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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1部分阅读

      倾平乱世 作者:rouwenwu

    《倾平乱世》 作者:初翼【完结】

    楔子 番外之段璐——神者的遗言!

    (段璐的事我在第一遍改文时删了,因为有人置疑段璐接受主角非自然现象的合理性,现在特补此番)

    “娘?”个头还没长过母亲腿高的段璐急急拉下袖子后撤,想要掩盖青肿紫痕遍布的手臂,段璐的母亲则愣愣得看着她,忽然悲哭一声抱着她一遍遍的说:“是娘不好,是娘没用,都是娘不好……”

    段璐扁着嘴依旧死死的把手臂藏在身后,任由母亲的泪水湿透她的肩头,她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母亲,在她看来挨打的时候就该还手,挨骂的时候就该还口,她看不惯这样逆来顺受只会自己悲哭的娘。

    “娘,”段璐忽然轻轻唤了一声,但母亲还是抱着她呜咽不止,段璐犹豫了一下又说:“娘,亿目族的事,你能给我再讲一些吗?”

    段璐的母亲啜泣着抬头摸了摸段璐的头强笑着说:“你想听啊,娘这就讲给你听。”

    段璐心中微微欢喜,母亲总是不乐意和她讲亿目族的事情,可她却对亿目族的事极为神往,亿目族两位先祖神一样的形象更是让她痴迷。

    面可对不乐意讲起这些事情的母亲,只有这种时候段璐才能从心中愧疚的母亲口中争取那一段段让她心中涌起希望的故事。

    “……亿目族的人世世代代守着先祖的灵柩,期望着先祖有一天能真如他们临终前留的遗言一样转世重生,然后回来这里寻本溯源……”

    “转世重生?”段璐很惊讶的插了一句。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悲戚的扯着笑说:“啊,以前没讲过?哦,亿目族两位创族先祖临死之前留下遗言说,总有一天他们会转世重生,带着亿目族脱离纪国隐卫的悲惨境地。后来亿目族的后代就一直守护着两位亿目先祖的遗身。”

    段璐眼睛亮了起来,忽然兴奋的拉着母亲的衣服说:“先祖他们,会重生回来解救自己的族人是吗?母亲,先祖总有一天会来带我们走是吗?他们会教我们亿目族的本事,让我们不再受人欺负是吗?”

    母亲哀戚得看着她,终于没能忍心敲碎她心中的一点点希望,“是,总有一天会的,小璐总有一天会不再被人欺负了,不会再挨打受冻,不会再被饿肚子,不会再被逼着做那些粗活,总有一天我们的小璐会过上好日子的,比老爷他们好要好的好日子。”

    段璐兴奋的捏紧了拳头,是,总有一天,我的先祖会来救我,然后狠狠教训所有欺负我的人。

    “小杂种,陪嫁的丫鬟生的赔钱种还想怎么样?小爷要你给我当马骑是你的福分,你还敢不从?”段家十岁的小儿子带着两个下人狠狠得踢打着段璐,段璐蜷缩身子抱着头喊道:“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教训你们,会让你们尸骨无存!”

    小少爷听了更加愤怒,以便狠狠的踢打一边骂道:“你个小贱种敢咒我们,打死你!”

    段璐的意识终于在三人的拳脚相加下渐渐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母亲在身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她动了下手,更加清晰的听到母亲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孩子,孩子,好些了吗?”

    段璐努力睁开眼,看到母亲的手正在她紫肿渗血的地方抚o,奇怪的是,肿痛的胳膊竟然随着母亲的抚o一阵舒爽,紫肿的地方竟然肉眼可见的消褪了下去。她惊奇的看向母亲,母亲很温和的拍拍她头说:“册子上的东西还有一点儿能学得来,娘教你识字,你也试着学一点儿,总能让自己过的好些。”

    “册子?”段璐轻问,“什么册子?”

    母亲痛惋的抚o着段璐脸上的伤说:“是你外祖母留下来的两本小册子,你外祖母死的早,娘连她的脸都不记得,只留下那两本小册子娘一直都带在身上,亿目族的事情和这些小术法都是在那两本册子上看来的。”

    段璐兴奋的叫道:“娘,外祖母留下的?那不就是亿目族的东西?娘,那我们学册子上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像先祖一样厉害?”

