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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出阁记第26部分阅读

      清朝出阁记 作者:rouwenwu

    禛也是知道镯子一事的,说不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于是,第二日,她带着绛蕊准备去南堂。即使遇不上他,也可以留张便条,约他改日见面。

    “格格——”

    ”格格——”

    “不好了,老爷被人绑走了……”

    惊慌失措的芷兰边喊边从外头跑进来,“福……福晋听到消息晕……晕过去了!”

    “什么!”槿玺一惊,顿时丢下手上的点心盒子,撒腿便往柳棠院奔去,同时不忘吩咐绛蕊:”凤一呢?你速将消息告诉她……”

    “主子,凤一在此。”随着一道清冷的嗓音,凤一就出现在了槿玺跟前:“老爷是寅时初刻被贼人掳去的。凤一已遣人一路跟踪前往了,四阿哥那里也已收到消息。格格尽管放心。”

    听凤一如是说,槿玺方才松了口气。之前,胤禛提前安排凤组前来乌喇那府邸保护她时,她还觉得自由受限,如今看来,在这大清朝,保镖还真是极度需要的啊。

    “多谢。”槿玺朝凤一感激地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称自己一声“主子”,那也是看在胤禛的面上,自己可不会真拿她们当属下使唤。

    “主子言重了。这是凤一分内之事。”凤一垂首躬立。她所执掌的凤组,从一受训开始,便清楚地知道自己日后要效忠的主子是谁,那便是眼前这个年仅十一的槿玺格格,日后的四皇子福晋。

    虽不知四阿哥为何早在三年前就认定槿玺格格是她们要拿命相护的主子。可她们这群人,皆是三年前,因黄河水患而流离失所后被四阿哥人马所救。当时,四阿哥指了两条路让他们这些灾民选,一是领五十两银子各自离去,二是留在他身边,帮他做事,

    除了一部分老弱病残的灾民,选了第一条路。其余,像她、像凤组其他人员,像龙蛇虎豹鹰狐等诸多年轻队友,皆选了第二条路。为家人获得妥善照顾而报恩也好,为自己不想窝在村里碌碌无为也罢,总之,他们均坚定地要求跟在四阿哥身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

    “额娘!额娘!”槿玺趴在敏容床榻前,边拿温湿的帕巾敷着敏容的额角,边低声唤道。

    敏容悠悠醒转,一见到槿玺,又想到之前听闻的消息,忽地坐起身:“玺儿,你阿玛他……他……”说着又被一口气哽在喉里,咳了好几声。

    槿玺忙扶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额娘放心,四阿哥已经遣人去追查了。目前既没有贼人传来的消息,料想阿玛该不会有事。”

    “是着,福晋,老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夏幼珍和水莹莹也分别领着齐郞、槿柔候在外间,听到里间声响,知是敏容醒转了,也纷纷了进来,安慰道。

    水莹莹也点点头,宽慰地说道:“是啊福晋,菩萨会保佑老爷平安无事。倒是府里,如今还需您坐镇,您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没错,额娘。阿玛的事,我相信四阿哥会妥善处理,咱们干焦急也没用,倒不如坚强些,莫让那些贼人有机可乘。”槿玺说着,扶敏容靠坐在床头,让冬儿倒了杯热茶,让她缓缓心神。

    敏容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毕竟是有感情的夫妻,哪能说安心就能立即安心的。在未见到费扬古平安回来之前,想她一颗心必定会一直悬在喉口上,没法安归原处。可扫了眼同样焦急却又不敢显露脸上的两房妾室及女儿,她也尽量说服自己要冷静。

    [正文 097 玄而又玄(下)]

    “姨娘们担惊受怕了一早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一有阿玛的消息,我会遣人立即去告诉姨娘们的。”待敏容精神好了些,让冬儿伺候她喝些粥品,槿玺送两房姨娘出了柳棠院。

    水莹莹点点头:“也好,我们在这里,也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若是有需要,就随时遣人来唤姨娘。”

    夏幼珍也赞同地点点头,哽咽地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渍。

    许是因齐郞的原因,她对费扬古的感情素来比水莹莹深。虽然这几年来,费扬古从不进她们的院落,即使想亲生儿子和女儿了,也只是遣人将他们带去前院书房,抽空考校他们的功课、女红。

    若说心底没一丝怨言那是假话。可怨归怨,一旦得知老爷出了事,她们也是非常担心的。毕竟,老爷除了没与她们行夫妻之礼外,其余的,均按照高标准的待遇供给。就算那些一品大臣家的妾室,也享受不到她们这样的宽宏待遇吧。福晋在这方面也从不委屈她们,。

