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梦(完结)第22部分阅读
青竹梦(完结) 作者:rouwenwu
那书生瞧着满嘴圣人之言,斯文有礼,可论本事只会拽几句酸文酸诗,童试赶了好几次都没考上秀才,又不通庶务,经商不成,务农更是不成,家里花销全靠双喜的嫁妆支撑,她做针线一点一点帮夫婿攒笔墨银子,为他生儿育女,还卖了嫁妆里的所有首饰置了几亩田地……去年的童试那书生家的祖坟冒烟居然让他中了,双喜还没高兴几天那穷酸便要纳妾,双喜不肯,便日夜受打挨骂,还被威胁要以善妒被休,后来没办法只得让妾室进门……
雨竹叹了口气,整日为生计操累的农妇如何比得过娇嫩伶俐的小妾,这结果猜都能猜到了。
“奴婢女儿半月前还求人捎信,说是那秀才打算逼死她再娶镇上富户的女儿……”那媳妇子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只拼命磕头,“求太太救救奴婢女儿吧,奴婢和当家的上门了几趟,都没见着我的双喜,也不知道现在是……死还是活。”
“你那女婿是哪里的秀才?”崔氏皱着眉头听完了,缓缓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是我们庄子后头的丁家村里的丁秀才,村里就出了他一个秀才,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妇人急切道,生怕说晚了崔氏便不会管了
102章 静好
102章静好
崔氏有些犹豫,她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为了自己家人做什么都行,可要是帮外人……这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要是以势压人强令秀才放人那定是不成问题,但倒底于老爷官声有碍,她怎能容许自己做出不利自家老爷的事……不过,崔氏细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种男人要是不收拾简直自己都会手痒……
罢罢罢,崔氏一眼瞥见雨竹眼中窜起的两团小火苗,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耗点心神想个法子吧,好歹也是自己庄子里出去的人。
崔氏略一沉吟,正要开口,就感到一双滑腻的小手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娘,让我试试吧。”崔氏对上女儿水润的眸子,那里面写满了坚定,忍不住被里面的神彩所震,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你想做便做吧,实在不行还有娘呢。”
雨竹自信一笑,坐直了身子,再不复管事妈妈们走后的慵懒,和颜悦色地和那个媳妇子说道:“放心罢,你既是母亲陪嫁庄子里的人,我自会给你女儿讨个公道。”必要的增加下人的归属感还是很重要的。
说罢不理会她的千恩万谢,问道:“你来求母亲帮忙是想要怎样的结果?让你女儿女婿和离,亦或是让你女婿卖了那妾,还是要让他受到惩罚?”
那媳妇子呆滞了一会儿,片刻她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咬着牙道:“奴婢希望那个没心肝的受到报应,奴婢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不是为了受这种罪的。”
很好,雨竹满意了。这种受害者才让她有帮的欲望,那种受了罪还哭哭啼啼要“饶恕”、“原谅”的小白花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雨竹便没了顾忌,笑道:“记得父亲说过,乡试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每三年一次。凡本省监生和科举生员均可应考。”她露出个邪恶的小笑容,接着道:“不就是两条路么?各府、州、县学中的秀才选拔出来的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那就不要让他被选为贡生;由各省提学官举行的岁考、科考中,成绩名列一、二等者,称科举生员,那就不要让他有考中的资格。”
雨竹看到下面跪着的媳妇子满脸疑惑,干脆说的直白些:“你女婿为何要纳妾和逼死你女儿,归根结底不就是他中了秀才以为自己可以张狂了么,可惜秀才不像官员还能罢免,那就先阻止他继续往上考呗。这个简单,说不准什么都不做他也考不上,不过还是要防止他家祖坟再冒一次烟……再有是为了钱,不让你们进门看女儿不就是为了能够占双喜的嫁妆嘛。那就找个官司把他扯进去,他那点底子还够折腾什么……算了,你只回去到你女婿家门前哭就成,最好把你女儿受的苦都喊出来,村里眼红妒忌他的人多着呢,不愁没人传到提学官和学正耳朵里去,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将人打发走,崔氏站起身来,笑道:“这些年的年纪倒没白长。好歹聪明了些,以后也不担心你被人欺负了。”雨竹娇俏一笑,少女的风情展露无疑,“是娘教得好。而且这样一个对手实在太弱了。”母女俩相视一笑,携着手向暖阁而去。
“今儿大嫂子怎么没在?”走出几步,雨竹忽的想起了什么,照理这时候杜氏一定跟在母亲身后的,便开口问起杜氏来,她对这个大嫂可是相当的满意,话不多、温柔敦厚又能干,虽说样貌上差一些,可偏偏投了自家大哥的喜好,一年前刚刚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连自己都羡慕。
“嗨,老二媳妇今儿孕吐的厉害。我让她去排解排解,当初她怀瑞哥儿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总是多些经验的。”提起孙子崔氏就喜得牙不见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走,那小子这会儿就在暖阁睡觉呢,我刚才抽不开身就让刘妈妈先带着,这会儿该醒了,咱们快去瞧瞧。”
雨竹也是极喜欢那小家伙,闻言不由笑着加快了脚步。
还未进门就听到暖阁里瑞哥儿依依呀呀的娇嫩声音,刘妈妈慈爱的哄着:“瑞哥儿乖乖,喝水好不好?”
