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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帝师第53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

    对上那双担忧的眉眼,负清风微微一笑,“放心,会退去的。”那双银色的眼眸真的很清澈,尤其是这晨曦薄暮的淡淡光芒中,犹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好似冬日里湖中凝结的冰一般纯澈,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真的很舒服。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阡陌的脸依然没有一点儿起色,军医也毫无办法。雪云落不禁止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真的会退去么……,”

    众人回到朝堂之上,各自归位,雪撼天一身龙袍,威严的端坐与皇位之上,百官朝拜,礼毕,这才朗声开口,“今日是大年三十,是团圆的好日子,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亦是我们负将军班师回朝的大好日子,值得庆贺,值得庆贺啊!此次西征困难重重,又有天险庇佑,但我们负家军出马依然攻下天险之关,兰国倾乱,震慑天下!今次最大的功臣联想不必联多说,大家也都知道,那便是我们的太傅负清风!”

    此话一出,百官回应,尽皆是夸赞奉承之…

    “皇上圣明!太傅大人之谋天下无双,随军出征,必定马到功成!”

    “是啊!有太傅大人在,任凭是天险还是天阻,亦挡不住!”

    “皇上慧眼识英雄,派太傅大人出征,是为胜利之举!”

    “太傅大人名穿天下,何人能与之匹敌?”

    “真乃我雪国之福,雪国之福啊!”

    负清风只当自己听不见那一概奉承之言,上前两步立于中央,躬身以待,神态安然,“皇上谬赞,清风不过略施小计,不敢邀功,有功者当是众位将士。”功劳她不需要,累积的多了自当是祸害。

    清淡莹润的声音让喧闹的大殿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那抹凌然的白色身影上。

    “哈哈…”雪撼天闻言朗声大笑,“清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但此次联可不容你婉拒联的赏赐了,此次你孤身犯险,深入敌营,运筹帷幄,一出如墨隐身计这才有了此次仙峡关完胜!当然,众位将士亦是功不可没!朕会酌情一一赏赐!这次联的封赏,别人可是不能替代的,清风不可不受啊‘”

    他心中明白的很,负清风这样的人不适合朝堂,即便居功至伟依然谦逊,对荣华权势亦是不屑一顾,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能全心的将兵力交到他受手上,同样这亦是他担忧的一点,他此次出征完全是因为小负,若是没有了小负他也没有了出征的因由与牵引。但他不容他退隐,他负清风是当世少见的将才,比任逍遥更甚!

    不可不受?他这是在威胁她么?那么他口中的不可替代又是什么?负清风徵微敛下长睫,挡住了眸中的深幽,拱手道,“若清风可受,一定遵从皇上旨意。”她可为将话说满,留一条退路是必要的。

    众人闻言愕然,哪有人敢拂逆皇上圣意,也只有这负清风有这个胆子了‘

    那一句无可替代,不可不受,让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心中一惊,有了上次赐婚之后,几人心中一直担忧着,难道此次父皇又动了新的心思?他们都知负清风无心战争,而且有一套他们根本无法明白的理论,什么对生命的尊重,父皇自然也能看得出,他只怕负清风会脱离朝廷,因此才会想出办法来留住他么?

    若是,那办法又是什么?

    “风儿。”负老大低低的唤了一声,饱满警告之意。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风儿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三番两次拒绝圣意,若不是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她那小脑袋都不知搬家多少次了!

    负清风闻声微微转眸望向了一旁,给了负老大的一个放心的眼色,她不会为了所谓的圣意决定自己的一生,她的一生她要自己掌控,若受人摆布她宁愿违逆皇威,即便得到惩处她也无法可说。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思想自由言行自由的现代人,怎会接受一句话就改变一生命运的可笑决定?

    对于负清风的话,雪撼天倒是不甚在意,自古圣人都是如此反叛的,若如常人一般逆来顺受那便也不是圣人了,也不是他负清风了!“这赏赐清风自然受的,此次清风居功当首,联想军中将士一定心服口服,所以联决定封负清风为国师,总军师,另赐免死金牌一枚!如此,清风可受得?”

