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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媚乱天下第56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了?”

    曦和好笑得一伸手,把她推到身后去,沉下脸对光泽道:“你既然对朝政之事这么有心,那么高棒国的俘虏与国名重置问题,你就一并料理了吧。摆驾回宫!”

    轿卫们鱼贯而来,小心地绕过光泽,马蹄得得,舆上金铃清脆悠扬地撒落一地的皇家威严,自光泽面前旖旎而去,留下鼻间那久久不去的男女间气息!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他不会和曦和争,那便是江山!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他非争到底不可,那便是媚流!

    空寂了许义的藏珠殿,这一日殿门大开,宫娥排开雁翅阵,迎接这位在宫中受尽议论的旧主人。

    彩灯明焕,珠缨鲜落,锦纬中的双鸳鸯依旧跳跃着恩爱的漪涟,从前受尽千万人宠爱的媚流姑娘在一番江湖际遇后,居然又与皇上同辇回宫,可见圣宠之深,那些失了圣眷的日子,和宫中妃死后薨的宫变,只怕又要来临,一时间震惊得两宫六院齐回首,七百宫嫔蹙娥眉,一人得宠,三千人失色,不知道这位媚流姑娘此次入宫又想要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宫中人人自危,只是谁也不敢先当那出头鸟,出去给媚流当作下刀的尖子,所以藏珠殿虽然自媚流回宫后是皇上足迹最密的宫殿,可是现在却没有人敢贸然上门拜访,各宫中人都在暗中窥探着藏珠殿的一举一动。

    流言在宫中渐渐地传开来。

    听说媚流姑娘回宫的那一日,媚流姑娘拒绝侍寝,皇上是在御书房安歇的;听说媚流姑娘拒绝为皇上跳舞,皇上龙颜不悦,却没有责备她;听说媚流姑娘竟然有一袭只有皇后才有的雪貂绒,听说媚流姑娘竟然吃着皇上与太后才能享用的七珍宝馔……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理龙鳞会佳人

    张妃与蓝妃在媚流未入宫之时,虽然也并不曾经常见到皇上之面,但是身后有着各自的背景大户撑着,在宫中人人礼让三分,而今张家与蓝家虽然还是在朝中任职,势力不大如前,在皇上跟前也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地方,二妃在宫中地位便有些尴尬,如今媚流一来,众人的目光全投到藏珠殿,更把二人冷落了,宫中更有一种未宣之于口的,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那便是这位媚流姑娘,就是后宫的首脑,不管有没有封后,她都是后宫之首,若是将来皇上没再封皇后也罢了,若是再封了皇后,后宫一山不容二虎,只怕风波再起,东宫西宫要是闹个你死我活了。

    宫中那些原本就没有什么圣恩的女子倒是不太担心,但是张妃与蓝妃从前出身高贵门弟,入宫后也颇得皇上宠爱,如果媚流真的成了后宫实际上的主子,那她们岂不是成了媚流第一个要下手铲除的对像?

    再说张妃与蓝妃虽然称得上心思缜密,毕竟年轻,怎么肯屈居一个连宫中普通嫔妃身世都不如的女子之下?二妃早就暗地里把这个媚流的底细打听了一遍又一遍,很是得了一些“重要把柄”在手,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要好好羞辱压制媚流一番。

    香沉被底,玉席生凉,昨夜的火热依旧未褪,媚流被曦和拉着从玉席上坐起,曦和把一件素色绫衫塞到她手中,道:“服侍朕上朝。”

    媚流不耐烦地把素色衫一丢又往玉席上赖去,道:“叫你的妃子来,我又不是妃子!”

    “朕就要你!”曦和笑着把她又拉了起来,媚流娇怒地把他一推,道:“不要不要,我不习惯帮人穿龙袍。”

    “从前你不是为朕穿过?”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不是得装样子吗?现在她又不是想要出宫的女子,她的底细他太清楚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装,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呵欠:“难道你希望我再像从前一样,怀着目的给你更衣?”

    “是又如何?朕不怕。”曦和又把她拉起来,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又把素绫衫塞到她手中,媚流被他这么一搅,睡意已消,只好坐起来接过绫衫道:“伸手。”

    曦和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心胸被一种满满的安心所填满,终于又把她困在身边,那种满足感,比攻打下红日国的那一刻还要来得强烈饱满!

