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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43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在年满十二以后送到芳庆给芳庆王子做妾,唉,真是可怜啊!”

    我知道棪鬼为什么想笑了,他那句“真是可怜”说的绝对不是我,只可能是芳庆的王室,这事以前我想起来的时候也觉得好笑,要是当初我没被逼出宫,再过七年又真的被送到芳庆去,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大概会直接灭了那个婚嫁对象吧?

    可现在,我却没法因为这事笑起来,虽然我也没因为棪鬼这时的失态而恼怒,但,现在气氛总是让我觉得心中阴沉沉的。五年前的事情。我在意,并不是因为我怎样怎样,而是因为母亲的遭遇。母亲的事情,我惋惜感慨,但那片刻即殁的缘分在我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只怕我自己的都说不清楚。

    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思念,只是觉得我有责任有义务担起这份凄惨的情感和寄托,对于这个母亲的任何亵渎和侮辱我都无法原谅,心中有着必定要让那些冒犯母亲的人付出代价的执念,但我在内心深处,可以为此愤怒,为此喟叹,为此感慨,而悲伤却始终都是丝丝缕缕,柔若细雨,那样的不清晰,那样的飘忽,那样的捉摸不定。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有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有麻烦了

    先对看这个书的人表示歉意。猛然发现之前石城部分有一章传错了内容,无奈前不久保存不当损失了部分章节原稿,正好包括那一章,本来那个章节是五千字以上的一个大章节,今晚是补不完了,明天一定补齐修改,再次致歉(一个人蒙头写书,果然很出问题)

    棪鬼见我忽然整个人都忽然沉寂下来,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就压下了面上的笑意很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说,等你带兵打进芳庆王都,可以找芳庆的王室把这些帐都一并算了。”

    我斜着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毁人坟冢尸身,只这一笔账,我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见我这么说,棪鬼微微定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现在的我应该总有些大用处吧?”棪鬼干脆切开了刚才的尴尬话题,认真的向我讨起了差事。

    我沉思一会儿,“吴洛死后,鬼阁怎样了?”

    棪鬼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提起鬼阁的事情,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无奈一摊手说:“我从甘南事败后就一直跟随你左右,从甘南到漳国,再从漳国到幽国,哪里和鬼阁有过半点儿联系?他们现在怎样,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他是在抱怨我当初对他心有怀疑处处戒备,不给他和鬼阁接触的半点儿机会,却也没有和他计较,好声好气的说:“以前鬼阁的人是怎么联系,怎样接头的,你总该都清楚吧。吴洛死后,各地的续生堂有的散,有的留,只怕是因为吴洛死后鬼阁内部也有了大变,你这个前鬼阁的杀手,心中有没有什么计较?”

    棪鬼捏着指头低头沉思了半天,才慢慢的边想边说:“鬼阁下面设有四堂,嗜生堂,续生堂,刑堂和名堂,吴洛很少允许四堂之间的人相互来往,因此各堂的人相互熟识的很少,一个人能自称熟知的同伙最多不过四五个,能认识十个以上的鬼阁之人,在整个鬼阁之中已经很少见了。即便是续生堂,虽然是出于明处,但相互之间的联系也都是禁止的,鬼阁中的人也都被禁止轻易进入续生堂。我那次去找续生堂的人,就违了鬼阁禁律,如果刑堂认真起来,绝对会派人来杀我。而且鬼阁中的四堂堂主也都互不相识,只由吴洛一人单独联系,四堂主我只知道嗜生堂堂主姓穆,还因为当初在甘南的任务和他见过一面,其他人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我听了不由说道:“这么说来,吴洛一死,鬼阁就是一盘散沙,再难维持了?”

    棪鬼却又摇了摇头,“虽然吴洛这老头对鬼阁的事盯得紧,但也未必就能不出纰漏,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吴洛手下的人未必会完全没有动作。而且续生堂都是被放在明处的,吴洛一死,想要掌控鬼阁的人肯定会先拿续生堂开刀,现在还开在各地的续生堂多半就在那些人手中,如果从那儿顺藤摸瓜,估计还是能找到现在在鬼阁当权做主的人,只是对方掌握的肯定不会是鬼阁的全部。”

    我开始暗中衡量这个散乱的鬼阁值不值得我现在分出人手去收揽。棪鬼也不打扰我,只是在旁边慢慢想自己的事,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向我说道:“说起来,嗜生堂的堂主也姓穆,和地煞族族长的家姓一样啊。”

    我一边思考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就顺口说道:“是啊,因为穆华是鬼阁的第一任嗜生堂堂主,所以以后的嗜生堂堂主就都是以穆姓相称了,吴洛这样做估计也是一种掩饰现任堂主的身份的手段吧。”

    棪鬼“啊?”的惊叫一声,“穆华怎么会是嗜生堂的第一任堂主?”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这边的事,就没太分心认真回答棪鬼的问题,只是说道:“穆华以前拜了吴洛为师,自然和鬼阁也有瓜葛。”

    棪鬼嘴巴张得更大了,“穆华是吴洛的徒弟?!”