    母亲看到段璐异常兴奋的眼神忽然愣怔了一下,心中微微觉得不妥,小孩子性子不会收敛,要是学了册子上的东西乱用就不好了,她笑着轻抚段璐的头说:“小璐先睡吧,册子上的东西,娘挑合适的交给你。”

    段璐连连点头,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哼,谁再敢欺负我,我就用我们亿目族的本事让你们好瞧。

    “娘,不是说亿目的族人都能够能惑人媚人,操纵他人的灵识,也能生火、凝水、聚风、纵土,很轻易的就能以一当百挡千,我怎么只能给自己疗疗伤?”

    母亲无奈一叹,抱过段璐说:“小璐,娘识字不多,当初也是在陪夫人识字的时候认了些,小册子上的东西娘不是完全能看明白,好些字都是娘哄着老爷少爷和其他一些府中的人认出来的。再说现在这个术不就很有用了吗,咱不要太贪多了,亿目族就是因为这册子上的本事才会被纪国皇帝用毒药控制,成为纪国的隐卫,也是因为这册子上的本事才会招来灭族之祸,要是学多了不小心使出来被纪国的王室知道了,我们这亿目族的余孽也怕就没活路了,小璐,要千万记住,亿目族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嗯。”段璐低声应着点了点头,母亲作为低贱的陪嫁丫鬟,被老爷看中生了女孩儿后就被整府的人轻贱,现在要母亲四处哄骗着认那几个字有多不容易,段璐自己也能想象的出。她有时候会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儿,如果自己是男孩儿,至少母亲还能弄个妾室的名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等着,等我学会了亿目族的本事,我一定要让欺负我和我娘的人好看!

    “啊——”

    “兵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不行,这是爹爹给我的,你们不……啊……你们打我,你们……”

    “不要啊,兵爷,孩子小不懂事,冒犯您了,求您饶了他吧。”

    ……

    屋外惊慌的叫声,哭泣的哀求响成一片,四周乱糟糟的,段璐在灶房中清洗锅碗,打扫炉灶,弄得满身满脸的灰土,听到外面忽然涌起的惊慌和越来越近的嘈杂脚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哐啷一声,灶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两个跨刀着营兵衣饰的人闯进来四下一扫,然后就上来粗暴的抓了段璐胳膊把她拎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喊:“这儿一个年小的下人,送到到张婆那儿去。”

    然后段璐就被另一个兵丁接过一手夹在腰间带出了府,府外停着一辆辆囚车,段璐被塞到一个囚车上和段家三个正房妾室的小姐挤在一起,三个小姐此时如受惊的鸡仔一样浑身颤抖的哭着,段璐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为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欣慰——你们这些高贵的小姐现在也和我一样了!

    段璐没能见到母亲,这是她被送入宫中成为官奴之前唯一一件让她挂心的事情。在宫中,段璐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本来直硬的脾气,学会了在各种样的争风吃醋中的种种小手段,别人面临灭顶之灾的状况放在她身上时,她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施展一点儿小小的异术摆脱这些困扰,然而这种压抑晦暗的生活让她烦闷,让她厌倦,而最让她越来越无法忍受的是,在这里她始终只能是官奴!是几乎永远脱不了籍的最低贱、最低等的奴隶!

    她在后宫中的处境让她一度因为自己能够学到亿目本事而有些淡化的亿目先祖转世遗言又鲜亮起来,尽管母亲后来说,亿目先祖的遗言不可信,但她却始终愿意相信这个遗言的存在,始终坚信这个遗言总有一天会实现,一个能够仅凭精神凝力杀人于无形的男子,一个能够操纵风火水土等自然之力女子,这样神一般的人物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段璐知道自己走不出这个皇宫,摆不脱这样低贱的命运,只一遍遍的祈祷亿目一族的先祖能够早日转世人间,在她这可能是仅存的亿目一脉断绝之前能够来眷顾他们的后裔族人。

    外面的宫女又开始嘁嘁喳喳谈论后宫的事,自专宠三年的兰妃被废封关入冷宫,她们的话题就总会集中到兰妃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上,听说皇后要求皇帝派太医诊脉断一下兰妃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却被皇帝拒绝了。

    段璐想到自己的身世,苦笑一下,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如今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被腹中一个胎儿的性别锁住了日后的命运。

    当兰妃生女自尽的消息传来后,段璐心中忽然觉得宽慰,起码我的出生没让娘亲立马就没了性命。

    两天后,官奴局接到皇后懿旨要派一个女奴去馨芝苑照看,段璐主动请了这份差事,至于原因,连她自己心中都觉得奇怪,似乎她只是想去看看这个刚出生就逼死自己娘亲的公主,似乎她总觉的在这世道上的同命女子总该有一面之缘才是。

    青兰是兰妃身边一个很随和的宫女,段璐对她还算有些好感,所以看到她被杖成重伤的凄惨样子也就能照顾多少就照顾多少,心中还一边嗤笑青兰愚蠢,当主子的会记着奴才的恩情?那才是笑话了!