    素色衫打底,然后是龙衫,龙章,玉佩金章一件件地打理起来,媚流专心地拉拢每一个袍角,将每一个龙袍角饰调整清楚,聚精会神地样子,让曦和深深含笑,只愿此情此景能够天长地久。

    “等着朕,朕回来陪你赏荷花听戏说小曲儿,昨日朕命人在御花园为你搭了一座百花楼,下午朕亲自带你去看。”曦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眼中满是笑意,重重地又搂了她一下,转过头来,面色已经严肃庄严:“上朝!”

    一行人远远地离去了,藏珠殿又恢复了宁静清凉,媚流睡意已醒,想到在平安寺安息殿中的那个男子,如何心中能静得起来?坐在梳妆镜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梳子,宫女在一边却插不上手,只是看着她这么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来报:“媚流姑娘,张妃与蓝妃同来请安。”

    从前服侍过的宫女,如今仍旧回到藏珠殿,因了皇帝的频繁到来,藏珠殿的地位也显得比其他的宫殿要高些,就是张妃与蓝妃来也不太过过放肆,说话也说得得分外听,“请安”论理,媚流无职无品,宫女该报的是“张妃与蓝妃驾到”,而不是她们来“请安”,宫中老资格的妃子都不敢前来,这二妃倒是胆子不小,且一来便摆出了卑微的身姿,倒是有些意思。

    媚流优雅地把曦和特赐的一根猫儿眼宝石簪子发髻间,一边仔细端详,一边道:“张妃与蓝妃前来请安可不敢当,回了。若是光泽王爷来请安,那我是随时欢迎的。”

    宫女们发出一阵倒抽气声,扑通通地跪了一地,一名宫女颤声道:“这样的话,媚流姑娘今后切不可再说,这是大不敬之罪呀!”

    媚流笑道:“怕什么?皇上又不在,就是在我也照样这么说,把一个民间女子没这么弄进宫,他不怕天下人耻笑,我还怕有人说我妖颜祸君呢,今后什么张妃合妃蓝妃白妃的来,一律给我挡了,也不许通报。”

    宫女们大气也不敢出,这位主儿实在厉害,一开口把就自己的宫中朝廷中的地位点了个透,且出辣活,一名宫女忙着奔出去回了两妃,刚走到门口,听得媚流又道:“慢着,请进来吧,毕竟人家一片好心前来‘请安’。”

    张妃与蓝妃虽然在宫中素来不和,但是现在有了更强劲的对手,两人倒是暂时和睦起来,一同携手前来见传说中那个害死人不偿命,出宫又私奔的神秘女子。

    一进得门来,便被满殿绝对华丽晶彩的宫殿惊呆了!

    高挑的殿顶,竟然雕的是三龙绕梁之图案,三龙绕梁图案下是一张金雕玉刻的宝座,彰显着皇帝亲临处的绝对权威,龙扶手狮座脚,气势万千,让她们最脚软的是,这样的宝座竟然是一张双人座,因为上面并排着两个锦褥!

    有了这个权威的震慑,其他的金麒麟背子,飞马踏云,仙鹤衔芝的摆设便是那么理所当然,这里的华丽与等级,竟然与皇后宫的等级不相上下,两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了一丝悔意,今日恐怕不该来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显示了这里娇养的女子是多么的受宠,而她们就算是最受宠时,也从来不敢想像能与皇帝并排坐在宝座上!

    这个女子所受的恩宠,远远地超过了她们的预料。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会佳人是俗根

    越想越不对劲,再也顾不得体面,如今得保得皇上对自己不反感。

    “走吧?”张妃颤声对蓝妃道:“要是皇上知道我们竟然想要得罪那个女子,恐怕……”

    “走吧!”蓝妃同样心惊胆颤,对张妃道:“你装病吧,我送你回去。”

    “好!”张妃马上扶着头,唉哟一声倚向蓝妃,叫道:“我头好痛啊!”

    “姐姐,你是怎么了,别吓到妹妹呀,来人哪,张妃娘娘的头痛症又发作了,快快,扶她回去。”一边说着一边对藏珠殿宫女道:“转告媚流姑娘,张妃娘娘突发头疾,怕把病气过给姑娘,便先回去了,改日携礼再来拜访!”

    说罢两妃快步走出去,脚正要踏出殿门,突然听得后面一声清脆的声音笑道:“来者是客,两位娘娘怎么说走就走了?让媚流多失望啊!”