崔氏快走两步推开暖阁的门,只见刘妈妈怀里抱着一个白胖的小娃娃,见到崔氏进来,傻兮兮的咧嘴笑了,露出三颗白生生的米粒牙。
“我们瑞哥儿在喝水呀。”崔氏笑容满面的从刘妈妈怀里接过肉呼呼的小家伙,坐在烧的暖烘烘的炕上,一手撑着孩子的背,一手拿过海棠木有束腰炕桌上一个小小的易定白釉瓷碗里的小银勺,动作极其熟练流畅。
雨竹看着瑞哥儿咧开的小嘴,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长着两颗牙,下面长着一颗,活像一只憨憨的小豚鼠,可爱极了,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是这幅傻样,大哥哥最头疼的便是儿子这幅摸样了,每次从翰林院回来逮着空就要把儿子抱在膝上教育,最后总是崔氏过去把脑袋一点一点的瑞哥儿“解救”出来……
“嗯嗯……”瑞哥儿里头套着件小毛衣,外头还有绣着福字的小棉袄,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约活动受到限制,他晃着白嫩嫩的两只小爪努力手舞足蹈,躲避着小银勺里面的水。雨竹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正想让崔氏别喂了,却见崔氏轻叫一声,面色古怪的放下了勺子。
雨竹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崔氏身上那件姜黄|色的遍地缠枝芙蓉花的厚锻褙子下摆处一团深色的水晕,转眼就扩散了开来。
“呀――”瑞哥儿指着崔氏身上的那团水晕,冲着雨竹直傻乐,嘴里还异常清晰地吐着:“水水,姑,水水。”
崔氏轻轻在瑞哥儿圆乎乎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雨竹目测是摸,因为那力道连掸灰都嫌轻。“这个坏乖乖。”崔氏看着孙子那懵懂清澈的眼睛就不忍心再说了,无奈的将孩子交给刘妈妈,自己先回去换件衣裳。
刘妈妈轻手轻脚地给小家伙换着尿布,雨竹就在一边摩着他的胖肚子玩,偶尔戳破那粉嫩小嘴中吐出的小泡泡,见瑞哥儿扁扁嘴要哭了,又慌忙拿起拨浪鼓摇摇……
等杜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儿子跟他姑姑在炕上扭成一团,笑得口水都留了下来。
“大嫂子。”雨竹笑着打招呼,将钻在自己胳肢窝下的胖娃娃抱出来塞到他娘怀里。
杜氏笑着接过儿子,和雨竹搭着话:“怎么不见娘,我可找到法子了,二弟妹的孕吐好办,跟我当年一样,吃王府街对面的那家老字号蜜饯店里腌的酸梅子就行,现在已经能吃下饭了。”
雨竹笑着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杜氏也笑了,搂着努力想够自己脚丫子的儿子笑得很满足,她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自己比那些嫁入高门的闺中姐妹们幸福多了,前几日还听到消息,嫁给五皇子做侧妃的瑞玉又滑了一胎,伤狠了身子,怕是三五年内都不能有孕了……杜氏任由瑞哥儿握着自己的小指,心里由衷的涌出对父亲的感激来,幸亏父亲坚持没让自己嫁给五皇子,不然这日子不定过成什么样儿呢……
雨竹看着杜氏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也没有戴任何戒指的手,抿嘴一笑,从暖笼里拎个茶壶出来,泻了杯热乎乎的羊奶在一个细瓷卉盅里,加了杏仁煮过的羊奶完全没了膻味,喝起来口感醇厚香甜,比牛奶还要好上几分,崔氏专门命人养了十几只母羊,专门供雨竹平常喝和泡澡,雨竹现在也习惯了拿羊奶当水喝,反正味道极好。
杜氏羡慕的看着雨竹白如凝脂般的肌肤,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克服对奶的厌恶,没事儿也喝些。
“大嫂子还要管着家,吴家那满月礼就别去了吧,我们瑞哥儿还小,离不得娘呢。”雨竹知道杜氏最近在愁这个,干脆就挑明了说了出来。“我和娘是不得不去,你当这大冷天的谁乐意出门啊。”更何况还是间接害死自己弟弟或妹妹的祸首。
杜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婆婆说呢,就怕不去会被说没规矩,有了小姑这句话,婆婆那边一定也不会怪罪的。
