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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十四福晋第1部分阅读

      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rouwenwu

    《清穿之十四福晋》作者:希斯【完结】

    ☆、楔子

    天又下起了濛濛细雨,一连三天只是偶尔停歇,不久便又会飘起细雨。眼前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早已沉浸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看不真切,满园的春花也已成为落红满地,只剩下早春的树木一片新绿。

    春寒料峭,欲透薄衣,我又如同每次下雨一样,倚靠着柱子,抱膝坐在亭中的长椅上,凝望着外面迷蒙的一切,清冷的空气总是让我愈加清醒的面对现实。

    现在已是康熙四十一年,也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十三个年头,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什么,是穿越,亦或是已经死了,只是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我这一世一出生,便已生活在了这个地方,杭州城的沈府。这处宅子的主人是杭州城有名的文士,在我几岁的时候便已过世,只剩下沈老夫人和他们的独生女沈宛,沈宛是有名的才女,也是我现在的干娘。当我还在襁褓中时,干娘和我额娘便时常会提起大才子纳兰性德的名字,几次过后,我才知道,原来享誉古今的大才子竟然是我的舅父,而干娘是他纳得最后一个妾,才子配佳人的故事还在当时引为一段佳话,只不过一年时间舅父就突然离世了,干娘也便回了杭州,再未嫁人。

    我的额娘和干娘相识于豆蔻年华,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有着这个时代所不能容忍的女权主义思想,才会一见如故,深厚的友谊延续至今。至于干娘为何甘心做舅父的妾,一直是我不能明白的,我总觉得这当中一定有着什么故事。而我的额娘在还怀着我的时候便独自来到这里,投奔她的好姐妹沈宛。在这个时代,我额娘这种女人还真算惊世骇俗,据说她是因为我阿玛对她不忠,一怒之下便离家出走,再也没回去过。至于我的阿玛,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

    额娘曾问过我,可会因为没有阿玛而伤心。

    我告诉她,有额娘这般美丽聪慧的女子照顾,我已经心满意足。

    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就算和那个所谓的阿玛生活在一起,恐怕我也得不到什么关爱。额娘这样,在其他人眼里是有失妇德,但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日日垂泪,才会让我的额娘活得开心自在,我也因为没有阿玛管教而乐得逍遥自在。

    虽说没有阿玛,但一直围在我身边的是两位才女,我的生活过得也并不轻松。拥有着前世的记忆,自然是会比同龄人成熟和聪明,也正是如此,两人开始了对我的疯狂教养。干娘教我绘画和书法,而额娘则教我音律,本来额娘还要教我下棋的,不过我的极力不配合外加我的古琴和古筝学得不错,她终于妥协了。虽说我前世是一个中文系学生,而母亲是一名音乐老师,对文学和音乐都有着不错的感悟,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来到这个时代,我不管学什么都很快,让两大才女都深深折服,实在是过了一次被人当做天才的瘾。终于,在我十二岁时,额娘和干娘都觉得没什么可以教我时,我终于彻底的自由了。

    看着亭外的雨又小了些,我匆忙地撑开油纸伞,从雨雾中跑过,穿过长廊,回到了我的卧房。

    卧房中的茉莉花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很容易被人忽略。打开窗子,外面依旧一片烟雨蒙蒙。我拿起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的《饮水集》,靠坐在软榻上,无意间看到似就是描写此时窗外景象的《阮郎归》,心中一动,忍不住念出声来:

    斜风细雨正霏霏,画帘拖地垂。屏山几曲篆烟微,闲庭柳絮飞。

    新绿密,乱红稀。||乳|莺残日啼。春寒欲透绣缕金衣,落花郎未归。

    前世我便喜欢纳兰性德,现在因为他是我舅父的关系,我对他就更是喜爱。额娘经常调笑说,我的女儿看我大哥的诗词就和别人吃饭睡觉一样,一天不看便受不了。

    我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我喜欢的一切都是淡淡的。总是静坐着看细雨中的庭院草树,一静下来就想看舅父那总是透着淡淡忧伤的诗词,而我的房中,我只能忍受茉莉花的香味,这一切让我的性子也变得愈发沉静淡然。

