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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帝师第18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究竟变了多少,只是觉得与下山之后听到的传言大相径庭,雪国第一美男子?第一草包?手无搏鸡之力?金科状元?当朝太偻?征南大将军?这些词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的确很教人诧异!不管别人如何,但第一眼他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喜欢现在的负清风,眼前的负清风。

    “十三年未见,追月已然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转变之大,要我如何认得?“负清风轻笑盈盈,调侃道。还好,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残缺,但与云追月的一些事儿还尚有印象。不过,记忆中小时候的云追月与现在相比,天差地别,任谁看到眼前的美少年也不会将他与小时候的云追月联系到一起。

    云追月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却在五岁那年离开了将军府,他们两人虽自小在一起,若除去婴孩时期,余下的不过两年多而已,况且那都是小时候,时过境迁她即便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风儿才是倾国倾城。”看到那清浅的笑意,如冰雪处融,绵延入心。云追月却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是女子也难以及得上负清风的美,一个男子如此绝美却显得妖异,反而愈显清绝脱俗,风姿绝代。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就别再相互恭维了!“负老大最受不得这般来来去去的客套恭维了,径自走到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朝三人招手道,“都过来坐!”

    三人闻言眸中出现不同程度的笑意,心中了然,走过去各自落座。

    看着三人坐定,负老大缓缓笑了,欣慰的叹息,“你们三个终于聚齐了,都长大了啊!下午风儿还得回宫,就赶紧进入正题罢,反正你们三人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逍遥追月你们都应该听说了罢?风儿不日就要出征边城,虽然我已看到了风儿的谋略才能,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征,又不会武功,我还是很担心。为了以防万一,逍遥你也随大军出征罢,我会奏鸣皇上追封你为军师。追月,你就负责保护风儿,行坐不离的保护。一旦敌军知晓了风儿,风儿一定有危险!”

    “将军,我可以随军协助风儿,但追封军师就不必了,这几年已经渐渐淡薄下来,我已经打算离开了。”任逍遥单手撑着下颚,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银丝如雪倾斜而下。

    边城之乱,负清风完全可以平定,他去不去都是一样,不过为了让将军宽心,他就走一趟也无妨,而且听说月牙湾景色极美,也可以算作一次游历,而且他也想看看负清风竟然会用什么计策来破流烟城?昨夜她说的水攻有些限制,在火攻时必须借助风向,此计受限不是最佳,他相信她一定还有其他计谋!

    负老大闻言一怔,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头,叹息道。”也罢,我知你志不在此,你喜自由爱游历,我已经束搏了你这么些年,也该让你离开了。但是,逍遥你要记得,将军府的大门永远都为你而开,这里是你的家,想何时回来就回来!“想当年,逍遥跟着他时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在他身边已经二十年了,这么些他已经习惯了出征时有他在身边,如今他要离开他怎会舍得?但他明白,他已经耽搁了他二十年,以后的日子他不能再耽搁他了!任逍遥,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天上人间,任我逍遥,他该是那种走遍天下,隐居世外的闲散隐士。

    还有一伴事儿,他也一直很杜心,逍遥都已是三十三岁了,至今还未娶妻,是他耽榈了他这么久,一直想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子,但每次提到这事儿他都是一律婉拒,也不知他究竟是天性淡泊不识男女之情还是他以一直心有所属?

    “将军,我会的。”任逍遥心中一震,其实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将这里当成家了。他被束搏了这么久,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大好河山都在等着他呢?只是在走之前,还有一伴事儿要了结,就是不知风儿…

    以前的风儿是喜欢他,但现在的风儿应该不…不管怎样,他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的,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义父,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风儿的。”到了间隙,云追月这才缓缓开口,眉眼带笑,语气坚毅。

    风儿不爱练武,这他也是知道的,以后都得他保护风儿了,只是义。

    看着云追月凝眉沉思的模样,负老大心中了然,当即便接话了,“追月,我说的不只是这次,还有以后,你就跟在风儿身边保护她。你不用担心义父,义父的武功这天下间还没有多少人能伤到!义父老了,现在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云追月闻言了然的点头,义父的武功他倒是不担心,反正现在有风儿在,皇上暂时不会派义父出征,这点让他略微安心,“义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风儿。”

    不用拒绝,不用客套,自始至终负清风都没说一句话,直至走出书房外被任逍遥叫住这才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身朝后望去,“逍遥有事儿么?“云追月被负老大有事儿留下,长廊内只有两人。

    “嗯,跟我来!“任逍遥点点头,琥珀色的眸有些凝重,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腕,也不顾男女有别拉着便走。

    手腕一紧,负清风一怔,看着那张有些微微紧绷的侧脸,放松了紧握的掌心任由他拉着朝清风居而去。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她,只是会是什么事儿呢?

