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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第8部分阅读

      青蛇 作者:rouwenwu

    形之后夫是其貌不扬,只是中人之姿,连我表姐半分风韵都及不上。

    “真的很不好看的。”我扭扭捏捏,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忘了问:“玉荇,你不怕我吗?”

    他很奇怪的看我一眼:“我为什么要怕你呢?你会害我吗?”

    “那倒是不会。”

    “这不结了,你又不会害我,我怕你做什么?”

    奇怪啊,玉荇的脑结构是不是和常人不同?为什么别人那么怕的事,他居然没感觉呢?

    —_—、、、

    不行,找着机会给他上上课,这个人神经真是大条而且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虽然在琢磨着这些,可是我的心情却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啊,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会离开我喽?你,你可要想清楚,可不要来日再后悔。”

    他握住我的手,坚定又温和的说:“自然不会。”

    yeah!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啊啊啊,刚才我还那么担心,纯属白费劲儿,玉荇他根本就不在乎嘛!

    我激动的反握住他的手:“那,那我们现在就……就……”我一时想不起怎么说,想了想又说:“我们现在就算是……情侣了吧?”

    玉荇的脸上又悄悄浮起两朵桃花般的晕红,轻轻点头。

    呃……怎么弄得好象我跟个情场老手正在调戏小白兔似的……我有这么邪恶吗?

    嗯,我现在怎么看我们中间放桔子的小炕桌怎么碍眼,我把桌子往一边儿挪挪,挨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然后玉荇脸上的桃花很快成了石榴花。_

    我还是觉得自己象个正在调戏良家妇男的流氓似的……

    “玉荇,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来讨论一下你修道的问题?”

    “嗯?”他疑惑的偏过头来看我。

    “嗯什么啊。你看,我可是已经活了很久的,而且还可以再活很久很久。你可不一样,你是肉身凡胎啊,会生老病死。你要是不修道,我们怎么长相厮守啊?”

    玉荇点点头:“是哦,我倒一时没想那么长远。”他有些担心的问:“修道难不难?”

    我嘻嘻一笑:“对有的人来说,很难。可是有了路子,就什么都不难。再说,就算你修道不成,我也绝不会让你死的,这个你只管放心。”

    想我交游广阔,多年来不知道攒了多少好东西下来,就算玉荇是个大笨蛋木头人,我也能给他喂成美质良才。

    “那你跟我走吧?”我心事一定,跳下炕就来拉他的手。

    “去哪里?”玉荇显然还有点迷惑。

    “呃,去我住的地方啊。”我说:“我的药材啦法宝啦可都没随身带着,要现在就给你筑基的话,空手也不好办哪。”

    玉荇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皇兄又不在此,我现在还走不开啊。翠儿,再等等,我皇兄身体痊愈必然很快回来……”

    我一拍脑门儿:“啊,我倒把这个忘了。可是不行啊,谁知道他十年八年的回得来回不来,我怎么能等这么久?你现在是美男子一名嘛,要到那时候再服葆春丸,那已经成了美中年了……我不喜欢大叔……”

    我说的起劲儿,玉荇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美青年和美中年的分别上,他拉着我手,有些急切的问:“怎么,我皇兄的怪病……十年八年也好不了?”

    “呃?”我捂着嘴,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这个……这个我给忘了,顺口就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那个,我当然知道……”

    玉荇上下看我一眼,露出有点怀疑的神色:“翠儿,我皇兄这病无缘无故,又这等怪异……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我搓着手指:“这个……我,多少知道一点啦。”

    “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这让我怎么说呢?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是很偶然的,一连串的偶然,就变成了必然……”我开头开的不好,不过越往后说就越流利,说了我表姐和杨华儿的事,她们的身份,总是臭美爱斗气的往事,她们到这里来的理由,还有……后来我给杨华儿做的药,却偏偏阴差阳错的被皇帝喝掉的事。为了证明我所言不虚,我特地从自己的小包里取出个小药瓶:“喏,这里面就是那个药,当初做了四滴,用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在这瓶子里。我只是想恶搞杨华儿一下,让我表姐快点得胜,可是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真,真是抱歉啊。”

    玉荇露出惊愕的神情,看起来这起乌龙事件给他的震憾,比我是妖精这个事实造的成的冲击还要大。

    我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他,玉荇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那现在就没有什么补救,或治疗的办法了吗?”

