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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十四福晋第15部分阅读

      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rouwenwu

    ,是有什么事吗?”

    “哥哥明日就要走了,你明早就随他一同回京吧。”

    青萍却突然跪拜在地,向我叩了三个头,“小姐,你的恩情,青萍会一直记得的。”

    我知道青萍是个十分倔强的人,也便受了她的礼,末了才将她扶了起来,将玉镯给了她。青萍不停推脱,却终是拗不过我,戴在了手腕上。

    “青萍,以后好好照顾哥哥。”青萍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不断祈愿,但愿我圆了她的梦,她就真的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

    ☆、第廿三章江宁曹家

    康熙四十四年可以说是平静无波的一年,但却有一件为文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大事发生在离杭州不远的扬州。

    康熙于今年三月第五次南巡至苏州时,将主持修改《全唐诗》的任务交给了一直受尽他宠爱的江宁织造曹寅。我才到杭州几日,就听闻曹寅在扬州主持开局修书,这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但一旦告成,将会给后世做出很大贡献。

    哥哥走后,我的日子也变得极其平淡,每日与干娘说说话,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陪着额娘。

    也不知是不是哥哥离开的原因,额娘的精神没那几日好,有时候还会犯迷糊。我深深的感到额娘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只想尽量让额娘安静的度过最后一段岁月。其实我很想问额娘,是否需要阿玛来看她,但每次话一到嘴边,我就说不出来了,我是从心里看不懂额娘对阿玛的感情。

    平日里额娘不会提起阿玛,她心中还是对他有怨恨吧,也很少提哥哥,毕竟她并未与哥哥相处过多少时日。有时额娘会说说我小时的趣事,只是大多我都已经记不太清楚。其他的时候,额娘最爱提到的就是舅舅了,那个文采非凡、惊才绝艳的男子。我时常在想,额娘当年和舅舅的感情,是不是就像现在的我和哥哥一样。也是从额娘那里,我才知道原来曹寅和舅舅竟是好友,两人年轻时交往甚繁,时常和其他几位好友在一起谈论诗词,那句“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正是出自他的笔下,后来被他们的忘年之交顾贞观题于《楝亭夜话图》。

    因为曹雪芹的巨著《红楼梦》,我知晓曹家在几十年间将会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大起大落。他们一直攀附于太子,谁知最后太子下场悲惨,再加上雍正对于贪污的嫉恨,曹家最后的下场可谓极其悲惨,只是很难想象曹寅竟然是舅舅的好友。

    本以为曹寅将一直成为我心中的一个传说,谁知不久后我就在家中见到了这位被额娘提到过几次的康熙的宠臣。

    六月正是荷花香满湖的时节,花似红衣叶如绿扇,倒映着平静的清波。就在这夏日炎炎时,曹寅来到了沈府。

    据说他是来杭州来拿有关编书的典籍,同时也来寻几位当地的文人,以帮助他们这次编书的工程。因着与舅舅的关系,曹寅便顺带来探望干娘和额娘。

    我见到曹寅时,正在额娘身边守着,他不到天命之年,却已经双鬓斑白,背也有些佝偻,是一个十分干瘦的文人形象。他也是进了府才知额娘已经卧病在床,便急切的来看额娘的情况。

    额娘见到故人,很是高兴,明明病恹恹的,还是打起精神与曹寅说着话。他们没说几句就提到了舅舅,自此有了说不完的话题,我知晓他们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怀念已经逝去的舅舅。

    我陪着他们一会,却又觉得实在有些无聊,毕竟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对我也是有些遥远。趁着他们谈的高兴时,我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沿着屋外的长廊随意的走着。

    没走多远,忽然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我循着声音而去,便见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只是不知怎的,怀中的婴儿一直哭个不停。

    襁褓中的孩子猛地就让我想起了被我丢下的弘明,那个孩子一向不爱哭,也不知我走后会不会让他不习惯,不过他也只是婴儿,应该不会认人吧。

    我心里不作他想,几步就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她见到我,向我笑着颔首,便又埋下头哄着怀抱里的孩子,可是孩子依旧哭个不停。

    我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看着孩子哭个不停,心里也跟着着急,便自告奋勇,对她道:“要不让我试试吧?”

