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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十四福晋第20部分阅读

      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rouwenwu

    以来和二哥抗衡的就是大哥,大哥身后有明珠,二哥身后是索额图,皇阿玛需要再找一个人出来平衡这一切,所以我就被推了出来。”

    突然想起几年前太子曾说过的话,或许在康熙眼中,他们这些阿哥都比不上江山社稷,所以表面的恩宠未必是真,厌恶也未必是真的厌恶。而现在太子和大阿哥相继落马,十三阿哥就成了弃子,再无存在的必要。

    “那你当时是说的你想要吗?”

    十三阿哥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笑道:“还记得在热河时,我曾说过的话吗?每当看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我就希望自己可以是一个真正翻云覆雨的人物,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多,而这些想法想要实现则是必须坐上那个位子。所以当皇阿玛问我时,我竟毫不犹豫的就答了想要。”说着又敛了目光,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想清了很多事,说到底,我还是高估了皇阿玛对我的宠爱,他可以放任我去做很多事,只要我一直听他的话就好,但一旦我有了觊觎储位的心思,他就容不下我了。”

    我也跟着无奈的笑了起来,“都以为生在皇家是多么有幸的事,却又有几人知道背后的种种。”我看向十三阿哥,还是有些不死心,“十三哥,那些信件是胤祯做的吗?”

    十三阿哥温和的笑了起来,刹那间冰雪遇到暖阳,一下就消融了,他像是又回到了曾经踌躇满志的大清十三阿哥,“雨霏,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十四弟做的真的不重要,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只不过这些信件提醒了皇阿玛,将我的沦落也提前了。”

    我点了点头,可是怎么能是胤祯呢?若是大阿哥、太子,我都还可以一直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变成了我一直视为知己的十三阿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雨霏,其实张明德是我们的人。”

    十三阿哥突然说出的话,又引得我一阵惊疑,不可置信的问道:“就算是你们的人,张明德也不可能会愿意为此赔上一条命啊?”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似在感叹我的单纯,“张明德是个江湖术士,早些年差点被人杀害,恰巧被四哥救了,自此便成了愿为四哥赴死的人。只是这次张明德被皇阿玛处以极刑,我们一开始确实没有想到。”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啊?”

    “雨霏,我时常觉得你过于聪明,可以看清一切,但有时又像是在故意装糊涂,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这样必是自苦。张明德的事就算八哥们一开始不知道,现在想必已是清楚得很。一开始我不想你知道这些事,但见你也已猜到几分,我就全部说了。我只想你明白,我们没有谁是干净的,你不必为了这些事执着。”

    我怔怔的看着十三阿哥,没有谁是干净的?那你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你不必为我担心,想必皇阿玛也关不了我多久。如果你真想帮我什么,就帮我多去看看雅柔吧,她一直没什么朋友,唯一谈得来的温恪也已经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十三阿哥叹道:“回去不要为了我与十四弟闹别扭,我希望你就这样生活下去,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有很多事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还有太多的争斗是你看不见的。”

    我看着如今颓唐的十三阿哥,既为他们的所为心惊,又为胤祯的陷害心寒,可究竟谁对谁错,却是没人能答得出来。

    “雨霏,快些回去吧,今日想必也是十四弟陪你来的吧。”

    我应了一声,十三阿哥又道:“走吧,这里环境太差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要不然以十四弟那个性子,恐怕就快来把你带走了。”说着还开起了玩笑。

    我担忧的看了看他,“那我就想先走了。”

    十三阿哥摆了摆手,状似已有不耐的回道:“走吧。”

    我走了两步,又猛然回转身来,眸中带泪,“你一定要保重,还有雅柔,我会去多看看她的。”

    十三阿哥展颜一笑,微一颔首,又对我摆了摆手。

    我这才努力的收敛心神,大步向外走去,只是那几滴在眼中打转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出门,果然见胤祯一脸急色的来回踱着步,一见我出来,就忙迎了上来,一把拉过我冰冷的手揉搓了起来,责备道:“叫你快些出来,一去就去了那么久。”

