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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32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是在一些重要朝臣的府邸周围吹吹风,皇宫我也去了两次,却没有再去见皇帝,而是怀着心中的那丝牵念在我出生的冷宫之中待了很久,唯一让我遗憾的是,冷宫之中有了新的主人,似乎是因为冒犯沈后而被扔进来的,这让我在冷宫的行动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四天之后,我易了容带着棪鬼去沈府门外投递名帖,一如前几日,打从宵禁时辰过后,相府之外就逐渐排起了长队,到了正午时分,相府门前的街巷就已经拥挤不堪了。每日正午之后,来沈府拜访的人都会排起长队,我和棪鬼也是等了好长时间才把名帖递在了相府的管事手中,那管事看都不看,一甩手把名帖仍在旁边一个堆满帖子的框里,高抬着眼说了声:“在外面候着。”

    我和棪鬼就巴巴的站在一边,和一群同样被收了名帖的人在外面等着,相府周围摆摊卖茶水和饭食的人不少,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在这里做生意很久了。我和棪鬼就挤到一个茶摊前找座坐了,各自要了一碗凉茶。

    茶摊中的都是衣服贫寒的人,而身着官袍或衣服华丽一些的人则都在附近更高档一些的客栈饭庄中,那些更高一等的贵人对这边茶摊上苦熬的人都不屑一顾。我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发现这里地人或是贫寒出身。想凭着自己的学识在相府上当个幕僚,或是一些没落的贵族,想试着送些礼品拉拉关系,某个一官半职,而出入客栈饭庄的人则是一些外地入幽都办事的官员以及当地贵族官宦之家的管事幕僚,外地官员进京办事述职自然是要首先到相府上来拜会,而当地贵族官宦关系近的自然不用这样麻烦地等在外面。关系远的,就来递上名帖然后留几个下人管事在这里候着消息。

    相比之下。在这茶棚之中地人自然比他们低了一个档次,我看着相府门前热闹的街景,不由感叹,连饭庄客栈都能开到这儿来,可见相府门前根本就没有冷清的时候,而他们对家门前如此显目盛景的经营也毫不避忌,完全不顾虑什么结党权相之名。在他们眼中,皇帝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和棪鬼就这样在茶棚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消磨着时间,从周围人的谈话中,我听到有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天了还没得到相府的信息,看着相府偏门中时不时有下人拿着名帖出来点名叫人,我暗自思量,像我这样被小小地方官举荐出仕地没落贵族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就是轮到了也怕未必能见得到沈家父子本人,多半会被他府上的幕僚打发,与其这样干等着,还不如偷偷到他府内逛两圈。

    想到这里我神思分出一半,将源识探出往沈府内四散开来。

    “兄台,兄台?”——有人在和我答话?棪鬼此时见我神思恍惚的样子赶忙从后面轻轻戳了我两下。我当时正在喜滋滋的看着沈铭的正妻和宠妾在内院中掐架,再加上棪鬼在身边,就对于眼前的情况少了许多戒备,这时被棪鬼这么两戳,只觉的簌然而惊,老天!我怎么对自己身周的处境放松到如此地步?

    我赶忙敛神,源识四散地同时,也开始凝神于周边的动静,我转目看向眼前这人,那人向我很大方的行礼问道:“这位兄台。在下光州宜泽县张炬。不知兄台是何处人氏?可否容小弟同桌而坐?”

    我赶忙起身行了简单的见面之礼,“兄长敬请自便就是。小弟庆州崎开县陆羽。”

    说完我坐下对坐在侧旁的棪鬼说:“把《圣皇治》给我吧,这样等着实在无聊,读读圣人记事也不至于让时间都荒废了。”

    棪鬼依言从包裹中取出为了装书生样而准备的书,我就接了书径自看了起来,对同桌地人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同时又把精力放回到沈府中,不过这回我没在去品看沈铭大小老婆掐架,因为沈府的两位丞相已经下朝,轿架已经拐入相府门前的路,周围那些人有知趣的都赶忙避开让路,有不懂事的就往前凑着高声抱着自己或者主家的名号想引起丞相的注意,我微微笑着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两个沈相更本就没在轿子里,他们早就由几个修为颇好的护卫带着从相府地后门回府了。

    哪知我地无动于衷却引起了桌旁人的注意,“兄台,沈相地轿架回府,兄台怎么不置一顾?”