    她看了我一眼,似是在判断我能不能照顾好孩子。

    我见她疑虑的样子,笑道:“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额娘了,也有些照顾孩子的经验。”

    她听我这么说,虽仍旧有些犹疑,终还是将孩子给了我。

    说来也奇怪,我一抱起孩子,她竟就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我见这孩子长得可爱,又因为和弘明差不多大,心中自是十分喜欢。只是这孩子似乎有些面善,我总觉得像是我见到过的人,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究竟是谁,便也只顾逗弄着孩子,不再多想。

    “没想到这孩子还和你这么投缘,瞧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竟也是有孩子的人了。”那女人见孩子不哭了,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抱着孩子,问向面前的人,“我从未见过你,你是我干娘的什么亲戚吗?”

    “你干娘是?”

    我低下头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回道:“我干娘就是这里的主人沈宛啊。”

    “原来是这样。”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听起嫂子说起过你。我是曹寅的福晋,这次是陪着夫君一同过来的,我也与嫂子多年未见,便跟着过来看看。”

    嫂子?这人对干娘的称呼实在是值得玩味。“那我应该叫你一声伯母吧。”我又想起怀中的孩子,问道:“这是你的孙女吗?”

    “不是。”曹夫人为孩子拢了一下衣服,“这是夫君从养生堂抱养的孩子。”

    “哦。”曹家如此大的家业竟然还会到养生堂去□,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只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也不好再问什么。

    “要不你进去休息一下,我带着她玩玩,过会儿就回来。”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只想多和她呆一会。

    曹夫人未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便进屋了,许是带这孩子也带累了。

    我带着孩子到我以前爱去的亭子,看着这孩子的小模样,越发觉得有些不对,而且刚才曹夫人对这孩子金贵的程度也有些不对,毕竟算是从外领回来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让她这样身份的人带着,这些大户人家的事还真是让人想不通。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沈夫人让我来找你回去用午膳。”我在亭中也没坐多久,便等到了一向聒噪的银屏。“咦,小姐,这个小婴孩是谁啊?”银屏还未等我回话,便又被我怀中的孩子吸引了注意。

    “这是今日来府上的曹大人家的孩子。”我抱着孩子站起身来,对银屏道:“那我们走吧,让客人等着就不好了。”

    银屏却还看着孩子,“小姐,你看这孩子眼睛好亮,哪像一个才几个月的孩子?”

    银屏这话也是我刚才觉察到的,不止如此,这孩子身上还有一种贵气,即使小小年纪也遮挡不住。

    “小姐,要不我抱抱?”银屏看来也是极喜欢这个孩子。

    “我已经是当额娘的人了,你还真当我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抱不好?”

    银屏听我如此说,只好收回了已经伸过来的双手。

    看着银屏吃瘪的样子,我的心情十分愉悦。

    回到正厅中,曹寅和他的夫人还有干娘都坐在厅中,等着下人上菜。我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银屏,上前向他们三人一一行礼,便□娘拉着在她身旁坐下。

    “雨霏,刚才曹夫人说见你十分喜欢采琴,便想问你愿不愿照顾她,如果愿意,他们就将采琴留在这里一段时日。”

    原来是这样,只是见她如此宝贝采琴,怎会如此随意地就将她送给别人照顾?不过我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孩子,就像弘明呆在我的身边一样,我当然是愿意的很,便应承了下来。

    当时我并不知这个还不足一岁的孩子,会为其他人带来多大的灾难,要是我早知道的话,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喜欢就将她留在身边。

    用完午膳后,曹寅便和他的夫人离开了。

    我见干娘将他们送出门后,就一直站在院里,神情有些恍惚,便问道:“干娘,怎么了?”

    干娘感慨的笑笑,那笑容似穿越了时间的阻隔,让她再见到了什么,“今日见到曹大人,就想起少女时的故事,心中感慨。”

    我疑惑道:“干娘和曹大人很早就认识了?”