    我摇摇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药真的没有解,哪怕杨华儿吃了都没办法,更何况玉荇的哥哥只是个凡人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

    玉荇这个人责任感这么强,让他丢下这么大个摊子和我走,好象不太可能。但是他如果一直留这里被这些事纠缠着,那又要怎么开始修行呢?

    好难办啊!

    我闷闷的托着腮在一边发呆。

    玉荇认真想了一会儿,振作起精神对我说:“你不是说有种药丸,吃了之后我就不会再衰老吗?你可以先把那种药给我吃,我也会和皇兄联系,请他自己回来,或是请别的人来摄政,想想其他办法。”

    我有点拿不准:“你皇兄会同意么?让别人摄政和你代替不是一回事的。”

    “总可以想出办法的吧。”玉荇露出一个微笑:“皇兄比我聪明得多,我想他一定有办法。”

    我咬着指头:“这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葆春丸不在我身边,这种药是我以前跟上洞八仙里的铁拐大叔讨来的,药只有一粒,我收在我和师傅以前住的洞府里头。唔,现在要去拿的话,来回也得三四天的功夫呢。”

    “那时间也不长啊,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要是刺客再来怎么办?”我找了个理由。

    “我会让侍卫们这几天加强人手,夜里也让人在寝殿里值守好了。”他温柔的说。

    “那,”我又想了个理由:“要是淑妃要对你不利呢?”

    “我的武功还算可以,应该没危险,饮食上我也会当心。”玉荇揉揉我的头发。因为我只梳辫子,所以他揉的挺顺手。如果我要象其他女人一样梳发髻戴首饰,那他就不好揉了。

    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我想……也许是我们刚刚两情相许就要短暂分开,所以心里才不踏实吧,而且这些天出了这么多事情,又是刺客,又是宫闱惊变,所以……

    我最后说:“那你自己多当心……”

    “是,我一定当心,你就别忧心忡忡的了。”他说:“皱着眉头都不象你,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可爱最好看。”

    轰一声,我今天脸红的次数比以前漫长生涯中加起来还要多。

    玉荇说我,可爱……还,还说我好看……

    我两只手绞在一起,不太好意思抬头看他脸。玉荇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温柔,象暖暖的一潭水,似乎可以把人融化掉。

    “翠儿。”

    “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抬头看看我啊。”

    有什么好看……虽然很想嘴硬的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了。

    唔……眼前忽然间一暗,玉荇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挨的这么近,他的唇又软又热,轻轻的在我的唇边蹭了一下。

    诶?

    我瞪大了眼,玉荇好笑的说:“把眼睛闭上吧。”

    我眨了几下眼,听话的闭了起来。

    可是心里扑腾的动静就算隔着一里地估计也可以听见吧,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发颤,嘴唇也有点哆嗦。

    玉荇的手抱住我,然后……

    我们的唇又贴在了一起。

    心跳的声音好大,扑通,扑通,四周好象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感觉不到什么身外的动静……

    玉荇的手臂让我有一种可以依靠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下半夜我睡的特别好,早上醒来的时候,玉荇还是得去工作——上那个讨厌的早朝。不过我却在枕边发现一朵小小的红色梅花,香味淡雅,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外面的寒意和雪的气息,花蕊中还有滴小小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融化的一朵雪花。

    我给他留了个字条,说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请他自己多当心。写完字之后,看到案上放着他批折子用的朱砂,一时兴起,拿过来在纸条下面画了个很娇俏的红心。

    画完又想起来,大概玉荇不知道这红心是什么意思吧?这时候的人要传情,要么是红豆要么是红叶,红心是泊来文化……不过画也画了,涂掉的话好象也没必要。

    我把纸条用砚台压好,穿整齐衣服,把玉荇给我预备的貂皮斗篷裹好,身形从窗口飘出去,化作一阵清风向天边掠去。

    天还真冷,从这里去我和师傅曾经住过的峨嵋山的洞府真是长路迢迢,但是最花时间的不是赶路,而是那装药的盒子被师傅和其他东西一起锁了起来,我要想拿药,必须得先去师傅那里讨口诀打开禁锁,这样一来师傅就会问我要拿什么,作什么用。

    我和玉荇的事也就得告诉师傅了。

    嗯,她会赞成吗?还是会不太高兴?