    她再次帮青兰换完一次药后就到正屋中收拾房间了,屋中只有奶娘抱着小公主喂奶,作为低等的女奴,段璐闷不吭声的做着自己该做的活,忽然她感到四周有些异动,唠叨啰嗦的奶娘突然止声不再说话,她小心四顾,发现屋中并没有其他人,只听奶娘很机械的说了句:“兰妃,从一品。”

    段璐愣了,这效果,她不会忘记,她在刚入宫中时因为顶撞宫女被罚四十杖,她就凭着自己所学的一点儿异术操纵传令者把四十杖说成四杖,又因为传令者是萱妃身边得宠的宫女才逃过一劫,那宫女被她操纵时机械没有生气的声音和奶娘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还有刚才四周自己说不清楚的异动感觉,难道是有人在对奶娘使用瞳术?

    瞳术中的诱魂术、惑魂术和夺魂术是她除疗伤术外最熟悉的,她不可能感觉错,但这空空的房间,明明再没有别人了啊。

    对于心中的疑惑,段璐不能对别人说,只能压在自己心中,直到,直到那一天意外的听到刚刚二十几天大的公主开口说话,那曾今幻想过无数次、祈祷过无数次的神者的遗言,终于在她心中实现了……

    第一卷 幽宫履薄冰 第一章 变态老妈?

    “意识……意识?!我还有意识?!试着动动腿,咦?好像没感觉,动动胳膊摇摇脑袋,嗯?好像还没感觉,再扭扭腰,怎么感觉好飘啊,没有一点实体感,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灵魂?”

    我记得胃里的微粒核裂弹一直无法正常引爆,弄得我心急如焚,直到,直到我们都被送到了试验场中,四周开始泛起绚光,然后楔在牙中并和牙齿本体完美结合的引爆装置终于被触动了……

    可现在是什么状态?如果现在我有灵魂,眼前应该可以看到一片焦土,四周应该飘着夹杂着那帮苜俞杂碎的还有我和我二十几个同胞飞灰的热浪,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

    四周一片混沌,我既没有人的五感,也没有灵的灵识,只感觉,好像有莫名奇妙的东西不断的掠过我的意识,将许多认知留到自己模糊的意识中,迷迷糊糊,浑浑噩噩,飘飘荡荡,不知几何……

    忽然一阵震荡惊聚了我的意识,随着一股清凉而凝滞的感觉浮上,使我抓到了不知阔别多久的身体支配感,尽管还有点力不从心,却也让我一阵激动欢悦,并开始努力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泫然欲泣的声音传来“娘娘……”

    我听到这声哭啜,努力的睁了下眼,同时已经下意识的想到了七年前还在太平盛事时所接触的穿越大军的概念,也下意识的将娘娘这个身份和自己联系到了一起,但就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我终于通过艰难睁开的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自己奋力举起的白嫩嫩,肥嘟嘟,超级q的小手掌。

    “婴儿?”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成了婴儿了,我变成小孩儿了?我穿越了?我我……”还没等我回魂,某个女子的一声厉喝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说!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以现在的状况而言……我刚出生?难怪刚才睁眼都那样费力。”随即我就很惶恐的把其它一切问题抛在脑后,也对是男是女的问题严重的关注起来,但等了半天这个空陋的屋子却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简陋萧索木制古朴的房间被阴晦的光线淡淡的束洒,丝丝缕缕显示着这房间大大小小的木隙漏孔,昏光中浮游闲漫的尘埃烘托着疏于修葺的屋中那有些诡异的静谧,这个看似简陋的阴暗的屋子现在实在是静得有点儿不正常。

    我不得不开始揣摩起现在的状况来,首先是男是女虽然是婴儿出生时众人必需搞清楚的问题,但像刚才那样声色俱厉的喝问好像不太符合惯例吧?

    当娘的在自己的孩儿出生后不都应该是精疲力竭、气息柔弱、温温吞吞而又带些欢喜的向稳婆说“给我看看我的孩儿,看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才是啊。

    咦?好像也不对,这种桥段应该是稳婆接了孩子之后立即欢心的向刚当娘的欣然报喜说“恭喜xx,是个男孩儿/女孩儿”,如果当娘的是被称为娘娘,那就应该是“恭喜xx,是个皇子/公主”。

    然而现在的气氛实在怪异,似乎这里仅有的三四个人中除了刚才尽气厉喝的人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外,整个屋子冷清凝滞的很。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厉声质问我是男是女的“娘娘”,在好半天得不到回复后似乎被抽离了生气一般哀哀的荡出一句话:“你们都不答我,就是说她不是皇子了?”