    “早就不是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挺复杂的,以后再和你说,”说到这里我已经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缕出了大个概,“鬼阁的事,地煞族也下过不少功夫,但地煞族把鬼阁看做仇敌,不可能去接掌鬼阁事务,只会将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鬼阁中人杀个干净,那些续生堂的消失只怕多半都是和地煞族有关。但还有开着的续生堂,就意味着地煞族对他们手下留情或是有人在后面撑腰让地煞族没好轻易出手,但要地煞族手下留情只怕不太可能,即使地煞族真的留情没杀看病的医师,也绝不可能再容续生堂继续经营下去,这其中怕还有什么蹊跷……算了,先不多想了。我明日就放信去找地煞族的人联系一下,然后在慢慢问问详情吧。”

    棪鬼很无聊的说道:“这么说,鬼阁的事你打算放在一边不管了?”

    “我现在这么多事,即便是想收拢鬼阁的人留为己用,也不可能把这看作当前要事。只是现在能弄清楚的事情最好就现在着手,能安排的事就现在安排,等自己有空闲收拾鬼阁残局的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我这么说着,鬼阁在一边听着,忽然叹了一声说:“鬼阁那帮子恶鬼虎狼,你用不了,那些人,如果你想用,还是由我来着手吧。”

    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看向棪鬼就问:“这话什么意思?你能用的了他们,我用不了?你们鬼阁难道还有什么隐秘?”

    棪鬼避开我的目光,“鬼阁里的人是什么性子,你见过吧?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若是不服你,你就只有杀了他们免除后患,容不得半点儿犹豫。”

    我知道棪鬼话中有话,似乎是说我不可能让鬼阁的人信服,不可能让这些亡命之徒用命。更是在说,我太过心慈手软,要对付这帮人,只怕还不够火候。

    我沉默半晌,想了想,鬼阁行事不为外人所知,我自然对他们的性子和处事方式都全不了解,让我去对付他们的确不太明智,而要说到心慈手软,我不由转头看了看棪鬼,他的确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原本我是打算由棪鬼出面来处理这事。但现在心中忽然隐隐有点儿抵触,不由说道:“既然这样,干脆不管他们也就行了,反正没了吴洛,鬼阁对我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棪鬼却似不悦的挑起嘴角似笑非笑,“怎么,难道还怕我连这样的差事都办不好?”

    果然又让他发火了啊,他以为我是在看不起他?或许对于杀手出生的他来说,心慈手软的品行的确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我微叹一声:“随你吧。”

    棪鬼冷哼着笑了两声算是接了这差事,而就在这一瞬间,我隐隐察觉到棪鬼的目光之中泛出一阵幽寒,在他身上好久没有显现的那股邪煞之气又隐隐出现在他身周,我忽然间觉得心中有点儿后悔,这事似乎还是不该交给棪鬼处理啊。

    夜过的很快,第二天,昨夜被我赶去休息的策儿起了个大早就来找我,将刚睡下不久的我拉起来倒豆子一样问了一堆问题,我睡眼惺忪的半哄半骗,好容易才把整件事情蒙混过去好,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扔给了阿福,然后头疼的摔在床上,四肢舒展,望着屋顶一阵失神,现在我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心中的事一件接一件,实在是没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刚才接到幽都那边的传信,说幽都那里终于派出钦点的三十个考官赶赴各地,准备取士考试了。以往的官员都是凭官员推荐,吏部考核任用,现在要清理朝堂换上新血,考试取士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官场之上的压力依然很大,好在有我的恶名镇着,有地煞族强大的情报力盯着,官员们没敢闹起来,也没能闹起来。但要凭这帮口是心非的官员支撑整个幽国的吏政,根本无法让人放心,取士任官之事得尽快才是。

    而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要去见一见那个现在“骄横”无比的洪襄熙了,说起来这人还真是够出格的,我返回崎开县已经快半个月了,他连派人来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而府衙给他准备的钦差行辕离我这陆宅骑马来回也就一刻钟左右,他还真是对我很不待见啊。

