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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帝师第24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明白过来,主子这是想为边城除去一害。

    听到燕溪如此冷静的声音,楚昭暮蓦地一震,反射性的转眸望向了一旁那抹白影,靠得近了这才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还有极其清淡的清雅香气,似是梨花的味道。心中不禁思忖道,难道这个白衣公子是哪位微服出巡的朝廷官员?还是有名的江湖侠客?亦或…

    那厢,大批官兵已经涌了过来,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央,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王生摇着折扇缓步走了过来,“哼!竟然敢跟本少爷我叫板,今日本少爷就叫你们有来无回!一个不知好歹一个不知所谓一…”手指掠过燕溪,楚昭暮,当落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时不禁呆住,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蓦地倾身凑近了些,半晌才惊呼出声,

    “天!边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了?!”这个才是极品啊!虽然连脸都没看到,但是就这一身气息就足以让人惊艳了!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堪比天仙哪!

    燕溪见状,眸色一寒,身上顿时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掌心一动,长剑出鞘,剑鞘狠狠地甩在了王生的脸上又回到手中,“胆敢再对主子无礼,下次用的就不是剑鞘了!”

    “啊!”惨叫一声,王生双手捂住了脸颊,不过瞬间,左脸便肿了起来,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本少爷!?来人啊,将这个人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对了,还有这个丫头和那个美人都给我带回去!”

    “是!”前面的几名官兵立即便跨步上前,走到那抹白影身前却迟迟不敢动手,一靠近便感觉到了那森寒的气息,端端的叫人失去了勇气,心神震颤!

    几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玄乎!太玄乎了!

    王生见状气恼的伸腿揣了其中一人一脚,破口大骂,“混账!都愣着干什么,上!上啊!”

    “你,去将你们知府大人叫过来。”负清风终于开口,指了指那跌倒在面前的那名官兵。

    听到那低柔的声音,那官兵一愣,一抬眸看到了面纱下那张清绝的容颜,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蓦地站起身来,似乎被没了神志一般,呐呐的点头,“是,…“天!他,他看到什么了?仙子!他看到仙子了么?

    王生看着那名官兵无意义的朝前走去,顿时一惊,这白衣人到底是男是女,难道还会妖术不成?终于忍不住伸手指着那抹白影,“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待你们知府大人来了便知。”负清风闻言缓缓扬眉,懒懒的靠在了身后的白马身上。

    那名走了老远的官兵蓦地回过神来,脑中一直回想着方才那惊鸿一瞥,那日他也陪着大人出城去迎接大军,那样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他又怎会忘记!这个白衣公子分明,分明就是此次的征南大将军负清风!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看着自己走出很远,顿对懊恼的跑了回去,一把拉住了王生的衣袖,“生少爷!生少爷!他,他他……”

    “他,他什么他!连个话也说不清!”王生急了,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那官兵也急了,憋了半晌才一口气说了出来,“他…他是负清风!

    “负清风?哪个负清风?“王生只对女人有兴趣,对其他一律不知,这到这三个字只觉得很熟悉,却不知是何人。

    其余一众人听到这三个字都傻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依在白马身上那抹慵懒纤细的白色身影!负清风?他是负清风?太傅大人负清风?征南大将军负清风?!

    楚昭暮一听也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负清风?是那个负清风?会是那个传言里的负清风么?

    那官兵傻了,不可置信的瞪了王生,“你说什么?你竟然不知道负清风是谁?”有没有搞错,他竟然连不知道负清风是谁?这太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了!

    “嘿!我说你那什么眼神?你什么态度啊!我就必须知道负清风是谁么?负清风又怎么样!本少爷不管他是男是女,都要定他了!”王生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以为全世界都被他的钱收买了。

    “哦,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对我雪阡陌的老师如此不敬?“一道隐含怒气的男性嗓音响起,让众人又是一震,转眸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紫袍的男子缓步而来,冷酷深邃的俊颜,紫色的眼瞳闪烁着邪恶的冷光。训练的烦了他便想出来走走再回去,却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这一幕口听到刚才那句话,他简直气得想要扭断那人的脖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肖想他雪阡陌的老师,完全是活腻了!