    “是,有一年我还才十几岁时,出府去玩,便偶遇了来杭州游玩的他。那时我也算附近小有名气的才女,曹大人也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人,我和他一见如故,如此一来二往,也便成了好友。后来……”干娘抬头望着高远的天际,有些说不下去了。

    “后来怎么了?”到了重点我当然不能放过。

    干娘恍惚的笑了起来,“后来便因为他认识了容若。”

    原来干娘和舅舅的相识竟是因为曹寅,干娘与曹寅成了好友,而曹寅又一直与舅舅交好,一切似乎也是顺理成章。干娘年轻貌美且满腹才情,而舅舅出身大家、文武双全,实在是剧本里演绎的天作之合。

    “那时我年轻气盛,总觉得这世上少有男儿能配得上我。而容若,再未见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出身显贵又受尽皇宠的纨绔子弟,他的一切都被人夸大了,所以觉得真人未必有什么。但那年见了面我才知道,他是一个极富才情且厌倦权贵的人。”干娘回想着与舅舅的相识,人生初见的那一刻就已经沦陷了一颗少女心。

    想起今日曹夫人对干娘的称呼,我问道:“干娘,曹大人他们都叫你嫂子吗?”

    “是。那时我与容若定情后,他便叫我嫂子,我觉得实在不妥,毕竟我和容若并未成亲,但他就是不依,后来我见容若也没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干娘解释道。

    “你和舅舅没有成亲吗?”我怎么从不知道这事?

    “其实我与你舅舅从未行过礼,当时我只是跟着他入京,他就带着我在德胜门内置房安顿,我连纳兰府都未去过一次。外人大多说我是他的妾侍,其实连妾侍都不算吧。”干娘说着自己心痛的往事,声音却辨不出喜怒,十分平淡。

    “舅舅没有想办法将你接回纳兰家吗?”我有些愤慨,干娘如此决绝的对他,竟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自是想了办法,可我是个汉人,纳兰大人是容不下我的,后来你舅舅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我哪还会想这些事?”

    “干娘。”我看着干娘讲述当年那些令人唏嘘的往事,心里也跟着难受,真想上前紧紧地抱她入怀。

    干娘对着我温暖的笑笑,“孩子,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生死有命,可活着的人总还是要好好的过下去。”

    我点了点头,死者已矣,生者也不该只活在悲伤里。

    有时我真想回到属于舅舅的时代去看看,他的身上实在有着太多的迷,现在的我也只有从额娘和干娘的回忆中了解到这个流传后世的文人。

    ☆、第廿四章九爷来访

    再次迎来江南的盛夏,骤雨初歇,天气也未见得有多燥热,倚着阁楼的栏杆远望,门前三两株桂树绿意正浓。

    静默中,忽见银屏从院里疾步而过,向阁楼上走来。

    一见到银屏进屋,我忙问道:“银屏,怎么了?”

    银屏先喘了口气,才道:“小姐,少爷回来了,还有一个人同他一起来的,就是三年前我们在灯会上遇到过的人。”

    难道是胤祯吗?我心中有些乱了,还没做好准备见他。“银屏,就是那个帮过我们的少爷吗?”

    银屏摇了摇头,“不是,小姐你怎么这么紧张?”

    “银屏,那个帮我们的人就是十四阿哥。”

    “小姐,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过?我一直只知你的夫君是十四阿哥,却不知就是那人。”银屏有些羞恼,“今天来的那位就是我说过的长得很俊美的那位,我记得那时姑爷叫他九哥,那他岂不就是九阿哥?”银屏一下就对胤祯的称谓改作了姑爷。

    “对,那就是九阿哥。”只是不知他来杭州干什么。

    已有两月未见哥哥,心中也甚是思念,一下就将我对于九阿哥来杭州的好奇冲淡了。

    来到正厅,只见九阿哥慵懒的坐在檀木椅上,手上端着一杯茶,用茶盖慢慢的拨着,斜着一双丹凤眼看着入门的我。

    我环视了一周还是不见哥哥,看来他多半去看额娘了,便走上前去,叫了声“九哥”。

    九阿哥放下手中的茶盏,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哥哥去看你额娘了。”

    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每次一见他我总是浑身不自在,想去看额娘和哥哥,又不敢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早知道我就直接去额娘房里了。

    九阿哥笑了一声,“坐啊,怎么在自己长大的地方都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我听言,挪了几步到离我最近的椅子坐下,开始如坐针毡。

    九阿哥似乎很享受我紧张的样子,不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就是抬头看看我。良久后,他终于开口:“你不想知道十四弟和弘明最近过的怎么样吗?”

