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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3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的凝香丸应该还在镜国皇宫内,她身边就带了十几颗,全放在荷包里,而她带在身边的原因倒不是为了疗伤。凝香丸,名为凝香,就因为它本身有一股独特而悠远的香味,持久不散。这股香气正巧她极为喜欢,所以就放荷包里充当干花瓣的用途,好闻又耐久。

    渐渐地,躺在床上的叶慕爵动静越来越大,水清浅眼疾手快地在他右手拇指上扎了一针,又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只见黑色的血一滴滴从他的指尖滴下,掉进在下面承接的茶杯里,仔细一看,其中竟还有一根根血红色的小细丝,十分诡异。

    待滴下的血转为红色时,水清浅先点了他的|岤道止住血,又用眼神示意耐和把茶杯拿过去,接过茶杯的耐和看着黑血中上下浮动的红色血丝,强忍住呕吐的冲动。

    接着,她动作麻利地把银针都收起来,正欲起身,床上的人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卷一:冷宫情趣 05 似曾相识

    叶慕爵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片泥淖中,走不脱,挣不开,即使费尽了全力,也依然摆脱不了现状。这样的无力感已经消失很久了,他只记得数年前,似乎也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

    后来,他就变了,由卓越超群的太子爷变成了碌碌无为的草包殿下。可是,整个傲月国的人都不知道,他们那月神在世的太子爷早就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是一个骗局,是他那贪恋女色的父皇设下的骗局。为了让他的宠姬玉夫人的儿子能登上皇位,不惜在狩猎时安排别人放冷箭害死他,只是,他没有死,却失去了卓越的才智,成了彻彻底底的庸才。

    于是,他的父皇在玉夫人的怂恿下不再一心想杀了他,转而变成了利用他,借由他在民间月神转世的地位将他的二皇弟,玉夫人的儿子叶慕皇的形象提升起来,便于他将来的取而代之。而他,也乖乖照做了。表面上依旧风光无限的他,实际上早变成了挂名太子。

    只是,傲月国的百姓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除了有一位月神般的太子殿下,还多了一位如同月神使者的二王爷。若是有一天,他这个太子殿下突然消失了,他们也不会彷徨,因为另一种信仰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扎了根。

    只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是一个骗局,是他为了对付那些想伤害他的人而设下的骗局。既然父皇早就忘记他也是“他的”父皇,那他又何必再执着于这份薄如纸片的亲情。这些年的懦弱与平庸,只是他在做戏而已,母后被打入冷宫,三弟被放逐宫外以及他自身被暗杀,这一系列的事件教他由锋芒毕露变为韬光养晦,等待的,无疑是一个契机。

    等时机一到,他隐忍了多年,压抑了多年的仇恨,将如火山喷发,焚毁一切正在策划的阴谋,燃尽那些欲致他于死地的人。

    当年在那一场布局巧妙的暗杀中,他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有人救了他,昏迷中的他依稀记得那个人的身上有股清幽的莲花香,如同现在正在他身边将他从泥淖中拉出来的人儿一样。

    当他浑身如万虫蚀骨般痛苦时,是她给予了他拯救,喂进他口中的药丸如同仙丹,刹那间就缓解了他的痛苦。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如同几年前一样在救他。虽然他睁不开沉重的双眼,但他都知道。

    待到发觉那抹香气要远离他,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即使他仍睁不开双眼。但他,就是不愿让她离去。

    水清浅对这极为相似的一幕感到十分无奈,当初她一时兴起救了那个蓝眸男子时,也发生了这一幕。

    当初会救那个蓝眸男子,纯粹是她一时头脑发热多管闲事,而且之后她就后悔了。

    但愿现在救了这叶慕爵,她不会后悔。

    咦,不对呀?她为什么要救他呢?错误已经犯过一次,难道她还想再犯第二次?