    张妃与蓝妃身子一僵,勉强回头笑道:“本来就是要陪媚流姑娘说说笑笑的,不过我刚才突发头疾,姑娘这里可不是一般地方,要是过了我的病气可就糟了,所以就先告辞,过两天再来拜访。”

    “头痛?”媚流关切地道:“那就更不能走了,快坐下歇一歇,来人哪,命帮太医上一碗天麻汤来给张妃娘娘定一定痛。”

    “不用不用,我的宫中有专用药,其他的药恐怕不见效,还是先回去的好。”

    “来者是客,岂能说走就走,来人哪,请两位娘娘坐了。”

    两边宫娥拥上前来,把张妃扶坐在宝座正面的两边锦凳上,媚流却是坐在宝座上,这么一来,高低立现,张妃与蓝妃暗暗咬牙,本来是想给媚流一个下马威,谁知却是自取其辱。

    “媚流我虽然是比二位娘早来宫多时,不过因为一些事,离开了皇宫一些日子,这些日子以来,听说宫中出了不少事,皇后娘娘也薨了,唉,真是可怜。”

    张妃想到自己那位惨死的表姐,不由得暗暗咬牙,装作头痛的样子并不回答,蓝妃机灵地道:“当时我尚在父兄的府中,对宫中的事不太了解。”

    她以为媚流刚回宫,对那阵芓宫中的事岂能知道得清楚?是以撒了这么一个谎,媚流笑笑也不点破,道:“是吗。”

    不知为何,淡淡的一句话,让张妃与蓝妃竟然有种冷渗入骨的感觉,这时宫娥们上了茶,蓝妃应景地闻了一下茶,沁香无比,就是自己宫中也没有过样的好茶,想来是皇上御用的,而她竟然就这么随随意意地拿来待客,张妃留心看她的动作,只见她不过在鼻间闻了闻,略略啜了一口便放下了,神色间极淡,一点也看不出满足的神情,不由得暗暗心惊,知道自己此行莽撞了。

    想那合妃德妃等人都不出面,却都在话语间怂恿自己与蓝妃前来,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真是平白给人当了一回枪使,她们正在自己宫中暗笑着吧?

    张蓝二妃不由得暗暗咬牙,偏又笑得恭顺,张妃道:“媚流姑娘比我们早入宫,经历的事情有又多,和我们相比,您自然是宫中的泰斗了,早就听说皇上对媚流姑娘宠爱有加,今日见到姑娘,果然是国色天香,皇上的宠爱您是当之无愧呀。”

    “哪里哪里。”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媚流姑娘笑得前仰后合,在宝座上晃来晃去,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美虽美极,可惜失之流俗,张妃和蓝妃相视一眼,心中暗诽,面上笑得越发温柔了。

    想是被两妃恭顺的态度所折服,媚流显得很是愉悦,话也多了起来,从宫中的春花秋月谈到宫中的妆容服饰,气氛显得很是融洽,媚流不知不觉提起了一些宫外的生活,蓝妃听在耳中,心中暗喜,又捧了几句,媚流便得意地把宫外的一些市井之事也透露了一些,张妃与蓝妃都是出身于大家大族,锦衣玉食金盘鲤脍的豪华生活中出来的,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都睁大了眼睛,听得极是认真。

    “宫外有一种人叫做牙婆,专门买卖丫头啊,置妾啊,或是在钱有家血色针线内供的职责,也叫人牙子。”媚流笑道:“这人牙子最是让人伤脑筋的,出街串巷,想必你们家中的丫头,也是收这些人牙子做中人买来的。”

    “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蓝妃奇怪地道。

    “那不奇怪,你是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见这样的人?人牙子自然是跟你们府中的管家打交道,所以你们没有见过。”媚流道:“什么叫三姑六婆,这牙婆就占了其中一项,还有稳婆,药婆,媒婆……”媚流说到宫外的事,便津津有味地开始一一说细说起来,那眼中满是光芒。

    张妃与蓝妃对宫外的事不感兴趣,不过是碍于媚流是皇上的心尖子,敷衍而已,这一谈,直谈到快到皇上下朝的功夫才算完。

    “呀皇上也快回宫了吧?两位姐妹慢走,我就不虚留你们了。”媚流笑着道,一边示意宫女送客,虽然张妃与蓝妃很有心在这里等到皇上回来,不过也不好再呆下去了,忙“知趣”地起身告辞。

    “你觉得这个媚流姑娘怎么样?可能吗?”蓝妃问道。

    “觉得不可能,你想啊,这个媚流对宫外什么三姑六婆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如果皇上真要纳她为妃,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吧?”