    我招呼棪鬼一起骑马赶到洪襄熙的行辕外,只见周围正攒着一堆人对行辕里面指指点点,我暗自凝神一听,原来是当地的乡绅胡老昨夜病逝了。记得昨晚县尉黄侗还说起过这事,说洪襄熙派人强行闯入胡家,抓走了胡老的孙子,将胡老气病在床,现在可好,这老人家直接病重归西了。

    我听着这帮小老百姓的议论,只觉得暗暗发愁,这个洪襄熙,还真是惹麻烦的家伙啊,听这些老百姓的口气,显然是对胡家同情的很,对这个试行三司制的钦差老爷很是不满,附带着还小声的骂我两句,说我这个三司制就是来祸害老百姓的……

    果然,要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吏治,没那么容易啊。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行辕意外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行辕意外

    还没等我进行辕。看到我的百姓们早就一哄都拥了过来。

    “陆公子,您来了啊,您可要为我们这些崎开县的百姓做主啊,这个姓洪的钦差大人打着皇帝的名号,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有辱钦差之名,还请陆公子为胡家,为我们崎开的百姓主持公道!”

    一个长者模样的人带头这么一说,后面的百姓纷纷应和,我只好应着场面说:“胡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今天来这里正是要想向钦差仔细询问此事。各位乡亲放心,我陆羽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也承蒙各位乡亲看得起,唤我一声公子,对我礼敬有加,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督促钦差大人给各位一个交代。”

    百姓们一听纷纷叫好让路,我心中暗叹,在老百姓的眼中,我这个为丞相府做事的白身之人竟然能压得过代皇行事的钦差,可见在这丞相之名大盛的幽朝。皇帝的威名早已经荡然无存,即便现在幽都剧变,幽国上下还是弥漫着丞相当权,皇帝无能的想法。

    行辕的门一直是关着的,我下马上前敲门,里面却没人应声,后面的那位长者上来在旁说道:“陆公子,我等在这里为了胡老的事情要求面见钦差,现在已经整整在外面等了两个多时辰了。开始敲门的时候,有个仆役来开门,说要先禀报钦差大人,不一会儿那仆人出来说钦差大人公务繁忙,不便见客,就关门进去了,后来我们无论怎么敲门叫喊,都不见有人再出来说话,实在让人气恼。先前几个性子急躁的小伙子已经嚷嚷着要砸开行辕大门冲进去了,多亏我一直劝阻,才没弄出大乱子。”

    砸钦差行辕大门,我吃惊的看着这位长者,“这位老人家,砸钦差行辕可是罪同谋逆,就算是性子再急躁,也不该有如此大胆不敬的念头啊!那几个想要砸行辕大门的人在哪里?”

    长者听我这么说也紧张起来,“我就说嘛,钦差行辕的大门哪儿是随便就能砸的,好在那几个人见我劝阻了大家。也不好出头行事,总算没犯下重罪。”说着老者往人群中看去,口中唤道:“柳二狗,柳二狗?柳二狗你给我出来……”

    长者连叫几声,也不见人群之中有人应声,只听有人疑惑的说:“咦,他人呢?刚在还在这儿来着,这会儿到哪儿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见长者始终只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就问道:“那几个要砸行辕大门的人都是崎开县中的人吗?”

    长者回道:“哦,那到不是,只有柳二狗是县里的人,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这个柳二狗平日都在四周行脚做些小买卖,所以和周围村镇的许多人都熟识,想必那几个都是他认识的外村人吧。”

    我笑着“哦”了一声就没再追问,柳二狗,现在偷偷摸摸想撬开行辕后门的人应该就是他吧,而那几个所谓的外村人,也算是几个修灵者了,虽然修为三流。但在这荒原小镇中也算是身手极好的武者了,只怕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啊。

    我知道洪襄熙现在不再行辕中,却无奈并不知道他的行踪,本来是打算来直接找人问洪襄熙的下落,但看现在的情形,洪襄熙刻意封死自己不在行辕的消息应该也是事出有因吧,我又伸手拍了拍大门,门后的门拴随即悄然断成两截,堪堪挂在门后,我假意再敲,大门应手而开,“哦?门没栓牢靠啊?”我一脸意外的说到。

    长老也是觉得侥幸,却也心中顾虑,向我问道:“虽然是他们没栓好大门,但我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因为擅闯行辕被定罪啊?”

