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妖后第3部分阅读
倾国妖后 作者:rouwenwu
游记》当然就是它的fans啦。”
无尘笑了:“莞尔你的家乡是在哪里?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语言。”
我想了想,笑道:“我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白云之巅。”
“那莞尔如果有一天回家乡,岂不是没有人能找到你?”
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想到了那一个可能,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
推门出去一看,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时间不过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谁知已经到了傍晚,天色都渐渐暗下来,夫人丫鬟和寺里的小沙弥四处找我,我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夫人的脸色很难看,道:“你去哪儿了?这些时间,我差点让他们上山去找!”
“对不起娘,我刚刚和无尘师傅一起聊天,忘了时间。”
“在什么地方?!”
“在无尘师傅的禅房里。”
无尘这时也走了过来,向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刚刚是贫僧和夫人一起谈论佛理,夫人的许多见闻见解令贫僧十分钦佩,不觉忘了时间,还望老夫人海涵。”
夫人见到他来倒也十分客气,敷衍了两句便带着我下了山。一路上坐在摇晃的车里,她老人家也没怎么搭理我。
再等到回了家,才发现饭厅里摆着满满一桌菜,甄家的两父子坐在那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老爷子,脸色和夫人一样都发青了,看我一眼:“你们还知道回来?”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有机会进宫了!
我没敢说话,急忙规规矩矩的坐过去,大家开始吃饭。
席间就只能听见筷子和咀嚼的声音,我吃得小心翼翼,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我照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只见甄子祈走了进来,笑着说:“今天去迦叶寺见到无尘大师了?”
虽说我和无尘认识的地方和方式都有那么些个不寻常,但甄子祈也应该看得很明白,况且他和我的夫妻关系只是一个形式,我料定了他不会有什么怀疑我不忠之类的想法。
于是笑道:“嗯。我差点忘了他是在那儿修行的。”
“见面做了些什么?”
“嗯,叙了叙旧,大师也说了许多的佛理给我听。他懂得真多,我也讲了一些家乡的故事给他听。”
虽然知道他其实不会在意,但我还是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的情绪,至少证明他还是在乎我的。
他笑道:“那好。不过今后别忘了时辰,今天等了你们很久,爹非常生气。”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垂下头,什么也不说了。
杨莞尔,你又自取其辱了。
“几天后就是过年了,皇上今年在宫里设了家宴,咱们都要去。你也准备准备,要不要添些衣服。”
什么?宫里?皇上?!
我的脑子顿时炸开了——这么说,我能进宫了?
不知道皇后她忘记我了没有,万一还记得,发现我竟然成了她的亲戚,还不气得暴跳如雷,会不会当场叫人把我推出去给砍了?
不过,那块玉衡石也在宫里啊!这么说来,我是有机会回去了?!
大概是我太高兴了,甄子祈也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急忙收敛起笑容,看着他:“没事。”
他又看了我几眼,叹了口气道:“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我也知道,他一定又是去书房。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记得在离开拾花楼之前,我答应了无尘要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誊给他的,却没来得及,我现在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应该完成这件事。
今天甄子祈倒是刚下朝就回来了,一点都没有耽搁。看见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写佛经,顺手展开旁边的一张废纸便笑了:“你这是要写着裱起来吗?你看这张,只有一滴墨点你都不要了?”
我头也不抬,专心的写着,道:“这是无尘师傅要的,当然不能马虎了。”
身旁半晌没有了相应,我疑惑的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有些奇怪。
他将废纸放到了一边,坐到桌旁喝了一口茶,笑着看着我:“你们昨天都聊了些什么?弄得娘满山找你。”
我笑了笑。总想着这人会不会因为娶了我而日久生情,就算不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也让我觉得非常眷恋。可现在看他的表情——能生得出情来才怪!
“他给我讲佛理。我给他讲故事。”
“哦?无尘大师居然会听你讲故事?”他挑了挑眉毛,“什么故事?”
我笑着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想听吗?”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临别赠心经
等我把“三打白骨精”讲完,已经口干舌燥了,甄子祈的眼睛却还闪着光:“后来呢?那个玄奘师傅赶走了孙行者,他的结果如何?”
“这个嘛——”我拿起桌上的镇纸用力一拍:“且听下回分解!”
