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28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她的伤感。
媚流笑道:“你要是能娶个老婆给我看,我就入你佛门。”
“阿弥陀佛,为了女施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明一脸的慷慨就义的壮烈。
了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了明!同门相亲,你就是我兄弟呀,这样的痛苦入地狱的事,还是让我来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了明望着了恶的眼,眼泪哗哗的:“我怎么能忍心你娶妻,女人是老虎呀!玉师兄已经被母老虎吞吃了,了恶,我只剩你了!阿弥陀佛,痛苦我来受!死也要保住你!”
媚流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想得美!
她知道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明与了恶这样费尽苦心地调整她的情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也束手无策了。
这些天来,他们的焦虑都藏得很深,可是门口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了明与了恶就抢着去开门,然后玉睿的眼睛就睁得极大,期待着门主的到来,可是一次次都是失望。
她身上越来越发寒,感觉一天比一天远去,她知道,今天,恐怕大限将至了。
了明与了恶听着空气中传来她开始费劲的呼吸声,心都沉了下来,互相对看了一眼,强笑道:“我们出去找老婆吧,一起找!”
“好!现在就去,渡人要紧啊!”
说罢两人很有默契地关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与他,苦心孤诣营造的虚假的欢乐气氛一朝崩塌,相望的两个人相望沉痛而无奈,命运如此捉弄……
这般相守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后的人生路,玉睿深深地抱紧她发寒的身体,那冰蛊侵入了她的心脉,内力也无法让她暖和起来了,内力被阻在了深深的冰墙外,任他们如何用力强逼,也无法再给她输入一点的热量,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过一刻,将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冻苦,他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无情门主还不回来?
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不会回来?
虽然明知黑龙坛主深藏地下,不是那样容易就能从复杂庞大的地下宫殿出来,但是他仍旧盼望得心都疼了。
不是没想过自己去寻找黑龙坛主,可是他一走开,媚流失了他的温暖,直接就是个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媚流身上的寒冻越来越重,她开始眼睛迷蒙,眼前的睿大哥像一个忽远忽近的天神一般,渐渐模糊。
身上冷得发抖了,着着睿大哥头上的青筋暴起,她知道睿大哥在不住地往她身体内注入内力,她凄然笑笑,摇摇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睿大哥,没有用的,别费力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她实话告诉他。
玉睿挫败地拥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这个冰冷僵硬的身体,在那天的草地上,是多么生灵鲜活,每一个眸光,每一寸肌肤都在闪着着生命的光辉,如今,她却如风中余烟一般,即将消散。
“你相信吗,人确实是有灵魂的,睿大哥,我……”她想告诉他,她的身世,然而越来越迷离的神智连这一点时间也不允许了。
“我下辈子去找你,你这辈子把一个小叫花子带回来,下辈子你还会把我带回你身边吗!”媚流凝望着他的眼。
玉睿恸苦地几乎要随她而去,勉强笑道:“当然会,你太顽皮了,我怎么能让你去祸害别的男人呢?瞧你把我们男人弄成什么样了?”
媚流笑了起来,这一生,确实一直在和男人纠缠不清,只有他才能让她收心。
“我死后,我要你每年在我的墓上种一株牡丹,让我的墓地周围渐渐变成牡丹园。”
“牡丹,确实和你非常相配,你就是牡丹的化身!不过牡丹园,那得我活上几百年才够呢!”玉睿苦笑道。
“你种完了,让你的子孙种,一代一下代去,还怕不成牡丹园吗?”媚流极力透过冰层看他,浅浅地笑。
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冰,她有些慌乱不舍地在他的脸上抚去,一点一点记在心中,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玉睿像疯了一般往她的身体狂注内力,可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冰,寒,彻骨。
一滴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很快成了冰晶。
玉睿伸手拈去冰,却发现自己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
男人有泪不轻流,只因未到伤心时。
“别哭,睿大哥,你一定要记着我的话,也许来世我就变成牡丹仙子啦!”她笑道,知道此刻对他来说最痛苦,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只有活着的人承受失去的痛苦。
玉睿越加剧恸,强笑道:“你这个淘气丫头,连死的权力也不给我吗!”