    负清风略带惊讶的清眸中慢慢涌上笑意,躬身拜谢皇恩,“谢皇上恩典。”这个老皇帝果然不一般,这免死金牌她正有用!至于那所谓国师,总军师,与她而言并无轻重,最多等到爹百年之后,她再离开也是一样。

    她明白的一点,只要爹一日还在世,她便永远无法脱离朝廷。

    听到这赏赐,众官皆惊异,开国以来还从未有人得过免死金牌呢!

    雪云落倒是缓缓笑了,心中一直担忧的沉重在瞬间消失了,免死金牌,如此,即便负清风暴露了女儿身也不必担心欺君之罪了!只是,还有负老将军与将军夫…不过,他们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毕竟父皇与老将军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也一定能谅解!

    雪清狂与雪阡陌讶异的相视一眼,却又了然,只是徵微一笑。

    雪倾颜低敛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免死金牌,这样的赏赐挺好,负清风这样的人的确需要免死金牌,这样也得他费心思救他了。

    负老大是异常的兴奋开心,太好了!免死金牌!有了免死金牌,风儿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就等于有了一个保障,他心中的大石终于得落了,若是晚儿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真是太好了!十七年来担忧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有一句古话说的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到了这一步,也自然的有了解决的方法,也许趁着此次将风儿的身份公开,如此他们都可心安了,风儿也大了,早到了出嫁的年纪。

    之后,雪撼天又下旨册封负老大为武威候,雷枭为常胜将军,各副将军皆升为将军,副将校尉,有功士兵各有封赏,又逢新年,大赦天下。又下旨除夕夜在太和殿宴请百官,宫门前摆设演戏一千桌供百姓饮用。

    下了朝,负清风与负老大直奔回府,到府中时天色已完全亮了,府内人头攒动,任逍遥与云追月事先回府报平安又告知了行程,两人长途跋涉很是劳累便自行回房休息去了,陆腕晚领着一众下人亲自在府门前迎接,远远地瞧见车架,立即开心的提起裙摆,快步的跑了过去,“老爷,风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负清风一怔,与负老大相视一眼,同时叹息一声,掀开车帘,果然看到车外一张泪湿的容颜,“娘,我们回来了,这不是没事儿么,您怎么又哭了?”

    负清风下了马车,正想伸手去给陆腕晚擦眼泪却被一把抱住,只好收了手抱住了怀中瘦弱的身子,放柔了声音,“娘,风儿安全回来了,您别哭了好么?”

    娘瘦了好多,一定很担心他们罢?她真是不孝,未尽孝道,反而让娘日日夜夜担心。

    “风儿,风儿,我的风陆腕晚紧紧地抱着女儿不松手,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滑落,好半晌才止住了眼泪,“娘只是太开心了,盼了这么久终于将你们盼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她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她还以为这今年要独自一个人过了,好在他们都回来了。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在担心,担心他们无法攻破仙峡关,担心他们会受伤

    “娘,别哭了。”负清风微微挣开陆腕晚的怀抱,伸手轻柔的拭去她的眼泪,看到那布满血丝的红肿双眼,心中一紧,传来丝丝的疼。难道他们走的这些日子,娘每日都在以泪洗面么?

    “好,不哭不哭!”陆腕晚闻言扬唇一笑,以绢巾拭去眼泪,终于止住了哭泣,一手拉住负清风一手拉住负老大,露出这些日子一来最明艳的笑容,“老爷,风儿,我们回家。”

    回家,真是一个温暖的字眼。

    陆腕晚虽然是个弱女子,只爱琴棋书画,但也爱听故事,三人回到房间说了会儿话,陆腕晚便要求两父女给她将这次大战仙峡关的事儿说给她听,两父女一人一句的说开了,连续赶路早已疲惫不堪,两人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陆腕晚正听的津津有味,半晌听不到回应,转眸一看,软榻上一边倒了一…

    “夫人,老爷和少爷都睡着了。”一旁的小丫头轻声开口。

    陆腕晚点点头,起身走到两人身旁,伸手轻抚着两人的脸,眸中涌出柔柔的温暖,“若是一直都像此刻一样,我们一家人平安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多好”她要的并不多,只要他们能平安健康的陪在她身边,像此刻一般平和安详。

    老爷你说过,待雪国安定之后我便辞官,我们带着风儿归隐山林寻一处安静温暖的村落定居下来,你再也不用担心风儿的身份,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