他被我弄得一愣,那傻傻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城府颇深的相国,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我一笑,他也笑了。
“你呀,哪里来这些怪腔怪调的东西,这样吊人胃口。”
“就是为了吊你的胃口嘛。我家乡有一种说书人,每回说一个小故事,都是在最紧张的关头不说了,惹得人心痒痒,十里八里远的还要赶过去听下一章呢。”
“你这丫头,莫非是要这样吊着我吗?”
我冲他皱了皱鼻子,起身就要走,却感到手腕上一热,回头是他抓住了我的手:“不行!你得告诉我。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几乎傻了,虽然和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但其实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现在这样一拉我的手,仿佛被电击了一样从手腕一直麻到了背脊上。我急忙想要挣脱,他却以为我还在玩笑,用力一拉,我便踉跄着跌了下去。
跌进他怀里,脸颊擦在他胸口的时候,我是彻底的傻了。
抱着我的人半晌没了动静,我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么呆在那儿,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慢慢的扶上我的肩头,将我从他怀里推开。
甄子祈不等我抬头看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呵,真是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吃亏吧。难道你还觉得自己被吃了豆腐不成?
我苦涩的笑了,就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的坐到地上,也不知坐了多久。
过了两天,老爷和夫人看我看得没那么严了,我便借口要出去看花样子做衣服,带着那张佛经一个人出了门,等到了布店,我又装作临时想起有事要离开,留下丫鬟小玉在那儿看着老板弄,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去迦叶寺。
事实证明,杨莞尔适合的职业是地下工作者!
等无尘展开那张佛经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我。
“如何?只怕大师自己都忘了,可是莞尔还为你记得哦!”
“善哉善哉。贫僧只是希望莞尔自己能够想起,这样才真的算是有心为之。”
我一听便撅起了嘴,一看无尘,他却憋不住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这个和尚平时看起来四平八稳,在拾花楼的时候都是一脸神佛之相,反倒是相处久了,能在他身上看出许多孩子气来。
“那贫僧就收下了。莞尔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感慨,想想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也许我就能回到现代社会,这里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能记得我的人能有几个呢?眼前这个人,会在我凭空消失之后记得我吗?
我问他:“无尘。如果突然有一天我不见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也没有人找得到我,你会怎么做?”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相濡以沫不能乱说
他沉吟一番,道:“莞尔是要回你那千里之外,白云之巅的故乡么?”
“嗯,如果是呢?”
“那,贫僧一定不会再记得,谁是莞尔。”
我一听心里都像是被刀绞一样,又是痛又是憋屈的。我离开现代社会,没有人会记挂我,为什么连离开这个地方,也是如此?
“为什么?!”
他却笑道:“如果那个时候我还记得莞尔,回忆起和莞尔相处时的快乐,一定会寂寞得不得了。既然要受那样的煎熬,还不如忘却。”
看着他淡淡的不染红尘的微笑,我想起了那句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无尘的脸立刻红了:“莞尔,这个,相濡以沫,可不能随便乱说。”
看着他俊俏的脸庞上淡淡红晕,我突然邪恶的觉得自己好像在调戏帅哥一样,可惜这样的帅哥居然出家了,真是众花痴女的遗憾啊,不然以他不下一米八的身高,提拔的身板,还有那张俊美的脸,到了现代不管怎么说也是偶像明星啦,什么f1f4的,通通闪边咯!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下流了,无尘实在是呆不下去,便勉强笑着对我说:“莞尔,上次那个玄奘师傅的故事,你还没有和我讲完呢。今天能再讲些么?”
其实我原本的计划是拿了这佛经来给他就离开,可是他这样渴求的看着我,倒让我有些不忍心,再想着过两天就要回现代了,哎,讲就讲吧,顶多回去老相国的脸再青一些,反正我也没看到他那张老脸白过。
当我讲完“女儿国”的时候,无尘终于没有急切的追问后来呢,而是默默的注视着杯中的茶水不语。
“无尘,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莞尔,听你刚刚所描述的,若不是那琵琶精的突然出现,玄奘师傅会答应女王的请求,留下来吗?”
这要怎么回答呢?其实真实的《西游记》原本没有这一节的,只是电视的编剧为了能让唐僧作为“人”的一面更加丰满真实,加上了这一段。却没想到无尘居然问了出来。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但作为我来看,我当然是希望玄奘大师能够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男人的世界里或许有豪情壮志,经天纬地的抱负,但是对于一个恋慕他的女人来说,她只有这个男人而已。玄奘的离开,固然心中会有一些遗憾,或者不忍,但对女王来说,却是一种幸福的幻灭,她的一生都不会幸福快乐的。”
沉默了许久,无尘抬头笑着问我:“莞尔会幸福快乐么?”