“你和我怎么一样,我是一个的活着的,你是有无数人牵挂的呀。”媚流的冰手划过他的脸,感觉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模糊地道:“睿大哥,抱紧我,也许我要走了……”
玉睿紧紧抱住她,几乎要狂吼出声,泪如泣下:“流流!流流!”
“睿大哥……”媚流低低地笑道:“不要哭,你还是未婚男子,钻石王老五呢!”
见她死前犹作笑语,想起那日祭台上,她毫无惧色地迎向刀锋,甚至还能用美色来让那个祭主陷入犹豫,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笑着接受一切命运安排,挣扎得不遗余力,挣扎不成,她也笑得依旧美丽。
玉睿心痛到极处,“哇!”一口鲜血吐得一床皆是血梅花。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不看重自己的生命!究竟是看透了,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没有了她,他这一生活着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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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缠绵语成绝响(第二更)
他突然一阵迷惘,人活一世为了什么?
是为了师长的期望,还是为了家族的荣誉,是为了享乐一生,还是为了痛苦一生?
没有她,他这一生又是活着为了什么?
拥着冰冷的她,觉得她的冰冷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心脏,人生一片冰冷,世界一片黑暗。
明明是暖衾香枕,这一刻却是寒瑟如冬,她的发丝开始结冰。
媚流呼出的每一口气,在周身冰蛊的作用下,都化成一丝丝白雾。
玉睿痛得欲生,想要放声大哭又不敢,怕错过她的每一句话,好怕好怕她将要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最后的绝响,他不住地亲吻着她的眉间,她的头发,她的唇,不住不住地缠绵,不住不住地哀绝。
“睿大哥,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小乞儿的我?”缠绵中她问出早想问的话。
每个人对她好,不过是因了她的皮囊,她的皮囊下,她的一颗心,有几个人愿意去明白?只有他,爱上那个又丑又小的小乞儿,她一直想不通,却又那样甜蜜着。
“小乞儿的你很可爱,又很好玩,又很让人怜惜,明明是个小孩,却非得装出大人样,淘气又精灵,让我怎么不多注意你?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心里想的都是你。”玉睿想着小乞儿的她,眼睛不住骨碌碌地转,似乎有无限鬼主意在心间。
媚流笑了起来,想起当时相遇的情形,心中倍感甜蜜,道:“你再吻吻我。”
他想吻上一生的!
这一刻他要用一生的热情来吻她!
人生有定数,他与她的缘要在这一刻即将用完了吗?
听到他痛苦的呜咽,她心疼地想要再看一眼玉睿,却突然发现眼前厚冰已经把她的双目蒙蔽,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玉睿看着她美丽的双眸突然变得空洞,心里一惊,连叫道:“流流!”
“睿大哥,我想我得走了呢……睿大哥……牡丹园……”她凄然低语。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别死,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别死呀!”他的心痛到极处,每一声痛叫都带上血的颜色,椎心泣血。
“为什么北藤狂他还不来!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他大叫,仰天狂叫,这一只向来优雅的雪狮,这一刻却像狂狮一般怒发贲张。
媚流费力地拉着他,隐约听到他的话,轻轻笑了:“龙帮那么大……”
她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冰下沉去,声音一点一点消失,光线一点一点消失,她怕极那永恒的冰冷与黑暗,极端恐怖的寂静,可是她挣扎得再也无力,一双无形的大手拉着她坠入深渊!
她在黑暗中流泪,最后吼出一声:“睿大哥,活下去!”
她的吼声,到了嘴边,只剩下喃喃一句耳语,玉睿正要说话,她的手猛然一松!
砸在锦被上。
一滴冰泪凝在眼角。
“流流!”他狂吼!
屋顶的灰尘被震得瑟瑟而落!
门砰地一声被人猛然踹开,两个人影同时撞进来,却只听到他悲伤绝望的吼声。
北藤狂心里一凉,一把扯开了帘帐,媚流依旧美丽着,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身上的冰已经化不开了,他知道,那冰蛊已经入心,媚流已经玉殒了。
那个男人紧紧抱着她,一声一声狂呼,一声一声恸哭,满床的血,点点如血梅。
这个男人很爱她。
他蓦地转过身来,盯着黑龙坛主,眼里直欲要喷出血来,眼里的黑暗的杀气扑天盖地向他袭来!
黑龙坛主一阵心惊,见过多少杀气狠煞之人,没见过这样煞重得要毁天灭地一般的杀气!
