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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帝师第56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儿都是一杯便倒的人。”云追月解释道。

    云天却闻言诧异的扬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负清风也是一杯倒?”怪不得他那时不肯喝酒呢,原来是不能喝,没想到他竟遇上知音了。

    “风儿却是不能喝酒,浓烈的酒一杯绝对倒,清淡的酒倒是还可喝上几杯。”

    “没想到我与他负清风竟在饮酒方面如出一辙。”云天却轻轻的笑起来,下午时他一人跑到城郊雪地里对雪祭拜,他究竟是在祭拜何人呢?

    负清风与任逍遥围着将军府足足追逐了五十圈才停下来,负清风无力的落在亭中,足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任逍遥,我可不跟你比了……,“她的体力已消耗的差不多了,可他呢?还是精神奕奕,再与他比下去她的必输了不可。现在,她才肯承认任逍遥的确不老,他的身体甚至比她的身体年轻。

    “啊哈哈!小风儿,你认输了罢!如此,可得任我摆布哦!你可不许反悔!“任逍遥随后而来,稳稳地落在负清风身旁,自后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下一个动作干脆搂住了负清风纤细的腰肢,“看你喘的,还是我来扶你罢。

    两人走到亭中的长椅上落座,坐定之后感觉到另外一道视线,负清风缓缓转眸,瞧见了一张灿若桃花的面容,不觉徵徵讶异,“云天却,你酒醒了么?”

    “躺了一晚上自然醒了,若再不醒便真的醒不了了。”对上那双清澈的墨眸,云天却徵徵一笑,这张脸不论见多少次都会给他一种惊艳的感觉,美的太纯净,真的让人很想染指呢?染指,他果然性向不正常么……。

    “若我知道云先生不能饮酒,我便不会拿酒给你喝了,你醉了我也有一半的责任。”负清风话音方落,任逍遥便冷哼一声接口,“哼!小风儿你不用跟这种人道歉!那死老头教出来的人岂是善类?还有,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这个臭小子还不离开,一天到晚呆在将军府到底想做什么?他若是为了覆灭的大燕国来打雪国的主意,他可不答应!那死老头倒是会捡,一捡便捡了个云战将军的后人回来!

    “任逍遥!”负清风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会如此小气,何况当年云天却不过是个小娃娃,你这样是不是太偏激了点儿?”这个任逍遥有时候可真是幼稚,竟然为了这种事儿记恨了自己师父二十年,连一个无辜的小娃娃师弟都遭到牵连。

    云天却一惊,有些诧异的望了负清风一眼,他竟然什么都知道!看来,在师兄心中他真的很重要,竟将当年的事儿都告诉他了。

    任逍遥一听,立即不乐意了,“小风儿你现在是帮谁啊?别忘了你和谁是一党的,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去帮一个外人?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云天却这个可恶的家伙,从小勾引师父,长大了又来勾引小风儿,真真是可恶至极!

    “我可没有帮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负清风凉凉的开口,无所谓的耸耸肩,“云天却这么长时间没认你,他的确有错,不过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太意气用事,太小气了口自然了,还有一点儿便是当时年少的你被吓着了,因为那时候你还接受不了断袖之癖这回事。”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了任逍遥的白眼,“小风儿,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那种事儿你还说出来做什么!“尤其是,还在云追月这个臭小子的面前‘

    果然,云追月听到这里,也难得八卦了一把,“断袖之癖?风儿,这是什么意思?“断袖之癖?任逍遥跟谁?听到此处,他大概明白了,原来任逍遥与云天却是师兄们,同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但与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儿迫使任逍遥下山了。而且这件事还与断袖之癖有关,如此说来任逍遥他是喜欢上了谁?除去他师父天机老人之外,那便只剩下云天却了,那个时候云天却才三岁左右罢?

    思及此,立即惊诧又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任逍遥,“没想到!没想到。

    “云追月,你给我挪开你的眼睛,停止你脑中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要用那种看禽兽的眼神看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猥琐!“任逍遥没好气的道,云追月这个臭小子,以后可有得损他了!可恶,这些个陈年旧事竟然在这臭小子面前摊开了!