    “说得对,朝中的大臣一定不会同意的。”蓝妃会意地笑了起来,一回到自己的宫殿,便马上提笔把今日和媚流见面的事,一五一十地具奏给父亲,特别提到媚流的低俗之举。

    这封信如媚流所料的,在二妃拜访过后不久,便到达了张府与蓝府的手中,而这二府如今势力早就衰微,暂时没有引起什么事端,但是总归在朝中埋下了一个伏笔。

    光泽对于媚流被迎入宫一事极不赞成,媚流这次给张蓝二府透露的消息,无疑是给光泽帮了一个大忙,只要朝中有不赞成媚流为妃的声音,再加上光泽的手段,曦和便无法一意孤行强娶媚流,媚流坐在窗前,心中不住地盘算着,如今朝廷中的事自有光泽去料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如何把北藤狂未死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站起身来,几不可见地笑了,北藤狂,从前我有难你四处奔走来救我,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剪与簪都争锋

    这么多天了,曦和一直不肯与媚流谈到关于北藤狂的生死问题,他采取了“拖”的政策,媚流不知道北藤狂如果真的没死,那所谓的龟息功又能让他撑上多久,虽然有玉睿相护,毕竟是血肉之躯,只怕会慢慢地衰弱掉,直到真正死去!

    她的身边宫女全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宫女,警惕性极高,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她一个人于一丈之外,这也是曦和的命令,生怕她又在搞什么鬼,可是这怎么难得倒她呢?

    “这花很美,来人哪,拿竹剪子来。”媚流道。

    “姑娘,请让奴婢来吧,剪子锋利小心伤了您的手。”宫女婉转地回绝道,生怕她拿了剪子,突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比如持剪自向等等。

    媚流从慢斯条理地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问道:“这簪子美么?”

    “皇上御赐,自然是美极了!”宫女以为她在显摆,忙讨好地回道。

    “不错。你看这簪尾呢?”媚流手一挥,那簪子激射出去,连根没入木槿根中,只余一个猫儿眼的宝石在外闪动光彩。

    “姑娘!这……”精明的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小祖宗,连连磕头道:“奴婢冒犯了姑娘,请姑娘恕罪啊!”

    “起来吧,本姑娘只是告诉你,这个簪子这么锋利,我要是想用它来干什么,都是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一个把竹剪子而已!”媚流冷眼看着吓得发抖的宫女飞快地传话下去,想必有了今天的警告,今后她不会再敢这么驳回自己的命令了。

    走过去,弯腰在木槿花下轻松地拔出只露出簪头的金簪,又把身后一众宫女镇得头也不敢抬,她淡淡地道:“你们退些,老是大群人挤在一处,闹得本姑娘头晕。”

    众宫女不得已,站后了两丈远,媚流满意地点点头,持着剪子开始修剪花木,时而低头,时而弯腰,忙得不亦乐乎,直到皇上回宫的时间快要到了方才与众人一同回藏珠殿。

    他们去了后不久,一名老花匠便来到花前,在媚流动过的花丛间开始料理起来,他老脸沧桑,眼睛却是与年纪不符的灵便,他一边在花间料理,一边在花间土壤中刻意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盆金蝶花下的浅根中寻找到一个小小的竹节,他的手一动,那竹节便没入袖中,他神态自然地收起花具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朝中军中有了一个谣言,说是北藤将军其实未死,太医诊断结果说他不过是陷入重昏迷中,皇上正在寻遍名医,务要救治北藤将军,这谣言一传开,马上有人跟着想到为什么北藤将军回京这么久,皇上却迟迟未曾为北藤将军举行盛大的仪式下葬,又有人联想到北藤将军那不倒的身影,联想到北藤将军身边那神秘女子始终未曾有过哀戚之色,只怕这这不谣言,而是真的。

    军中曾经参加过高棒大战的将士们自然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这个“谣言”,一时间议论四起。

    “你们想啊,当初北藤将军与那媚流姑娘同进同出,情深意笃,可是北藤将军死了,那媚流姑娘却仍旧说说笑笑,似乎一点不在意,恐怕就是因为北藤将军没有死!”