    我很肃正的对长老说:“未得钦差允许,自然不得擅入行辕之内,否则必定获罪,老人家你们都是普通百姓,要是进去只怕难逃罪责,还是容我进去先和钦差面谈,然后再做计较。”

    长老显然是个不想惹事的人,听我这么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回头招呼一众人等在外等候,而我在这里的好名声也有着很好的信用,所以那些百姓也就都安分的表示会静待消息。

    我这才带着棪鬼进了行辕,行辕之中没有人在院门处看守,只在中庭里有人时不时瞅一眼看着,先前门虽然被我稍微推开一些。但因为全无声响,开的幅度又小,中庭的人没有发觉,等我推门进来,他们立马惊叫着扑了过来:“什么人?!竟敢擅闯钦差行辕!”

    我见这四五个人虽然都身着便装,却有灰蛇皮腰带缠在腰间,手中的刀也都是寸半宽的精铁刀身,刀背处还有三处人为搓出的缺口,顿时心下了然。这几人都是从幽都派出来的翼卫卫士,幽都翼卫不同羽卫,羽卫直属皇帝,秩归禁军,是禁军中的精英,而翼卫却是独立的皇家宿卫,归属皇室,每个皇室成员,除了被废为庶人的,都有自己的统属的翼卫,只是因个人的身份地位之差,数量规格有所不同,当然这种待遇我这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皇室成员是无从享有的。

    但,洪襄熙居然能得到翼卫的相助,显然那个皇帝爹对我这边的事还是上了点儿心的。

    我示意棪鬼再次关上大门。同时为了不被外面的百姓听去一些不该听的话,在整个院中设了结界,并将跟随柳二狗摸进行辕后门的一行五人也都纳在了结界之内。

    见那几个翼卫上来凶狠的要将我和棪鬼拿下,我笑着从怀中取了一块流云玉佩一晃,“既然是皇家翼卫,就该认得这块玉佩吧?我来这里只是想问洪襄熙的行踪以及胡家之案,没打算和你们拎刀子打架。”

    那几个翼卫一见我手中的玉佩,顿时停住了脚步,收刀躬身退开,返回各自的位置继续负责内廷的戒备,我疑惑一直大门处说道:“门拴已经断了。你们就打算这么放着不管吗?”

    几个翼卫马上眼神凌厉的往院中普通护卫那里瞪了一眼,就见那护卫里有两人赶忙啪嗒啪嗒跑到大门前,把断了的门拴取下,将自己的配刀一摘插了进去替代断掉的门拴。

    我不由笑了下,皇家的翼卫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嘛。

    “这里有谁知道洪大人的行踪?”我向一个翼卫问道。

    那翼卫微一躬身说:“洪大人带走了我们的两个兄弟,却并没有说明自己的去向,只让我等守着行辕,一来要防止他外出的消息泄露出去,二来是要保护他家眷的安全。”

    这个洪襄熙到底在搞什么啊,我想了一下又问:“这么说,洪大人的家眷都还在行辕之中?”

    那翼卫又答:“洪昌在幽律史司办差,只有小姐和夫人在。”

    “哦,”我笑着瞅了瞅那翼卫,他直呼洪昌的名字,口气之间毫不客气,面上有不愉鄙夷之色,只怕那洪家的公子已经惹了些麻烦了。

    “既然如此,那劳烦兄台告诉我小姐夫人所在。”

    我话说完,只见那翼卫看我的眼神怪异起来,不知是对我称呼他兄台感到意外和不适应,还是对我要求直接面见洪襄熙的女眷感到惊异。

    应该是前者吧,毕竟他好歹也是个修灵者,我这样的幻象术,应该还能看破吧。

    他面上的异色一闪而过,随即抬手一指说:“后院东厢的两进房就是夫人和小姐的房间。”

    我向他拱手道谢就往后院中走去,而刚进后院,就见两个丫鬟正从东厢房端着食盘出来,两人回身抬头一见我和棪鬼,“啊——!”的一声惊叫,手中食盘掉落在地上,剩饭残渣散落一地,我忙说:“不要慌,不要慌,我只是来找洪小姐和李夫人问些事情。”

    “来人啊!来人啊——!有歹人闯进来了——!”