    一直沉默的云天却终于开口,“师兄,并不是我不认你,而是师父。师父在我下山时吩咐过我,若是见到了师兄就当做不认识。”对于师兄的印象还是他十三岁那时,过了这么久面容也逐渐模糊了,只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其实,师父是很想师兄的,只是他们都一样死要面子不肯先低头。第一次见到师兄时他真的很高兴,毕竟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之外,便只有师兄算是他的亲人了。但师父一见面就叫他臭小子,那时他便明白,虽然事情已过了二十年,但师兄的气还未消,或许中途消了但又因这么长时间的积累越来越沉积,现在已转化成了他对师父的埋怨了罢?他一定认为师父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问,忘了他,他们倒是会彼此折磨,明明彼此惦念,却不相往来,谁也肯先低头,尽管是为了那么小事儿在外人看来还是很可笑的事情上。而归根结底,根结还是因他。

    “你说什么?!”任逍遥在听到这花时终于忍不住怒了,琥珀色的眸中迸裂出浓烈的怒火,“我就知道这个死老头是也铁石心肠,这二十一年来非但没来找我,竟然还叫这臭小子不认我!真是太过分了!哼!既然他不念旧情,也休怪我无情!“这个死老头是成心的想要气死他是罢?在他心中就云天却这个臭小子重要,别人他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分不在乎之中也包括他在其中,十几年的师徒情分他竟一点儿也讲,好,很好!

    云天却闻言缓缓笑了,“师兄,其实你很惦念师父。”

    一语中的,当某人就是死不肯承认,嗤笑道,“哈!我惦念那个死老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他没有惦念他,他才没有惦念那个老家伙!

    负清风见状微微扬眉,唇角溢出一丝浅笑,与云追月相视一眼,两人起身悄然离去,处于情绪失控中的任逍遥并未发现,云天却发现了,看着走入长廊中的两抹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知道适合的避开,真是很细心。

    敲着任逍遥紧绷的脸,云天却起身走过来坐到了任逍遥身边,低声开口,“师兄,你真的很惦念师父,而师父他老人家也很惦念你。”

    “那死老头惦念我?哼!”任逍遥闻言心中一震,却冷哼出声。

    “我就知道师兄不会相信,师兄该知道我们在山上时穿的衣衫都是师父亲手做的罢?自师兄离开之后,师父每年都会为师兄缝一伴新衣,如今已有二十一伴了。虽然师父不说,但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他都会独自一人到后山去,但每次他都不准我跟过去。虽然他不准我跟过去,但我每次都是我去将他带回来,他每次都喝的大醉,口中唤着你的名字。师兄,难道你与师父想要一辈子这样么?师父今日已是九十岁了,你觉得他还有多少日子?天却言尽于此,师兄自行定夺罢。”看着沉默下来的任逍遥,云天却叹息一声,起身朝亭外走去,桃花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师父,这是我仅能帮你的了,之后便看你自己了,但愿你别再那么固执了。

    负清风云追月两人沿着长廊一路缓步走着,长廊的琉璃灯今日尽数换成了红灯笼,红烛随风摇曳,光芒流转,温暖喜庆。

    “风儿是何时知道任逍遥的身份的?”想到方才,云追月轻轻开口,这么多年了他对任逍遥的事儿都是一知半解的,他与风儿只走这段时间的相处便将所有事都告诉了风儿,他们两人何时变得无话不谈,如此要好了?或许,风儿只是当任逍遥是兄长,但任逍遥那个人却对她动了心思。

    任逍遥他那个人他还走了解的,这么多年了也不曾对哪个女子动过心,现在却独独对风儿…那日他问他是否是老牛吃嫩草,他竟然那么干脆的承认了,他知道他是认真的。

    任逍遥喜欢风儿,他真是一百个不能接受!

    “在仙峡关时,他用了天机老人的独门点|岤手法让我起了疑,这才将事情都告诉我了。”

    “风儿……”云追月欲言又止,他想明确的告诉她,又怕她会因此事而烦扰,他不想看到那样烦恼的风儿。

    察觉到云追月的异样,负清风疑惑的转眸,“怎么了?”