    “可是既然没有死,为什么却要宣布死了?”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北藤将军又不是出身军伍,他任元帅前,没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现在立了大功,自然怕……”说的人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声,听的人连连点头。

    至于怕什么,说的人不明白,听的人更不明白,不过涉及皇家的事,总是那么神秘,于是神秘对神秘,死得神秘,活得也神秘,说的人神秘,听得人也神秘,大家都是一副“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能说”的神气。

    曦和得知这个消息,大怒,连夜召来光泽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如今事情还未清楚,北藤狂究竟是死是活还没有弄清楚,是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兄别忘了北藤狂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以为把媚儿关在后宫就能堵绝传言?他的手下也未必肯让他们的门主这么生死不明地在我们手中待下去,这事拖不得了。”光泽回道。

    把媚流关在后宫,是为了曦和自己的私心,这一点是光泽刻意回避的,因为若是承认曦和是因为想要媚流才把媚流纳入后宫,那么对于他将要做的事大大不妥,所以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又道:“这些日子我天天去观察北藤狂,发现果然一点也无尸化现象,而且虽然经脉心跳全无,但是仔细探他的丹田深处,尚有一丝的暖意,现在说他死了也可,他说活着也可,死与活也差不了,因为了情用了少林内功也无法唤醒他,只是现在外面已经传言他未死,这却已经开始有点棘手了。”

    曦和深深地望着他,道:“若不是你的手段,我还有什么好怕?”

    “你放心,这件事不是我的手段。我自然是要她的,不过时候未到。”

    曦和冷哼了一声道:“你倒也坦白,敢和皇帝抢女人,若不是先帝有命不得手足相残,你以为你活得到今日?”

    “不错,皇兄也还记得先帝遗命,我自然也记得,否则你以为你能那么放心地在红日国圆你御驾亲征,文武皇帝之梦?”光泽冷笑道。

    皇帝富有四海,至高无上,这一辈子自然已经是无上之荣耀,但是曦和想要的不单只是短短几时年的光阴,他要的还是未来的臣民和史官对他的评价,他不单想做一人守成的皇帝,更想做一个卓有大成的明君,是以他亲率大军出征,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光辉的一笔,正如光泽所说,若不是光泽在朝中强力独当一面,在朝中被北藤狂破坏得几乎满目疮痍之后,仍旧为他守住了后方,并且逐渐还他一个清明的朝廷,岂能容他那么潇洒地一去出十个月!

    所以光泽让了江山,也谨守了自己所本份,将一个帝国内政打理得有条不紊,在于女人的问题上,他就绝对不再让步!

    这是他的幸,他生来不拥有江山,所以他有资格抱得美人!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姑藐山帝王情

    “皇兄,我让了江山,我不让女人,我的退让是有限度的,你要是非得跟我争这个女子,那么别怪我不顾先帝遗命!”光泽平静地道,声音平静而压抑,眼仁深处闪动着烈火一般的光芒。

    曦和重重地一拍龙案,发出一声沉重而刺耳的隆声,桌上沉重的端砚跳了一下,扑出几点墨水溅洒在奏折上,他瞪着光泽,一眼不发,光泽平静对视,但眼中火焰烈烈不息,与光泽的火焰势均力敌,无声轰烧出漫天大火。

    光泽的势力不可小觑,他在朝中有着自己一股坚定的势力,尤其在蓝、张二势力落没后,光泽的势力早已经如一根巨栋一般,牢牢地梗在朝中,这股势力能助自己紧握大璧命脉,将天下尽握己手,也能转眼之间,陷自己于不利之境地,他绝对相信光泽的忠心,更相信光泽的手段!

    真若是撕破皮,只怕大璧江山不稳。

    双龙僵住不语,沉凝的空气致得殿中一片低压,外面懊热的空气不时自玉帘中透进几分热气,纵使殿中处处冰镇阴凉,但沉重的龙袍蟒服下,早已经汗成一片,许久,曦和才缓缓地道:“你对她这么势在必得?你也知道那丫头她根本是个祸根!”

    “不错,我对她势在必得,就像我答应先帝永远保护大璧一般坚决!她是个祸根,不过祸我总好过祸皇帝吧?”他闲闲地回答。

    美人,江山,又一次摆在面前,塾轻孰重,这是帝王沉重的抉择。

    媚流站在宫窗前,极目远眺,从藏珠宫望去出去,远处一片金阙连立的琳宫,高耸的起伏的翘桅与仙人雕像连成一片,像一个个守卫者看守着皇宫大内,看守,是看守,像监牢一样的看守,媚流轻叹了口气,不知几时才能出得牢笼,如今与从前不一样,有北藤狂在曦和手中,她走不了。

    曦和从刚才回来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任由媚流嘲笑还是低语都问不出他的心情,媚流便索性不再问了,男人要是不想告诉你一件事,打死他都不会说,她吻了曦和的唇一下,让她清雅的口气带给他一丝宁静,他果真宁定不少,却仍旧心事重重,看着她的目光矛盾而爱恋。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语,心思已经飞到今天收到的一个消息上,长安寺内,玉睿守在北藤狂身边,寸步不离,少林寺方丈慈海大师连下几道命令令他回去,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他再三推迟归期,不能再等了啊,时间很紧急!