    可是如今四国动荡,局势难安,我知道,那一天早已变得遥遥无期了。

    一声清浅的叹息溢出红唇,陆腕晚心疼的俯身亲了亲负清风的发鬓,轻声开口,“来人,将老爷和少爷送回房间,记住要小心些,不要吵醒他们。

    “是,夫人。”几名家丁丫鬟走了过来,取来了藤椅,小心翼翼的将睡着的两人扶到了上面,抬了出去。

    负清风不知她睡了多久,听到响亮的鞭炮声,蓦地一惊,倏然张开眼睛,便清醒了过来,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缓缓起身,“现在是何时了?”房内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是她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味道与温度,檀香丝丝缕缕的溢出铜炉,袅袅散开。

    外面有着连绵不绝的鞭炮声,负清风这才想起来,“对了,今日是大年三十!”她竟然睡了这么久,看这天色应该是中午才是,正欲起身下床,蓦地听到窗外有着轻微的声响,霎时僵住了动作,有人!有门不走,竟走窗户,除了那几个人之外,没有他人了。

    不过,她方才与雪倾颜雪云落他们分别,应该不可能是他们才是,但除了他们又是何人?

    正疑惑着,窗户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正文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在窗户被推开的一瞬间,负清风取过一旁的外衫披上,同时下了床,在看到那抹从窗外跃入的蓝色身影时蓦地一怔,雪入尘?!他与云天却不是还未回来么?怎会?

    雪入尘转身便看到那抹熟悉的容颜,清眸正带着讶异望着他,一瞬间那张清灵的小脸就溢出灿烂的笑,“老师哥哥!”一声欣喜的惊呼,身形一闪连带着人也扑了过来!

    负清风见状,足尖轻点,闪身避开,“五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师哥哥四个字的确很久不曾听过了,这孩子还改不了这见人就扑的习惯,不知不觉间竟也三个多月没见他了,似乎比之前瘦了不少,不过却多了几分纯然的男子气息,看来这一趟让这个少年成长了不少。

    “老师哥哥,你!”扑了个空,雪入尘难过的皱了眉,寂然的就近坐到了床上,一触到锦被上残存的温暖立即又舒展了眉眼,“老师哥哥,你刚起来啊?这被子还是暖的呢!”这是老师哥哥的体温呢,他也算是碰到了一样属于他的东西。这三个多月以来他每日都是数着日子过的,天知道他一个人有多孤独,有想他!他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如此离不开他!以后,他再也不想离开他身边独自一个人出征了!每晚他都说不着,脑中一直想着他,他的脸,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负清风不理会爬到她床上的某人,径自系好衣带,走到窗前梳发。安静了三个多月,如今又要恢复往常一样的日子了。

    雪入尘抱着锦被坐在床上,痴痴地望着窗边那抹白影,只是一个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是那样特别,轻慢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只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极致的美,“我今日辰时回来的,见了父皇母后,我便来看老师哥哥了,怎么样,老师哥哥有没有很感动?”一回城听到他也回来的消息,他当即兴奋起来了,似乎心中所有的想念都找到了出口,但见到他如此轻慢清冷的模样,又回到之前一般,似乎他们就未曾分离过,心中的涌动也逐渐平息下去,渐渐安然,现在他觉得他整个人极舒服,心中柔软平和。

    “赶的这么急,想必是连夜赶回来的罢,今晚还有宫宴,你还不回去歇息会儿,不要今晚闹了笑话。”负清风将发间的丝带系好,放下了桃木梳,这小子竟然一回来就往这儿跑。不过他都回来了,那云天却也该回来了才是,自从得知了云天却的身份她便一直在怀疑他投靠雪国的动机,原以为他会在这次玉龙关外叛变投靠燕溪的,没想到他竟然完胜归来了。

    雪倾颜闻言黑眸绽开一抹明亮的笑意,双手撑着下颚,傻傻的笑,“老师哥哥这是在关心我么?我好开心!”他真的很开心,跟他在一起让他会不知不觉的笑出来,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傻,但根本抑制不住。他还是如三个多月前分离时一样没有改变,他虽然觉得欣慰安心,又同时觉得失望,他可是每日想他瘦了一大圈,他一点儿也没便秘,这是否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他呢?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他一定会将他失去的时光尽数补回来。