    不过师傅对我的事一向都采取“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就可以”这种对待方式,所以,我想师傅大概会忠告我两句,然后再询问下玉荇的性格和品行,嗯……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唔,以后我可以带玉荇来见师傅,他人很斯文又懂礼貌,重要的是他对我们没有什么偏见。我告诉他我是妖之后,他看我的目光也没有任何不同。

    我想师傅应该也会欣赏他的。

    师傅住的地方叫做小松桥。在一片云雾中,一座小桥凭空架出来。若是不上这桥,你在这地方转上十年也不会找到任何人影。但是上了桥之后,走到桥的那一端,就会看到一片碧绿莹然的竹林,竹林中有两间精舍。

    师傅就住在这里。

    我想师傅是个喜欢绿色的人,不然不会找姐妹作伴找的也是青色的蛇,收个徒弟也是条青色的蛇。

    我拿起小锤,敲了一下桥头的云板,扑喇喇一声,一只白色的大鸟从竹林中窜起来,啪啦啪啦的拍着翅子,清脆悦耳的叫了两声。

    我朝它招招手,它飞过来落在我肩上,张口说:“翠儿姐你好久不来了。”

    “嗯,有点事在忙。”我摸摸它的小脑袋:“师傅呢?”

    “居士正在闭关。”

    我从袖子里摸了一小袋东西给它,这只白翅鸟欢天喜地叼着袋子就走了。

    我始终不明白了,它跟师傅修行这么久,为什么还对干煸虫子干这种东西有偏爱。

    想当然我那温柔贤惠讲究品味的师傅是不会给它弄这种东西吃的……我一边琢磨,一边穿过竹林,进了院子。

    院里有株桃树,开着满树繁盛的花。虽然桃花并不是我喜欢的东西,但是开的这样喜人也不讨人厌。

    我捋捋头发,正想去敲门,屋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我师傅一身白衣站在门口,青丝如瀑般散了一肩,脸庞带着美丽的红润,就象树上的桃花一般。

    “师……”我正堆起一脸笑,师傅却推了我一把,自己也走出门来,顺手又把门带上了。

    我愣愣的摸摸脑门儿,师傅怎么了?恼我很久没来看她?可是上次来她还嫌我来太勤了呢。

    就算我旷了一阵子没来,也不至于气的屋都不让进吧,我师傅的涵养几时变的这么差了?

    “师傅?”我眨巴眼瞅她。

    “翠儿……你怎么来了?”

    “师傅你不想见我啊?”

    师傅连忙说:“不是,你想哪儿去了。”

    可是眼下事实明摆着,你连屋都不想让我进呐。

    “那个,屋里太乱,没收拾呢。”师傅掠掠头发。她虽然成仙之后不太在意外表,在我面前更是从不拘束,我和师傅几百年都是这么随便过来的,今天师傅怎么……大白天关着门,披头散发,还破天荒的不让我进屋。

    有鬼_!

    我点头答应着,嘴里说:“师傅我渴了……”

    师傅点头说:“好。”一边喊:“小白——”

    我连挥手:“小白吃……好吃的去了,这会儿肯定叫不回来。”

    师傅“嗟”的叹了一声:“又吃些脏兮兮的东西。”然后自己往旁边那屋走给我倒水。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当的一脚就跺了上去。那扇脆弱的门嘎吱裂个大缝,重重的弹开了。

    屋里……的确有点乱……

    别的不乱,就是床有点乱……

    师傅的双花彩织薄被裹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一点儿不慌乱,靠在床头还朝我微微一笑:“翠儿来了?”

    我师傅慌的跑了来,拉着我的手,嘴张了两下,却冲屋里那人开嚷:“叫你穿衣服快走的,你怎么不动呢。”

    这,这叫什么?

    此情此景我只想的起一句:捉j在床!

    咳,不过我师傅早就是单身女人啦,床上有个男人……其实也没什么。这个男人也我认识,单身的,不是谁谁家的老公,所以这个不能叫j……

    “没事没事儿。”我连忙挥手:“您躺着吧——今天不出公差?”

    他笑:“出,出到这附近,来遛弯儿。”

    我笑:“您慢慢遛。”

    师傅一脸恼羞成怒的样,重重把那破门又带上。

    我笑的一脸贼兮兮:“师傅,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男欢女爱,理所当然啊。”

    师傅关上了门,表情总算自然了些:“别乱说。”

    “这又不是坏事。”我抬抬下巴:“二郎神君也算是天庭排得上前十名的美男子了,师傅你干嘛藏着掖着的。”

    师傅只是摇摇头,我们走进另一间屋里,师傅给我倒了一杯香露茶。

    “你们……好了多久啦?”

