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帝师第51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小侍卫满脸震惊,都纷纷放下了筷子。
“这么急着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好好说!”少老三对负老大攻城的事儿丝毫不知,只是心中愤怒之极,正打算用了早膳去仙峡关找负老大算账呢,外面前在盛传,说关平身份泄露是负清风高密所致,他今次非要找他理论理论!被掳就被掳竟然还是背君叛国,泄露军事机密,害人性命,实在是罪不可恕!
雪倾颜只是停顿一瞬,仔细的观察着侍卫脸上的表情,虽然惊但也有喜,却又不敢表现出喜来让少老三不高兴,如此说来,负清风他们已经胜了?!太好了!他就知道只要有负清风在,极一定会攻下仙峡关!负清风,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了呢?
那侍卫咽了咽口水,低下了脑袋,“回将军的话,是,一是负将军他们昨夜,昨夜已经攻下了仙峡关”
“你说什么?”少老三蓦地起身,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昨夜父老贼他们攻下了仙峡关?你在说了梦话?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仙峡关易守难攻,而且他们这段时间又没有什么动静,就连负清风就被抓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攻下仙峡关呢?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那侍卫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映着头皮又开口,“回将军,这,这消息却是真的。负将军他们确实与昨晚攻下了仙峡关,如今那边正锣鼓喧天的热闹着呢?”
少老三闻言颓然的跌坐在座位上,只是不可置信的摇首,“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他输了?他就这么输了么?他就这么
气氛正怪异之际,从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启禀将军,关平将军回来了!”
“什么?!”少老三一惊,“关平他,他不
“关平将军的确安然无恙,是负清风事先派了云追月未央五人去营救。”看着少老三大受打击的模样,雪倾颜无奈的摇头,这次不会将他打击的一蹶不振罢?
少老三茫然的转眸,对上雪倾颜认真的眼神,顿时了然,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半晌,才径自停下来,人亦冷静下来,“请关将军入营。”
“是,将军!”那侍卫恭敬的施礼退去,很快,帐帘被掀开,一抹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关平,在看到少老三与雪倾颜之后,立即跪地行礼,“属下参见二殿下,参见将军!”他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五个天神般的人从天而降,将他救了出来。当云追月告知他事情的始末之后,他才开始真真正正的佩服起这位少年太傅,果然是计划周密,智慧过人!
“关将军,快请起!”少老三立即上前扶起了关平,看到关平安然无恙,心中安定,却有些气恼,道,“先是告发你的身份,随后再将你救出来,真不知那个负清风在发什么疯?”
还好,关平无事,不然他可绕不了负清风那个臭小子!不过,如今他也找他算账,竟然擅自坏了他的计划!
关平闻言微微一笑,“负清风只是想借由我来降低敌军的警戒心而已,不过,这个负清风的确是少有的军事奇才,思想与常人迥异,却每次都出奇制胜。”仙峡关这样的天险关口,换了他人都是束手无策罢,而这个负清风不禁有谋,更有勇,竟然孤身犯险,不过结果也走出乎意料之外的完美!连仙峡关这样的天险之地都被攻下,兰国失了最重要的关口,早已危在旦夕。轩辕煌那个皇位怕是做不了多久了。
“出奇制胜?”少老三闻言论哼一声,嗤笑道,“那个小子这次又是怎么出奇制胜的?”虽然他很想知道,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然岂不是被人看轻了去!他堂堂一个开国将军,竟然比不过一个十六岁的臭小子!不过,仙峡关的险峻是众所周知,那个臭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攻下了关口,唯一途径便是山路,但是走山路就不怕被敌军发现么?再者,敌军还矢石之策,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住?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都怪他太大意了,自从负清风被俘之后他料定负老大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便撤了监视的侍卫,却没想到这个负清风在敌营里运筹帷幄,就这么一夜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而将仙峡关给端了,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关平知道少老三很想知道两军胜败的原因,也不点破,便原原本本的将今晨听到的话尽数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此次负清风能取胜,完全是天时人和与奇思妙策,天时是特意选在了大雨之夜,雨声掩去了军队行军的声音,而军队的一万将士都身着黑衣,面上涂了黑色颜料,与夜色无异,如此便隐了身形。