    最重要的是,他平安健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便是他心中最大的安慰了。

    他离去时根本不知道他要西征仙峡关,若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妥协去玉龙关的,仙峡关的险峻天下人皆知,他真的好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尤其得知他被敌军俘虏的时候他简直是要疯了,当即便要连夜赶去仙峡关,可云天却却阻止了他,说再等些时日一定会传来捷报,他以项上人头保证,他这才暂时压下念头,日日提心吊胆的等待着,没想到十几日之后果然得到消息负清风隐身计大破仙峡关的消息,他提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也是从那一次,他才慢慢相信云天却还算有些本事。

    负清风一转身便看到那张笑的傻兮兮的脸,顿时一阵愕然,微微摇首叹息,“五殿下,你笑的好傻,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宫歇息。”

    “嗯,我听老师哥哥的话!”出乎意料之外,雪入尘竟然乖巧的下床,朝负清风躬身行了一礼,拉开门光明正大的由正门出去了。

    “这个雪入尘是怎么回事…”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外的蓝色身影,负清风有些疑惑的蹙眉,他这趟回来似乎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若是以前他定是耍赖不肯走的,现在居然会如此听话,的确是怪异。

    小昭听到丫鬟们说负清风的房内有说话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清风居的大门就迎面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愣在那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昭姐姐,新年好!”雪入尘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小昭姐姐?!小昭闻言更是愣了,等那抹蓝色身影走得远了才反应过来,“五,五殿下?他怎会在这儿啊?还有,他竟然跟我主动打招呼?还,还小昭姐姐……”她记得他好像比她大的罢……。

    负清风穿戴熟悉妥当,正欲出门,在门前碰上了小昭,见小昭一脸的失魂落魄,不由得疑惑道,“小昭?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对上眼前熟悉的面容,小昭一震,这才回过神来,“主子!我方才来时在门口碰见五殿下了,他来看主子的么?怎么没听到通传呢?还有,他竟然主动跟我打招呼。”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通传?他还需要通传么?直接走窗户就进来了。这趟回来,雪入尘的确有些怪异。”提到这点,负清风就不觉头疼,他们似乎都喜欢走窗户,而且将她的房间当做客栈一般来去自如。罢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对了小昭,爹娘他们呢?追月逍遥都起了没有?”

    “我也正是为了这事儿来叫主子的,午膳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是被夫人硬叫起来的,至于任先生跟云少爷…”说到此处,小昭一脸的为难口方才听下人们说,那两尊大佛可是很难请起床的,如今还睡的正香呢,虽然夫人下了令可还是没人敢去叫。

    负清风闻言疑惑的扬眉,一瞧见小昭一脸的为难便了然,“好了,我亲自去叫,小昭你去弄点儿雪来,记住要拧成雪球,拳头大小,快点。”

    “啊?”小昭不解的眨了眨眼,雪球?叫人起床跟雪球有什么关系啊?

    “别啊了,快去啊?”见小昭还愣着,负清风催促道。

    “噢……”小昭呐呐的点点头,带着满心疑问朝外走去。

    少时,负清风带着几颗雪球走进了任逍遥的卧房,看了一旁伫立的几名丫鬟一眼,轻轻摇首朝床边走去,掀开云帐,里面的人睡的正香,银色的长发披散在红色的锦被上,别样的魅惑,负清风这才发现她的锦被似乎也被换成了红色,想来是娘亲吩咐的。视线落在那张熟睡的俊脸上,不由得眸色一亮,没想到睡着之后的任逍遥还是挺迷人的,红纱幔帐,锦被锣床,白色单衣下包裹着精瘦的身子,胸膛裸露在外,肌肤白皙如玉,虽白皙却肌理分明并不女气,银发披散在身下,极致妖娆,加上那张谪仙般的面容,天上的仙人大概便是这般罢?