    出了腕风居外才有下人们来来去去,任逍遥拉着负清风速度极快,如风般掠过长廊,转弯处才停了下来,缓步而走。身旁一阵风吹去,人影一闪,几个丫鬟倏地转头望去,看到后方那两抹身影这才恍然,“原来是公子和任军师啊?”

    “咦?公子现在不怕任军师了么?两人竟然走一块儿了?”

    “是啊!不过也是,现在咱们公子现在可是当朝太傅,征南大将军,又怎么会怕任军师呢?之前肯定是我们自己瞎想,想歪了!”

    “嗯,有道理………其中一名丫鬟赞同的点点头,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那相牵的手上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立即用力揉了插眼睛。”天!我没看错罢!是我眼花了了么?不然我怎么,怎么会看到任军师牵着公子的手啊?”

    “牵手?!哪儿呢哪儿呢?”另外几名丫鬟一听也激动了,急急的问着,赶紧抬眸望去,那两抹身影逐渐消失在转弯处,但几人依然看到了两人相牵的手,顿时都不可置信的张大了最,半晌都没阖上。

    几个丫鬟被这一幕震惊的一路上都在窃窃私语,直至遇上在长廊内信步而走的雪倾颜都未回过神来。

    雪倾颜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未在意,继续朝前走去,直至听到了几句迷糊的谈论蓦地一震,足下飞转,身影一闪,便堵住了前面的几名丫鬟,“你们方才说什么?谁牵了你们公子的手?“是何人这么大胆敢牵负清风的手,该死的,那人是谁!

    眼前红影一闪,几名丫鬟一怔,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急急的躬身施礼,”奴,奴婢们,参见四殿下!”

    “免了,方才你们说谁牵了你们公子的手?”雪倾颜冷冷的抿唇,血玉。般的眸子愈加阴沉!负清风,你好啊,昨夜才跟任逍遥夜半三更独自在一起,今日又跟别人牵手了!

    “回四殿下,是任军师!“几人虽然诧异,却依然恭敬的回答。

    任军师?任逍遥!又是他!雪倾颜闻言眸中迅速掠过一抹森寒,复而又问道,“他们往何处去了?”

    这个任逍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夜夜半三更去找负请风,今日又找负清风做什么!竟然还敢牵他的手,负清风的手连他都未曾牵过!这个任逍遥昨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负清风究竟告诉了他什么!

    “似乎是往清风居去了?”几个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红影一闪,再度抬眸时眼前已是空空如也。

    任逍遥一路将负清风拉到了清风居内,一进房内便撞上了应面而来的马统,三人对面前是一怔!

    负清风望了房内几名整理房间的丫鬟,朝马统道,“小统将她们都带出去,都到清风居外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与逍遥有事儿要谈。”

    “是,是公子!“马统闻言一怔这才回神,立即遣退了房内的人,再度转身之后这才发现任逍遥尽然握着负清风的手腕,顿时一震,有些目瞪口呆。”公子?!”他没看错罢?任军行竟然握着公子的手?!不对啊,公子不是很怕任军师的么?怎么现在……,怪不得方才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他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呢?

    “还有事?”负清风扬眉,微微动了动手腕,明显的感觉到那只手一顿,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腕,这才缓缓抬眸,看到马统瞪目结舌的模样,顿时恍然。她怎么忘了,以前的负清风很,怕,任逍遥,也难怪他会是这幅表情了?

    对上那双清寒的墨眸,马统一怔,反射性的摇头,“没,没事!公子,那我先下去了。”

    任逍遥看着一步一回头直至消失的马统,缓缓扬起了唇角。”我们俩吓着他了。”以前,风儿只要一见着他就躲着他,结果全将军府的人都误会成她怕他了。其实完全是因为女儿家的娇羞所致,只是在别人眼里负清风是男子。

    “你吓得比较多点。”负清风扬了扬左手,随即转身走到幕帘后按下了墙上的机关,石墙随之应声而开。

    任逍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微微一怔,不禁莞尔,缓步跟了进去。不过是拉了她的手腕而已,这些人的反应是不是太大点儿?虽说男女有别,但也不用太过于限制了。

    走进了雾气氤氲的温泉池畔,负清风停下脚步,倏然转身,“说罢。”他这么急着拉她到这里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儿,而且是关于她的事儿。

    对上朦胧中那双清寒的墨眸,任逍遥眸色一动,刻眉一点点蹙起。”那我就说了,因为我决定要离开了,这件事儿必须解决,而且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女子的么?”

    “你要告诉我?“负清风闻言诧异的扬眉,他今日竟是为了此事而来!

    “嗯。”任逍遥缓缓点头,走到了温泉池旁,看着雾气氤氲的湖水,眼睫微微眯了眯,这才开口。”我知道你是女子是在你十三岁那年,我答应了你会从边关给你带礼物,我知你房间内有内置温泉池,以为那是你畏寒,所以才会在室内修建温泉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是女孩子!也就是那次,我看到了你在沐浴也看到了……,风儿,虽然你不是以前的风儿,但你们毕竟拥有同一个身休,我任逍遥会负责!”

