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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29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道:“是谁?”

    我坐到床边摩挲了一下床铺说道:“你也该心里有数,那人,应该是我的父亲吧。”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未识亲故

    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未识亲故

    见青兰低着头不说话,我心中叹了口气,这种事情,青兰自己也能想的到,但是她心中肯定极不想承认这点,就转开话题说:“现在先收拾东西歇一下吧,我晚上到青山皇陵去看看,工部官员既然在督建皇陵时偷工减料中饱私囊,那在皇陵中就总能找到线索,洪襄熙所得的账簿虽然失踪,但他们建造的皇陵却没法也一同搬走。”

    段璐这时在旁边说道:“小姐,既然这事那么容易就被识破,洪襄熙怎么会反被沈府倒打一耙,丢了官职?”

    我一边翻着包袱一边说道:“皇帝没有实权,要派人检验工程也多半会受沈府干涉,如果皇帝有心铲除沈府势力,强硬的指定验检官员,洪襄熙或许还能赢,但是……”想想当年圣剑封印时皇帝颓废的模样,他简直比扶不起的阿斗还要阿斗,洪襄熙就算费尽力气,唤不起皇帝的心志也是白搭。

    青兰忽然问道:“小姐,你迟早要去见皇上吧?”

    “嗯。”我把包裹中让洪襄熙手书的呈情书找出来塞在怀中,见青兰咬着唇不说话,我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先歇着吧,我并不一定非要帮现在的皇帝,要是他真的是不值得帮的皇帝,换一个也无所谓,现在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

    青兰急呼一声“小姐!”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话过于危言耸听。更何况,现在皇帝仅有地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后沈昙的儿子姜永隆,一个则是当年萱妃陈茹的儿子姜永成,除此之外虽然还有过三个皇子,却都早早夭折,算来算去。如今的幽朝皇室可能的继承者似乎都与我有着仇怨,无论帮哪一个都不是青兰乐意看到的。

    我笑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瞎担心什么?我开玩笑的。”

    青兰却依旧满面沉坠。我就干脆拉了青兰地手说:“反正天色还早,我们现在出去四处逛逛吧,”

    青兰并没反对,就被我很不客气的拉了出去,段璐则被我判作留守,丢在了屋中。

    幽都没有严格地市坊限制,但也有比较集中的物品交易场所。我拉着青兰四处乱逛想要让她轻松一下,却一直没什么起色,青兰依旧一副笑不出来的沉重之色,我也终于静默下来,最后终于无奈的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青兰默然点了下头,我带着她挑近路穿过一条小道,走到了一处石阶高柱的宇殿之前,殿前高挂的匾牌上苍劲有力的三个镶金黑字“玄灵宫”是五百年前圣皇地手笔。青兰着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止步不前,我疑惑的回头看她,青兰悲戚的看着玄灵宫的殿门说道:“这是娘娘在幽都和皇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娘娘得知皇上身份的时候,之前娘娘和皇上在西关见过几面。却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

    “走吧。”我拉了青兰的手想强带着她离开,母亲和现在皇帝相识地过程我早已从师父那里听了个大概,幽国皇帝的行踪那时已经都在地煞族的掌握之中,正是因为皇帝和母亲在无意中相识时所表现的出的情愫,再加上母亲原本的家世背景,地煞族才会选择拉拢母亲入宫,让齐家复起扼制作为谛释势力而起地陈远,却没想到短短三年之后就使齐家惹上了灭族之祸。

    我拉着青兰刚走出几步,就听前面忽然有人敲锣吆喝:“静肃、回避,二皇子轿架临道!”

    玄灵宫周围并不多的亲来祈福的人搜纷纷散到道路两边跪倒。我皱了下眉。扯了下青兰又匆忙往来时通过的小道里避去。

    众目之下这样的刻意躲避马上被人察觉,一个护卫向我们厉声喝道:“二皇子轿架临道。行跪礼!”

    青兰犹豫着止步看向我,我皱眉咬了下牙,右手在左手手臂上一拂,留下一个烙印痕迹,然后刻意回手去拉青兰,将手臂上的烙印露出一些,那护卫立时收声冷哼一声,凶光看向这里,我拉着青兰赶忙跑进街巷,只听身后轿中略带青稚的声音传出:“云贺,怎么了?”