    这俩丫鬟这么一喊不要紧,早就从后门摸进来小心躲藏的柳二狗等五人一下就心慌的都蹦了出来,柳二狗咬牙切齿的大喊一声:“露风口了,赶快切了口子!拿了山货就撤。”

    柳二狗的黑话我听了个大概。意思多半是要杀丫鬟灭口,然后抢些东西就逃。

    随着柳二狗一声喊,跟着他的其他四人早就分两路扑了出来,两人直接持刀砍向那两个丫鬟,另两人则分别往东厢两个房间中冲去。我当即一愣,这些家伙,不是要枪钱财,是要绑人!

    我正要上前动手,只听棪鬼在旁边冷哼一声:“几个废柴,正好用来试手!”

    随即四道寒光闪过,凶狠扑出的四人噗通噗通几声相继倒地,片刻之间,那四个人的尸身上就分别从咽喉、心脏、眉心、后心的要害处缓缓流出鲜血。

    柳二狗在后面舞着刀子正吆喝着往前冲,开始见有人摔倒还气急败坏的喊着:“吴麻子,你搞……什么……”

    见他话才说道一半,四人就已经全部横尸院中,柳二狗顿时吓的面无血色,一转身对着我和棪鬼以及两个丫鬟乱晃着手中的刀叫:“谁、谁干的?谁?”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四十章 隐情

    第一百四十章 隐情

    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瞬间被冷汗覆盖,却还抖着腿一步步往后挪妄想着能够逃命。

    棪鬼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不错啊,感觉还不错,小芋,剩下的这个人留给你处理了。”

    棪鬼知道我要留活口问话,所以才手下留情,否则刚才这个柳二狗也必死无疑。

    我心中有些别扭,嘀咕了一句:“也没有杀他们的必要吧。”

    棪鬼依旧很不收敛的笑着,“憋了好久,稍稍放纵一下而已。”

    我回头看了眼棪鬼,心中一阵泛寒,听说杀人也会上瘾,棪鬼该不会真是杀人有瘾吧?

    我闪身过去伸手在柳二狗身后一拂,使慌慌张张想要逃命的柳二狗惊惧的“啊”了半声,就昏睡过去。我现在在行辕之中还有其他事要办,自然不能放任他保持清醒,以防他不小心听取一些不该听的话。

    两个丫鬟见这片刻之间就完成的血腥杀戮,顿时就有一人被吓晕过去,另一个看着我们两个嘴张的大大的一脸惊恐,话都说不出来,而屋中的洪家小姐和洪襄熙的夫人都听到了屋外动静,洪家夫人忐忑不安的躲在屋中往门窗处张望,而洪家小姐则犹犹豫豫的走到门口向屋外问道:“春兰,秋花,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神志尚未清醒的婢女吞吞吐吐的说:“小、小姐,有、有歹人……”

    之前这两个婢女那么大声的呼喊有歹人闯入院中,洪家小姐自然知道外面有歹人,她要问的显然不是这个,见婢女这话说不清楚,洪家小姐又喊道:“林卫士?”

    林卫士?我估摸着大概是那几名翼卫中的一个吧,就直接高声说道:“洪小姐,我是陆羽,本来是想来行辕拜会钦差大人,岂料钦差大人不再行辕之中,就和院中卫士打了招呼,特来找小姐和夫人询问钦差下落。刚才闯入院中的歹人就不劳小姐夫人挂心了。”

    “陆羽?”洪家小姐惊叫一声,随即小心推门往外瞅了瞅,见棪鬼在我身旁,她犹豫了一下才开门出来,神色之间似是不悦的问:“你为什么要打听家父的去处?”

    话说完她才转头环视院中情形,见到地上的四具尸体时,她面色有点儿发白,但总算没叫出声来,也没马上躲回屋中,而是定定的看向我,等我的答案。

    我笑着行礼说:“昨夜县尉大人带了崎开县一众乡绅到我那里诉苦,说你家大人骄横专权,将崎开上下搅得人心惶惶,再加上昨夜哪位胡老先生病逝,百姓官员更是对洪大人愤恨不满,一个个都要我出面主持公道,我不得已,只好直接找洪大人了解一下详情。”

    洪小姐冷哼一声说:“胡老先生昨夜病逝的消息传递好快,陆公子府上的动作也不慢啊。”

    我不知道洪家小姐对我和洪襄熙的事情了解多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给洪襄熙传密诏的人就是由我,所以就敷衍的说道:“这小小的县城中,丢一文钱的小事也能瞬间就传遍全镇,更何况是乡绅胡老辞世的消息。”

    洪家小姐不再争论这个话题,硬邦邦的说道:“你找家父到底所为何事?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还是静待家父返回吧。”

    我皱了下眉,“洪小姐,如非急事,我干嘛要这么着急的闯到这女眷后院中来大厅洪大人的下落?”