    此时已是十一月,天气转寒,万物凋零,我一向畏寒的身子再次有些难熬。心情也跟着这天气变得不舒服起来。

    守门的侍卫见着胤祯的动作,自动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数地上的蚂蚁。

    胤祯见我不作声,也不恼,只自顾自的将我拉到了马车前,一把就将我抱了上去,我坐好后,就让帘外的小厮赶忙赶车回府。

    我一路都低垂着头,脑中一直回响着刚才十三阿哥的话,康熙真的好可怕,他们兄弟也好可怕。或许康熙一直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以前大阿哥、太子、十三阿哥的三足鼎立,完全就是他的刻意安排,而现在的一切或许也一直在康熙的掌控之中。

    一回府,我率先下了马车,径直走回屋中,并没管身后有些着急的人。

    我刚走回屋中,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胤祯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霏儿,到底怎么了?”

    我放下了茶杯,将视线看向一旁,“十三哥的事是你做的吧?”

    “霏儿,你进去那么久,十三哥就与你说了这些事?”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十三哥说过什么并不重要。”侧头直直的看向他,“你明白吗?”

    胤祯急道:“是我做的,可你……”

    我忙止住了他的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你即已承认了,便没什么了。”

    胤祯却突然拔高了语调,“霏儿,我一直就嫉妒着十三哥,他将四哥应该对我的爱全都夺走了,我才是他的亲弟弟啊,可他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上次我差点被皇阿玛诛了,可他还是无动于衷,你可知我心里有多难过?”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就因为这样做这些事?”

    胤祯却还越发的理直气壮,“是我做的,这件事连八哥九哥都不知道,这次大哥和二哥相继落马,皇阿玛最宠幸的阿哥就只剩十三哥,我是有私心,但若不做这些事,八哥难以独大。”

    我也激动了起来,“可他是你的哥哥啊?”

    “霏儿,你扪心自问,若今日被关在养蜂夹道的不是十三哥,你可会这样?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凡事想着我才对啊。”

    我实在无语,“这事根本就不是你和十三哥谁更重要的问题,你怎么就说不通呢?”说着我又是一阵气紧,还突然有些心悸。

    胤祯见我脸色不好,忙将我扶到床上,心疼的说道:“我们不要因这些事吵了,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少伤神才好。”

    我躺到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胤祯。良久后,只听到一声轻叹,便响起他越行越远的脚步声。

    ☆、第十一章寒风吹彻

    天气越发寒冷,虽还未到隆冬,但还是有三两片雪花从惨白的天空飘落,刚一落地便化成一小粒水珠,很快被湮没过去。

    我与胤祯这几日又开始闹起了别扭,这一次如同之前,谁都不愿意开口,像是谁率先开口便会失去什么一般。

    可朝堂上并不像府中这般安静,曾经最为有势的三位阿哥均已从朝堂上消失,暗潮便开始不断的涌动着。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四日,康熙下令让满朝文武举荐皇太子的人选,说道:“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之后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八阿哥为储君。康熙当场便否定了这个提案,甚至还说出了狠话:“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其实自康熙废了太子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还对二阿哥看顾有加,还经常将二阿哥招致身前,众人自然不知父子俩在干些什么。除此之外,康熙在同一些大臣的谈话中,也曾表现出欲复立太子之意。

    可以说后来康熙于十一月十四日这天让众大臣举荐太子一事,一开始便已表达出了他的态度,只是不曾料想事情并未如他所料想的发展,也是这时他越发觉得他的八阿哥在朝中的势力过大了。

    上次的张明德事件让康熙和八阿哥的关系有了裂痕,只是还未到不可缓和的地步,而这次众大臣举荐八阿哥的事让康熙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儿子,父子关系也就此在破裂边缘。