    原因有两点:第一点比较次要,叶慕爵体内的尸蛊原本潜伏的时间应该更长,若不是她今天让小狸在他的茶水中下泻药,尸蛊碰到泻药后剧烈反应,提前发作,他之前就不会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因此,她有了那么一点该救他的理由。

    至于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尸蛊潜伏周期更长,而叶慕爵也就更危险,最终会变成活死人,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重要的第二点就是,她救他只不过是顺便,她真正感兴趣的只是他体内的尸蛊而已。(貌似我们的清后经常因为顺便而救人。)

    尸蛊的培植极其麻烦,先要从腐尸身上遴选出幼虫,再不断的以尸体喂食,待换过七七四十九具不同的尸体后,初步的培育算是完成;接下来的过程就有些自虐,应该说培育蛊毒都很自虐,尸蛊尤为最。一般的蛊毒只要主人身上一滴血就能操纵,而尸蛊需要每天一碗血来喂养,直到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功。

    我们的清后既不喜欢和尸体打交道,又没有自虐倾向,自然不会培植尸蛊,但是她对尸蛊感兴趣已经很久了。

    就像凤凰喜欢研究阵法,晓晓喜欢研究星象,而她喜欢研究蛊毒,虽然她自己绝不会培植。

    水清浅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躺在床上的那人,虽然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眼睛却始终紧闭着,当下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纠结缠绕着她。

    那边惊骇得忘乎所以的耐和揉了揉眼睛,看着主子的动作,心里腾地冒出一个想法:这算不算是调戏?

    而老御医依旧沉浸在得偿夙愿的欣喜中,心里甚至盘算着能不能让这位明明相识却陌生到极致的太子妃教他一两招针灸之法?压根没发现出了什么状况。

    这样有些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在小狸的出现下。想来也是,那只最爱看热闹的小狐狸哪会放任自己被丢在树上自生自灭,她可以忍那么久不进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这是耐和第一次真正打量起小狸,第一次进冷院,他忙着诧异里面世外桃源般的布局,以及那个仙人般的太子妃,没怎么瞧过这个戏份不重的小丫头。

    现在这么一看,确如那些侍卫们所言,俏丽又讨人喜欢,而她能这么轻易的进来,估计也该是那些暗暗喜欢她的侍卫们放行的缘故。不过,既然她的主子在这里,她这么进来倒也没什么不对。

    耐和在被水清浅的一系列行为震惊后,完全忘记了这位名义上的太子妃会出现在这里根本是完全不合逻辑的。

    水清浅看到小狸的出现,立刻收回有些紊乱的思绪,反手点了叶慕爵的睡|岤,然后将他紧拽着她手臂的手掌挪开,接着,径自走到桌子前,拿起那装着尸蛊的茶杯。

    “清儿姐姐,要回去了吗?”玩了一整晚,小小狐仙也乏味了,想缩到暂住的院子里去。

    水清浅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的丝帕将杯口牢牢覆住,随即就要走出去。

    “水小姐……”耐和正要唤住她,小狸先一步叫出声来。

    “什么汤小姐水小姐的,好难听哦,我称呼清儿姐姐,你就称呼清儿小姐好了。”早在外头树上晾着的时候,她就不满意这个称呼了。

    “可是水小姐不是名为水兮若吗?为什么会改名为水清浅?”耐和乘机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名字而已嘛,干嘛那么计较,”小狸撇撇小嘴,一副你很不上道的表情,“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总是会变的,改变名字也是一种改变心态的方法,况且,疏影横斜水清浅,你不觉得这句话很美吗?”

    “是很美。”耐和顺口回答,心里却反复思索着那句“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总是会变的,改变名字也是一种改变心态的方法”。

    其实,这句话完全是小狸瞎掰的。这几天她混在丫鬟仆役侍卫当中,老听到什么世事无常之类伤春悲秋的话,让她对人类的心态有了一些感悟。而且,她知道清儿姐姐绝对没有解释自己名字的打算,小小狐仙她就正好代劳了。一番感悟外加水清浅曾对她说过的这句诗,小狸就这么拼出了一个理由。

    “那你就要记住,以后不要叫水小姐,要叫清儿小姐。”小狸说得头头是道。

    “明白。”耐和答得爽快,横竖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而且把太子妃叫成小姐怎么听都是别扭,听这小丫鬟一回也无所谓。

    小狸还要说些什么,水清浅不冷不淡的一个眼神飞过来,小狸俏皮地吐吐舌头,赶紧跟了上去。

    那天晚上,称得上是太子府百年难得一见的集体大混乱。

    先从主心骨太子殿下说起,这位一向身体健康的殿下爷居然中了剧毒,而且连府中的几位医术称得上高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不得不发动人群去御医府把资历最深的老御医给请过来。