    先前气势汹涌的质问,现在心灰意冷的漠然,如果说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我之前的二十六年就白活了!显然这个“娘娘”就是我在这里的老妈,还是个极其重男轻女,极其让现在的我不满与鄙视的妈,虽然皇宫里男女差别比平常人家有更重要的影响,但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推断出到自己还是个女孩儿,不对,是个女婴后,我心中还是松了口气,万一要是真生成男的,那可就麻烦了,为以后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以后可能产生的性取向问题。

    “把她给我。”那个已经被我鄙视了的娘亲虚乏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响了起来,沉静得让人无力反驳。

    抱着我的女子缓步向床边靠去,这时我才注意到了抱着自己的女子的模样,素淡的脸略显苍白,没有任何容妆,头发也只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木钗,容貌也算清秀,年龄大概也不过十八九岁,只是那张脸上的哀戚表情算怎么回事?我非常恼火的想:“这算什么?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生成女孩儿就对她们打击这么大?”

    我被转抱到“娘娘”怀中,然后就很不客气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娘,第一印象:很漂亮啊,大美人啊,尽管发髻散乱、汗渍苍白却也无法掩饰那天然玉琢的容貌。

    如果不是这个娘严重的重男轻女,我可能还会对她很有好感,但是现在,“哼,瞧不起自己女儿的人算不得好女人,就算她是我现在亲娘,我会狠狠的用眼神鄙视她!”

    她似乎接触到了我勉强拉开的眼皮下释放出来的情绪,凄然一笑,笑的我心滞了半拍,笑得我几乎忘掉了对这个娘亲的鄙视,一时为自己生成女儿身惶恐起来。只见面色凄苍的娘缓缓张嘴,幽幽的说道:“孩子,你不喜欢娘,娘如今也对你生不起半点欢喜,如果我是嫁与了寻常人家,便是生个女儿也会精心相护,悉心教导,让她识书断字,教她女德妇道,再给她找个好夫婿,看她相夫教子,安乐一生。

    如果我齐家不被灭族,我还能在这幽都皇宫中得一席安身之地,即便你是公主,可能难以嫁给自己心中所属,但也可以凭公主身份一生衣食无忧。可惜啊可惜,如今生出你这个女儿来,哈哈哈——,生出你这个女儿来!”

    陡然爆发的凄厉啸笑,愤恨不甘的字字沉落——“生出你这个女儿来!”,让我觉得这个疯狂的女人可能随时把我撕成碎片!

    “娘娘”抱着我的手在抖,抓着我身侧的十指紧紧的勒回,捏得我尚且稚嫩的骨肉差点碾成一团,刚才的惶然顿时飞得不见了踪迹,疼得啪嗒嗒落泪的我张口骂人,叫嚣着“老女人你想捏死我啊”,但落入旁人耳中却只是一阵婴儿的哇啊声。

    先前抱着我的丫头慌忙上前扶了“娘娘”的胳膊,颤颤的说道:“娘娘……,主子!你弄疼小公主了,主子,她好歹是你的骨肉,是齐家的血脉啊!”

    那丫头的安抚好像起了作用,我的娘亲、她的主子放松了手臂,但我的右边身侧加上右胳膊依然隐隐生疼,于是作为初生婴儿无力反抗的我只能将这一切化作一团怒火瞪向眼前的这个女人,“嫁给皇帝怎么了?被灭族了怎么了?你捏死了我,你就好活了?那才叫你的齐姓一族灭的干净!”

    可惜我现在说不了话,咿咿呀呀的婴儿声自己都听着别扭,所有千般怒语、万般咒骂都化作婴儿腹诽,然后从眼睛里传递了出去。

    “娘娘”的眼神似乎是柔和下来了,噢,不对,确切的说是迷离起来了,虽然对着我,但神采却没放在我身上,幽幽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如果你是皇儿,哪怕是被送到庆都为质,总还是男儿身,能习得一身本事,伺机为我齐家洗冤,复我齐家血脉,抱我灭族之仇,可惜啊可惜……”

    她的目光又回落到我的身上,弄的我一身鸡皮疙瘩,想到刚才“可惜”了之后就差点把我给捏死了,这次又“可惜”,我不由觉得身上发毛。

    她又咧嘴一笑,分明带着彻骨的冷意与绝望,“你身为女儿,习不得武技,统不得兵将,治不得天下,身无所依注定凄惶一生,何不今日了断,彻底绝了我齐家之念。”话未说完,这个疯狂的女人,我这个疯狂的娘亲就将我高高举起,话音肃落的同时就将我狠狠的掷向地面!