    想通了之后,她们索性将这里当成了收留她们后半生的住所。况且,她们膝下还有齐郞、槿柔,看在儿女的份上,即使不得宠,只要不犯过错,老爷也不会随便将她们休离府邸的。

    槿玺目送着她们离去,盯着水莹莹的身形看了良久,直至她们消失在和园入口。

    唉,也不知水姨娘知不知道那枚镯子的惊人秘密?想来应该是不知的。否则不会随手转赠了自己吧。

    只是,那镯子究竟是什么来头?那些武功秘籍、奇门遁甲之术,真有那么厉害吗?厉害到让武林高手们一个个潜入龙盘虎踞的京城,甚至还为此掳走阿玛?

    他们究竟是胡乱踹度的,还是笃定认为阿玛手上有这样一件东西?

    不。。不行,得尽快找到阿玛才行,若是逼问半天,得不到他们想要的,谁知道那些贼人会不会杀害阿玛。

    这样想着,槿玺回到敏容房内,”额娘,我去四阿哥那里探探情况。您别想太多,阿玛一定会安然无虞地回来。”

    “可……如今还不知究竟是哪伙人掳走了怒阿玛,你这样贸然出府。额娘担心……”敏容忧心忡忡地看着槿玺,虽然她也想尽快获知老爷的情况,可是让年仅十一岁的女儿出去冒险,她实在坐不住:“要不,额娘同你一道去?”说着,便想起身。

    槿玺见状,忙按住她起身的动作,口上制止道::“别。额娘,我身边有四阿哥的人,不会有危险。若是你一同去,若是有个好歹,她一个人如何看顾咱们俩?您就在家里安心静候消息就好,我让绛蕊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消息,她知道去哪里找我。”说完,便着绛蕊走到一角,低声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额娘。若是府里有任何情况,就去玺藤找朗月。他会告诉你如何做。”

    这是她与胤禛事先商议好的联络之策,玺藤茶楼是他们传递紧急消息的主要据点。

    “格格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绛蕊点头应允。

    敏容听槿玺这么说,想想也有道理。故而也不再坚持要一同前往,只让槿玺注意安全,随即想到齐恪齐琛兄弟俩,忍不住问道:“你大哥这两天随尚书大人出城办差了,齐琛又在营里辅助新兵集训,也不知何时回来,要不要遣人去通知他们一声?”

    “嗯,我会遣人去。额娘哪里都不用去,只管在家看牢了翎儿。。其他的,让我来吧。”槿玺宽慰了敏容一阵后,就带着凤一出了府。

    “凤一,我知道你能联络上你的手下,能找到我阿玛在哪里吗?”她想实地确认下费扬古是否安全。

    “主子……”凤一动了动唇角,原以为主子会让她带她前往四阿哥处,孰料竟然是让她带去费扬古被关押的地方,思忖了片刻点点头,“凤一知道地点,可那里把守很严,主子切不可冲动。因为凤一不确定对方的身手如何。”

    “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拖你后腿,我只是想证实阿玛是否安全。”槿玺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武林人士比侍卫难对付。目前最重要的是,务必确保费扬古安全无虞。

    ……………………

    “就她与凤一两人去了?真是胡来!”胤禛收到守在费扬古府邸外围人手送来的密报,气得攥紧了拳头,心下暗哼:“还说不是亲爹,怎的比对我还来的紧张!”

    在室内疾步兜了一圈,胤禛扬声道:“祈四、祈五,你二人速带分队去接应祈六和凤一。祈三、祈七,你们带队护紧费扬古府邸。爷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属下遵命!”被点到名的祈字辈暗卫迅速就位,率着名下二十人的小分队疾速赶往各自的目标处。

    胤禛想了想,依旧不放心,也跨上马跃出了内城。身为贴身暗卫的祈一,自然紧随同往。

    乾清宫内,康熙闻得费扬古被掳一事正愁眉不展,接着又听侍卫来报:四阿哥单骑出城。不免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想那费扬古虽说是他未来的岳丈,那不也只是“未来”的么。如今除了一道旨意之外,可还什么都不是呢,他却已然如此上心……

    人都说女生外向,如今儿子也是这般,心头总是不那么舒服。

    “皇上,太子求见。”李德全传完话,忧心地看了康熙一眼。不知为何,最近几次,但凡太子求见离开后,皇上的心情就变得很差。不知这回所见又是何时。无奈自己只是个传话筒,没有资格替皇上筛选见或不见的人……