    接着从一年四季那四个偷鸡不成反被啄的女人说起,这四个女人在太子府众人的眼里向来就是麻烦的代表,哪里有她们,哪里就有混乱。不过,一般都是她们给别人制造混乱,像这样把自己也陷入混乱里倒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再次要从侍卫耐和说起,老御医进了太子寝室后的事只有他知道,所以一开始的束手无策,濒临崩溃的状态,很可怜,只有他一个人面对。后来水清浅的意外出现,救了太子一命,那一系列惊骇的演变,虽然他可以说是在和老御医共进退,但老御医一门心思全扑在针灸之法和凝香丸上,惊吓与疑问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承担。

    既然说到老御医,那就顺便提一下,这位被意外扯入混乱中的人物。虽然在一开始,他也受到了某些惊吓,但最后,他是惊喜地退场的,算是在混乱中意外地发了一笔。

    而水清浅和小狸这两位混乱缔造者,确切地说,她们只是三分之一的混乱缔造者,另外两分,一分规一年四季,另一分规给叶慕爵下蛊毒的人。一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尸蛊,另一个玩得很尽兴,算是都有收获。

    再提一下守门的两个侍卫,他们就有些倒霉了,刚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看到仙女从天而降是幻觉,后来居然看到仙女带着个小仙婢光明正大的从太子寝室里出来,那个小仙婢居然还是这几天人气颇高的小狸!两人就这么傻眼了,对于接下来仙女的离去,以及小狸冲着他们扮鬼脸的事完全不知道。

    至于某位在太子府角落里直呼有鬼的要色不要命之徒,由于受惊过度,继续保持着这一状态,而且由于他的碎碎念,府上偶有路过的人也被吓得以为有鬼。

    一年四季被耐和轰出去之后,当然要将内心的不满与担心发泄到别人身上,沦为发泄品的自然就是她们手下的丫鬟和仆役,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混乱的扩大化。

    于是第二天,月城的百姓间流传起他们的太子殿下命不久矣的传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细密地洒进混乱了一夜的寝室中,晕出一片淡淡的金芒。

    躺在床上的叶慕爵眼皮动了几下,最终睁开了眼睛,当他期待的视线接触到唯一站在床头的耐和时,瞬间变成了失望。

    “她走了?”疑问的话语,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呃,是。”耐和顺着他的话回答,心想着主子这是怎么了?昨晚拉着人家的手不放,今儿个一早醒来就立刻问起她,莫不是主子觉得大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那主子的心上人怎么办?

    不过,这位清儿小姐还真是个谜,容貌和才华都是一绝,比起主子的心上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主子要移情别恋,他也不反对。

    这么想着,随即又加了一句:

    “主子可以去看她的。”

    “算了。”叶慕爵叹了一声,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把她扯进来,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自会在一起,“她怎么会过来的?”

    “属下不知。”耐和回的干脆,他确实不知这位清儿小姐是怎么进来的,昨晚一片混乱,他都没心思诧异了,现在想想,这位冷宫的太子妃会出现在此地也着实诡异。

    “那她回去的时候,你派人保护了吗?”叶慕爵担忧地问。

    “没有。”耐和回的还是一样干脆,从这边到冷院而已,还需要派人保护吗?况且,在这太子府中,还会有什么危险。

    “那她出了事怎么办?”叶慕爵的口气十分不悦,后又想想,除了几个心腹外,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些想对付他的人,应该不会把注意动到她身上。

    “主子?”耐和诧异的看着他,为他那深怕心上人出事的语气不解,主子这移情别恋的也太快了点吧?

    “没什么,”他收拢思绪,换了副神态,问道,“我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中毒,”耐和简练地回答,又道,“主子直接去问清儿小姐应该会更清楚。”毕竟毒是她解的,而那奇毒让老御医都只能干瞪眼,人家又什么都没解释就走了,他当然不会知道。

    “清儿小姐?”叶慕爵疑惑,这又是谁?

    “冷院的太子妃,她不喜欢属下称呼她娘娘,介于主子的不承认,属下又不好直接称呼她太子妃,所以,在小狸的要求下,属下称呼她清儿小姐。”耐和一板一眼地回答。

    “冷院的太子妃?”叶慕爵想起那片世外桃源中的白色仙影,“这关她什么事?”

