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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8部分阅读

      清朝经济适用男 作者:rouwenwu

    学读了贡生,却时运不济,两试不第,二十岁就作了幕客,在江南九省辗转,投充于漕、盐、河、各府主官任下,如今已是十八年,仍是一事无成……”

    齐粟娘虽不知功名如何考取,只是觉得周助此人行事甚有义气,也有些见识,“他当初是怎么想着要囤积米粮的?”

    陈演笑道:“他和州衙刘师爷有些交情,抄看了我罢职地邸报,他说虽不知我为人到底如何,却觉此事不合常理,必是有情弊在内,他没有对村里人说起我罢职,却暗暗囤了粮以防万一。

    ”顿了顿,“他说,皇上也未必不知,只是抓不到实据,我得罪地人又太多,只能将我罢职。”

    齐粟娘点头笑道:“皇上圣明,有谁这么

    着顶戴不要,去管这些闲事?那些人也算是厉害了,子底下弄了鬼,张大人也没有看出来。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补地堤,皇上他—这会儿必是气极了……”

    “那些爷们的手段多着呢……”陈演苦笑道:“皇上都免不了上当……”

    齐粟娘点了点头,笑道:“好在如今不关我们地事儿了。”从床上坐起,推着陈演,“我饿了,起来吃饭,你到衣橱里替我拿身衣裳。”

    陈演大笑坐起,在齐粟娘唇上亲了一亲,披衣下了床。他打开螺甸衣橱,借着窗外夕阳之色,也不用齐粟娘说,自顾自替她选了湖绿色的喜鹊袍,笑道:“我爱看你穿这个,待会我来给你挽发髻,系头帕。”

    齐粟娘掩嘴笑着,指指点点,“还有贴身底衣儿,一块儿拿过来。”

    陈演看了看橱里一叠红、蓝、绿各色抹胸、罗衣、纱裤,笑道:“江宁织造地东西果然精细,我的粟娘,什么都好,就是这刺绣实在是……”

    齐粟娘瞪他一眼,“我绣莲枝难道很难看么?”

    陈演替她选了身葱绿色抹胸、罗衣、纱裤,到床边亲手替她穿衣,笑道:“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

    比儿在外头听到动静,连忙让枝儿舀了热水,两人各端了一盆,叩门道:“爷,奶奶,奴婢进来侍候更衣。

    ”

    陈演和齐粟娘一愣,猛然间想起家里不止他们两人,还有丫头三个,小厮一人,同时脸红。齐粟娘匆忙将衣裳穿好,又替陈演打理好,方应道:“比儿,进来吧。”

    比儿叮嘱道:“枝儿,看着我怎么侍候爷和,好好学。”说罢,推门走了进去。

    齐粟娘看着比儿身后的小丫头,隐约记得是叫枝儿,也不确实,看着她放下水盆,点上房中地蜡烛,站到一边,只是看着比儿做事,不由微微一笑。

    齐粟娘侍候陈演洗脸,漱口,替他梳好辫子,陈演压低声音道:“我来给你梳发髻……”

    齐粟娘抿嘴一笑,向比儿递了个眼色,比儿心领神会,便领着枝儿退下了。

    陈演站起身来,看着齐粟娘在身前妆凳上坐下,笑道:“要梳什么头?”

    齐粟娘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陈大哥,难不成你还会梳花式?”

    陈演低低地笑着,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了齐粟娘的发顶,“以前,给我娘梳过……”脸上带着一些回忆,“杭州的发式花样不少,我娘梳一个头就要花上大半个时辰。刚出杭州时,她还时时换着发式,说是要配衣裳、配头饰。后来,到了高邮,她的衣裳、首饰渐渐地当出去了。我娘天天只梳渔婆髻,系头帕子,但总也要花上大半个时辰,细细地梳……”

    齐粟娘鼻头发酸,默默地听着,陈演慢慢给她梳着长发,盘着渔婆髻,“……粟娘……自打在江宁大街上见着你,也有七年多了……我却还觉得,只过了几日一般……”

