之缘,他也“不敢”拒绝她。

    至于打击到别人,比如那个正纠结得想要咬手绢的欧阳慕音,就不在她所列的原因里了,她的分量还不够。真要打击别人,她是不会采用这么温和的方式的。(某幻:浅浅,你果然与那两个女人同流合污了。)

    顺带提一下,那一面之缘的由来。白琴忧除了是傲月国第一乐师外,还是绝影楼的二楼主,他与绝影楼楼主岳向天是亲兄弟,只不过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这倒不是他们父母关系破裂,带了个孩子各奔东西的缘故,而是他们的父亲爱妻心切,加上他们母亲的家族男丁单薄,才将小儿子改了母姓。

    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兄友弟恭来形容毫不过分。纵然不是天天腻在一起,哥哥长,弟弟短的,但一年里他也总会回绝影楼住上个个把月,而岳向天也会时不时的到他的千音楼小住上一段时间。

    那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这就要从凤凰身上说起,凤凰认了两个结拜大哥,一个是洛族族长邵问,另一位就是绝影楼楼主岳向天。某次她同晓晓与凤凰一起去绝影楼的时,恰巧碰上白琴忧也在,所以就有过这么一面之缘。

    而他是绝影楼二楼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公开的,公开了恐怕也没人信,这样一位温和似水的公子,怎么看也不可能同杀手组织牵扯到一起。不过,她倒是很荣幸地看到过这位温文尔雅的无忧公子大变脸的样子。

    没办法,凤凰有个毛病,看到一个人太过从容,就会想法设法让他破了从容的表象;而晓晓,她是典型的玩死人不偿命,除了她和凤凰,其他人在她眼里,没有不能玩的。而她们两个,她是冷冰冰的不好玩,凤凰是太精了玩不动。

    岳向天自然也难逃她的整人法网,不过,就她看来,这个男人有严重的被虐倾向,被晓晓整得跳脚还把一颗心丢在了她身上。而且,他的眼力显然极其糟糕,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独孤晓与独孤月是一个人,还时不时为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的问题纠结。当然,极大部分的原因在于晓晓的演技太高明了。

    总而言之,白琴忧在被那两位荼毒过以后,是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的,除非他不想当这个“无忧”公子了。

    刚刚那个姓欧阳的暗讽她的音律拿不出手,自是对自己的音律修为极其自信,要打击她的话,从这点入手,最合适不过。

    “本宫在音律方面只是略有小成,自是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妙音仙子,未免贻笑大方,还请欧阳小姐与本宫同奏一曲。”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水清浅翩然起身,遗落一地的芬芳。

    欧阳慕音一听,心底更是大喜,脸上却是一派惶恐的模样,客套了一番,才点头称是。这个女人居然敢邀她同奏,等会儿她一定要让她丢个大大的面子。不是她心眼小,而是她的存在对她太具威胁性,那份感情,她是绝不会放手的,也决不允许别人同她争夺。

    卷一:冷宫情趣 12 送钟何意

    水清浅吐出一句话后,便开始吹奏起玉笛。

    因着她那句“以妙音仙子的音律修为要和上本宫的曲子根本不是难事,本宫就自行挑选曲子了”,欧阳慕音也抱过她的揽月琵琶,一开始还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听了她吹奏的第一个曲调后,脑子里立刻如同绷紧了一条弦,不敢怠慢。

    纤纤素手拨弄着琵琶,凝聚全副身心跟上她营造出的氛围。水清浅选择的曲目是《梅花三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突然想演奏这一曲罢了,她向来随意。

    第一部分的溪山夜月,笛声,琵琶声不分伯仲;第二部分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欧阳慕音自负的以为这曲调只是耳生了点,没有什么难度,开始拨快了琵琶,企图盖住悠扬的笛声。

    到第三部分的二弄穿云,声入云中时,她才渐渐感到不对劲,这调子完全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一不留神就错了一个音;第四部分青鸟啼魂时,她的心绪变得略微浮躁,为了跟上那不断变化音阶的笛声,她一时失手竟然弹断了一根弦!

    而她尚未来得及恢复心神,笛声已经到了第五部分,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不服输的她继续弹奏着琵琶同笛声较劲,突转高的音调处,她来不及转换,第二根弦也断掉了,此时她可以说是心绪大乱,当笛声变换到第六部分玉箫声时,第三根弦也因她用力过猛而断开,断弦割破了她的手指,渗出殷红的血滴,她却毫无察觉,只失神地看着无法再弹奏的琵琶。

    断了弦的揽月琵琶颓废地躺倒在她的怀里,欧阳慕音的脸色极其难看,惨白的如同鬼魅,自她学成出师,被外界称为妙音仙子,这把揽月琵琶弹奏了无数次,从未如同今日这般败得这么彻底。即使是同师兄比试音律,最多也是力不能及,可从未断过琴弦,从未!

    她哪里知道,白琴忧是知晓她的心高气傲,才在比试时未用尽全力,不然,她那把琵琶,怎会到今日才断了弦?

    而水清浅自是不会让着她的,先不论她本来就要借此机会教训教训她,但就她自身而言,也不会为了迁就别人的心高气傲而降低自己的演奏水平,既然要演奏,自然是尽善尽美。

    玉笛在她的吹奏下继续流转出动人的曲调,比之前和声时更能显示出这首曲子的空灵境界。从凌云戛玉到突起的铁笛声,接着,一幅风荡梅花的绝妙场景似乎在众人眼前渐渐展开,直教人欲罢不能。

    正所谓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一曲终,众人无不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那一曲带来的美妙体验中,一开始居然还无人注意到揽月琵琶断了弦,而且还是三根!只顾着把目光放在白衣翩然的出尘仙子身上。

    水清浅神态自若地将玉笛还给白琴忧,处于震惊中的白琴忧在接到玉笛的那一刻蓦地起身,忘了身处何方,就这么直直地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地惊喜之色。

    知音难寻,他的笛声孤高清傲,隐着无人能懂的寂寞,而刚才她吹奏的那一曲,隐约的是另一种的清逸飘渺,她的技巧自不必说,光是其中的心境,以一个乐师对曲调的敏锐感而言,他能肯定,他们一定会成为知己。

    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一贯淡定的无忧公子失了态,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就这么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如此难得才找到一知己,他怎能轻易地就让她走掉。

    他的心中是为着找到了知己而喜悦,但这幅场景看在别人的眼里,显然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这无忧公子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公然在轻薄太子妃吗?从一曲仙音中回过神来的宾客们,面面相觑,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但也因着如此,欧阳慕音的存在感就变差了,是以,她的琵琶断了弦的事依旧无人关注。

    站在主位旁的小狸想的是,既然清儿姐姐的曲子吹得这么好听,改天她一定要缠着清儿姐姐再演奏给她听,而众人目瞪口呆的反应,自然就不在她的眼里。

    而耐和也是沉浸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