听闻负清风舍弃了笨重的云梯,自行设计了一种特质的绳索,既轻便又好用。之前负清风故意身陷敌营,一是瓦解了敌军的警戒心,二来又让负老大败了一场更加膨胀了敌军的自信心,如此一来,敌军完全不将负老大他们放在眼里了,自古骄兵必败,何况还是设计下的陷阱。大概的情况便是这般,还有些小的细节属下也没问的那么清楚。”
“这个负清风还真的是不简单”听了这番话,少老三惊叹连连,心中那点不自在与妒忌之心也消失无痕了,看似简单的进攻,实则早已蓄谋已久,且面面俱到,于雨夜进攻,又掩去了军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好似天将神兵一般,怎会不得胜?第一次听攻下负清风以风筝计攻下流烟城时,他只觉得是小孩子一次巧合而已,即便是后来得知了前因后果,依然心中不服。此次,亲眼听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即便是戎马一生的人也自叹弗如。
负老大这一生有一个这般聪慧的儿子,嘴都笑歪了!那父老贼有了这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不输?罢了,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不得不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而他们真的老了,即便他们不服老,却是岁月不饶人,转瞬即白头。
雪倾颜闻言讶异的望了少老三一眼,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说负清风呢?真是不容易啊,要一个如此固执的老头对死对头的儿子另眼相看,实在是太难了。嗯必,此刻在少老三的心中已将负清风与他们之间的斗争中分割开来了。
负清风啊负清风,你果然是上天派下凡尘来的妖精,在无知无觉间收服了一颗又一颗心,包括,他的心。
大胜归来,他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
负清风,你可知,我要的只是你能平安。
你定不知,在你心中我一定是个霸道又暧昧,脾气不好,自以为是的人,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只有我面对你时才会将所有人的缺点都暴露了,对于别人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曾逾越,可唯独对你,只有…
云追月因为负清风说的回去是要回营帐,没想到她却半途要他该去了峡谷之巅,此刻,两人就这么坐在峡谷顶端,脚下高悬的距离与湍急的激流,水声与风声交织着。
从方才他就发觉她很不对劲儿,见她来了也只是呆呆望着平行视线内的某一点,显然已是深思外飞,终于忍不住开口,“风儿,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耳畔轻柔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负清风闻言缓缓转眸,对上那双带着担忧的墨蓝色双眸,“云追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想,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我却在无形之中掠夺了那么多的生命,虽然非我所愿,却是我所为。”说到此处,复而又烦恼的叹息,“你不会懂我的感觉,你不会懂的她是二十一世纪和平时代的人,她连死人都没见过,如今却成了杀人工具,让她觉得她好可怕,让她从心底里透出一种罪恶感,她不知她怎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这样?上次在边城时,她回城尸体与血迹都已被清理干净,而这一次她亲眼看到那些人的死状,还有无尽的鲜血,被血色染红的地面……
“风儿?”云天却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在烦恼什么,看着那放在膝盖上小手时一震,蓦地握住了负清风受伤的右手,“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或许是我该付出的代价也未可知。”负清风微微用力挣脱自己的手,重新放入膝盖上,若是真的要付出代价,恐怕远不止这些罢,天道循回,因果报应,这些都应该是有的,毕竟连时空穿越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这也叫小伤!”云追月闻言不禁有些恼,看到那张淡漠的小脸,又叹息一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她的心里问题。”风儿,我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的故事,但是今日我便告诉你。