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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妖后第26部分阅读

      倾国妖后 作者:rouwenwu

    巾包住了一头雪白的头发,她倒也没有认出来,看见那些苗兵拿兵器对着我们,急忙说道:“把兵器收起来,这是我的朋友!”

    那些苗兵一听,便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梅家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南朝皇帝的使者,特地来这里求见你的父王。”

    “我阿爹?”她笑了起来:“你们可来对了,明天就是我们苗家人过年的日子,每年只有在这个时候,我阿爹才会接见外来的客人呢。不过——”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三个意想不到)

    我心中一跳:“不过怎么了?”

    “他每次只接见一位客人,可是昨天,在你们之前,还来了一拨人,他们也是要求见我阿爹的,都在等着呢。”

    我一听,急忙问道:“是不是一位白衣蒙面的公子?”

    她惊讶的:“你怎么知道,是啊,就是那位白衣公子。他好神秘呀,来这里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大家都在猜,他求见父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这沿途的陷阱都是他设下的,他阻止我们赶来曲荆堡,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和他争抢这个与蛮王想见的名额,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了。我想了想,便笑着对系珠说道:“求见你父王的事,我们会争取的,系珠姑娘,能先让我们进堡吗?”

    系珠倒是念着与我旧相识,很爽快地答应了,带着我们进了曲荆堡,并且说会极力求她阿爹来见我们,说完便走了。

    看着她还是无忧无虑的背影,甩着大辫子跑跑跳跳的样子,我突然有些羡慕她,对感情热情直率,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若我能像她这样无忧无虑的,多好。

    进了曲荆堡安顿下之后,我将手下的兵马分散到了四处,二十人位一组,四处勘探堡内的情况,顺便了解那位白衣公子现在的情况。

    调查回来的结果,那位白衣公子来了曲荆堡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他落脚的地方就在我住的这个小竹楼的对面。

    艾叶十分紧张,一会儿就去窗口向对面看看:“现在我们在同一个驿站,他们会不会动手?”

    我卸下兵器放在床头,说道:“放心他们不敢。他们虽然想阻止我们和蛮王见面,但还不敢在蛮王的地界上动手杀人,否则,蛮王可饶不了他们。”

    “那现在是不是很安全?我们可以安心休息一晚了?”

    “那倒不一定。”

    我让林深检查一下送上来的食物和水,里面果然让人下了蒙汗|药,而我们送过去的东西,也被人查了出来,丢在门口。

    这一夜双方都派人在外彻夜守护,不敢大意。

    一夜无眠,直到天明时我才稍微浅眠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穿来人行动的声音,我起身披了一件雪白的长衣,推开窗户一看,发现各家各户的人都已经早早的出门了,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器皿,食物,穿着最美丽的衣服,相互问候,远远甚至听到了有人唱起悠扬的山歌。

    而就在我推开窗户的时候,对面那栋小竹楼的窗户也被推开了,抬眼一看便看见那位白衣公子,还是和那天路上惊鸿一瞥的模样一样,好像几天风尘仆仆的赶路根本影响不了他,依旧那么纤尘不染,恍若嫡仙。

    他也看到了我,目光交集的一瞬间,我觉得他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我们走到了蛮王的宫殿前。称为宫殿,其实不过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土木屋,但对于长年潮湿多雨的南疆来说,这样的建筑也算是难得,墙上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花纹、图腾,捕猎捉到的野兽兽头,还有各种奇异的兵器。

    才刚刚走近,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正是那位白衣公子的一队人马。

    “我等是南朝皇帝派来的使者,求见蛮王。”

    “我等求见蛮王。”

    说话的也是他背后的随从,白衣公子一直沉默的站着看着我,仿佛一尊精美的雕像。

    我一直拿眼角注意着他,皇宫前的守卫对我们说道:“二位,蛮王有一个规矩,每到新年这一天才接见客人,但是一次只能接见一位。”

    站在身边的艾叶急忙说道:“我们是有很重要的事来求见蛮王的!这件事非常重要,请蛮王接见我们吧!”

    对面的白衣公子没有任何动静,他身后的随从说道:“我们的事也十分重要。”

    在我们双方对峙的时候,立刻有守卫跑了进去禀报这一状况,不过一会儿他跑了出来,对我们说道:“蛮王说了,既然你们都有要紧事求见,那么就在外面做个决定吧。胜者才能得到被蛮王接见的机会。”

    这守卫的话音刚落,林深和对方的那位随从便即刻飞快的拔出了剑。

    “住手!”