    “宣他进来吧。”这次又会是什么好事!康熙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声,联想到费扬古之事,顿了顿,叫住正欲出殿的李德全:“等等,李德全,传朕旨意,城门内外所有官兵,三日之内一律听凭四阿哥吩咐。”

    “嗻!”李德全领旨退下,走出殿后顺便让候在外面的太子入内面圣。

    “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禀报。”太子一入内,行了跪拜之礼后,也不等康熙问话,便急急向康熙汇报起他所探到的机密,这回,总可以将费扬古一家连同老四一举拿下了吧。

    “皇阿玛,儿臣属下探到费扬古被掳并非私人恩怨,而是涉及整个大清皇室的安危。”

    “哦?此话怎讲?”康熙觑了胤礽一眼,淡淡地问道。

    “皇阿玛明鉴,并非儿臣夸大其词。据可靠消息,那掳走费扬古的贼人之一正是当初指挥不利而被皇阿玛革职查办的将领胡一峰。当年,虽说是胡一峰自请贬庶,可他并没有真正接受皇阿玛这个处罚,暗地里培养了不少亲信土兵,以图谋反。费扬古与胡一峰当年是营中好友,胡一峰被贬为庶农后,其妻子儿女皆是受费扬古出资安顿的,如今,他明面是被掳,实则是与胡一峰合力密谋……”

    “你这些断论,有何依据?”康熙听太子说得起劲,不由得出声打断了他。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心软。毕竟,大清基业绝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上。可是,光听胤礽片面之辞,他还不足以采信。毕竟,费扬古是怎样的人,他自信比谁都了解。

    “皇阿玛,这些是儿臣属下亲眼所见,费扬古被胡一峰掳到南郊废屋后,两人相见甚欢,胡一峰不仅为其松绑,两人还对饮交谈。至于谈话内容,儿臣属下因距离甚远,听不清楚。皇阿玛,如今胡一峰名义上是绿林好汉,实际上就是个山贼头头,咱们那些从江南运至京城的贡品、官银,屡次被劫,儿臣怀疑其中十有是他下的手。如今,不是又有一批贡品即日要从顺天运往京城吗?儿臣怀疑,胡一峰与费扬古两人,正是借着这次被掳之事而密行抢劫之谋呢……光凭这个,儿臣相信足以能将费扬古安上叛臣之名押入天牢了……”

    “放肆!胤礽,莫说如今没有证据足以指证费扬古通贼叛乱,即便真有,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也不可如此大放厥词,说他是叛臣便是叛臣……朕之前是怎么教导你的?这是你身为东宫太子该有的判断能力吗?就算真坐实了乱党叛臣之罪名,也得结合此前的功过再予以定夺。当初明珠被朕当场抓获商讨推你上位之事,朕不也念在他多年功绩的份上,没有全然剥夺殆尽吗?还给他留了一线希望。如今费扬古被掳是真,是否真与胡一峰携同参与官银贡品被劫一事,还需细细查明,朕不会冤枉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此事朕会遣人探查,你将那些手下撤回吧!”康熙一甩袍袖,虎着脸吩咐完后,就让太子退下了。

    太子所言之事,他并非没有在心底引起警觉。可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费扬古与山贼互通有无之前,他愿意信他一次。至于胡一峰,虽然他确实曾有大过在身,因他的独断专行而导致手下一大队人马陷入敌方陷阱……可康熙也不能就此断定他会否因此而怀恨在心,屡屡劫持官银贡品……

    一切只能等水落石出……

    [正文 098 尚武盟(上)]

    “来,!老哥,干了!”一阵碰杯后,胡一峰夹了筷野菜塞到嘴里,边咀嚼边感叹道:”咱哥俩多久没一道喝酒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吧?唉,那会儿,在军中,老哥对小弟那是一顶一的照顾,就算是小弟被皇上革了职,挺身而出为老弟帮衬的,也只有老哥您……这份恩情,小弟我一辈子铭记于心……”

    “这些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胡老弟……对了,你遣人通知我府里了吗?若是福晋知道我被绑,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费扬古蹙蹙眉,抿了口酒,摇头劝道:“胡老弟,这绑架朝廷命官之罪可大可小,你也是过来人,岂会不知……要不先送老哥回去,等安稳了此事,咱哥俩再另找时间好好叙叙旧?”