    要知道草棚中的人都指望想方设法引起沈府注意以图个好前程,现在草棚中早就没剩几个人了,而那不多的几个也多半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多天,被磨平了心气的,相比之下我这样的确是个异类。

    我抬头看了眼对方,年青书生模样的男子神态安若,没有权贵的高傲,也没有小民神态的呆滞,却比其他草棚中的人多了分超然居高的气度,其实这气度说白了就是他瞧不起着草棚中的人。

    我略放了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道:“名帖已经递进去了,自然会有回音,现在要是和他们去凑热闹不小心冲阻了轿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炬面色颇为玩味又略带几分不屑的说道:“自然会有回音?有人在这里死心踏地的等了半年也不见偏门之中有人叫他的名帖,在这里的人,能得到沈府回音的人不到一半,兄台倒是好大的自信。”

    我对这人的来历起了猎奇之心,就往他的双目扫过,随即更是起了兴趣——这人竟然是大皇子姜永隆自己一手经营起的暗卫,我不由想到了前几天在宁阳殿外偷听的内侍,这个大皇子果然也不是甘于人下的人,他派人来这里查看沈府的动静,显然还是对沈府有几分戒心。

    我当即笑着半开玩笑的说道:“小弟今天十五,还差一年才及弱冠,被兄长叫着兄台总觉得别扭。”

    张炬显然被我着不着边际的话给说愣了,兄台原本只是幽国人常用的陌生人之间对男子的称呼,本来没什么年龄的问题,被我这么较真的一说,张炬顿时心生怀疑的问:“兄台可是庆州崎开县人?”

    我赶忙回到:“在下刚刚从芳庆迁居庆州崎开县,对这里还有诸多不解,小弟年纪尚浅,被人见面就叫兄台总觉得有些别扭,如果兄长不嫌弃,称呼我一声贤弟就是。”我还不至于让他亲近到以姓氏名字称呼。

    “哦,”张炬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问道:“那不知贤弟原籍是在何处?”

    我颇显无奈的说:“小弟原本是芳庆雉泓伯领下之民,前不久雉泓伯的一个领民在尹公伯领封杀人逃归,尹公伯来要人,却没想到那人似乎和雉泓伯有什么关系,雉泓伯拒不交人,结果两方引兵相攻,小弟的田产正好在双方领封交界,兵祸之时就毁了大半,雉泓伯后来在双方交界让了一块土地平息事端,划出去的正好有小弟的田产,好在雉泓伯给了一笔赎买田契的银两,小弟又觉得芳庆小争不断,实在不易安居,这才和雉泓伯多要了一分迁居的文牒到了崎开县。”

    张炬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原来如此,难怪贤弟言语之中总有些西地的口音。只是崎开县地属庆州,庆州最近灾荒民饥,贤弟怎么会到那里定居?”

    我笑着回道:“田产素来为民所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乐意出售自己的田契,我之前正巧被友人相邀投了些钱到漳国买粮,本想到这里在置办到足够田产之前先屯些粮做资财,谁知到了庆州正好碰上灾荒,就用手中的粮食和他们换了地契,我再反过来雇他们做佃户,结果仅仅一个多月小弟就成了崎开县的大户,但现在我没有正式的官职爵封,终究只是个民籍的地主,按幽国律令不能组织民防,划庄界,如果有个官职,得了爵封,我就能置起自己的田庄了。”

    张炬呵呵一笑略带深意的瞟着我问:“阁下来相府谋职难道就是为了能置起一个田庄?”

    我装着颇为惶恐的样子连连摆手说:“阁下一称小弟如何敢当?”

    张炬却满不在乎,“陆项将军之后,如何当不起一个小小尊称?”

    我立时做出一副惊异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炬问:“兄、兄台如何知道小弟身世?”

    张炬则不可测的高眼瞟着我淡淡说道:“沈相求贤,岂能不知贤者之事?”

    我心中暗笑,这是相试探我对沈府的态度?我面上更加吃惊的看着张炬说:“沈相?这这,兄台和沈相,啊,难道兄台是沈府的幕僚?”