    我看了九阿哥一眼,又快速地将视线投向一旁,不想作答。

    九阿哥见我不答,也不追问,只继续道:“你一走没多久,弘明就生了场大病,十四弟日日守着他,就连德妃娘娘也来了。这病也是来势汹汹,时好时坏,直到半月后才完全好。弘明一好,娘娘就将弘明接近了宫,说宫里有太医嬷嬷,怎么也比在宫外好。其实德妃娘娘接走弘明说来也是十四弟的原因,自你走后,他在家就日日照顾着弘明,也没将他交给府里的其他福晋,尤其是弘明生病的那段时间,耽误了不少事。”

    我看了九阿哥一眼,视线相接,看得出他说这话时是少有的严肃。弘明,真的对不起,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我竟没有守到你身边。

    九阿哥喝了口茶,继续道:“弘明进宫后,十四弟终于又能到兵部正常的做事了,不过还是一有空就到永和宫看弘明。”

    “皇额娘自是会把弘明照顾的极好的,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九阿哥说了那么多,我也不好一句不答。

    “你就这么想?我看现在弘明竟像成了十四弟唯一的念想。”九阿哥微挑起嘴角,似有些嘲讽。

    “我看大家都还过得不错。”我也学着他开始假笑。

    “还是不肯在我面前说实话?”九阿哥紧盯着我,收了脸上那让人不自在的笑,“到现在还是怕我?”

    我立马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怕过九哥?”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气场,老是一副蛊惑的笑,却又有着看穿了别人的感觉,我能不怕吗?

    “这次连理由都不想找了,还嘴硬?”九阿哥老神在在。

    “我怕,我怕,行了吧。”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有了点脾气。

    九阿哥却笑了起来,“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

    我睨了九阿哥一眼,不想再答。

    没多久,哥哥到了前厅,我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小跑到哥哥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哥哥,你怎么才两个月就又来了?”

    哥哥点点我的额头,故作严肃道:“难道你嫌我来的勤了?”

    我抚了抚额头,谄媚的笑笑,“哪会?哥哥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哥哥摇头失笑,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九阿哥,“这次我是陪九爷来的,我们有些事要做。”

    “是政事上的事情吧?”

    “不是,是九爷想在江南开一家酒楼,我和他一起考虑了一段时日,最后决定在杭州来开店。”原来是财神爷想把生意做到江南啊。

    “我们待会儿要去看看新店,你要不要一同去?”哥哥问我。

    在府里呆了很久,我早就想出去逛逛,可心中又挂着额娘,便也无甚心情。正想答好,却见银屏抱着哭闹的采琴疾步进屋。

    “小姐,你快来哄哄这小祖宗,一直在哭。”银屏的脸皱成苦瓜状,显然已被采琴弄得没了脾气。

    我忙笑着接过采琴,她没一会便停止了哭声。

    银屏眉头舒展,叹道:“小姐,只有你才能对付她。”

    “这孩子长得还真漂亮。”不知何时,哥哥已走到身边,细看着采琴,“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回道:“是江宁织造曹大人家的。”

    九阿哥也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怎会在这里?”

    “曹夫人见我与这孩子有缘,就把孩子放在这里一些时日。”

    我刚答完,却发现九阿哥已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细细的看着孩子,眉头微蹙,似在苦恼什么事情。

    “九哥。”我见他看着孩子完全失了意识,便出声提醒。

    九阿哥一下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平日里邪魅的样子,完全不复刚才疑惑的表情。

    哥哥这时开口道:“九爷,我们这就走吧。”又看向了我,“雨霏,和不和我们一同走?”