    对上那双清澈的墨眸,云追月一怔,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嘭!嘭!“突然两声震响,如墨的夜空里突然绽开炫目的银色花朵,只听轰隆隆一声声巨响,打破了原来宁静,一枚枚烟花向天空喷去,火花飞溅开来,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落下,好似翩飞的蝴蝶,从空中旋落,又好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盘旋而逝,天空中顿时成了花的海洋,火树银花,璀灿夺目,瑰丽至极!

    “真的很…“看着那一闪而逝的灿烂光华,负清风心中一震,清眸中映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美与二十一世纪的那么相像,同样的夜空,中间却隔着光阴的长河。

    云追月抬眸望着夜空,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是啊,很美………

    “哎!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害的我好找!“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徵徵失神的两人皆是一怔,待那人逼近,两人同时向两旁闪开,让来人扑了个空。

    任逍遥急急的稳住身子,回首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躲开,若是我没稳住不是摔倒了?“这两个家伙越来越坏了,对他也越老越有默契了,看着真是让人讨厌啊!

    “江湖轻功排行榜榜首的任逍遥竟会摔倒,这话说出来有人信么?”云追月扬眉调侃道,以后他可得抑制着一点儿,不能让任逍遥这老小子总是占风儿便宜。

    负清风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追月说的对。”见任逍遥皱了眉,无奈的摇首,“好了,我们去赏烟花罢。”

    “嗯!”任逍遥答应的干脆,转身便想去牵负清风的手,眼前一花,手臂一紧,已被云追月拉住了手臂,“云追月,你做什么?”

    感觉到他的挣扎,云追月握得更紧了,笑的温柔,“为了防止你摔倒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我决定扶着你,何况尊老爱幼是应该的。”

    “尊老爱幼?“任逍遥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四个字,“依我看,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少用尊老爱幼这四个字来做借口,真是个差劲的借口!“他怎会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他这明显是在阻止他靠近小风儿!这个云追月究竟安的什么心?难道,他也对小风儿有意思?依他看,很有可能!

    果然,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主…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想法可不好啊,逍遥叔叔……”

    “云追月!不许你跟小风儿学!”

    “我与风儿差不多大,为何她可以叫,我却不可以?”

    “她也不可以!”

    “噢,我知道了,逍遥叔叔。”

    ”云追月!”

    ”好了逍遥叔叔,我不叫了还不成么?”

    “云一追一月!”

    负清风静静的跟在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无可抑制的笑,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这也算是在这无聊的生活中最佳的调剂了。

    三人出了府,到了大街上跟不认识的人一切玩烟火,烟火所严生的烟雾好似在夜间陇上一道朦胧的屏障,更多了几分趣味,三人抛去了身份年龄,像个孩子一样穿梭在人群中央,直至子时过去,到了年初一街上的人才渐渐少了。

    三人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屋顶之上,负清风长舒一口气,微微喘息,“从未像今日这般玩的尽兴是孩子时候也不曾这么玩过,没想到长大了倒越发怀念小时候天真无邪的时光了,只是那时光已一去不复返了。

    “是啊,好尽兴!方才那小鬼坐在我肩膀上一直掐着我肩膀,现在好痛,估计是淤血了,一个小不点儿怎么力气那么大啊!”任逍遥微微皱眉,轻揉着肩肿处,眉眼间却尽是放松的笑意。

    云追月一听,轻笑出声,“那个小不点儿还揪着你的头发,大呼冲冲冲呢?”任逍遥这个人还真是童心未泯,跟那群小鬼玩的都分不开了。

    三人相视而笑,放松身子软软的躺着,身下是冰冷的砖瓦,眼前是大片漆黑的夜空,子对过后,整个喧闹的氛围渐渐安静下来,是从未有过的祥和宁静,停了一晚上得雪渐渐又飘起来,轻轻柔柔的自夜空落下,柔软无依,翩然而落。

    看着黑色的天幕中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负清风徵微眯起眸子,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下雪了”原本她对雪并没有特殊的感觉,而今她已渐渐爱上了这雪,纯洁,冰冷,是上天最纯净的赐予。它能掩盖这世间一切的丑陋,一切的黑暗,让整个人时间都变成一片纯白,无暇的白。

    “嗯,下雪了。”云追月也浅浅一笑,起身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了负清风身上,见她欲推拒,徵微摇首,“风儿,你身子本就弱,莫要受寒了。