    负清风果然是个妖精,不论到哪儿都能引来无数的狂风浪蝶,真是让人头疼!

    退后的众人听到那负清风三个人都忍不住围了过来,在看到雪阡陌之后更是激动不已,仰首侧目,频频垫脚。百姓们那日夹道而迎,自然看到了雪阡陌的容貌,那双深幽的紫眸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听到熟悉的声音,负清风诧异的扬眉,转眸望去,果然看到那抹紫色身影,清眸一闪,雪阡陌他怎么在这儿?

    待雪阡陌走近,燕溪躬身施礼,“参见二殿下。”众人见状,皆是跪地行礼,齐声道,“参见二殿下,参见负将军!”

    一时间跪了一地,那些官兵愣了愣也尽数跪下,人群之中只有王生一人站住,转身四处望去,但凡百姓官兵皆是跪地行礼,由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觉双膝一软,颓然的跌跪在地,“草,草民王生参见二殿下,参见负将军…

    完了!真的是负清风与雪阡陌!这下彻底的完了!他谁不能招惹,竟偏偏招惹了当今太傅,当朝皇子,这次不仅是他,估计连家都保不住了!怎们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楚昭暮也蓦地跪地行礼,“民女楚昭暮参见太傅大人,参见二殿下!“负清风,竟真的是负清风!现在竟然连二殿下也来了,看来负清风的确如传言一般诸位皇子对他都很尊敬!

    “众位免礼!“雪阡陌缓缓抬手,拧眉道,百姓闻言尽皆起身,看到那些官兵正欲起身,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本殿下准许戴罪之人起身了么?”

    众官兵闻言一怔,立即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王生也顾不得脸上的伤,跪在雪地上直发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方才他竟然还对太傅大人那么说话,这可是大不敬!而且他方才劫掠民女也被看见了,真的死定了!

    见那群官兵又跪了回去,雪阡陌冷哼一声,随即转眸望向身侧,“老师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呢?”

    “既然二殿下来了那此事便交由二殿下处理,彻查此事,还边城百姓一片安宁的家园,我相信二殿下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负清风扬眉,透过薄纱对上那双幽幽紫眸,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既然他想管,那剩下的便交给他好了。语毕,转身上马,轻声道,“燕溪,我们走。”

    “是,主子。”燕溪闻言朝雪阡陌微徵躬身,随即推开身子,翻身上马,走到了负清风身侧。

    雪阡陌愕然的愣在原地,无从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影渐渐远去。

    该死!竟然被他摆了一道!早知如此,方才他只管看戏便成了,没事儿他说那么句话干什么,如今可好,这问题倒是踢到他这儿来了,又不能敷衍了事,他最头疼的就是查案了!

    众人一听由当今二殿下做主,当即一拥而上,尽皆是状告之事,雪阡陌瞬间便被人群淹没了……。

    看着蹲在那地上那抹瑟瑟发抖的王生一眼,楚昭暮冷冷的眯了眯眸子,看着前方那两抹已经远去的身影,足下一点,飞身而起,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负清风与燕溪二人出了城径自朝湖边走去,到了湖边翻身下马,蹲在岸边观察冰面情况。

    “主子,这冰的确很厚,大约一丈有余,若是按照在地下城时的计谋,用火攻怕是不易。”燕溪用力拔出长剑,目测之后道。如今正处于寒冬季节,不间断的下雪,天气严寒,若用火攻融化冰面实在不易。

    “谁说要用火攻了?”负清风看着呼啸的北风清眸一暗,心中已有一计,“此一时彼一时,计谋要因地制宜。”

    “主子又想到新计策了么?”燕溪一怔,冰蓝色的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转眸却查看湖面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主子到底看到什么了呢?