    我伸手拦住了林深的同时,那位白衣公子也伸手拦住了他的人。

    我一直在看着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或许从第一眼看到,我已经认出他来了,只是不愿意相信是他,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我还是无法相信这一路上给我们设下种种陷阱的人,竟然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拿过了随从手中的长剑,而我也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林深见势不妙,急忙上来:“夫人,你发疯了?!万一——”

    “没事,林深。”我冷静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和他慢慢的走到了宫殿前宽大的广场上,那里原本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苗人在狂欢,而这个时候看到有人要比武,他们都纷纷停下来娱乐让到了一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

    来到这个时空,有很多人负我,我也伤害很多人,我想过与任何人对峙拔剑相向,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剑尖会指向他。

    更不会想到,他的剑尖会这样的指向我。

    广场中央有一棵巨大参天的梧桐树,一阵阵风吹过,当第一片落叶飘飘悠悠落下,点在我剑尖上的时候,他的长剑已经带着虎虎风声刺向了我的眉心。

    我急忙横起长剑挡在自己的眉前,只听叮的一声,他的剑尖刺上了我的剑身,运力向前一挡,我的力道不够,立刻被他逼退了好几步!

    在这一瞬间,我们靠得那么近,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在不停的向我催眠: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但是,我怎么能答应?!退出五步远我便用力一脚狠狠踩在地上维持住身形,同时一翻手腕长剑猛的向前一挑,使出一招白蛇吐信,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将这一招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一时不及防备,狼狈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定神,便又飞快的攻了上来。

    他的剑术精妙,御剑如飞,一把长剑在手中,似流光,若游龙,仿佛一条活的银蛇,既环绕在身边保护得滴水不漏,又能屡屡使出奇招,他的步伐轻灵,身子妙曼,当他持剑长身玉立在飘飘飞下的落叶中时,我仿佛看到一位荨荨孤立于浊世的嫡仙。

    不出一刻,我与他已经交手十余招,周围旁边的人不像是在看比武,倒好像是在看表演,议论纷纷:

    “真是太好看了,没想到他们舞蹈弄剑都跳舞一样。”

    “你看那位白衣蒙面的公子,好像天上的神仙。”

    “这边这位白衣公子身姿也很漂亮啊!”

    说得轻松,但我们打得一点也不轻松,他虽不是招招致命,但每一次出剑都十分精准,若不是我曾受过林深的用心指导,只怕早就败下阵来。

    十几招之后我渐渐体力不支,破绽频出,虽然每次都被及时的化险为夷,但最后一次却被他抓住,一剑直刺过来,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他的剑指向喉咙。

    这场比赛只是点到为止,我知道他肯定会在剑尖抵住我身体的时候停下,可就在那一瞬间,对方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即使被白纱掩盖,我也能看到他的脸上表情巨变,一双眼睛骤然间瞪大,瞳孔紧缩,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手中的长剑一颤抖,便擦着我的脖子滑了下去,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似乎是领口的口子绷开了。

    而在这同时,不知是我的动作太大,还是被剑气所震,我只感到头上的头巾突然散开,有什么东西在风中散落开来,周围的人顿时发出惊诧的叫声。

    他原本看着我的脖子,已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这个时候目光移向我的头顶,更是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看见的。

    我的头巾断开,一头皓白如雪的长发垂落下来,在空中挽出了一道绝美的弧线。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只见一名守卫又从宫殿内跑了出来,大声道:“住手!”

    他急忙把剑收了回去,我看得出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即使看向宫殿前的侍卫,也能感觉他的心神不宁,而侍卫却对我们说道:“蛮王说了,今天无论谁胜出,他都不接见!”

    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难道这半日的比武竟然白费了?

    “明日,蛮王会召见你们双方的人,各位请回去休息吧。”

    原来如此,看来也不算白忙一通。

    我转头看了看他,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难看,接近死灰色一般,匆匆看了我一眼,便带着手下人的转身离开了。

    艾叶急忙上来想要给我挽发,被我拒绝了,既然大家都看见,隐藏起来也不再有任何意义,我走上前问那侍卫:“为什么蛮王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我们能先见一见系珠公主吗?”