    张炬笑嘻嘻的摆着谱看着我笑而不答,我很配合的谦恭的说:“小弟无能,辱没仙人,不值沈相如此重看。”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 被牵累了

    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被牵累了

    张炬不动声色,缓缓的端起茶一口一口的咄着,却不知这幅雅姿配上粗茶大碗显得特别好笑,我压着心中的笑意婉婉谦说自己的来历,说到我是得了崎开县尉的推荐才来相府投效牟取个官职。

    张炬听到这里有意无意的插了一句:“贤弟青年才俊,现在投效相府前途无量啊,说不定能成为另一朝的元老功勋啊。”说这话的时候张炬还拿眼睛不时的瞟我两眼,我顿时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磕磕巴巴的说:“兄、兄台这话,这话是怎么说的,这,这可是犯上悖逆之言啊,沈相一门身居其位,圣上现在病弱不能理朝,只能暂代其职行其事,绝对不是有意皇权,何来另一朝之说?”

    沈相一门占权,对外却素称皇帝多病以掩人耳目,所以张炬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挂出一丝冷笑,对我颇为轻鄙的说道:“难得沈相如此看重你,原来不过一个草包,哼,当今两位皇子,一个已冠,一个将冠,哪个拿出来不能辅治朝政?就算是皇帝病弱,何用一个外臣全揽其责权?”

    我脸色泛白,看着张炬装作战战兢兢不敢答话的样子,左右顾盼了一下才强笑着说:“小弟来此图居身之安,这些诛心之言兄台还是少讲的好。”

    张炬盯着我,见我避而他顾,终于生硬的冷哼一声“无骨懦臣,也配名将之后?”随即就起身拂袖而去。

    我看着张炬头都不回的离去,心中暗自好笑。姜永隆让这样一个傲愤地人来探别人的底细,也不知该说他用人不当还是该感叹他手下无人,我斜睨了眼棪鬼,见棪鬼打趣的看向我说:“你托陆项将军之后,看来还真是惹眼了点儿,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看来沈府能好好提携你一下了。”

    显然棪鬼不知道张炬实际上是大皇子的人,还以为真是沈府的人来试探我。觉得我可能已经被沈府看重了。

    我略微苦笑的说:“托陆项将军之后的确是惹人眼了,但能得到沈府地提携却不一定。你以为刚才的人真是沈府地?”

    棪鬼略惊了一下小声问道:“他难道不是沈府来试探你的人?”

    “我本就是来沈府递拜帖的,人就在沈府门外,他们干嘛非得自掉身价专门派人跑到这小茶摊来找我?”我摸着茶碗边上缺了一处的豁口,轻声放缓了语速说道:“那人是大皇子姜永隆的幕僚,我在幽国留名不过两三个月,又没有官职在身,只不过挂着一个名门之后。就能劳驾他专门派人来试探我?棪鬼,这其中只怕还有什么不妥,情况没弄清楚之前我们行事得多加小心。”

    我自觉的这事多少有些奇怪,其中疑点我怎么都琢磨不透,一时深虑之下,说话时的脸色也显得凝重了一些,棪鬼见状也没在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就呷着茶水四顾查看周边地动静。我则暗暗思忖着自己被姜永隆盯上的原因。也不知是姜永隆现在被沈府逼急了疾病乱投医,还是我的接触的人和事中有什么和姜永隆有牵连的地方?

    日渐西沉,我正起身打算叫棪鬼一起返回客栈,谁知就在这时沈府侧门的仆役一声唱和:“庆州崎开县陆羽可在?”

    我和棪鬼对视一眼后忙应声上前,那仆役很傲慢的瞟了我们一眼,往旁边让了一下。我和棪鬼会意,从侧门进去,只听仆役在门外又喊道:“今日避客时辰已到,请各位暂回,明日再来听信。”

    外面顿时爆出一阵失望无奈的叹息议论,院中则早有另外地仆人上来简单的见了礼,随即就引着我们往沈府深院里走去,然后几个转弯之后我心中就起了疑惑,沈家父子中现在只有左相沈铭在前堂会客,先不说那个沈铭现在正和浮州州官谈的正欢。眼前这个仆役引得路根本就不是往沈府前堂去的。现在这弯曲的小道更像是府中下人常走的路,而照现在地样子。竟然绕过了内室居住的地方直通沈府的后院。

    我暗中源识通意告诉棪鬼情形有点儿不大对劲,要他小心,棪鬼面色如常,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当前面的仆役终于停了脚步之后,我惊异的发现我们竟然是身处在一个小型的演武场中,中间是压实的空地,周围是刀枪剑戟的武器架,三面环墙,正面则是观武的高台,我和棪鬼面面相觑,紧接着就见从演武场两边仅有地两处出口外气势汹汹地进来十几个持兵器的家丁,带我们来这里地仆役早就退在了一边,一个锦袍缎带的人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我们冷笑着问:“这位姓陆的小兄弟,不知你和大皇子姜永隆是什么关系,来我沈府到底是为何事?”