    一开始我还在期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我便会回到我的时代,经过了十几年,我也把一切看开了,我一直就信命,既然命定我带着前世记忆来到这里,我除了顺从,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已是我现在生活的最好写照。

    ☆、第一章杭州初见

    杭州的天气像是多愁善感的姑娘,多数时候都是一片愁云惨淡,这场雨在延绵了将近半个月后,终于在这个早晨停歇了。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了我的卧房,院中也出现了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推开窗子,迎面而来的是雨后清新的空气,还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和春花的芳香,深吸一口,立时感到心旷神怡。

    “我说小姐,你怎么又不穿好衣服就起来了?”银屏端着洗漱用具进了我的卧房,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我转过身,回道:“知道我是小姐,你还能管我?”

    银屏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向我走来,边为我穿衣服边说道:“小姐,我这可是为你好,再说了,你还从没骂过我。”

    我轻笑着摇摇头,看来平时是太让着她了,现在已经有恃无恐了。

    洗漱完后,银屏没立刻走,只是一直不停的上下打量我,把我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银屏,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银屏长叹一声,开口道:“小姐,你说你的衣服怎么除了白色、蓝色、水绿色,就几乎没有其他颜色了。”

    我坐到书桌旁,喝了一口茶,“我这样不好看吗?”

    银屏蹙着眉回道:“小姐和夫人一样长得这么美,穿什么都好看,但好看是好看,这也太素了,再怎么说小姐你还这么年轻,穿点鲜艳的颜色才喜气。”

    我但笑不语,拿出一本书坐到软榻上看了起来。银屏见我没有回应,收拾完房里,便退了出去。

    我六岁那年,额娘带着我晚上出府看灯会,无意间看到了昏倒在路边的银屏,许是看年纪和我差不多大,额娘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救回了府里。当她醒来之后,额娘本是打算给她一笔钱,让她去找她的亲人。谁知银屏说她的亲人早已不在,她是一个孤儿,希望留在我额娘身边伺候。银屏比我大一岁,额娘便想着让她跟着我,这样我也有个伴。我知道额娘留下她多半都是我的原因,额娘觉得让我不能和兄弟姐妹一起生活,总归没有同龄人那么开心,所以也希望有个人陪我。

    一开始银屏在我面前还有些拘束,她总觉得她是奴婢,就是比我低一等,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终于让她改变了这种看法,只不过似乎又有些太没大没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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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天气,我当然要出去晃荡一下。午膳过后,我便准备换上我的男装出门。

    门突然一下被人推开,出现了气喘吁吁的银屏,“小姐,我就知道你坐不住,要出去。”

    我蹙眉看着她,“你也不用这么赶啊,又没人追你。”

    银屏左手撑着背,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上午遇到夫人,她说小姐今天肯定又想出门,让我陪着你出去。我也是刚才才想起这件事,怕小姐你已经走了,所以才这么慌忙的过来。”

    没办法,从小额娘就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看来也只有带上银屏了。

    等到银屏也换好男装,我俩便出了沈府。

    十二岁过后,我便时常单独出府,额娘知道后,让我以后记得穿男装。我一直觉得就算穿上男装,明眼人也一眼可以看出是个女的。但额娘告诉我,沈府坐落在“旗营”之内,虽说我是满人,但我总是穿汉服,那些“八旗兵”往往习惯于欺负汉人女子,为了少惹麻烦,我最好穿上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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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离沈府很近,虽是在这里已生活了十三年,但西湖却是我一直都看不够的地方。前世的我生活在成都,本还和室友计划好那年暑假去西湖,谁知还没到那时,我竟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地方。

    南宋时候便有了最早的西湖十景: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映月,也正是我现在可以欣赏到的景色。

    沿着苏堤缓步前行,入眼处是一片生机盎然,初春时节,柳絮飘飘,杨柳依依,桃花灼灼,海棠艳艳,湖面碧波如镜,鸟鸣声声悦耳,如入仙境,让人沉醉其中,笑看云卷云舒。

    每次走在苏堤之上,我便会想起那位与西湖留下无数佳话的大文豪苏东坡,后人也是为了纪念他,才将此处命为苏堤。苏堤除了栽植无数草木花树,还建有六座单孔石拱桥,分别是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六桥。苏东坡的诗词虽是让后人传唱千年,但作为当时的官员,他实属郁郁不得志。苏轼前后两次来到杭州为官,为杭州人民做了很多贡献。他的诗词也有不少是写西湖的,最出名恐怕就数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吧。