    侍卫道:“这个决定是我们王后做出的。系珠公主昨天就被蛮王关了起来,你们是见不到她了。”

    蛮王的王后?她又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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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住处,艾叶十分紧张,扒着我的脖子左看右看,生怕受了伤,又说道:“幸好这里有老爷过去送你的链子,否则,只怕刚刚那一失手,就要受伤了。”

    我这才想起,我的脖子上挂着那颗翠绿的佛珠,看起来,刚刚对方一定也看见了。

    我突然感觉有一种彻骨的疲惫,好希望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每天过些平平静静的日子就好,如果有的事真的从一开始就是对我的欺骗,那为什么不欺骗我一辈子呢?

    这样中途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我打醒,告诉我:一切都是骗你的。这不是太残酷了吗?

    艾叶细细检查下来发现的却没有伤,这才放心,说道:“夫人,我现在去拿吃的,吃过好好休息吧。”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道:“过一会儿,会有人请我吃饭的。”

    “什么?”

    艾叶疑惑的看着我,我自信的对她笑了笑,就在她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胜,走过去打开门,看见林深站在外面,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夫人,这个侍卫说,他奉了主人的命令来请你去赴宴。”

    我微笑着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向外走去,林深和艾叶原本要跟着我,但我表示此行会很安全,让他们在这里守着。

    一路看着苗人欢天喜地的过着他们的新年,我跟着那侍卫走过了欢腾的人群,进入了宫殿的侧门,一路蜿蜒曲折的道路似乎是进入了一个迷宫,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经过了哪些地方,那侍卫停了下来,推开了一扇高大的门,对我说道:“请。”

    我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十分华丽的房间,在南疆这样偏僻的山野林地里很罕见,而且里面所有的用具器皿全都是汉人使用的东西,进入这个房间,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是回到了紫禁城里的那个宫殿中。

    “夫人,请过来说话。”

    我光顾着看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注意到,被白纱遮盖的窗户边正站着一个人,我不慌不忙的走过去,一直走到那片垂下的白纱面前,拜道:“参见王后。”

    “你知道我是王后?”白纱那边的人颇有些意外。

    我微微一笑,之前听侍卫说起,是王后阻止,我们的对峙,并且让蛮王明天接见我们:既然接见我们,为什么不今天接见呢?很明显,是中间这一段时间她要提前见我。

    “看来你是个聪慧的女人,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的原因?”

    “不知,请王后赐教。”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她是系珠的母亲,算起来也该是一个中年女人,但这一个笑声却显得年轻的娇媚,似乎在自己垂暮之年突然回到了最娇嫩的年华一般,然后我看见一只带着许多银手镯的白暂的手伸出来,拨开了我们中间的那层白纱。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见我了。

    那张脸仍旧白暂,在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保养得宜,致使有些暗淡的黄:当她微笑的时候,眼角和嘴角都有些皱纹,不过并不显得苍老,仿佛最柔美的纱中裹着最锋利的剑。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是那么的美,风吹白纱轻拂过,我仿佛看到一位仙子临世。

    我脱口而出:“慧娘?!”

    对,她的模样和我的这张脸一模一样,除了有些苍老,除了饱经风霜,她就是当初我第一次在铜镜中看到自己拆掉纱布后的模样,她就是那个让给我医治的老大夫临死也要微笑着相对的人。

    慧娘!

    她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了一道光:“看来这张脸,并不是你天生的?是谁给的?”

    “是,是一位老大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慧娘淡淡一笑:“果然是他。我也该猜得到,他总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其实他哪里是想补偿我,他根本只是想要补偿自己心里的那个缺口,真正无法原谅他的,是他自己。”

    她说的这些话我完全不懂,但又大概猜到一些,或是是那位老大夫负了她,所以心心念念都是她,甚至在给我医治的时候把我做成了她的脸,不过,这位叫“慧娘”的汉人女子,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蛮荒之地,成为蛮王的王后呢?

    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有些话我憋了这么些年,只能对自己说,今天,我终于能找到一个人说了。”

    她带我坐到屋子中央一个摆满了酒菜的矮榻旁,我才发现这位王后在走路的时候有些不平稳,似乎是个跛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我听说你带着南荒图而来,而且,长了一张跟我很像的脸,我就猜到,你一定跟他有些关系。”

    说实话当我看到她的那张脸之后,心思就完全混乱了,许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还是她笑着先说到:“你知道你拿的南荒图是谁画的吗?”