    “天!她要杀了我,就因为我是女的,我刚出生她就要杀了我!这是什么变态老妈啊!”眼晴景物一晃,耳畔风声簌簌,我已经连腹诽都诽不出来了!

    “娘娘——”一声凄号,我被一双略为枯瘦的手臂拦下,一侧目就看到了外层干裂的木床底沿,我只觉得冷汗涔涔得往外冒,差一点就亲密接触地面了!已经死了一次,好不容易能弄个穿越重新享受一下美好的生命,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亲妈摔死了,冤不冤哪?

    救我的丫头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也许是被吓的,也可能是刚才为了救我摔的,然后就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老妈子早就呆了,这会儿才缓过劲来,磕磕巴巴的说:“娘、娘娘,这、这怎么能,她、这,公主怎么也是你的亲骨肉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您怎么忍心……”

    “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哈哈哈,哈哈——”我听着这女人狂叫狂笑,从脚冰到头——疯了,真的疯了!因为我生成个丫头,我这个老妈就疯了!

    “我幽国的皇帝,我的男人,为了给芳庆一个交代灭了我齐家满族,将已经怀有龙种的我关在这冷宫之中,还向芳庆承诺,若生男则送往芳庆为质,生女则由芳庆派教习宫女来幽都照管,等年满十二就送与芳庆皇子为妾!

    男子为质,总还是一国皇子,总有习术凝志,潜隐后发的机会,可是女子,要十二为妾!她做那芳庆皇子的妾室,除了一生凄苦还能怎样?!

    我三年独宠后宫,后宫嫔妃嫉我若仇敌,我两次怀胎被人暗算小产,让她没有兄姊可依,那芳庆连我女儿的教习宫女都由他们派来,摆明了不让幽国皇室插手,就算幽皇对我还有情爱,怜惜我的女儿,可他胆小懦弱,芳庆大军压境他就慌忙的诛我满族,以后又怎能指望他拂逆芳庆照看我的女儿!

    与其如此凄苦一生,倒不如现在了结的干净,也让他姜琦溪安安稳稳放放心心的做这幽国的太平皇帝,也不用再有我齐族血脉为这贫弱的幽国烦心忧扰!”

    “娘娘”这一席话听得我心惊,这幽国算怎么回事?感情是个弹丸贫弱之地?我这所谓的公主还没出生就卖给别人了?

    旁边的丫头咚得一声跪在地上,口里叫着“娘娘”砰砰的叩了几个头,才跪直身哭着说:“娘娘,奴婢知道您心中有苦有恨,可公主毕竟是您的亲身骨肉啊,就算您说的有理,可世事难料,小公主要十二年后才会嫁到芳庆,那就还有十二年的时间,谁知道十二年之后会是什么情形,或许小公主到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嫁到芳庆为妾。

    就算宿命难改,虽然芳庆要自派教习宫女来,但娘娘求求皇上,把奴婢派到小公主身边照看也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奴婢会尽心尽力照看小公主,十二年的时间总有机会帮小公主脱身,您不能在这时就断了小公主的生机啊!”

    “青兰啊,就算她能脱身又能如何,不过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如何立足?”满是悲苦愤恨“娘娘”靠着身后的立放的枕头无神的仰头凄语,言语之中尽是苦涩之意。

    “娘娘恕奴婢直言,小公主出生时满室红光,最后生成眉间朱痕,有这样的异象相兆,恐怕小公主不是常人,将来能有些作为也说不准,如果小公主确实无才无能,奴婢就想办法带小公主脱离皇宫,做个寻常人,找个可以依托的良人嫁了安度一生,只是娘娘万万不可再有那样的念头了。”

    我侧头看着青兰,她额头还渗着血,开始她说话时还夹着啜泣声,说道后来已经是一脸的肃然凝定,听着她的话,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了,这位可比我那个疯子娘好多了。

    我那个疯子娘半晌无语,最后懒懒的说了一声:“这里太暗了,嬷嬷,把桌上的烛台拿过来,我想仔细看看我的女儿。”

    那老婆子立马应和着,一边去取烛台,一边还叨叨着:“这才对呀,哪个娘不疼自己的孩子,再狠心也就是一时的念头,多想想,静一静就都能想开了不是?”