    我见怀里的孩子已经不知何时睡了,便又将她交给了银屏,回道:“我和你们一道去看看吧。”虽然还是怕九阿哥,但能和哥哥一同到府外逛逛,我还是十分开心的。

    出了府门,哥哥和九阿哥当先走着,我在他们身后,四处看着,毕竟已是久未出来,也想看看周围的变化。

    他两人也不催我,随我走的优哉游哉,不多时我们便走到了杭州最为繁华的羊坝头,这里的街道不宽,两旁却是临立着密密麻麻的店铺。

    又走了没多远,九阿哥径直进入了旁边的一个三层楼的建筑,铺面还未完全装潢好,却已可以想象弄好后的华丽。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臃肿,眼睛几乎只有一条线,却是一副精明的样子,“九爷,您来啦?”

    九阿哥环顾了一周,看来还比较满意,“张元,弄得还不错,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做好?”

    张元一直在九阿哥身旁哈着腰,回道:“大概再要一月吧。”

    九阿哥点了点头,“三楼上的雅间清理出来了吧?”

    “九爷一吩咐,我就让人去弄了,现在可以坐人了。”

    “那好。”九阿哥又看向我和哥哥,“那我们就上去坐坐吧,三楼的景致还不错。”九阿哥说完就向楼上走去,我和哥哥听言也跟在身后。

    三楼只有两间房,并排而立,我们随意的走入了其中一间。

    一踏入房中,我就被眼前的景致震惊了,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九阿哥也会说不错。这房子有三层,在周围本就算高,再加上此处距离西湖不远,房中窗户大开,西湖隐约可见,三面环着的山绿意悠然,南北最高的两峰静静的对立着。“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大文豪苏轼的名句将西湖最好的两种景致描写的跃然纸上,正是骤雨初歇的日子,西湖空蒙的恍如仙境。

    “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九阿哥又开始了他惯常的调笑。

    我也不理会,只道:“的确是太美了,我从未想过在远处看西湖竟是这般景象。”

    九阿哥和哥哥到一旁相对而坐,我也走到哥哥身边坐下。

    “雨霏,我后日就走。”哥哥突然开口,将我的视线从窗外拉回。

    “这么快,你不是没待两日吗?”我心中又升起浓浓的不舍。

    哥哥还未回答,九阿哥抢先道:“你嫂子快生了,还有叫青萍的丫头也在我们起身的前几日被大夫诊出怀孕了。”

    哥哥终于也要当阿玛了,我也就十分理解的笑笑,“那就恭喜哥哥了。”

    “以前我老说罗延泰,怎么府里就只有一位福晋,没想到他竟突然把一个丫头收入了房,还双喜临门了。”

    我心中腹诽,你真当人人都像你那么风流。也是嫁给胤祯后我才知道,原来三年前我在杭州见过的江南名妓苏晓柔就是被九阿哥包下了。

    哥哥仍旧是淡笑着,并不理会九阿哥的话,自顾自的喝着茶。九阿哥也对哥哥的样子无甚反应。看来这就是他们平日相处的方式。

    “雨霏,我要待到酒楼完全装潢好后才会回京,你是不是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我还以为九阿哥会和哥哥一同回京城,没想到他还要待些时日,可这也和我无关啊,你这位财神爷还怕没人陪吗,苏晓柔不就是吗?

    “怎么还不愿意啊?”九阿哥一手端着茶,挑眉看着我,虽是问句,却大有我不答应就会发飙的意味。

    “雨霏,我走了,你确实该带我多看顾一下九爷。”哥哥出声提醒我,可看顾这词用的实在不妥,却是在告诉我必须答应。

    哥哥都不帮我了,我还能说什么,“九哥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应该尽地主之谊。”我十分不情不愿。

    “我知道西湖周围有些好去处,却还从未逛过,我们就去那些地方吧。”九阿哥还真是说是风就是雨。

    “好。”我机械式的点头。

    “那就从后日开始吧,我到沈府接你。”

    “好。”

    ……

    哥哥第二日果然是离开了,走之前还是到府里向额娘告别,额娘又向哥哥嘱咐了很多话,大有再也不会见到哥哥的感觉。

    我心中又有些沉重,这两日因哥哥到来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

    哥哥走后,我便向额娘抱怨道:“额娘,九哥来了,他说让我陪着他游玩,我是真的不愿意。”

    额娘看着我,没什么表情,“他现在是你九哥,哥哥一走,让你陪着也没什么不对,你不喜欢他吗?”