    洪家小姐微微一愣神,随即平稳神色说道:“家父在外办事不宜走漏身份,因此家父的行踪就连我们母女也都没有被告知,陆……公子只怕是白来一趟了。”

    洪小姐这个公子叫的格外重的,像是在讽刺我女扮男装的样子,我心里都懒得去翻那些旧账数落她怎样的忘恩负义了,直接施术从她脑中扫过,还说不知道?明明洪襄熙那么详细的嘱托过你,还仔细将一个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哼,在我面前装糊涂,只能是心机费尽一场空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到么想到洪襄熙这个人是这么爱闹事的家伙,让他试行三司,他就凭着这一点点儿的权利去趟好大的浑水,真是先自己命长不是?

    我来回思索从洪小姐那里得到的有限的情报,走到昏睡的柳二狗身边,也不把他弄醒就开始直接从他脑中搜集有用的信息,片刻之后,我松手把柳二狗扔在地上,转头缓缓对洪家小姐说:“洪大人现在查的案子太过凶险,如果没有我们帮忙只怕未必能活着回来,不过他既然嘱咐你那些事情不得轻易外泄一句,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你说出来了,反正他要做什么我也有了大致的估计,要找他也并非难事。”

    洪家小姐不由“啊”了一声,却又半信半疑的瞅着我和棪鬼说:“是吗?你真能找到家父?”

    我不再多说,只是朝她拱手告辞,带着棪鬼就从内院出来,棪鬼在旁边边走边悄声问道:“那个洪襄熙的夫人,你不问了?多查一个人说不定线索也能夺些。”

    我笑着摇头:“洪襄熙不会对自己的妻女说出太多本需恪守的幸密,他的夫人不会比他的女儿知道更多。”

    “哦,是吗?”棪鬼挂着邪笑应和一声,不再多说,口风一转问道:“那得到什么结果了?洪襄熙钻到什么案子里了?”

    我笑着低声对棪鬼说道:“三年前崎开县尉马潮猝死的案子。”

    棪鬼看着表示不解:“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

    我看着棪鬼嘻嘻一笑,“很特别啊,特别的足够洪襄熙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我拉着棪鬼从侧门一拐到了行辕院墙边的人工小筑中,这里有四个普通卫士在巡视,见我和棪鬼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很客气的上来询问我们的身份,我想了一下,那块流云玉佩是机密的皇家信物,这些普通的卫士认不得,就把幽宫的通行腰牌拿了出来给他们一晃说:“我是给皇上办差的,你们无需多问。”

    那普通卫士认得这金子腰牌,虽然没能确认我和棪鬼的身份,但还是很识事的点头退开。

    我拉棪鬼走在院墙下说:“使遁身法和我去府衙,我有事要查一下。”

    棪鬼倒是二话没说的一隐身形就随我从行辕之中跃出,小筑周围的四个卫士见我和棪鬼突然不见踪迹,面面相觑的摸了摸脑袋也就将这事抛在一边了。

    棪鬼却在旁边飞纵着跟在身畔小声说道:“你早些时候找借口把那些堵在行辕门外的闲杂之人遣散了不就得了,省的现在出行辕还得小心掩着行踪,生怕被人看到了。”

    我一撇嘴:“我能他们安静下来就不错了,要一句话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回家,我自忖还没那么大面子。”

    几句话后,离行辕很近的府衙就已经出现在我脚下,我放开源识将府衙的构造印入脑中,然后就潜入府衙存放公文案卷的房间中翻找起来。

    忙活了半天,我不禁“咦”了一声,棪鬼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看着一摞案卷册子说:“三年前的崎开县尉马潮猝死时有过详细的调查,按理说应该在这刑名策终于有记录才是,可按日期来说,应该记载有当时情况的那一卷刑名策却正没在这里,大概是被别人拿走了。”

    棪鬼随后捏起一份刑名策翻了翻说:“不是说洪襄熙在查这个案子吗?他又有掉看崎开县案卷的资格,大概是他拿走看了吧。”

    我叹了一声说:“如果真是这样到好了。”

    “什么意思?”棪鬼问道,“你觉得这案册不是洪襄熙拿走的?”