他不住地后退,两腿一软跪了下来,面色苍白道:“她自己没熬住……”
他面如死灰,冰蛊一旦入心,那是救无可救,他来的路上也早猜到媚流已经死了,但是他想尽办法要自尽,但是北藤狂却不给他任何一点下手的机会,他知道,他这辈子是不得好死了,想到朱蛇的妖异,他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北藤狂的牙直咬出血来,怪笑道:“没熬住?我倒要看你能不能熬住!”
他的声音突然如刮玻璃一样,说不出的难听,说不出的可怕。
“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别让他死了!”北藤狂叫道。
几个人从门外飞了进来,将黑龙坛主拎了出去,屋里三个人,两人活着,一个死了。
北藤狂沉着脸走上去,一把将媚流从已经失上神智的玉睿手中抢回,玉睿内力脱耗过大,扑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他的唇边全是血。
北藤狂抱着的媚流,她美得那样晶莹剔透,冰蛊把她笼罩在不化的冰棺一般的冰层里,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下,她纯然是个冰美人。
美丽的身躯再也无法盈转出魅人身姿。
紧闭的双眼再也无法睁开蛊惑世人了。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她的眼睛那样孤绝而恨狠,让他心一动,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那个小男孩在母亲惨死后,同样用这样的一双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那一刻,他心里一动,便把她收留了,后来的日子里,他命人教她一切媚惑人的招数,也从暗处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蜕变成蝶,最终成了他的妖姬。
其实她早已经注定了要当他的妖姬,只要她没死的话,他给她种种磨练,让她在同门相斗中苦练出生存本领。
后来她没死,她就成了妖姬,同样两个玩世不恭的人在一起,会不会就暖和一些?
在听到她只身入龙帮,他惊得魂飞魄散,当即放下京城已经布置好的一切赶来者巴,开始要营救她,谁知最终仍旧功亏一篑。
媚儿!
他抱着她,思绪沉入了虚无中,似乎魂也散了。
“妖姬大人……”媚浮与媚溪轻轻走进来,见到他手里抱着的硬直的媚流,一阵伤心欲绝,跪了下来,头重重点地,用无尽的悲泪来送她。
无情门人不流泪,所以泪才珍贵。
了明与了恶走进来,见到此景,低头黯然叹道:“阿弥陀佛,人死如灯灭!各位施主请节哀!”
“节哀?”北藤狂突然狂笑起来:“我要让整个龙帮给她陪葬!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发如雪痴如许
者巴国的阳光强烈得像要化了这个世界,可是这屋里的人,心却随着媚流身上越来越厚的冰而冻凝下去。
冰越来越厚,这是媚流生命已经停止的标志。
这冰破不去,就算砸碎它,很快又会生成新的冰。
玉睿一夜之间白了头,若不是媚流生前嘱咐的牡丹园之约,他必随她而去,只是她从来就是万人爱慕之人,死后岂能孤伶伶地葬于地下,无人相陪?她的墓上必定要有鲜花如海,要有清风明月为伴。
了明了恶无声看着他,正是最风华的年纪,玉树临风,风姿如雪,可是那个女人的逝去,让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沧桑的痕迹。
情之一字,折磨人至此。
“师兄,我们回去吧。”了明道:“师父说过,人在俗世必有情,有情必有劫,这,恐怕就是你的情劫,情劫已了,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情劫?”他笑,笑得无魂无魄:“果然是个情劫啊。”
“走吧。”了恶叹道,心中不胜唏嘘。
那个女子的坚忍与美丽,也给他们留下了此生难忘的印象,几日的冰蛊折磨,苦寒无比,她依旧行若无事,悲伤是有,却只是淡淡的一些,而这淡淡的几缕,给她平添了几分轻灵的美,虽只是隔着床帐,却能感受到她那种来去自如的洒脱。
“走,自然要走,但是……”玉睿的眼睛生平第一次浮上了狠决,那件事,他决不妥协!哪怕死!