    “诶,老哥您这是着什么急!放心放心,小弟我已经遣人去府上通报了。。再说了,小弟我也是奉命行事,替老哥松了绑、陪老哥喝两杯自是不在话下,可要小弟现在就送老哥回去,这……小弟可是做不得主啊……老哥尽管放心,待盟主一回来,小弟就向他秉明事实,包您无事……老哥应该也不差这点时间吧?小弟也实在没有办法,这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可都是眼线呢……”胡一峰无奈地朝窗外瞥了瞥,示意费扬古看。

    费扬古也知道,胡一峰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遂也只得等对方口中的“盟主”回来,

    话说回来,他连为何被绑来这里都不知道。

    “老弟,你可知你们盟主绑我来此出于何故?”

    胡一峰闻言,搔搔头皮,歉意地看了费扬古一眼。摇摇头:”这个,小弟也不知。只知昨儿晚上被盟主直属手下左堂主派来此处,说是今儿凌晨会有人交来这里,要咱们兄弟几个好生看顾着。小弟真不知会是老哥您。若是知道,小弟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呢?胡一峰搔搔头,虽不愿见到曾经的军中故友有此噩难,可也无法言辞灼灼地加入费扬古的立场行事。。

    毕竟,“尚武盟”对他胡家上下有大恩,若非盟主当年出手相救,他与妻儿老母早就葬身泥石流下了。

    故而。一边是旧恩,一边是新恩,两边都是恩人,左右得罪不得,唉,犯难啊……

    “老弟无需如此为难,愚兄也只是问问。若真如老弟所言,那就再等上片刻吧。只要府里得了消息。知晓我是安全的就好。”费扬古见胡一峰却有难言之隐,也不再逼问他,索性搁下了心头的疑问,与他小酌起来,同时聊着彼此自分别之后的近况。

    “老哥有所不知,当年小弟带着妻儿老母离开京城返乡途中。遇上罕见的泥石流,差点没命,正是盟主率’尚武盟’众兄弟救了咱们一家五口,后来。他见小弟我拖家带口,无处谋生。就留了咱们全家在盟里,老母两年前病逝。也是盟里众兄弟出力安葬的。如今,小弟我跟在左堂主身边做事,拙荆在盟里帮衬杂事,小儿拜了右堂主为师,学习武艺,小女则跟着盟里其他女子一起,为兄弟们缝制衣物鞋袜,赚点补贴,日子倒也安稳……”

    “听老弟如此一说,愚兄很好奇,这‘尚武盟’平素以何营生呢?这么多手下,可是要四季衣衫、三餐裹腹的呀!”费扬古忽地想起最近几年,江湖上传诵的劫富济贫侠客组织,再想到那个曾让官府头疼不已的打劫官银、掳走贡品的蒙面组织……顿时心头一震。

    “老哥既已猜到了,小弟也不多做解释了。免得给老哥平添不适。”胡一峰爽朗一笑:“咱们尚武盟绝不是那些表面上打着劫富济贫旗号,暗地里却干着中饱私囊龌龊事的贼伙,这点,老哥尽管放心。虽然劫持官银、贡品实属犯罪,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不这么做,着实无法安顿成千上万的灾民、难民,况且,那也已经是早期的事了,近几年,咱们开垦出了自己的田地、荒山,种粮种棉自给自足,若有多余再对外贩售,灾民生活区已经小有成就了……”

    “安顿灾民,乃官府之职,你们为何不上报官府反而暗下行事?若是被上头知道了,还会给你们安上个’集结民众、企图不诡’的罪名啊……”

    费扬古虽然嘴上如此问,心里也大概知道原因,想必又是那些地方官员暗中苛扣上头下拨的灾银,真落实到灾民头上的灾银想必没多少,甚至根本撑不到次年丰收……

    果然,胡一峰听他如此问,嘲讽一笑:“官府能有哪些作为,老哥心里想必比小弟还清楚,想当初咱们武将拼了命地为大清保住江山、稳固四方安定,那些文官却个个中饱私囊,贪赃枉法……要依靠他们为百姓做实事,有得等了!”