    “在想什么?”不知几时,曦和已经站在她身后,两颊厮磨,温柔无限,从背后看,真是情致缠绵到了极点。

    “在想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哼!”曦和冷笑一声,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可是我却得不到你。”

    “人间有几个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皇上身在皇家,不曾经历夺嫡之争,兄弟反目之仇,权臣篡位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如今更是成了永着青史的明君,文治武功于一体,开拓大璧无限疆土,您已经站在凡人之间的最高位置,您还想要怎么着?”媚流的素手轻抚过他的眉,剑眉入鬓,眼蕴精光,帝王之相不可正视,她笑道:“有些东西,该弃也是要弃的,若是什么好事都占了去,引得天妒,只怕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是祸。”

    “你倒是想得透彻。”曦和拥着她,道:“可是朕放不开你。”

    媚流不语,今日皇上前来心事重重,只怕心中早有主意,放得开还是放不开,不过是早晚的事。

    曦和放开她,在殿中走来走去,眉头深锁,媚流斜卧在寝殿里的卧云椅上,看着曦和如一只无所适从的困兽一般充满了困惑与烦恼,她咬着香扇的玉坠,感受着玉坠的温润清凉,很享受他现在的窘境,原来这样的男人也有这么无奈的一天,很好,自己也很为难,他也很为难,现在两人倒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想着忍不住暗暗偷笑。

    许久,曦和仍旧未有一个答案,他停下脚步,把媚流自椅上拉了起来,搂在怀中,道:“明日,我们一起上姑藐山看日出!”

    看日出,自然是越早越好,早到刚刚三更,皇宫门大开,皇帝仪仗鱼贯而出,灯火如龙直往姑藐山而去,由于是临时起兴出宫,前后侍卫环护,刀出鞘,箭上弓,明晃晃的刀光印着把火,烧得半个京城都几乎成了红色,天际间如破开一道天门隐隐呈现出红色,壮观无比,前面的队伍已经到了城门,后面的仪仗队才出宫门,一路上,随护的人流贯通了整个城的东西,这样的声势,这样的威仪,岂是这才是泱泱大国的风范啊!

    曦和坐在舆中透过舆帘往外看,看着自己一手撑起来出来的大璧江山辉煌一面,得意非凡,意气风发,对媚流道:“如今六国已灭二国,其他四国也是早晚的事,我大璧从此疆土无限,媚儿,我自小就想一名让后人称颂的英君,如今你看我是否称得上英明之君?”

    “毫无疑问了,皇上,您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明君。”媚流用力点头道:“先帝知道您今日的所作所为,看到大璧一片欣欣向荣景象,必然在九泉之下也欣慰无比!皇上,您可不能辜负了先帝对你的一片苦心,他逐长子,立次子,誓光泽,不都是为了您的今日吗?”

    “是吗?”曦和笑了笑,看着黑暗中那一条火龙蜿蜒地行进:“先帝,果然是好样的,几个儿子,个个出息,哼,果然出息。”

    媚流想到先帝那狠辣的手段,不由得一阵发寒,为了儿子们个个成材,为了朝廷与国家大业,他愣是用了最残忍的手段,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逼入了绝境,让她死在怨恨和悔恨之中,让几个儿子身不由己地成为了人间最顶尖的尖子。

    帝王的爱,能有多久,如前世的那个世界里,顺治皇帝不顾一切的爱着董鄂妃的又有几个,结局又是如何?

    帝王煞气太重,所以历来越有能为的皇帝,他身边的女子越没有一个是好命的,如秦皇,如汉武,身边的女子个个短命,懂命相的人谓之“克煞”,也许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睿大哥在为她盘算未来时,从来没有把皇帝纳入过考虑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天簌声诉衷情

    姑藐山位于京郊之外,是京城最高的山,山的那一面,面朝天际,日出之始,这座山峰将最早沐浴在晨曦中,背俯京师,驼天下人之拳地重城。

    山虽高,但是岂能难得倒精干强武的侍卫?几乎不见怎么晃动,山风不住由舆帘给龙舆内带来阵阵清凉,便来到了姑藐山上,此时不过才四更刚地过的光景,远处的天空,星光疏朗,一弯残月犹在半空,时间还早着呢,凉风轻徐,四下一片寂静,许是一路上的侍卫惊动了夜虫,草丛里发出阵阵虫鸣,清风过处,唯闻草丛间瑟瑟轻响,千百个侍卫齐护驾,却因皇帝一句“欲闻天籁之声”而一丝人声脚步声也无,足见训练有素。

