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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清扬婉兮第28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应地真好。”

    “可不是,荣妃娘娘给她吃的,用的可都是顶好的东西,又百般呵护,奴婢瞧着竟比对三阿哥还好。”一旁的秋霜搭话道。

    荣妃嗔了她一眼:“多嘴。”说完又对袁贵人道:“这孩子既给我抚养,我自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绝不会让她给别的格格比下去。”

    袁贵人知道在宫中虽说是母凭子贵,但若是母亲的位分过低,子女也免不了让人瞧不起,如今十四格格有荣妃撑腰,日后或许能少受些欺负,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快乐。想到这里,袁贵人感激地往地上一跪:“荣姐姐对我们母女的恩情,妹妹无以为报。若是姐姐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妹妹帮忙,妹妹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荣妃心中暗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把袁贵人从地上扶起来,摸着她的手背将她拉到炕上坐下:“妹妹说这样的话,便是见外了。我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知道这宫中差了个位分,待遇便是千差万别,所以我能体会妹妹不能亲自照应自己孩子的苦楚,加之十四格格又甚讨人喜欢,真想一直帮妹妹好生照应她,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是??????”

    袁贵人见荣妃突然变得满脸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荣妃旋即变了脸,笑道:“这事也不好对妹妹说,只怪我树大招风,惹人妒忌,妹妹还是不知道的好。”

    袁贵人见她这时候还为自己好,心头一暖:“姐姐刚刚还叫妹妹别见外,这会子倒是姐姐见外了。”

    一边的秋霜见时机到了,搭话道:“袁主子,您有所不知???”

    “秋霜!不得多嘴!”荣妃喝道。

    秋霜往地上一跪,哭道:“主子,奴婢为您叫冤啊,况且袁主子又不是外人??????”

    “这事与袁主子无光,让她知道又有何用?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可是,主子????”

    袁贵人见她们说得甚悬,料想必是不寻常的事,忙道:“姐姐若把妹妹当自己人,便告诉妹妹到底是何事,妹妹虽没什么主意,也可为姐姐分担一下,免得姐姐憋得难受。”

    荣妃见她这般,迟疑了会,叹口气,道:“妹妹可知十三阿哥突发急病那件事?”

    袁贵人听了心中“咯噔”一跳,这件事宫中尽人皆知,皇上料定十三阿哥的病不是发热那么简单,怀疑有人对十三阿哥下毒,下旨严查此事,若是谁跟这件事沾上一点点关系只怕要倒大霉了。

    “姐姐,你为何会提及此事?”

    荣妃又长叹一声:“如今我执掌后宫,自应调查这件事,谁知竟让我发现有人欲将此事推在我身上,幸而还未传到皇上耳中,若鄂大人还未查出真凶,这黑锅我是背定了。我死不要紧,只可惜日后不能再照顾十四格格了。”

    袁贵人直听得心惊肉跳,急急地说:“鄂大人必能找出真凶,不会让姐姐蒙受不白之冤的。”

    荣妃摇了摇头:“皇上如此生气,怕不等鄂大人查出真凶,那些流言飞语便把我给毁了。”说完她又抚着袁贵人的手笑着说:“日后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你就得好好照顾自己了,这宫里头的人都不安分,万事小心才是,别像我这样。至于十四格格日后被送给谁抚养就看她的造化了,只盼抚养她的人对我没成见才是,不然只怕???都怪我不好,原想好好照应你们母子的???偏生遇上了这种事,反害了你们???”