    唉,费扬古暗叹了一口气。。

    身为朝廷正二品武将,他岂会不知个别贪官们的处事之道。只是,真要追究起来,极有可能一揪一大串。在没有可靠的大臣得以顶替上位之前,皇上是不会随意动弹他们的。毕竟,与贪污贿赂比起来,国纲不稳才是皇上的心头大忌吧。

    ……………………

    “凤一,怎么样?阿玛可是安好?”槿玺见凤一探路回来,急忙从大树后背露了出来,语带焦虑地问道。

    凤一神情古怪地看了槿玺一眼,摇摇头:“没有,老爷很安全,而且……”

    ”而且什么?”槿玺见凤一怪异的神情,不禁有丝困惑,她隐入树丛后,让她细细解释,。

    “老爷不仅无事,现在还与对方把酒言欢呢……”凤一顿了顿,继而详尽地解释道:“老爷与对方似是旧识……”她简略地把费扬古与胡一峰的谈话描述了一遍。

    槿玺听完,傻眼了,愣愣地看向凤一,弱弱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等那个盟主回来?还是出手先救他出来?”要想在重重突围中救出费扬古,她自己是不用指望了,那跆拳道再厉害也只是近身搏击术,对方有弓箭、有长枪,能自保并不拖凤一的后腿实属不错了。

    凤一偏着头考虑了片刻,缓缓说道:“主子,老爷目前既是安全的,咱们要不先回去找四阿哥商量商量,凤一不确定那个盟主掳老爷究竟所为何故,若背后还有大阴谋,就算救了老爷回去,此类事件还是可能会发生……”

    事实是,凤一已经收到了祈六发来的暗号,早她一步前来营救的祈六不知何故也没有出手,就等四阿哥的命令。

    “也好……”槿玺想了想,点点头,”只是,若我们刚一离开,阿玛就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怕就怕,她们前脚刚走,费扬古随后就被对方伤害。对方是故友那又如何,十几年不见,保不准心思已变,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做绑匪。

    “主子无需担心,四阿哥有派祈六守在这里,对了,祈四祈五也到了,这下更加不用担心了。”凤一正说着,就看到一束幽光从空中一闪而逝,便知是援手赶到了,顿时心下大宽。独自一人带着尚未及笈的主子,还真有些担忧,就怕出点什么状况,伤到了主子分毫,那自己也不用在凤组混了。

    “真的?那就好,人多力量大,索性合力救阿玛出来吧。贼人目的不明,阿玛在他们手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槿玺听凤一这么一说,心下一思索,决定还是救人为先。若那什么盟主回来,不肯放人不说,还会增添难度……

    “嗯,那凤一这就发信号联络祈四他们三队。”凤一点点头,正欲吹响口哨,却被一道身影拦下了。

    “你们俩不要命了么!”来者正是胤禛,而捂住凤一嘴的正是他的贴身暗卫祈一,身手自是比凤一高出不止一等两等。走到身边还未察觉。

    “胤禛?你怎么也来了?”槿玺看到他,顿时又惊又喜。

    “爷若不来,今儿你们俩还回得了府吗?”胤禛虎着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可知道掳走你阿玛的是谁?手上兵力如何?有几分把握?什么都不知道,就带着凤一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来了,你以为你是铜头铁臂么?连祈六都知道隐匿不可茫从,你们俩倒好,还想一呼百应,冲进去救人?知道那那废屋里藏了多少机关么?一进去莫说救不了人,恐怕连你都被逮住做人质了。”

    一串质问,说得槿玺面红耳赤,末了,她委屈地撇撇嘴,“我这不是担心嘛!你不知道,额娘一听说阿玛出事,都急得晕过去了。再说,不还有你几队属下吗?人多力量大……”

    胤禛一听,没好气地再睥她一眼:“就三支小分队统共三十个人,外加你们俩,就算人多了?人家尚武盟光一左堂,就有几百号人,你看不到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几百号?埋伏?”槿玺眨了眨眼睛,歉意地看了凤一一眼:“对不起,是我莽撞了,差点拖累你……”

    凤一摇摇头,“属下单凭主子吩咐,是生是死,绝无二话。”

    槿玺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好家伙,感情你之前都知道尚武盟是什么来头背景的?那干嘛还由着我发号施令让你们进去送死啊?这就是唯自己的命令是从么?真是个大傻瓜!槿玺无力地想着,直至现下方才算是发自内心地接纳了凤一。

    [正文 099 尚武盟(下)]

    “师父,那费扬古既已落入咱们手上,何不尽早逼问出传承的下落?若是他的救兵到了,咱们岂不是会功亏一篑?”一名年约十二三的壮实少年,紧随一名鹤发白须的老者身后,语带焦急地提议道,。

    鹤发白须老者微微一笑,捋了捋白须,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得等什么时候?师父……”