    我听了这话不禁立时头大如斗,好你个姜永隆,自己蠢笨也就罢了,派了那么一个冒失的家伙来和我搭话却早被人抓到了把柄,现在可好,我可从来没想到自己到沈府投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啊!

    我暗中拉了一把棪鬼,忙惊慌的看着四周抄着朴刀的家丁颤着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么?这可是堂堂沈府,你们……”棪鬼立马表现出了一个“老仆”的素质,赶忙把我护在身后,摆着低姿态急急争辩:“这位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只是得了崎开县尉黄大人的举荐来相府上谋个一官半职,哪里敢图什么别的?这怎么就和大皇子扯上关系了?大人要是觉得我家小主不可用,我们现在就回,再不敢来相府搅扰了,陆家的血脉不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

    眼见棪鬼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起我们陆家血脉的不易,眼见我早被吓蒙了胡言乱语,现在又被棪鬼的哭诉感染含泪红了双眼,对方领头的人开始还冷眼看着,后来终于不耐的冷喝一声:“戏倒是演的好,既然和大皇子没关系,既然别无所图,为什么会在茶棚中和张炬搭话!说,张炬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老老实实招出来还能让你们少吃些苦头。”

    我立时脸色煞白,“吓”的答不出话来,棪鬼则先是疑惑的接话问:“张炬?”随即又恍然大悟说道:“就是刚才在茶棚里忽然上来和我们搭话的那人?这这……”棪鬼磕磕巴巴的显出心虚惶错的样子,我也急急的试图辩解道:“他没和我们说什么、没说什么,只是喝茶闲聊,只是闲聊而已……”

    我们两的这神态让先前还多少有些疑惑是不是找错了人的锦袍男子立时找着了自信,马上横眉瞪目的励喝起来:“来人!将他们压倒刑堂好好伺候,什么时候说出有用的话来再带他们来见我!”

    我“哇啊——”一声哭叫起来:“不要啊,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沈府一家对皇室忠心可昭天地,怎么会有另启新朝的野心,那人说的话我、我一句都没记住,大人放过我们吧……”

    那锦袍男子面色疑惑却依旧冷冷的不做声,周围的几个下人已经走上前来想要动手抓人,棪鬼见状忙急辩道:“大人,我们来此只图小主能被两位沈相赏识得个一官半职,也好给先祖们稍稍挣把脸,绝不敢有什么非分只想,大人何必如此为难我们。你们先是派张炬来试探小主,现在又这样严苛相逼,如果有什么事想要我们做,大人尽管直接吩咐就是,我们又怎么敢拒而不从?小人愚鲁,实在不明白大人为何要这样下功夫算计我家小主这么一个破落贵族之后。”

    那锦袍男子顿时一怔挥手止住了下人,“你说张炬是我们派去的?”

    “他难道不是沈府的上席客吗?他对我们说了什么大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拿沈府图谋废朝夺位的事来试探我们,不正是你们沈府的意思吗?”棪鬼的声音中已经多了几分不忿不甘。

    那锦袍男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们,缓缓开口说道:“张炬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现在给我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棪鬼这才把茶棚中和张炬的对话一一复述,锦袍男子目光一直来回扫在我和棪鬼身上,我畏畏缩缩的躲在棪鬼侧后,棪鬼则很镇静的陈述着茶棚中的事情,锦袍男子听棪鬼说完,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向下人吩咐道:“先将他们安置到西侧客房,派人看好了。”

    我心中暗自有些嘀咕,看来今晚是没法回客栈了,但愿青兰段璐她们不会因此弄出什么事儿来。

    那锦袍的男子早就转身离开,看起来是去给沈铭回报这里的事情去了,沿途的仆役都敬的称他一声“张先生”,他们态度的恭谨总让人觉得含着几分敬畏在其中,看来这男子在沈府的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我和棪鬼被关进客房之后,立刻就变的松散起来,整个屋子被我用元力隔了音后,棪鬼立即调笑的看向我说:“这趟差事总算没揽错了,能见你哭的这么窝囊的机会可不多啊。”

    我倒是不太在意,随意的往床上展身一躺说道:“看你配合的不错,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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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七章 南廷

    第三卷 第九十七章 南廷

    棪鬼在另一边表情诡异的看着躺在床上怪怪的说了声:“奖励?”