    穿过苏堤,走过六桥,我也累了,便带着银屏到边上的一座凉亭休息。

    “少爷,我看到那边有糖炒栗子,你和夫人都喜欢吃,我们买点回去吧。”银屏才刚休息一下,就又坐不住了。

    我把目光从湖面上移了回来,“你去吧,买好就快点过来。”

    “好,我很快的。”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我便把视线又移回了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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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亭里已休息了不短时间,但还是不见银屏回来,便走出去,想看看银屏在哪里。

    在我左右踌躇时,不远处传来银屏的声音,“你们这些人简直目无王法,老婆婆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你们凭什么要她给你们钱?”

    一听就知道我家银屏又去为别人声张正义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明知自己管不了,还是要出手相助。也并非我没有正义感,而是这里遇到的这种事实在太多,你能管几件,只是银屏就是不信这个邪,每次还要我去调解。

    看到左边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便知是事发地点,我抬脚向那儿走去。

    刚走到人群边缘,那些人就突然散开了,一个人刚好撞到了在人群散开处的我。低头一看,这不就是我家银屏吗?

    “你个小白脸,还敢管本大爷的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附近谁不认识我赵二爷。”前方传来一粗犷的男声,只见他方脸圆目,满脸络腮胡,说话时可以看到他的满口黄牙,恶心之极。

    我还来不及说话,银屏又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粗犷男大骂道:“今天这事我还管定了,我管你是赵二爷还是李二爷,反正欺负老人家就是不对。”

    本以为粗犷男会用更大声更无耻的话回应银屏,谁知他此时只是木愣愣的盯着银屏看。我觉得有些不对,也看向银屏,原来刚才银屏被推到地上时,帽子歪了,前面的头发漏了出来,一看就知她是个女子。

    粗犷男突然仰头一笑,低下头时已换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银屏,“原来是个俊俏姑娘,跟大爷我走,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眼看着银屏又要开口大骂,我赶紧将她拉到我身后,她也是此时才发现了我的存在,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对着粗犷男作了一揖,“我说这位赵二爷,内子出言不逊实在该罚,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回。”

    粗犷男面色有了一瞬的不甘,但转瞬即逝,又换回了刚才那副猥琐样,“没关系,你看你这文弱样,怎能照顾好你家小娘子?还是将她交予我吧。”

    银屏又想上前,被我拉了回来,“还请赵二爷高抬贵手,我家娘子已经嫁了我,还是不要做这等有伤风化之事。”

    粗犷男正欲再开口,他身边的一狗腿子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突然用更加猥琐的表情看着我,“我仔细一看,怎么觉得小哥你也像是女子,如果你是女子,可比你后面那个还漂亮多了,不如一起回吧。”

    我一时怔住,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银屏在我闪神之时,立马将我挡在身后,“你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我家小姐的脚趾头你都碰不得。”银屏怎么一激动就承认了我是女的。

    我实在是无语问苍天,怎会收了这么一个爱惹事的丫头,这下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看着粗犷男的几个狗腿子准备上前将我俩拉走,突然出现了宛如天籁的声音,“放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似乎是每次这种场景必须出现的台词,连我的会背了,但我还是十分欣喜。来人与我年龄相仿,一身紫色长袍,外罩一镶金坎肩,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实在是俊朗非凡,让我一很难花痴的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粗犷男很愤怒,目露凶光的看向来人,“你又是谁,爷的事也是你能管的?”话音刚落,回应他的则是一记重拳。

    粗犷男立时捂着脸招呼身后的狗腿子,把来人拿下。

    谁知这位少年身后又出现了两人,短短的时间便把那群人打的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不一会儿便全部散了去。围观的人见戏已收场,便也各自散去了。

    我被惊魂未定的银屏扶住,便见紫衣少年向我们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比上一世闻到过的那些男士香水好闻很多,对他微微一笑,“谢谢这位公子。”说完便见他看着我一瞬间的恍神,忍不住提醒道,“公子。”