    我不知道那些举荐八阿哥的大臣是胤祯他们一早就安排好的,还是突发情况,总之,若没有这事,康熙与八阿哥的关系还是有转机的,可这件事一旦发生,便让康熙完全断了对八阿哥的念想。

    翌日,康熙又将诸王大臣招致身前,多次说他最近于梦中见到了孝庄文皇后和孝诚仁皇后,而她们看起来都很不高兴,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除了此事,他还向诸王大臣强调二阿哥经多日调治,因大阿哥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二阿哥的疯疾已经完全好了。

    康熙说的种种皆是告诉所有人他对于复立太子的态度,且说的一切都是通过一些侧面的事,让有心反驳的人都没了办法。 果然,又过了一日,康熙下令将废太子放出,诸王大臣这次都知道了康熙的意思,再未像上次那般让康熙小不了台,皆奏请康熙复立二阿哥为太子。 在太子被康熙拘禁期间,四阿哥曾经多次向康熙保奏太子,康熙因此对四阿哥更加看重,他觉得众多阿哥都在争位的时候,四阿哥却还顾及着兄弟情谊,实在是难得,后来还直接赞赏四阿哥“性量过人,深知大义”、“似此行事居心,洵是伟人”。 复立太子的事已算是板上钉钉,康熙也暂时放松了对八阿哥的打压,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复封八阿哥为贝勒。

    前些日子从塞外传来了好消息,温恪公主怀孕了。依照大清的惯例,怀孕的公主是要回京待产的,温恪也自然是回来了。

    再次见到温恪时,她身上已经满是少妇的韵味,或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多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她与我说了很多塞外的生活,也说了很多他的丈夫,她说那是那片草原上最英俊勇敢的男人,看来她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后来温恪知道了十三阿哥被幽禁到养蜂夹道的事,和康熙大闹了一场,据说这是从小温和守礼的公主第一次不知礼数。

    可那些人如何能懂温恪对十三阿哥的的感情,他们三兄妹早年丧母,感情自是和皇室的其他人不同。

    天气越发的冷,宫内却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二阿哥被放出,八阿哥复封,除了那个还在养蜂夹道的人,一切都已回到了正轨。

    康熙每年年底时都会写一些门联,赐给喜爱的大臣阿哥,近日他就赏了胤祯门联一百一十对,庞大的数量再次看出他对胤祯的喜爱。

    依着十三阿哥的吩咐,我时常也会去十三阿哥府坐坐,一开始雅柔还是有些不待见我的样子,但几次过后她虽还冷着脸,对我的态度却已缓和了不少。

    其实那日从养蜂夹道一回来,我就知道为何那日我上十三阿哥府时雅柔会对我态度不善,她多半那时已经知道是胤祯陷害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还在养蜂夹道不知人事,温恪也已回京,而他们的小妹妹也于今年十二月受封为和硕敦恪公主,嫁给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

    敦恪的亲兄妹就只有十三阿哥和温恪,而此时的十三被幽禁,温恪也已身怀有孕,行动不便,雅柔便当起了那个最为重要的娘家人,将再见多半已无归期的敦恪送走。

    送嫁的那日我是和雅柔一同去的,送嫁的队伍蔓延了很远,耀眼的红色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雅柔一直站在高处看着远方,久久不曾动过,像是已经石化了。

    终于那长长的队伍消失不见,雅柔这才收了视线,回转过来时,我看到她明显的来不及收起的泪水。

    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或许对十三阿哥的深爱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吧,只是不知那个豪爽不羁的男子何时才能从养蜂夹道中放出来。

    除夕又至,我和胤祯又开始每年例行公事的到宫里去吃团圆饭。

    这些日子,我俩也开始说话,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俩在闹别扭,但我心里清楚,这些日子我们的关系已经蒙上了一层薄纱,而我们又都不愿去将它揭开。