    “诶,厚儿,你跟随为师也快五年了,怎的性子还是如此莽撞?为师之所以掳来费扬古,并不全为了传说中的武林传承,最重要的是,他是康熙的得力大将,如今虽已不带兵出征,可威信还在,若是能说服他下令喝退那些时不时前往尚武村捣乱的清兵贼子,为师也就不担心村民的安危了。毕竟那是为师多年来的心血,不容他人肆意破坏……”

    “可是师父,若是被费扬古知道了尚武村的存在,以他的忠心,保不准会告诉康熙,到时,若被疑心病重的康熙怀疑尚武村村民是反清组织,那岂不更加麻烦?”少年撇撇嘴,随手折了根野草棒子,边走边挥着,抱怨道。

    鹤发白须老者闻言,似有赞许地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为师相信费扬古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的风评,为师暗中考察过,应该可以相信。至于康熙,哼,虽然疑心病重,可也不是个傻子,。他应该感谢咱们尚武盟,为他尽心竭虑地安置了那么多灾民难民,否则,南方暴乱是迟早的事。这个道理,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想明白……”

    少年听到这里,偏着脑袋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似的,追上前头正大步流星赶路的鹤发白须老者,忍不住哀怨地嚎道:“师父,您这是在说徒儿我是个没脑子的咯?”

    “哈哈哈……为师可没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老者爽朗一笑,足下的步伐越发迅速,少年见状,嘟嘟嘴。。轻哼了哼,也不再答话,当下运起轻功,跟上了老者的步伐。

    两人双双往京城南郊的废屋方向赶去。

    …………………………

    废屋内,胡一峰依旧着费扬古在对饮叙旧,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已经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了。

    费扬古眼见着日头偏西,想想时辰应该已经到申时了,不禁心下有些焦急起来。

    “胡老弟。怎的还不见你们盟主回来?”

    “就快了吧。左堂主已经去接他老人家了。”胡一峰也抬头看看窗外,安抚道。

    “希望能在入夜前赶回去,否则……”他虽不确定皇上是否已经知道他被掳一事,不过,想必府邸的女眷早已急坏了,若是玺儿待不住去找四阿哥前来帮忙。那么,就算这尚武盟掳他前来的初衷并不复杂,结果也已容不得他们私下调和了……

    只可惜了胡一峰……

    费扬古心下一叹,也只得继续坐等胡一峰口里的盟主前来。

    那厢。槿玺与胤禛一行人也已在废屋外候了约莫一刻钟了。

    祈四祈五分别率十员暗部以渐次收拢的方式围住了废屋,祈六一队人马则已各就各位,一得胤禛下令便破入废屋救人。

    “主子。院外四面共八十人,院内三十人。屋内十人,其中,屋内十人内功浑厚,其余皆在祈字队之下。属下另外还探到,又有三队敌我不明的人马先后抵达废屋外围,正在靠近院落……”

    这时,祈一探得敌方虚实后,潜回了胤禛身边,细细汇报起探寻情况。。

    听得槿玺好一阵咂舌。探出对方共有几人倒也罢了,竟然尚未出手就能获知对方的实力,这就有些令人高山仰止、敬意不绝了。

    胤禛见她这副兴致勃勃又双眼锃亮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介绍道:“这就是祈一,祈鹰一手训练出来的手下兼同伴。”

    “你好你好。”知道此时不是唠嗑的好时机,槿玺只得眯眼一笑,以极其现代的方式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祈一打了个招呼。

    祈一见状,愣了愣,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随即迅速朝槿玺点了点头便隐入了暗处。

    胤禛自然知道他是因槿玺这种超乎常人的热情招呼给吓羞了,倒也不去理会他,而是揽过槿玺,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句:“下次别再其他男人跟前露出这种笑容了。你没照过镜子么?这副尊荣真是太猥琐了……”

    “爱新觉罗胤禛!”槿玺听了,忍不住磨牙霍霍。

    “嘘……有人来了……”胤禛敛住笑意,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她随凤一藏到树丛后。自己则从胸口掏出了那个曾是南怀仁赠与槿玺的宝贝之一——望远镜,在槿玺目瞪口呆的怪异表情中,大方地瞄准废屋方向察看起来。

    …………………………

    “盟主来了,”

    “属下见过盟主、左堂主!”