    “不是喜不喜欢,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他就不自在。”

    额娘轻抚着我的脸颊,“傻孩子,你最近除了照顾一下采琴便几乎每日都陪着我,你本就才是十多岁的孩子,正是花样年华,多出去一下是好的,我从不觉得女孩子就该养在闺中,只有见得多了,才能心胸辽阔。”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心中明白额娘的意思,她总是为我着想,不愿我因她整日困死在这里。

    只是和九阿哥一同出游,我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第廿五章秋日同游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杭州历来就以桂花闻名,尤其以满觉陇为甚,这里的景致也被很多文人称颂。满觉陇位于杭州西湖以南,是这里的南高峰南麓的一条山谷,也正是今日九阿哥让我陪他来的地方。

    离满觉陇还有些距离,便已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幽香,即使并不知道满觉陇位于何处,也能根据这迷离的香气找到。

    我与九阿哥真正走到满觉陇时,已是晌午。今日的九阿哥显得十分随意,来沈府时便是独自一人,之后又与我一同步行到此处,自是费了些时辰。

    当真正面对这漫山遍野的桂花时,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身处在如此美好的地方,幽香袭来,直将人溺毙当中。偶尔秋风拂过,桂花飞舞,似雨一般飘落在地,幽香也变得更为浓烈。

    九阿哥随意找了一处看起来干净点的地方,便席地而坐,虽还是平日那副贵气的样子,但如此随意的动作,却是我前所未见。

    见我怔怔的看着他,九阿哥睨了我一眼,“你还不累吗?”

    我忙坐到一旁,只是离九阿哥有些我自认安全的距离。

    九阿哥见到我的动作,又想怒又想笑,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今日对我开口的话,全是问句,却又都是命令的语气,我也只好再次臣服在他的滛威之下,慢慢的移到他旁边坐下,只是全然没了欣赏桂花的心情。

    觉得有些饿了,便从带的包袱里拿出银屏一早为我准备的糕点,刚拿起一块桂花糕准备放入口中,猛然感到一阵灼热的视线。

    我尴尬的看向视线的主人,竟忘了应先把东西给他吃,我拿着桂花糕的手僵硬着,不敢将东西递入口中,但让我把都要送进嘴的东西拿给九阿哥又有些不敬。

    九阿哥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竟笑出了声来,我习惯了他总是微挑起眉目似笑非笑的样子,还从未见他如此真心的笑,他本就生的俊美,如此一来更是有些蛊惑人心的感觉,不禁看得痴了,今日的他真是很不一样。

    “就拿你手上的给我。”九阿哥开口让我回过神来。

    我乖乖的将手上的桂花糕拿给了他,自己又重新拿起一块,慢慢的吃了起来。

    “我见你和你哥哥相处都是十分随意的样子,话也不少,怎么一到我面前就成了哑巴?你别忘了你哥哥也说你该尽尽地主之谊,难道就是这样的吗?”长久的沉默后,九阿哥率先开口。

    “那九哥想听什么?”我实在不知在他面前能说什么,便开始不耻下问。

    九阿哥抿着唇看我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我当然要问清楚,我可不想说出什么是他的禁忌,虽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样子,但我可不想惹怒他。

    “我觉得这里很美。”说完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

    我只得继续道:“这里很美,而且我从未来过,今日是我第一次来。”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来是和九阿哥。

    “真是第一次来?”九阿哥似乎还有些愉快。

    “的确是第一次来,我知道这里,却总是嫌远,也便没有来过。”

    “那你去过西湖龙井、狮峰、天竺、灵隐群山吗?”没想到九阿哥对西湖这边的景致还如此了解。

    “没有,还是嫌远。”我十分诚实的回答,也是这时才发现西湖周围我竟然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你真的是在杭州长大的吗?”九阿哥又笑了起来,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大笑,那是十分干净、完全没有伪装的笑。

    我赌气道:“谁规定我在杭州长大,就必须什么什么地方都去过?”