    除夕的家宴更多的是一群人在演戏,二阿哥和八阿哥谈笑风生,四阿哥也能和九阿哥相视而笑,八福晋和四福晋一直在旁边热火朝天的说着话。

    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不就是康熙在每年除夕家宴上想看到的吗?所以大家都拿出最高超的演技,尽情地表演着。

    我一直都陪着雅柔,最近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我本以为她并不会来这次家宴,谁知她还是来了,虽说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她高洁的风华,让一切想要嘲笑她的人也没了言语。

    十三阿哥,得妻如此,你也该满足了。

    经过了漫长的煎熬后,让我作呕的除夕家宴终于结束了,我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宫门。胤祯一时拿我没有办法,也只得小跑着跟上我。

    一出宫门,就见雅柔的马车停在我们边上,我便央着胤祯等一下。

    不久,雅柔终于出来了,我忙迎了上去,又和她说了两句,这才放心的看着她离开。做这些事似乎只是为了让我心安而已,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十三阿哥做的事了。

    京城彻底地被掩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冰雪的世界纯粹洁白,对于还是懵懂的孩子而言,这一切无异于身处童话世界一般。

    而已四岁多的弘明自然也是爱极了这片纯洁,一大早就拉着我去后院陪他堆雪人。

    我和银屏陪着弘明堆了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雪人,看得我和银屏连连失笑。弘明却一直仰着小脑袋,得意的觉得这雪人堆得实在是好。

    在雪地里呆了一下,我实在有些冷的受不住,便想到屋里去歇歇。可弘明却不愿放我走,银屏劝了他很久,他却还是不允,我只得又陪着他堆了一个。

    看着两个雪人立在一起,造型怪异,却又有些欣喜,毕竟这是我和弘明一起堆得。

    堆完这个雪人,我再也耐不住,弘明也总算放过了我,只是好动的他还想继续玩,任我如何说也不愿与我回屋,我只得吩咐下人将二阿哥看好,银屏陪着我回了屋里。

    一进屋里,银屏就连忙端了一杯热茶给我,又关切的问道:“小姐,身子可有不适?”

    我笑了笑,“还好。”

    银屏接过我递过去的茶盏,一脸忧色的看着我,“小姐,你近日是在和姑爷闹矛盾吗?”

    我诧异地看着银屏,“怎么突然这么问?”

    银屏一副了然的表情,“小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敢说完全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大致还是知道的,你可知最近我看着你和姑爷待在一起时,笑得有多假,刚才和二阿哥在一起时才是真的你。”

    我知道我凡事瞒不过她的,只得道:“银屏,有些事,我自己也无法控制。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爱的人,可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心寒。这世上有太多事,无关对错,但心里总会觉得过不去。”

    银屏上前握住我的手,笑道:“小姐,其他的事说了我也不懂,但我看得出来,姑爷是真的爱极了你,而你或许也不比他少,人生苦短,我们要惜福。”

    我愣愣的看着银屏,没想到一直大条直爽的银屏竟也已能说出这般的道理。银屏虽说比我大一岁,但由于我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一开始就比同岁的孩子早熟太多,所以我心里一直将她看做妹妹。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她也已长大,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银屏见我点了点头,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姐你一向是嘴上答应着,最后却不会去做。”

    我狠狠地瞪了银屏一眼,她总算结束了她的喋喋不休。

    “福晋,福晋。”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疾呼声。

    银屏忙迎了出去,询问一番。银屏向外走时,我也站起了身,等着银屏进来。

    再见银屏进来时,但见她一脸急色,还未等我开口,就道:“小姐,二阿哥和大阿哥在后院打起来了。”

    话音一落,我就慌了神,忙冲出了屋子,向后院跑去,身后的银屏一直惊呼着叫我慢点。

    一到后院,只见一片狼藉,不知何时弘明又堆了两个小雪人,但现在只剩四堆看不出形状的雪堆。

    两个小小的人影在雪上不停的翻滚着,扭打着,脸上都已遍布青紫,弘明虽说比弘春小了将近两岁,但他的身量本就比同龄人高,所以个子也和弘春差不多。而两位又都是府中的阿哥,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拉开。