    袁贵人见她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紧咬着双唇,良久,信誓旦旦地道:“十四格格有姐姐照应就可以了,姐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怕是难逃一劫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更一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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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走茶凉,青衣宫婢换了盏新茶便自动退了出去,荣妃十指青葱如玉,缓缓的举着白釉错金茶盏轻轻吹拂着茶水,皓腕之上的碧玉镯通透晶莹,隐隐的散发着撩动人心的光彩。

    一旁的秋霜见她轻松了许多,不禁笑道:“主子真是好计谋,一招恩威并用便把那个袁贵人说得晕头转向。”

    荣妃摸了摸鬓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在宫里头明争是下下之策,暗斗才是取胜之道,这些年我苦心经营,以德服人,总算是没白费心思。”

    秋霜暗自点头,旋即又面露疑色:“主子这招虽说高明,但大难当头袁贵人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出来顶罪,哪有人会这么傻。”

    荣妃唇角带笑:“我就赌她会这么傻,我对她恩情甚深,她早有报答之意,现在我手上又有十四格格这个筹码,若是我倒霉了,十四格格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如果她出面将这件事扛下来情况就不同了,只要我没事,以我在宫中的地位,自可保十四格格平安无事,她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秋霜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难怪主子当初想法设法要抚养十四格格,不仅卖了袁贵人的人情,更可以用来牵制袁贵人,主子的计谋奴婢真是佩服之极。”

    荣妃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蠢货,原来看着她与那位神韵有些相似,未免皇上专宠,我便想法设法让她接近皇上,借以冲淡皇上对那位情意,不成想她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幸好她还有些利用价值,这番心思倒也没白费。不过为了让她做出最好的决定我还得推她一把才行。”说完她静默了一会,勾了勾手指,示意秋霜靠近。

    秋霜将耳朵贴近她,荣妃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秋霜便匆匆出了暖阁。

    不知是福格森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清扬上白塔寺请香的虔诚打动了上苍,十三的病日渐好转,不过几日便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这会子清扬拿着药丸,一脸笑容:“十三,赶紧把这些官差吃了抓坏蛋去。”

    十三扭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额娘,等官差把坏蛋抓光了,额娘是不是也要走了?”

    清扬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恢复如常:“只要十三乖乖的吃药,额娘就经常来看十三。”

    十三摇了摇头:“不吃,不吃,等病好了我就不能经常见到额娘和皇阿玛了,我不要吃药。”说完朝床的里面爬去。

    清扬恍然大悟,难怪那段日子他不肯吃药,原来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小小年纪便要受这样的苦???为何他会生在帝王之家?

    “祥儿,只要你乖乖吃药,皇阿玛准许你每日都去给你额娘请安。”康熙笑着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宫女请安声起。

    “都下去吧。”康熙吩咐着走到床边。

    “皇阿玛,你是说真的吗?”十三高兴地蹦到床沿,差点跌到地上,幸而清扬眼明手快,抱住了他。

    康熙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皇阿玛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耶!好耶!额娘我要吃药!”十三一把抓过清扬手上的药丸,也不用水便吞了下去。

    清扬固然乐意这样,可是她也不想康熙为难。

    “皇上,这事??????”

    康熙不等她说完,笑着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有朕在,朕会安排好一切。”

    清扬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觉说不出的安心,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十三见他们如此,笑着在床上蹦来蹦去,嘴里还嚷嚷着:“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康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正要伸出手,这时李德全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鄂大人在外求见。”

    康熙笑容一敛,起身道:“让他来书房见我。”说完他转身笑着对清扬说:“你在这陪十三,稍后朕陪你们用午膳。”

    清扬一怔,他???越来越像一个丈夫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碧玉熏香炉里的那一抹淡淡的熏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弥满内阁深处。康熙一敛严肃地坐在南窗下的乌木雕花椅上,鄂必隆垂首立在他的面前。

    “下药的太监已死,现在连害死他的太监也畏罪自尽,这件事岂不是陷入了僵局?”康熙听完鄂必隆的汇报,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鄂必隆额上直冒冷汗,战战兢兢地道:“微臣失职,皇上恕罪!不过微臣在那太监的尸体上有所发现。”

    康熙忙道:“发现了什么?”