话音一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无尘有些奇怪,什么人会来敲他的门,便起身走过去打开,只见甄子祈正站在门外看着我们。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婉儿和莞尔
“无尘大师,久违了。”
“原来是相国大人,贫僧有礼了。”
我非常吃惊,甄子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正看着他发呆,他已经微笑着走了进来:“你又跑来麻烦大师。你知不知道大师也是很忙的,没空与你聊那些妖魔鬼怪!”
无尘笑道:“哪里哪里。莞尔她懂得的道理有许多,贫僧听她说,倒能悟出许多道理来。”
“嗯?”甄子祈突然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他,又看了看我,我立刻意识到,刚刚无尘叫我是叫的“莞尔”,而不是“婉儿”,他已经听出来了!
我有一点尴尬,不知该说什么,甄子祈倒是很快收起了疑惑,笑道:“虽说如此,但时辰不早了。家中还等着莞尔回去呢。”说罢看着我:“我们走吧。”
我只能起身,向无尘道别,跟着他下了山,山下却只有一匹他拴在树上的马。
难道他是骑着马来的?仔细看他确实有些气息不稳,额头上也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走到马跟前,他看着我:“会上马吗?”
不会,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里那些潇洒的身影踩着马镫噌的一声翻身上马的英姿让我很是羡慕,于是急忙点头,便要自己上马。
有时候事实与想象差得很远。比如,我想象着自己能够潇洒的翻身上马,而事实是我翻得太用力,刚上马背,就从马的那一边跌了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
甄子祈吓坏了,急忙过来抱起我:“婉儿,你没事吧?”
只是有点痛,倒没什么大碍,但太丢人了,我干笑了一声:“我,我是太用力了。平时不会这样的。”
他看着我,那样子也不知是要笑还是要生气,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吧。”于是毫不费力的将我抱了起来,抱上了马。
坐到马背上才知道电视里那些潇洒的身影估计背地里都不好受,马背太窄了,根本不容易坐稳,眼看着我又要滑下去,他紧紧的搂住了我,低声道:“抓紧。”
我靠在他怀里,自己都能感觉道脸红得快要烧起来,迟迟不敢动,他又叫了我一声,我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马没有疾驰而去,反而是在林子里慢慢的踱了起来,林中非常的安静,只有马蹄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声响,还有就是——他的心跳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靠得太紧,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像打鼓一样。
我满以为他会责怪我又到处乱跑,还欺骗夫人和丫头,可过了好一会儿,他一开口,却是说:“无尘为什么叫你莞尔?”
我一惊,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结结巴巴的道:“莞尔,是我的真名。我叫杨莞尔。”
相国大人娶个老婆居然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实在是滑稽啊,但他娶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草草的掠过一切,形式而已嘛。
“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婉儿和莞尔,其实差得并不远,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温柔有毒
背后的人突然不说话了,连呼吸都听不到,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了一声“抓紧”便一抖缰绳,马长嘶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回到相府时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间,甄子祈直接让下人把晚饭端到我的房间里来吃。吃完后我闲着无聊便到院子里散步消食,谁知才走到堂前,就听见甄老爷在里面怒吼:
“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骗我们自己出去,还把身边的丫头撇开,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改不了。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她进门,你看她现在!”
“爹,婉儿生性活泼,喜欢到处走动并没有什么。而且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
夫人说话了:“她没做?那天和我去迦叶寺,她和无尘呆在禅房里几个时辰不见人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无尘只是个和尚而已。”
“和尚也是男人!”老爷和夫人异口同声。
如果正常的夫妻关系,这个时候暴跳如雷的应该是甄子祈吧。我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悄悄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夫人派了一个前朝的宫女教我宫中的礼仪,什么时候跪拜叩,如何分辨宫中官服的等级,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该说话时又需要说些什么话,简直比高考还难。我练得实在不耐烦,心想或许进宫我还没来及见到那些人,就能回到玉衡石上,彻底回家呢。
不过,还有一点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皇后,不知她还记不记得我,如果发现我变成了她的远房亲戚,不知道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我抚着练习下跪而跪得红肿的膝盖这么想着,甄子祈推门进来,蹲下捧着我的膝盖看了看,说道:“怎么不带个护膝?”