    我忙大声吼道:“弘春,弘明,你们都给我住手。”

    可两人完全不理会我的话,打得更加激烈。

    看着那群唯唯诺诺的下人,我无奈的很,忙喊银屏:“你去拖住弘春,我去拖弘明。”说着就和银屏上前。

    我抱住了弘明,银屏也将弘春抱开了,只是两人还是不停的挥舞着手脚。

    看着弘明的样子,我越发来气,“够了。”

    弘明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额娘,是他惹了我。”

    我看着被银屏拖住的弘春,只见他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叹了口气,“打架就是不对,还有什么理由。”

    弘明指着看不出原来面目的四个雪人,指控道:“那是我们一家四口,可是弘春一来就给我踢烂了。”说着又狠狠地看着弘春,“你自己发疯,也不要惹我。”

    我忙止住弘明的话,敛容道:“弘明,住嘴。”

    弘明还是不屑的看着弘春,可总算没再说什么。

    我尽量缓了情绪,温和的看着已被银屏放开的弘春,“弘春,今日这事是弘明不对,我让他向你赔礼。”我根本未见过弘春几面,但心中还是对另两个侧福晋院中的孩子有着愧疚,所以我还是尽量避免冲突才好。

    可弘春只是冷哼了一声,接着鄙夷的看着我,“你不要在我面前假好心,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当看着弘春脸上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表情,我就已经被惊了,再加上他冷冷出口的话,我更是怔愣当场,不知所以。

    弘明一下又要冲过去打弘春,被我拉住了。可站在弘春边上的银屏一下就冲了上去,怒道:“你个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别以为我家小姐对你客气,我就不敢拿你怎么办。”

    弘春却是冷笑着看着暴怒的银屏。

    我放开了弘明,走到弘春面前,见银屏还欲说什么,我忙止住了她,问向弘春:“‘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弘春偏过头去,斜睨着我道:“早就听我额娘说了。”

    “你……”弘明不知何时又已冲了上来,我再次一把抓住了他。

    “弘春,弘春。”突然出现的凄厉女声正是嫣然,她一下就到了弘春面前,心疼的看着弘春脸上的青紫一片。

    嫣然猛然愤恨的看向我,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了我和红袖就算了,现在还让你的儿子来欺负我的儿子,完颜雨霏,你的心怎么能歹毒至此?”

    我淡淡的回道:“我并不认我做了什么事欺负了你,至于今日的事,两个阿哥都是小孩子,难免不懂事,要说错两人都有错。”

    嫣然嘲讽的看着我,“你别以为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想再理她,拉起了早已暴怒的弘明对银屏道:“银屏,我们走吧。”又转身找到一个像是弘春他们那边的下人,吩咐道:“去找人给大阿哥好好看看伤,下去吧。”说完就拉着弘明走了,表面平静着,心中却是早已波涛汹涌。

    ☆、第十二章复立太子

    风依旧呼呼的吹着,雪花肆意飞舞。若是一人骨子里冷了,那不管有多大的火炉供其取暖,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在这寒风吹彻的日子,我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与温暖,只因那人为我做的一切。

    一进屋里,弘明就皱起了小脸看着我,“额娘,你没事吧?今日的事都是我不好,你要骂就骂吧,不要什么都不说。”

    我摸了摸他的发顶,笑道:“弘明,你刚才是堆了四个雪人吗?”

    弘明点了点头,“是我们一家四口,额娘、阿玛还有弟弟和我。”说着又嘟起了嘴,“就是那个弘春,他一来就……”

    “额娘没有怪你,但不要再有下次,他是你的大哥,明白吗?”我止住了弘明的话,又对银屏道:“你带着弘明下去吧,不用过来了,我有事会叫你的。”

    银屏犹疑了一下,还是带着弘明下去了。

    我静坐屋中,思绪飘浮,人生真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事本就没有对与错,只是看你怎么看,那我又还有什么是值得执着的呢?