    刚才厉声呵斥的护卫回到:“没什么,殿下,两个逃奴而已,在殿下轿架前回避的慢了。”

    青兰一听慌忙拉了我手臂验看,一瞬造出来的奴隶烙印出现在她眼前,青兰愣愣地看着我手臂说不出话来,眼角却含了泪,我对这事到没什么可在乎地,但在青兰眼里,奴隶毕竟是低贱至极的人,哪怕我只是一瞬应急地手段,也会让她心中纠结难过半天,我赶忙缓缓消除临时弄出的烙印对青兰说:“这总比让我给那个大我十一岁的兄长下跪好,快走,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派人来帮人追捕逃奴。”

    这时轿中的二皇子又说话了:“逃奴?逃奴来玄灵宫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来这里祈福?哼,区区低贱奴隶也想得天佑!云贺,派几个人抓她们回来就地砍了!”

    “是!你们几个,还不快去!”,云贺应声下令,四个侍卫当即就往我们这里追来,我原本想就此离开,见着情形就推了下青兰说:“你先回去,我可能晚上去过皇陵之后才回,给我留份晚饭。”

    青兰犹疑的问道:“小姐要干什么?”

    我急急的对青兰说:“快使遁身术先走,回去我再告诉你。”

    青兰终于没再追问,身影一隐钻入闹市,我则看着后面追上来的四个护卫转身往不远处的一个僻静死巷里跑去。

    几个护卫见我进了死巷冷笑着向我走了过来,我扫过他们四人的眼睛,眨眼间就得知了我想知道的事情,然后猛然向前从他们身边略过,同时使出遁身术,一闪消失在死巷里,那四个护卫则在我身后先后软到在地,等他们再醒来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了。

    我使遁身术站在屋顶上,看到二皇子姜永成的轿架还等在下面,想想刚刚探到的情报,我不由同情起这位大我十一岁的兄长了,身为皇子却在宫中倍受歧视,明明是主子,却连沈府上下低等的扫洒奴隶都能将他不放在眼里,也难怪他会对逾越本分的奴隶如此疼恨。

    我耐心的等着,二皇子也一直都在轿子中等待自己的属下回报,好半天没有动静后,云贺终于撑不住了,“殿下,我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

    轿中的人大概低声说了什么,云贺一愣随即对周围下令说:“先进玄灵宫,至于两个奴隶,他们抓到了自会回禀。”

    这行让周围百姓跪了良久的轿架终于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等轿子完全正对玄灵宫正门的时候才落脚,旁边的两个随从一个把软脚踏摆在轿前,另一个掀起轿帘,二皇子才从轿中走了出来。

    十五岁的少年刚刚长高,黑软的出生胡须抹着淡淡的黑色,英秀的眉目之间与五年前的陈远倒是有几分相似,和现在皇帝却不怎么像。他一身皇室金绣锦袍,云靴银饰,挂着翡玉佩,腰间挂短剑,在下轿之后目不斜视,浑身散着略微阴霾的傲气直接往玄灵宫中走去,玄灵宫的法师早有十几个人在门内两侧躬身迎候。

    我源识仔细探了一下玄灵宫中的动静,然后在宫中之人忙着迎客的时候一跃潜在院内一处古木上,那一瞬间风拂叶动一般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玄灵宫的法师们见着礼把二皇子往里引去,我倚坐在粗壮的树枝间,源识四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二皇子到了祈福堂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他今日来此的目的——萱妃陈茹病重,他来这里是特地为自己的生母祈福消灾。

    祈福仪式极为冗长,好在我并不着急就耐心的倚在树上看着,等二皇子祈福完毕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二皇子这才得到手下报告,知道了追我的那四人被击晕,现在才刚刚醒来,他整个人当时就狂怒起来,“啪”的一声狠狠甩了报禀护卫一巴掌,怒吼道:“把两个逃奴找出来!给我直接绑在秋场凌迟!”

    那护卫吃了一巴掌,畏畏缩缩的看向那个名叫云贺的护卫,云贺上前跪在二皇子面前说:“殿下,此事非属我等职权,做多了恐引他人猜忌。”

    “引他人猜忌?”二皇子怒不可遏,“我还用的着他们猜忌,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这次母妃病重,还不是他们搞的鬼!”

    云贺慌忙跪着高语道:“殿下慎言!”

    “慎言!慎言又有何用,慎言他沈家的人就能放过我了?谁不知道我就是他们巴不得拔出来捏的粉碎的一根肉中刺!”

    “殿下!”