    师傅只是看我一眼,淡淡的说:“二郎神君风流倜傥谁人不知?我和他……也不过是露水姻缘,今天聚过,明天大家还是各归各。”

    “咦?”我纳闷:“师傅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开放搞一夜情?”

    不过现在还是大白天呐,这算一夜?唔,算一日情?

    师傅没理我,问:“你今天怎么突然跑了来?”

    “哦,”我说:“我来看师傅还得挑良辰吉日嘛?师傅家还不就是我家?我啥时候回家不是回啊。”

    “少贫嘴。”师傅没好气:“你玩疯了,哪会想起回家来。说吧,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东西不好找,到这儿来翻腾?”

    不是吧,师傅真是了解我。

    “那个……师傅,我们旧居的阵法口诀,你告诉我一下。”

    “你要拿什么去?”

    我有点扭捏。刚说过师傅,其实……其实我自己也春心跳跳象揣着只小猫。

    大概是春天来了……也不是,外面还冰天雪地呢。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远啦不远啦。

    “拿葆春丸。”

    师傅抬起头来看看我,目光象秋水象明镜,看得我心里一点角落旮旯里都清清楚楚的。

    我从小在师傅面前就从来没藏住过话儿。

    嗯,我在心里整理组织语言,我和玉荇是如何如何认识的,列下一二三步。我们打算如何如何发展,再列个四五六条。

    可是师傅竟然什么没问什么也没说,拿了纸笔,把阵法的口诀写了给我。

    我纳闷,又有点失落。就好象一小孩儿逃了一天学,回到家发现谁也不问他,又觉得轻松又觉得很受冷落。

    “你也大了,什么事自己也可以做主。”师傅把纸折起来递给我:“不过听我一句,葆春丸还要药引子。你先给他吃药,等一年两年过去了,再给他药引。”

    我不解:“为什么?”

    师傅一笑:“你听不听话?”

    我点头。

    “听话就行了,你去吧。”

    好奇怪。

    师傅说的……

    我知道,葆春丸的药引就是做丸药时用的那眼泉水,李大叔当初和我说的很清楚,还把水也灌了一瓶儿给我,我就都收在一起了。

    要是没有泉水,葆春丸吃下去就当个美容丸,没什么大用。

    得要那个泉水喝了,引发了药性,这个人才可以青春不老。

    师傅是不放心我吧?

    其实师傅不问我我也没机会说,玉荇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完全没必要把药和水分两次给他的。

    可是师傅的话我从来没有不听过。

    分两次就分两次吧,常言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离开院子回去,小白翅估计还躲在窝里吃虫子干儿。

    不知道二郎神君走了没有。

    师傅在想什么呢?是因为太寂寞了,还是……因为更多更复杂的我理解不了的原因?

    我摇摇头。

    想不明白。

    噫,不想!我兴冲冲直奔西湖老家,打开阵法进了洞居,翻箱倒柜的找出葆春丸,泉水的瓶子和药瓶挨着放的,我想了想玉荇的笑容,又想想师傅说的话,唉,没办法,还是没把水瓶子带上。

    一来一回的已经耗了两天了。

    玉荇肯定在想我呢吧?

    嗯,想办法把他哥的问题解决了得。

    被师傅那里的意外一岔,我忘了问师傅呢,那臭药到底有没有解。要是玉荇还脱不开身,我就得陪他在那落后的地方再一起熬……一直熬到他哥不臭了回来继续当皇帝为止我们才能离开。

    不过……我偷笑,和玉荇在一起,落后就落后吧。反正我可以把他当成全方位立体式娱乐项目,活色生香的我也该知足。

    我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冬天总是夜长昼短。不过我想玉荇也不会介意我回来的晚,反正平时这个时候我们也刚好要开饭,我算是踏着饭点儿回来的,一点不耽误事儿。

    秋实宫的东书房里亮着灯。以前我奇怪过,为什么皇帝不爱去住大永宫跑来住秋实宫呢?

    不过后来自己住起来我还是挺满意的,毕竟大永宫的暖炕不一定就有秋实宫烧的好啊。

    我穿墙而入,不过为了不吓着人,我是穿到书房后那间耳室里的。外面书房里肯定有人,但是以我的经验来说,只可能有玉荇一个。

    我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果然玉荇正坐在桌前伏案书写。我伸过手去蒙住了他的眼睛,笑嘻嘻的说:“猜猜我是谁?”