    我不太明白棪鬼为什么会露出那副表情,只是很无所谓的挥了下手说起了正事:“你觉得大皇子这么着急的四处张扬着拉拢人手,到底是被逼急了还是故意的?”

    棪鬼这才稍微正了容色说道:“我看是被逼急了,现在皇帝久病不愈,只怕寿命不长,沈府如今打得什么主意,整个幽国就是傻子也都知道了,跟何况是幽国的皇子。前段时间萱妃暴病死后二皇子姜永成就忽然失踪,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多半就是沈府做了手脚,而姜永隆他虽是沈后的儿子,与沈府的亲缘极近,如今也只会成为沈府可以利用的一个傀儡,到夺权篡位之时,他作为皇族的后裔,皇位的正统继承人,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姜永隆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子,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难看破,现在他被逼的这么急,又怎么会没什么动作?就算是头猪,被杀之前也会挣扎一下吧。”

    棪鬼并没有从我这里听说二皇子和萱妃近几日的事情,却也把握到了二皇子之事的关键之处,沈府之所以对陈茹母子下手,想必也正如棪鬼所说,是察觉到了皇帝身体的衰弱,急着想要在两个皇子羽翼未成、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剪除这两个皇位正统继承人的威胁,但我又怎会让他如愿以偿?

    想到沈府当初在夷灭齐氏一族时推波助澜,之后又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的狠厉。我心中不由窜起了一阵戾气,随即起身坐倚在床边冷瞥了眼窗外守着地仆役说道:“大皇子远不如二皇子沉得住气啊。”

    棪鬼被我这突然冒出的不搭调的话说的一愣,随即会意,又微微踌躇一下之后才张口试探着问道:“你是想扶二皇子上位?”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心中也难以决断的,我与萱妃陈茹是有仇怨的,她现在待我的态度也让我很不舒服。我又怎么会愿意给她地儿子主动送上一朝皇座,让他们登高惬意?但要把大皇子扶上位对我来说更难以接受。那个千方百计要娶我性命的婆娘,我现在能不去找她算账已经是极度地宽容了,又怎么能让她成为幽朝的太后,登上幽朝女子的尊位?

    棪鬼似乎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转而一副轻松模样的问我:“你说沈府的那个管事幕僚把我们留在沈府中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轻笑一声,沈铭刚刚已经在沈府前堂给那个姓张的管事做了嘱咐。最迟明天他们就会来给我们安排差事了,没想到我们即兴扮演地主仆搭档在他们来说到正好成了可以利用的人物。

    我将沈铭刚刚做的安排告诉棪鬼,棪鬼眉间轻蹙了一下,颇为疑惑的问道:“听随书吏?这是个什么官职?”

    这原本是三年前沈家把持下新置的官位,也难怪棪鬼不清楚是怎么会是,于是我简单的解释道:“这是沈家和皇帝要来的官职,虽然挂着吏名,却是七品的官阶。按例领国家地俸禄,可以随宰相出入朝堂,至机要南廷从议国事,负责草拟回批奏疏,因为左右丞相完全架空了皇帝,这听随书吏倒像是沈府用来牵制其他议事宰辅的亲随。现在的吏部尚书就是由听随书吏一年三进升上来的。”

    棪鬼摇了摇头说:“我们和沈府又没什么交情,他安排你去当什么听随书吏肯定不是要把你提上位,可这职位很容易接触国政中心,又不是个能随便给人的位置,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我笑着说道:“你不必把事情看的太复杂了,沈府地人也把我们看简单了,我这个小主子在他们来可是个不成器的主,就是放在要职上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他们真正看上的是你这个精明能干又忠心的仆人,给我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恩职。是要给我们施个恩惠。让我们感恩于心,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做事。同时他们又可以借着这个恩职把我随时留在他们身边作为人质,明天沈铭安排给你的单独见面才是关键,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安排个棘手的差事去做,等明天我们再见机行事吧。”

    棪鬼听了有些吃惊:“他们是要我给他们做事?要是他们有用你作人质的意思,那岂不是要留你一人待在沈府之中?”