去参加雨梅长子的满月礼是早就决定下来的,杜氏这几年来对管家是越来越熟练了,备下的礼连崔氏也直点头,媳妇去不去崔氏倒不介意。
与杜氏相处的时间越久,雨竹倒是觉得跟这个大嫂越来越像姐妹了,杜氏温和宽厚,倒像是长姐,自己很乐意亲近她,经常跑到杜氏院子里和她一起做针线。
“啊,对了。”雨竹一拍手,笑道:“前些日子偷空给瑞哥儿做了个帽子,倒是忘了带过来,回去就让华箬给你送去。”
杜氏也不和她客气,笑着逗弄儿子:“我们瑞哥儿有福了,又有好看的帽子戴喽。”瑞哥儿疑惑的偏头打量着母亲,也高兴起来,露出一个近乎“无齿”的笑容。
暖阁里孩子的咿呀学语声和女子清脆的笑声交错在一起,叫人顿时心生温暖。
第103章 满月礼(上)
第103章满月礼(上)
年虽已过去,可陆陆续续外头又送来三四笔厚礼外带些零零碎碎的礼品,这种时候送来的基本是父亲外放时的一些下属送来的‘土产’,原因嘛,自是大家都想升官、往京城挤,京中有人好办事哈,官场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与职位高的官员保持良好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多条关系多条路,最怕就是没处送礼的窘境。
送礼来的下人很恭敬,还一定要解释晚到的原因,说虽然早早就往京城送了,可是没想到中途走的水道给封了,据说皇上要将那条连通南北的运河扩宽,尔后不得不重新租马车走陆路……雨竹咋舌,那条贯通五大水系,途径好几个省的运河还不够大么?
林远之只是略扫了扫送来的东西就命人收进库中去,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崔氏便叫那小厮带了些京城的特产锦缎回去。雨竹一看礼物就知道是老爹表示的是个什么意思,崔氏说过这回礼也很有讲究,如果将送来的礼原封不动地退回去,隐含的意思就是不想有接触,以后莫再送了;如果收下人家送来的礼物后,又让送礼的下人带回一份价值相当的礼,含义就是不愿意深交,很客气疏远;还有就是收下但是不回礼的情况是关系亲密,不见外;但是如果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只是送点特产表表心意,那就表示愿意接受送礼人的示好。
收到礼的林远之心情却反而不大好,雨竹偷眼打量他皱着的眉头,琢磨着莫非是收受贿赂过后担心被抓?可为什么又有点忧国忧民的感觉?
“爹爹,你怎么不高兴?收这些东西很担风险吗?”雨竹有些悲观,总算往严肃的结果想。
林远之看到闺女肃着一张小脸,一副“要不咱就别收退回去吧”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收些东西算什么,满京城除了那个陈阁老谁还不收点礼?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受崔氏的影响,有些东西林远之也不避着雨竹,女儿渐渐也大了,离嫁人也不远了,当家主母对朝堂的大体格局和变动必须要了解一些,不然只会拖累男人。
“皇上年纪见长,这身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靠着药养着。”出于文官的谨慎,林远之的声音还是压低了几份,“偏皇上还不服老,定要完成件名垂青史的伟业,可这工程如此浩大,没准儿要历经几代帝王,国库说不定都得被掏空了去,劳民伤财之极,可惜百官苦谏都被驳回,这还是开工了。”
苦笑了一下,接着道:“皇上近年来性子越发古怪,对成年皇子们越发厌恶,反而宠爱起了下面的小皇子们,膝下有小皇子的妃嫔们心思就开始活络,后宫局势是越发的诡异起来,风雨欲来啊。”
雨竹心里暗忖,这倒是有些像康熙帝晚年,儿子们正当壮年,年富力强,自己却垂垂老矣,如果是普通的人倒也无妨,含饴弄孙便是,可帝王自有一番心思,在皇位面前,儿子便不是儿子了,都是与自己抢夺权利的仇人!多么可怕,随着年华的流逝,身体的老去,人会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无所顾忌,本身性格里固有的弱点和丑陋便会一一暴露,最终变得不可理喻。
雨竹轻叹一口气,忽然又想起宫中的安贵妃,传言蒋家出去的淑贵妃宠冠后宫,皇帝几乎不再踏足其他宫殿,不知道那个美丽雅致的女子会有怎样的对策,还有四皇子,面对那样的父亲,他又要怎么办?从四皇子降生之时,整个林家就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一条没法回头的路,家族的兴衰荣辱都系于一人身上,还有所有支持他的人,这些人的家人……有时候,不仅为自己争还要为别人争,想想做个男人也挺累。