那是个什么东东?
“保护膝盖,不会受伤的。”说完他转头看着那个大婶,有些生气的:“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大婶结结巴巴的道:“是,是老夫人吩咐的,说,不用给夫人带护膝……”
我晕啊,甄老夫人,你也真够毒的,看在儿子的份上不对我明打明骂,居然从这种小细节来整我!
“下去!”甄子祈看起来是生气了,一声呵斥那大婶便逃似的跑了出去,他细细的看着我膝盖红肿的地方,几乎快要破皮流血了。
“弄得这么疼自己也不知道说一声吗?”
我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如果说我是因为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所以这些小细节都不想去出乱子,他只怕要气得吐血。只是他这两天下朝后都很快回家了,不像过去那样总是要耽搁一段时间,倒让我有些不解。
说罢他便转身去拿了一些药酒来,轻轻的给我擦在了红肿处,一丝清凉感透入肌肤。
看着他低垂的脸庞只露出了高挺的鼻子和长睫毛,我突然感觉到心底的一个地方陷了下去,一瞬间那种汹涌而来的情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明明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属于我,看清了他对杜芊玉的深情和对我的无情,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要对我温柔,让我又陷进去吗?
不!绝对不能这样!我要回家,我要离开他!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终于回到了故宫
我收回了自己的小腿,将裙子拉下去盖得严严实实的,笑着对他说:“明晚就要进宫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见到玉妃娘娘。”
他倒是愣了一下:“你想见她?”
“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一面了,我也有些想念。”
天知道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这个相国府里所有的人,除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还有谁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呢?
他似乎有些尴尬,耳朵都红了,道:“到时候你能见到她的。”
虽说家宴是晚上才举行,但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梳妆打扮穿上了隆重的衣服,甄子祈亲自选了一些名贵而不张扬的首饰让我戴上,这才真的是珠翠满头遍身绫罗了。
马车停在北宫门外,听说那里是家臣使用进出的宫门,早有许多的太监和宫女守在门口,领着我们进去。
在离开了三个多月后,我终于又回到了故宫!
上次在故宫里纯粹是逃命,根本没来得及细看,这个时候到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虽然与现代的故宫没什么两样,但红漆碧瓦显然更加鲜艳明亮,地上的大理石板也是簇新的。
一路安安静静的走着,甄子祈和带路的公公聊了两句,立刻得到了一个对我来说是很好的消息:皇后娘娘偶感风寒,不能出席家宴。
天要助我啊!
我心中窃喜,不知不觉走到设家宴的暖香阁门口,原本要见到皇帝的紧张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这时甄子祈却回头来与我并肩前行。
听说暖香阁是皇帝平时宴请单个的家臣,或者摆设家宴用的地方,虽然没有大殿那样的金碧辉煌,但这里的陈设依旧是精致典雅,大气而有风度,我跟着他们走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皇帝的样子,已经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玉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吧。老相国,夫人,你们也快起来。今天是家宴,只有亲友,没有君臣。”
听着声音还不错,挺温柔的。我跟着大家站了起来,抬头一看——
老天,不,不,不是吧?!
这位大叔哪里来的啊?
大概是因为看到过那位对我有救命之恩的王爷,还有风流倜傥的四王爷,既然两个弟弟都是帅哥一枚,那当皇帝的怎么着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呀。
眼前这位,凭心而论其实算是个帅——大叔啦,端正的五官,老实憨厚的样子。但是大哥,你才二十来岁,留什么山羊胡子啊,这样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微微有些发福的身材,混沌的眼睛,木讷的神情,坐在年轻貌美的杜芊玉身边,根本没得比嘛!