    “调皮样!”他把我的手拉开,回过头来看我。

    “一路辛苦了吧?”

    “不会啊。”我皱皱鼻子:“挺顺利的。我本来以为我师傅会不高兴,或者反对这件事呢,可她一点也没介意。”唔,药和水的事还是不要说了,反正……反正没什么大要紧的。

    “是嘛。”玉荇笑容温和,端了杯茶给我:“手冰凉,喝点茶暖暖。”

    “嗯。”我端过来一饮而尽。不是我说,参茶的味道总是这么怪,而且颜色也很难看,有点褐黄,又有点发暗红,好在不怎么苦。反正和这个比起来,我更喜欢燕窝:“下次别喝这个啦,容易上火,冰糖燕窝就不错。”

    “好。”玉荇替我捋一下头发:“师傅大人这么好说话的吗?我还以为她肯定会说要我付天价的聘礼才能娶她的宝贝徒弟呢。”

    “哎呀,你说什么啊。”我脸上热热的。

    娶……娶我啊?我们还是头一次提起这个来呢。我搓搓手,刚才在外面飞了半天,手脚都冰冰凉:“我师傅早成仙了,才不会要什么……聘礼呢。”

    玉荇轻轻拉着我的手:“冷吧?上炕去暖暖。”

    “嗯。”我仔细端详一下他的脸。有三天没见着了,我们这也算是小别……

    “你好象瘦了点啊。”

    玉荇轻轻环抱着我的腰,温柔的说:“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还好你回来的快,要是再长个几天,我弄得形销骨立不成样子,恐怕你就不认识我了。”

    哎呀哎呀,玉荇坏死了,几天没见居然学的这么甜言蜜语了!

    “啊,是了,那个药丸你带来了么?”

    “当然啊。”我从他怀里轻轻挣出来,从怀里摸出小药瓶儿:“喏,就是这个了。”

    我拔开塞子,把药丸倒出来,黑乎乎的一粒药,但是却异香扑鼻。”

    “这就是?”

    “是啊,”我把药托在掌心:“看着不起眼吧?可是这药配起来多么费料费时啊。当时配这药的时候,那位仙人是给自己的徒儿吃的,因为他也是第一次配,找料也不易,所以制了三丸,一丸给了他徒儿,一丸给了他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女仙,另一丸就是这个了。要不是我帮他上山下海的跑了多少腿,他才不舍得呢。不过呢,这个他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他说我可以吃了这个来养颜的,不过我本来长的也不算好,这个药我吃不吃没关系,嘻嘻,现在便宜你了。”

    “就这么吞么?”

    我白他一眼:“天?这么大颗你吞得下啊?看不噎死你!嚼碎了,用水送服。”其实应该用那个泉水送服的,不过就算分成两次也没关系。等我带玉荇去给师傅看过了,我再把水给他喝掉。

    “然后呢?”

    “然后什么啊?”我笑:“没什么然后啦,这个药也不用再推宫过血啦或是用什么先天之气疏通经脉的。你别这么啰嗦了,吃完药我们吃饭吧,我饿了。你今天让人做了什么吃的?”

    “嗯,有好些。”玉荇把药拿起来,放进嘴里咀嚼,倒了温水,一仰头都咽了下去。

    “好吃吧?”我笑笑:“我虽然没吃过,不过听吃过的人说是一股莲子味儿,肯定不难吃。”

    “嗯,的确是一股清香。”玉荇的表情象是如释重负,站在那里,表情似乎有些唏嘘。

    “不要想太多。”我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肯定还有许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我师傅他们管这个叫俗缘。其实成仙并不一定就要断俗缘的,我们不会离这里太远,你想回来看看的时候就可以回来啊。”

    “嗯。”他点点头:“你把衣裳换换吧,咱们吃饭。”

    有个宫女捧着衣裳进来,我看了一眼,笑着说:“又做新衣服给我?其实用不着,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能穿几天呢?”对了:“你和你皇兄联系过没有?和他说了这件事吗?”