    负清风闻言松了手,徵徵扬睫,“追月,谢谢你。”他总是这么细心,随时都在照顾她,再这样下去,她怕她渐渐习惯他的照顾,最后成了依赖。当一个人无法依赖别人的时候,便会很独立,而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独立的环境,本质的她还是渴望靠近温暖。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云追月无奈的摇首,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负清风的发顶,柔软的发丝在掌心随着他转动的动作蜿蜒绽放,划过丝丝的痒。

    负清风只是笑,他的掌心很温暖,还带着微徵的汗湿。

    看着两人温和融洽的相处方式,任逍遥不满的坐起身,也将身上的大氅接下来,铺在了身旁,起身走到负清风身边,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抱起来,”是啊,小风儿的身子那么弱不能受寒,所以坐在这儿。”

    身下柔软的触感,让负清风无奈的笑,看着两人在雪中只着薄衫,不禁皱眉,”你们还是将大氅拿回去披上罢?”他们这模样若走到了早上,肯定是要受寒生病的,到底是人,又不是铁打的。

    “风儿,我没关系,只要你不冷就好。”云追月温柔的笑,懒懒的躺回了屋顶上。他都习惯了,以前经常这么躺在屋顶上睡。

    “是啊,小风儿!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可是男人!”任逍遥虽察觉到冷意,但执意不愿承认。若是要生病,那他宁愿是他生病,小风儿一生病他看着还是一样的难受,还不若自己来受。

    结果,三人就这么守了一夜,回到府中时,云追月任逍遥两人就发起烧来,陆腕晚问了原因之后,将三人一通责备。也是,先是热了一身汗,之后又凉了汗,受了一夜的冻,不生病就怪事了。

    有三张大氅保护,负清风倒是无事,只是那两人逞强的家伙病倒了。

    为了方便煎药照顾,任逍遥与云追月住在了同一间屋子里,负清风走到床边两人都未发觉,若是平素早便知道她来了。看着床上那两人被烧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得皱眉,“若不那么死撑着,也不用受这罪了!”她从未见过他们如此模样,平时那么盛气凌人,风华绝世的两人躺在这儿,她竟生出一种感觉来,他们会生病发烧,只是人而已。

    听到熟悉的声音,清凉的嗓音让心中泛起一丝凉意,似乎也不烧的那么难受了,两人缓缓张开眼睛,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同时开始,却都声音嘶哑。

    “

    “小……”

    看到二人泛白的唇,负清风立即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倒了两杯水,一转身,便见两人极力的起身,顿时俏脸一沉,“都躺下,不许争!”

    两人闻言一怔,泛红的眸子转了转,又缓缓躺了回去。

    负清风放下其中一杯,走到任逍遥床前,将人扶起来喂了一杯水。

    任逍遥软软的靠在负清风肩膀上,鼻息间嗅到熟悉的梨花香气,尽管淡了很多,“我就知道,还是小风儿对我最好了!”说着,偏头蹭了蹭负清风的手臂,柔软的衣衫带着凉意,在燥热的脸颊上晕染,很是舒服。

    ”风儿,渴…云追月瞧见任逍遥那一脸陶醉的模样,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还带着颗粒感。

    负清风闻言转眸看了身旁一眼,扶任逍遥躺了回去,又转到另一边扶起了云追月,“来,喝罢,慢些。”看着那水溢出唇角,负清风只好勾起衣袖轻轻拭去,谁教她向来没有带手绢的习惯。

    任逍遥转头瞧见这画面,当即气得呛咳起来,云追月这小子好卑鄙啊!他方才怎么没想到呢?

    扶着两人都喝了水,负清风这才松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两人,“明明昨夜很冷,偏生一直硬撑着说自己不冷,不是不冷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瞧瞧你们俩现在这模样哪儿还有半分潇洒俊逸的样子?罢了,你们好好地养病罢,我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一见负清风要走,两人同时开口,“你要去哪儿?”

    “给你们煎药去啊,谁教你们是因为我生病。”负清风无奈的回首看了两人一眼,缓步离去。

    直至看不见人,脖子发酸,两人这才躺回去。

    “看见没,方才小风儿可是先喂我喝的水!”任逍遥得意的扬眉,眉眼带笑。被小风儿照顾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看来以后他要适当的生几回病了…

    云追月闻言不以为意的扬唇一笑,“风儿那是敬老,毕竟你年纪比较大,先照顾你也是应该的。”风儿方才的样子真温柔,是他见过最温柔的一次。

    “云追月,你都这模样了还不消停!”