    鄂必隆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红绳穿着的吊坠,道:“回皇上,就是这个吊坠。因它放在那太监的里衣里面,微臣一时疏忽没有发现,到清理尸体的时候才翻了出来。但微臣瞧这吊坠价值不菲,一个太监觉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物什,除非有人送给他,或是赏给他,臣想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可以揪出那个幕后主使者。”

    吊坠的下方并不是什么玉器金银之类的饰物,而是一个莹白剔透的齿状白牙,做工极为精致,一看便知是贡品。康熙瞧着他手上的东西竟觉很熟悉,只是记不起在哪见过,遂问一边的李德全:“李德全,你可曾见过这东西?”

    李德全自鄂必隆拿出吊坠的时候便认了出来,康熙这一问,赶紧道:“回皇上,这吊坠还是一年前云南进宫的贡品,当时袁贵人也在场,万岁爷便随手赏给了她。”

    康熙微震,袁贵人?

    却说袁贵人从荣妃处回来后脑中一直盘旋着荣妃说的那件事,左思右想,荣妃虽说让她不要管这件事,但她如何能置之不理。一来荣妃对她有恩,她自当报答,二来,她的女儿在她手上,若是荣妃出了事,十四格格便不知被送到谁手上了,但无论是谁都不及荣妃,往好的方面想便是这样。若是往坏的方面???她虽没什么头脑,现在仔细想想,荣妃偏生在出了这件事后主动让她见十四格格,也不能排除她有别的用意,莫不是她想她给她顶罪?想到这里,袁贵人不禁发起抖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不去替她顶罪,她的女儿岂不是很危险?

    袁贵人蓦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然她还未出房门,殿外便响起了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

    袁贵人脸刷地一下全白了,皇上来了?他从未来过她的住处,何以今天???莫非是为了那件事?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身子也软软地靠在门上。双眼无力地睁着,不久便见一抹明黄的淡影印入眼帘,她欲直起身子走回屋里,脚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眼看着要跌到地上,她的贴身宫女搀住她,道:“主子,您当心。”

    她嘴唇动了动:“赶紧扶我进去。”

    袁贵人刚坐定不久,康熙便踏了进来。袁贵人赶紧起身盈盈一拜,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见她面色苍白,局促不安的样子,淡淡道:“起身吧。”

    “谢皇上。”袁贵人心中紧张万分,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幸亏她的宫女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康熙见她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顿时面如严霜:“朕瞧你脸色不怎么好,不知是身子不便宜,还是???做贼心虚?”

    康熙的话犹如一记惊天炸雷,袁贵人一时辨不清方向了,腿一软,瘫在地上。皇上为何会这样说?荣妃不是说她才是被陷害的那个吗?如果事情败露,皇上找的应该是荣妃啊,为何会来找她?

    “皇???皇上???臣妾不知您的话???是???什么意思?”袁贵人好不容易开口道。

    康熙大怒:“不知什么意思?见了这个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说完将红绳穿着的吊坠摔在她的面前。

    袁贵人捡起地上的吊坠,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这个坠子确实是皇上赏给她的,可是她生了十四格格之后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为何会落在皇上的手上?

    “这个是在陷害十三阿哥的太监身上找到的,朕问你,你与这件事究竟是何关系?”

    袁贵人听着康熙森冷的声音,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荣妃与她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她把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确实受过她的恩惠,如今她的女儿又在她的手上,这个吊坠便是她给她的警告。忽然她觉得自己好愚蠢,原以为这深宫之中起码有个人真心待自己,没想到竟是假的,口蜜腹剑,她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她这颗棋子终于派上用场了。她不由紧了紧手上的红绳,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皇上既然连证据都找到了,何苦还来问臣妾呢,直接把臣妾关起来便是。”

    康熙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的认罪,微微怔了怔,旋即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你在宫中并没什么权势,一个人绝不可能做成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若你肯说出那人是谁,朕定饶你不死。”

    袁贵人紧紧握着手上的红绳,咬了咬嘴唇:“皇上不必再问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康熙见她执迷不悟,心中憋闷,怒道:“朕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啊!把袁贵人拖出去廷杖!”