    随着废屋内外响起的几声错落有致的通传和见礼后,鹤发白须老者带着壮实少年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在走进堂屋大门时,老者炯目扫向院落外围,嘴角扬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也不出声警示院内外团团紧围废屋的手下,迈着步子稳稳地踏进了堂屋。

    来到费扬古与胡一峰所在的小间内,老者也不故作玄虚,直言道:“老夫韩东培,如此方式请费扬古大人前来,委屈大人了。韩某在这里向大人陪个不是。”说完,随手拿起桌上的空碗,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进。

    费扬古见他如此爽快,倒也没多气愤,只是心下难免担心家人安危罢了,遂淡笑着说道:“想必您就是胡老弟口里那位尚武盟盟主吧?不知韩盟主掳我前来,所谓何事?”

    “不瞒大人,韩某所创尚武盟,最初确实起过反清复明之念头,不过,清军入关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来,韩某四下暗察百姓生活,除了几处水灾旱涝等天灾外,倒也没受多少之难,故而,早在八年前,韩某也不再有反清复明之心了,这点,大人尽管安心。”韩东培捋须一笑,继续说道:“之所以请大人前来,是有一事需要大人帮忙。”

    费扬古听韩东陪如此一说,心下倒也为他的爽直暗赞,“韩盟主言重了,若是能帮之事,鄙某绝无二话。”言下之意,若是涉及朝堂政事,他绝不插手。

    韩东培自是听出了费扬古的言外之意,笑着点点头,“此事,大人必定能帮。”

    于是,韩东培便将尚武村遭到地方官兵时不时围剿的事细细说了,末了,解释道:“那尚武村里安家落户的五千来户村民,皆是尚武盟从各地救下的灾民,绝不是什么叛党贼子,可每届上任的地方官均要燃上三把火,拿尚武村开刀,以此做为他们升迁的筹码。之前若不是有尚武盟暗中保护,尚武村想必已经不存在了,毕竟,那片花费了众人足足三四年方才由荒地开垦而成的万顷良田和庄园,觊觎的官兵着实不少,韩某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了,最终逼着尚武村隔绝尘世之外……又或者……逼着尚武盟重新走上旧路……”

    “这些事,你何不亲自向皇上秉明,相信皇上定会为你们做主,讨回公道。”费扬古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提议道。

    “呵……皇上……他若真有心有力管得住四方百姓,也不会为黄河水患年年发愁了……据韩某所知,皇上下拨的黄河堤坝修筑银两,真正划到地方上的,甚至不到五分之一,其余的大头,皆被中间环节层层盘剥、参与官员人人有份,所以,才有这些年来,皇上年年强调治理水患,水患却年年不除的现象,呵……根本不治,何解表象?!”

    “什么!”费扬古闻言一惊,这些,连他这个每日上朝参与政事的二品将领也不得知,区区一个组织头目如何获悉?

    韩东培嘲讽地笑道:“你别不信,韩某的尚武盟,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在百姓群中也算出了好名,自然能收到确切消息。大人不必忧心韩某的真实意图,尚武盟如今确实只是个为老百姓做实事的组织,绝不会拿老百姓做半点笑谈之资。”

    听韩东培如此立誓,费扬古心下也信了他七分,“韩盟主所言即便是真,可鄙将如何帮你?你也说了,尚武村在黄河以南,而鄙将如今执掌京城步军,怕是有心无力……”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当年也是一方大将,特别是收复三藩之际,在南部也算声名远播,只要大人派部下前往河南一带,出言证明尚武村的清白,相信那些地方官兵也不敢再行造次。”

    “只需如此?”费扬古诧异地抬眼望向韩东培:“既是如此简单,韩盟主何不直接来舍下找鄙将?而是掳来此地呢?”

    “呵呵,大人果真心思缜密。掳大人前来也是下下之策。韩某听说古上传承的武林圣物在大人手上,想与大人做比交易。”

    [正文 100 四方云动(上)]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韩盟主的真正目的吧?”费扬古不由得冷哼一声,。。

    “大人误会了,这真是顺道之事。贵府眼线极多,虽然大人未来的贤婿暗中替大人摆平了不少,可还是有不少灼灼窥视之人隐匿贵邸,韩某既是有要务在身,不想受此影响,方才委屈了大人。不过,大人也应该感谢韩某才对,因为,这一掳,可是能替大人清扫出不少眼线,连带还能揪出他们背后的主子……”

    韩东培面朝窗外,向废屋外围看了看,意有所指地说道。

    “四阿哥?”费扬古嘴里重复了一句,随后猛然想到这些时日以来,自家院落出现的生人面孔,之前还道是福晋为了槿玺的大婚,更换了一批旧仆役,不成想……顿时,心下不由一阵大骇,

    连他的府邸都能被随意安插进外来眼线,还有何安全可言。

    “韩盟主可知那些都是什么人?”费扬古叹了一声低声,询问道。看来,这次回去,府里还得进行一次大清洗呢。四阿哥倒是个细心的,只不过,也不能全仰仗了他,毕竟,对方可是堂堂皇子阿哥,何德何能让他操这份心。

    韩东培淡淡一笑:“与韩某适才提出的第二个请求一致,那便是——武林传承!”