    “我已经送了信出去,不过皇兄还没回覆……”

    那个宫女抖开华丽的裘皮比甲替我套上,蹲下身去替我系上扣子。

    “他会不会不同意呢?”我有些担心,不过也不太放在心上。他阻止有什么用,我完全可以把玉荇这就打包走人,至于他的烂摊子要怎么收拾,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身后不远处玉荇的声音忽然变了,变的很冷,很尖厉,陌生的简直不象是玉荇的声音:“我当然是不同意的。”

    我一愣,转过头来。

    玉荇站在宫殿门口,他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须发皓然的老道。

    “玉荇……”

    我的声音忽然一噎,身上那件比甲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里面生出许多倒刺来扎进了我身上,我浑身象被雷电击过,痛,痒,麻……我扶住炕沿,试图把那衣服扯下来。可是那古怪的衣服根本扯不开,越扯反而捆的越紧。外面的丝绸和毛皮已经被我拉脱,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绳网。

    “这是……为什么?”

    我再笨,也看得出这是针对我的暗算了。

    那个给我穿衣服的宫女站起身来,把厚厚的浏海拂起,抹去脸上的易容,对我微微一笑:“小表妹,好久不见了。”

    “表……姐?”

    她笑的异常妩媚:“没想到么?”

    “你为什么……”我撕扯那个绳子,可是手上却渐渐没了力气。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刚才喝的参茶里可是下了你们蛇妖最怕的药物。这个捆妖索……你也是绝对挣脱不开的。”

    “表姐?”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身上的绳子越来越紧,已经箍进了肉里。力气也越来越淡薄,我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表姐美艳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你觉得我和你真有什么亲戚关系吗?你天资又差人长得又丑,凭什么混的比我要好?你不就拜了一个好师傅吗?不然你能有现在的风光?”

    她说的话……为什么我都听不明白呢?

    这世道是怎么了?我的目光越过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穿龙袍的男人。

    他是我的玉荇吗?

    如果是他哥哥假扮,我可以看得出来的……难道是……

    表姐的手伸过来叉住我的脖子:“你还折腾什么?把元牝珠吐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喘不过来气,浑身上下痛的象在火烧,身体里面好象有许多把把刀在乱绞乱刺,我眼前发黑,被她掐着脖颈拎着,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我到底喝了什么?雄黄?不,没那么简单……

    脖子上那双手越收越紧,指甲掐进皮肉里,血流出来,热热的沿着皮肤向下淌。

    这是怎么了?这一切是怎么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象脖子上的箝制忽然松开了,我瘫在地上,无法控制的现出了原形。那些绳子依然紧紧的锁在身上,痛的都有些麻木了。

    “……她自己不吐出来,我们也强取不了……”

    这一切都听的模模糊糊的。

    玉荇呢?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是玉荇吗?

    不是的,玉荇不会这么对我的,那……那么那个人是谁?是皇帝吗?

    不,不会。虽然玉荇说过他们长的相像,但是我不会弄错,不会……

    师傅说,人心如鬼域,我以前一直觉得她在危言耸听。也或是她自己吃过亏,所以加倍的小心。

    可是……人心真的这样么可怕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谁……

    玉荇,玉荇,你在哪里?站在那里算计我的真的是你吗?

    你若是不爱我,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不会纠缠,也不会伤害你。

    你若是想要长生不老药,也没有问题。就算我们不是爱侣,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会送给你。

    你想要什么呢?

    表姐呢?你又想要什么?你又为了什么?

    师傅一直不喜欢她,虽然以前也有来往,但是师傅一直说我们不是同类,练的功法也不同,所以没有教过她什么东西。

    可是从前她被道士捉住,也是师傅救她的命啊。我们之间只有恩,没有仇。

    她……

    师傅只是说过,不太喜欢她。

    不太喜欢她。

    师傅是不是一早就觉得表姐心地不好?还是……还是那话是说别的事情?

    那几个人说着话,我只听见最后一句:“那就把她炼化了,我不信内丹还炼不出来。”

    眼前彻底一片漆黑,我觉得自己朝无尽的深渊里一直掉下去。

    醒过来的原因还是因为疼。

    可是,不一样……

    我没睁开眼已经觉得自己被一团刺眼的红光包裹住,等到睁开眼之后,满眼都是跳动的狰狞的火苗。

    那些火苗象刀子一样,舔在身上就象在剐鳞剥皮似的疼。就象以前褪皮的时候,变成|人类的身体强行从蛇皮中剥出来,血淋淋的,那么疼,那么惨……

    这不是一般的火……

    应该是修罗红火吧?

    疼……真疼……

    褪皮的时候知道这种疼是有代价的,是值得的,可以咬牙忍过去。那还是师傅给我吃了许多护心的丹药……

    可是现在这火似乎没有边际,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红的,烫的,上面看不到顶,下面也没有底。

    一直要把我烧成灰,烧的只剩下骨脂和内丹吗?