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弱者永远只有被消灭,这是这个世界该有的平衡口我不知你想表达的世界观是什么,但你要认清眼前的世界,这是事实。你不必为了何人的生命凋零而觉得愧疚,若不是他死,那便是你亡。我在江湖上飘摇了这么多年,早已麻木了,初时我与你的想法一样,没有人生来嗜杀,也没有人生来本性就是坏的,因为不同的生长环境与经历造就了不同的人。我的这双手,沾满血腥,我杀过的人犹如过江之螂。这个世界便是杀来杀去的,我本不是孤儿,有父母,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是在我三岁那年,我爹的结义兄弟却杀了我云家一百二十口,血染门庭,我在瞬间变成了孤儿,我被我娘用她的血染了满身趴在她身下,他们看我满身是血,以为我也死了才躲过一劫。你知道那种感觉么?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一个个的死在面前,那种刻骨之痛,风儿,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没有哭,只是静静的望着,我要记住他们的脸,深深地记在心里!从那之后我会立誓,定要报这血海深仇,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学武功是我唯一的报酬途径,仇恨是我活着的希望,我处处与人比武,甚至杀了夙组织的第二杀手,那之后我便去了那个狗贼的家,一个也没留下,甚至是他刚出生的孙子,我杀了那孩子的时候,那个狗贼一直在哀求我,多可笑,十五年前是我爹娘在哀求他,如今却是他在哀求我!不管他如何哀求,我还是杀了那个孩子,风儿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今日,你终于从头到尾认清了我的真面具,温和只是我的表象,我欺骗所有人,包括你的表”
从报仇之后,他也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些事儿了,不管报仇与否,这些记忆都是他生命里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光,他不想记得去忘不了。
他以为自三岁那天之后他便是冷血无心之人了,可是这十几年的相处,义父义母已经代替了记忆中模糊的爹娘轮廓,成了他心中惦念的人,自然还有眼前这丫头,他们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与理由。
“云追月”听完这番话,负清风才发觉在这个世界上,不论任何人都有黑暗的一面,不为人知的一面,凝结成伤的一面。原来,云追月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各自的宿命,无法选择。与他相比,她方才倒是显得有些悲春伤秋了。一如她,如今便卷入了这四国之争,不知未来如何?
看着那张哀伤悲凉的侧脸,负清风缓缓伸出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握住了云追月握紧的双拳,“很痛罢,你一定很痛…”他最后那几句话是在担心她会惧怕他,从而远离他罢?她又怎会呢?
“你,你不怕我么?”云追月闻言一震,反射性的抬眸对上了那双带着心疼的墨眸,她是在心疼他么?他不是她熟悉的这个云追月,他的另一面很黑暗很黑暗,…
“其实,你杀了那个孩子,只是不想将来这世上再多一个云追月而已,你不可怕。若是让一个人痛苦的或者,不若什么都不知干脆的死去。”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也可以的终结一切不可能终结的事。
“…”似乎有一种温暖直达心扉,那轻柔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云追月望着两人的手,眸中的孤寂冰冷渐渐颓然,漫上了柔软,“风儿,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说话能让人心神颤动。”让人沉溺在她的了解与温暖中无法自拔,她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偷了别人的心。这个傻丫头是不知道的,她只是面冷心热,任何人都能激起她的同情心,明明有一颗如此温暖的心,她为何要用重重冰冷来包裹呢?
“也许罢。”负清风轻轻的应了一声,毕竟她修过心理学。感觉到他的视线望着她的手,蓦地一怔收了回来,只笑道,“明明是要你安慰我,最后却变成了我安慰你了,我好多了,我们回去罢,不然爹该担心了。”与人说说话果然会好些,就算没有心灵的慰藉,也转移了注意力。
“嗯。”云追月点点头,握住了那只后退的小手,两人从峭壁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地,正欲回营,远远地便瞧见一抹人影,不过瞬间,便闪电般的到了两人面前。
原是任逍遥出来找人来了,找遍了附近也没瞧见两人,一想着这两人孤男寡女的相处就不放心,也不顾负老大的劝阻,没想到方才到了峡谷前的空地上就看到了这两抹熟悉的身影,“你们俩单独躲起来做什么去了?”先就是当头一问,带着质问的味道,当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立即扳开了两人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俩都没读过书不成?”好啊,这个云追月,只不过这片刻的功夫竟然都下手了!竟然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牵手了啊!好,好啊,很好。