    我没多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其他刑名策拿起来快速的翻着看了两本,随即轻轻笑一笑,把卷册放回原来的地方。

    棪鬼很不满看着我说:“到底看出什么名堂拉了,倒是说出来听听啊,我这儿可一直都是一头雾水的跟着你跑啊。”

    我笑着说声抱歉,然后又说道:“现在先回钦差行辕其他事情我慢慢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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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棪鬼回到钦差行辕后,装模作样的从行辕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就见一直等在外面的那些百姓都拥了上来,“陆公子,事情怎样?钦差大人可有什么说法?”

    我叹气摇头的说道:“胡老病逝是谁也没想到的地方,洪襄熙现在也是后悔万分,觉得愧对众位乡亲,被我教训之后更是决定痛改前非,向当朝左相直呈三司制之弊,胡老那里他也会在出殡之前到胡老灵前拜祭道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看钦差大人如何驱除再做计议吧,不知众位乡亲可能接受?”

    我说完这话,一大半人收敛了狂气,安静的沉默或点头算是称是,但任有人不甘的喊道:“胡老就这么惊吓忧心致死,怎么能这么简单就算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纵使他是钦差大人,也不该妄顾王法。”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险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险情

    我笑着说道:“有我陆羽在崎开县一天。就一定会好好盯着钦差大人,让他收敛行止,只是钦差大人好歹是奉了皇命的人,我等不便太过冒犯,所以还请诸位乡亲听我一句,先行散去,以后也希望各位能够收敛言行,免得他日获罪,生无妄之灾。”

    那些百姓乡绅虽然还有人不满,但是听我这么一说,也只能暗地里嘀咕几句,不再吵闹,三三两两的和我寒暄行礼离去。

    我见众人散去,就对棪鬼说道:“你和我马上赶去连雍县城,洪襄熙这次在连雍只怕凶多吉少。”

    话说完我人就已经驱马狂奔,棪鬼立即紧追在后。

    “连雍?”棪鬼追赶在我身侧问道,“洪襄熙怎么会去那儿?和那个马潮猝死的案子有关吗?”

    我笑着说:“当然有关了,当初沈家和沈家手下的爪牙为了排除异己,通过黑市的人找到鬼阁,暗杀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被杀后的空缺。则由沈门把持安插自己的亲信,或是卖给他人,而卖官所得的钱财往往是雇佣鬼阁杀人所用钱财的两到三倍,后来沈家手下的一些人看好这个买卖,就把这当做了自己的生财之道,先联络鬼阁杀官在前,给人卖官在后,所以这些年幽朝官员上报的任期内死亡人数激增。只是鬼阁手法高明,杀人之后要么被人当作意外,要么被人当作病故,很少有被定为谋杀的案件,被杀的官和买官的人都对这种暗中操作一无所知。

    崎开县县尉马潮死后,因为有人在案发时看到了杀手的行迹,被定做了杀官的凶案,曾今被炒得沸沸扬扬,朝中也有派巡按使来查案,可最终还是定为因病猝死,不了了之。而那件案子只怕也是沈门的人联系鬼阁杀手所为,后来也是沈门暗中操作将案子压了下去,现在沈家虽除,但鬼阁残党仍在,如果洪襄熙这么调查下去,迟早会惹上鬼阁的人。”

    棪鬼听了一阵大笑,“那你到是不用担心了,鬼阁的鬼,除非接了任务出鬼差,否则是不会随意杀人的。而且以鬼阁的行事手段,凭洪襄熙根本不会查出蛛丝马迹。”

    我瞥了一眼棪鬼问:“你们鬼阁的名堂是干嘛的?”

    棪鬼笑了下说:“这事只怕你早查清楚了吧,干嘛还来问我?”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就出在这鬼阁名堂里。”

    “名堂怎么了?”棪鬼疑惑的问,

    “那鬼阁名堂中的一人找洪襄熙自首投案了。”我这么一说,棪鬼明显吃了一惊,“自首投案?!鬼阁的人?不可能!”

    “吴洛一死,鬼阁一盘散沙,鬼阁众人都得自寻出路,鬼阁名堂负责处理情报收集,潜伏者的身份各式各样,有来找官员投案的也没那么奇怪吧。”

    我这么说着,棪鬼却摇了摇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鬼阁的就算是要自谋出路也不可能投官,否则其他鬼阁的其他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也不再争辩:“也许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吧,反正等我们赶到连雍县城自然会查明一切。”

    连雍县城和崎开县比邻,从崎开县城到连雍县马不停蹄跑一夜就可以到达,等我和棪鬼到了连雍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城门紧闭。我和棪鬼把马拴在城外,追着洪襄熙的气息就到了县城一家客栈之中。

    这个客栈比较简陋。住着一些行走的商贩和游走的浪客,洪襄熙一行为了掩饰身份,也衣着简陋的住进了这个档次不高的简陋客栈,两个翼卫和洪襄熙同处一屋,方便护卫。

    看周围还算平静,我招手叫过棪鬼,问道:“这连雍县城里的鬼阁势力,你了解多少?”