    那样的话连魂魄也不会留下的……

    表姐,玉荇……

    你们真的这么狠吗?我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害过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和疼痛同样难以忍受的是干渴,满口都是腥涩的苦味,舌头紧贴着上腭,象被焊铁给牢牢的焊在了一起,火焰象是从口鼻中直钻着烧进来,一直烧到肚腹中……

    手软,腿软,整个身体都不象是自己的。我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烧成一堆渣,一堆灰烬。

    青蛇 言情-穿越时空 作者:卫风推荐阅读

    身上的火痛,可是心里更痛。

    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也流不出眼泪。

    我也不想挣扎了……这样的挣扎,没有用处,也没有意义。

    好象我所认识的一切,顷刻间都塌陷颠倒,表姐,玉荇……是不是还有别的?我认为清素寡净的师傅,也会和二郎神那样声名狼藉的神将有私……我发现我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却好象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认识。

    耳边是火焰扑腾呼啸的声音,我觉得头越来越沉,身体的大部分好象已经烧化了,化成槁,化成灰……化为乌有。

    就这样吧,也不坏。

    混沌之中,好象还听到巨大的声响动静……但是那些,已经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象只过了一瞬间,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翠儿?翠儿?”

    这是谁啊?谁在说话?

    “醒过来,快醒过来。”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眼皮抬起来。

    一张秀丽俏美的脸庞就在我的眼前,脸上全是惊喜的神情:“翠儿!”

    我张了一下嘴,可是却说不出话。

    “不要急,你的嗓子让烟熏坏了,来,把甘露喝了就好了。”

    师叔?

    她怎么会在这儿?她救了我吗?

    师叔仿佛看出我心头的疑问,笑着说:“嗯,你师傅求我来的,我还从菩萨那儿带了三滴甘露来,治你的伤最好。”

    师傅,师叔……

    我,我不会死了吗?

    清凉甘甜的水滴进口中,一股清气一直被吸进肚中,整个人仿佛都有了气力。

    “好点儿了吗?”

    我点点头。

    “身上疼吗?”

    我闭上眼,又摇摇头。

    “那药还真有效?”

    我张开嘴,这一次发出了声音:“什么药?”

    “二郎神君拿来的,说是斗率宫的灵药呢。”师叔掀开我身上盖的丝被,手里托着个药碟,替我把药抹在身上。

    真奇怪,明明我失去意识之前已经被烧成那样了,但是真的不觉得疼。药搽在身上,只觉得凉凉的很是舒服。

    “二郎神……他还在这里?”

    师叔看我一眼:“你不是很崇拜他的英武盖世吗?怎么听起来好象不高兴?前日救你的时候他还一道去了呢,一脚就踢翻了药鼎子,我把你抢出来的。你师傅都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光会哭。我还以为她这么些年好多了呢,结果眼泪还这么不值钱。”

    “这……倒是。”

    “得,那得看对谁呢。你,我之外,恐怕也没有别人让她这么牵肠挂肚了。”师叔替我上完药,又把被子替我盖上:“别人想让她哭,也没那么易。对了,你怎么就这么笨,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去。”

    被师叔一句话勾起来,那些我极力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又全从脑海中倒了出来。玉荇,表姐……那恶毒的药和捆妖绳,还有炼炉……

    我厌恶的闭上眼,头转到一边。

    “心里不痛快?要我说啊,姐姐是把你护的太好了。世道人心本就险恶……你啊,吃次亏也学次乖吧,以后多想着点儿,记着点儿,别再有下次就行了。”

    “师叔,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出事的?”

    “嗯?”师叔理一理袖子,在榻边坐下:“你当你天天在外头混啊混的,你师傅不挂心你啊?她就是不说罢了。你身上有她系的发根牵丝呢,你有好歹,她自然能得知。昨天她一得了讯儿就马上通知了我,一面赶去救你。”

    “二郎神将也……去了?”

    “唔,去了。我到的时候见到他们在那里,杨二郎把皇宫的顶盖都掀过来了……”

    我转过头来。

    “没杀人。”青师叔脸板板的:“你要是想问这个,我就实跟你说。怎么着我们也不是做妖的时候那么自在了。凡人自有天命,我们杀呢就是乱命。再说,那个……那个东西还是真龙天子,要杀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我说不出来原来很熟悉的两个字。

    “你说那狐狸精吧?”青师叔嘴一扁:“对她我还心软什么?没当场剥了她的皮就算我慈悲了!”