负清风闻言不觉好笑的扬眉,望向了身前那一脸正经的人,“逍遥叔叔,这句话应该归还给你自己罢?”他竟然在跟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平素自己都抛诸脑后的东西还要强加在别人身上。
“逍,逍遥叔,叔…”任逍遥被那两个字噎住了,“好罢好罢,今日这事儿我也就不计较了,但不许有下次,多教人担心啊!”他担心的是她身边的那头狼啊,还是一头色狼。虽然这云追月平常没有表现出来,但男儿本色嘛!是个男人都逃不开这个字不是么,他还是小心为上。
“啊哈…”果然,云追月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笑起来,看着任逍遥那张黑掉的俊脸,真是比看到什么都开心。
“云追月!”任逍遥终于恼了,转眸狠狠地瞪向了一旁毫不顾忌大笑的某人,“你再笑,信不信我对不客气!”说着,便扬起了包扎成一个馒头般的拳头。
云追月见状,反而笑得更不可抑制,挑衅的摇首,“啧啧,都残废了还搁这儿嚣张呢?你好好地时候都打不过我,如今还残了,算了,我不想跟一个残疾人计较。”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乐在其中,负清风无奈的笑,根本不担心他们俩打起来,径自朝营地走去。她要问问爹有什么打算,如今攻下了仙峡关,是该班师回朝还是该继续前行?其实,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了。前行的可能百分之九十九,这次的出征队伍合起来有十四万左右,足够继续西征,况且还有阵容,哪有攻打两个关口派出精兵十四万的,还是两个开国将军,四位皇子尽数随军,即便是天险亦不需如此大的阵容,雪撼天怕是早已部署好了一切。爹那一劫不知是否过去了,她始终不放心,这几日又是阴雨看不到星象,她不想出一分风险,她觉得还是让爹回冰城去,由她来代替爹。若由她亲自上书,那老皇帝肯定会同意。
“哎哎?小风儿你怎么走了啊?你等等我啊!”后面的两人见负清风走了,也没心思打了,随在后面一路跟了回来。
大获全胜,负老大下令犒赏三军,午膳之后负清风留在了负老大的帐中未离开,“爹,如今是打算回冰城么?”
“没有皇上旨意,不能擅自做决定,一切等皇上来了御旨再说。况且,现在魔门关还未攻下,我们又怎能丢下少老三不管呢?”负老大的一生都只听雪撼天的调遣,从无异议,几十年如一日。不过,这次赢了少老三,他的确很高兴,就等着回朝之后少老三的那个响头了。
答案在意料之中,负清风早已知道,走出营帐的时候不禁有些发愁,若是她私上书要爹半途回程,他定会怪她的罢?
“老师?”雪云落拿了药准备去给负清风换药,到了她的营帐,小昭告诉他她来了将军的营帐,他这才赶了过来,瞧见她蹙眉沉思的模样,不禁疑惑,“老师,你在想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负清风一怔,抬眸对上一双温润的银眸,“三殿下?”瞧见他手上的瓷瓶与棉布时,立即明白了他的来意。
又是三殿下?雪云落闻言心中不禁一阵苦涩,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她还是称呼他三殿下。但对任逍遥和云追月,她总是直呼其名,而且给他的感觉,他们几人似乎很亲密,这点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老师,我们去换药罢。”
两人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了雪阡陌的声音,“负清风,云落你们去做什么?”
想到今日早上模糊的印象,负清风缓缓转身向后望去,果然看到了雪阡陌满脸漆黑,不禁愕然,“二殿下,你,你怎么也?”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样子的雪阡陌还真是特别,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变了颜色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很逗。
“笑,笑,笑!”雪阡陌不满的皱眉,语气中满是抱怨,“这都是拜谁所赐啊?那个人竟然还笑得出来!”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要足足维持一个多月,他真是要疯了。他堂堂一个皇子殿下要怎么见人?在这军营里有那么多将士陪着,他还不那么突兀,一旦离了这军营,外边儿的人不是将他当妖怪看了!
负清风轻咳一声止住了笑,微徵扬眉道,“这计谋虽然是我出的,但是二殿下脸上的可不是我弄的,这是自愿的不是么?我并没有强迫二殿下啊。”这话说的三分委屈,三分无辜,还带了四分调侃。
“负清风!”对上那双带着淡淡挑衅的墨眸,雪阡陌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
“我知道二殿下不想看到我对不对,好了,三殿下我们走罢。”说着,负清风转身便走,还未走出几步,手臂一紧,转眸对上一张黝黑的面容,雪阡陌有些别扭的别过脸,“我也去!”