    “回忻兰宫!”二皇子恨恨的抛下这句话蹬踏甩着轿帘坐进去,云贺这才松了口气招呼起轿。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忻兰宫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忻兰宫

    我从树上跃出,看着二皇子一行远去,我心中默念起陈茹的名字,她的父亲陈远被师父所杀已经五年,她竟然还能保持萱妃尊位,以皇后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还真难想象她是靠什么撑到这地步的,而这样不知隐忍的儿子能活到现在也称的上是个奇迹了,还是说沈府有什么别的打算?

    我暂且把二皇子姜永成的事放在一边,直接向西跃出城墙往青山皇陵而去,青山皇陵葬了幽朝八个皇帝十一位皇后,鼎皇失踪以后的三个皇帝都葬在灵山新建的皇陵,而现在的皇帝却执意将自己的陵墓搬回了风水宝位已经用尽的青山皇陵。

    因为地势风水不佳,所以皇帝的新陵寝需要开山通脉,这工程也就成了比以往任何一处皇陵都要耗时耗力的工程,同时也成为人人垂涎的肥差。

    夜间的皇陵工地寂静无声,只有几个巡视的兵丁举着火在外围来回游逛,通往皇陵的甬道已经从上面以厚木掩上,再往西面就是开山岩通灵脉的地方,那里用简单的木制栅栏门封着,两百余米的全山岩脊部已经被清开了几十米的地方,岩壁上尽是斧凿钎撬的痕迹,这样坚硬的岩石要全部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凿通不知道得多少年,我的皇帝父亲也真会强人所难,只怕等他住进来的时候这工程都完不了。

    我在这里四下看了看,碎石满地。岩壁上凹凸不平,开通的地方并没有整修,洪襄熙说过工程预定要在这里开通后铺黄龙道,到时候需要地黄金、玉石、花岩不知得多少,直到洪襄熙被罢官的时候,专为此项拨出的国库银两已经达数百万两,却一直没见到这条黄龙道的影子。

    我从木栅栏门上翻越出去。在封了甬道口的木板前转了两圈,源识探往内部。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内部工程的地进度,偷工减料倒是没发现,石室木撑,室内的夯土泥封,以及主墓上方地黄土、木灰、石灰、碳土、黑土五层土封准备也做的很认真,没有一点儿疏漏,一个主墓室、两个侧室、一个内储室、两个进庭。九丈九尺甬道……从建造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这些东西换了别人或许不刨开看下内部无法确认,我却可以用源识很容易探看清楚,以现在的状况而言,就是皇帝当初真派了认真检查的官员来验看也找不出破绽,那洪襄熙手中账簿上所反映的偷减工料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不把失踪的账簿弄到手是很难弄明白了。

    我走到皇陵墓群地入口处,对着幽朝历代皇帝们恭敬的行了一礼,心中暗暗念叨:“我在这里的老祖宗们。要是我不幸让圣皇血脉丢了皇座,你们可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们不争气的儿孙吧。”

    我原本打算去看完皇陵就直接回客栈,此时却犹豫了一下,在入城后往幽朝的皇宫潜了进去,皇宫还是以前的样子。夜间贵人们走的青砖云道,仆役们走的墨砖黔道,巧妙地互不相交,却连通了皇宫的各个角落,专门巡卫的人也分为黄领的皇宫侍卫和青衣圆领的内侍两种,分别踏着不同的道在四处巡视。

    这种等阶差别之下地皇宫建造以及相应而生的护卫布置固守着等级礼仪,却产生了很多漏洞,给潜入者制造了众多的机会,就算是我在白天不使遁身术,要潜进皇宫也不会废太大力气。也难怪师父当初能轻而易举的带走圣剑。

    我知道忻兰宫是萱妃陈茹所住的地方。却并不清楚方位,好歹凭着源识探寻。我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所在,随即在红墙青瓦上轻轻纵过,落到了忻兰宫正屋之上。

    下面的卧房中,陈茹意识不清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呻吟,二皇子姜永成含泪守在旁边强启开她地嘴试图用汤匙给她喂药,却只能看着递进嘴中地黑色药水全部都从嘴边溢出。

    姜永成猛地起身把药碗砸向端着托盘侍奉在侧的侍女,愤怒地喊道:“你这贱人,这药是怎么备的!母妃一口都喝不下去你们还敢端来!给我重新备药,要是母妃再喝不下去就统统拖出去杖毙!”