    我的叫唤让他回过神来,回应我的却是一张冰山脸以及冷漠的语调,“一个姑娘家就不要随意出门,这次出事遇见我,下次出事未必还有人相救。”

    明明就是一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屁孩,怎么说话就这么有气势,但是就算他救了我,也没资格教训我啊,刚才我怎么还觉得他的声音好听?我没好气的回道:“这次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涕零。但我出门与否,与公子无任何关系。”

    眼前的俊脸瞬间布满风暴,即刻就要爆发一般。我挺直腰杆,虽然他比我高了半个头,但我还是不能输了气势。

    “你……”

    “爷,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突然出现的娇媚女声堵住了这位爷即将出口的话。

    随着这位女人站在了冰山男的身边,一阵香风也随之而来,让我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时银屏凑到我耳边,用仅可我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姐,她是杭州名妓苏晓柔。”

    天啦,这人才多大就这么风流了,长大还怎么得了?我在将冰山男打量了一遍,紫衣的样式看似普通,但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看来又不知是哪家的富家少爷,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那我和我家丫鬟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我说完便拉着银屏离开,心想着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冰山男。

    回府的路上,八卦女银屏告诉我,苏晓柔在杭州几乎无人不知,但大概从两年前开始,便不再接客,据说是一位很有身份的爷将她包下了。不用说,我也猜到肯定就是刚才的冰山男了,两年前他才多大啊,太强了。

    ☆、第二章灯会再遇

    在府中枯坐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元宵节后杭州城里的又一次灯会。每年的这次灯会是在初春时节,以往都是额娘带我去的,今年本也和额娘说好一同前去,谁知额娘突然说身体不适,让银屏和我一起去,只是嘱咐我早些回府。我看额娘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便还是和银屏在傍晚的时候出了沈府。

    灯会是围着西湖办的,只见湖边被一片灯火掩映,树木都被染上一层层黄|色的光晕。

    放眼望去,最美的还是在苏堤、白堤之上,平时堤上两旁黑夜里看不到的各色花树,此时全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朦胧美,白堤上的六桥贯穿其中,一切让人几疑是在梦中。

    “少爷,那边在猜灯谜,我们去看看吧。”

    我本是打算静静地围着西湖走一下就回府,银屏却突然将我拉住。

    我看着银屏说道:“银屏,没什么好猜的,我还想早些回去,免得额娘担心。”

    银屏却不依不饶,“少爷,我只是想要一盏灯带回去,你知道我自己也猜不出来,所以当然我最聪明的公子出马了。”说完还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摇。

    看着银屏希冀的眼神,我也实在不好拂她得意,只好对她微微颔首。

    银屏见我答应,立马眉开眼笑的拉着我向猜谜的人群走去。

    银屏走到那里,眼睛便盯着那些花灯不停地转,看到一个画着嫦娥的花灯,便笑着让我去猜。

    我走上前去,见花灯上写道:“勇一半,谋一半。”其实很简单,便告诉银屏是“诵”字。银屏听完便笑着的告诉老板答案,很快就得到了这盏花灯。

    我看着雀跃的像个小孩的银屏,无奈的笑笑。

    银屏走到我身旁,“少爷,你看那些花灯这么漂亮,你也要一盏吧。”

    我沉声道:“银屏,我们还是赶快回去,不然额娘要担心了。”

    “小姐,再猜一个灯谜又要不了多久,再猜一个吧。”

    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好,我去,行了吧?”

    银屏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我就知道少爷会答应。”

    我左挑右选,看到一个兔子花灯,兔子并没什么特别,奇就奇在这盏花灯有六面,每一面的兔子都是不同的造型,看起来煞是可爱。只不过灯挂的有些高,看不清谜面。

    银屏见我喜欢那盏灯,便上前去叫老板将灯放得低些。

    老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蓝色布衣已洗的有些发白,看来是一名不得志的书生。看见我,眼中似闪过一声惊叹,待我想要一探究竟时,又消失不见。

    书生对我作了一揖,“这位公子,我这盏灯是我的心血之作,如若公子将其猜出,我就将此灯送予公子。”

    看来这盏灯还是非卖品了,不过这笔买卖倒是划算,我也回了书生一揖,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过公子割爱了。”