    “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

    “幼稚。”

    负清风亲自到了厨房去熬药,小昭一边说她一边做,总觉得这样才能减轻些许心中的愧疚,虽然她很生气。

    “主子,你为何要亲自做这些?谁煎的药不是一样么?”小昭煽着火,不解的问道。一早回来三人的状况真是吓人一跳,任先生与云少爷两个人冷的直打哆嗦,一边打喷嚏一边发抖,而主子却一个人披了三张大氅,那场面说不出的怪异。不过,她也能了解,任先生与云少爷这是心疼主子,怕主子受寒,不过他们两人也太离谱了些,两个人加起来都过半百了还这么胡闹,也难怪会让夫人责备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帮不上他们,但我心里回觉得好受些,我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被烟熏得直皱眉,但负清风依然没有丝毫退缩,直至眼泪被熏得流出来。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马统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很快,人也冲了进来,看到负清风更是激动,跑的太快直喘气。

    负清风拭去被熏出的眼泪,无奈的扬眉,“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不是啊!公子!”马统大口喘息着,呼吸顺畅了些,这才开口,“公子这次可是大事儿,你昨晚是不是见了二殿下?今日一早城内都传遍了,说昨夜在河边看到你与二殿下,还说你跟向二殿下求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负清风摇着扇子的手一僵,糟了!一大早折腾的她都忘了昨夜的事儿了,今日果然是传遍了!对这留言她倒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雪倾颜他们,昨夜雪倾颜已经表明了在怀疑她,今日又听到这流言,必然知道雪阡陌昨夜出宫是为了见她!

    还在想着,便听到外面传来小厮的疾呼,“少爷!少爷!太子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他们来了。”

    正文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负清风闻言清眸一动,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扇子,抬眸望向了一脸震惊的小厮,“我知道了,将各位殿下请到清风居去,我随后便到。”果然还是来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不会罢?这就来兴师问罪来了,这么快!”马统不可知的瞪大了眸子,看了看负清风,见他一脸平静便也渐渐放下心来。太子殿下四殿下他们对主子那么好,应该不会为难他才是。

    “主子?”小昭担忧的轻唤一声,怪不得昨夜他们四处也找不到主子,原来主子是去见二殿下,如此说来那留言也是昨夜传出来的,主子要娶二殿下?这怎么可能?不过,二殿下毕竟是二皇子,这留言一传出来的确有碍皇室颜面,但也只是流言而已,太子殿下他们也该明白,怎会突然间都来了呢?

    负清风闻声望向身旁的丫头,见她一脸担忧,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事儿的。”他们今日必定是为了昨夜之事而来,他们定是认定了她是丝巾的主人罢?

    兰国月城

    经过突袭,燕国军队占领了月城,旗帜高束,血雨腥风,昨夜的一场雨让空气里的血腥味更为浓重,燕曦朝站在城墙之上,望着灰蒙苍茫的天际,蓝眸深幽。今日是初一,新年的第一天,昨夜他们占领了月城,除夕夜他们却在杀伐夺城,让团圆佳节变成了一场生死之宴,破碎了那么多的原本美满的家庭。

    前些日子听到了雪国军队大破仙峡关的事儿,他焦急的心才缓缓放回去,这才打消了去找他的念头,他所求不过他安然无恙。隐身计,诱敌计,诈降计,陷身计,四计联合,主子果然是主子,他就知道这天下就没有难倒他的事儿。

    很久,很久了,他不曾见过他,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他知他不喜战争,只愿此次回冰城之后他能守在冰城。他知道这个想法只是个奢望,如今天下局势动荡,雪撼天狼子野心,怎会放弃争夺江山?不管怎样,他都希望他过的安好,平安的度过这乱世之争。

    昨夜除夕,他便是在这腥风血雨的月城为他守岁,他无法离开,只能如此,主子,新年快乐。

    “曦儿。”燕惊华缓步走上城楼,看到那抹伫立的青色身影轻唤一声,在清晨的寒风丝雨中那抹身影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纤瘦孤寂,他们的成就越来越大,距离仇人也越来越近,可她却觉得他越来越孤寂,越来越沉默。自那次受伤之后,他与她基本都不怎么说话。