    四个青衣太监走了进来,躬身一福,道:“嗻。”

    拉出去后,为首的太监怯怯地问:“皇上,打多少杖?”

    “打到她肯说为止!”康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尔后对李德全道:“把各宫的妃子都叫来,朕要杀鸡儆猴!”

    这边清扬已经传了午膳,正在等康熙,忽然吟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主子???”

    清扬见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嗔道:“后面有鬼在赶你不成,跑得这样急。”

    吟春边喘气,边喜笑着说:“主???主子,皇上???找到那个陷害十三阿哥的人了。”

    清扬登时站了起来,急问:“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是袁贵人。”

    袁贵人?清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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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贵人趴在春凳上,长裙的下摆已被撩起,两个满脸严肃的太监一左一右拿着朱漆长棍站在她的身侧。而距她十步开外的台阶下站了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却面如土色的盛装女子,一个个都怀着揣测的心思瞧瞧打量康熙的反应。

    康熙负手站在不远处,漠然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主谋是谁,朕便饶你。”

    袁贵人生性柔弱,一直都在硬撑着,这会子见到身边太监手上粗长的棍子,知道若是打下去只怕没命活了,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意志也开始动摇了,她抽了抽嘴巴正要开口,忽然瞥见荣妃竟然也站在台阶下一众宫妇中间,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在她看向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拿着一条帕子擦擦鼻子。阳光下那条真丝软帕泛着柔和的光泽,却生生地扎着她的眼,她的脸也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那条帕子···她双眼微闭,没想到把她女儿给她抚养竟是送羊入虎口。心中顿时哇凉一片,整个人也软瘫在春凳上,罢了,罢了,反正她活着也是独守空闺,孤苦无依的命,若能用她的命换得她女儿日后的平安也算值了。

    “皇上,我鬼迷了心才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现在自知罪无可恕,只求皇上给我个痛快。”袁贵人轻咬着唇道。

    康熙听了她的话,只觉气不打一处出,猛然转身,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喝道:“给朕打!”

    散差太监见皇上动了怒,不敢手下留情,将廷杖高高举起,使足了劲儿,用力打下,“啪”结结实实地打在袁贵人左边的屁股蛋儿上,袁贵人浑身战栗,上半身一挺,尖叫了一声,“啊”,报数太监不失时机地喊道:“一”。廷杖竟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散差太监紧接着把廷杖挥起,又重重地落在她娇嫩的臀上······

    台阶下的妃子听着她凄惨的叫声,只觉心中阵阵发悚,有的眼神飘向远处,有的紧紧绞着手上的娟子,有的干脆撇过脸不忍再看,却没人敢吭声,谁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沾上一点点关系。

    然还未打过十下,袁贵人的叫声便渐渐弱了下去,李德全见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在旁道:“袁主子,何苦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而且您还有十四格格呢,奴才劝主子还是趁早招了吧。”

    袁贵人听他提及自己的女儿,心知更加不能说了。她双唇紧咬,渗出丝丝血迹,眼泪也不住地往下落,一看便知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却依然没有改口:“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

    廷杖依然在继续??????

    却说清扬听了吟春的话,便急急地跑到袁贵人受刑的地方,躲在宫墙下远远看着。虽说有证据证明她跟这件事有关,可怎么看她都不像这样的人,莫不是有人栽赃嫁祸?但她自己又口口声声将这件事扛了下来,这样看来似乎又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恶毒的女人,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活该打死她。”吟春在一旁看得心中甚快,不禁愤愤地说道。

    清扬却不言语,只注视着远处的情况。袁贵人的臀部已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她也受过廷杖之苦,这其中的滋味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况且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看袁贵人柔弱娇贵的样子,只怕挨不住了,心中到底有些不忍,遂举步朝前走去。

    吟春见她似乎要上前,忙拉住她:“主子,你要干嘛?”