雨竹忧愁了一小会又淡定了,愁也没用,自己不能像有些穿越女那般在庙堂之上能够玩转朝廷,居于草野又能敛财吸金,创造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是那样的话倒是能给正深陷水生火热中的苦逼的表哥一点支持。可惜自己小宅女一枚,管家绣花还行,其余就算了吧,要是夺位失败了而受到牵连,最坏的结果便是一根白绫了事……就像她知道自己已经算长大,不过婚事却可能连自己的爹娘都做不了主,嫁好嫁孬全凭“天”意,索性懒得理会,让嫁谁就嫁谁,要是夫婿还行那就好好过日子,要是不好那便凑合着过日子,如果实在渣男一个连改造的空间都没有那就干脆想办法让他“病逝”,自己舒舒服服当寡妇也不错。
不管皇帝怎么折腾运河,城里还是一片安宁和乐的,雨梅儿子满月礼当天的一大早,崔氏便带着雨竹出了门,坐在被烤得暖烘烘的马车里捧着手炉,崔氏感叹果然还是女儿好,大儿媳要照看孩子兼管家,小儿媳孕吐刚刚好,哪里出得了们,只有女儿陪着。不过眼瞅着雨竹也十五了,看着宫中的行事和老太太的举动,怕是春天指婚就要下来了,想到这里,崔氏又是心疼又是气闷,脸也沉了下去。
雨竹瞧瞧外头,看着周围的景致显然快到吴家了,以为崔氏是想起了那个被雨梅摔坏了杯子而惊掉的孩子,也不知道怎样劝好,只放下手中小巧的铜手炉,轻轻偎进崔氏怀里,做着无声的安慰。
吴家不愧是让梁氏和二伯父即使是违抗老太太的意思也要嫁女儿的人家,实在是当得“富”这个字,远远望去就不同于一般的民宅,门口虽没资格摆石狮子,可架不住门庭高大轩辕,一水的晶亮琉璃瓦,门楼斗拱重叠,檐牙高啄,用磨砖雕镂成仿木构造的枋、斗拱和檐橼,倒是颇有气势,房屋进深正厅连廊四架,连崔氏都暗叹有规矩。
丫鬟笑着引她们进去,一路上雨竹默不作声地打量,丫鬟仆妇来来往往忙碌,虽比不得官家调教得好,但好歹规矩没有大错。
本来以崔氏她们的身份是不用去拜见吴家老太太的,不过左右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崔氏向来不愿落人话柄,便示意丫鬟带路,那丫鬟倒也伶俐很识趣地直接将人引到老太太住的院子。
入目就是一白粉影壁,其上为一副大气富贵的砖雕百寿图,吴老太太先听得消息,已经收拾好了出来迎接。
崔氏笑着上前见礼,吴老太太多少显得有点拘谨,虽然说这是自己孙媳妇的婶婶,辈分比自己小,也得看是什么人家的太太。想想就觉得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结的实在太对了,虽说聘礼都够娶三个媳妇了,不过值得啊,人家可是侯府出来的小姐呢,来的亲戚一个个的都了不得,现在附近方圆哪个人家不高看吴家一眼,看以后哪个还敢说吴家是行商起家的。
崔氏耐着性子听着吴家老太太用着蹩脚的官话絮絮叨叨奉承着,脸上始终保持着认真倾听的表情,偶尔还来句“是吗?”、“哦。”之类的,但雨竹敢保证,崔氏现在正在等着丫鬟进来叫人呢。
终于等到雨梅打发过来请人的小丫鬟,两人才得以脱身,临走时雨竹又回头看来一眼笑得一脸褶子的吴家老太太,缩了缩肩膀,这世道太重孝道,老人家是多么的沾光,即使强势如自己的母亲,不也只得忍受嘛,走走又想到以前的一个说法,嫁人就要嫁给父母双亡的男人……不由勾唇笑了笑。
“哼,又来了。”经过一处院子时,忽然有尖锐的声音传到耳中,让雨竹稍稍怔了一下,自己又多长时间没听过这样的语气了?抬起头,只见甬道尽头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色绕丝绣缠枝玉兰花袄子的小姑娘,看上去脸蛋倒是长得很好,可惜脂粉上得很浓,不知道素颜是什么样子,头上金光闪闪插了不少东西,实在是不符合雨竹的审美。
雨梅屋里的小丫鬟见了她仿佛有些畏缩,不过想到自己身后的人又鼓起了勇气:“十三小姐,这是贵客,奴婢奉大少奶奶的命令带人过去。”
“切,稀罕。”那个十三小姐有些生气,翻了个白眼,跺了跺脚,又狠狠瞪了这方向一眼这才扭头走了,裙子上的金线耀人眼睛,这也太暴发户了一点。
小丫鬟大松了口气,笑道:“十三小姐脾气不怎么好,太太别见怪。”
崔氏什么没见过,只是淡淡一笑,催促道:“快走吧,外面够冷的。”看来雨梅虽是低嫁,日子也不一定好过,不过实在懒得和教养出这样女孩子的人家计较,赶紧完事后就走。