    原本那老妈子是要拿着烛台帮着照的,但我那娘亲执意接过了烛台,往我这边靠了靠,青兰也把我往娘亲身边递了递,却没有交到娘亲怀里,可能是觉的娘亲拿着烛台不方便,也可能是还不太放心把我交过去,怕我的疯子娘再发疯把我给弄死。

    我那疯子娘拿着烛台照着我的脸细细的看了一阵,悠然一笑,说:“眉间果然有一点红痕啊,像点了朱砂。”

    我这时才觉得我这娘稍微正常了点,青兰也高兴的说:“娘娘,您看她眉眼多像您啊!”

    我那娘依然笑着说:“是啊,是像我,以后一定比娘亲我长的更漂亮,只是乱世摊上这幅好皮囊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娘娘,长得漂亮当然好了,能找个好夫君。”青兰见主子说的沉闷,忙接了话头。

    “找个好夫君啊,但愿如此吧,再不济也不会像我这样吧?”话音依然柔和,却难掩悲凉之意,我忽然感觉似乎不妙,青兰则有些不好接话,稍微踟蹰了一下才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而我这个娘亲,就在这时猛的打掉了蜡烛,把固定蜡烛的尖刺对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娘娘——”青兰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却晚了一步,只见娘亲胸口的血一阵阵的涌出。片刻就染红了前胸,“快,快去叫太医!”青兰惊恐的喊着,那个接生的老妈子惶然回神,惊叫一声,慌慌的说着:“我去,我去”,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青兰按着娘亲胸口,戚然悲哭:“娘娘,您这是何苦,皇上都说了不会杀您,您要是走了,小公主可怎么办啊!”我被青兰的另一只手抱着背已经靠在了这个娘亲胸前,血也很快透过了包着我的小锦被沾上了我的肌肤,热乎乎黏湿湿的很不舒服,我这个老娘已经疯成这样了吗?杀不了我了,就杀自己?还是说打我出生后她就打算先杀我然后再自杀?

    这时垂死之人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青兰,帮我照顾好我女儿,他父亲给了她一个离字,我就再给她一个茉字,姓,她自己选,我,咳咳,她日后若有荣华富贵,我今日、今日掷她,后日也无面目,见她,如果不能,我也,咳咳,也不想去,看她凄惶一生,日后、如果,咳咳咳,如果……,她就是,你的,女儿……”

    眼见娘亲气息越来越弱,青兰一个反对的词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点头,最后我隐隐听到娘亲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以后就都托给你了”后,胸口就陷了下去,再没有起伏了。

    青兰抱着我跪在地上悲哭了整整一夜,我也狠狠的熬了一夜。

    第一卷 幽宫履薄冰 第二章 我果然不是一般人!

    初生婴儿本来很嗜睡,但青兰抱着我抖着哭着,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我困顿的感到青兰的泪水一遍遍打湿我已经沾了血的包身锦被,迷糊得看到娘亲凄婉悲绝的面容变得惨白无色,心中对我这里未曾谋面的老爹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愤。

    娘躺在显得萧落的薄褥木床上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无助,她性子如此的烈,如此的决绝,不屈不缩,恐怕也不会什么阴谋算计,要不然也不会在后宫荣宠三年,却被人算计掉了两个孩子,而她也恐怕没有想到帝王的三年的荣宠会是这样的脆弱与虚幻——只为芳庆大兵压境,那曾经温婉轻柔的皇帝夫君就能立时诛了她的九族,还把她肚里尚未出世的胎儿也毫不留情的卖给了敌国,所谓帝王情,原本就是这样不可依靠的存在。

    娘亲去了整整一夜,青兰哭了整整一夜,我很奇怪那个老妈子叫太医不知叫到哪里去了,她走之后,似乎就一直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冷宫里去了一个被废的嫔妃。

    直到第二天天亮青兰才支起身清理了娘亲的尸体,从里到外给娘换了一身白色的干净衣服,又在头上插了几个简陋的簪钗,然后步履虚乏的走出去找了人来。来收拾冷宫尸体的几个太监根本没问娘的死因,直接裹了个破席子就晃晃悠悠的抬了出去,看这样子,似乎完全没人在乎这个被废被灭族的嫔妃的死活。

    青兰铁青着脸没哭没闹,只是在门外往一个管事太监的手里塞了一块玉佩,低低的说了些什么,对方则很是高傲不屑,外加几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甩手而去,等青兰返回冷瑟的床上抱起我时,我看到她的嘴唇破损渗出了血迹,隐隐是牙咬的痕迹。