    我摇头,只听说是一位游侠早年南游时所著,并没有听说过具体是谁。

    “就是给你这张脸的那个人,我的师兄,穆云轩。”

    穆云轩?就是那位大夫?当初画出南疆图的那位游侠?我回忆起他在我面前含笑临终的样子,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老人竟然是一位游侠!

    “当初我跟着我师兄游历四方,原本打算见识了这天下所有名山大川的风景就找个地方隐居,好好的过些平静的生活,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找到了他,要他做一件事,就是到南疆来,藏匿一批珍宝,并且用一张图记录下来他藏匿的地点。”

    我双目圆睁:“是皇室的人?!”

    “没错。”慧娘笑了笑:“就是老皇帝慕容御,所有的人都以为中原的皇帝和南疆的势力水火不容,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慕容御自少年时就游历四方,来过南方且与蛮王交好,并且在当初蛮王对付七十二洞主收复南疆部落时当了蛮王的军师。所以当慕容御要将慕容家开国后集聚的财宝隐藏,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这里——人迹罕至的南疆。”

    原来——原来那位老大夫穆云轩和蛮王都与慕容家有旧,也难怪当初慕容仟能请到穆云轩出山为我治病,也是看在慕容家的份上吧。

    当然,更让人意外的,是慕容家的人竟然能与这蛮荒之地的蛮王交好,实在不可思议。

    慧娘继续说道:“当初我师兄接下了皇室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就准备启程来南疆,而我也一同前来,就在这里,遇见了蛮王。”

    难道,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和蛮王相爱?可她不是已经和自己的师兄谈婚论嫁了吗?那么穆云轩呢?又做了什么让自己一生都无法原谅的事?

    她笑了笑,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抛下自己的师兄,嫁给蛮王对吗?其实,抛下对方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我微微吃了一惊。

    “那个时候,蛮王的确爱上了我,并且愿意以一国之力夺去我的欢心,可我并没有答应他,因为毕竟我从来爱的人都是穆云轩,我也相信,他对我怀着同样深厚的感情。”

    “可是,当我和他一起找到了一处危险的地方掩藏好那批宝藏的时候,我因为不慎而掉进了毒水中。想必你们一路赶来也知道南疆的毒水毒物有多可怕,沾上了非死即伤,而我的脚裸只沾上了一点毒水,就马上开始溃烂,流出了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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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王先是听得一愣,这个身份的确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蛮王与慧娘对视了一眼,便微笑着说道:“慕容御的第二子?我只是听说,皇贵妃天寿公主死后不久,这位二皇子就失踪了。公子你既然自认是慕容修,可有证据?人证物证都可以。”

    那张俊逸的脸上露出了最云淡风轻的笑容,却不是对着蛮王,而是对着我。

    “我的身份,有人证和物证。”

    “哦?在哪里?”

    “人证,就是这位慕容夫人,物证,也在她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的失魂落魄和难以自持都一目了然的被所有人这样看透了,当他那双熟悉的眼睛看向我时,我手中的酒杯突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也把我从过去的迷梦中惊醒。

    是的,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无尘,过去的无尘清静无争,即使身处在最危险的时刻,也像是古镜无波,他应该是坐在云端上俯视众生的佛,而不应该是这衣决飘飘,落入凡尘的仙。

    “慕容夫人,当初在紫禁城,我给你的那块免罪金牌,是否还在身上?是否能拿出来,证明再下的身份?”

    我傻傻的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什么话都说不出,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

    我明明是在第一眼就认出是他,然而却一直不敢相信,一直骗自己那是看错了,这一路的陷阱,那些擦着我的肩膀飞过的利箭,挑开我头巾的长剑,还有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上并不熟悉的微笑。

    伸出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已经带着我体温的免罪金牌,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从我的手中拿走,道:“各位相信了吗?”

    “夫人!”林深和艾叶的声音这个时候才传入我的耳中,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蛮王看着那免罪金牌,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初慕容御为了保护天寿公主和他的二皇子,的确御赐了这面免罪金牌,看来,你就是当初的二皇子慕容修了。”

    林深看出我已经完全灵魂出窍了,便上前一步说道:“蛮王,就算眼前这位真的是慕容家的第二子,但我家夫人的身份也是毋庸置疑的。这份东西不论如何,也应该有我们的一份!”