    他们来早了,现在远远不到日出时节,不知皇上为何心血来潮,半夜来这山上看夜景,眼下一片黑寂,哪里看得什么景色,只能见到深蓝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星辰,寂寥而闪烁地望着人间。

    曦和带着媚流步出龙舆,站在姑藐之巅,望着天地间一片苍,尽皆无语。

    媚流知道他今日必有话说,只是倚在他的身边,等他自己开口,曦和揽着她的腰,久久不语。

    许久,久到风都睡着了,他才开口。

    “我就想这么和你拥在一起,没有朝廷,没有天下,只有我和你。”曦和轻声道,声音低得几乎被风一吹就散了:“媚儿,我是爱你的。”

    媚流无话,帝王的爱,像自己这么贪图自由情感自私的女子要不起,真的要不起。

    她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同侍一夫,也做不到永远呆在宫中做着华丽的雕像。

    “在红日国,我想着你会不会突然来找我,想得几乎想要抛下一切去找你!虽然说我们那时和北藤狂约定谁也不能把你找过去,可是没有约定你不能来找我们,我想着,也许你会看在我们从前的情份上突然来到红日国,所以每一场战役下来我都让人备好一桌酒席,希望你来时正好赶上我这个大胜战,可是大胜战打了不少,你却一次也没有来,那酬功酒始终是我一个人喝的。媚流,你去了高棒。”

    “是的。我去了高棒,我听说北藤狂重伤,他是我的门主,我是他的下属,我总得去看看。”媚流想到他一个人的庆功宴,不由得有些唏嘘,声音分外地低柔,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蹭蹭以示安慰。

    “可是就算他没有受伤,你也不会来。我曦和第一次为女人真正动心,不过下场却并不怎么好。”他自嘲地笑了。

    媚流轻笑不语,曦和说的全对,就算没有北藤狂的重伤,她也不会去红日,当时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睿大哥,哪里还容得下什么皇帝,什么门主,就是北藤狂,若是他没有给自己下了“苦恨”那药,只怕自己现在也都不会喜欢上他。

    “北藤狂告诉过你没有,我们的赌注?”曦和自顾地说下去:“我们约定我和北藤狂比赛看谁先攻下国都,谁便能得到你,我攻红日,他攻高棒,这个条件其实对他很不利也不公平,可是他却答应了,不过他说他只是单纯和我比能力,因为你不是赌注,没有人会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赌,媚儿,我现在坦白,在那一刻,我已经输了。这个北藤狂,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他不会是个好皇帝,他若是皇帝,天下必无今日之安定。”

    媚流想起那藏宝山中阿密国开国皇帝的画像,与北藤狂从气势到长相,毫无二致,再想到从自己入门以来,他的手段,色色皆是心毒手辣,点头道:“不错,他若是皇帝,必然是个以开疆为要的皇帝,不会顾及民生,所以你的父皇当时把他放逐到民间,让他统领江湖实在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你适合当皇帝,他适合当武林门主。”

    “不错,我时常想起我的父皇,他对北藤狂心狠,对我和光泽兄弟却是慈爱有加,他身为皇帝,当政之期似乎事事无为,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我和光泽收拾,却都是能让我和光泽显身扬名的机会,他在位时步步都是深谋远虑,虽无突出政绩,却民间安乐无虞,论到百年大计,他才是一代明君,我与光泽不过是照着他安排的路走,他于北藤狂是一个无情之父,于我和光泽却是一个千古难得的慈父!”

    “所以大璧对不起莲皇贵妃和北藤狂。”媚流淡淡地道。

    曦和点头不语,半晌道:“不错。”

    北藤狂从小被逐出皇家,如今为大璧立了大功,却遭到如今的下场,生死难明,大璧对北藤狂和他的母亲莲皇贵妃实在是无情又寡义,不管曦和与光泽等人承认不承认,那伤害都是不言自明的。

    “你欠他的,皇上,你欠他的。”

    “我没有欠他,他接下了赌注,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这一点他心中早已经有底!至于前尘往事,那是先帝的事,先帝已死,与我何干!”曦和含笑摇头,对媚流道:“你虽然聪明,终究是心地太过仁慈,若是没有先帝的这番布置,今日的大璧岂有如今之气象,北藤狂虽然被放于江湖,先帝却是用了另一种办法去培养他,扬他之长,抑他之短,先帝身为皇帝,能忍一时之剧痛安排下这番布局,实在为我后辈所不及。”