    “睡的倒是挺熟…”她来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发觉?习武之人不是警觉性很高的么,特别是他这样的高手,他现在这模样哪里有半分高手的模样了?想着不由得轻笑,一手挑起了那松散的衣衫,另一手将雪球放在了他的胸膛上,雪球一动,沿着身体曲线倏然滑入衣衫之中

    负清风见状,墨眸中掠过一抹狡邪,缓缓起身,退到一旁,默数着,”一,二,三……,”

    “啊!好冰!好冰…”一声惊呼,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倏然一跃而起,继而低吼出声,“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

    这一声低吼,将房内原本看戏的一众小丫头尽数吓的逃了出去,转瞬间房内空无一人,只余下床边伫立的那一抹白影。

    任逍遥睡的正香,突然被这冰冷的东西弄醒,自然是一肚子的火,一起身,那冰冷的物事儿竟然顺着衣衫滑落下去,当即又急又怒的将那东西掏了出来,“雪,雪球?!”这一看,没背过气去,这谁这么狠的招数都用了出来!

    “是谁?是谁?!”怒气重重的掀开幔帐,只瞧见床边站着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笑看着他,那一向清澈的眸此刻闪动着与狐狸一般的狡邪笑意。小风儿!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儿?

    “是我,有问题么?今日可是年三十,午膳都要开始了,叫你起床不应该么?能让我负清风亲自来叫你,你该赶到荣幸不是么?”从未瞧见过任逍遥这种气恼的模样,负清风可是觉得有趣极了,没想到无赖也有瞪眼的时候哪,真是不容易……

    要知道任逍遥这种人可不能不易动怒的,不过他却有起床气,这点倒是她没想到的。

    听到负清风这么一说,任逍遥倒是反应过来了,将手中的雪球扔出去,懒懒的倚在了床棂上,“原来小风儿是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啊,虽然方法特别了点儿,不过我真的很感动!还有,你可是看到不该看的了啊,对于这点儿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说着,意有所指的瞄了瞄自己裸露的胸膛。

    什么?负清风有些愕然的凝眉,想到她曾经与他说过的话,微微笑道,“逍遥叔叔是不是忘记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会遵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规矩,我们家乡的男子穿着亵裤出来都是很正常的。好了,你也醒了,我该去下一处了。”

    穿亵裤出来都是正常的?!不会罢,千年之后的世界竟然发展成这样,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倒是很有趣啊!怪不得这丫头看到他的身体半点儿害羞扭捏都没有,原来是被熏陶惯了。他倒是真想去她口中那千年之后的世界去看看到底是怎样不可思议的世界,只是他没有那个机缘。看着那逐渐走远的负清风,当即一怔,连忙跳下床来,“小风儿,等等!你等等我!”

    “等等你?”负清风闻声缓缓转身,便瞧见任逍遥在七手八脚的穿衣服。他这么急着是要去做什么?

    任逍遥七手八脚的套上衣衫,披上披风就疾步走了过来,“小风儿,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叫云追月那个家伙起床啊?”

    看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负清风微微凝眉,点点头,“是啊。”

    “我也要去!”任逍遥显然很兴奋,“云追月那个小子今儿就交给我了啊,小风儿,我们快走罢!”

    看着那跃跃欲试,一把拉住自己就走的人,负清风无语吐出两个字,”幼稚。”

    “这叫童心未泯!”任逍遥一脸的不赞同,据理力争。

    “只有年纪大了的人才会注重童心未泯,因为他们不想年华老去”

    “小风儿!不许说我年纪大!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何就是故意揭我伤疤,很伤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事实就是事究”

    “小风儿,你太狠了耐

    “多谢夸奖。”

    “我没有夸奖你”

    “噢。”

    鉴于上述两人对话,任逍遥觉得他的身心都受到了重创,所以需要发泄一下,一路飞奔到了云追月的园子,其实任逍遥与云追月就住隔壁,一来到云追月的房间,果然与方才一样的状况。

    任逍遥窃笑一声,接过了负清风手中的布缎袋子,掏出了一颗雪球就蹑手蹑脚的朝床边走去

    一旁的小丫鬟一脸不解,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都下去罢,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负清风忍住笑,轻咳一声,将下人全部遣了下去。

    “是,少爷。”几名小丫鬟如获大赦,赶紧退出门外去了。

    任逍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帐帘,看着床上熟睡的云追月,顿时扬眉笑了起来,“云追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语毕,便将手中的雪球塞进了那单薄的亵衣之上,立即闪身到了床侧,等待着下一刻的反应。

    果然,下一刻床上的人倏然翻身跃起,惊呼出声,“什么东西!发生什么事儿了!”