    棪鬼大概是对这变故感到不安,而我却对沈府的安排暗暗叫好,能够直入南廷,对我来说简直是如得天助。

    棪鬼并没在这件事上多发牢马蚤,或者说随着段璐和青兰地扣窗而入,棪鬼就很避忌似地没在这种事情上多啰嗦,因为一旦这种多余的担心在段璐面前表现出来,那他地态度很快就会被段璐看做是对我的冒犯,到时候只怕棪鬼又少不了要被尖言厉气的教训半天。

    我对青兰和段璐的到来并不意外,棪鬼与我入夜未归,和我们出门前说好的安排并不相符,因此段璐和青兰在晚上专门出来探查情况也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现在有她们找到这里来,倒是方便了我做些安排。

    棪鬼在第二天就很配合的在仆役的带领下去见沈铭了,而他们安排给棪鬼的果然是件不讨好的差事——他们要棪鬼作为沈后娘家的礼差入宫送礼,同时向沈后及大皇子传达沈府的要求将大皇子的唯一血脉姜嗣胜代养一段时间的要求,说白了,就是要棪鬼去把现在的皇太孙给要出来到沈府为质。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沈铭还有阴森森的嘱咐棪鬼:如果皇后和大皇子不同意,就或抢或夺或偷,用硬手段把两岁的姜嗣胜给弄出来,为此他还特意给棪鬼安排了五个修元者相助。

    沈铭一再开释棪鬼,说什么不必担心皇家的追责,反正把姜嗣胜送沈府寄养一年的圣旨马上就会从宫中传出,他们之所以要棪鬼做这事是为了预防皇后和大皇子一时想不通作出违旨不尊的大逆之事等等……好像他们是为了皇后和大皇子不做傻事,为了皇家的名誉不受损害才做这样的事,我对沈铭的这番粉饰嗤之以鼻,棪鬼却不得不小心应对,而之后的事情也果然如我所料——沈铭没有让棪鬼回来见我,八成了想防着棪鬼在私下里对我做些多余的嘱咐。

    我对棪鬼那里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有青兰跟着,即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遇到危险,让我感到为难的是要不要让棪鬼做成这趟差事。

    思量几番之后,我终于在一张字条上写下四个字:“尽力而为”,随即以元力烘干墨迹将字条折起来交给段璐,“段璐,把字条带给棪鬼之后去找韩雾崖,托他派几个人盯着点儿姜嗣胜那里,千万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事情办完就马上回来找我。”

    段璐现出一分不情愿的样子问:“小姐,非得去找韩雾涯吗?”

    我很狡黠的撇了下嘴说:“没错,就是要去找他,之后的事等你回来我再细说。”

    段璐见我如此笃定又胸有成竹,这才应了一声小心潜了出去。

    三天之后的一早,沈府的仆役给我送来了听随书吏的官袍,然后就将我带到沈府二相的轿驾旁随行入宫,而这一路上除了给我带路的仆役和我说了几句必要的话外,都没人多瞅一眼我这个新任的七品小官,明明是该被别人套近乎拉关系的新宠角色,我却完全没觉得有一点儿被看重的样子,看来就连沈府的下人都明白我这个听随书吏是个什么货色了。

    我的存在被一路忽视,直到进了宫之后,周围的侍卫内侍才向我这里注目过来,我默不作声,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呆呆的跟在沈铭身后径直进了冥乾殿。

    冥乾殿中,玉石皇座早已经坐上了依旧了无生气的傀儡皇帝,我不愿多看,只是低头跟着沈铭往前走,却发现有人忽然从旁边伸手推我,我顺着他推来的力道狼狈的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只听那推我的人很鄙夷的看着我说:“七品听随的位置可不在这里。”

    我茫然疑惑的抬头看向对方,又转头去看了看沈铭,只见沈铭父子连头都不回,径自到了自己被设了座的站班之处,于是那个推我的人更不客气起来,一脚踹在我大腿下侧撇嘴伸手一指说道:“你的位置在那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最偏远的殿角,然后很惶恐的往自己的位置逃去,周围的官员都静默的看着这一幕,有的得意,有的漠然,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转着狐狸眼思量着这事背后所透着的信息。

    “快站好了!”沈铭出面起身招呼一声,冥乾殿中立刻沉寂下来,而沈铭的父亲、幽朝的右相沈邰则悠悠然的坐在一边,在冥乾殿肃静下来之后抬头看向皇帝说道:“陛下,我们开始议事吧。”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朝堂之议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朝堂之议