    “所以我要是成了你的妃子,难保有一天你不会这样对我。”

    “不一样,当时的形势复杂,阿密国的叛逆随时可能入宫祸害皇族,先帝没有别的办法,如今在我的手下,大璧安然无事,谁会威胁到你?先帝和我是不一样的。”

    媚流微哂不语。

    “算了,不要说这个了,你看天地间一片阗静,好像只有你和我。”果然,放眼望去,一片黑暗,皇帝说要看夜景,谁敢点灯笼扰了夜景?山上山下一个灯笼也无,一声咳嗽也无,似乎真的只有他们二人立于山巅。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日出兆剑如虹

    夜风吹来,曦和体贴地把她拉进怀中,虽是夏夜,但是山上风挺大,仍有丝丝凉意沁人,媚流虽是习武之人,但是在高棒国伤重太过,如今还只是处于恢复阶段,在夜风中,仍旧冷了手脚,曦和见状,索性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搂回舆内,柔声道:“睡吧,太阳出来我叫你。”

    媚流一夜未睡,此刻真有些支持不住了,便当真倚在他怀内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真睡着了,曦和抱着她,在黑暗中,黑瞳映着天上寥落的星辰,寂寞无比。

    “媚儿,皇帝富有天下,却没有一个家啊,媚儿……”他喃喃地吻着她的唇,他的寂寞传不到她的心里,他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天边隐隐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白,极浅,似乎只是一种幻觉,曦和知道,这是日出前的征兆,天色越发地黑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黎明前的黑暗代表着光明,天将破晓。

    沉睡间,感觉到身下厚实温暖的小船在轻轻地摇动她,她睁开眼来,舆中仍旧看不清人影,感觉耳边温暖潮湿的气息痒痒地扑着耳际,曦和笑道:“小懒猫,要日出了!”

    “你都没有睡?”媚流含糊地问,揉着眼睛像一只小猫一般趴在他的肩头。

    “睡不着。”他淡淡地道,享受着她柔软的身子在身上蹭来蹭去的亲密感。

    那一轮红日捧出人间万千气象,飞鸿远渡天边海,光阴冲破银河凝。

    她看过无数次日出,或是一个人孤单地看,或是与廖律同看,或是与北藤狂同看,或是与玉睿同看,每一次看日出的心境都不一样,每一次日出的景象都不一样,今日的这轮日出,充满了一种帝王霸气,日出云开处,放眼京城廓,尽沐在一片祥光中,这是帝王的气象。

    “这是朕的江山,这是大璧的江山,太阳照到的地方,是大璧的领土,太阳落山的地方,也将要成为大璧的土地!”一声铿然长响,太阿宝剑出鞘,反耀着旭日放射灼目的光,手持长剑,曦和傲然睨视群山,衣带当风,他的身后是万万人之京师,他的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群山,群山极远处,是善斗好战的匈奴人,他看着极目之远的日出地,以剑为杖,指向远东之地,长声笑道:“那里,是游牧之民,食酪逐草之族,时时跨过荒杳之漠偷觑我边境,你看着,媚儿,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拿下那支边牧之国,作为我大璧永久放牧之地,使我大璧百姓人人食酪,个个披革,冬无饥馁,夏无痧毙!”

    阳光聚汇在他的身上,帝气如虹不可逼视,媚流也不由得低下了眉,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人的男人,他是天下人之君。

    “可是媚儿,我以江山换你一生相守,你可愿意!”他的剑,划了一个圈,将这身前身后的江山,尽囊其中:“你若真心嫁我,我愿抛却这盛世江山,只做一闲王,与你共享百年富贵!”

    媚流自他的江山中抬起头来,坦然直视他,初生的日光如初生婴孩,让人尽吐胸中块磊,晨光中的露珠剔透玲珑,让人说不出虚言,她知道,这是他与她的抉择之时,对她原无影响,对他,却是天翻地覆之变。

    “我,”她轻轻地开口,曦和盯紧她的唇,几乎想捂住那张让人失魂的小嘴,不让她吐出伤人欲死的话,听得她清晰缓慢地开口了:“我,不,愿,意!”

    他瞪着她,剑眉如刀一般狠狠地竖起:“为什么!”

    媚流看着他,其实答案早在他的心中,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他的失落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