    谁都知道现在的萱妃已经是汤药不进,就算是换了药又有什么用?所以那侍女一听顿时惶恐跪倒在地一个劲的喊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姜永成更加气急的上前几脚踢的侍女惨叫连连,“叫你去换药,你鬼叫什么!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往死里打!”

    两个内侍应声上前,却没按姜永成的命令来拖人,反而颇为不逊的说道:“殿下,现在萱妃娘娘汤药不进,还是到太医院找两个精通针石的医官来要紧,何必和对一个侍女撒气。”

    姜永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红着眼怒极的上前一把抓了比较靠前的内侍衣领喊道:“一个阉人,也敢不把本殿放在眼里!”

    那内侍不慌不忙的的说道:“看您说的,我们是阉人,低等的贱奴,哪儿敢看不起殿下您,您说一声,我们这就去太医院给您请医官过来。”

    姜永成双目都快瞪出了血,终于哈哈哈一阵狂笑,“殿下!殿下!我算什么狗屁殿下!你们一个奴才出面好歹还能请出几个学艺不精的医师来,我堂堂的当朝二皇子出面却连个小小的九品药师都叫不来!”说到这里姜永成双目凶光毕露,“给母妃治病,少不了你们几个贱奴来请医官,你们这幅欺主的德性本殿也就先不和你们计较了,既然现在母妃已经是吃不下药,这次就给我去请几个像样的医官来,要不然……”

    姜永成的目光瞪得那内侍有些胆怯,这才略显慌忙的应道:“既然二殿下张口,我们自然会去,”他发急的挣脱了姜永成的手,拉着身旁的内侍后退几步恭敬的行了全礼说道:“殿下敬候着就是。”然后定了下颇为慌惧的神色,给旁边的人一个眼色一同退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侍女还爬在地上嘤嘤哭泣,姜永成回头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那侍女这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往外跑去,姜永成回身握了陈茹的手,呆呆看着神志不清的母亲,几行清泪划下,竟然埋头在床边哽咽哭泣起来,尚且青稚的身影此时显得那样的悲戚无助。

    我在屋顶上徘徊不定,如果当初杀了陈远的人是我,我现在就可以无所顾虑就会进去帮陈茹治病,以后的事我自忖也可以应付,但杀陈远的毕竟是师父,如果现在我治好了陈茹,以后她们母女有意找师父寻仇之时,让我该如何去面对师父?

    几番犹豫,我终于待在房顶没动,心想还是再看看动静比较好。

    出去叫太医的两个内侍完全被我把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他们在太医院低声向太医院的主事太医长说了萱妃的病情,那位姓李的五品太医长叫了一个小医师说:“去给沈府递个消息,就说萱妃最多只剩一天时间了。”

    一旁的内侍则略微担心的问道:“李大人可否先和我们去一趟?”

    太医长不悦的说:“沈相的意思你又不是不明白,我怎么能去?”

    内侍急了,忙说:“李大人,沈相的意思我们也明白,我们只是请李大人去一趟而已,那二皇子又不通医术,大人只要糊弄一下就行了,否则现在把二皇子逼急了,我们两人说不定就真会没命了,更何况,要是外面传出太医院不给萱妃治病的话,那对李大人和沈府都没什么好处。现在李大人去一趟的话,也正好掩人耳目,到时候对外说起萱妃娘娘病重不治时,也好让宫里宫外少些闲言碎语不是?”

    太医长听了略微思忖了一下,似乎觉得内侍说的有些道理,就点头说道:“沈相一直要太医院随便派几个人做做样子就成,现在萱妃病已沉重,我要是再不出面也说不过去了,既然要做样子,还是做全了比较好,也罢,我陪你们去看看吧。”

    “哎,大人请,劳烦李大人了。”两个内侍如蒙大赦一样忙哈着腰给李大人引路,按规矩顺黔道绕回忻兰宫。

    姜永成早已经止了哭声,泪水浸湿的衣袖被他刻意拂在身后,他对终于出现在忻兰宫的太医长淡漠的瞟了一眼,随即起身站在旁边说道:“李大人大驾光临,本殿是不是该感激涕零啊?”

    太医长忙笑称不敢,简单行了礼就上前把丝帕覆在萱妃手腕上开始诊脉,只见他闭目凝神似乎十分认真专注,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然后连叹三声:“元体不固,元脉不稳,元贞衰竭,唉!唉!唉!”他捏着丝帕面色惋痛的起身刚要说话,却一抬头就对上了姜永成骤然冷凝的目光,顿时惊退一步,手中的丝帕也飘落在地上,“殿、殿、殿下?”