一脚踹开门,闯进放置媚流冰棺的房子,玉睿对上北藤狂冰冷蛇眸
北藤狂两目通红,衬得两个绿眸越发骇人的冰冷。
一路进来,处处流光溢彩,白玉为地,琉璃为灯,一堂瑰丽繁华更胜皇宫大内,而这不过是一间暂厝棺木的房间,却连同整个房子装修得如此豪华,北藤狂对媚流的用心可见一斑。
“我要带她回去。”玉睿提剑与北藤狂对峙,双方俱是杀气凛人。
“凭什么?”北藤狂冷冷一笑,从冰棺旁缓缓站起:“她是我无情门妖姬,不是你玉家夫人。”
“你不是过她活着时的门主,我却是她许以一生的恋人。”玉睿来意坚决,不惜死战。
“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是我无情门人,由不得别人来抢。”北藤狂紫发飞扬,狂傲无情。
“无情门?果然无情,活着敲骨吸髓,死了也不放过!”
“入我无情门,就是这样!”北藤狂冷笑道:“当初,她一个女孩子被赶出家门,又有几分姿色,若不是遇到我,也是被人卖入青楼,还想有今天的媚流?我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门主,她死了,最后去向也由不得别人!”
“你对她也有情是吧?”玉睿盯着他:“否则你不会冒着大险进入地宫,那地宫处处是机关,你还能引得黑龙坛主出地面,可谓用尽机心了。”
“是又如何。”眼里闪过一丝剧痛,北藤狂不再看他,坐下来看着厚冰中的媚流:“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他眼里的杀气在转到媚流身上时,冰消如水一般温柔,轻抚过冰面,却碰解不到她的脸,手尖的冰冷直冷到心,痛得心也抽搐,他道:“媚流非常倔,倔到令人难以相信,我北藤狂自认风流一生,无有女人可抵我有意相勾,只有她,她逃过了。”
苦恨,一种幻情药,从来无人能挡,他也以这种苦恨药,控制了无情门中所有媚人,只有她,毅然断手以断情!
“你说,这么特别的女子,我怎么可能放手?活着我就不放手,死了我一样不放手,你,玉公子,就死了这条心吧!想要她的人很多,不缺一个你。”他冷冷地道,他要把媚流带回无情门,再载以万年玄冰,让她永远这般美丽下去。
“但是她爱的是我。”玉睿不被他的话激怒,沉稳的一句话,便让北藤狂的脸色铁黑。
“她对每个男人都用手段,你怎么知道她爱你!”北藤狂扬起邪佞的眉梢,无尽讽刺。
“她爱我,她要我给她种一墓的牡丹,我死了,我的子孙种,一直种到墓地成了牡丹园。明白吗?她就是要我永远陪着她,她不要你,不要任何人,她只要我。”玉睿沉冷地看着他。
那个像玉一样温厚的公子,现在已经有了金钢钻一样的锐角,一句话,重创到了北藤狂的内心柔脆。
“不要说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北藤狂一声暴喝,手一扬,一股凌厉无比的鞭风向玉玉睿袭来。
玉睿一撇身,避过他的掌风,回击一掌:“她是我的人!”
“我的!”
“我的!”
一室凌厉的罡风,剑气与鞭风相缠斗,两个男人为了媚流的归属,斗得你死我活,直斗得玉砖碎裂,明灯倾地,直到两个男人全身遍体鳞伤地倒在媚流冰棺旁。
“我终究不甘心,我要带她回少林寺。”玉睿道。
“干什么,办法事?”北藤狂嘲冷地一笑。
“哪怕她死了,只要她尸体不腐,我就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她!哪怕天天给她注内力,哪怕天天给她灌灵药,只要她身体不坏,我就一定要和老天斗到最后一刻!”玉睿蓦地睁大眼睛,凛然双目骤然生光,几天来的死意,因为有了活着的目的而一扫而空。
这个男人疯了!
北藤狂惊讶地看着他,连自己都接受了媚流的死,他却表现出这般异样的狂乱和狂热,他真是疯了!
他沉沉看着玉睿,眼光复杂多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站起来,烦躁地碾着地上的玉粉,如一只囚兽狂躁不安。
最后,他道:“你,带走吧。”
媚流终被装上车子,以红锦裹棺,驶向少寺,当时他的内力无法透入她的身体,那么师父的内力呢?玉睿万念俱灰中,升起一丝希望。
纵使是他的妄想也好呵,好过于一丝希望也无,人间没有了她,他活着又与死异?
北藤狂遥遥看着载着媚流的马车离去,重重吐了口气,两眼的血丝如怪兽一般散发阴寒怪气。
媚儿,我的心你从来就知道,可是你视如敝屐,从来不曾在意过,就连你死,也要和那个男子在一起!