    云追月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到了小腹处,温暖倏然遇上冰冷,整个人都轻颤起来,“好冰!这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饶是平常温柔的云追月也耐不住了,逃出来一看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雪球,顿时懊恼的掀开幔帐,看到一旁两抹熟悉的身影,顿时一震,“风儿?任逍遥?你们?难道,是你们小

    下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放雪球在他的床上,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人选,义父义母根本不会那么无聊。

    瞧见云追月的反应,任逍遥心中笑的一阵欢腾,轻咳一声,开口道,”咳!今日可是年三十,午膳都要开始了,叫你起床不应该么?能让我们小风儿亲自来叫你,你该赶到荣幸不是么?”

    负清风闻言扬眉,他将她的说辞说了,也一并将放才这事儿也移给她了。

    云追月自是不信,“风儿来叫我,我自然开心,但方才那雪球不是风儿放的!”离得近了,那味道气息根本就不是风儿,所以只可能是他任逍遥!

    “嗯,雪球的确不是小风儿放的,没错,是我放的。不过呢,我这雪球可是小风儿给的,她本来就是拿这个来对付你的,所以,罪魁祸首还是小风儿,怎样,你有问题么?”语毕,任逍遥得意的扬眉。

    云追月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拿过衣衫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任逍遥,你可注意着点儿,别有一日栽在我手上了,到时…”

    “小风儿,你听到了,他威胁我!”话还未说完,便被任逍遥打断,转身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臂,一脸哀怨的告状。

    负清风微微抬手挣脱了他的手,点点头,“我听到了,你们自便。我先去前厅了,爹娘还在等着,你们两个快些过来。”语毕,看了两人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任逍遥收回双手,握住了空空的掌心,双手环臂,手托下颚,若有所思的摇首,“唉,小风儿真是好狠的心哪,见我被你威胁,她竟然都不帮我。她不是最爱帮助弱势群体了么?”

    云追月穿戴妥当,正在漱口,听到这话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我说任逍遥你说话可真逗!弱势群体?就你?”无语的摇首,净脸,拭手,一切妥当之后拍了拍任逍遥的肩膀,“好了,弱势群体,我们该去前厅用午膳了!

    任逍遥一脸嫌恶的拿下肩上的那只手,“弱势群体很虚弱,碰坏了你赔不起!”

    “无聊。”云追月无语的转身便走,身后的任逍遥立即追了上来,“你才无聊!”

    负清风到了前厅与陆腕晚说着话,就见负老大一脸困意的在那儿打盹,不觉好笑,陆腕晚频频往门外注目,半晌不见任逍遥云追月不禁有些焦急,“这两个孩子怎么还没来呢?”

    听到门外隐隐的脚步声,负清风眸色一亮,扬唇笑道,“娘,您看,他们那不是来了么?”

    “义父义母。”

    “将军夫人。”

    任逍遥云追月两人同时行礼。

    “今天过年,别这么多礼仪了,只是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来,都坐下,坐下!”陆腕晚一脸慈爱的笑着,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今日该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方才风儿告诉她,皇上赐了她免死金牌,她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他们又都平安的归来,一家人团聚,她怎能不开心呢?

    “是,义母。”云追月笑的温柔,坐在了负清风身侧,而任逍遥因辈分问题坐在了负老大身侧。

    听到说话声,负老大这才清醒了过来,抬眸一瞧人都来齐了,顿时笑道,“你们都来了啊!马统,去,吩咐人点炮罢!”

    “是,老爷!”马统闻言立即开心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府外便响起了嘹亮的鞭炮声。

    鞭炮声起,府中上下欢腾一片,今年陆腕晚特意吩咐下人们都将自己的亲人接到府中来过年,又分派了年货,添了宴席,一排热闹喜庆。府外亦是同样,张灯结彩,彩绸飘舞,家家户户皆是门户大开,红烛摇曳,檀香四溢,街道门庭之上孩童遍布,鞭炮声四起,连绵不…

    听到那响亮的鞭炮声,厅内的人都纷纷笑了,真心的喜悦演染开来,大桌上坐的是负老大这一家,厅内还摆了几小桌,皆是府中陆腕晚收养的丫头家丁,其中一桌,小昭与马统也在。

    “好了,开宴!”随着负老大的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欢腾大声吆喝起来,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恭贺声,道喜声不断。