    姜永成冷冷的挂出一丝邪笑问:“敢问李大人,母妃可还有救?”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暗争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暗争

    太医长似乎察觉出一丝不妥,忙应道:“这、这……啊,萱妃娘娘现在病情不好断诊,我先回太医院找几位医术好的医官商量一下比较好。”

    姜永成冷冷的说道:“既然要商量母妃的病情,就把他们都叫来这里吧,也方便些不是吗?”

    太医长磕磕巴巴的支吾着:“这、这,太医院的医官、这个……右相这两日染有寒疾,太医院几个医术好的都被皇上派去沈府了,现在不在太医院中,我先回去派人把他们叫回来。”

    姜永成目色更冷,“既然这样,就由本殿亲自去传太医长的话可好?”

    太医长吃了一惊,“殿下!这、这如何使得?”

    “呵呵、呵、哈哈哈……”姜永成看着太医长邪凛的笑了起来,“想来我这个堂堂皇子还不配给你个五品医官传话了?”

    太医长惊得魂都快飞出来了,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急争辩:“殿下!殿下息怒,臣绝无此心,殿下息怒!”

    “息怒?”姜永成目光之中杀气宣溢,“沈府要我看着我母妃死!你要我如何息怒!你们身为医官的却不为母妃治病,身为贱奴的却处处不把我母子放在眼里,呵呵,当真是沈府的好狗!我姜永成没能耐去杀沈府那两个混蛋,要取你们几个狗奴才的姓名却还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姜永成就已经将自己解在一边的佩剑拔出。发疯一样往太医长砍去,太医长慌避不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两个奴才和躲在外面地侍女见势不妙,顿时惊叫着往忻兰宫外跑去,姜永成追上稍微落后一些的内侍一剑劈在对方后股上,内侍“啊”的一声仆倒在地。姜永成赶上两步又一剑劈下,那内侍的人头就随着钢锋断裂骨肉的声音“咕噜噜”滚到一边。

    姜永成杀了一个人后。也不管逃出去的其他宫女内侍,提剑折回,正遇到太医长强捂着胸口剑伤吃力的半跪着向外挪,太医长这时已经连叫地力气都没了,只是惊恐绝望的扭曲了脸望着姜永成,喉咙里勉强“咔咔啊啊”地发了两个声,随即就在颈项上喷出一条血线。倒在地上抽搐了一小会儿就没动静了。

    我一直躲在屋顶上没有露面,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心中略微有些疑惑,姜永成虽然对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修为,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他是修元到二阶的人,即使比不上阿福红绡等人,也比寻常人的武艺要好得多,但他刚才对付这么两个手无寸铁的人时却像从来没握过剑一样。乱砍乱劈,如果不是他手中地宝剑锋利,刚才那两下根本不能让那两人立时毙命,难道是一时怨愤昏了头脑?

    姜永成此时满身血色,提着淌着血痕的剑走到萱妃身边,看着榻上气若游丝的母亲。他握剑的手捏的过紧以至于整个手臂都颤抖起来,“母妃,孩儿无用啊,连一副解药都弄不来……”

    就在姜永成凄婉哀伤的时候,我发现周围的一处侍卫巡卫位置有些不对劲,他们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巡视线路,往忻兰宫里面走来,难道是沈府地人?怎么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我悄悄跃下屋顶,趁着姜永成伤神的时候从半开着的房门潜了进去,然后轻轻飘上屋梁。在手中聚起了五发元刃。打算着要是沈府的人做过了,我就暗中插上一手。

    一行巡卫进来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内侍尸体。他们急忙相互递了下眼色,手压着跨刀就跑进了忻兰宫地宫寝,见姜永成还提着剑站在那里,他们当即恭敬行礼,起身后,那队侍卫的头领看着屋中情景向姜永成问道:“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太医长和院中的内侍都是殿下杀的?”

    “啊,是我杀的。”姜永成空飘飘的应着,那侍卫却慌然急叫:“殿下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现在沈府已经打算对殿下不利,殿下怎们能做这种事情授人以柄!”

    另有一个侍卫则开口急急催道:“殿下,这事无论如何都掩不过去,殿下还是尽快离开幽都吧,否则沈府不会放过殿下!”