你等着,不管你是死是活,待我拿下龙帮,必定将你追回,哪怕折了你的翼,也要让你一生在我身边走不脱!
“出发!”他挥手间,四季如夏的者巴国的冬季突然隐隐充斥肃杀之气。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舞群魔跪释陀
龙帮,创帮数百年,从一百多年前便潜伏于地下,江湖上再也没有他们的行踪,如今他们便像一个|岤居的蛇一般,|岤居于深深的地底宫殿。
由于历代龙帮帮主都必须服用“神丹”以辟蛊毒,所以每代帮主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服用神丹。
龙帮与蛊为伍,对蛊的施用那是出神入化,而长期与蛊为伍,必导致蛊毒入侵,久之必遭反噬,历代龙帮主便遭到一种神秘的诅咒,上任的每一任龙帮主身上都会神秘地出现蛊王图案,若是不在十年内自尽而死,那么十年后死得其惨无比,百蛊从身上破体而出,所以必服神丹以保一生平安,所以历代龙帮主都不能就任超过十年,便要自尽而死。
直到六十年多年前,一位怪人发明出一种神丹,可以化解诅咒,这才结束了龙帮主上任十年必死的宿命,但是神丹必须由历代长老施用秘术唤出,而且必须由朱蛇蛊身上唤出,所以朱蛇蛊才成为龙帮的宝物,如何唤出也是龙帮的一大机密,前任帮主死于现任帮主夺权后,如何唤出神丹却成了一大困题,神丹无论如何也唤不出,现任帮主百般无奈出,派出各路人手满天下寻访,若不是那个刀波无意间发现了祭书上的秘密,现任帮主也绝活不过十年。
然而如今神丹未唤出,妖姬却已死,黑龙坛主继而失踪,设在地面的朱蛇蛊培养秘地一朝间被人纵火焚净,地面的朱蛇蛊一条不剩!
如今,地宫中,几大长老齐聚在飞龙堂,种种龙帮的不幸,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恐慌,黑龙坛主当时是接到黑龙坛地面分处的报告而赶去的,可是后来查实,没有黑龙坛的人来报过信,也就是说,有人潜入了龙帮地底,把人骗去了。
沉寂了百多年的龙帮,几时遭遇过这样的事?龙帮上下惶惶不已。
“帮主,妖姬身中冰蛊据属下查探,妖姬已死,那么神丹岂不是取不出来了?无情门十几二十年才出一个妖姬,那么这样一来,我们的辛苦全都白费了,而且还招来无情门的追杀。”
神秘黑帘内的神秘人嘴角轻撇:“黑龙坛主该死,若是妖姬不死,总还有机会,也不致引来无情门追杀,现在……”
众人无话可说,相顾汗颜,黑龙坛主实在是太莽撞了,果真是关在地底太久了,失去了明智的判断力吗?
黑帘由外看里,一片黑暗,从里看外,却是一鉴无余,各人神色尽收眼底,神秘人冷眼看着眼前自以为老谋深算的众坛主和各长老,龙帮该好好清洗一遍了,这些老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轰!”
一声巨响从外面极远的地底世界来,地宫晃了几晃,头上的灰土不住地掉下来,众人大惊:“出了什么事?”
“轰!”又是一声轰炸声传来,地宫又晃了几晃,所幸这地宫极其坚固,挨这几下轰炸,居然依旧不倒不塌,只是震落了些许碎石。
马上有人奔出去查看,各位坛主大惊,这地底世界守卫极其森严,是谁在地底轰炸?
巽龙坛主叫道:“出了什么事?”
“有j细!”有人叫道。
龙帮帮主对惊乱的人群喝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们真是老得该死了,自乱阵脚吗?”
人群略定,静待结果。
“东三角被炸塌!”
“与之相对的西三角也被炸塌!”
“东西南三个方位的地宫门全部被炸封死!”查探的人进进出出汇报情况,众人面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惶,若是再让北门被炸死,那么这个地宫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坟墓!
北藤狂站在地宫北门,冷笑着数着爆炸声,又一声轰响,那么是神坛炸毁了,他就是要让地底下所有的人给媚流陪葬!