    负清风也感染到这温馨喜悦的氛围,轻轻的笑着,一顿午膳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欢声笑语不断,因晚上还有宫宴,便没大肆饮酒,饭后,年轻人尽皆出去放鞭炮,放烟花去了,一顿午膳吃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烟花亦能在空中绽放异彩,府中的人尽数跑了出去,最后,负老大将陆腕晚也拉走了,被众人笑要过二人世界,将年纪一把的陆腕晚羞的不行,倒是负老大毫不在意,只是扬声大笑。

    冰城每逢过年,总要下雪,今日亦不例外,下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为这新年更添了几分喜悦乐趣,红与白相映成辉,极美。

    负清风站在府门前,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玩耍的孩童,微微笑着,当看到两名老人家手牵手在街道上漫步的时候,顿时僵住,笑容尽…她怎么忘了爷爷奶奶,她怎会忘了爷爷奶奶?她怎么可以!在这万家欢乐的时候,她却忘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竟然到此刻才想起他们,她真是不孝!

    负清风,你被什么幸福冲昏了头脑?

    看着那一张张笑靥,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

    无声无息的自回到后院,牵着踏雪自后门走了出去,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并未发现负清风早已悄然离去。骑着踏雪,负清风一路朝城外走去,雪花漫漫,落满了发间,身上的大氅也落了一层,但她却丝毫未觉,只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给说说心里话,给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爷爷奶奶拜今年。

    因城内有舞狮团做新年表演,所有人都留在了城内,城外出奇的安谧。

    出了城门,越来越远,身后的喧嚣也渐渐远去,负清风一直朝前走着,她想找一个方向,距离爷爷奶奶比较近一点儿的方向,可看着眼前茫茫雪白,漫天雪花遮挡了视线,她根本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终于落了马,随意跪在一处,跪的笔直,恭敬的叩了六个头,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爷爷奶奶,新年好,你们还好么?是不是很健康?有没有想我?今天是年三十,虽然我不知道与二十一世纪是不是同一天,但我却将你们忘了,我真的很不孝对不对?我以后不能再在你们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工作到那么晚,古墓又不会跑。如果可以,你们可以原谅爸爸他们么?如果他们可以回到你们身边,我在这里也可以放心了。

    “负清风?”一声带着迟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负清风闻言一惊,蓦地张开眼睛,转眸向声源望去,一抹粉色身影立于雪地里,大氅下的桃花眸在看到她时露出讶异的神色,这一瞬间的反应让负清风心中的疑惑祛除,她还以为他在跟踪她,看来他只是碰巧路过。不过,他的轻功倒是很厉害,与任逍遥不相上下,她竟未发觉!思及此,负清风缓缓起身,拂去衣衫上的残雪,扬眉道,“云先生怎会出现在此?”

    走了,既然雪入尘今日辰时便已回宫,那他也该回将军府才是,若他回了将军府,爹娘必定会请他一起用膳,而她却没在宴席上见到他,如此说来,他出宫并未回将军府,而是去了别处口而他此刻又出现在这儿,他又是从何处而归?

    只有两个可能,一便是天机老人,世人皆知天机老大居住在云屏山顶,自二十年前便没再下过山,而且云屏山距离此处岂止千里他不可能回云屏山。二便是云家宗祠,云家人的忠烈在天下各地皆有祠堂供奉,雪撼天建雪国之后也非但未对前朝宗祠进行毁灭,反而加以修草,这才保存下来,世人也皆称赞雪国皇帝敬爱忠烈,是为圣主明君。如此想来,他这是去云氏祠堂了。

    “这话该是我问清风才是罢?今日可是大年三十,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祭拜,又是祭拜何人?”云天却闻言微微眯起桃花眸,不着痕迹的靠近一步,这个负清风当真是奇怪,他家人建在,竟会在这大年三十的喜庆之人独自一人到这城外对雪祭拜,且满面悲伤,甚是怪异?这里无人,他自不必做戏,而起他的悲伤是真,他感觉得到。

    “这是我的私事,与云先生无关。倒是云先生,为何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呢?”负清风掩去眸中思绪,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原以为,她可以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打扰了。

    转变的冰冷疏离,让云天却眸中掠过一抹暗色,随即便笑起来,走过来伸手轻柔的拂去负清风肩上的落雪,“若我告诉你,我与你一样也走出来祭拜的呢?”话音方落,不等人回答,又笑道,“我知道你自然不会相信!我说清风,你以后对我的称呼能改改么?我一直都唤你的名字,你倒是一直云先生云先生的叫我,听着真是别扭!”