    “啊?”耐和傻眼了,那之前主子口中的她是谁?搞了半天,两个人说得居然不是同一个人!

    “表哥,你身体好点了吗?春儿炖了一锅补汤给你。”一听这声音,就知是娇嗲嗲的春侧妃,而且,既然有她,那么其他三位自然也一起来了。

    叶慕爵头痛地抚额,耐和无奈地长叹。

    果然,被推开的门口,一下子扭进来四个女人,再确切一点,可以直接说四个庸脂俗粉,人手还提着一个饭盒。

    “太子爷,夏儿也给您炖了补汤。”

    “殿下爷,秋儿最关心你了,当然不会忘记给您炖汤。”

    “殿下,这是冬儿熬了一夜的补药,您可要趁热喝呀!”

    这三人不分先后的出声,搞得像在打架一样,话都不怎么听得明白,至少耐和是有听没有懂,而叶慕爵是直接就没有听。

    “表哥,昨晚你就这么病了,我们姐妹几个急的要死,可是冷院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春侧妃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看那仗势,似乎要抽搐了。

    清儿小姐又怎么了?耐和看着这个有些演过头的女人不耐地在心里发问。

    “那,那个女人……居然,居然……”夏侧妃接着开始卖力上演,那表情叫一个痛心疾首。

    “殿下爷……那,那个女人,哎……”秋侧妃的登场更是演绎得活灵活现,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三个女人要表达些什么。

    “殿下,”负责收尾的冬侧妃小小声地道,“那个女人趁你病倒在床上,居然红杏出墙,和一个仆役在冷院里鬼混!”到后半段,声音突然变得高昂,把耐和吓了一大跳。

    一年四季郁闷了一个晚上,后来知道老御医是一脸高兴地出了太子府的大门,就认为太子殿下已经没事了,想起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便等着今天早上一起过来把那个占着太子妃位子的女人彻彻底底打得翻不了身。

    当然,这几个女人做事前向来不会先去求证一番,她们自认为自己下了药,两个弱女子肯定难逃魔掌,现在把太子爷请过去,正好可以来个捉j在床。

    至于几位在来的路上看到的,缩在草堆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一位,她们集体选择了忽略,只想了一下,待会儿回去如果那乞丐还在的话,就叫侍卫把他轰出去。

    “几位娘娘确定?”耐和问了一声,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这几个女人玩的陷害把戏,昨晚清儿小姐明明是在这里替主子解毒忙到大半夜。

    而耐和的怀疑显然激怒了这四个女人,昨晚把她们轰出去的账还没清算,现在又来惹她们,她们暗自决定要让这小小侍卫付出代价。

    卷一:冷宫情趣 06 冷院闹鬼

    “耐侍卫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造谣生事不成?”春侧妃冷哼一声。

    “我们姐妹几个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夏侧妃是吹牛不打草稿,这两个形容词用在她们身上简直就是糟蹋了。

    “难道说耐侍卫是和那小狸有什么j情,所以这么护着她的主子?”秋侧妃横地里冒出一句恶毒的话,直说得耐和头痛又无奈。

    这又关小狸什么事?他和小狸勉勉强强算是认得,哪来的什么“j情”啊?这个女人,简直,简直……他只能说是彻底服了她。

    当然,他不会知道,秋侧妃扯上小狸是因为嫉妒小小狐仙的好人缘,连她秋夕院的丫鬟仆役都十分喜欢小狸。

    “殿下,是不是我们造谣生事,您去冷院走一遭不就知道了,到时若证明了我们所言非虚,耐侍卫如此污蔑我们姐妹人格的事,您可要做主啊?”冬侧妃一针见血,想对付耐和的念头一览无遗。

    叶慕爵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耐和,耐和则一脸心怀坦荡,问心无愧。

    先不说她们因这事要治他的罪太过牵强,毕竟他只不过怀疑地问了一句,她们就给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很明显地就是蓄意针对他,就算主子不能表现得多么聪明睿智,但总可以做到公正;而且,要陷害清儿小姐,以她们的道行简直就是做梦,这几个女人向来没脑子,他何足惧也?

    而且,这几个女人的行为还令他感到颇为好笑,先不管她们究竟有什么阴谋,这么三番两次的把主子引到冷院去,不是给主子和清儿小姐制造相处的机会吗?