他要抓的,是龙帮帮主,所以他就站在北门口,守株待兔。
轰炸声,从天亮响到天黑,里面可以想像已经如蚂蚁一般惊乱,若不是要救媚流,这几下轰炸,早从里到外把这个地宫全炸毁了!
“轧——隆隆——”
北门的密道口石门缓缓升起,蹿出无数吐唁朱蛇!
来了!
北藤狂面色一冷,手一挥,一张极其坚韧的巨布向那些朱蛇覆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精铁网,牢牢地贴合在密道门口,那些朱蛇不住在铁网内挣扎,最后一只朱蛇入了网后,网两边收紧,一网的朱蛇如乱蹿的妖魔,被紧紧锁于铁网内。鼓鼓囊囊的,不住蠕动,无情门人将铁网中的红魔拖走,这些红魔将要有大用。
无数人从北门密道蹿出来,一探头便遇到斩杀,后来有人戴了头盔出来,满山遍野尽是厮杀声!
有人用蛊,有人使计,然而无情门本也是用毒专家,对蛊也有研究,一一反击,双方各有损伤,但由于无情门作足了准备,死伤情况不多。
这里杀气冲天,那里黄沙大道上,一辆马车飞驰,玉睿与了明了恶轮流守护马车,往少林寺方向而去。
了明与了恶看着玉睿那布满红丝的眼,心中都在叹息,人已经是死了,这般妄为终不过是一场梦,只是现在谁也劝不了他,只望师父能给他开导回来。
路上越来越冷,慢慢进入正常的大璧之冬,呵气成冰,路上行人越穿越厚,玉睿心中苦痛异常,媚流她一个人躺在厚冰中,该是怎么样的甘寒?
日夜兼程,几乎睡觉都在马上睡着,在玉睿快要接近虚脱的时候,一行师兄弟三人终于到达少林寺,然而一片冰天雪地中,一枝寒梅独自傲,玉睿独自长跪不起。
慈海大师静静地审视着玉睿的眼睛,爱徒从前明朗快乐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一种惊痛而固执的目光悄然代之,他伏在地上,绝不肯起。
“玉睿,你可知道这不一定行得通?”他缓缓地提醒,人死天命也,徒儿却要逆天而行!
“知道!但是有一点半点的希望,玉睿也要尽力而求之!”
“你知道他的规矩吗?”
“知道!玉睿万死莫辞!请师父成全!”
“她死是天命,你却要逆天而行,你可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恶果?你虽俗家弟子,但是佛家经书为师并没有少教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些你应当明白。”他怜悯地看着爱徒,道:“她犯下太多杀戒了,你心里更明白。”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慈海渡怪医手
“玉睿明白,可是天下比她还要狠的却为什么没有死,而她却要死了?徒儿不服!”他猛然抬头,激动地道:“天命是什么?让真正为恶的人继续横行人间,让被逼上绝路的人去死,让活着的人悲伤吗?师父,你一向教我慈心向善,可是我这一次真的想不通!”
“善恶终有报,就像你看不到为师的手臂,可是你看不到,它也仍旧在衣袖下真实存在。应也一样,有的迟有的慢罢了。”
“师父,我不想听,我现在怀疑一切天理循环!若是她活不了,我宁成魔!”
“玉睿!你心魔已生!”
“她若真死,那就让玉睿成魔吧!”玉睿决不改口,眼里的温厚,如今便是冷厉,像刀子一般的尖厉!
“罢了罢了!你随我来吧,人间妖魔已多,实不堪再添一魔了!只是一切后果,你可能承担?”
“绝不后悔!”玉睿一字一句,字字掷地有声!
慈海大师不再多话,一转身,袈裟飘起,脚不沾尘便向一处地方走去,声音已在几十米外:“走吧。”
一片沉静的冰寒,永恒的黑暗,空气凝滞,媚流在水中载沉载浮,渐渐地,黑暗中的空气开始流动,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她往上提,一点一点,很慢,但很坚定,将她拖出黑黑的冰河底,越往上,感觉越清晰,越冷,她不由得开始挣扎。
冷,太冷了,太冰了,这里是哪里?
好像还有嘈杂的声音传来,真吵。
还是水底下好,那些黑得让人感觉又安静又温暖,她挣扎那只大手,继续要往下沉,那只大手却不肯放过她,几次相持后,那双大手又开始把她往上拉。
“流流,不要睡了,醒一醒啊!流流!”一个声音急迫地叫,似乎在发抖,可怜的人,他一定也很冷。
这个声音真熟啊,是谁呢?