难道看到一次如此孩子气的雪阡陌,负清风不觉好笑,与雪云落相视一眼,各自而笑,结果,就这样三人回到了营帐,帐内本来就有两个人,这样一来,凑出一桌麻将来还嫌多。
任逍遥半点也不客气的抱着受伤的左手躺在负清风的床上,云追月坐在一旁的吊椅上慢悠悠的拭剑,看到门口出现的三人,两人眸子掠过一抹暗色,不动声色的敛下了眸子。
雪云落见两人欲行礼,首先开口,“任先生与云公子都不用客气了,我们大家也算是朋友了,那些虚礼就免了罢。”
“那便多谢三殿下了。”任逍遥与云追月各自朝雪云落微微点头致意。
不一会儿,小昭将茶水送上来,一杯杯的送至各人面前,期间看了负清风好几眼,不知为何她怎么都感觉这气氛很别扭,谁不出的那种感觉,似乎每个人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儿一般,不过她不明白的是这几位搁一起有什么好较劲儿的?看主子一脸闲适的坐在看书,任由三殿下给他换药包扎,似乎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这怪异的气氛。
她从回来就一直忙着劝慰马统,说了一上午,那傻子才明白过来,她可是累死了。
“好了。”温柔的嗓音传来,负清风反射性的抬眸,看到被包扎整齐的掌心,抽回手臂微微动了动,“多谢三殿下了,这药就放这儿罢,让小昭来就可以了,不必总是麻烦三殿下。”
负清风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麻烦任何人,可听在雪云落的耳中是拒绝的话,拒绝他的靠近,拒绝他的照顾。
雪云落收回东西,笑的有些勉强,“没干系,照顾老师我的责任,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先回了。”说着,便起身离去,生怕负清风再说出拒绝的话来,甚至连招呼都未打就离开了。
雪云落的怪异,让雪阡陌起了疑心,随后也找了个借口辞去。
待两人离去之后,任逍遥云追月两人很有默契同时围了过来,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负清风的脸一个劲儿的猛瞧,似乎要看出花儿来才肯罢休。
那注视的目光维持了很久,负清风终于忍不住开口,无奈的抬眸望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有字不成?”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似乎越老越不正经了?任逍遥绝对的是,可是连云追月…这是她的错觉么?还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儿?
“风儿,那个雪云落有问题!”
“对,小风儿,那个雪云落有绝对的问题!”
“你好像说过他知道了你的女儿身是不是?”
“这么说来,他现在一直都将你当女人看待了?”
“这个家伙,色心不小啊,竟然…”
“你们两个到底想说什么?”负清风被他们一人一句弄得有些头晕,再加上那两张凑得极近的脸,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两人的脑袋起身,“你们两个真的越来越无聊了,我现在要去魔门关,你们若不想去救好好的呆在这儿。
任逍遥云追月两人闻言相视一眼,同时起身,一边一个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臂,异口同声,“去!怎么不去?”
随后,负清风任逍遥云追月小昭四人带着三十人卫队朝魔门关而去。
快到魔门关军营的时候,任逍遥饶有兴味转眸望向了身侧,“小风儿,你来帮少老三,将军他知道么?他有没有同意啊?”这两位老将军倒算是一对活宝了,能在一起几十年也算是不易了。
“爹已经赢了。”负清风只是微微勾唇,其实爹还是很关心少老三的,不然不会每日派部下来魔门关打探消息,他已经赢了没有必要监督,他只是怕少老三太过鲁莽会直接攻城。何况,在早前商议攻城对策的时候爹就已经默认了。
“逍遥,你这戏可是看不成了”云追月懒懒的躺在马背上,悠然自得也不担心摔下去。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魔门关境内,负清风并未直接入营,而是在外围转了一圈,观察着周围的地势,果然看到了魔门关关口与对面相对的一座大山,清眸一亮,当即便领人入营。
原来,巡逻的守卫早已发现了负清风一行人的到来,赶着去通知了少老三与雪倾颜,雪倾颜正欲今夜去见人呢,没成想那人竟自动送上门来了。
少老三向来好面子,负清风又是晚辈,他自然不肯出迎,只在待在帐中等待,虽为出去相迎却也在掌中望穿秋水,揣摩着负清风此行的目的。雪倾颜倒是不管那些,一心只想见到心上人,当他驾马映出营外,当看到那抹熟悉的白影安然的坐与马背上,血眸中瞬间溢出绚烂的光芒,欲趋马接近,这时才发现另外两抹特别碍眼的身影,任逍遥?云追月?这两个家伙怎么哪儿都他们,阴魂不散!