    “再打下去她会死的,我不想闹出人命。”清扬说完继续朝袁贵人走去。

    “主子,皇上这会子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添乱了。”吟春依然拉着她压低声音道。

    清扬甩开她的手,正要开口,康熙冷冷的话语传入耳中。

    “看来这件事真的是你一个人干的,朕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来人啊!将袁贵人收押监牢,十日后发配边关!”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边关苦寒之地,环境恶劣,劳役繁重,历来都只是将犯了重罪的男子押往那受刑,而今皇上竟用这么重的刑罚对待她这个身娇体弱的女子,可想是气急了。

    “后宫之中若是再出现了这等恶事,这便是你们的下场!”康熙冷眼扫视了一遍站在阶下噤若寒蝉的女人。

    袁贵人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气急攻心,人也变得恍惚起来。她挣扎着从春凳上站起来,疯疯癫癫地笑道:“为何要进帝王家???为何要进帝王家???这里是一座坟场???是一座墓地???”

    李德全听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大惊,对侍卫喝道:“还不赶紧将她押入监牢!”

    站在一边的侍卫赶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拖走,袁贵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惨叫一声:“为何要进帝王家!”便一头撞在宫檐的大柱上,血溅当场。

    一边吓得目瞪口呆的李德全见康熙脸色微变,慌慌张张地对侍卫道:“快???快把她拖下去???”

    远处的清扬也看到了这一幕,虽说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过这样的桥段,有时也为那惨状惊悚,但那毕竟是演戏。如今亲眼所见,只觉恐怖异常,不免心惊肉跳起来,她转身,摇摇晃晃地扶在吟春身上,轻声道:“我???我们回去吧。”

    吟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着实吓了一跳,全然没了刚才幸灾乐祸的劲,扶着清扬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贵人的事后不久便是新年,忙碌欢快的心情让大家渐渐淡忘了那件事,但清扬心中却留下了一层阴影,毕竟现代崇尚的是生命宝贵,生存权神圣不可侵犯,袁贵人虽有罪,却罪不至死,而且她的死可以说是由自己间接造成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如烙在她的心上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挥散不去。

    子夜,夜浓如墨。

    红烛残尽,淡淡的绯色中掺着一缕缕的青灰烟色。桌案上一个紫金兽炉内焚着安息香,袅袅的青烟从暖炉的出孔处升起。氤氲的香气笼在绫罗绡金的帷幕内,带来几分淡淡的暖意。

    清扬却睡得不安稳,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头不停地摇晃着,她又梦到了袁贵人血溅廊柱的一幕,仿佛还能看到她怨毒的双眸直直地瞪着自己,如利刃般带着冰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正恐惧无措的时候,忽然,她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附上她的脸颊,那一丝暖意直沁到心灵深处,让她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清扬???清扬???醒醒···你怎么了?”

    清扬在那柔若春风的声音中睁开双眼,屋内已经燃上了几支蜡烛,惨淡的烛光衬得她不施脂粉的面容有些许的苍白。

    “又作噩梦了吗?”康熙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清扬微眯着眼,感受来自他手心的暖意,轻轻点了点头。

    康熙看着她略微苍白的面颊温和一笑,用手抚过她那如瀑的万千青丝,然后握住她虽窝在被中却冰凉的手,轻轻柔柔地,仿佛是握着绝世的珍宝。

    “她死有余辜,你不必感到愧疚,也不必害怕,有朕在,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康熙温暖的双手一直从指间传递到了清扬的心里,她抬眼怔怔地看向他,只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不禁郑重地点了点头。

    康熙看着她信任的眼神,露出一丝微笑,心中却是后悔万分。万没料到那一日的情景竟会被她看到,此后她便经常做噩梦,虽然他不断地让她宽心,状态却未见好转。而最最令他伤神的是一直在背后搞鬼的那人还未找出来,他派人查了许久,一点线索都没有,由此也可看出那人手段之高。他上次的铁腕手段虽震慑了整个后宫,但那个人一日不找出来,他便一日不能安心。想到这里,康熙不禁凝眉深思,得赶紧找出那个兴风作浪之人才行。