    蛮王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无尘,不,应该是慕容修微微一笑,说道:“蛮王可要弄清楚,如果真的把这份东西分给了这位夫人,只怕要我父王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

    “哦?此话怎讲?”

    “蛮王可知道这位夫人拿走这些东西之后,最终会落在谁的手上?”

    “不知。”

    “这份东西,最终会落在南帝的手上,南帝姓甄名子祈,乃是前朝相国,天兴王朝的叛臣,各位不会不知道吧。夫人是要拿慕容家的财物送给慕容家的叛臣,天下间还有这样的道理吗?如果真的让她拿走了,蛮王,你说说看,我的父王慕容御是不是会死不瞑目?”

    若说刚刚看到他的容貌是抽走了我的三魂气魄,那么此刻,听到他的这些话,我感觉好像有一把枪对准了我的心脏,砰砰砰的几声巨响之后,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无尘,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偏偏是你说出这些话,使我疯了,还是这本就是个疯狂的世界,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任何人,根本不应该在这里找任何依靠,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梦幻,都是虚无!

    蛮王看着我,那眼睛似乎在微笑,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而王后的目光却是阴冷的,因为前一天她说过,如果我有一句话蹁她,或是隐瞒了她,她都不会让我离开这里。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无人相依的,那么,就让唯一真实的我,去和这个虚假的世界搏斗吧!

    我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慕容公子对我有些误会。我虽然于南帝甄子祈有过盟约,但并不是完全要将这些东西交付到他的手上,而是由他出兵马,我出粮草,我们是打算北上抗辽。各位应该很清楚,对于慕容家来说,甄子祈毕竟只是一个内患,而真正占领了他的国土,将慕容家从皇位上赶下来的,是北边的辽人,况且,为了不让汉人被辽人统治践踏,与甄子祈合作又有何妨?”

    “北上抗辽?甄子祈自立国以来一直偏安南偶,甚至在辽人打进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现在要我们相信他会北上抗辽吗?实在是无稽之谈!”

    “甄子祈一直偏安南偶,是因为立国之初国力不强,无法与辽人抗衡,但如果有了这批东西的支持,将辽人赶出中原并不是无稽之谈!”

    “话虽如此,但夫人曾经是甄子祈的妻子,两人向来有旧,夫人会不会真的如自己所说,将这些东西秉公办理,实在费人猜疑。”

    若说之前,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唇枪舌剑,将我的身体刺得遍体鳞伤,那么这一次,他的剑已经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脏里,我突然感觉一种无法抗拒的疼痛从心脏的最深处扩散开来,一时间好像连呼吸都哽咽住了,控制不住的要仰面跌倒,被后面的艾叶和林深急忙扶住:“夫人小心!”

    而无尘,不,慕容修,还是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毕竟,当初看见我被针尖扎一下都会让他惊慌失措的日子,已经离得太远了。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谁劫走了肆风?)

    不对啊,我当初有打的,现在怎么不见了?anyway,现在补上。在

    无尘的“人身攻击”和夜袭 之后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漆黑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找不到一点光明给我指引眼前的路,我唯一能够握紧的就是手中的缰绳,马在草地上跑了没多久便钻进了浓密的树林中,我听着马蹄踩在落叶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却不知道,究竟破碎的到底是什么。

    慕容修要抓我?为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到绝境?

    我和他之间,究竟什么地方弄错了?!

    后面的马蹄声渐渐的近了,看来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如果跑出这片密林他们还跟着,我的马脚程一定拼不过后面那么多的人,我想了想,正好看见前方有两棵相距大概两三米的树,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拆下腰带,在马跑过去的一瞬间左右一挥,系在了树干上。

    没等我跑出多远,便听见后面的马突然一声长嘶,我倒在地,马背上的人被甩出好远,发出一声惨叫,我立刻策马转头跑了回去。

    我跟在慕容修身边的那个随从。

    我一下马便从靴子里抽出短剑,架到了他脖子上:“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他显然是摔下马来摔得有些发槽,一看见我逼近了大吃一惊,但立刻闭紧了嘴。我在军营里也学了一些逼问的手段,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短剑扎进了他的大腿里,顿时鲜血四溅,引得他一声惨嚎。

    “再不说,我就杀了你!你们已经拿到宝藏,为什么还要来袭击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他立刻服软了:“我们也没有拿宝藏,你们前脚一走,公子就吩咐我们追上来了!”

    什么?他们没有去拿宝藏?那他们这么千辛万苦来到南疆,还和我争夺是为了什么?