    齐粟娘一边含泪笑着,一边去取妆盒里的如意金钗,“陈大哥,那时你和我说句话都脸红……”

    陈演低低笑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你十月里的生辰,今年满十八了……”齐粟娘凝视着镜中陈演,不知怎的,心中一酸一甜一痛,“你今年也有二十四……”

    陈演轻轻道:“我们成亲快四年了……”

    齐粟娘身子重重一颤,伸到钗盒里的手死死抓住了如意金钗。陈演似是感觉到了齐粟娘的不安,手上地动作快了起来,一言不发从齐粟娘手中取过如意金钗,替她绾好发,扎上碎花巾子。

    陈演笑着将齐粟娘从春凳上拉起,拉着她走向厅外,“天已经晚了,还有五日便是中秋,月光大好,我们到院子里去吃饭……”

    两人方走到厅中,就听见外头一阵门响,“陈大人,陈大人可回府没有?”

    陈演与齐粟娘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奇怪有人仍唤陈演为“大人”,就听得院门一响,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这位老爷贵姓,可是寻我家老爷?”

    “晚生姓刘,是州衙里地刑名师爷,你家老爷回来了没有,有急事!”

    “我家老爷昨日方回,还请刘老爷稍候,小的去禀报我家老爷——”

    “不用禀报了——陈大人——钦差和圣旨到州衙里了,你快快去接旨——”

    满宅子里的人都是大吃一惊,齐粟娘抓住了陈演的衣袖,陈演看了齐粟娘一眼,安慰道:“不用担心,若是坏事,刘师爷也不会这样急着要我去了——况且,周先生说——”一时又顿住,“我先去州衙接旨。”(

    第七章 扬州城的官坤们(上)

    陈大哥,周先生对七夕和长生可还满意?”齐粟娘边,遥望天上明月。十五圆月倒映江中,随波涛起伏不止。虽是深夜,仍见得扬州府漕河段来往船只上高悬的角灯,听得阵阵船浆拍水之声。

    高邮州原是扬州府所辖,高邮知州用自已的座船将顶头上司送至扬州城上任,官舱甚是宽大,主舱房较清河官船大了两倍有余。

    陈演方从周助舱中送月饼、饮酒归来,面色微红。他在床边雕花衣架上取了一件锦缎比甲,走到窗边,给齐粟娘披上,柔声道:“你放心,周先生不会计较这些的,我看他对七夕和长生甚是满意。”

    齐粟娘回过头来,点了点头,“理儿与七夕、长生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我也不忍他们分离两地。好在我们俩虽是用不了这些多人,周先生那边却正需人,也算是一表你敬重之情。”

    陈演凝视齐粟娘,慢慢道:“粟娘,扬州物态繁华,风景秀丽,我是知府,扬州除了两淮盐运使,便是我的品级最高。曹大人的家眷还在江宁,那些盐商虽是根底深,结交京中权贵,到底也没必要为小事和我过不去。女眷应酬,你若是不喜欢,就不用去,没人敢说你。

    你只在家里和比儿说说话,或是和莲香一起去游湖观景,或是去买些衣裙首饰……”

    齐粟娘靠入他怀中,闷闷应了一声,陈演抱紧她,“我……我一定多寻时间陪你……河道上地事儿,我也会小心应付,我料着出了这回事,上头那些爷们暂时不敢动河银了,你也不用想着替我填亏空。粟娘……你别烦心……”

    齐粟娘低着头,抓着陈演的衣襟,“陈大哥,我没有烦心,你升官了,又能治河,我怎么会不开心?我只是……只是没想到……我原以为以后就要在高邮过日子了……”

    陈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我……”齐粟娘抬起头来,伸手掩住他的唇,看着他笑道:“我是想和你一块儿安安稳稳过日子,你要想治河,我自然也跟着你。只是扬州到底不是清河,我不喜欢闷在后宅里,又怕失了你的脸面……”