    “口气倒是不小,就不知是不是真有那能耐。”我的话音刚落,便出现了略带讥讽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在哪儿听过。

    我转过身看向来人,原来又是冰山男,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一看到我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我家少爷可是饱读诗书,怎么会猜不出来?”我还没说话,银屏又率先出声,语气一副理所当然,却换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看来冰山男家住海边,管的实在是宽。我可不想管他又在发哪门子疯,先把灯谜猜了再说。

    我转过身来,看着灯谜是“夜半新月挂枝头”,的确没有马上想到答案,便陷入一阵沉思。

    冰山男又突然走到我面前,挡住了前面的火光,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种好闻的檀香味。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会比我高这么多?我白了他一眼,便把脑袋侧向一边,不看他。

    可是有人却偏看不惯我,十分傲慢的说道:“我就看你不行,要不我们比比谁先猜出来?”

    我没好气的转过头再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无聊”,便又把头转向一边。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可以听到他的语气有些暴躁。

    我这次干脆头也不回的回道:“礼貌是用来对有礼貌的人的。”

    “你和我说话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爷,九爷让我过来找你,你这是在干嘛呢?”冰山男发作之时,又突然出现伴着阵阵香风的娇媚声音,正是杭州名妓苏晓柔是也。

    冰山男依旧用他那不耐烦的声音回道:“猜灯谜。”

    “猜灯谜?”话音刚落,苏晓柔突然发现了那盏兔子灯,“哎呀,这灯上的图案真是可爱,爷,要不你猜好送给我吧。”

    冰山男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原来是为博红颜一笑啊,我偏不想给你这个机会。哎,这时我突然想到了答案,转向老板说道:“季”。

    “季。”冰山男的声音与我的同时响起。

    “老板,我们刚才说好了,我猜出来就是我的。”我说完还挑衅的看了冰山男一眼。

    冰山男却并不打算把灯让给我,依旧是傲慢的语气,“我们是同时猜出来的,当然不能算你先。”

    我转过身,仰起头面对面地看着他,“好男不跟女斗。”其实我也并不是多想要这盏花灯,只是看到这个冰山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想认输。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啊,看来上次的事还没让你得到教训,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都说江南的姑娘是深闺淑女,也不知你的阿玛额娘是怎么教导你的?”冰山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那叫一个鄙夷。

    我正准备开口时,花灯老板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是个姑娘啊,那我就将这盏花灯赠与你吧。”

    我不再理会冰山男,转身接过老板递来的兔子灯,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老板。”却见老板一阵晃神。

    这时冰山男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个姑娘家怎这般不知羞耻?”

    这个冰山男就是成心气我的,我平时也不见得这么容易生气,怎么他一句话就让我的怒火熊熊燃烧呢?我没好气的回道:“我怎么不知羞耻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三天两头抛头露面就算了,还随便的对着其他男人那样子笑,你怎么就一点矜持都不懂。”冰山男一副你明明错了还不知道认错的表情。

    “你这人莫名其妙。”我赶快找到银屏,“银屏,我们走。”说完就拉着银屏走。

    走得太急,不期然的撞到了一个人,赶紧说道:“对不起。”回应我的却是一声轻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被我撞了还笑。我抬起头来,只见来人端的是俊美非凡,一双丹凤眼又狭又长,鼻梁高挺,此时薄唇微微向上扬起,似笑非笑,手上还轻摇着折扇,邪魅无比,看样子年龄比冰山男大几岁。虽是男生女相,但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不像男人。冰山男帅的阳刚,眼前人则是十分魅惑,让人控制不住沉迷。

    “姑娘,看够了吗?”原来邪魅男的声音也同他的长相一样,低沉慵懒。

    虽说自己是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但被当事人这样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很白痴。

    邪魅男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略带笑意,“刚才我看你和我十四弟很久了,他不是说你是一姑娘家吗?”

    原来又是冰山男,这家人的父母真强大,生儿子都生到十四了,看来果然是大户人家。

    “九哥,你来了。”在我感慨他父母强大时,冰山男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我们面前。对他九哥说完话后,又愤恨的斜睨了我一眼,像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被称作九哥的人只向冰山男笑着颔一颔首,又看向我,“相请不如偶遇,姑娘不如就和我们一起逛吧。”

    我回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要赶着回家,恕不能久待。”

    邪魅男又是魅惑一笑,“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是哪家小姐?”