好在再富的百姓建宅也是有限制的,崔氏和雨竹走了没多一会就进了雨梅住的院子,因为是长孙的居所,所以一路进来,各处倒也打理得精致敞亮,黄花梨多宝阁上摆着越窑模印莲瓣纹大盘、影青蕉叶纹饰大瓶、哥窑小开片加彩罐等摆设,家具边角都包着金片,屋里的物件上多少都带些金饰,虽说富贵气太重了些,好在还有些品味,花纹图案都颇为雅致。
104章 满月礼(中)
104章满月礼(中)
范氏一行人早已经到了,正围聚在一处说话,旁边还坐着不少探头探脑的妇人,见崔氏和雨竹进来,都转头看过来,目光或是谄媚,或是不屑,还有一道尤为炽热。雨竹皱眉,将脸微微侧开了去,这吴家的请的人照理也不是穷人,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三弟妹。”范氏笑着打招呼。
崔氏也笑着见了礼。
这边妯娌几个并上雨竹、雨菊自如的见面方式在别人眼里却新奇得很,顿时周围窃窃私语声就大了起来,偶尔还响起一阵轻佻的笑声。
“怎样,我就说这些官家太太有趣吧,这般蹲来蹲去的实在是……”声音低哑如男人,却偏偏吊着嗓子说话,像极了黑山老妖。你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么?雨竹嘟了嘟嘴,循声望去,只见说话妇人带着双股赤金镶珠宝鎏金簪,穿着缎织掐花对襟厚锻红袄,方脸浓眉,长的真心不咋的,偏偏还将两块厚唇抹的艳红如血,稍一张口,便露出大半深粉色的牙肉,雨竹呆呆的看着那拈着轻薄绢帕的粗短手指缓缓抚在那张“血盆大口”之下,露出假的要命的僵硬笑容,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拿东西砸上去的冲动,动了动脖子艰难的转过脸去,心道这真人版的如花当真惨不忍睹。
范氏的脸都青了,自从进门她就在忍耐,这群无知愚昧的村妇还蹬鼻子上脸了,连堂堂宁远侯夫人都敢调笑,眼睛一眯神情一肃张嘴就要呵斥。
“咯咯咯表姨妈,哪儿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咱们底下人脸皮厚经得起,倒是随便你打趣儿,可莫要惊扰了贵客回头老爷就该罚我了。”吴哝软语甜媚腻人,雨竹听着都忍不住一个机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调调这语气简直是完胜狐狸精啊,定力差些的男人恐怕听听声音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入目便是艳丽到极致的红,进门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模样,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只看姿容就十分出众更难得的便是她眼角眉梢的那一段风流妩媚之态,似乎是从眼角那颗泪痣弥漫开来,不经意间挑拨着人的意志力,更兼她柳腰盈盈一握,走动起来如弱柳扶风,杨柳轻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魅惑之态。
“你个小蹄子贯会油嘴滑舌,吴老爷爱你还爱不够呢,哪里会舍得罚你。”“如花”翻了个白眼,端过茶喝了一大口咂咂嘴,冲右手边的一青衣妇人挤眼笑道:“要罚也只得是在床上罚罢。”
“是啊,是啊,不然怎么当得起清姨娘里的清字呢。”青衣妇人干瘦的面上露出一个滛邪的笑容,还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食指转了转。
雨竹还好,虽然震惊好歹还能维持脸上的淡然,雨菊就不同了酷似方姨娘的一张娟秀瓜子脸涨的通红,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仿佛连脚都不知道放到哪儿了。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笑得更大声了。
“讨厌,你们贯会欺负我。”清姨娘风情万种的睨了“如花”一眼,款款走到范氏面前福了福,软声道:“太太恕罪,我表姨妈不懂礼数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多担待。”
雨竹冷眼旁观,这清姨娘倒是好眼力,在刚才那两个妇人一唱一和说些下贱之言的时候没有出面,在众人哄笑的时候也没有出面,在范氏她们面色已经变了就快爆发的时候,她出来“道歉”并“赔罪”,看范氏那额头跳动的青筋就知道她的策略有多成功,高门贵妇们自诩教养,多爱端着架子,一句“大人有大量”挡在前面便可逼范氏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忍住这口气。