    她知他在气她的言而无信,可她有何办法?她只想在她有生之年让他尽快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可以肩负起整个大燕,她始终不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她最终是要魂归西天,身归黄土。以后的路还很长,她无法陪他走过,只能扫除一切阻碍的人或物。现下负清风的确与他们没有正面冲突,但国仇家恨始终都在,他负清风是雪撼天的臣子,他们终有一日会正面相对,依照曦儿的个性他对负清风绝对下不了手,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想怪她,便怪罢。

    听到熟悉的声音,将燕曦朝的思绪拉了回来,转身施礼,漠然的垂下双眸,“姑姑。”

    “曦儿,那漠然的深情,将燕惊华早已铁血的心刺了一道伤口,血淋淋的流着血,纵然她铁石心肠,纵然她被仇恨淹没,但对他,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唯一在乎,唯一所爱的人,她的心一直柔软的,一直是一个平常人的心,会心疼,会心痛,会伤心……。

    唯一在乎的人,却对她不谅解,纵然她告诉自己她可以忍耐,可以不在乎,可事实并非如此,她还是无法忍受。

    为了一个负清风,为了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人,他竟然不理她这个姑姑,她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姑姑,有什么吩咐么?”燕曦朝依旧漠然,眉眼冰冷,静默的姿态,如一个木偶般等待着调配。他知道他不能生她的气,可他忍不住,她明明答应了他不会伤害主子,却言而无信,他当日说过主子与她在他心中一样重要,可她却不曾听进去半分,她当真如此狠心要抹杀到他心中最后的温暖。

    他的一生早已注定,蒙上了国仇家恨,他已身不由己,不能做自己,只是大燕皇族的继承人,只能是燕曦朝,只能是复燕会的少主,这一生,他都没有机会再做回燕溪,再也没有机会。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这么冷漠的对我,唯独你不可以。”燕惊华凄然的笑了,声音平静却满是哀伤。她转身离去,步履艰难,心如刀害,一双从来只有狠辣冰冷的蓝眸此刻被久违的泪水淹…

    看着那抹缓缓离去的身影,燕曦朝无力的退后半步,无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一,一”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上天要给他这样的艰难的抉择?为什么不能两全?他付出了一生还不够么?不够么!

    兰国邺城

    一抹颀长的水绿色身影懒懒的倚在长廊之上,初升的日光照耀在那张如蝶般精美的面容上,让那肌肤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光泽,由内而外的通透之感,眉眼细长,对上晨光时湖蓝色的眸子徵徵眯起来,眸色灿亮,唇角勾动,一抹淡淡的笑意溢了出来,一袭水绿长衫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身形,长及双膝的墨色长发随风纷扬,带着丝丝邪俊的气息。

    武环宇来时便看到这样的顾流烟,一时间有些怔住,虽然这张脸看过无数遍,但每一次都有惊艳的感觉,即便他这个粗人也才会偶尔失神。

    “武将军终于来了,如今大军会合,整顿之后便可向沛城进发了。”未转头顾流烟便知来人是谁了,他若是早些来,昨夜就不是他一人守岁了,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孤单寂寞呢?

    武环宇闻言一愣,蓦地回过神来,想到方才的失态不禁有些懊恼,心中庆幸顾流烟是背对着他的。”先生,许久不见了,可好?”

    顾流烟缓缓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肢体修长而柔软,“不好啊,这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些。”这城攻的也太过容易,一点儿挑战都没有,他还真是怀念流烟城那一战哪,虽然他败了,但此生遇到那样的对手真是一大乐事!

    “恐怕日后先生会觉得更无趣,原本以为渐近幽城时,可遇上负清风的,谁知我昨日得到消息,负清风负老大班师回朝了。”武环宇自然知道顾流烟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叹息道。

    “哦?负清风班师回朝了?”顾流烟闻言诧异的转眸,负清风大破仙峡关的事儿闹得天下人尽皆知,轩辕煌那个老家伙恐怕已经乱了阵脚,要知道自仙峡关去幽城一日的路程便到了,负清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破了仙峡关还不将幽城那帮老家伙胆儿都吓破了!此刻不正是直取幽城,乘胜追击的好时刻,这个时候雪撼天竟将负清风调回了冰城,这不是很奇怪么?这个老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可一直都等着与他负清风再次相会呢,隐身计,亏得他能想得出来!