看着雪倾颜瞬间沉下来的脸色,任逍遥云追月满不在乎的扬眸望天,理也不理。
这样诡异的氛围,终于让负清风意识到了不对劲…
正文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这是什么氛围?
负清风不由得拧眉不着痕迹的望了三人一眼,云追月任逍遥似乎对雪倾颜很不屑一般?这不是很奇怪么?而雪倾颜则是一脸阴沉,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罢?怎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三个人的心思她可是一点儿也弄不明白,一个个都是奇怪的家伙。
“劳烦四殿下特来相迎,我们走罢。”
雪倾颜闻言这才收回视线,冷冷的勾起唇角,意有所指的开口,”风儿是我最亲爱的老师,我怎能不亲自相迎呢?这可是基本的礼仪,不像有些人却不知齐瞰。”他倒不是计较身份,而是计较这两人整日的跟在负清风身旁,看着就烦心。
负清风这个妖精可是会勾人的,这两只天天跟在身边很是危险,只怕会日久生情。
任逍遥云追月二人相视一笑,完全不在意这话中引申的意思,因为他们都明白,雪倾颜是在嫉妒他们。
“好了,还是正事要紧,我们先去见少将军。”负清风不喜欢说话转弯抹角,一句话一个心思她会感觉很累,想说什么便是什么直接明了。明明知道不劲儿,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这对她来说,很苦恼,就干脆不听。
见负清风驾马前行,雪倾颜立即调转马头,跟在了负清风身旁,“风儿,在仙峡关内你还好罢?有没有耐说着,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看到那只包扎的小手,血眸倏然眯了起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他竟然受伤了,竟然给他受伤了!好,很好,非常好!
“只是不小心伤到了,没事。”负清风淡淡的道,白色的大氅将整个人包裹住,发丝随风扬起,更显灵动纤弱。
“不小心?”雪倾颜闻言顿时怒了,这分明就是敷衍的话!他到底将他雪倾颜当成什么人了?当他是笨蛋么,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负清风,你最好告诉我实话!”在他还能抑制得住怒气以前,今日正好,前账后账一起算!
“好,我告诉你…”听着那隐忍的怒气,负清风无奈的叹息,这事儿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也不必瞒他,“是为了救爹,许冠捷战败向爹攻击,情节之下,我和任逍遥只好用手,这才收的伤。”
为了负老将军?这让雪倾颜无法可说,毕竟是他爹。只是,他用手却让他生气!“你为什么非得用手,就不会用兵器么?负清风什么实话变得这么笨了,我怎么不知道?”
负清风转眸,徵微扬眉,“当时的那种心情四殿下应该很了解才是,那只是反射性的动作,已经超出了大脑的思考范围。”
雪倾颜一震,蓦地明白过来,脸上的怒意在瞬间退去,血眸染上了笑意,“所以,你现在也该明白我那时为何会那么做了罢?我与你的心一样,我容不得你受到半点伤害。”这个感情迟钝的小子终于发现他的心了么?他那时还真担心他以为他是故意那么做来表现的呢?