    我语气不善,九阿哥也完全未同我计较,只道:“那我们待会儿就去那边吧。”

    不要啊,我现在好累,可看着九阿哥,又不敢反驳他,只苦着个脸。

    “算了吧,看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我们过几日再去。”

    我立马大幅度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今日的九阿哥竟如此好说话,只要现在不要再折磨我,其他事就过后再说吧。

    山谷中人不算多,我和九阿哥所处的地方更是有些偏僻,周围静得不像话,偶尔闻得几声杜宇,在山涧中低鸣,更显幽静。

    九阿哥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当先朝前走去,我得到了特赦,也欢喜的跟在后面。

    ————————————————————————————————————

    回到府中的几日,我依旧是陪着额娘,或是逗弄一下采琴,有时也抱着采琴到额娘那里,额娘也十分喜欢这个孩子。我因着采琴,也减少了一些没有照顾到弘明的愧疚。

    九阿哥果然是重诺之人,在我都要忘了那日的约定时,他派了一名小厮过来告诉我,明日和我一同去龙井山那一带,让我早些准备好。

    我十分不情愿,还是灰溜溜的让银屏明日早些准备好东西,说我又要出门。

    “小姐,平日里能出府,你不都挺高兴的吗?”银屏对我反常的行为表示十分的不解。

    “哎。”我长叹一口气,“一言难尽啊。”

    ————————————————————————————————————

    第二日,九阿哥果然很早就来到府中,我也已准备好,便与他一道出去了。

    九阿哥今日轻袍缓带,一身明明不怎么扎眼的月白色长衫却被他穿的英俊潇洒、俊朗不凡,衣服果然也是看人的。

    杭州的茶自古闻名,尤其是杭州西湖龙井、狮峰、天竺、灵隐群山,盛产茶叶,也是今日我与九阿哥的目的地。

    我与九阿哥先来到了龙井山,与满觉陇绝对的宁静不同,这里显然多了丝人气。西湖的龙井茶分为三个时节采摘,秋日正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时节,我与九阿哥恰好遇见了茶农们在茶园中忙碌的景象。

    这里流传着“女采茶,男炒茶”的俗语,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看着淳朴的茶农们脸上洋溢的因丰收而有的最为原始的笑容,我的心也得到了释放,大有返璞归真的感觉。

    “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

    九阿哥又有些不高兴了,“你对我还真是惜字如金。”

    我看着盖满整座山的绿意,葱翠浓郁,满目生机,“绿色是给人希望的颜色,一看到这个颜色我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那你说我把这里买下可好?”九阿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始料未及。

    “你真的要买吗?”那他今日让我陪他到这处不会就为了实地考察吧?

    “只是有想法而已,京城的那些人都爱喝茶,有时还把会品茶当做高贵的象征,这生意实在有得做。”果然是第一皇商啊,都哪里都想着赚钱。

    “可你看这些茶农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就不要打扰别人了。”我的确是十分不赞同这个提议。

    “现在不怕我了?”九阿哥随手摘起旁边的一片茶叶,绿意盎然,“都会反驳我了。”

    “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了?”我咕哝道。

    “好吧,你没怕过我。”九阿哥丢掉手上的叶子,又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们沿着田垄走着,迎面而来的是属于大自然最为凉爽的风,鼻尖也萦绕着茶叶淡淡的清香。

    我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也觉得实在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九阿哥也十分随意的坐到我身边。有了上次出游的经验,我再也没为九阿哥此时的行为惊异。