略一分神,那只大手把她往上又提了一分,她感觉冷得彻骨啊,这只手真讨厌!走开!
她恼怒了,用力挥开那只手,又往下沉,那只大手似乎在水中寻找她,她得意地沉下去。
“流流,醒来!醒来——”那声音在颤抖,又不容置疑:“难道你要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吗?流流,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醒来!”
死,这是什么东西?真想去看看这个人在说什么?可是好冷啊!
“流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流流,我说过我死也不会让你死,所以你不许死!”
那声音越来越迫切,坚定不移,带着一种沉厚的安全感,那声音让她感觉温暖,一种安定,好像有那个声音所在,就能多够安全和温暖!
那只大手又来搜寻她了,为了那个痛哭的声音与急切的呼唤,她主动拉住了那只大手,那只大手再次带着她往下浮,冷得彻骨,几次想放弃,那呼唤始终在耳边萦绕,为了他,她咬着牙忍受。
这无尽的冰痛,几时方休!
声音近了,光亮越来越刺眼,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冰痛,她大叫一声:“好痛呀!”
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无力的呻-吟,一只温暖大手马上抱住了她,一声喜极而泣的声音惊叫:“流流!”
她睁开眼睛,记忆慢慢回到脑中,他们在客栈里,了明与了恶再也无法给他们灌注内力,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现在还没死吗?
迷茫半晌才低低地道:“我没死?我以为我死了。”
那临死前的感觉不像假的呀,一种沉入黑暗的无力感,不是一般的昏迷感觉。
“我死也不能让你死!”他坚定地道。
他看着她,脸上充满失而得复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紧紧抱着她,再一次喜极而泣,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脸上,他哭得像个孩子,总是那么潇洒如玉般温淳的他,竟然也有这么痛切的时候?
全身仍旧无力,但是却已经真实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声音,她笑着抚着他的脸,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一会冰蛊再发作,不许你救我,会脱力的!”
“傻丫头,傻丫头!”他笑着流泪,那泪水把她的脸弄得一片的湿:“你现在的冰蛊已经去除了,你已经没事了!”
“真的?我才睡了一觉啊?是找到黑龙坛主了?”
“不是,是我师父帮我们找了天下怪医成不德,他治好了你!你现在在鬼谷里,你已经回大壁了!”他激动地几乎话也说不全,何谓如获至宝,何谓失而复得,今天终于彻底明白了。
总算人生还有可期待!
紧紧抱着她,再也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她便又一身冰冷,生怕一松手,她便又陷入昏迷再也醒不过来。
“冷不冷?饿不饿?流流,你昏迷了太久,我几乎都不想活了!”想到她死去的那一幕,如今思来犹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几乎想一死了之。
“我还是好冷,睿大哥,睿大哥!”她突然有些惊慌,紧紧的抱着他,老天不要在她已经经历一次死亡后,再让她经历一次死亡!死她不怕,可是生死分离的孤绝,那才是比死还可怕的东西!
“我成不德救的人,没有救一半就死的!”门口传来一个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
回头望去,一个青袍老人冷冷地看着他们,那双深陷于眼窝的眼睛,刀一般锋利精锐。
“一会把这个吃下去,会吐出一些冰块,那是冰蛊余毒,连吐半个月,当然冰块会一天比一天少,半个月后就能完全康复!”成不德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这对青年男女,哼道:“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她是死了,不过身体没坏,自然救得过来。”
说罢身子一晃便消失了。
这个女子,是死得干干净净的,心跳呼吸一丝也无,好在体内还残留有一丝少林内功极力相护而留下的心脉间的温暖,既然心脏还未完全死绝,自然能把死人拉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说世间的庸医太多,连这都不会。
成不德,媚流很久以前听说过他的故事,救一个人,却要那人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来换!若是答应了做不到,他自有办法让那个被医活的人再次死掉!
那么这次睿大哥用了什么来交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蜜哺药梅林娇
她有些惊疑地看着睿大哥,玉睿轻松地拍拍她的头,笑道:“放心,是我师父带来的,你说呢?”