    表里不一的冷院里,小狸坐在秋千上,手里拿了朵莲花,一片一片地采着花瓣玩耍,对于迟迟不开场的好戏等得有些许不耐烦。

    水清浅则忙碌许多,将那杯由叶慕爵体内导出来的尸蛊,分成许多份,同时也准备了许多份的药材,慢慢试炼那些血红色的小细丝。

    万事万物都是可以转化的,天才的隔壁就是白痴,毒物也可以转变成圣药。

    前者寻梦楼里的洛丽塔就可以证明,她是女巫界的“奇迹”。一天的凌晨时分到中午十二点,在这段时间内,她是完完全全的白痴,咒语基本上都不记得,偶尔记得一个,也绝对是错的,想要救火,一定变成让火势越烧越旺;但是,等中午十二点过后,直到午夜十二点那段时间内,她又是完完全全的天才,任何咒语都能运用自如,绝不会发生张冠李戴的惨状。

    为此,随心小姐给了她一个建议,让她在白痴的那段时间内睡觉,等到过了中午十二点再醒来,免得寻梦楼楼毁墙塌,让里面十六个工作人员以及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楼主,外加在那里做客的她没有地方可住。

    至于后者嘛,随心小姐拿给她的一些医书中记载了很多,她自然全都看过了,凤凰那个懒女人也难得勤奋了一回,看过不少。晓晓就算了,让她望天比望医术来得实际,比较下来,她和天上的星辰比较亲近。

    量变积累转化为质变,这些可爱的小血丝很快就会变成宝贝了。

    坐在湖中央亭子里的女人,如是想着。

    一批人第二次浩浩荡荡地前来,不同的是,这一回没有再杵在门口当活化石,而是直接走了进来。

    “终于来了!”把手中的最后一片花瓣拔光的小狸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池塘里剩下的青莲漾开了笑容,终于不用再遭受这种磨难了。

    叶慕爵看着亭子里那道白色的背影,衬着周围的一池青莲,越发显得潋滟,若要以花来比喻她,青莲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一年四季看着自己这么一群人都来了,这水兮若居然还呆在原地,不免气恼,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呃,是四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亮。冬侧妃那边虽然有所欠缺,但要超过高八度的秋侧妃确实非人力所能做到,因此,可以原谅。

    “不要吵!”小狸“嘘”了一声,压低嗓子道。

    “放肆,一个小婢女居然在主子面前如此嚣张,来人呀,给我拖出去杖毙!”十分讨厌小狸的秋侧妃迅雷不及掩耳地叫出声,想趁机除掉小狸。

    “放肆,一个小侧妃居然在太子面前如此嚣张,来人呀,给我拖出去分尸!”被秋侧妃的声音嚷得受不了的小狸,一怒之下开始同她大小声,声音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要超过高八度的秋侧妃非人力所能做到,但小狸是狐仙嘛!(某幻:我说小狸,人家还没死呢,你分什么尸啊?)

    “你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同主子说话?”夏侧妃开始帮腔。

    “表哥,你看那是什么丫鬟,比主子还霸道,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春侧妃边撒娇边意有所指道。

    “殿下,府里出了如此刁奴,理应肃清,否则……”冬侧妃正要开始她的婉约攻势,突然浑身一震,僵在了那里。

    几乎同时,另外三名侧妃也是一震,然后,诞生了四具蜡像。

    “都说过叫你们不要吵了。”小狸状似为她们叹气,亮晶晶的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清儿姐姐正忙着侍弄那些尸蛊,最忌受人打扰,这么吵她不是自找苦吃?

    耐和看着这四具“蜡像”,虽然很想顾及她们的面子,但是一个个正在张牙舞爪时,突然被定格了,这神情动作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他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叶慕爵确是心底一颤,之前他一直打量着亭子里的水清浅,在一年四季吵得最凶的时刻,只见她的右手随意地向后一挥,四道银芒闪过,这四个女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连看都没看就能一下子点中四个人的|岤道,这明显是极其高明的点|岤功夫,恐怕连他要做到都有些困难,这位水家大小姐的神秘之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水清浅的暗器确实可以独步武林,但论到内力是不如凤兮凰的。她们三人可以说是各有所长,凤兮凰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独孤晓月的轻功是一绝;而她最擅长的是使暗器。