再看杜芊玉,果然,如果我是她我的目光也不会放到皇帝身上的,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更帅的。从我们一进门,她的目光就没有从甄子祈身上移开过。
抬头看甄子祈,他的眼中也有一些矛盾和痛苦,索性不看那两个人,低头来看着我。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婉儿被“马”撞
接下来就是入席了,甄子祈坐在皇帝的左侧,我挨着他,甄老爷和夫人是挨着玉妃坐的。刚一落座,皇帝便笑着看着我:“这位就是甄爱卿你的夫人了。果然年轻貌美,与爱卿你是天生一对啊。”
“谢皇上。”
我也扯着嘴笑了笑,对面杜芊玉的目光已经快要把我看穿了。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最后我终于找了机会方便,溜出了暖香阁。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到也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玉衡石所在的后庭。
站到那块玉衡石上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炸裂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五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红的黄的紫的蓝的,仿若一朵朵夜晚的昙花,释放出了瞬间的美丽。
我抬头看的时候,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我留在这个地方的重重记忆,会不会也像这些美丽的烟花一样,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刹那,灿烂过后,瞬间转为平淡,我的痕迹,也会很快被这里所有的人淡忘。
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酸,坐在那块白色的石头上,仰望着被烟花点缀的不夜天,静静的看了很久,才将那块小小的玉衡石拿出来捏在手心,心里默念着玉衡君。
这家伙虽然不怎么可靠,但来得倒快,很快就从空中看到了他虚幻的影子,渐渐变得真实起来,我还能看到他脚下一团云烟。
他依旧风度翩翩的向我长身一揖:“莞尔姑娘,在下有礼了。”
我懒得和他废话:“别礼了!我现在已经回到这块石头上了,你赶快把我变回去吧!”
“啊,这个——”他面露难色,我立刻感到心底有不祥的预兆,“是这样的,那位婉儿姑娘,似乎还有一些麻烦。”
还有麻烦?我立刻冲上去拎起他的衣领:“她到底又有什么麻烦,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解决好?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是,是这样的。”玉衡看着我狰狞的样子顿时结巴起来:“那位婉儿姑娘之前似乎一直住在那个什么医院里的一个男大夫家里,两个人还相处得不错。婉儿姑娘决定给那位大夫做些吃的送到医院里,就回到这块玉衡石上。谁知,她走到街上的时候被一匹马给撞了——”
“等等!”
我双手一叉腰:“一匹马?你耍我?!”我生活的社会哪来一匹马走到大街上啊!
玉衡搔搔脑袋道:“其实,我看那也不像一匹马,全身铁甲,里面还出来了一个人。但是,他们却是叫那个做‘马’啊。”
我想了很久。
“是不是叫——宝马?”
“对对对,就是叫宝马!真是奇怪啊,过去看到的汗血宝马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除了苦笑加冷笑,我已经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撞见丈夫的私情
算了,也就是说今天我要再回去也是无望了,我全身都散了架似的跌坐下去,那一瞬间的放松,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我抬头看他陪笑的样子,又有点气不过:“喂,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连我们那里的车都不知道。看来你们当神仙的也不怎么样嘛,连高级一点的座驾都没有。”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傲慢,玉衡从来微笑着的脸顿时涨红了:“才没有呢。你看我脚下的这块祥云,这可是戊子年最新款的,整个天宫只有我和二郎神才有呢。”
喷!原来神仙驾的云也搞潮流换代啊!
我气闷,也懒得理他就这么坐在玉衡石上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玉衡君这次倒没有急着走,而是慢慢的也坐到我身边,陪了我好一会儿,他轻轻说道:“莞尔小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个地方不回去了呢?”
“没有!”
“哦。那个,婉儿姑娘倒是一直在矛盾。似乎她在这个地方有一些不想面对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是很想再回来。而且在你的那个世界里,那个大夫对她很好,对了,连那个宝马的主人,对她也很好,天天拿着花去医馆看望她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管,那才是我要过的生活。你赶快帮我把她解决好,让我回去我的世界!”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尽力的。”
说完,他的身形又开始便得模糊虚幻起来,渐渐的在我身边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不见了。
我还有些发呆。
看起来,那个婉儿在我的世界里倒是过得如鱼得水,还有一个医生和一个开宝马的有钱人都对她很有意思。老天爷,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而且,觉得这里有一些不想面对的东西,难道比我更不想面对我那失败的人生吗?我都能够鼓起勇气回去,为什么她就不能,凭什么她就要在我的世界里左拥右抱吃香的喝辣的,我却要在这里忍受一个对我完全没有感情的丈夫,和看我不顺眼的公婆!
我站了起来,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好好和他们做战斗吧。我一定要回去!
打定主意后,我打算赶快回那个暖香阁,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他们可千万不要起疑。匆匆忙忙的穿过御花园,突然听到前面假山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天你都不来找我!为什么你要急着回去,是为了她吗?”