江湖上谁不给慈海大师面子?少林寺威镇江湖,慈海大师慈悲为怀,名望极高,谁不给他面子?
松了一口气,便觉得心中的想哭的机会再也忍不住,她抱着玉睿又笑又哭,“睿大哥,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把头埋进他怀里,突然觉得生命如此可贵,为了所爱的人活下去,与相爱的人相守,是多么幸福的事!
“流流!流流啊!”用力再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明珠失而复得,他便如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为了她,还有什么代价是不肯付出的?
他抬起媚流的脸,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如蝶影的吻,生怕惊了她刚刚聚起的生命,媚流迎上他的吻,享受着他的呵护,她是他的心肝宝贝呢!
无尽的缱绻,无尽的庆幸,无尽的爱怜,这个夜,风也低柔,外面的冰天雪地如一夜之间冰消一般,竟生出了几许暖意。 媚流因为病未好全,成不德不让他们走,说要是媚流在完全好透以前,死在外面,对他是个侮辱,于是媚流与玉睿相视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得在谷中住下。
好在这个要命谷风景如画,极其优美,便是在这里住上一生也无厌倦之感,媚流与玉睿日日在谷中倘佯,胜似仙人。
“东君不予人间花,自有琼瑶绽芳华。”媚流在窗下研墨自乐,随意写下一句。
玉睿看了看,接过笔,续了一句:“心有莲花自芳华,天涯何处不是家?”
媚流的脸仍旧比雪还白,一笑起来,却比春花还艳,眸里情意缠绵,相视不语,情意自明。\
“媚姑娘,您的药来了!”一名小药僮端了一碗药走进来,递给媚流,要看着她喝下去。
成不德的规矩,他的病人就得听他的,连药也得在他的监视下喝尽,媚流微笑着道谢,接过那碗苦得让人呕吐的药,脸上便显出了一丝为难与痛苦的表情。
“听话,喝下去吧!”玉睿好笑得看着她。
媚流再三下定决心,然而闻到那药实在是苦,半是撒娇半是抱怨:“这么苦,不喝不喝!”
“给我。”玉睿接过药来,喝了一大口,媚流惊讶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唔!”
没等她说完,玉睿的头已经俯了下来,那一口苦得让肝胆俱惊的药,便这么如蜜一般哺入她的喉。
那小药僮倒是淡定,一动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直到那药碗里的药见了底,他接过药碗,才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药是极热之药,这位公子这么勇于救人,可喜可贺,不过难免有点小小不适。”
“什么不适?”
“三焦不安,口干舌燥,情致躁动。”
那小药僮不过十二三岁,讲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不知是不是受了成不德的影响。
媚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玉睿会便秘,还会兴起欲-望。
“对了,姑娘的苦寒未尽,十天内不得行房。”小药僮走到门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飘然而去。
“为什么不早说?!”玉睿绝望地吼道。
媚流同情地看着玉睿的苦瓜脸,道:“要不,睿大哥,你到谷外发泄一下再来?”
“你这个丫头!”玉睿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重重地惩罚地吻她,那药的效力已经发散开来,直把他烧得满面通红,忙又放开她,捂着要紧所在竭力熬忍。
媚流又咯咯直笑,玉睿拉着她道:“你敢笑?嗯?”
再将她按在床上,他反身一掌把门关上,解去了她的罗衫。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因为快乐,黑宝石般的瞳仁在跳跃,黑黑的蝶翼在跳舞,俯身吻住她的唇,冰冰凉凉的感觉一丝丝沁入他的心,芳馥如梅雪,他温柔地吻着她,如吻天降的宝贝。
曾经她的冰冷让他心堕地狱,那一股股的内力输入,却再也不能温暖她的气息,她一天比一天冰冷,冷得他也寒彻骨,后来她死了,一层厚冰把她与他分隔开来,他的心刹那间碎裂,他甚至恨她,恨她给自己定了一下牡丹园之约,让自己死也死不成!
现在她体温依旧冰冷,却带给了他生的希望,为了她的生,未来的一切又何足惧?
略带着冰冷的她,微微缓解了他的灼热,媚流轻笑不止,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微凉的气息,微凉的声音,让他舒服许多,他的火热也带给她温暖与快乐,双双相拥着,化你有为我有,用我有渡你无,相生相补,冷热调节,天地如此和谐。
她的唇带着安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