    三天之后传来了皇后的懿旨,要把我送到馨芝苑,暂时由皇后派来的奶娘和宫女照看,青兰则被发配到浣衣局做事。对于这样的安排青兰居然仍是不闹不拒,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就把我送到了奉旨而来的宫女手中。

    我当时还微感诧异,直到三天后一身杖伤半条命的青兰被抬到了馨芝苑,我才对这个救了我命的宫女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她竟然偷逃出浣衣局拦了皇帝的驾,直接面圣呈情要求来馨芝苑照顾我,皇帝或许还多少顾念了一点旧情,在以冲撞圣驾、擅离职所为名打了青兰四十杖后就送到了这里。

    我担心青兰,却没法去帮她照顾她,皇后派来的人对青兰更是不怎么待见,重伤的青兰在没人照看的情况下生机渺茫,幸运的是在青兰苦熬了两天之后,皇后把派来照顾我的宫女招了回去,换了一个女奴来,这女奴倒是十分好心,对青兰照顾的很仔细,终于使她的伤势有了好转,我也安心了许多。

    于是我开始没心没肺的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另外还咿咿呀呀哼哼叽叽做努力说话的运动,在暗地里也很劳心劳力的从我身边的奶娘和女奴以及先前待了两天的宫女身上搜集信息。但听来听去这些后宫的人唧唧歪歪谈论的都是后宫的事儿,除了能稍微明白点儿宫中嫔妃的关系外,有用的消息没几个,我自己却快被那个整天唠叨没营养话题的奶娘整的精神分裂了。

    我的母亲是除皇后外嫔妃中位份最高的,名字是齐玬,是破云将军齐嘉的孙女,极受皇后排斥嫉妒。皇后自己有一子一女,是朝中右相的女儿,左相的妹妹,沈家一族竟是父子同朝独揽相权,这让我对当朝皇帝的无能印象更加深了一层。

    此外宫中比较有权势的还有梅妃韩晓风和萱妃陈茹。

    萱妃陈茹也有一个儿子,她的父亲是领兵权的都卫统领,与沈府作对。梅妃很特别,她以平民身份入宫,被奶娘和宫女不屑的斥为“民间草雉,还想攀着皇枝当凤凰”,而梅妃的兄长几乎是在同时由一介平民得皇帝特旨出任御史监史,也不晓得着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猫腻。

    还是来说说我的境况吧,我现在被皇帝指给了皇后代为抚养,所以奶娘也是由这个和娘关系不好的皇后从家里招来的,这层关系直接导致那奶娘在我每次进餐的时候都有一翻固定的唠叨话题,大约可以总结为:齐玬那贱人的女儿真是继承了一副好皮相,才十几天就长出这样耐看的脸,长大后肯定又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你说倒胃不倒胃?

    最初两天里还有皇后宫里派来的那个宫女和她一唱一和,现在只剩一个木头一样的女奴站在一边不吭不响,就这她都不消停,整的我头都大了。

    这不,这死老婆子又开始抱着我例行公事,心中憋闷的我实在无法忍受她对我精神与耳膜的双重折磨,只能狠狠的用裸露鄙夷之情的眼睛盯着她,心中狠狠的念着“你给我闭嘴!”

    可没想到随着我心念怨怒集中,奶娘说在一半的话竟然噶然而至,双目也已经神光涣散,整个人似痴似傻得站在当地不言不动!我难以置信的呆了半天,她真的一句话都没再说!于是我依旧盯着她的眼,忐忑而小心翼翼的在心中暗道:“告诉我,我娘的位份是什么?”

    “兰妃,从一品。”奶娘很机械的回答完后又一声不吭了。

    我的脑中顿时一片嗡鸣:“我不是一般人!我真的不是一般人!!我会催眠大法的……”

    那天的意外之后,我整天玩的不亦乐乎,当初混沌中的一些模糊意识也清晰了起来,生命体的灵力,万物之源的源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的很好玩儿很好玩儿,于是乎……

    死婆子忽然打了个哆嗦,疑惑的摸了摸后颈嘟囔着:“这春夏之交的温适天气怎么忽然刮起冷风来了?”