    慕容修,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计划着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过去明明是清如水明如镜,可如今我却一点也摸不透。

    正在这时,前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他本人竟然也追了上来,一看到我将那随从杀得满身是血,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你——”

    我已经握着短剑,慢慢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我看着他,狠狠的问道:“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你到底是谁?”

    那一瞬间,或许是错觉,他的微蹙的眉宇间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忍,一丝无奈,好像一下子又让我看到了过去那个对我关怀备至的无尘。

    但是,仅仅是一瞬间,短得让我觉得根本没有发生过,他的眼睛又恢复成了一汪平静的冰水,看着我:“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哈哈

    手里紧紧地握着还在滴血的短剑,让我跟他走的男人,是我的佛,还是要带我去地狱?我冷冷的笑着看着他,然后一翻身上了马背,马便疾驰而去。

    “莞尔!”他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背后已经又追上了许多人,我回头看着他让一些人将那个受伤的随从带回去,另一部分人仍然不依不饶的追赶了上来。

    这一夜,好像噩梦一样,不管马跑出了多远的路,不管天空已经渐渐开始露出了鱼肚白,我还是觉得自己沉浸在这场噩梦中一直醒不过来。

    胯下的马嘴角已经开始流出了白色的泡沫,整整一夜不停的狂奔几乎耗尽了它所有的体力,眼看着钻出一条充满荆棘的小路上了一条官道,马踉跄了几下便一头栽倒了下去,幸而我早有准备,在那之前踏着马背跳开了。

    背后追赶着我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状况,顿时策马扬鞭,追得更急,我慌不择路,只能撒开腿在官道上拼命的奔跑起来。

    没跑几步,马蹄声已经在耳边响起,我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一定会被他们抓住的。

    可就在这时,突然看见前方扬起了一阵尘土,扑天盖日的沙尘中隐隐的似乎能看到许多人马正向我冲过来,我有些发楞,已经看到领头的人对我大声道:“夫人!”

    他们是——

    一眨眼的工夫,这些人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有的将我围住,另外一批向前后慕容修的人冲去。慕容修带来抓我的人只有几个,无法和这里的人马做抵抗,我跌倒在地,看着他勒着缰绳反反复复的回头看我,似乎有说不出的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只得咬牙放弃,带着那些人策马离开。

    我刚刚松了口气,那些人已经翻身下马,向我跪下行礼:“拜见慕容夫人。”

    “你们是”

    “皇上派我等来保护慕容夫人。”

    是甄子祈,看来他对我还是不放心,或者他希望能早一天得到那些宝藏?可惜我让他失望了,这次来南疆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在路上我一直快马加鞭,可回到环翠山庄也还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在甄子祈派来帮助我的人找到我之后,我立刻带他们回到了晚上遇袭的地方,那儿却一个人都没有了,林深,艾叶,所有的将士全都一夜之间消失了踪迹,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害怕,生怕他们会被慕容修的人抓去。

    一方面,也希望他们实际上是逃脱了,回了环翠山庄。带着这样的一点点希望我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迎接我的是什么。

    我满以为我推开山庄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一定是柳莹月,她一定是带着哭闹不停的肆风在一直等着我回来,可是当我回到环翠山庄,得到的却是柳莹月和肆风都不见了的消息。

    下人们告诉我,就是在我回来的前两天,柳莹月带着肆风出去散步,就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他们这两天已经四处寻找了,可是连人影都没有找到。而就在前一天,林深突然回来了,知道柳莹月和肆风不见的消息,他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便又带着人离开了。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如果说之前在路上我的头脑还有一丝清明,那么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慌乱了,我的孩子,柳莹月和肆风会去什么地方?或者,是被谁绑架了?林深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在知道柳莹月他们不见后,为什么他立刻就走了?他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为什么我身边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一路从南疆赶回这里我完全没有休息,这个时候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就这么仰面昏厥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甄子祈又出现了我的面前,他很仔细的听着旁边大夫说的话,似乎是说我的元气大伤,加上气急攻心才昏厥过去,需要一阵子细心的调养,转头一看我睁开了眼睛,立刻惊喜的对我说:“你醒了?”

    “肆风,找到了吗?”