    姜永成目光忽然锐利起来,声音也变得沉冷,“走?他沈府带我母子如此不薄,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我的好大哥,幽朝的两个好丞相,我都该好好报答才是,怎么能走!”这番话语中隐含的悲痛决然让人觉得此时地姜永成已经对沈府恨入骨髓。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现在不走,沈府、大皇子必定会对殿下不利啊!”侍卫头领急切地进言,姜永成却冷着脸没说话,又有一个侍卫上前说道:“殿下既然不愿意走,那我们就现在联络各方动手,和沈府拼死一搏!”

    姜永成这才冷冷张口说道:“张荣,此事你们不必再多说了,沈府早就盯着我们母子了,你们也知道,这些年我都是靠着母妃才能活下来,现在手中能够有所作用的势力也多是母妃经营,这些年光是积攒这一点儿势力我们母子也不知花了多少力气,他们计划着先杀了母妃,使我们这里失了支撑,再逼年幼轻狂地我鲁莽行事,这样就能把我连同母妃多年辛苦累积的人脉资财都一举铲除干净,但我岂能如他们所愿!”

    “殿下!”那侍卫的头领急忙说道:“不管沈府是怎么计划的,现在陛下病重,只怕皇位交替之际已近,现在殿下要是落在他沈府手中,断无翻身之时啊!”

    姜永成把手中的剑狠狠甩了几下,将剑上的血迹甩下,然后插剑回鞘,伸手抚摸着钢质冰冷的龙虎戏雕饰说道:“我不会逃,也不会让他沈府如愿。”

    “殿下!”侍卫更加焦急,姜永成却更显冷静,“我们这几年经营的势力都在幽都,离了幽都,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和沈府斗?更何况我要是逃出幽都,人心失散,又怎么能再聚得起来?”

    “可现在……”侍卫还想说什么,却被姜永成开口打断:“你们以为我是轻率做决定的人?”

    见侍卫们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姜永成才继续说道:“难道现在我不落在他们手中就有机会了?现在整个幽国朝堂都掌握在沈府手中,他们对我又戒心极高,要动手脚并不容易。我如今如此意气行事,像小孩儿乱撒脾气一样,既不知收敛又翻不出像样的风浪,可以使他们认为我无能,不足所惧,而杀一个内侍贱奴和官序之外的五品野官,也不足以将我这个皇朝的皇子重处,这样虽然给他们抓了把柄,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只要他们觉得我活着也成不了事,放过我的性命,那我就还有机会,虽然这招比较险,却是险中求生之策。

    你们把我的话传出去,叫其他人都尽心尽力的侍奉大皇子,他日大皇子和沈府要是有弹劾我的议题,只要不是要我命的,就拼着命附和他们,只要我活着,就总会有把沈府夷为废墟的日子。”

    我此时凝聚在手中的五把元刃早已经散的一干二净,这队侍卫竟然是二皇子的人,而且,我万万没有想到初看上去轻率气盛、狂傲又无自知之明的的姜永成尽然是如此的隐忍足智,我看了眼病榻上气息衰弱的萱妃,终于下了决心,从屋梁上一跃而下,同时散了遁身之术轻说一声:“我能解开萱妃的身上的毒”。

    姜永成和几个侍卫都吃惊得看向突然出现在屋中的我,转眼就纷纷拔刀戒备起来,只有姜永成开始下意识的按上了剑柄,然后眼神一震哑声向我问道:“你说你能解开母妃身上的毒?”

    “是,我能解开她的毒,不过这样一来,你那显拙示弱的险棋就不好走了,看样子这种慢性毒药还得六个时辰才能要了萱妃的命,我明天备好了药再来,你最好想想怎样在对外宣布萱妃病逝的前提下把萱妃偷偷弄出宫去。”

    姜永成惊疑的看着我,这才迟迟的问了句:“你是什么人?”

    我与姜永成双目对视片刻,然后直接说道:“禁卫三营校尉将军王肃,副尉官邹衍,副尉杜凌,副尉杜腾,禁卫二营校尉将军孙启,北营兵二营、四营、三营校尉将军及以下九名副尉,二皇子在军中的人手不少啊,朝中沈府一直势弱的御史监你没拉拢到人,反倒在吏部、户部插了自己的人手,吏部是沈府一手霸着的老巢,你竟然能弄到一个侍郎来听调,厉害,萱妃这人当真小看不得,比当初的都卫将军陈远可强多了。”

    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姜永成看着我目光闪烁,最后把手从剑柄上拿开一招手对侍卫们说:“收刀,做你们该做的事去,你们巡视差了时辰的事很容易招人怀疑,现在马上去前殿报上这里的异状,也可以向沈府请上一功,能得到重用最好不过。”

    侍卫们犹豫的看着我和姜永成,“这……殿下?”