“我…负清风闻言愕然,她方才在说什么?若是他趁机逼问她的心她要怎么办?思及此,不由得在心中哀呼,负清风你果然是变笨了
一行人入了军营,雪倾颜便领着众人到了少老三的营帐,一进帐内,看到满帐做满的将领不由一怔,血眸徵徵暗了暗,随即笑道,“没想到诸位将军都来了,如此正好,老师,这边请。”
对那一双双的注视,负清风恍若未觉,径自走到中央,朝少老三拱手施了一礼,“见过少将军,诸位将军有礼。”与公与私,她都应该向他行礼。
“太傅大人快快请起,本将军可受不住!”少老三笑的有些僵硬,虽然心中已经对负清风没有了之前的成见,但他毕竟是负老大的儿子,他怎么也做不到好言相待。其余将领一见负清风行礼,尽皆惶恐,纷纷起身回礼。
任逍遥云追月二人看着这一屋子人乱哄哄的你来我往,无奈的摇首,任逍遥径自找了座位坐下来,云追月却不能失礼,毕竟他的身份还是负老大的义子,不能失了礼数,只好走到负清风身旁,随着行了一礼,“云追月见过少将军,诸位将军。”
“云追月?”少老三闻言一震,抬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美的男子容貌,浓眉飞扬却给人一种温柔之感,眼尾略长,眸色温柔澄净,眼瞳是幽幽的墨蓝色,玉鼻坚挺,唇色嫣红丰润饱满,轮廓鲜明,一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不拘不束,带着天然的弯曲弧度,与那张清美温柔的容貌甚至相配,一袭烟水色长衫包裹着纤瘦颀长的身躯,左手握着一柄长剑,青色的剑穗落在如玉的指间。”江湖第一公子云追月果然是风华绝代之人,从来都是只见传闻,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本人!”对于这个人的名讳,他是知道的,唯一令他不满的便是他是负老大的义子!
这个父老贼,真是好事都给他占尽了!一个负清风不够,一个任逍遥还不够,还有一个云追月,雪国的人才都被他一人网罗去了!如今,就连云天却这个人都向他儿子倒戈了!
“少将军谬赞了,追月不敢当。”云追月尔雅的笑。
两旁的诸位将领们听到这三个字都是一脸震惊的盯着那抹烟色的身影猛瞧,赞叹声不…
“云追月?江湖第一公子云追月?!”
“原来传闻中江湖第一公子竟然生得这样俊美!”
“一早便听闻负老将军有一名风华绝代的义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啊,只闻传言,未见其人,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云公子这是当世少见哪…
这一句句的夸赞之词,让任逍遥在心中大呼无聊,早知道是这样的场面,他就不进来了,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诸位安静,先请太傅大人与云公子就坐罢。”雪倾颜亦是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见人群都安静下来,这才领着负清风坐到一旁,云追月谢绝了雪倾颜安排的座位,坐到了任逍遥身边坐下,表示不参与,只是旁观而已。
众人坐定,少老三终于开口,“不知太傅大人突然驾临,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视线望向了负清风,知道他的来意,却又不能确定。
让负清风意外的是少老三并没有想象中受到打击的模样,还有一点,他必然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但却将所有将领都邀请到了这儿,是不想接受她的计策罢。也是,如爹与少老三这般骄傲的人又怎能接受别人所赠与的呢?既然不能明说,便只能从旁提点让他自己去发现了。”仙侠魔门是天下闻名的天险关口,清风只是一时好奇魔门关的险峻,故此一行,既来了,便也不能不来拜访诸位。方才魔门关已赏,清风也该回了,不过在临行之前,有一件东西要送给少将军。”语毕,望向身侧的小昭,轻声道,“小昭,取笔墨。
“是,主子。”小昭不解,却依旧出了营帐吩咐人去取笔墨。
众人尽皆疑惑,不知负清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有任逍遥与云追月了然的笑,雪倾颜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负清风,他不是来献计的么?不过也是,少老三竟然将所有将领都调来都说明了他不接受负清风的计策,虽然败了,但骄傲还在,依照少老三的心里,他又怎能接受负清风的帮助呢?负清风必然不会无功而返,只是不知他会以怎样的计谋让少老三接受?对于这点,他倒是真的很好奇,不仅如此,还有他作战计划。
不一会儿,小昭取来了笔墨纸砚,负清风命人摆在桌案上,微微俯身,执笔画起来,笔锋流畅无比,很快变看到了山脉的雏…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仔细的观察着,在心中猜测这图得用意。