    我淡然一笑,“本只是萍水相逢,再见恐也无期,知晓姓名也没什么意义,就此别过吧。”说完就拉着银屏离去。只不过走冰山男身边过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他的一声冷哼。我心里暗骂一句,你就是一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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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路上,银屏再次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小姐,刚才那位公子可真是俊。”

    我挑眉问道:“银屏,你喜欢那种公子?”

    银屏则是摇了摇头,一副十分感慨的语气,“好看是好看,可是一看就知是十分风流之人,靠不住的。”

    看来我家银屏也只是看起来大条,内心还是有想法的,不禁试探道:“那我家银屏喜欢怎样的男子?”

    银屏换上一副憧憬样,“说来也不怕小姐笑,我只是希望嫁一户平常人家,和那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好。”

    谁不想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何况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想到银屏倒是看得清楚,很多时候的确平淡才是福,只是很多人偏偏不信,最后碰的头破血流却已悔之晚矣。想必银屏这般看法也与她幼年时的经历有关吧。

    银屏突然又说道:“小姐,我觉得你对那个上次帮我们的公子很奇怪。”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反问道:“有吗?”

    银屏却说的言辞恳切,“有的。小姐,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你平时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怎么一遇到那位公子就变得那么尖酸呢?”许是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对,银屏说到尖酸便马上住了口。

    我并没把银屏的那个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是这样,一遇到冰山男就会失控,这完全就不是我的性格,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啊,小姐,那边。”我正在苦思冥想时,又传来银屏的惊叫。

    看向银屏指向的地方,原来是有个衣衫褴褛的人昏倒在了沈府门口。

    “小姐,我们去看看吧,怪可怜的。”我知道银屏又想起了以前的经历,便随着她一起过去。

    走到那个人身边,银屏叫了两声,没想到他还真的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虽说脸上有些脏,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

    银屏立马掏出了身上的银子,递给他,谁知少年却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银屏急了,“这里钱又不多,你就拿着吧。”

    谁知少年却说道:“姑娘,我四肢健全,实在不想靠别人接济。”

    银屏这时是真怒了,“好心还当驴肝肺了。”

    我倒是看这人虽是穷困潦倒却也不卑不亢,心中暗赞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道:“一起长大的人都叫我狗子。”

    “那你还有亲人吗?”

    “没有,当年的那场□,我的亲人便没有活下来的,连唯一的弟弟也死了,就是一起长大的人也有很多不在了。”说着令人悲伤的往事,声音却十分平静。

    对付这种有气节的人只能用用其他办法了,我灵机一动,再从我的身上拿出钱来,说道:“那这样吧,你现在收下这些钱,但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我就住在这里,你有钱的时候再来还我吧。”

    我已这样说,他也实在不好再拒绝,便将钱收下了,只是说以后一定会还我钱的。

    银屏见状,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见我进了府门,也便跟着走了进来。

    ☆、第三章阿玛其人

    连着几天的好天气,在这里实属难得。春日的阳光暖暖的倾泻,园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我抱起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的古筝,缓步走到了亭中,将古筝放在石桌上,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琴音刚落,就响起了拍手的“啪啪”声。

    这个时候园中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人才对,我带着疑问抬起头来,见一个大概双十年华的公子向这边走来,只是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长相,但还是能感受到他非凡的气度。

    我站起身来,想这人或许是干娘家的什么亲戚。待的人走进,我惊愕不已,这人怎么长的和我这么像?

    他没在意我惊愕的表情,只问我,“刚才那首曲子我从没听过,叫什么名字?”

    “《长相守》。”我沉默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你是何人?”