    姜永成脸一沉喝道:“还不快去!”

    侍卫们这才终于应声退了出去。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初行事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初行事

    我用诱魂术从姜永成那里得来的情报自然不会错,在瞬间掌握了姜永成多年苦心积累起来的人脉暗线后,无论我是不是会给萱妃解毒,姜永成的命脉都已经掌握在我手中,姜永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不会乱来。

    在其他人出去之后,姜永成面色不善的再次问我:“你到底是何人?所图何事?”

    我没回话瞟了眼榻上的萱妃,姜永成口气略显不安的再次发问:“你真的能解母亲身上的毒?”

    我此时早已通过源识探查掌握了萱妃的身体状况,却还是装样子的把着萱妃寸脉静听了片刻,然后说道:“源九涧红苔,黑岩鱼之血,外加菔蔺、芏散、缮聿、萱黄四味药材,红苔阴寒之物,混以黑岩鱼之血极为剧毒,名为蚀肴,而菔蔺、芏散、缮聿、萱黄是疏理之药,按合适剂量取汤,融于蚀肴可缓其毒性,服用者初时食欲不振,行疲力乏,时常头晕耳鸣,继而症状开始加重,十数日后呕血崩血,沾食即吐,皮肤干皱,意识不清,现在萱妃娘娘已经入毒甚深,要解毒也颇费些功夫,我也得有备药的时间。

    我收回手看着姜永成说道:“今日如果殿下别无他事,我现在就先行离开,等药物备齐之后就回来给萱妃娘娘解毒。”

    姜永成疑惑的看向我,大概是我拒不谈来意的事情让他不解,我此时还有很多事情未能定论所以。要说也是无从说起,就把姜永成看着我地疑惑沉默当做默许,直接省了客套话,拱手一礼告辞一声,就又一次匿了身形翻上青瓦,然后向歇脚的客栈赶回。

    青兰和段璐一直在客栈中等我,都没有睡觉。见我回来,青兰忙起身问道:“小姐。怎么这么晚?青山皇陵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我摇了摇头,“在皇陵施工的现场找不出什么缺漏,要想借着皇陵案的影响来对付沈府,那本从会审三司失踪的账本就是关键。”

    段璐当即说道:“账本失踪,肯定是被沈府的人偷取了回去,我现在去沈府探个明白。”

    我心中也想着这账本当初八成是落在了沈府手中,但如果真的落在了沈府手里。那现在那个足以让沈家夷族地帐簿是绝对不会被留下来的,想到这点,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嘴上却不甚在意地说道:“皇陵案如果坐实了就能成为颠覆沈府的利剑,但是账只是个引子,我们从账目中发现国库所拨银两在使用中的流向,才能顺着这线路落实证据,如果现在动作太大引起沈府的警觉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当年的帐簿未必就一定在沈府手中,我可不会让你们去做这种没准头的事情,等我从沈府探清楚了再说这事。”

    段璐没再多说,我这才和她们讲起了二皇子姜永成的事情,青兰听了颇为犹疑地问道:“小姐是要去帮二皇子和萱妃吗?”

    我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在幽国朝堂还是一干二净。他们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反沈府的势力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等地煞族的联络之人派来了,我们就可以弄清楚目前可以调用的势力,之后再重新考虑二皇子他们的事就行了。不管怎么说,当年师父为我杀了陈远,我们之间仇怨已结,我不可能对他们不做防备,但我们可以先借他们的动作扰乱沈府的阵脚。

    再说当年陈远死后,四营兵兵变,使幽都兵将被大规模清洗换牌,而萱妃陈茹却还能在军中拉拢这么多地人。可见当年谛释在幕后主使兵变的时候还隐藏了一点儿势力。只是我很奇怪萱妃是用什么手段拉拢了他们,更何况现在主控这事的林宾已死。已经在幽国享有高位的他们没理由冒险继续听从萱妃,为什么二皇子却可以这么无所顾忌的走自曝其短的险棋?他们地事情我们知道太少,未知的隐患总是最难对付的,在我和他们接触的时候,也可以把这些事情弄明白。”

    我想了一下,又叫段璐说:“明天有件事要你去做,千万别处差错。”