    初春时节,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御花园内满园的繁花似锦。清扬神色有些倦怠,携了吟春一路走来。

    “不知荣妃娘娘找主子到观景亭有何事呢?”吟春问道。

    “大概是看天气好找我出来聊聊天吧。”清扬淡淡道。

    吟春不再言语,两人静静地走着,享受这大好的春光。

    不久,两人便看到了观景亭,远远眺望,湖岸上绿柳成阴,老槐盈盈。面前一丛桃花,满树烂漫,如云似霞,微风拂过,圆绿的叶子迎风翩然起舞。

    待到走近,便听到亭子里传出女子的嬉笑说话声,听来似乎还不止一个。

    清扬朝湖心的亭子迤逦行来,进去一看,发现几乎各宫各殿的妃嫔都在,心中未免有些奇怪。

    大家一一请过安后,只听荣妃满怀伤感地道:“上回袁贵人的事我实在很痛心,没想到我打理六宫后竟出了这样的事,是我失职。”

    “这怎么能怪荣姐姐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荣姐姐又不是她肚中的虫,哪能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一个妃子奉承道。

    荣妃这才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就想些法子来补救啊。自打上回亲眼见了袁贵人撞柱死后,我心中总闹得慌,后来又听好几位妹妹说晚上总睡得不安稳,所以差内务府做了些枕头送给各位妹妹。俗话说安枕,安枕,希望各位妹妹把那件事忘了,大家好生过日子。而且你们不要小看这些枕头,里头包得可都是宁神安息的上好药材,而且我还差人打探清楚了各位妹妹的喜好,在里头包了不同的熏香,保准能让妹妹们满意。”说完拍了拍手,便有十几个太监鱼贯而入,每人手上都抱着花色各异的枕头。

    “你们按照上头的记号将枕头派给各位主子吧。”荣妃吩咐道。

    不久太监便将枕头尽数派了出去,荣妃笑道:“本来想直接送到各位妹妹宫中去的,但想着今日天气甚好,大家也好久没聚聚了,便相邀到这观景亭大家伙说说话。”

    “姐姐真是细心。”

    “姐姐想得真是周到。”

    “这后宫交给姐姐打理再合适不过了。”

    一时间众人都拍起了荣妃的马屁??????

    在观景亭一直坐到近午膳时分大家方散了,清扬只觉倦怠的很,也没什么胃口,稍稍吃了点东西便准备歇晌觉。吟春见她最近睡意不好,抱出荣妃今日给的枕头,问:“主子,奴婢瞧着这枕头很好呢,有股清新沁人的药香味,而且还夹杂着主子喜欢的茉莉花,看来是花了心思的,主子要不要试试?”

    清扬瞥了那枕头一眼,想了会,道:“先放起来吧。”

    吟春低低“哦”了声便把枕头搁进了柜子里。服侍清扬睡下之后,吟春想想总觉得不对,她这些日子总是倦倦的,而且没什么胃口,还特别挑食,会不会是??????想到这里她不禁喜上眉梢,赶紧朝御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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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殿下一片死寂,几个大臣垂首跪地,屏息不敢言语。

    “这个葛尔丹实在是太嚣张了!朕对他百般抚顺,他居然得寸进尺!”康熙愤怒地将奏折扔在地上。

    “皇上,葛尔丹目前已经离开了科尔沁牧场,一路率兵猖狂南犯,深入乌珠穆沁境内,若不加以阻止只怕???会成为我大清的心腹之患。”索额图眉下的眼极快地抬起,扫过康熙,复又安静地垂下。

    “抚远大将军那边怎么样?”康熙揉了揉眉心问。

    “大将军纵观当前形势,请皇上发大同绿旗兵前往杀虎口听调遣,这是抚远大将军的详细奏折。”上书房大臣佟国刚说完递上折子。

    康熙扫了一眼,沉吟半晌,道:“传朕旨意发大同镇标马兵六百、步兵一千四百从征,并命理藩院自阿喇尼设站处量调发附近的蒙古兵尾大军置驿。”