    负清风点点头,唇角溢出淡淡笑意,“已有一计,回营再议。”语毕,起身朝西走去,燕溪亦起身跟与身侧。

    走了一阵,负清风放慢了脚步,回首向后望去,“姑娘打算跟到何时?“这小丫头的轻功不错,竟能这么快跟来,虽然修为不高,但步履轻盈,呼吸清浅,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一名跟踪高手。

    “将军。”见负清风回头,楚昭暮快步跟了上去,走得近了,恳切的开口,“请将军允许昭暮跟在将军身边侍奉将军,爹说过受人点滴当报以涌泉,何况布帛之上都已言明,我楚家女儿必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若是将军不肯答应,便请将军将银票收回。”说着,便将手中银票恭敬的递了过去。

    看着那几张折叠整齐的银票,负清风微微挑眉,少女微蹙浓眉,一脸凝重。这小丫头倒是挺倔的,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叩谢离去,她却追到此处,还要遵守承诺。

    “主子,不如就让她跟在你身边罢,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魄也算不易了,而且主子身边也需要这样的人。”燕溪看中的亦是楚昭暮的轻功,若是用来跟踪敌人,刺探军情倒是一把好手。而且,主子身边都是男子,难免粗心大意,有个女子照顾也好些。

    “多谢公子。”楚昭暮朝燕溪施了一礼。

    燕溪道,“我姓燕单名一个溪字,叫我燕溪便可。”

    楚昭暮闻言,亦道,“我姓楚,名昭暮,以后叫我小昭罢。”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负清风不觉好笑的扬眉,她好像还没同意罢,他们俩倒是先寒暄起来了。不过,她身边也正缺少一个丫头呢?都是男子,总归不便,若是小昭可以信任,对她倒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儿。心中一想,便也同意了,“罢了,就依了你们。”

    小昭一震,冷凝的小脸顿时染上一抹会心的笑意,“多谢主子!”

    若是能跟在公子身边,也算为自己找了一个归宿了,爹,你可以放心了,小昭以后不会是一个人了。

    “主子圣明。”燕溪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让原本清秀的脸褪去了冰冷多了几分温柔,只是被白纱挡住,无人发现。

    “好了好了,回去罢。”负清风轻笑着摇头,燕溪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不过,现在的燕溪多多少少改变些,不再是初时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样才像是正常人。她不知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愿以后他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学会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

    “主子,小昭暂时不能跟你回去。”小昭躬身道,“我爹的遗体还停放在家里未安葬,等小昭安葬了我爹,就去营地找主子。”

    负清风闻言了然的点头,随即朝燕溪道,“燕溪,给小昭一枚令牌。”燕溪依言,将自己腰侧的令牌解下给了小昭。

    三人辞别之后,自回。

    负清风与燕溪正欲回城,忽从四周窜出无数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主子,小心!“燕溪将负清风护在身侧,倏的拔出长剑,剑锋泛过幽冥的银光。

    “众位在此相邀,有何贵干?“负清风缓缓眯起凤眸,透过白纱仔细的观察着黑衣人的装束,终于在锦靴边角上发现了火焰纹绣,心中了然。”回去告诉你们军师,若诚心相邀,明日月牙湾边界船上相见。”

    众人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其中一领头人躬身上前,“既然负将军猜出我等身份,请跟我们走一趟罢。”

    他们只字未言,他竟已知他们的身份与来意,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趁我没后悔前,诸位还是尽快离开。”负清风闻言好笑的扬唇,这个顾流烟竟想直接将她掳走,他当真以为她那么好抓么?即便今日没有燕溪,没有云追月,他们亦不能奈何。

    那黑衣人倏然抬眸,手中暗暗摸到了腰间的佩刀,蓦地抽出,低喝一声,“既如此,那便得罪了!”语毕,众人闻言皆一拥而上!

    “主子小心!”燕溪眸色一凛,冰菇色的眸色在瞬间幽暗,染上了嗜血的寒光,身形如燕在人群中来回交战!

    负清风伸手抚向腰间,披风之下一抹墨色长剑倏然而出,抵住了来人的颈项,来人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长剑顿了顿,以剑柄劈在那人颈侧,那人顿时便晕了过去。只见那抹白影如蝶般轻盈飘逸,只来得及看到白影闪过,人已应声倒地,不过片刻,燕溪杀了一半,负清风打晕了一半,只剩下几人立于中央,满地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黑衣人首领震惊的望着那抹手执长剑的白色身影与那抹青色身影,打斗了这么长时间,两人的斗笠竟还安然的戴在头上,未动半分,实可见二人的武功不容小觑,而他们根本就不是二人的对手!先生料错了,负清风哪里是不会武功,分明剑法卓绝!