    弘春的那句‘不会下蛋的母鸡’让我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日我生产完醒来,胡太医和胤祯曾单独谈过话,他回来后眉目间就一片哀愁,看来是因为我已经没办法再生育了,而他还一直瞒着我,更没有再去其他福晋的房中,他为我做的从未说出口,反倒是我,还因为十三阿哥的事一直怪责于他。

    十三阿哥的事胤祯的确错的离谱,但他的如海深情,却是我无法逃开的,我究竟该怎么做?

    日头渐渐偏西,渐近黄昏时天空却突然射出一大片阳光,直直的照在雪地上,亮堂的让人移不开眼,却温暖了心。

    黄昏也已逝,府中灯笼高挂,昏黄中却又有说不出的朦胧美。

    “霏儿。”是胤祯回来了,看着站在廊前的我,眉头皱到了一起,像个小老头一般。

    我看着他担忧的样子,竟吃吃的笑了起来,并未开口。

    胤祯将我的手拢住摩挲着,“还是这般冷,怎么也不知回到屋里?”看着我笑得不知所以的样子,更是疑惑。

    我又将视线移向因黑暗已看不清的远方,笑道:“胤祯,今天白日时,天气一直阴沉的很,我本以为他会一直阴沉下去,谁知傍晚时突然放晴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要给我什么启示啊?”

    胤祯也笑了起来,“霏儿,说胡话呢?”

    我转头,静静的看着他,“你上次问我若养蜂夹道关着的不是十三哥,我可会这样?我想了很久,发现如果不是他,我确实不会与你置气。而在我心中,十三哥自然是无法与你相比的。”胤祯听到这里,面上骤喜,我又道:“但你做了那些事,我心中总会过不去,你看看十三嫂,她一个女人现在撑着一个家,还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弱。”

    胤祯听言,急切的回道:“霏儿,这些事你不用去管。”

    “听我把话说完。”我直直的看着他,“今日弘明和弘春在后院打架。”

    “什么?”胤祯难以置信。

    “没人告诉你吗?”

    胤祯这才恍然大悟,“我一回府,就听银屏说你用完晚膳就在这里,便急着过来了。”

    “今日两个孩子打架,我去的时候,弘春说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胤祯暴怒,转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了他,气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胤祯这才闪躲着目光,问我:“你猜到了?”

    我点点头,“都知道了,我已经不能生孩子了,说来好笑,我本还想有一个女儿的,谁曾想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胤祯将我揽入怀中,鼻尖再次萦绕着熟悉的味道,“霏儿,我们已有了两个儿子,其他的都没关系了,能有这一切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伸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我今天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有些事好像是我太过执着了。”我抬头望向此时星光闪烁的南方夜空,“我多希望你不是什么皇子,我也不是什么完颜罗察的女儿。如果我俩只是生活在杭州一般家庭的人,是不是可以少些烦恼,多些惬意。”

    胤祯的下巴摩擦着我的发顶,用手轻抚着我的背,“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我呆在他怀里,不可置否,但这两个月的心结就此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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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这日我正在看书,银屏突然道:“小姐,我今日听到一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我将书放到一旁,笑道:“何时我们一向直爽的银屏也变得扭扭捏捏?”

    银屏这才道:“小姐,我听说姑爷前几日将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她的大阿哥还有三个格格送到了京郊别院去住。”

    没想到胤祯竟然直接将嫣然和她的几个孩子赶走了,这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银屏肯定的回道:“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听到不止一人说过。”

    想起那日嫣然愤恨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还有弘春,那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也对我和弘明深深地厌恶,这完全不应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我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却毁了别人,我再次陷入矛盾中。

    “小姐,我觉得这次姑爷做得很好,上次的事……”

    “银屏,别说了。”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觉得胤祯只有我一个是理所当然的事,却又对嫣然和红袖心有愧疚。

    银屏却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若今日姑爷爱的不是你而是别人,那你不知要被别人……”

    我有些恼怒,“银屏,今日的话怎么又这么多?”