    “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若前方有何异动随时向朕禀报。”康熙缓缓阖上双眼,半倚在炕上道。

    “臣等告退!”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李德全见康熙一脸倦意,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前方战事焦心。与葛尔丹周旋数年,始终未有实质性的进展,这次葛尔丹更是变本加厉,直逼大清的边境,难怪皇上会头痛。

    “皇上,要不要奴才给您泡盏宁神茶?”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熙也不搭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德全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康熙便掀帘走了出去,这时迎面跑来一个太监,一脸喜气地叫道:“李谙达,有喜事,有喜事!”

    李德全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没规矩,在殿前也这般胡闹。”

    那太监缩了缩头,笑道:“李谙达恕罪,我一时高兴便给忘了。”

    李德全嗔了他一眼,脸色依然不好:“到底是什么事?”

    那太监凑到他耳边细语了几句,李德全顿时双眼放光,喜道:“此话当真?!”

    “李谙达,奴才哪敢拿这种事开玩笑。”那太监笑道。

    “当真是喜事!这下子万岁爷便不会愁眉苦脸了。”李德全笑呵呵地说完,连泡茶的事都给忘了,匆匆跑进了暖阁,将这个喜讯报给皇上。

    这边,吟春送走了御医,满脸欢喜地凑到床前,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又要为皇上添一个小阿哥了。”

    清扬心情也甚好,摸了摸肚子,笑道:“你怎么就断定是个小阿哥,万一是小格格呢?”

    吟春愣了愣,依旧一脸灿烂,说:“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皇上肯定都喜欢。”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太监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清扬微愣,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撇头见吟春喜不自禁,顿时恍然大悟,定是这个大喇叭迫不及待地让人到乾清宫报消息去了,不由嗔了她一眼,吟春却满不在乎地偷笑起来。

    在乾清宫还一脸倦怠的康熙这会子却是精神奕奕,领着御医大步进了暖阁。

    “是真的吗?”康熙坐在床沿,抓着她的手急急地问道。

    清扬见他的笑容竟有初为人父的幸福,心头一暖,不知作何回答,只默默点了点头。

    康熙大喜,随即转头道:“刘胜芳,给敏主子号脉。”

    清扬听说又要号脉,一把拉住他:“皇上,刚才御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不用再看了吧。”

    康熙温柔地抚着她的手:“刘胜芳是宫中最好的御医,让他给你瞧瞧。”

    这时刘胜芳已经坐到了床前,清扬只好伸出手。

    刘胜芳一手搭在清扬的腕上,一手捋着灰白的山羊须,脸上的表情变化也很丰富,一会喜一会忧。康熙在旁看得心急,忙问:“她的身子怎么样?”

    刘胜芳已经号完了脉,躬身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敏主子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只是敏主子精神不济,面色蜡黄,且脉象虚浮,微臣斗胆问一句,敏主子近来可是经常失眠多梦?”

    康熙听了他的话,面色一沉,没想到那件事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心中顿时后悔万分。

    “刘御医所言甚是。”清扬并未注意到康熙的异常,据实道。

    “敏主子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千万要放宽身心,切忌胡思乱想,不然不仅母体气虚体弱,对胎儿也极为不好。”

    清扬听了刘胜芳的话,也觉得有理,她一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不知为何,唯独这件事一直在心头盘绕,白天还好,一到夜里便常常会梦到袁贵人撞死的惨状,看来她还得好好调整心态才是。

    “可有什么法子?”康熙闷声问道。

    刘胜芳见康熙脸色极差,忙说:“微臣会开些补血养气和安神的药帮敏主子调理,但???关键还在敏主子。”

    清扬不忍康熙担心,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为了腹中胎儿,我一定听刘御医的话,放宽身心,努力调养。”说完还紧了紧康熙的手,似在安慰他一般。