    棪鬼耸肩探手摇头,“都说了鬼阁之中的人都严禁彼此随意见面,这连雍县城的势力有多少,有多深,我哪里清楚。只是吴洛那老头似乎在连雍县城待过不少日子,总觉得这地方不会太简单。”

    “吴洛?他呆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是鬼阁老巢?”我话刚出口,就猛然发现客栈之中的洪襄熙不大对头,他已经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随即就口吐红沫,咳喘不已,而两个翼卫却分别坐守在门窗边,死挺挺的一动不动。

    棪鬼显然也察觉了客栈中的异状,马上就和我一前一后从窗户冲进洪襄熙一行三人的客房。

    我急急上前抓了洪襄熙脉搏,又用源识正在他体内一探,不由嘀咕了一声:“好厉害的毒。”这毒名为慢贵人,由口而入,随即慢慢渗入肺腑,然后才突然发难,从下毒到毒发需要至少两个时辰的间隔,而毒发之时,毒物早已经深入肺腑,丧命只不过是片刻钟的事情。即便有解毒药剂想要解救也怕赶不及。我片刻不敢耽搁,马上以源力注入帮洪襄熙驱毒,只听棪鬼在一边说道:“这两卫士不行了,已经死掉了。”

    我明显的感到洪襄熙此时身子一颤,顿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我用灵力帮他安神,同时转头看向棪鬼,棪鬼知道我的意思,就很干脆利索的开始向我说明状况,“这两个人是修灵者,功夫也不错,所以下的毒也不普通,是安魂散。”

    安魂散?我对鬼阁的毒物并不十分清楚,安魂散也只听过名字,却不知道详情,只听棪鬼说道:“安魂散只要身体接触就能中毒,中毒之后毫无异状,但只要中毒者一入睡就会毒发,使中毒之人全然不觉,就在睡梦中死去。”

    “这么诡异的毒?”我怪叹一声,又问:“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只要碰触就能中毒,那可怎么防范?”

    棪鬼说:“安魂散最难得的就在于这个地方。防无可防,而且中毒者在睡梦中安详死去后,也不会有任何明显的症状,之后就算验尸,也不会有任何不妥。因为中了安魂散而毒发身亡的人,与普通人只有一处不同,那就是将尸身的脑壳劈开后,会发现死者脑壳中会有一层微黄的粘液。而传统验尸根本不可能这么做,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察觉死者是中毒而亡。”

    见我一脸的吃惊,棪鬼又说:“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听说这毒药研制极难。而且出不得半点儿差池,只要稍有不慎,制毒者自己都会丧命,在鬼阁之中是极为稀有的毒药。要是这种毒药能够随便研制,那随便一个小孩都能杀人无数了。”

    好变态的毒药啊,我心中想着,不由庆幸,幸好洪襄熙中的不是这样的毒,否则也一定没得救了,看来对方实力不强,所以才不惜动用这种稀有的毒药对付洪襄熙的两个卫士,却最终因为这毒物稀少而没舍得拥在洪襄熙身上。

    我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帮洪襄熙驱尽体内的毒,也帮他治愈了被毒腐蚀的脏器,等这一切做完,洪襄熙才面色苍白的转身向我答谢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为何在此?”

    说完他又走到门边的翼卫尸身旁,见翼卫一副安睡的模样,痛心疾首的说:“皇上看中我,派自己的皇家翼卫给我差遣,没想到……”

    这个洪襄熙,不是为翼卫的死而悲哀,而是因为他把皇家的护卫牵累死而觉得对不起皇上,我无语的看着洪襄熙,有看了看两个翼卫的尸身,真是可怜啊。

    我本来就对洪襄熙没什么好感,此时更是冷淡起来,只是冷漠的回道:“我知道你所追查的案件后,就专程赶来救你的老命来了。”

    洪襄熙听了一愣,“姑娘如何知道我会遇险?”

    我说:“鬼阁的人,哪里是你们三人就能应付的了的,你这么贸然查鬼阁犯下的案子,未免太无谋了。”

    洪襄熙愣愣的看着我问:“鬼阁?鬼阁是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