    陈演见她脸上有了笑模样,大是欢喜,“你放心,明末便有诗道,扬州女儿好读书,文章烈烈动台枢。周先生说如今扬州城地风俗,不叫儿子读书,只要稍识几个字,便叫去做生意。只有这女儿,偏要学习诗词,博出个才女的名。这般的风气大开,你到了那边,可以比在清河自在一些。城内外水道纵横,府衙后宅就有小码头,小秦淮河、瘦西湖沿岸皆通入盐商园林,不禁人出入。到了扬州,我给你买双飞燕的小画舫,比儿侍候你,你每日里四处玩耍,有谁会说你失了体面?反倒是一桩雅事……”

    齐粟娘心头大安。卟哧一笑。抬头道:“我也听比儿说。遍扬州地女子。无人习女工。只把琴棋书画、曲艺弹唱玩得烂熟。不论大家小户。皆结社作诗。把作诗只当是儿戏。陈大哥。我什么都不会。我怕让你丢面子……”

    陈演哈哈大笑。“这些小技不过是怡情。说得明白些。不过因盐商豪富。漕运繁华。此两者在扬州撑出了偌大生意和玩乐场面。连带养活了一城地人。方能如此闲适。否则哪有小家门户不事女工。就能吃饭过日子地?天下也只有扬州如此罢了。”柔声道:“你尽管宽心。那些才女多是要嫁入豪商家门。争着要当家理财。请女塾师教习诗词时。有哪一个不学些浅近算学?这事儿上。有谁压得过你去?我地面子只有更大地。皇上当初还说我。怎地这事儿上连老婆都不如?我嘴上不敢出声。心里就嘀咕。你天资好。梅先生都未必比得上你。皇上为什么单骂我?”

    齐粟娘知晓陈演在哄她。依在他怀中笑得不行。陈演越发欢喜。见她容色娇媚。不自禁低头吻她。被她笑着躲开。“满身地酒气。你和周先生喝了多少?”

    陈演笑道:“我酒量浅。能喝多少?只听周先生说一些扬州府里地掌故罢了。后天就要到扬州。正四品地禄总算上了百两。加上火耗、俸粮、家里地五百亩地。咱们也能养得起周先生和比儿他们。粟娘。我一定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地……”

    中秋地明月高悬在天际。为漕河上地船队照亮了水道。也给扬州城洒下一片清辉。

    连漕府后宅里。连震云与李四勤在湖上东水阁中饮酒。连大船和连大河在一边侍候。席前三个外头叫来地扬州歌妓各持月琴、萧、檀板。低吟浅唱。

    湖上西边水榭,以曲廊与水阁相连,檐边遍挂水月琉璃灯,莲香亲手将水榭中十二层的空玲珑宝塔点起,灯火倒映湖面,倍增光辉,将天上明月映得分外晶莹。

    宝塔前地香案上,摆满供太阴星君的子孙藕、芋;、栗子、菱角、白果、南瓜、莲蓬、萄萄,还有一只特意冻在冰窑中地西瓜。莲香穿着一身广袖扣竹白罗衣,百折缀金线凤尾裙,头插双凤金钗,领着蕊儿、桂姐儿拜月祈祷,求太阴星君保佑梗枝腹中胎儿平安,齐粟娘早达扬州。

    莲香从锦垫上起身。亲手选了两盆供果,蕊儿和桂姐儿捧了,带着丫头媳妇,沿曲廊走入水亭中。

    三个歌妓见她过来,早已停下,纷纷站起行礼。莲香将桂姐儿手中果盆奉上,笑道:“爷和二爷慢用。”连大船连忙接过。李四勤站起笑谢了,“小嫂子坐。”

    莲香等人早已不避忌李四勤,莲香连忙回了礼。连震云看了看莲香,“也给梗枝送一盆去。”