    “我看着你好难过,你还是笑出来吧。”小狸好心地劝解耐和。

    被小狸这么一打岔,叶慕爵的思绪回笼,而耐和彻底破功,反正这四个女人已经够怨恨他了,也不在乎多一桩。

    “小狸,你的主子再做什么?”叶慕爵问道,对于她如此忽略自己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侍弄尸蛊。”小狸简明扼要地回答。

    “尸蛊?”这个名词着实有些恐怖,耐和心有戚戚然,对江湖事有所了解的他深知尸蛊的可怕,中了尸蛊的人最终会变成活死人,沦为施蛊者的工具。

    “清儿小姐培植尸蛊?”他怀疑地问道。

    “不是啊,”小狸以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看向叶慕爵,“这些尸蛊是从太子殿下体内弄出来的。”什,什么?

    顿时,耐和连表情都没有了,这么说来,昨天晚上那些……一想到茶杯里黑色血液中沉沉浮浮的红色血丝,他几乎要忍不住干呕,那,那些居然是尸蛊?

    “适应期已经过了,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见尸蛊被她摆弄得差不多了,水清浅从亭子里起身,向着这边走来,没有任何刻意的动作,只不过这么信步走来,却娉娉袅袅,摇曳生姿。

    绕过那四尊蜡像,纤纤玉手不经意地挥过,四枚银针静悄悄地躺在她的手心。解脱了的四幅毕加索名画,继续她们的张牙舞爪,水清浅恍悟,原来格尔尼卡是这么诞生的。

    “你刚刚对我们施了什么妖法?”这回居然是秋侧妃首先叫起来。

    “你一定是妖女,可以把冷院变成这个样子,又让我们都动不来了!”听秋侧妃开口了,冬侧妃接上去有些怕怕地骂了一声。

    “表哥,我不管啦,这个女人不能留在府里!”春侧妃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像只小猫般地揽着叶慕爵的脖子。

    “就是嘛,太子爷,你一定要把她赶出去!”夏侧妃见状,立刻像条没骨头的鱼扒上叶慕爵的手臂。

    慢了一步的秋侧妃和冬侧妃,双目赤红,头顶冒烟,就差没嫉妒死。

    “太子妃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叶慕爵不着痕迹地摆脱搂着他脖子的令人抓狂的猫以及那只不要脸的无骨鱼。

    “不值一提,院子里不干净而已。”她看着叶慕爵,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笑话,明明是你使的妖法,和院子里干不干净有什么关系,况且,我看这院子里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秋侧妃抓住机会,把一腔妒意全发泄在她身上。

    “你自然是看不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等你能看见的那一天,我会请人过来做法。”祝你早登极乐。呵,瞧她多有善心。

    “你……你……”秋侧妃总算听明白那些不干净指的是什么了,被她那句话气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清儿姐姐,要不我还是提前去请些道士过来吧,免得来不及。”小狸见缝插针地说上一句,真要把秋侧妃气得背过气去。

    耐和又开始憋笑,这对主仆实在太天才了,清儿小姐看起来冷冷的,说的话却能叫人捧腹,当然,以他不是她的说话对象为前提;小狸又实在可爱的紧,一脸单纯无辜的样子,补充的内容却能叫人抓狂。

    “你……你这个……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秋侧妃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冬侧妃则发挥着姐妹爱给她抚背顺气。

    “小狸也是好心,这里的怨气太重,若是几位没有什么要事,还麻烦到别处去逛,否则,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伤了各位的贵体就不好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为你们着想,美丽淡然的脸上却透着一丝不欢迎的神色。

    “就是啊,每到晚上的时候,我总听到有人在哭,声音凄厉的很,说什么她是被冤枉的;还有啊,这里的景色常常会改变,白天的时候看着是草坪,到晚上就突然变成杂草一堆了……”小狸乐得添油加醋。

    一年四季向来很信鬼神之说,听着小狸这么说,又看着这冷院,似乎与上回所见确有不同,心里是越想越觉得邪门,再一想到,也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这里,说不定真是有鬼魂闹事,如此想来,一个个都待不住了。

    各自找了借口就退了出去,把一开始想来捉j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太子殿下还有事?”那群没事找事的都走了,你这个被拖过来跑龙套的还杵着干嘛?她不免奇怪。