这个声音,好像是杜芊玉的。
我急忙走到假山旁,透过一个窟窿看过去,果然是杜芊玉和甄子祈。
“你平时下了朝都会想方设法找皇上谈论国事,趁机来看看我,为什么最近你不来了?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看着她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还有受伤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心中也有些痛。
先爱上了,爱得更深,就是要如此卑微,生怕对方的一点点不在乎,那都是心中最深的痛。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被皇帝马蚤扰
她已经抓住了甄子祈的手:“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甄子祈无奈的回头:“怎么可能。芊玉,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她才出来一会儿,你就急着出来找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
“她是我的妻子,不论如何就算是做表面功夫,我也该关心她。”
原来甄子祈是做做样子出来找我,然后杜芊玉就因为不放心他和我的关系也跟了出来,胆子真够大,敢在皇宫里拉拉扯扯的。我透过那窟窿看着杜芊玉嘤嘤哭着的样子,梨花带雨,甄子祈终于叹了口气,将她抱入怀中,安抚着她:“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呢?我怎么会呢……”
我笑了起来。
原来,杜芊玉也和我一样,担心着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位置,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插上一足。只是她是胜利者,甄子祈的心中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而我,不过是两个人私情的一个幌子而已。
我转身,轻轻的走开了,一直走到一处长廊,才感觉全身脱力几乎快要站不稳了,跌坐在长凳上,突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扶着假山偷看人家小情侣的时候,被锋利的山石给磨破了,有鲜红的血渗出来。
玉衡,为什么你刚刚不能就让我离开这里?哪怕是到一个宇宙的黑洞,也比现在好受一些!
我正低着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居然是皇帝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我一惊,急忙跪了下去:“皇上。臣妇参见皇上!”
那双明黄|色的靴子一直走到了我的眼前,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我的下巴上,抬起我的脸。
“婉儿,你还想瞒朕吗?你以为,朕就不记得你了?”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婉儿,她是曾经在藏书阁被皇帝临幸过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现在皇帝居然把我认成了她,这可怎么办?!
我勉强笑着,从他的手指上把脸挪开:“皇上,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刚刚在暖香阁看着那么老实憨厚的皇帝,这个时候脸上露出来的可是标准的滛笑啊,简直就是个色狼,他一手抓住我单薄的肩膀,慢慢的逼过来:“名字记错,难道连样子也会记错吗?”
说完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婉儿,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呢。这些日子,朕可是想你想得紧啊。那天夜里在藏书阁,你在朕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朕怎么忘得了?”
什么?婉儿曾经在被他临幸的时候哭过?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临幸?他根本就是对那个女孩子用了强,婉儿一定是碍于他是皇帝,不敢太过挣扎,失身与他,所以玉衡才会说,这里有她不愿意面对的事。
三、谁唱伤心断肠歌 谁唱伤心断肠歌
我顿时怒火中烧,生平最恨的就是对女人用强的男人,尤其眼前这个,强占了人家还一脸陶醉认为别人也乐在其中,真是不要脸!
不过我再是怒火中烧,也只敢瞪着他,手痒痒的那一巴掌没敢扇出去,毕竟,我还不想死。
他大概也发现了不对,低头看着我:“婉儿,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朕?难道你不想念朕吗?朕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啊。”
我冷笑,日思夜想你还有空纳妃子?
古代的帝王,不管哪个朝代的看起来都一样,似乎对每个女人都那么情意绵绵,但实际上,他的心中能装多少个女人,能付出多少柔情,只怕他自己都算不过来。
花心不可恨,可恨的是花心还做出一副痴心的样子。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却用力的按住我的肩膀,渐渐的两人变成在地上纠缠,我有些慌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刚要开口叫,突然听到前面一个声音传来:“微臣参见皇上。”
我挣扎着从皇帝的肩膀上看过去,竟然是甄子祈站在长廊的那一头,正看着我们。皇帝也愣了一下,我趁机便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甄子祈也很快走了过来,扶起我,又看了看慢慢起身的皇帝,道:“莫非是贱内跌倒了,皇上帮忙搀扶?真是多谢皇上了。”
“呵呵,哪里哪里。朕也是看着相国夫人不小心嘛。”
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很快恢复成憨厚笑容的那张脸,不由感到背后一阵冷汗。
甄子祈又低头看着我:“莞尔,你是在宫中迷路了吗?我出来找了你半天都找不到。”
“是的,皇宫实在太大了,我又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分不清方向。”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抓我手臂的那只手太用力了,都感到有些疼了。
皇帝在一旁笑道:“爱卿,婉儿夫人,我们还是回暖香阁吧,只怕再耽搁下去,菜都要凉了。”
甄子祈突然道:“皇上,一定是臣之前说的时候口误了。皇上,贱内名叫莞尔,并非婉儿。”
“哦,莞尔,莞尔,好名字啊。”
两个人对视着微笑,但那笑容中都各有心思。我心中也感到一紧,为什么他要用我的这个名字?是在宣告什么吗?