“清姨娘当真好口才,底下人中可难得有你这般的人才,做姨娘还真是太委屈你了。”崔氏稍稍抬高了下巴,本就高挑的身材在穿上高底鞋后更是可观,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就让清姨娘生出一种需要仰视的感觉,待听清楚崔氏的话后,她水汪汪的眼睛迅速眨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道:“哎呦,怎生忘了太太吩咐的事情了,真是该打。”说罢纤细的腰肢一扭就要往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妩媚一笑:“表姨妈,替我好好招待诸位太太、小姐啊。”
赵氏皱紧了眉头,那轻佻的尾音让她听着很不舒服,看都不看缩手缩脚想要上前讨好奉承的几个妇人,对崔氏说道:“这吴家怎么回事,吴老爷的妾怎的如此猖狂,吴家太太也不出手收拾一番。”自从对四老爷死心后,强硬起来的赵氏最痛恨的便是宠妾灭妻,为此还特别同意四老爷将方姨娘从庄子上接回来,为的就是钝刀子割肉,她和明哥儿受过的苦怎能就这样一笔勾销,一定要讨回来才是正经。
崔氏讽刺一笑:“商人家哪有什么规矩?宠妾灭妻断的是仕途,他们家有吗?名声什么的不过是听听便罢了,谁还能较真儿不成。”
赵氏默然,事实倒真是如此,不过这吴家太太还是软弱了一点,再怎么失宠也不能由着一个明显不是清白出身的妾爬到头上啊。
“太太和大少奶奶来了。”小丫鬟清脆的声音盖过了嗡嗡私语,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直等到吴太太进门了好一会儿,坐着嗑瓜子喝茶的人才稀稀拉拉站了起来。
“太太,你怎么还能起床啊,还是好好躺着吧。”
“这有病啊就得治,这么强撑着怎么行呢?”
“就是就是,清姨娘办事多妥帖仔细啊,有这样的姨娘您还真是有福了。”
雨竹抬眼打量着吴太太,第一印象就是瘦,第二感觉就是弱,厚厚的袄子穿在身上都显得松松垮垮的,清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眉眼,苍白的如宣纸一般的脸色,整个人就仿佛是泡的褪色模糊的仕女图,大白天看着都有些人。雨梅扶着她一根细瘦的胳膊慢慢走到椅子边,等小心的让婆婆坐好后,自己才沉默的直起身来。
雨梅整个人看着觉得她圆润了不少,许是生产后不久的缘故,腰身还没细下来,撑的衣服鼓鼓囊囊的,不过眉宇间倒是疏朗,带着些初为人母的欢欣,头上规整的坠马髻上插着一根玲珑点翠草头蝶镶珠金簪,看那斜的角度似乎分量还不轻,手上的戒指和镯子是配套的,一水的金镶玉,这一身行头起码比闺中好上几个档次。
吴太太倪氏听了那些话,眼里全是忿恨,哑着嗓子道:“谁准你们来的,这是我孙子的满月礼,不是给姨娘的亲戚白吃白喝的地方。”可惜声音又低又弱,完全没有威势。
“如花”扭着肥硕的屁股往前走了几步,不屑道:“算了吧,你吓谁呢,不知道哪天就会闭眼的老东西。
“娘,娘,你怎么样了?”雨梅急慌慌的搂住倪氏突然间往前栽去的身子,一边大声喊着丫鬟:“快去请大夫。”
“不要――”倪氏吃力的抓住雨梅的袖子,喘着粗气道:“孩子满月不兴请大夫,没事的,我缓会儿就好了,用不着兴师动众的请大夫。”其实,她更怕的是大夫说自己病危后,吴老爷匆匆赶来发现自己总能撑过去时流露出的失望目光。
范氏妯娌几个稍一思量就发现原来如此,怪道这些吴家亲戚中的女眷怎的如此粗俗,原来是那个不正经的清姨娘领进来的人,不由都皱紧了眉头,这吴家委实太乱了些,姨娘的亲戚竟然都敢上门,只是不知道这吴家大爷是个怎样的人,要是男人争气那日子好歹还有个奔头。
在雨梅的搀扶下,倪氏重又端正坐好,对着范氏温婉的笑了:“实在对不住,我身子不好管教下人便失了力,倒是唐突了贵客。”
范氏自然是又要客气一番,她的兴致早就被败得差不多了,应付的姿态看的倪氏心里直叹气,再一次的怨恨自己这个破败的身子,没有精神去将事情考虑完全,以致让清姨娘抢先得罪了人。倪氏一直都没搞明白,这清姨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吴家失去了一个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是只是为了跟自己打擂台?