    康熙沉吟一会,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他双眉舒展,反手将清扬的手握得更紧些,对刘胜芳说:“你先下去开方子吧,写了给李德全。”

    “微臣告退。”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暖阁中只剩下康熙和清扬两人,康熙微笑着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朕晋你的位分吧。”

    清扬不妨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微微一怔。

    五月,启祥宫敏贵人怀孕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不久,内务府又传出皇上晋她为敏嫔的消息,并大加赏赐,一时间整个后宫都为皇上的高调行事议论纷纷。

    这天,秋霜脸色焦急地跑进宫里,荣妃忙里偷闲,这会子正在案前做女红,见了秋霜慌乱的模样,冷眼一挑,道:“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秋霜定下喘了口气:“奴婢实在着急,所???所以才会这样。”

    “又出了什么事?”荣妃放下手上的绷子问道。

    秋霜上前一点,压低声音道:“听说今日皇上又赏了许多东西给敏主子呢。”

    荣妃冷哼一声:“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些天皇上赏她的东西还少吗?大惊小怪。”

    秋霜急道:“奴婢是为主子担心,皇上以前对她还藏着掖着,这段时间却大不相同,如今又晋了她的位,照这样下去,奴婢只怕有一天她会骑到主子头上,那主子这么多年的努力???”

    “住嘴!”荣妃不等她说完,打断道。

    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这个问题呢,可是她揣不透皇上到底是何心思,万一是个陷阱,她只怕会万劫不复了。况且虽说上回皇上已经相信了毒害十三阿哥是袁贵人一人所为,但袁贵人最后的凄惨下场却让她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荣妃重新拿起桌上的绷子,垂首淡然道:“她迟早有一天会栽在我的手上。”

    秋霜知道她说的是何事,小声嘀咕道:“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的声音虽小,荣妃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蓦地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霜不敢隐瞒,据实道:“奴婢今天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看皇上对敏主子的心思,只怕???只怕这虚空多年的后位非她莫属了???还说???”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

    “还说什么?”荣妃厉色道。

    “还说???到时候准备看主子您的笑话。”秋霜轻声脱口而出。

    荣妃气得脸色铁青,将手上的绷子往地上一摔,狠狠道:“就凭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女也想跟我抢后位!”

    乾清宫外的老树皆有百来余年,仍是葱郁,树冠盎然伸展,在凝重的夜色下重添几许阴冷。树叶随风摇曳,树的影子映在碧翠的窗纱上,疏影横斜。

    暖阁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康熙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李德全掀帘而进,轻声道:“皇上,鄂大人到了。”

    “宣。”

    不久,鄂必隆进了暖阁,躬身给康熙请安。

    “宫中可有什么动静?”康熙依然盯着手上的奏折,淡淡问。

    “回皇上,微臣一直密切注意六宫的动静,除了对敏主子议论纷纷并没有什么异常。”鄂必隆道。

    “你确定?!”说这话的时候,康熙抬头直直地盯着鄂必隆。

    鄂必隆心中莫名一慌,想想自己这些天确实敬忠职守,并无什么纰漏,遂壮着胆子道:“微臣确定。”

    康熙复低下头去,淡淡道:“朕交给你的事切不可掉以轻心,也不可走漏风声,否则你知道后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康熙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鄂必隆听了他的话,只觉心中慌得紧,扣在额头的帽檐也早已被汗水浸透,战战兢兢地道:“微臣知道。”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康熙的声音依旧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变化。

    鄂必隆告了辞正要出暖阁,康熙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朕再重申一遍,敏主子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鄂必隆微微一愣,这些天他每次来向皇上汇报情况的时候皇上都要强调这句话,只怕没有上百遍,也有好几十遍了,心中顿知自己任务的险重,若是稍有差池恐怕自己的前程和小命就此断送了。

    赶紧回道:“微臣一定拼死保护敏主子的安全。”

    鄂必隆走后,康熙顿时陷入了沉思,这么长?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