三个人又往暖香阁走去,一路上甄子祈都隔在我和皇帝的中间,拉着我走在偏后的位置,也没再对我说一句话。回到暖香阁,甄老爷和夫人还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与杜芊玉闲话家常,这位贵妃娘娘眼泡微红,即使勉强作出笑容,也掩盖不住之前那梨花带雨留下的失落。
所以吃完饭后,甄子祈说和皇上有事商议,留了下来,离开时,我分明看见杜芊玉看着我,脸上露出了得胜的笑容。
坐在回相国府的马车上,我不由自主的轻轻哼起了歌: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时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死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
这首歌是子奇离开我之后,我最常听的,和我新婚那夜听到的歌声一样,哀怨,凄婉,断人肠。
四、相国夫人的婚外情 险被乱棒打死
回到相国府时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经历的事也太多,我累得只想马上躺下睡觉,可是我的公公却一脸铁青的呵斥我:“跪下!”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今天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说!”
“老爷,不要生气,为了这样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得!”
我心中暗暗一紧,糟了,只怕我在皇宫中被皇帝纠缠的事他们也知道了。我还想起我和皇帝、甄子祈一起回暖香阁的时候,杜芊玉的确像是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见我一进门就没再说下去。
我急忙解释:“公公,我没有做什么。你一定是误会了。”
甄老相国也不理我,直接挥手让几个粗壮的护院进来,道:“家法处置!”
那几个护院手里拿着手臂那么粗一根的木棍向我走来,我吓得脸色苍白,被他们用木棍架起来,惨叫着:“不要!公公,我真的没有。不要打我!”
“先是迦叶寺的和尚,现在居然勾引上了皇上!这样的滛妇,给我乱棒打死!”
木棍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背上,刚刚两下只感觉背脊骨都要断掉,到了后来整个背都开始胀痛起来,牵连着全身,我满头大汗,痛得眼前发白,还在讨饶:“不要打了,我真的没有!”
恍惚间看着甄老相国和夫人的眼神,毫无感情。
只听背后“砰”的一声,一根木棍竟然硬生生的在我背上断成了两截,那些护院一松手,我便摔倒在地,冰冷的地面刺激得我一个激灵,脑子反倒清醒了。
甄老相国还在叫人拿木棍来,看来他们是打算将我打死,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这么一想,我趁着堂上乱糟糟的,突然翻身站起来,将正在拿木棍的一个护院推开,冲了出去。
幸好大门还没有反闩,我趁着那些守门的没反应过来,顺利的逃出了相国府。
我要活!我不要死!一路上我只这样想着,拼命的向前跑,可是不知跑了多久,背后也没有人追上来的人声,我才终于发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京城中,我竟然是无家可归的。
多可笑,我明明是堂堂的相国夫人,刚刚才到皇宫与皇帝一起用膳,可是一转眼,已经变成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了,像个疯子一样在人潮攒动的花灯会上狂奔。
在寒风里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久,我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迦叶寺外。
前方一个正在四处掌灯的小沙弥看见我,吃惊的走了过来。
“夫人,你这是——”
“无尘师傅在吗?我要找无尘师傅?”
“在,师兄他在,但是,师兄房中似乎有客人。”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的走了过去,刚刚走到他的禅房门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无尘的声音——
“那个名册现在在什么地方,有线索吗?”
“毫无线索。听说在十月的时候,曾经有消息传给六弟说找到了名册,但后来他却没有拿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后面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拾花楼那个四王爷的声音!
四、相国夫人的婚外情 无尘来保护你 1
我的心中突然打起鼓来,似乎有什么阴谋被我给撞见了,而无尘这样清净无争的人居然也处在阴谋之内?!
一阵寒风袭来,我默默转身就走,却不知自己可以去哪里。
于是,我蜷缩到一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