    他只是淡淡一笑,那样子简直和额娘一模一样,“你就是雨霏吧,我是你哥哥罗延泰。”

    “哥哥?”额娘可从没告诉过我有过什么哥哥。

    一听我不信,他的笑变得有些酸涩,“看来额娘从没向你提起过我吧?”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看来这人确实是我哥哥,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总还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前世我是家中的独生女,一直就希望自己可以有个哥哥保护自己,没想到这个愿望在这里竟还实现了,只是出现的太突然。

    见我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哥哥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看来他还挺适应有我这个妹妹吧。我也不知为何,虽说这才与他第一次见面,但却觉得十分亲切,看来我也有些适应有个哥哥了。

    哥哥突然牵起我的手,见我抬头不解的看他,笑道:“阿玛和额娘都在前厅,我带你过去。”

    我“哦”了一声,便静静的随着他走了,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心里有根弦似断了,暖暖的,很舒服,原来我也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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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哥哥一起走向前厅,干娘和沈老夫人坐在主位,额娘坐在一边,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看起来要到不惑之年的陌生男人,长得倒是书生气十足,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额娘,只是额娘并没有理他,看来他就是我的阿玛了,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不像刚才因有哥哥而有的雀跃。

    额娘见我进来,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身边去,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我走到额娘身边,额娘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向那个男人,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我的,“他就是你阿玛,上前去行个礼。”

    我走到男人面前,躬了躬身,叫了一声“阿玛。”

    阿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我见状便又退到了额娘身边,这个阿玛还真是冷啊,还是哥哥好。

    这时响起了额娘清冷的不似平常的声音,“女儿你也看了,三天之后来接她就行了。”

    阿玛起身回道:“好,那我就三天后来。”说完就带着哥哥走了,只是哥哥走时还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天啦,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和我解释一下?

    我看着额娘,可以感到她眼里似极力隐藏什么,她对我说道:“女儿,和我回我屋里,我给你慢慢讲清楚。”

    我向干娘和婆婆行了一礼后,便随着额娘到了她的房里。

    额娘坐到了圆桌旁,见我正欲开口,她轻抬了一下手道:“你什么都不用问,额娘今天便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在额娘对面坐下,静等她的下文。

    额娘的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淡淡的传来,“自顺治爷入关以来,便有了每三年一次的选秀,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都必须参加,没人可以例外。你的阿玛完颜罗察现在是正二品的礼部侍郎,隶属正黄旗,而你已经快要13岁,必须回京城参加选秀。”

    原来我的阿玛也是个大官,至于选秀,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便想着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世,死了之后或许还可以回到300年后。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刚才阿玛和额娘说三天后,那就是我三天后就要出发进京了,康熙年间的紫禁城对于我来说只是存在于史书上的历史而已,现在我也要去那个地方,一旦进入那个地方,我将再也摆脱不了别人一句话就改变我命运的事,而我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能否认或许我就是历史上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一个人,我再也无法继续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置身事外。

    看着我慌乱不知所措的表情,额娘十分愧疚,“女儿,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当时我只是想让你多过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进宫之后,可就再也不能这样,额娘也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我哪里是在责怪额娘,只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可悲而已。

    “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这些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看着额娘忽然严肃的表情,我也知道她现在要说的事的重要性,回了一句“好”,便又等着额娘的下文。

    “你也知晓我的阿玛是纳兰明珠,阿玛曾是权倾朝野的明相,但其实自从康熙二十多年开始,他早已不像以前那么风光,他这一生的政敌索额图曾经联合过很多人弹劾他。虽一开始皇上并没有进行什么处置,但阿玛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确是事实。康熙二十七年皇上下令革去阿玛和勒德洪大学士职务,虽不久之后又让他担任内阁大臣,但我知道,皇上只不过是在用阿玛制衡索额图而已。一旦阿玛失势,索额图一人独大,外加还有一个太子,皇上再英明神武,也怕自己的权利被架空。但阿玛却一直都看不清局势,总还觉得他还是最得势的时候,也或者是他纵横官场太久,早已被权势蒙了眼。当朝的惠妃正是阿玛的侄女,虽说皇上早已封了二阿哥为太子,但我知晓阿玛从未死心,他一直谋划着想让惠妃的儿子大阿哥成为太子。我断定就算没有现在的太子,皇上也不会让大阿哥成为储君。”说到这额娘停顿了一下,看向我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我知道历史上的明相是从未放弃过让大阿哥成为太子,他与索额图斗了一辈子,却谁都没有好下场。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吧,明相和索额图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在权势面前,还是不管不顾。至于大阿哥,我总觉得他的命运和皇太极的儿子豪格很像,两人同是大阿哥,同样年纪轻轻就军功显赫,只不过都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