    费扬古闻言,苦笑地摇头叹道:“老实说,何为武林传承,鄙将也一无所知,何来此物与你交易。”他是真不知。即便知道,也只是字面意思。

    之前,他也曾与有几位同僚聊过最近京城内外传的轰轰烈烈的大事,都说江湖各帮各派之所以齐齐跑到京城,皆为这个“武林传承”。孰料。。武林人士竟然会将这个名头安到他的头上,还私自潜入他的府邸……真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韩东培见费扬古的表情不像是说假,心下也不免怀疑起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来。

    正在这时,一道粗鲁的嗓音随一道身影破空而来,“哈哈哈……传闻尚武盟盟主头脑精明,竟然还会被几句打发之言糊弄,看来,传闻也不尽属实啊!费扬古,我乃江南七雄之雄霸天,武林传承必定在你手上。否则,那皇帝老儿怎的如此宠信于你?”

    “放肆!皇上也是你能随意辱没的吗?”费扬古至此,怒意也起来了,管他什么雄霸天熊瞎子,他费扬古行的正坐的直,与皇上交情虽好,却也不是外物所能称量的。况且,他还真没有那捞什子武林传承。若是被他知晓那个玩意儿在谁的手上,必定暴扁他一顿,竟然让他背黑锅,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佞臣……

    此时,正缩在废屋外围的树丛背后暗自祈祷费扬古平安无恙的槿玺,蓦地背上一寒。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嘴里嘟囔了一句:怪事,都已经临近初夏的午后了,穿着春装怎的还会觉得冷呢?

    这厢。雄霸天也不依不饶地昂着脖子叫道:“不然,你说你一个包衣之后。凭什么让皇上下旨把女儿嫁给四皇子?四皇子贵为天子之后,怎能娶一包衣之后为妻?”

    “咦?雄霸天。你不是江南人士,典型的汉人吗?怎的如此熟稔宫廷辛秘?费扬古大人出身如何、皇上指婚如何,关你一介莽夫何干哪?”此时,一直乖乖站在师父身边静默不语的少年出声了,言辞间带着些许不屑,并非针对费扬古,而是针对雄霸天,好似在指责他像个长舌妇话人长短、说三道四。

    “你!哼!我才不上你小子的当呢!尚武盟左堂主窦尔敦嘛,虽然年方十二,却已率领旗下百人,一日之内攻占山寇贼窝,成功解救人质,……哼,外面的老百姓还千恩万谢地供奉你的长生牌位,却不料,你也不过是个贪婪之辈,一听有武林至宝,不也从河南跑来抢了?”雄霸天睥了少年一眼,神情不屑地说道。。

    “你!”被指名的窦尔敦恼怒地伸出食指点了点雄霸天,正欲出手擒拿,却被韩东培制止了,“雄老大,咱们此次上京,主要另有要事,既然费扬古大人说他手上并没有武林传承,我等自是相信他。可雄老大你这般跟踪而来,并肆意伤我手下,冲入我的地盘,是不是太过分了。”韩东培扫了眼哀嚎着躺在院落里的几个护院,不由得冷凝说道。

    “哼,我不过是前来追索传承圣物,韩盟主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不也想着独吞嘛,我等自是不会让韩盟主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圣物的。莫说费扬古不肯承认,就算他今日交出了圣物,我等也必不罢休。”雄霸天朝窗外吹了声悠扬的长音,不一会儿,从四面窜出一行人,合力解决了院内一帮尚武盟的护院后,便齐齐跃入了屋内,原本就有些狭隘的小间,此时显得更加拥挤了。

    “哦,江南七雄今儿算是凑齐了?怎么?想从我韩东培手上抢人?”韩东培见状,也不立即出手,而是扫了眼横在他师徒二人身前的江南七雄七人一眼,冷冷一笑,缓缓说道:“杨帮主,翁帮主,你们怎么还不现身?等着渔翁得利吗?”

    瞬间,废屋外围又冲天跃出几人,正是韩东培口里的马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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