    银屏这才讪讪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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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人说胤祯回了府,我就去书房寻他,谁知今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在。

    我一进书房,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进退不得,只好一一的和他们行礼。

    想着他们定是有事商量,我忙说道:“几位哥哥就继续吧,我先下去了。”

    九阿哥又是斜着一双丹凤眼笑看着我,说道:“今日我们来府上本就无事,只是临时起意的。”九阿哥这么一说我越发不知是该进该退。

    “雨霏,今日十四弟和德妃娘娘大吵了一架,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最憋不住话的十阿哥突然开口。

    我疑惑的看向胤祯,只见他脸色好像是有些不好。

    八阿哥突然发话了,“九弟,十弟,我们还是先走吧。”

    十阿哥还想说什么被九阿哥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当先跟着八阿哥出了书房,九阿哥也跟着出去,只是要走出书房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紧揉着眉心的胤祯身边,轻声道:“说吧,为了什么事?”我只得先放放嫣然的事。

    胤祯这才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的不行,“前几日嫣然不知怎么进的宫,将你已经无法生育孩子的事告诉了皇额娘。”

    原来是这事,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胤祯紧盯住我,“我将嫣然送走了,皇额娘知道后更是怒不可遏,我俩今日就吵起来了,说起来长这么大,皇额娘还从未向我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德妃是一个很注重皇家颜面的人,尤其对于他最疼爱的儿子,这次我都可以想象她的怒气会有多重。

    我喃喃道:“胤祯,我又让你为难了吗?”

    胤祯展开紧锁的眉头,笑着点点我的鼻头,“傻子,说些什么话呢?如今我该做的都做了,不管皇额娘怎么说,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人生苦短,我不想再做些昧心的事,更不愿看到你难过。”

    “你只是因为那日的事就将嫣然送走吗?”

    胤祯严肃着回道:“若只有那日的事,我或许还会容忍她一段时日,但她竟然去向皇额娘告状,这样我如何还能留她?”

    我又想起那日的弘春,不禁说道:“但是还有几个孩子啊?”

    胤祯回道:“那日的事我都知道了,弘春如此小,便能这样不知礼数、口无遮拦,这孩子还是不要留在府里了。”胤祯歇了口气,又道:“霏儿,你还记得康熙四十二年你落入湖中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胤祯继续道:“当时是有人推过你吧?”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是有人将我推下去的。

    “当时叫我来救你的是十七弟,其实那日他看见了将你推入湖中的人。”

    “那么说,你那时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胤祯颔首,“当时有太多事,我就将这事放下了,那人正是嫣然,这也是为何这些年我一直对她们那房人特别不好的原因。只是当时这门婚事是皇阿玛亲赐,而且府中福晋本就不多,我也无法做什么。前些日子的事,她是彻底将我激怒了。”

    没想到那人竟是嫣然,为何在几年前她就如此恨我?

    胤祯见我面色不好,劝道:“霏儿,别想了,你要相信,我做这些绝不是胡来的,你就少想些事,养好身子才是。”

    我微微颔首,原来有些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惟有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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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也终于要结束了,朝堂上又开始了新一番的风起云涌。康熙再次将众臣一致举荐八阿哥为太子事的事提了出来,重责了当时带头的佟国维、马齐等人,道:“今马齐、佟国维与胤禩为党,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胤禩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尔诸臣,不由朕也。”

    之后康熙还处置了马齐等人,只不过网开一面,并未将他们处以康亲王椿泰等人所定的斩刑,最后是交由八阿哥拘禁。这件事本身是让人不解的,谁人都不知康熙究竟在想什么。

    二月康熙再次巡畿甸,这次随行的阿哥是二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和胤祯解开心结以后,我俩还未曾分离,还好这次去的时日并不算长,要不然我在府里的日子可是难过。