    “我想知道尸蛊的事。”叶慕爵眸色一闪,掠过一缕精芒。

    水清浅思考了一会儿,想着反正她也没什么要事,另外,她正好也有一件事要确认,于是点头,算是同意了。

    湖中央的亭子里,石桌上摆放了一副茶具,另外还倒扣着一个个小碟子,不知下面放了什么。

    两个人在石凳上落座,叶慕爵环顾四周,更觉景致盎然,风韵独特。

    “殿下对这冷院的景致突然改变,不觉得奇怪吗?”她斟了杯茶给他。

    “丞相大人疼爱女儿,我可以理解。”他回答。

    这个答案倒是不错,而且这样也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处在两个极端的人,果然可以给出两种不同的答案,只不过,都是错的。

    一年四季是算在愚蠢那个级别的,所以,她们会相信这里的改变是因为鬼神之说,更把矛头指向她,口口声声认定她是妖女。也许,里面还有一位是大智若愚,故意装成这样。当然,这就要考验她看人的眼光了。

    叶慕爵自然是算在睿智那个级别的,所以,他自然会把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解释的合理化,比如,丞相大人疼爱女儿,不忍宝贝女儿受苦,所以派了一群人来整修这个院子。

    而事实上,她又不是真的水兮若,和这位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半点交集都没有,更不可能让他派人来修院子。

    令她感到有疑问的是,这位太子殿下所表现出来的两面。上一回在冷院的那场戏以及之前一年四季在场时,他的表现都显得有些奇怪,应对迟钝而且呆板,完全没有月神在世的风采,与他英明的形象差得太远。

    常说传言不可信,或许,真的是传言有误,这才是他的真实面;但,也有可能是他在隐藏着什么,谋划着什么,所以故意装成这样。而她,比较倾向于后者。

    所以衬着这个机会,她要好好试探他。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叶慕爵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其他人的,就像昨夜替他驱除蛊毒的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那些尸蛊吗?

    人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或事往往有一份难言的情感,而叶慕爵对于她,就是一个特殊的人。

    浅尝一口她倒的茶,独特悠远的醇香立刻抓住了他的味蕾,明明是茶,除了茶的清冽外还有一份酒的浓郁。他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茶?”

    “菊花茶。”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这些是她出发时,从凤淸晓筑里带走的醉菊,反正让小狸收集露珠很方便,她就泡来喝了。

    “味道不错。”他又品了一口,满意的赞叹。

    “确实。”采集清晨的露珠泡的烹制了一年的醉菊,味道会差吗?水清浅对这句赞美受得理所当然。

    叶慕爵不由在心里暗笑,这位水小姐还真是非同一般,不知谦虚是何物。

    这点他可就说错了,不知谦虚为何物的人是我们的凤王陛下,那懒女人是自负惯了的,而我们的清后只不过是实事求是。

    至于谦虚嘛?独孤晓月有空的话,可能会装模作样一下,借以展示自己在饰演谦虚的角色方面也是炉火纯青的。

    “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叶慕爵正要进入主题,水清浅打断他。

    “我建议你先把茶喝完。”等看了那些可爱的小蛊虫以后,他可能会喝不下去,而她不喜欢浪费,尤其是她辛辛苦苦泡的茶水。

    水清浅的眼神落在一个个倒扣着的小碟子上,里面,可全是她的宝贝。

    卷一:冷宫情趣 07 回忆曾经

    “昨晚是你救了我?”叶慕爵道出心中的疑问,他以为那个人是她。

    “我以为你的侍卫已经告诉你了。不用道谢,救你只是顺便,我想要的是那些尸蛊。”她回答地很诚实,至于让小狸在他的茶水里下泻药,导致尸蛊提前发作的事就不用提了。

    “你喜欢侍弄尸蛊?”真是奇怪的爱好。

    “不止尸蛊,我对所有的蛊毒都有侍弄的兴趣。”她不设防地谈起自己的爱好。

    青葱根般纤细的手指揭开了第一个小碟子,底下是一个小盅,在现代可以叫做培养皿,里面是一坨黑漆漆的东西,上面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蠕动。

    “这就是尸蛊,昨天晚上从你体内引出来的。”而且还是维持原状的,那坨黑色就是你的血液,不过已经干了。

    叶慕爵瞧了一眼,不动声色。

    手指轻移,第二个小碟子也被移开了,底下还是一个小盅,里面是一坨绿油油的东西,上面也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蠕动,而且比较剧烈。

    “这也是尸蛊,不过我做了些改变。”只不过加了些草药进去,混合成一团药汁,以保证尸蛊脱离血液后不会死亡。若死光了,那她还玩什么?