“去把宝哥儿抱来吧。”见气氛有些尴尬,雨梅便打算让儿子出来转移一下话题,母亲梁氏虽说不是高门出生,但在后宅里有用的东西还是教了一些,她潜意识里觉得清姨娘是个极其棘手的对手,婆婆与她争斗快十年,还不是败得一败涂地?还是避开为好。
“哎呦,怎么这人都齐了也不喊上贱妾。”穿着艳丽的清姨娘扭着细腰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将“贱妾”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还加了重音。倪氏差点没吐血,这“贱妾”两个字羞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啊……当初老爷宠爱出身贱籍的清姨娘,自己就欲上前管教,令其自称“贱妾”,清姨娘当时乖顺的喊了,可没两日老爷就到正院大发一顿脾气,直骂自己“妒妇”,并且再不准让清姨娘自称“贱妾”。
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就已经名存实亡
第105章 满月礼 (下)
第105章满月礼(下)
雨竹发誓,要是她知道这吴家是如此混乱的一情况,那她可装病也不要来?
“美人?呵呵?娘子……”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个人脑子不正常,更别提,那张满脸油光的猪脸上流着口水的傻笑了。
“小姐,怎么办?”华箬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自小就养在规矩森严的内院,哪里见识到如此丑恶的男子,可怕虽怕她还是抖着身子挡在了雨竹的前面。
雨竹有些后悔,早知会碰上这样一个弱智丑男挡路,刚才就算被憋死都不该跑出来找净房,早园手里揪着那个带路的小丫鬟,恨声道:“小姐,一定是这丫鬟故意带错路引我们来的。”
肥硕男子刺溜一下吸回了嘴角的涎水,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不断地往前逼近。
华箬和早园护着雨竹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直着急,虽说这男子看样子是个傻子,可要是碰到了小姐到底还是于小姐的闺誉有碍,可眼下到底要怎样甩脱他?
“小五,你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从拐角处传来一声暴喝,顿时止住了那个肥胖傻男的脚步。
又是一个男人!华箬和早园赶紧挺了挺身子,将雨竹严严实实遮好。
一个华服男子片刻就转了出来,雨竹低着头站在两个丫鬟的后面,只听得那男子道:“小姐是来参加宝哥儿满月礼的客人吧,实在是抱歉,小五他幼时生过一场重病?烧坏了脑子,并不是有意要唐突小姐的,在下吴仲昆,在家里行二,这里就代他向小姐赔罪了。”
雨竹撇了撇嘴,故作斯文?实在是衣冠禽兽的典型了,别以为自己没注意到这吴家老二出来的时候,领路的那个小丫鬟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意,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他策划的那也是他知道的。拉了拉华箬的衣裳,雨竹扭头就走,你家族里明争暗斗不干自己的事,可是扯上自己就不对了,真以为林家所有小姐都如雨梅这样好娶么?这种英雄救美的把戏里加上了自我介绍那就是个笑话??????而且雨竹早就打定主意?在嫁人前绝对不要喜欢上谁,不然嫁了人又惦记着另外的人那就是痛苦一生的事,虽然她还怀疑自己是否有爱一个陌生人的情感…
看着雨竹和两个丫鬟远去的背影,吴仲昆白净阴柔的面上闪过一丝痴迷,果然是大家小姐,光是背影就这般好看。
回到席上,雨竹什么异样都没有只跟崔氏简单交谈了两句,便挑着面前的一碟子炒白崧有一筷子每一筷子的夹着,与林家女眷一起等着席散。这席面估计是她们见过最没规矩的了,吴太太早已撑不住回房休息?清姨娘成了绝对主角,端着个酒杯周旋在众多女客之间,掩嘴娇笑着,时不时的妙-语如珠,将气氛炒得十分热烈。
到处都是嬉笑声、吵闹声,只有范氏她们这一桌一片寂静,雨梅面色惨淡低着头不作声?不知是为儿子满月伯母婶婶都来了而梁氏却没有到,还是因为这样混乱的婆家让她在娘家面前丢了脸。最后结束的时候,清姨娘过来?连个搭理她的人都没有。范氏和赵氏早已经不堪忍受,坚持到现在全凭自小的教养支撑,席面一散范氏就站起身来,阴沉着脸出去了,赵氏狠狠瞪了清姨娘一眼,也跟着离开了。清姨娘无所谓的勾起一抹媚笑,冲着崔氏道:“太太慢走。”崔氏面露冷笑,寒电一般的目光对上清姨娘,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什么,雨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清姨娘总是笑容满面的脸上居然头一次浮现了惊惧的表情……
坐到马车上,雨竹不等崔氏开口就急忙讨饶:“娘,我错了。”
崔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板着脸道:“哪里错了。”
“不该跟着不认识的人走,还有……还有。”雨竹下意识的就想多说些,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只想出一个,其余的都要怪吴家好不好,谁能想到后院还会有那种人啊。
崔氏叹了口气,拉过女儿的手拍了一下,道:“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如此天真,真要是出了事谁会管到底是谁对谁错,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哪里受得起一丝风险?”