    段璐见我说的凝重,也很肃然的认真听了起来,等听我说完,却不禁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就连青兰都忍不怪异的在我们两之间看来看去,我露出一抹很阳光的笑容说:“此事成败在此一举,你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段璐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连话都应不出来了。

    第二天我草草从药店里买了些补身子地药材,在手中运元直接压成了小丸药,然后遁身往萱妃寝宫,萱妃寝宫外多了很多侍卫跨刀立守,院中也六人分别守着各个出入口,二皇子姜永成面色憔悴的坐在萱妃身边,他见我来了也不敢出声,只是很轻微地向我点头示意。

    我却大大方方的散了遁身术往房屋中央走去,同时一点儿都不避忌的开口说道:“我设了元力的隔音壁障,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动静,殿下有话就直接说吧。”

    二皇子略显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才颇为疲倦的说道:“皇上下旨,要刑司先立案卷,又革了我新阳王的爵位,禁足忻兰宫,只等母妃病情好转后就派礼部刑司和宰相推举的宗审官来会审我的案子。”

    等病情好转?是等人归天吧?我心中暗笑,说话倒是好听的很。

    我也没理会二皇子说的情势,走过去把药放在他面前问道:“你的对策可想好了?”

    二皇子怠倦着说:“还没,这事仓促之间不及应备。”

    我看着萱妃惨白的面庞,以及床边增多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血迹,知道萱妃左夜恐怕又大量呕血了,眼见她已经是快要耗尽本元,我过去把手按在她胸口向她体内输元,同时又看向二皇子说:“二皇子做事似乎效率不高啊,那我现在救了萱妃之后你要怎样?”我看了眼忻兰宫外新增的几十守卫,“有了昨夜的杀人之事,你现在也只能仗着一个孝字,仗着是皇帝一纸恩典才能暂时留在这儿,沈府的人只等萱妃死之后就会直接带你去皇帝面前请裁,如果你不把这事安排好,我可不会劳心劳力去照应她,救了她对我来说不难,要照应忽然从皇宫里失踪的病重皇妃我却做不到,我现在住在客栈,身边只有两人,不可能逃得过沈府的搜察。”

    二皇子颇为凄然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阴差阳错成了这样,我杀人直接给了沈府在我身周四处插人监视的借口,实在是没法冒险递消息出去,召不齐人,我也没办法把母妃偷偷带离这里,更没法让别人不会察觉母妃的失踪。”

    我看着二皇子说道:“那我拖个十天半月再让萱妃痊愈也行。”

    二皇子叹口气说:“我昨日已经把事情都做绝了,现在情势难转,如果母妃病情好转,沈府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母子二人在一起的话对他们威胁太大,这次被他们抓到这么老大的把柄,他们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如果母妃已死,我又不成气候,手中的人纷纷倒戈,沈府也会懒得费大力气置我于死地,我自忖自己也有着保着自己性命的能耐,但现在母妃病情一旦有了好转的迹象,沈府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案子做大,对我这个皇子斩草除根,那母妃也就孤掌难鸣,对于沈府来说他们更忌惮的或许是母妃而不是我。”

    我心中对二皇子这番话却别有所思,萱妃陈若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后宫嫔妃,外无朝官,内无后位,有什么好让沈府忌惮的,他们母子能活到今日十之八九是沈府这五年之中并没有要铲除他们母子的意思,现在既然动手,那他们二人是绝对没法活长的。二皇子所说的示弱无能的表现恐怕是保命的最好手段,但是这也是把自己的姓名寄放在别人身上的做法,风险自然很大。

    我把手中的药丸直接放入萱妃嘴中,以元力引入她胃中,当然,补身子的普通药丸并不能解毒,解毒的是我运行在她体内的元力,“殿下,我会把萱妃的病重之状拖到晚上,等晚上我会处理好一切,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二皇子在旁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习惯性的直接说了萱妃的封号,这大概让姜永成觉得冒犯了,却也不好多说,只好赶快转了话题:“门外的侍卫中可有二皇子的人?”

    姜永成反问我说:“难道姑娘不清楚吗?”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冥乾殿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冥乾殿

    我被姜永成说的一滞,然后笑着回道:“也是,如果我以前所知还没过时,外面应该是没有殿下的人,看来殿下本来也没打算为着把萱妃娘娘暗送出宫这件事独自冒险。”我的话不言而喻,暗送萱妃出宫这事本担着的风险极大,一旦事露,他在禁卫的中的暗线会暴露还是小事,直接引起沈府忌惮警觉那他姜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