    叶慕爵微转过头,额头隐隐有青筋浮动。

    如玉般莹润的手指继续移动,第三个小碟子也随之被揭开,底下自然还是一个小盅,而里面是一坨黄绵绵的东西,依然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上面蠕动,并且相当迅速,只看到那坨黄|色的东西上面,小红丝穿过来,穿过去……

    “这还是尸蛊,不过我……”配了些毒药进去,尝试着以毒攻毒。

    她未说完的话被叶慕爵打断了,脸色极其难看的太子殿下动作迅速地将三个小碟子重新扣好,心里感慨着,水清浅之前让他先把茶喝完的建议实在很有道理。

    “这些不用看了,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中尸蛊?”

    “你不觉得这么问我很奇怪吗?”水清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怎么中的尸蛊,她怎么会知道,她是会下毒,也会解毒,可她没有超能力,超过她能力范围的事,叫她怎么回答?问小狸还来得实际一点。

    “我中尸蛊多久了?”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半个月。”她回答地干脆。

    半个月?半个月前他正好在苗疆那边的千寒谷和谷主策划政变的事,难道,是千寒谷里的人?

    “你知道这种蛊毒的出处是哪里吗?”

    “苗疆千寒谷。”

    “难道没有其它地方吗?”他反问。

    “没有,”水清浅满脸深思地看向他,他的表情明明告诉她,他心中已经有底,可为什么不愿承认呢?接着,她补充道,“只有千寒谷的寒气才能保持尸体长时间不腐烂,尸蛊才有新鲜的食物。这些小虫子可是很挑食的,不将一具尸体吃完绝对不碰另外一具,而且尸体一旦开始腐烂,它们也会随之死亡——饿死。”

    “饿死?”他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可能是幼虫产于腐尸,因而它们将腐尸当成了母体,不忍吞噬。可见尸蛊是很有孝心的。”水清浅解答他的疑惑,这种小虫子的精神值得嘉奖。

    她的解释令他莞尔,尸蛊很有孝心?人都不一定有孝心,这些毒物能做到吗?

    心头随即又涌上一抹沉重,孝心?呵!若有养育之恩是当尽孝,可是若对像是他的父皇呢?他还要尽孝吗?这还值得他尽孝吗?

    “不用怀疑,这就是动物比人可爱的地方,它们的世界也许野蛮,可是却很简单,亲情,友情,爱情,在它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丝虚假。它们中有的一生只认准一个伴侣,幼鸟长大后会反刍,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人呢?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多少人长大后就抛弃了养育他多年的老父老母,甚至,有些父母还容不下儿女的存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水清浅立刻停了下来,收回溢出唇边的一抹伤感。

    虽然她收尾很快,叶慕爵还是捕捉到了那抹一闪即逝的伤感。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水丞相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隐情?如果是这样,那她嫁到这太子府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是水丞相的阴谋?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而她,这些解蛊之法又是从何处习得?她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无数个疑问搅得他头痛欲裂,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就被一年四季给闹得来了此地,现在满身的疲惫来袭,叶慕爵右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片刻。

    而水清浅则看着那一池青莲陷入回忆,四周一下子静得出奇,偶尔还能听到池里的鲤鱼浮出水面吐气的声音。

    偌大的豪宅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安静地缩在书房一角,那里有一大堆的医书,她是趁着爸爸妈妈都不在,才溜进来偷偷看的。天资聪颖的她四岁就能识字,五岁开始就喜欢窝在这里翻看这些医书,族里的大人都说她是天纵奇才,将来一定会成为水字一族的骄傲,因为她比他的父亲更有医学天分,水字一族是当世最大的医学世家,而她的父亲是现任的水字一族的族长。

    只是,小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不喜欢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不喜欢她待在书房?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在翻看医书,她的爸爸都会责骂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妈妈看她的眼神是嫌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总是不停的争吵,而最终她的妈妈总会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明明她是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