    看了看满地尸体,顿时低喝一声,“撤!”剩余的几人施展轻功飞身而起,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负清风缓缓收起长剑,盘于腰侧,看到燕溪长剑之上沾染的血迹微微蹙眉。早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杀人,那么木然,毫不手软,一剑封喉,不留一丝余地!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出手竟然如此熟稔狠辣,似乎司空见惯一般。

    “主子,他们方才起了杀意,你不该仁慈。”长剑在尸体的衣衫上轻轻的拭着血迹,燕溪淡淡的开口,直至将剑伤得血迹拭尽这才缓缓收了剑。

    “我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的生命,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负清风无声叹息,她生于和平的二十一世纪,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杀人,随手取人性命,她还做不到。

    燕溪闻言诧异的扬眸,冰蓝色的眸子不禁怔住,他既然如此心软为何要征战沙场,战场便是生与死徘徊的边缘,不是你我便是我亡,难道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生于这世,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一如…

    “但是主子要答应燕溪,若有一日燕溪不在主子身边,主子务必要保重自己!”

    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他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负清风一怔,心中涌上丝丝温暖,轻轻点头,“我会的。”她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关心,他这般淡漠清冷的人能如此真心待一人已是不易了。

    两人骑马回到城中已近正午,看着包裹整齐的右手便留在了房中,她实在不想看到早上的状况再次重演,让雪清狂喂她,她实在是不适应。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亲自喂她喝粥,众人看见会作何想法?即便是因为她的手受伤了,也甚是不妥。

    “主子,晚膳送来了。”燕溪将饭菜摆上桌,走近内室叫出坐在窗边看地图的负清风。

    两人方才坐定,便听到门口侍卫的行礼声,负清风闻声叹息,连一顿晚膳也吃得不得安稳。

    “老师哥哥!“随着这一声呼唤,一抹海蓝色身影走出了幕帘后,看到餐桌上燕溪也在坐时,笑容褪去,“老师哥哥我们都等着你呢,你怎么陪别人用膳呢?”他们一直都在等他回来用午膳,若不是侍卫禀告,他们还不知他回来了呢?一早便跟燕溪出去,直至正午才回来,他们去哪儿了?

    “以后我都会在房中用膳,请五殿下转告其他几位殿下。”语毕,负清风用左手拿起了筷子,可是不会用左手,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根本无法用左手用膳,不觉有些气馁。她真是无用,左手便将她难住了。

    “主子,让我来罢。”燕溪放下碗筷,欲伸手接过负清风手中的筷子,熟知,蓝影一闪,只觉得一阵轻风扑面,手中一空,那筷子已教雪入尘捷足先登了。

    “老师哥哥的伤是因为我,从今日起就让小尘照顾老师哥哥,小尘自己的事自己负责,不需假手他人。”雪入尘说的已有所指,随即坐在了负清风身侧,夹了一块虾仁送到负清风唇边。

    燕溪敛下眸子缓缓起身,恭敬的退后两步,“主子,燕溪去通知太子殿下他们不必等您了,五殿下也留在这里一同用膳。”语毕,不等负清风回应便转身离去。

    “燕溪……,“看着那抹纤细的青色身影消失在幕帘后,负清风禁不住蹙眉望向了眼前这张纯澈的笑颜,“雪入尘,我希望你学会尊重他人,不管是谁。”或许是因为他所生长的坏境不同,虽然他们待她的确很好,但所以他们无意中的言行举止都专制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老师哥哥?”雪入尘闻言扬眉,黑眸不解的望着眼前这种微有怒容的小脸,被他注视的有些手足无措,“老师哥哥,我怎么了?你为什么生气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气我差点对燕溪动手是不是?燕溪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在乎他?那我呢?你为什么从来不曾在心里想过我!”不自觉地竟敢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是一怔,他竟然失控了!他怎么…

    只要一遇上他,他的思绪就全乱了,什么聪慧才智,什么心机城府,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负清风无奈之际,又觉得失望,“雪入尘,我原来以为你只是生于皇宫,不懂人情世故,但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你完全是个孩子,你没有成熟的思想与胸怀。一个人的修养不在于年龄,而是在于心,你根本没有尊重他人,善待他人之心,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这几日我不想见你,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再来见我。”语毕,径自起身离去。

    看着那抹白影从视线内一点点消失,雪入尘死死地握紧了手中的竹筷终于咔的一声折为两节,黑眸一片怒火与沉痛,终于忍不住长袖一挥将桌案上的饭菜尽数砸了下去,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生我气,为什么啊!”