    然后……

    “啊——!”死婆子一声惨叫,“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这样了啊!!!”她抓着自己被撕扯凌乱的鸡窝头痛苦呼号。

    “啊——!”死婆子一声凄号,“我的衣服,我的衣服这是怎么了?我的下衣哪儿去了?”她慌乱的把破破烂烂的长外罩裹在腰下,四处找自己的裤子,却在墙角的火盆里找到了一堆黑灰还有几片残留的布料。

    “老天啊!我的金戒指呢?我的金戒指哪儿去了?我的宝贝啊!!!”死婆子哭天喊地的抹起眼泪来。

    “妈呀,鬼呀!鬼!”看着床侧尚未点起的烛台突的跳起了一簇诡异泛蓝的火苗,死婆子嘶号着拼命想要赶走眼前恶鬼模样的幻影。

    ……

    我很仁慈很仁慈,所以从不对她做出直接的物理伤害,只做精神摧残,然后……我,饿肚子了,我忘了这婆子再怎么让我讨厌也是我临时的奶娘,她被我这么惊吓折腾一番,没奶了……

    而更让我抓狂的是皇后已经察觉了馨兰苑的异样,之后不久奶娘被皇后带走问话了。我这才觉得,自己玩的太肆无忌惮了,才如被棒喝一样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才开始忐忑不安担心无端生出祸事来,要知道,皇后是兰妃也就是我那个自杀的娘的仇敌,自然也不会待见我,只不过因为我被视作要交给芳庆的贡物,所以也就不做搭理了,现在要是把皇后招来,对我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事惹得我实在心烦,忍不住在屋里没人时高声乱叫乱喊的发泄,

    “tnnd什么世道!”

    嗯?等等,刚才什么声音?那不是我刚才要说的话吗?啊!我说话了!依依呀呀这么多天的我终于能说话了!心烦意乱中的我不由从心中窜出一阵兴奋喜悦,巴不得能蹦起来跳起来好好庆祝一番,而接下来……我顿时如坠冰窟,刚刚进门的女奴那张活见了鬼一样的扭曲的面容足以告诉我,刚才我说话被她听到了!

    我还没满月呢!没满月的孩子会说话,谁知道会被当做什么事处理!

    不行,得让她忘了这事,我躺在床是开始死盯着这个女奴:忘了刚才的事,忘了刚才的事,忘了刚才的事……

    看着女奴面带惊异的一步步走过来,我继续使劲念叨:“忘了刚才的事,忘了刚才的事,忘了刚才的事……tnnd怎么不管用了啊!”

    头都快疼死了,怎么这女奴还是没反应啊?我的催眠大法怎么催不掉这女奴啊?不好,逃、逃,我得逃……

    我使了吃奶力翻了个身就开始在床上爬,往床的另一头爬,同时脑中还幻想出了中世纪的欧洲女巫在火中凄号的悲惨下场,幻想出了不详之子在襁褓中被淹死粪桶的恶心结局,幻想出了因为恶魔附体被人胡乱暴揍呜呼哀哉的场景,还幻想出了……幻想出了被奉为神子尊荣终身的终极神棍版结局,是啊,为嘛非得逃,眼见我这费力半天才挪了半尺地的模样还能逃的了?不就一个女奴嘛,就算催眠大法不起作用,我还有忽悠大法来对付她!

    想到这里我停下四肢前爬的运动,吃力的翻过身坐在床上,很严肃的看向女奴。

    那女奴已经走到了床边,她显得比我还紧张,整个脸本来都绷紧了一样,见我忽然反身坐在床上憨憨的看着她(这是后来她告诉我的,我也没想到我的严肃表情尽然是这憨的要命的效果),才略微放松的定了定神,似乎聚集了一下气力,然后就在我进一步行动之前张口颤巍巍的喊了声:“公主?”

    我这边也使劲定了定神,一个女奴而已,很容易搞定,再说了,这里女奴的地位似乎很低贱,说宫女是奴才的话,女奴就是奴才的奴才,像她这样地位低贱的人就算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妖言惑众丢个半条命或者一条命。

    我如此这般自我安慰自我鼓气,然后很惊悚的开口说话了:“听到我刚才说话了?”嗯?怎么语调没有一点儿惊悚的味道,反倒因为初学说话的滞涩而有点儿走调。

    女奴顿时被天雷劈了一般黑焦了,她似乎又很努力的压制了好半天才又说道:“您、已经、能、说话了?”

    我试图很有气势的暴出一句:“废话!”,但结果听到了稚嫩的不能再稚嫩的“佛活”,泪,还不如直接说活佛呢……

    女奴显然没听懂我这个鸟语,“唔,啊,那个,小姐,啊,不,公主,那个,您刚才是使瞳术了吗?您怎么会使瞳术的?”说道这里,女奴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更是压抑着不安与期待。

    瞳术?是说我的催眠大法吗?我……碰到懂行的了?怪不得我的催眠大法不管用了啊,完了,这下怎么忽悠啊?失去自信的我说话有些磕巴了,“瞳、瞳术?你怎么、知道这些?”我一边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