    望着我日日思君的样子,银屏几乎每日都要打趣。

    我也是这时突然发现银屏已有二十一了,这样的高龄在现在的未嫁姑娘中比起来,实在是少得很。我想着要不要让胤祯帮我找找合适的人选,总之我绝不会让银屏受罪的。

    三月初九,康熙将所有的准备事件做好,复立二阿哥胤礽为太子,祭告天地、宗庙、社稷。 翌日,康熙特别让大学士温达、李光地为使行太子册封礼

    。

    因为复立太子而心情大好的康熙接着就大封诸子,封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为亲王,封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为贝子。这次未受封爵的成年阿哥只有已被康熙下令幽禁的大阿哥和十三阿哥,还有让康熙已经厌恶无比的八阿哥。

    历史的车轮继续滚滚前进,所有的人和事注定只是历史长河中的沧海一粟。

    ☆、第十三章十三归府

    春意正浓,万物复苏,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朝堂上的风波表面上已经平息下来。

    四月二十六,康熙再次带着众多皇子前往塞外行猎,随行的有太子、三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康熙之所以让八阿哥一同前往,实则是怕八阿哥留在京中会闹出什么事来,现在他对八阿哥也只余下提防之心,全然无什么父子之情。

    康熙走之前,下了一道谕令,就是将已经幽禁在养蜂夹道半年之久的十三阿哥放了出来,这个消息是胤祯前两日告诉我的。

    自十三阿哥被幽禁后,他已经成为我与胤祯的禁忌,我们谁都不愿提起,现在他愿主动告诉我十三阿哥的消息实属难得。

    这日我打理好一切便准备上十三阿哥府,胤祯知道后,本欲与我同去,却被我止住了,我并不认为十三阿哥一家想见到他。

    胤祯犹疑了一阵,还是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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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来到十三阿哥府,仍是有些破败不堪,就连府门前高挂的灯笼都已破烂的不成样子,足见今日府中生活的艰难。

    如同上次去养蜂夹道一般,我又有些胆怯,不敢上前,害怕再次见到的十三阿哥会改变太大。

    “福晋,我上前敲门吧。”为我驱车的小厮,见我久久伫立在府门口,忍不住开口。

    我向他颔首,他一得令,便上前敲门。

    好一会才有一个小厮来开门,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见到我才立时反应过来,忙行礼道:“福晋吉祥。”

    这几个月我时常来十三阿哥府,府里的不少人也识得我,只是如此不堪的下人,还是让我不住蹙眉。

    “起来吧。”那人一听立时谄媚的笑着,我又问道:“十三阿哥可是回府了?”

    那人忙回道:“爷昨日才回来的。”

    我让赶车的小厮在府门等着,独自进了十三阿哥府。

    我到了十三阿哥的房外,就见胡太医站在门外,皱着眉捋着他那花白的胡子。

    我忙走到胡太医面前,问道:“胡太医怎会在此处?”不会是十三阿哥怎么了吧。

    胡太医一见我,不答反问:“福晋怎么会过来?”

    “我听说十三哥放了出来,便过来看看。”

    胡太医蹙着眉摇起了头,“实在是可惜啊,没想到十三阿哥如此年纪就得了鹤膝风。这病啊也不算什么大病,但会让人行走不便,十三阿哥这才……”说着又是长叹了一声。

    鹤膝风,十三阿哥竟然得了鹤膝风。我又问道:“那这病是怎么来的?”

    胡太医依然眉头紧蹙,“养蜂夹道本就是阴湿之地,再加上十三阿哥被关的这几日又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自然又加重了病情。”

    我微垂了眼帘,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弟妹,你来了,怎么不进屋?”许是听到了外间有人说话,雅柔开门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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