    不过,他如今会了冰城,他岂不是见不着他了?唉,真是让他好生失望啊,原本他还想一雪流烟城之耻呢?如今,他倒是先回了,真是无趣,无趣…

    “我也觉得奇怪,如今不正是直取幽城的好时候么?虽然说留下了少老三一行人,但少老三那群人哪儿比得上负清风啊,若是负清风在,攻下幽城是指日可待的事儿。真是不明白雪撼天是怎么想的?”武环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认定雪撼天是人老到糊涂了。

    “顾流烟长叹一声,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渐渐漫上了整颗心,负清风,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了?流烟城那一战,我可还记着呢?你呢?是否还记得?

    一个对手,一个让他记挂的对手,这种感觉还真是第一次呢?不过,对象是他负清风,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听到那声叹息与那语气中难掩的失望,武环宇无奈的摇首,“先生,见不到负清风不也不用这么失望罢?负清风不来,便少了一个劲敌,现在便只需提防燕归来便可。”与先生其名的燕归来可是不容小觑,两军行进,总有一日会碰面。对了,还有一人,方复国的大燕国皇储燕曦朝,这个人似乎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却也是不容小觑,如今已连续攻下兰国五座城池,再如此下去,恐怕整个南部都会成为其囊中之物。

    燕曦朝,听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竟有如此魄力,实在少见!这个燕曦朝,定会成为将来的劲敌!

    “燕归来啊?”顾流烟懒懒的轻喃,徵微皱了皱眉,“燕归来与负清风相比,我还是喜欢负清凡燕归来那个家伙除了笑,就是笑,笑里藏刀,笑面狐狸,听到他的笑声就觉得讨厌,哪儿有负清风来的这么赏心悦目,看着都让人心旷神怡,很是舒服。

    那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如墨的长发只以一根白色丝带随意绑起一部分,发丝飞扬间有几缕落入嫣红的唇角,肌肤若冰雪,隐见光泽流动,清透无暇,狭长的凤眸微徵眯起,眸色如墨,眼尾微徵上挑,说不出的清寒魅人,容姿清绝,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袍,衣袂飞扬间只觉得随风而来一般洒脱清一

    脑中不由得浮现起那日在月牙湾上相见时的画面,不觉微微叹息,他真是好久不曾见过他了呢?

    听着这语气,武环宇疑惑的蹙眉,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着顾流烟的表情,他怎么觉着,觉着

    顾流烟一回神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武将军,你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我真是觉着,觉着.…… ” 武环宇默默地退回去,粗重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似在纠结什么,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也说不上来!”

    “呵一顾流烟一愣,既然轻笑起来。这个武环宇啊。

    兰国冥城

    雾川江畔,一抹颀长的身影伫立于江边,金色的长袍随风曳动,衣袂翻飞,猎猎作响,一头及腰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不见狼狈,却让人觉得飘逸不羁。

    “先生,当心受寒。”一名侍卫走近,将手上的黑色大氅扳在了男子身上,语气恭敬却又带着掩不住的关切之意。先生已经在这江边站了一夜了,他们几个急坏了却都不敢再上前,只因先生吩咐过不准人打扰。纵然先生身子精健,也抵不住这整夜的江边寒气啊。

    “嗯。”男子低低应了声,伸手拉拢了颈间的系带,沾了一层薄雾的长睫随着眨动的频率落下细碎的水珠,“江衍,昨日你说负清风已经攻下仙峡关了,可知是以什么放方法攻下的?”

    被称为江衍的侍卫闻言一怔,立即恭敬的回道,“负清风是运用了一种当地的染色植物,名叫如墨,这种植物涂在肌肤上,不易裢色,雨水也无法洗去,军中一万将士尽皆涂上这墨色,身着黑衣,在雨夜里上山进攻,雨声掩去了声音,黑色掩去了身形,这一万将士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一夜便取下了仙峡关。这一计后被人称为隐身计。如今,这负清风的名号天下尽知,但奇怪的是负清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班师回朝了,已在昨日到达雪国冰城。”

    “隐身计”男子轻轻念着这三个字,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来,声音清朗隽秀,“哈哈…好一个负清风啊,真是什么最奇他用什么,若有一日,我定要会他一会!”