雨竹低着头挨训,听得崔氏又道:“这吴家家风混乱成这样,二嫂怎么下得去手。”声音平平板板,没有半点情绪。雨竹知道崔氏是恨的,这般说就是代表着不会管雨梅过得怎样了。
“娘,你走的时候跟清姨娘说什么游家,,清姨娘脸色都变了,那是什么啊?”雨竹见崔氏不再纠结于那件事,这才问出心底的疑惑。
崔氏慵懒的窝进秋香色金线蟒引枕里,拿着银簪子慢慢拨弄着手炉中的银丝细炭,闻言眉宇中笼上了一抹凝重,轻轻将手炉放在一边,肃容对雨竹道:“这话本想在你出嫁之前告诉你,不过今儿既然遇上了游家的女儿,那先说了你听也无妨。这游家现在已经是少有人知道了,娘还是从娘的外祖母那里听到的,据说游家一门都是女人,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不过她们与娼门女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们会生子,生的如果是儿子那就由父亲带回家族,如果家族不接受那么就随意送走,生的女儿那就会被母亲好好养育,将来接替母亲继续做这一行,赚的银子供养母亲。”
看到雨竹不以为然的神色,崔氏笑着伸手在她眉间一弹,听得雨竹呼痛后才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要小看这游家女子,在游家败落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大族子弟为她们神魂颠倒,家里的妻妾都成了摆设。”
“这一门女子可怎么说,女户么?朝廷是不会不管的吧。”雨竹有些不信,怎么可能有女子可以这般胆大妄为。“而且就是清姨娘那样的吗?这种女子不过是有些姿色,女儿相信论风情,扬州瘦马或受过训练的歌妓之类的女子也不会差她多少。”清姨娘姿容虽好,可比她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哪里就有那般可怕。
“这有什么难的,这朝廷是谁说了算,不还是男人么?上头不发话,底下人都是人精,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准自己也是没能置身事外呢。”崔氏不知道女儿会被指婚给哪家,为了女儿以后的日子,向来是不会避讳什么,能教的就教。“娘看那清姨娘虽媚但距离游家那种媚而不露的姿态还远远不如,但是她又用了游家才有的秘药,所以约莫是游家衰败后留下的后人,本事没学全,只是些面上功夫罢了,倒也不足为患。”
“秘药?”雨竹这会儿脑子总算理清楚了,“娘,你是说吴家太太被下了毒?”
崔氏含笑反问:“没想明白吗?吴家太太身体衰败的那般厉害,不见病症,只是慢慢衰弱下去,根本就无从察觉,娘的外祖母就曾经就听过一个例子,有游家女儿某家少爷抬进府做妾,因当家太太过于厉害,那女子就用了秘药,使得那太太衰弱而亡??????”
“然后呢?”这种恐怖的药就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生活中,雨竹还是觉得身上寒毛直竖,万一中了招那可就倒霉了,死的该有多痛苦。
崔氏安抚的拍拍雨竹的脑袋,“没什么好怕的,那小妾得逞后太过狂妄,恣意打骂下人,最后她毒害主母之事便由被她活活打死的贴身丫鬟的妹子捅了出去,妾室谋害主母自是死路一条,而且那药如此难以防范,权贵都极其担心,连太医院都被惊动了??????解药也是没多久就研制出来,那游家也是因此而门庭冷清,最终被找了个由头赶的赶,杀的杀,早就不知所踪,现在除了几个老太医外恐怕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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