    外面的守卫听到那碎裂生与怒吼声,震惊又不解,面面相觑,不禁唏嘘。

    五殿下与负将军不是感情甚笃么,连住都住同一件房,现在这又是怎么了?能让皇子大发雷霆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估计也只有负将军了……。

    负清风拂袖离去,径自走到营地后的竹林内,迤逦而行,所经之处留下一排长长地脚印,立于竹林之畔,寒风乱了衣袂乱了发,白如如雪,天地一色,而那抹白影似乎立于天地交接处,有一种说不出的绝尘瑰丽。

    一抹烟色的身影无声落地,看着竹林边那抹迎风而立的纤细白影,墨蓝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为何他看起来会有一种哀凉的气息,似乎要与那冰雪融为一休。义父不是说他不会武功么,为何今日他身手灵巧轻盈,而且他所用的剑法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们十几年未见,他也不知这十几年他到底变了多少?

    望着茫茫白雪,渺渺天空,负清风不由得叹息,她来了这世界已是几个月过去,但回二十一世纪还是一筹奠展,她当真不知她究竟能不能回去?即便找到了雪魄,她也不知,但有一线希望总要试一试。总在不经意间被一些事牵绊住,避不得,脱不得,一如此次边城之行。不知那一日究竟在何时?

    长睫轻颤,终于回神,感觉到身后那道注视的目光,蓦地一震,回首望去,只见一抹烟色身影立于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负清风不觉讶异的扬眉,云追月?

    方才遇袭时不见他,此刻她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倒走出现了?

    云追月见负清风回首,眸色一亮,缓步走了过去…这么冷,风儿来这儿做什么?”方才那一声叹息又是为何?

    “那追月又来做什么?“负清风避而不答,反问回去。云追月,对他她根本一点儿也不了解,除了小时候那一点模糊的记忆,便是这几日短暂的相处。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清美雅致,但眼神流转间却又狠烈闪现,她看不透他。

    “自然是随风儿来得了。”转眸看到那张无暇的侧脸,心中一怔,云追月蓦地想到昨夜看到的画面,眉不由得缓缓蹙”

    昨夜,他是睡着了罢?但即便是睡着了,警戒性也不该那么差,他怎会丝毫无觉呢?还有那个雪入尘,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风儿!若不是方才听到了那几声低吼,他也不知,素日来也只是怀疑。

    雪入尘竟会是断袖之癖,那风儿呢?他会不会也是?昨夜的事儿他该不该告诉风儿呢?

    负清风闻言淡淡扬唇,清眸却无半分笑意,依然清澈冰冷,“也是。”他是爹派来的,应时时跟随左右。

    “风儿?”云追月思忖半晌,欲言又止。

    “恩?”负清风疑惑的转眸,瞧见那双微蹙的眉,复杂的眸,他怎么了?似乎有话要告诉她?

    在云追月正欲开口的时候,蓦地从远处响起一道长喝,“报!”

    正文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两人一震,回首寻声望去,看到一名侍卫正大步奔跑而立,气虚喘喘,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凝结成霜,抬眸望去却只见那一抹白影,不禁愣了一下,方才不是两个人么?怎么现在就剩将军一个人了?难道是他眼花了么?应该是罢,不然这极目之处如何藏身。

    负清风看到那人在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跑动,微徵摇头,足尖一点,身影如飞,轻盈的飞跃而起,缓缓落于那名侍卫身前,“有何事相报?”

    身前白影一闪,那侍卫明显了震住,好快的身手!这负将军也不像少将军说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啊,这伸手比少将军还要轻盈百倍呢?对上那张清绝的容颜又是一怔,“禀,禀将军!焰国来使送信笺来了,要将军亲自去接‘”

    “焰国来使负清风闻言清眸一动,如墨的眸子漾起了然之色,”我知道了,你回去罢。”顾流烟答应她的要求了么?月牙湾相见,凤栖先生顾流烟她倒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是否与传言一般聪慧如神?