    莲香指了指蕊儿手上的果盆,笑道:“爷放心,妾身已经备好了,呆会亲自送去。妾身还想请爷地示下,梗枝已是有四个月身孕,天气入秋,想给她换个暖和些院子,再买两个养娘进来,她屋里的小丫头年纪太小,怕是不随心。”

    连震云还未说话,桂姐儿抿嘴一笑,水眉微挑,眉梢红痣极是娇俏,抢着道:“何必买养娘,蕊儿姐姐最是细心,何不就让蕊儿姐姐去照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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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扬州城的官坤们(下)

    香听得桂姐儿这般说话,暗暗皱眉,正要开口驳了回连震云点了点头,对蕊儿道:“后宅事多,莲香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你向来稳妥,去看着梗枝,我也放心。”

    莲香听得连震云如此说,便有些踌躇。蕊儿笑道:“爷既是如此说,奴婢自会小心,今儿晚上就搬过去照料梗枝妹妹。

    ”

    莲香暗叹气,只得陪笑道:“虽是有了蕊儿,养娘还是要用的,爷看……”

    连震云点头道:“换]:子和买仆妇的事,你看着办便是。”

    莲香微松口气,待要退出,桂姐儿走到席边,施礼道:“爷和二爷赏月,奴婢愿弹几个曲子供酒。”

    连震云笑道:“正;着唤你呢,叫你丫头取琵琶去。”桂姐儿欢喜应了,走到连震云身侧,接过连大河手中的酒壶,给他倒酒。

    莲香带着蕊儿默默退了:去,半叶~过蕊儿手中果盆,退到两人身后。莲香握着蕊儿的手,一边走一边叹道:“委屈你了。她这些日子来越发不知进退了。”

    蕊儿摇头道:“婢原是丫头,梗枝又是奴婢极好的姐妹,便是爷不说,奴婢也是日日去的,又有什么委屈。只是她——她曲儿唱得好,席间应答不比盐商的姬妾们逊色。外头爷们都夸赞一二,爷有了体面,自然多宠了两分,心气儿难免就高了些。”顿了顿,又笑道:“姨奶奶放心,她这般行止不过争些小意气,却不敢越过你去。爷最宠的还是姨奶奶,一月里总有五六日去了你屋里。内宅里的事儿全是姨奶奶作主。”

    莲香慢慢摇了摇头,“爷到我这儿过就是应个景儿,好让我压住内宅。你我都太拘谨了些,爷的性子,多是爱她那般的风流媚态,你看看爷在外头河房私窠里,包的这三个姐儿,哪一个不是那个调调?一月里倒有十四五日宿在外头,还有六七日便在她屋里了。”

    说话间。两人已是下了上飞桥。入了后宅花墙。身后地琵琶声铮铮响起。桂姐儿幽怨地嗓声越过湖面。隐约传来。

    蕊儿听得。唱地是一曲扬州调[清河误]:“初相会。可意人。年少不上二八。黑油油一片乌云。红馥馥一点朱唇。肌肤雪暗香醉人。俏心肠百事难学。恨只恨和她相逢不早。常则愿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偎抱。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虽是半霎欢娱。权且将愁减闷消……”

    遥遥看着水亭中。依在连震身边低吟浅笑地俏丽身影。勉强笑道:“便是如此。爷来了扬州三年多。也没抬进来一个。宴客时叫那些姐儿来宅子里唱。哪一个敢不先到姨奶奶跟前奉承见礼。奴婢们也算是能安生过日子……”

    莲香半晌未说话。眼见着到了梗枝院门口。笑道:“今儿是十五。不说这些了。我算着日子。夫人后日便要到。正巧前儿爷买了艘大三张彩画舫。咱们和夫人城里城外地坐船玩去。”微微叹了口气。“到那时节。爷爱到谁屋里去。我也没功夫理会了……”