    他愣了愣,立刻说道:“没有。我也派出了影卫四处打听,一有消息他们会马上回报的。”

    我恹恹的闭上了眼,虽然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不准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姿态,但这个时候,眼泪却像是丝毫不受我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出来,等我意识到自己流泪的时候,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

    我看见他皱紧的眉头,似乎有千斤重的烦恼压在他的心上,他伸出手想要给我擦拭眼泪,但看看周围那么多人,还有我一下子警觉起来的眼神,还是收回手去。

    “你这次去南疆,究竟遇到了什么?”他停了很久,慢慢的说道:“幸好我不放心,派出黑云骑来帮你。那些袭击你们还想要抓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慢慢撑起身子。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肆风,找我的孩子”

    刚刚一起身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身体里连一丝力量都急聚不起来似的,我咬着牙想要坐起来已经挣得一头大汗,他看了不由分说将我我的两肩握住,狠狠的摁回到床上。

    “你疯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找孩子?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他们会有消息的!”

    我与他僵持了不到一刻,终究还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而落败,他答应我一定会尽全力寻找肆风,而我也必须乖乖的呆在环翠山庄修养,哪儿都不能去。

    “如果你乱跑的话,我即使找到孩子,也不会还给你。我说到做到!”

    我看着他,又向他身后的人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甄子祈叮嘱了下人们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我又派出了山庄和兵营里所有的人四处去查找,可是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等到回来禀报的人都出去了,我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子里,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从窗外闪了进来,一进到屋子里便向我跪下:“关山见过夫人。”

    因为我一直堤防着甄子祈会对行风不利,所以当初在去湛京的途中重金收买了这个长随,只可惜自从他回到湛京后就被甄子祈派去调查南荒图和苗人的事宜,没有跟在身边,今天看见他又跟在了甄子祈身后,很明显我在苗疆出了什么事甄子祈一定已经知道了,而他又在对我使眼色,于是我才没有坚持。

    “关山,你有什么情况?”

    “启禀夫人,我今天听见有影卫禀报皇上,前两天有一队人马带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出了北沽关,听守卫的描述,像是肆风少爷。皇上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出了北沽关?!我心中一紧,急忙站了起来——出了北沽关,现在的北沽关是江南和北方的分界屏障,如果出了北沽关,已经进入了辽人在中原的势力范围!

    辽人!辽人!难道是——耶律朝风?!

    他抓肆风干什么?他想要用肆风引我去北方?

    我想了想,便回头对关山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行踪。我明天会带人北上,甄子祈的影卫会注意到我的动向的。”

    关山抬头看着我:“夫人,您是要”

    骑在马上风驰电挚的感觉过去在电视上见到过,觉得十分潇洒又帅,但其实真正做起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马背十分窄,而且接连骑马好几个小时,整个下半身都颠得快麻木了。

    我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副将们,一个个也有些吃不消,便传令下去让大家休息。

    虽然休息是为他们好,但这些人眼看着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像刚刚知道肆风失踪时那么着急,都有些犯疑,却没有一个人敢来问我。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我这次北上,是在做一个豪赌。

    要对付辽人,尤其是耶律朝风,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只怕就算我真的到了耶律朝风手里,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把肆风还给我,说不定我的孩子会成为他要挟我的筹码。

    目前,唯一能与辽人对抗的,只有甄子祈。

    如果如果他对南疆的宝藏还不死心,那么我手中的南荒图对他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他就不会允许我落入辽人的手里,一定会派人赶上来,等那批人追赶上来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可以遇见辽人,他再想要从这件事中抽身也不那么容易。

    但如果如果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这次北上,也许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还有身后的这批人马。

    看着我呆呆的坐在树下,一个副将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块干粮,说道:“夫人,这次北上太仓促,其实真的不希望夫人跟我们同行,您的身体太虚弱了。既然已经到了路上,就请夫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在找到小少爷之前就垮了。”

    “多谢你。”

    虽然没有一点胃口,我还是强迫着自己吃完了那块干粮,喝了一些水。他说得对,如果在找到肆风之前我就垮掉,那么孩子真的是一点可依靠的都没有了。

    吃过东西之后我们又休息了一会儿,便纷纷上马,准备再继续前进。

    上次耶律朝风带着我北上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再前进一段路,前方就有辽人的关卡了。

    就在我们上马刚刚赶了一段路,走到一处宽阔的草地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的人马,向着我们疾驰而来,飞驰的马蹄扬起满天的尘土,好像有一团阴云向着我们飘了过来。

    是辽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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