    “哦——”傀儡皇帝作出有气无力又拖沓的一声回应之后,官员们开始逐个捧着章本说起自己负责的事项。他们虽然都对着正前方的御座奏事,但回声的确是坐在下手一边的两个丞相,每一定一件事,两个丞相会象征性的回头向皇帝问一句:“陛下有何看法?”,而皇帝的回复几乎只有“就这样吧”四个字。

    我很无聊的呆在一边,一直静候到将近散朝的时候,才终于看到沈邰亲自向皇帝递上了早就拟好的圣诏草旨,一脸死气的皇帝在拿到这张草诏时终于动容了,他脸上的惊怒第一次让我感觉到这个皇帝还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意识,显然沈邰也注意到了皇帝的变化,立即在朝堂上大声说道:“陛下,我沈氏一门世代忠心,只望圣朝昌盛,天下安康。皇后得子是幽朝之幸,也是我沈家之幸,而大皇子能够早得子嗣,更是天佑幽朝。今日臣下请命代抚皇孙一年,实是想能助圣皇之后明治国之理,通持国之道,能为幽朝盛世尽己之力,还望陛下成全。”

    沈家在这件事上似乎并没有提前向其他人透露风声,就在沈邰说完这话的时候,朝堂之中顿时暴出了低语议论之声,沈邰回身目光一扫,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随后沈邰又咄咄逼人的转身看向皇帝,“陛下,老臣为幽朝劳苦多年,只希望陛下能赐我沈门殊荣代抚皇孙一年,还望陛下恩准。依草诏宣诏。”

    皇帝捏着诏书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面色溢上一丝潮红,我一见顿时暗叫不好,虽然我几天前刚刚帮他调养了身体,但他地状况本来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兆,如果不好好调养,只怕延寿三年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心中一急,也不多想就用起了源识通意:“别这么激动。我会保着姜嗣胜的周全,我既然答应你三年复五朝之治,就不会让沈府这么恣意妄为下去,现在按他们说的宣召就是,我自有应对之策。”

    皇帝的脸上显出错愕之色,情绪却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捏着手中的草诏又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将掌玺内侍叫来,在草诏上印了玺印。

    我微微侧头扫了一眼志得意满的沈家父子,心中冷叹,沈家果然是将皇权掘取的一干二净,就连皇帝宣诏专用地金边缃卷都能随手拿出来,在他们来说,皇帝完全就是一个给他们加玺印的工具,沈家到御座地距离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手到拿来的玉玺之隔了。

    沈邰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诏书。随即便招呼殿前内侍当众宣读,那内侍被沈邰招呼后只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皇帝,还没等皇帝作出反应,就将加玺的诏书从皇帝面前拿起宣读了起来,沈府代抚皇孙姜嗣胜一事终于变得名正言顺了。

    此事一了,殿前内侍一声“散——朝——”。侍卫随即从外打开了殿门,众官员都开始向外散去,谁知就在这时,从西面传来一阵突兀的嘈杂声:“娘娘,娘娘!这里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娘娘!”

    “娘娘请回!别让陛下和宰相为难!”

    ……

    “滚开,都给我滚开!我是皇后,穿朝服上朝有何不可!……大胆!凤霞朝服也是你们这些下溅地人能碰的!给我滚开!”

    原本向外散去的官员都被这边的动静引得住了足,我不用看也知道,姜嗣胜的事情终于让沈后察觉到了自己和娘家人的矛盾。于是风风火火的闯上朝堂来找老爹和兄长理论来了。

    “皇后娘娘!”先开口的是沈铭。“朝堂之前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那久违地让我生厌的尖利声音又响了起来:“成何体统?我身为幽朝皇后,穿朝服出入朝堂有何不可?倒是这帮低贱的下人。竟然敢拦我的驾,扯我的朝服,统统该杀!”

    “皇后!”这次是沈邰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意地呵斥,“皇后穿朝服出入朝堂也该随侍陛下身侧,从后殿而入,而你竟然独自出内宫,妄图从正殿踏白阶入殿,已经坏了我朝礼制,这些侍卫拦你的驾是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沈后被沈邰这么一呵斥似乎有些蒙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我却能从她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出她心中越来越盛的怒火。

    “皇后娘娘,不要坏了礼制,有事向皇帝讨个亲诏,我们自会与你见面,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沈铭显然已经知道沈后是为何而来,忙上前以暂时息事宁人的态势劝导道。