    他说什么?他知道她是女子是因为他看到了她沐浴?负清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她还以为是爹娘告诉他的,竟是如此狗血的方式!不过,负责就不用了罢?她也只是一瞬间听到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某些时候不是还有种东西叫捰体艺术的么。

    见负清风长时间的沉默,又看到她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诧,任逍遥不禁皱紧了眉头,“风儿?你为何不说话?”

    她方才的反应也只是诧异而已,并无别的反应,若换做别的女子……,想到此处,蓦地一怔,复而又释然了,她是负清风,又怎会是别的女子,她是来自千年之后的负清风,天下无绝的负清风。

    “那件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不用你负责,逍遥还是逍遥,不需因我而失去自由。我并非这个世界的女子,也不觉得那样便失了贞洁。”负清风转眸望向那张清逸的俊颜,扬眉浅笑,如墨的眸流转着淡淡的流光,映着朦胧的雾气多了几分迷离轻醉。

    以前的负清风喜欢任逍遥或许会要他负责,但现在的负清风是她,就由她做主了。姻缘天定,半点不由人,若是有缘,自会结合。

    笑意盈盈,清眸淡淡,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却看出她的洒脱不羁,不拘世俗。从负清风口中说出这番话,任逍遥也不觉得诧异了,心中多了一丝钦佩,“负清风果然是负清风!”

    逍遥便是逍遥,不需因我而失去自由。千年之后究竟是怎样的世界竟然养出像负清风这般的人,若有天机他着想去看看。

    负清风闻言轻轻扬眉,唇角溢出一抹细细的狐度,只是观念不同而已。正欲开门,蓦地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蓦地一震!有人!

    “看来,有客来访。”任逍遥自然也发现了,琥珀色的眸中掠过一抹幽暗,唇角的笑意越发狂肆。他倒是对这位不清自来的人很感兴趣,在将军府任人都知负清风的房间是不能乱闯的,显然来人并不知晓,必不是将军府的人!如此一来,便知剩下那五位皇子中的一人了,那人又是何人呢?

    负清风不必想也能猜到,除了雪倾颜与雪入尘之外,无第三人选。

    随着石门上升,一抹红色身影缓步而入,在看到雾气氤氲中那两抹身影,眸色微沉。”倾颜可是找了老师好久呢?老师与任军师这是谈什么竟需要到如此私密的地方来?“隔着石墙他在外面竟然一点也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能听到隐隐的人声,这不免让他心急!方才那几个丫鬟竟然看见他们两人牵手了,几人都看到了岂会有假?

    负请风啊负清风,避他如蛇蝎,对任逍遥却是亲昵得很,难道,他现在还粘着任逍遥不成?

    看到那袭红衣,那张妖魅的面容,任逍遥一怔,眸色掠过一抹诧异,竟会是雪倾颜!还有他的语气,显然是隐忍着怒气的,他与风儿在此他又何好生气的?而且,他表现的样子完全像一个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红眸中满是嫉妒的怒火,他也丝毫不掩藏,雪倾颜,他不会…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风儿是女子?

    诧异归诧异,礼仪不可废,任逍遥拱手施礼,微微颔首,“见过四殿下。

    “任军师不必多礼。”只一句,雪倾颜便缓步朝负清风身旁走去,看着雾气中那抹氤氲晕染的白影,眸色的血色更甚,“老师,我们该回宫了。”

    随着他的靠近,负清风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寒气,他在生气?思及此,清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长睫微微眯起来迎上那道火热探寻的血色双眸。”回宫时辰未到,四殿下是否太着急了点儿?四殿下若是急着寻我,差人来便是,何必亲自驾临?”

    “老师是倾颜最敬爱的人,倾颜当然要亲自来了。”雪倾颜缓缓倾身靠近,血眸幽深,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特意加重了,敬爱,二字。

    扑面而来是清浅似莲的淡淡异香,负清风微微一怔,随即扬眉浅笑”。清风受宠若惊了,室内湿润,都出去罢。四殿下,先请,逍遥我们走。”不知为何听到他方才那句话,她心里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他说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一般?

    “老师我们一起走罢!“听到那声自然的逍遥,雪倾颜眸色一暗,唇角的笑倏然变冷,伸手揽住了负清风的肩,不由分说的便往外走去。

    逍遥?他倒是叫的梃顺口的,他的名字他却从未叫过一回,即便是叫了,也是连名带姓的叫。嗯到此处,不禁有些怔住,他何时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负清风,你竟在无形中让我一点点改变了,难道你就不该负责么?