    ”是,将军!”那侍卫得令躬身离去,转身才没走几步,只觉得眼前白影掠过,抬眸望去果然看到那抹白影消失在天地之间,恍然若仙!

    负清风回到营地,径自朝玄霄殿走去,一路途径之处,行礼声不断。

    走到殿前,守卫一见那抹白影,顿时面色一宽,将军终于来了

    殿内,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依次在座,堂下站着一人,肃然而立,手持锦帛。来使言明只将信笺交予负清风,三人虽身为皇子,但在这边城却是屈于负清风之下,于公来说,也不算蔑视他们,但三人毕竟贵为皇子心高气傲,心中纵然有气。

    雪倾颜沉着眸子,凝视着门口,他究竟去哪儿了?连午膳也没用,听得燕溪的禀报之后便去他的房间寻了,没想到只看到一地狼藉,问了侍卫才知他与小尘似乎吵架了,他知小尘一发怒的时候必定要找一个地方发泄,而且有墨玉跟着他不必担心。倒是负清风他究竟去哪儿了,有一个侍卫说他看见了已经去寻了但是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回来?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负清风与小尘竟然能吵架?负清风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小尘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他生气,越想他的心便越沉!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是不是小尘对负清风做了什么?不行,他一定要问清楚!

    “老师一中午这是去哪儿了?”雪清狂朝门口频频注目,剑眉徵蹙,心中担忧不禁有些焦急。雪云落凝眉不语,心中亦是担忧。

    雪倾颜并没有将负清风与小尘吵架的事儿告诉雪清狂与雪云落,二人并不知。

    “参见将军。”门前突然传来行礼声,堂内的几人都是一怔。

    堂中伫立的那人也终于有了动作,缓缓转身朝后望去,他倒是想瞧瞧传说中的负清风究竟是何模样?军师竟然不邀任逍遥,竟然邀请负清风,着实令所有人都诧异!

    负清风缓缓而入,不疾不徐,逆风而来,发丝飞扬,有几缕落入唇角,容姿清绝,白衣胜雪,眸色如墨,衣袂飞扬间只觉得随风而来一般洒脱清逸。

    堂中那人一见便怔住了,眸中满是震惊,心中立即便认定了此人便是负清风!他要找的人,军师要见的人!传言完全未将他的神韵说出一分,雪国第一美男子如此肤浅的称谓怎能及得上他一分风华!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军师的为什么要见负清风了!

    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是女人见到那抹熟悉的白影,担忧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去。

    看着堂内的几人,负清风微微挑眉,望向了堂中央那抹伫立的身影,只见那人面如银盘,浓眉虎目,一身正气,虽身着儒雅长衫,却依然掩盖不住那一身魁梧之气。视线落在那人的眉尾,看到那颗黑痣,蓦地比然,原来是他!走得近了,这才拱手道,“不过一到信笺何劳武将军亲自相送?”

    此人身形魁梧,目光如炬,又怎会是军中文士?浓眉虎目,眉尾有痣,肤色枣红,这不正是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么?竟然委身乔作来使,那顾流烟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武环宇闻言一震,反射性的开口,“你怎知是我?”话说出口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承认了,随即懊恼的咬牙沉沉叹息!

    “武将军倒是心府直率,请坐。”负清风墨眸一暗,略过一抹笑意,随即拱手邀请其入座。本来她还不确定,只因眼前的武环宇少了那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世人皆知武环宇极重视那一脸胡须,此次倒是牺牲了不少呢。

    对上那双满是深意的墨眸,武环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想到军师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暴露了身份!这个负清风果然是不容小觑,他原还以为他是绣花枕头空有其名呢,现在才知他错的离谱!不过这负清风虽然身居高位,聪慧过人,却不傲慢待人有礼,这才是真正有修养的人。

    两人分宾主而坐,茶毕,武环宇放下茶盏才道,“负将军果然聪慧过人,只是一句试探便将武某的真实身份道了出来!”

    他来时还信心满满,真是惭愧!