    “若我是十四弟,定不会让你这样任意妄为。”九阿哥拨开身旁的杂草,突然开口。

    我只将视线移向远方,望着天边的群山连绵起伏,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十四弟虽然从小就任性妄为,但要说真正出格的事却没做过几件,现在看来只有你可以让他随时失控。你一走他为何一有时间就整日陪着弘明?还不是因为你?弘明是你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看着弘明,就像看到了你。”九阿哥也望着远方,“弘明一病,十四弟整日像是失了魂,说什么他都不听,只知道守着孩子。后来弘明被德妃接入宫中,他除了去看看孩子,平日里整个人就陷在兵部,连阿哥府都很少回,还不是因为府里没那个他想见的人。”九阿哥收回视线,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可是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人就是额娘,我绝对做不到让额娘一个人面对现在的一切。”我低下了头回道。

    “十四弟和我说了你走之前发生的事。他让表妹将你带走,也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怕你难受,他用得着那样大费周章吗?后来藏你哥哥送来的信,也是情有可原,当时你怀着身孕,身子一直很差,十四弟也是为你着想,才这么做的。你一直生气,却又仔细想过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吗?做这些事,心里真正最难受的还是十四弟自己。”九阿哥似乎从未与我说过这么多话。

    “九哥,我都明白。”我承认当时有些事确实是因为我在气头上,有些想岔了,但胤祯欺骗我也确是事实。

    “既然明白,要不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和我一同回去。”九阿哥听我松口,立马想将我带回去。

    “不,就是要回去也要等额娘……”是死吗?

    我虽未将话说完,九阿哥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自己想好,反正我还要在这里呆些时日,你变了主意就到酒楼来找我。”

    又是长久的沉默后,九阿哥问道:“雨霏,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

    “特别想干的事?”我沉吟良久,“我从小就在沈府长大,十三岁又进了宫,其实很少与外面的世界接触,我想只要是和现在的生活完全不同,我就想体验一下吧。”

    “其实你这愿望看似简单,实则贪心得很,这世上有多少人有勇气去改变既定的命运。”九阿哥感慨后又挑眉道,“那我给你个机会,我的酒楼还没一个掌权人,要不要去试试?”

    “你是说让我当你酒楼的老板?”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九阿哥。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九阿哥嘴角也挑了起来。

    “但是我放心不下额娘。”毕竟我来杭州是为了陪额娘的,可不是为了找什么乐子。

    “你当老板,只要隔几日去看看酒楼的生意,查查帐就好了,哪需要你天天守在那里?”九阿哥一口否定掉我的疑虑。

    “你就这么放心把生意交给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酒楼生意做垮了又如何?爷我不缺那点钱。”九阿哥不改他霸气的本质。

    见九阿哥的态度,我也只好妥协,“那我回去和额娘说一声。”

    “决定好就来找我,我可没多久就要回京了。”九阿哥看着我一脸你不识相的样子。

    和九阿哥又在其他几座山漫步欣赏着风光,便结束了今日的旅程,回到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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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后已有三日,我却还是没对额娘开口说我想去当九阿哥酒楼老板的事。

    “雨霏,你这几日都是不自在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额娘见我在她面前不自在的晃荡了几日,终是在我开口前就问我了。

    我为难着回道:“额娘,九哥说让我去帮他管理新开的酒楼。”

    “那你想去吗?”额娘不问缘由,只问我想不想。

    我犹疑了一阵,还是诚实道:“其实是有些想。”

    “那就去做吧,趁着年轻多做点事,额娘这里没事的,你是老板,随时去酒楼都可以,不会影响你陪我。”额娘又自嘲道,“再说了,最近几日我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我真不想就这样绑住了你。”

    “额娘。”我感动的紧紧抱住了额娘,这是这世上生我养我的人,真正的懂我,一直为我着想。

    有了额娘的话我便不再犹豫,答应了九阿哥帮他管理酒楼。

    ☆、第廿六章再见十三

    又是一年金秋时,云雾笼罩着西湖,树木茂盛的群山环绕,将西湖承托的像是苍茫绿色中一颗莹透无暇的珍珠。我坐在三楼的雅间里,细细的核算着张元递上来的账目。

    去年八月刚完,九阿哥就回了京城,临别时还是不忘再问我:“是否真的要继续留在杭州?”我则如同上次般,坚决的摇头。

    九阿哥无奈的看着我,良久后又问我:“那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我犹疑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

    九阿哥拿我没法,只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