    不过三四日。陈演和齐粟娘所乘官船过了扬州城钞关。经了漕河直入城内小秦淮河大码头。齐粟娘走进前舱。便听得一阵锣鼓喧天。远远从舱窗里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码头上披红铜锣铜鼓擂得山响。正四品知府卤薄仪仗排开。红葫芦杏黄罗红里飘檐伞高举。飞虎旗、护卫旗烈烈风响。四人抬蓝昵大轿帘卷杠低。其后层层叠叠。站了黑压压一大片迎接地官员士绅。足足有三四百人。

    陈演在前舱与周助说话,见得齐粟娘满脸诧异,走上前去,看着身穿石青色官袍的人群,无奈苦笑指点道:“扬州府下辖二州六县,再加上府里佐,这些官员已是不少。还有河道属官、漕司属官、扬州河标绿营千总麾下,或还有盐司的同知、副使……”又指着另一片身着锦服华袍的士绅道:“那些都是本地盐商大户,不说总商和窝商、运商,便是场商,怕是远在东台县的也赶过来了。”顿了顿,“倒没料着他们来得这么齐全……”

    周助捋着短须,“盐商向来骄纵,依财仗势,贿遍上下,欠税拖课,平日里见官多是不拜。今儿来得这般齐全,想也是知道陈大人不会收他们的钱,自然矮了心气。这几年两淮盐运司地曹大人为了补亏空,课盐税、买盐引一点儿也不含糊,他们已是知道些厉害了……”

    陈演点头笑道:“盐、漕税收是朝廷最大两桩进项,扬州府两样都是占了先的,由不得不让人盯住……”

    齐粟娘听得漕税两字,不由想起李四勤,凝神在士绅中分辨,却只见得黑压压的人头,只得作罢。

    陈演换上青金石偻金座顶子官帽,穿上五爪八蟒白底云雁补石青官袍,系上银卫镂花金圆板朝带,叮嘱比儿小心侍候,向齐粟娘微微一笑,“今儿必是忙的,你到了府衙后宅里,就好好歇息。我晚上回来陪你说话。”

    连震云看着]从船上下来,与众官寒喧后,上了马,向官衙而去。料想无他的事,不耐烦再去凑热闹,便拉着李四勤缓下脚步,从士绅中退了出来。

    李四勤低声道:“大哥,姓崔地儿也来了。在那边站着。”连震云一眼扫了过去,“他不跟着去衙门里见礼,伫在哪里看什么?”

    “他在看船呢…………自打他来了扬州,俺押船跑漕,就没有一天省心过。天天要防着被他辑拿到俺们船上带私盐……”

    连云似是没听到,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他怎么直盯着舱里……”说话间,连大河牵马过来。

    连震云坐在马上,远远看着齐粟娘走下驳板,弯腰进了锡顶蓝昵四人抬大官轿,知府衙门的三十名护轿衙役簇拥起轿,喝道衙役敲响九声半府台锣,方一扯缰绳,扬鞭去了。(

    第八章 扬州城的官眷们(上)

    粟娘虽是急着想见莲香,却也是舟船劳累。她料着]见属官、士绅,参拜两淮盐运使,免不了喝酒应酬,不到半夜怕是回不了。她便在府衙后宅里沐浴更衣,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近掌灯时分。

    “夫人,漕连府里的莲姨奶奶送了一盒果馅顶皮酥、一盒酥油泡螺儿、一坛长白山葡萄酒过来。奴婢已是收下了。”比儿一边给齐粟娘梳头,一边道:“送礼的两个丫头,奴婢每人打发了二钱银子赏钱。夫人看要备什么回礼?”顿了顿,“其他府里女眷属送来的东西,奴婢只推说夫人歇息,不便收取,都退回去了。”

    齐粟娘欢喜道:“我正想着她,她就送吃食过来了。酥油泡螺儿必是她手做的。”抿嘴笑道:“居然还记得送我葡萄酒,定是蕊儿的主意,我可是不敢再多喝了。”说罢,抚了抚头上的青蓝碎花巾子,从妆台边站起,“让理儿做一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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