    沈后站在原地死死的看着他,也不回话,直让沈铭不自在的左右他顾,却撞上了沈邰冷冰冰的脸,沈铭神色顿了一下,这才转头对着周围地侍卫冷冷命令道:“皇后今日神志有些不清醒,去叫几个内侍来送娘娘回宫休息,再叫太医给娘娘开几副药调养一下,哦,还有,派人去向陛下呈明一下情况,就说这几日最好让皇后和大皇子不要轻离各自地宫寝。”

    ——这不是暗示要皇帝把沈后和大皇子禁足吗?还顺带着可以试探一下皇帝的底线,要是皇帝照做了,那沈府可就对他再没什么顾虑了,对自己地孙子儿子都一点儿回护不来的皇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侍卫们得到沈铭的吩咐后,便抽出几个人分头去行事,剩下的则都围在沈后身边,虽然行为上不敢冒犯,但是看她的目光却冷了许多,显然沈铭的话已经让沈后在这些人面前失去了沈家的后台,同时也向沈后表明了在姜嗣胜的事情上,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

    沈后往四周扫了一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晶莹的泪珠随着笑声从眼角渗了出来,渐渐连成一条线,冲掉了仓促打上的粉状,那张逐渐变得狼籍的脸上透着出让人莫名惶然的悲戚和愤恨,尖啸声在殿堂前空回的响转:“永隆啊永隆,娘当初怎么就没信你!娘当初怎么就没信你!我的好父亲好兄长啊,哈哈,我怎么就这么糊涂!”

    被侍卫叫来的内侍几乎是连托带拽的把沈后弄回了内宫,一路上沈后的呼号和笑声,让人感觉到一个人近于崩溃的绝望和凄凉。沈后和大皇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怜的沈后一直认为自己的父兄独掌朝堂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她就可以安居宫中荣享尊位,却没想到她的儿子、孙子、甚至她自己都早成了父兄的眼中钉,绊脚石,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始对自己的父兄抱着幻想,那当今天他们向自己明提出要姜嗣胜去当人质的事则打破了所有的幻镜,姜永隆早就看明白的事情,沈后现在才真正明白了。

    沈后被带回内宫后,朝官们这才各自悄声议论着离开皇宫,我装作不知所谓的样子跟在众官员身后慢慢的往外挪着,从刚才的情形不难看出,这里的内侍侍卫多半已经从心里把沈府当成这座皇宫的主人了,但对于沈铭命令表现出犹豫之色侍卫的也不是没有,大概是因为宫禁侍卫多由历代终于皇族的家族世袭沿承,所以即便在沈府多年的把持之后,这里还是没被清理干净,我自然是要借机记下这些人今日的班职,以便日后查出他们的所属。

    等我慢悠悠的走到宫门之下时,沈府的仆役满脸怒气和不满的向我喊道:“还不快出来,竟然让两位相爷在这儿等你,你好大的架子!”

    我忙惶恐的小跑过去,在沈府仆役的呵斥声中老老实实的跟随在沈铭轿架旁边往回走,同时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难道散朝之后沈铭和沈邰不是直接去南廷主持日常事务吗?为什么这就回府了?

    但随即我就意识到了,应该是棪鬼那边已经有回信了,沈后那样匆忙的冲直闯朝堂时,姜嗣胜大概就已经落到棪鬼手中了。

    果然等我看到沈府的大门时,棪鬼已经侯在门外,他身后则是沈铭安排给他的五个修元者,而青兰早就潜进了我在沈府的住所,让我略微奇怪的是,段璐竟然还没有回来,按理说她那边的事情应该更早办完才是,怎么会落在青兰后面?

    在沈家父子落轿的的同时,棪鬼也迎上前来,他先是对着我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才对着正走出轿子的沈家父子施礼。沈家的人对棪鬼的这一行止显然颇为不满,但他们早些时候就已经得到报信,棪鬼此番事成,他们也不好摆什么嘴脸,而沈家父子二人下轿之后更是将棪鬼狠狠的褒奖了一番。

    棪鬼却一点儿都不买账,客套的应付了几句之后就关切问起我这个小主的境况来了:“我家小主能得两位丞相大人照应实是万分荣幸,今日朝堂之上小主没出什么纰漏吧?”

    沈邰老皮老脸的大言不惭:“哈哈,严先生何必如此多虑,随在我沈家父子身后的人,就是出了什么纰漏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你家小主有本相提携照应,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当学生了

    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当学生了

    棪鬼早知道我在他们来说跟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又怎么会把沈邰的话当真,但是这却不好在面上显露出来,反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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