    别人尚且罢了,可他负清风谋略才识与他不相上下,这么叫他,总让他觉得有些调侃的味道。

    “我相信。”负清风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缓缓转眸认真的望着那张看似玩世不恭的脸,“我相信你走出来祭拜的,而且与我一样,只能独自一人,不能告知任何人。”不同的是她知道他的秘密,而他不知她的。

    云天却闻言一震,对上那双认真的墨眸,半晌,轻轻的笑了,一伸手揽住了负清风的肩膀,触手的纤细让他心中多了一丝疑惑还有一丝怜惜,“如此说来,今日我们是同命相连之人了!”

    “算是。”负清风点点头,“如果你能移开你的手的话。”

    “云天却轻笑一声,手臂收的更紧,“我云天却可以保证,我此刻对你没有半分旖思,而且兄弟之间不都是如此的么?而且天气这么冷,取暖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抱着他的感觉是如此的特别。

    “你倒是跟任逍遥一样歪理那么多!”负清风不自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话出口气氛又短暂的安谧,很快又听到了耳畔传来的笑声。她怎么忘了云天却与任逍遥是师兄弟来的,云天却肯定知道所以才会有这一瞬间的反应罢。

    “与任逍遥一样?是么?我与他很像么?”听到任逍遥三个字,云天却难免有些怔愣,一想到师父的话他就觉得头疼,其实那时候他也是有记忆的,尽管模糊,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模糊,不过他一直都知道任逍遥是他的师兄。其实师父一直都在惦记师兄,每年都会画一幅画像,从师兄离开,现在已经二十年,不,应该是二十一年了,师父也画了二十一张师兄的画像了。这个死老头太好面子了,明明很想好师兄回来,却一直都开不了口,这一晃就是二十过去了,他看着都着急。

    他下山之后也曾用别的身份找过师兄,劝他去看师父,可每次的信都是石沉大海,其实他知道以师兄的聪慧定能猜到是他,所以才故意不理的罢。他也明白了,解铃坏需系铃人,这个结是他们师徒自己种下的,还得要他们师徒自己解开。这次在冰城见到师兄,他原本很开心,虽然常常听到他的传言他却一直不曾见过他,四国倾乱的时候每当与雪国交战他都会想法子避开,师父说过他不想看到他们师兄弟相斗,他这才避开,算起来,那次在画舫上是他与师兄的第一次相见,但明显的师兄很讨厌他,一见面就叫他臭小子。

    他真的不明白他们师徒俩,其实他很无辜的好不好,他那时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娃娃而已。

    “有时候。”负清风故意回答的模棱两可,想到任逍遥离山出走的原因就不觉笑了起来!

    听到那笑声,云天却这才回过神来,“你笑什么?”他似乎也没说什么好笑的话罢?

    “没,没什么。”负清风轻咳一声止住笑,推开了肩上的手臂,转身将马背上的酒囊拿了下来,“喝酒么?”

    看着那酒囊,云天却一怔,伸手接过,“喝!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先敬你!”语毕,仰首便是一大口。

    “不用了,你自己喝罢。”负清风摇摇手,推开了他递过来的酒囊,她这个一杯倒就算了罢,她怕喝了误事儿,晚上还得进宫。

    “啊?你不喝?”云天却一脸的错愕,原本白皙的俊脸竟然慢慢染上了粉色,看着眼前那绝色的小脸,只觉得一股眩晕直冲脑门,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负清风的肩膀,微微甩了甩头,“你,你别乱晃啊?我看着头,头晕…

    “我没晃。”负清风闻言疑惑的皱眉,对上那双迷离的桃花眸,粉色的双颊,顿时有些僵了,“云天却,你不会罢?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一杯倒?”天!她还以为她是酒量最差的了,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一个!

    “我才不是一杯倒呢?平常,平常我可是,可是能喝三杯的,不过,你这酒,酒有问云天却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双手反射性的握紧了掌中纤细的双肩,借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