    天机老人曾言,藏龙,凤栖,驭麟,临凰四人得一人便可得天下,如今正应了天机老人的话,藏龙入封国,凤栖入焰国,驭麟入兰国,临凰入雪国,四国各具一人,造成了如今四国鼎力的局面,而今却凭空冒出一个负清风来,兰国也是因云天却归顺雪国所致现在的局面,而云天却归顺雪国的原因却是因为负清风,如此看来,这一切的因由倒都是因为负清风了?这天机老人一生谨言无数,独独这次算露了一…

    江衍徵徵敛目,心中默然,先生怎么也对负清风有了兴趣啊?莫不是要像云天却一样才好啊,虽然他相信先生,但那个负清风是不是也太邪门了点儿?难道真如江湖中传言所说,他是什么妖孽?照目前这势头,还的确是有点儿像

    雪国冰城

    清风居内,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三人坐在桌案边,端着茶盏频频望向门口,雪入尘一人完全是坐不住,在房内走来走去,自进了这房间就没消停过。

    “我说小尘,你停下来坐会儿行不行,我头都被你绕晕了”雪清狂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也正烦着,他就这么一个劲儿的在他跟前转,自然有些受不了,只觉得心里更烦了。

    “太子哥哥!”雪入尘的脚步一顿,清灵的俊脸上满是纠结懊恼与焦急,“太子哥哥,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么?你让我走走还不成么?”自打今晨听到那流言蜚语,他就坐立难安的,老师哥哥什么时候会与人开过这样的玩笑了?况且昨日阡陌哥哥的确出宫了,甚至到最后连四哥也出宫了,他被母后拉着守岁根本走不开,天知道他有多着急!昨夜阡陌哥哥手中的那丝巾,紫苑说女子女扮男装用的,他那时就怀疑了,前陌哥哥身边何时有过这样的人存在了?除了此次他被调派至玉龙关,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前陌哥哥身边若有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没有发觉,而前陌哥哥的反应更让人怀疑,他当时便借故离开,一离开便立即出宫去了。那时他的表情也很震惊,应该是也没想到那女子是女扮男装的?他昨夜出宫定是去见那女子了,四哥出宫也是为了此事,但他与太子哥哥云落哥哥被母后拖住,无法脱身,只得等到了今日。

    没想到一大早的便听到了那样的传言,要他怎么能安静得下来?

    老师哥哥跟阡陌哥哥?他们之间竟会在一夕之间流出这样的传言,而且老师哥哥根本就不可能与人开这样的玩笑,难道在仙峡关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儿么?还有一点,这也说明了昨夜阡陌哥哥出宫见得人是老师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说,老师哥哥就是那个丝巾的主人?这也太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雪清狂闻言无奈的摇首,他们已经争论了一早了,阡陌那家伙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一个字,他们从未那家伙如此坚定的时候,但他越是不说话,他们便越是怀疑,便直奔将军府来了!他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负清风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不能接受他一直敬重的老师,竟然一直在欺骗他,他不信!

    “好嘛,我坐下还不成么?”雪入尘恨恨的坐下来,黑眸死死地盯着门口。

    雪倾颜一直沉默着,云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昨夜他明明答应过他的,永远也不会对他说谎,才过了一夜,他的谎言便揭穿了!昨夜,阡陌果然是与他相见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负清风,他负清风真的是一个女子!是女子!更让那他生气的是,他与阡陌到底做了而流出这样的传言?太傅大人要娶二殿下?真是可笑!流言虽不可靠,但却不会空|岤来风,何况还是如此突然,在如此短短的一夜之间! 你不知道我很生气?我真的很生气!昨夜,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告诉我?!

    雪云落一直静默着,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她的身份终究还是瞒不住了,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会发生什么?这结果,谁也无法预料!她怎会如此大意将丝巾遗落,还让阡陌捡了去!如此不算,他们相见也该避着点儿啊,怎会让人看见呢?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们之间竟会说出那些话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根本还未达到开那种玩?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