    雪清狂不可置信的望着武环宇,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懊恼,震撼的是负清风一眼便看出来人身份,懊恼的是他竟不识眼前英雄乃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他一直自诩聪慧,要学的还有很多,临战经验,心机谋略。他不曾见过武环宇认不出原本可以说得过去,但负清风又何尝见过,他竟能一语道破那人身份!

    眼前这人竟是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雪云落与雪倾颜亦是震惊不已,世人皆知的英雄人物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竟不知,若不是负清风他们也只将来人当做一般的军中使臣,没想到武环宇竟会为了此行剃了胡子,这点却是让人震惊!且说负清风,他亦见过武环宇,他竟能一语道破,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起身,负清风只是提前得知武环宇亦隐与边城,这才出言试探,听得武环宇这么说,扬唇一笑,“武将军谬赞,武将军的威名在四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怎会忍不出呢?”

    “哪里哪里!”武环宇闻言更觉惭愧,若是这番话出自别人之口,他定会觉得是溜须拍马的厌恶,但出自他口中竟然如此自然真诚。嗯到此行的目的,旋即起身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负将军,这封信是军师要武某亲自交予你,先生说请负将军务必赴约。”

    负清风接过,打开一看当即怔住,原以为信奉之中定是纸张,没想到竟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标本,上面已是娟灵肆意的笔记,笔法随意,风骨不赖,书曰:清风敬上,明日午时月牙湾相聚,望君务必请行,流烟拜帖。阅毕,墨眸染上了几分笑意,“请武将军转告令军师,我一定赴约。”

    照这信笺上所言,顾流烟是想与以私人立场相邀了,清风,流烟?他倒是将两国战事与紧绷的关系置于不顾了,这个顾流烟倒是有些意思,不过谋者诡道,不可不防。

    “多谢负将军相待,如此,武某也该告辞了!”武环宇闻言旋即起身,朝负清风拱手施了一礼,又起身走到堂中央朝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各自施了一礼。

    “如此便不留武将军了,将军慢行。燕溪,送武将军出城。”负清风亦起身相送,燕溪得令而入,走到武环宇身侧。

    武环宇自知负清风此举的用意,心中对其更是钦佩几分,“多谢负将军,留步,武某告辞!”语毕,朝众人略略颔首,转身离去。

    燕溪领着武环宇走出玄霄殿,方才出了营地门前便被一行人拦住,为首者正是少守城,燕溪见状蹙眉,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奉负将军之命送来使出城,你们这是意思,难道想要违抗军令不成?”

    “哼!来使?“少守城闻言嗤笑出声,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蓦地靠近两步,双眸一睁,手中的佩刀指着武环宇,冷笑道,“别以为本将军我不知道,此人根本不是一般的来使,而是焰国第一武将武环宇将军!负清风明知他是武环宇,竟然还如此轻易的放他走?若是抓了焰国大将,必定会挫敌军锐气,若是错失了此次机会,根本没有机会再抓住他了!”要知道焰国第一武将可不是想抓便抓的?如今武环宇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他又岂能放过?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干古不变的定律!少守城,你若想抓我咱们就战场上见分晓,武某若是战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武环宇闻言论哼出声,虎目微眯。没想到这雪国之中年轻一辈除了任逍遥与负清风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说的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将军也没要斩了你啊?本将军只是将你囚禁起来而已,来人,将人给我绑了!”少守城难得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怒目一瞪,低喝出声,众将听令,齐齐的围了过去……。

    燕溪见状倏然眯起了蓝眸,握紧了剑柄,“少将军既然要违抗军令,那就休怪燕溪无礼了!”

    “哈哈……,武环宇蓦地放声大笑,声若轰雷,让众人皆是面色极变,无法承受。

    “即将成为阶下囚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少守城冷哼出声。武环宇的名讳,他自然是如雷贯耳,也经常从爹那里听说,爹似乎也很钦佩这个少年将军。只是,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来了边城这么久一事无成,如今负清风来了之后他更无立足之地,若是被爹知道一定会骂死他的!他不能被爹看不起,绝对不能!若是此次抓了焰国大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

    “我笑少老三后继无人耳!”武环宇依然大笑不止,他最钦佩的将领便是负老大与少老三,没想到少老三的儿子竟如此愚昧,心无一物!少老三一世英名怕是要在少守城身上销声匿迹了。

    他武环宇自从军以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过的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有何惧,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

    “你!?“听到少老三的名字,少守城当即怒了,本知自己没有立场,此刻更是恼羞成怒!“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锵!”长剑出鞘,一声脆响,银光闪烁,燕溪拔剑挡在了武环宇身前,一字一顿的开口,“再有靠近者,违抗军令,斩!”

