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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出了教室离了空调,外面的风都是滚烫的,踏出去几步,那gu子热像咬人的疯狗一样扑过来,一沾上不松口,不是那种烤着的热,是闷着烧的感觉,蒸人。这种天气总会让人起些无端的烦躁,躲厕所ch0u烟妄图松快身子释放情绪的学生就更多了,陈岸洗手的时候,看了看水池里一节又一节烟头和黑糊糊的烟灰,乌糟糟地团成一块儿。水龙头扭到最大,灰顺着喷出来的水流散开,烟头打几个旋儿,还是没有冲下去。

    真恶心。

    说是这么说,自己烟瘾一犯,照样一个德x,只不过陈岸多少讲究那么一点,他总ai去天台ch0u。天台的铁门紧紧关着,年代也久了,风吹雨打ga0得上面全是铁锈,扯半天打不开门,手上全是h铜铁锈的粉。索x踢一脚,手上也使点劲,呲啦一声,刺耳得很,门开了。

    天空慢慢沉着压了下来,风有些大,估计要下雨了。他坐在那儿,吹个小风,ch0u几根红塔山,真的是快活,如果忽略掉偷m0跟过来的小姑娘的话,一切都是完美的。

    “你不该这样,”彭渔是个固执的姑娘,香烟有害健康,那就是不好的,在家里天天对着父亲开口是不能这样,看着喜欢的人话在嘴里兜上三圈就是,“你不该这样的。”

    “怎样啊?”陈岸对着小姑娘说话和平时不一样,咬着重音,慢腾腾的,尾音拉得很长。这话一出口,就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跟他这个人一样,闷着sao。

    彭渔真的一下子脸就红了,陈岸在学校是一等一的好学生,成绩是全校第一名,“yan名”也是全校第一名,没谁不知道他长得好看,说这样的话冲击力实在太大。彭渔想起第一次见他,他是优秀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发表讲话,yan光和煦微风徐徐,俊秀少年,声音清朗,她想朗朗明月习习清风,当是如此。

    他右手撑在地上,往后一仰,x1了最后一口烟,声音都是闷闷的,“你什么都没看见。”

    彭渔没有说话,现在她也不清楚,不该这样的这样是怎样了。对他往日的印象都和今天的他不一样,与偷偷ch0u烟的他不一样,与这样暧昧地讲话的他也不一样。

    陈岸才不管她想什么,熄了烟,单手撑着站了起来,用脚碾几下烟头,不耐地啧了一声,他走过来了。俯下身子看着她,这一低头,她马上回了神,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呼x1可闻,近到眼神缠绵,她心跳立马增速到一百八十迈。他伸出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马上要碰着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笑声从头顶落了下来,他轻弹一下她的脑门。

    “回去上课。”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他错身就走了下去,彭渔愣了愣,回头只看见他的背影,有细哼的小曲儿落在答答的脚步声里。

    晚间的确马上就下了雨,热意早被砸晕在扑通扑通的暴雨里,陈岸等人群都走g净了也没走,没带伞呗,又他妈不是留下来静听雨声。

    他双腿翘在桌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大腿,手机放腿上,细细欣赏某岛国老师的大作,其实他觉得挺无聊的,当然无聊是一回事没感觉是一回事,但当你看这个的时候突然面前多个nv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是个人都会觉得惊慌的。

    “你好。”他听见彭渔的声音。

    你好个鬼啊。

    他镇定地收好手机,“嗯。”

    “我把我的伞给你,你快回去吧。”纤细手指压在一把黑se的伞上,怪好看的。他在心里对b刚刚手机里看到的和眼前的手,得出结论,这个更好看,脑子里多了不该有的想法。

    “为什么?”他伸手过去,故意靠在她旁边,尾指挨在一起,皮肤触碰,过了电一样,她马上躲开了。

    跟个小猫似的。

    “啊?”她脑子没反应过来,脸却红了。

    “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你没带伞。”她咬着唇半天,憋出来这句话。

    “助人为乐的好学生啊。”他果然在笑,彭渔心里生了几分羞耻,只看见他起身走了过来,笑着说,“谢谢——”

    懒懒散散地拖长语调,“雷锋小姐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细白的牙齿压在水润红唇上,糯糯地反对着,“我没有。”

    别咬唇了啊。

    “那你怎么回去呢?”他不敢再看了。

    “张叔会送我回去。”她小声地答着。他也瞥了一眼,教室门外有个撑着伞的中年男人,有点发胖,是个老实憨厚的长相。

    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那个张叔撑着伞给她挡雨,彭渔细声细气地说着再见,他应和着。

    张叔转身的时候,看了陈岸一眼,那种别样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全都读懂了。

    人和人的区别,真的b人和猪的区别都大。

    不过陈岸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有伞不用是白痴。他撑开伞走进了雨里,什么伞不都一个样,雨水掉下来可不管你是几千的定制款还是淘宝上几十的热销款,都砸地啪啪响。

    车子才起步,彭渔隔着车窗望过去,陈岸在雨里慢慢走着,像是从地里蛮横肆意的破土而出的一颗树,在雨幕里在伞下,半遮半掩看不清楚脸,她却瞧出了几分孤寂与y郁。

    彭渔起了一种冲动,她该说清楚的,就现在。

    “张叔,停车。”

    司机没怎么弄明白彭大小姐的意思,她已经推门出去了。

    “小姐,小姐。”他急急地在后面叫喊着。

    她冲进了雨里,这种不顾一切的劲儿她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陈岸听见了,哗啦哗啦的雨声里有清脆的声音。他回身,看见小姑娘跑了过来,脚边开着水花,裙角sh透了早就扬不开了,黑se的辫子依旧是乌黑柔亮的,嘴唇一张一合。

    陈岸,陈岸。

    衣服已经sh透了,她冲过来的时候直接抱住了他。脸上是水光身上也是,可这一切都抵不过眼睛的水光涟涟,柔软的身子黏在他怀里,就那么笑着抬头看着他。

    “陈岸,我好喜欢你。”

    他还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