方才来时负清风特意在外转了一圈,果然如她在地图上看到的一样,魔门关的山脉连绵陡峭,但魔门关对面还有一座山脉,且时这一代山脉中的最高峰,这山峰又在雪国范围内,所有她想借由此峰来攻上魔门关,一高一低,两山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利用这一点,从高峰上以绳索滑下,直抵山顶,如此,兰国的矢石便无用了。除去这一点,凭借少老三的领军才能加上少家军的团结勇猛,攻下魔门关亦算不得难事了。为防意外,她已吩咐了仙峡关守将雷枭领军支援。
但有一点,孤军奋战,若是死战,其力量亦是不容小觑的,眼下魔门关虽然已成了孤城,但兵力可观,何况还有上官随凡……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她了,若是她有什么不测……,但她又不能表明身份,劝降也得到了拒绝,如今只有让追月跑一趟了,竟上官随风用计带走,此后魔门关失守,轩辕必然责罚,兰国她是不能回了。做这一切,她亦是身不由己,虽然不愿,却终究要走上这一步,对她,她只能说,对不起。
很快,一副山景图便绘制完成,笔墨浓淡恰到好处,却又与传统的水墨画不太一样,似乎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众人尽皆赞叹。
“这不是魔门关与军寨左边的那座山峰么?”少守城从方才就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在众人都在猜测纷纷的时候,他才抓紧机会开口。这山峰他很熟悉,每次观察敌军动静,他都走到这山顶去的,魔门关上有什么动静都能一目了然,只是这山峰陡峭,太难攀了些。不过,这山谁都知道,负清风画这山峰做什么?他方才说要送给爹?可是,爹根本就不不会欣赏画啊!
负清风放下笔,缓缓起身,“正是口这,便是我送与少将军的东西,一幅画,这画中我已留下玄妙之处,素问少将军喜欢研究古画,我想这应该难不倒将军罢?”
“自然难不倒本将军!”虽然不懂画,少老三还是硬着头皮说大话,不过是平常的山峰而已,有何玄妙之处?这个负清风不会在耍着他玩儿罢?
“我就知少将军有胆识。”负清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朝众人徵徵施礼,“如此,我也该告辞了,诸位再会。”语毕,意有所指的望了雪倾颜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送太傅大人!“众官拜辞,雪倾颜随后而出。
任逍遥云追月在这之前就已出了帐外,两人满信好奇的讨论着方才负清风的那幅画。
“那不是就是放大版的地图么?有什么玄妙之处啊?”
“谁说不是呢?若就看那画的罢,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不过,那画法倒是挺特别的,效果也挺好看……,
“哎!我说云追月,现在是在猜那画的意思,不是在欣赏,你用点儿行不行哪!瞧那你脑子也跟上小风儿一半就好了!”
“你!?我不是在猜么,倒是你,不是天下皆知的四大贤士之一么?怎么,现在遇到对手了?甘拜下风了?”
负清风一出来就看到两人搁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负清风无奈的摇首,将雪倾颜拉到一旁,“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也有话要告诉你,跟我来,这里不方便!“完全没有给负清风回答的机会,雪倾颜反手握住负清风的手,朝他的营帐而去。现在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小昭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任何震惊,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守在了帐外。
“这是?”看着眼前布置简单的营帐,负清风讶异的扬眉,这么朴素的地方该不会是堂堂四皇子住的地方罢?与他这奢华的性格还真是相差甚远。
瞧着帐内无人,雪倾颜满意的扬唇,转身面对负清风,“我的营帐,怎么?有问题么?”
对上那张邪魅的俊脸,负清风反射性的想退后,这一动才发现他还握着她的手,“没问题,我有正事要告诉你,你先放手。”
“正事这样也能说。”雪倾颜自然不会放手,反而握得更紧,见他不悦的皱了眉,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是为了方才那画儿罢?你知道依少老三的性格他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所以你才用了别的方法,留下了方才那幅画,对么?不过,我倒是没看懂那画的意思,你现在要告诉的我便是那幅画的玄妙之处?我说的对不对,风儿?”他的手真冷,看着那张清透的面容,微微收紧了掌心,以自己的体温熨着她冰冷的体温。
“四殿下果然聪明。”负清风徵微点头,知道挣不开他的手,也就放弃了,况且他的手很温暖,这样的感觉倒是不讨厌,“你没发现那画上的问题么?”
“画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