    武环宇闻言一震,诧异的望向了身前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岁左右而已,竟有如此气度却是不易!他与他来说只是敌军将领,他大可以抛下他,回去请罪,而他不但没有避开,还为了他对自己人持剑相向,不由得惊讶又疑惑,“小兄弟,你大可以离去,为何还要帮我?”

    少守城不是开玩笑的,刀剑无眼,他做到此处已经够了。

    “我不是帮你,只是遵守主子的命令。我既然答应了主子将你送到城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送到城外!”燕溪淡漠的开口,冰蓝色的眸子染上冷冽逐渐变成了深蓝色,冷魅至极,视线一直流转在围攻者身上不曾移开半分,警戒而森冷。

    武环宇有一瞬间的无言,却又生出了几分钦佩来,小小少年竟然如此忠心可嘉,实乃少见!这少年举手投足之间都与人不同,那种淡淡的尊贵之气,为人隐忍低调,并非常人啊!负清风身边就该跟着这样的人才是相配哪…

    负老大生出这么个天下无双的儿子,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

    听得燕溪方才那句话,众人一怔,都迟疑起来,的确少将军的命令是命令,负将军的命令同样是命令,何况负将军才是边城诸将的最高统领,只因他们都是少家军才会听令与少将军,虽要尽忠,但并非愚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非大丈夫所为!

    见众人都迟疑未动,少守城更是恼怒,如今他的命令连少家军也不肯听了么!?他就知道负清风一来到边城那一计冰鞋妙计就俘获了他们的心!”好!好!你们不动手,本将军自己来!”怒吼一声,拔出佩刀飞身而起!

    “锵!”刀剑相触,火花四溅!少守城的大刀被长剑所挡,白影一闪,半空中那抹白影翩然而落,墨色的长剑伶伶作响,发丝飞扬,那张清绝的容颜让那众人皆是一震!负将军!?

    少守城被逼退几步,猛然稳住身形,抬眸一看,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负清风!“他,他在怎么会武功?他怎么可能会武功!?虽然只是一击,他已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功力在他之上!不!不可能!负清风不爱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怎会伸手如此了得呢?没有可能的!

    他本就及不上他,如今连武功也及不上他,他岂不是一无是处?

    一一呃,你比错人了,孩子。有些人是不能比的,比如……。

    “主子!”燕溪一怔,脱口而出,当即便担忧的望向了负清风的右手。果然看到那白色棉布被正迅速被血色染红,眸色一凛,当即便欲冲过去!

    “燕溪,送武将军出城。”眼角余光看到燕溪的动作,负清风清冷的开口,视线依然望着少守城。”再有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这个少守城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没有脑子么?

    那清寒的声音端端的让众人一震,心中震颤,皆是垂下了脑袋,无一人敢反”

    “主子,可……燕溪还想说什么,看到负清风微微侧目立即噤声,咬牙转身,“是,燕溪遵命!武将军,请!”

    武环宇深深地望着那抹纤细的白影,视线落在那只握剑的右手,看到那樱红的血迹,顿时一震,他受伤了!已经包扎好了,显然是才受的伤,方才抵挡少守城那一击一定太重了,导致伤口撕裂!负清风,如今忠义分明的负清风,怎能要人不心生钦佩?今日之恩,他武环宇记住了!

    众人默然,眼睁睁的看着燕溪将武将军带走,却无一人敢去阻拦。

    随后而至的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三人,感觉气氛的凝结,不禁蹙眉,再看到围堵的众人,一声冷凝的负清风,眸色猩红的少守城,很快便捋清了来龙去脉。

    但是,负清风不是不会轻功的么?何时轻功竟然变得如此了得,他们竟然都跟不上了,那样的诡速,让他们三人都深深地震惊了,若不是今日所见,完全不敢?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