    “她死了?”我身体动了一下,尾巴梢从被底露出来。

    “你别乱动。”青师叔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浑身烧的破破烂烂的,费了姐姐多少法力和好东西才给勉强补好。你再动啊,小心再蹭下几片鳞来。”

    “她死了吗?”

    “没死——”师叔不屑地说:“死了还便宜她了。”

    “那她现在如何了?”

    青师叔挑着指甲:“我不知道啊,我交给天司监的人了。他们自然有的是规律办法,姐姐又不是当年做妖精的时候了,我们可不乱来。”

    我身体蜷了一下,心里乱纷纷的,说不来什么滋味儿。

    好象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心里恨吗?”

    “唔?”

    “得,我不问了,跟你师傅一个德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当年许仙那个薄幸寡恩的家伙做出那种事来,引着法海差点儿把我们姐妹灭了。我问你师傅恨不恨,她也跟你一个样儿。真是没有出息!”

    师叔说归说,但是替我拢被子,打起帘子,倒水端药的动作都很轻柔。

    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我知道她也是对我好。

    “行啦,知道你心里一时半时的转不过来。不过我也不强求你现在就想通。只要你不再犯这种错吃这样的亏,师叔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养着身体吧,别的就先不要去想了。”

    我也不愿意去想,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能把这一切都忘记。

    而且,我也不知道以后,我还有什么可以去相信。

    凡人全身的皮都烧掉了,估计不大能活,活下来也多半不能见人。不过我第三天就爬起来了,这一是我自己底子不差,二来是我师傅的药好,还有就是师叔带来的净瓶甘露实在是好东西,想当初,孙猴子在五庄观打倒了人参果树,也不过就是三滴露救回来的。我现在身体是没什么了,就等着皮慢慢长好。

    不过在长好之前,我一直得爬爬着就是了。

    我从床上游下来,爬着去找师傅。

    师傅不在屋里,师叔又不方便在这里久留,昨天已经赶回紫竹林去了。她这是请事假出来的,还求了观音的甘露,很不容易。唉,紫竹林是挺硬的一个靠山,就是待遇差了点,不发薪不开饷,包吃包住但是人身没多大自由。

    桌上有留的一钵粥,香喷喷的,估计是给我留的。我把粥喝了,碗也舔的干干净净,无聊的在屋里转一圈儿,游到了院子里。

    小白翅……唉,这名字起的不是不好,但是师傅并不与时俱进,凡间现在叫小白,可多半不是什么好意思。它正站在院墙上梳翎,看到我出来,扑着翅子就掠下地来了:“你怎么出来了?”

    “嗯,师傅呢?”

    “居士出门去了,她没说去哪儿,不过我猜多半又是给你讨什么灵丹妙药去了。”小白褐色的圆眼睛里满是同情:“疼吧?皮都掉了一层。”

    “没关系,还会长出来的。”我不在意。对蛇来说换皮实在不是件困难的事,就是不能变成|人形有点不大方便而已。

    “嗯,不过我听居士说,要把你换个地方养伤呢。她这里虽然清静但是居士说什么不接地气啊,不养骨肉啊什么的,对你不好。”

    哦。

    多半要把我送回西湖那里原来的洞府去养伤。不过师傅说的对,相比之下,西湖的水土更加滋养。

    不过……我抬头看看天,有些怅然。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师傅也来看过我,还抱着我安慰了好一会儿,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反而不象青师叔似的跟我苦口婆心一番。但她什么也不说,这个拥抱中蕴含的意义我也明白。师傅很多年没抱过我了,只在我还是小蛇的时候对我这么亲热过,后来……后来我大了,也不会总缠着师傅,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爱好,和师傅……

    嗯,就象每个长大的孩子一样,与父母总是要渐渐疏远的。但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却不会减薄的。

    师傅当年和许仙结合,也生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并没有什么太特殊,也没有长生不老,富贵平安的过了一辈子,也就算了,师傅也没有再去为他费什么心神。相比起来,我更象师傅的孩子。

    小白果然没说错,师傅回来的时候又给我寻来了几味丹药,一味就叫凤衣丸,说是对皮肉伤最好的。还有两三味都是补养的,师傅把我打了个包,连同药材丹丸一起回了西湖底。

    我们的洞府就在离断桥不远的地方,柳团花映,设了旁人进不来的结界。师傅穿素衣,挽罗袖,实打实的熬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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