    “雪倾颜。”负清风未料到他会突然有此动作,反射性的想要避开,他却紧紧揽住她的肩,柳眉微蹙,声音低柔却隐含警告之意。这个雪倾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她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尽管雪倾颜听出那声音的警告意味,却依然没有放手,揽着负清风便走出了内室。

    两抹身影消失在门口,带走了丝丝雾气,任逍遥见状倏然眯起了眸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背,琥珀色的眸子一点点的幽深下去……。

    一直出了内室,到了房间内,雪倾颜依然没有松开手,负清风也不说话,只是转眸冷冷的望了肩上一眼。

    雪倾颜微微挑眉,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朝卧房内走去,看到那白纱幕帘,书摆满架,白玉屏风,紫檀桌椅,铜鼎香炉,房间很大,物伴不多却各有归处,整个房间简单古朴却不失请幽雅致,当视线落在那张雕花大床上时眸色一暗。”倾颜还是第一次来老师的房间呢,果然有老师的味““整个房间虽然有龙诞香萦绕,但他依然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梨花香气。

    白色烟罗暖帐,暖玉玲珑枕,浅绿色的云锦丝被,铺着墨绿色的流仙毯,很是清雅,浅绿墨绿间,白纱轻扬,颇有几分江南烟雨的朦胧之感。那张床是他的,沾染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不知不觉间已行至床边,伸手触碰到了白色帐帘,蓦地伶竹作响,神志蓦地回笼!抬眸望去,竟是暖帐上挂着一串琉璃风铃,透明的白琉璃被雕刻成花朵形状,纯净别透,唯美动人,轻轻拂动间便有灵韵溢出。

    若不是这风铃提醒他,只怕他方才已经做出心中的那番举动去触碰他的床榻了。

    看着停在床边的那抹红色身影,负清风诧异凝眉,雪倾颜在做什么?即便是观赏房间也不必连床都看的如此仔细罢?不过,这是她的房间,到底是私密之地,不能让他在此逗留。”四殿下,我们该出去了。”

    “嗯,老师的房间很雅致,倾颜一时看的入神了。”雪倾颜闻言眸色一暗,缓缓转身扬眉笑道,视线落在白纱幕帘后那抹玉色身影上微微凝眸”。任军师也出来了,老,我们一起出去罢,清狂他们必定在寻我们了。”

    任逍遥这个人长相妖逸,虽然一头银发非但不怪异,反而更增添了他清滟,再加上满腹才华,又名满天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不得不防!

    何况他与负清风关系不一般,而且……。

    三人方才出了清风居便碰上了前来寻人的雪清狂雪阡陌雪入尘等人,瞧见三人真的来寻她,负清风无语良久,只听得那几人无谓的寒暄。

    且说,雪清狂雪阡陌雪入尘三人看到负清风与雪倾颜任逍遥在一起都很诧异,各自心中生出重重疑云和无边的怪异。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临近傍晚时分,负清风拜别了负老大陆腕晚回宫去了,临行之前,陆腕晚又叮嘱了好些话儿,负清风都一一答应,负老大自觉安排妥当只是满意的笑意,任人都能看出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与骄傲。

    回来的时候只有车架一乘,回去时却变成了五辆马车,还有皇家侍卫近百余人跟随其后,走马过街,围观者将路两旁围的满满当当,待看马车远远驶来都翘首张望,惊叹连连。

    太傅大人回家探亲,四位皇子亲自陪同,这一番让雪国上下都明白了当朝太傅深得皇子喜爱,不禁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更是未来皇帝眼里的红人。

    马车内,负清风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半闭着眼眸,耳畔是喧闹的人声,马车轻轻摇曳,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不觉意识迷离,渐渐睡了过去。

    马车直至驶入皇城大道,人声才隐去,逐渐恢复了安静,雪倾颜倏然张开眼睛,看了一眼睡在对面的雪入尘一眼,起身掀开车帘一跃而出,寂静无声,似一缕轻烟转瞬消失!

    外面驾车的侍卫直觉红影一闪,蓦地一震,正欲开口的瞬间对上了雪倾颜回首的一记凝眸警告,顿时闭口不言!

    原本安睡的在一侧的雪入尘缓缓张开了眸子,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内,眸色一暗,四哥!四哥,他一定是去老师哥哥的马车里了!今日下午便看到他与老师哥哥在一起,如今他又为何去找老师哥哥?不行!他得跟去看看!

    负清风正半梦半醒间,蓦地听到轻微的声响,心中一怔,当即便清醒了过来,有人!原本想睁开眼睛,复而一想便又继续装睡。她倒要看看是谁来了?当幕帘轻摇间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青莲香,雪倾颜!竟然又是他!他又想做什么?

    雪倾颜轻轻的蹲下身子,看着软榻上安睡的那抹纤细身影,血眸溢出一抹温柔,唇角自然的漾起浅浅的笑意,他睡着了么?睡着之后的负清风身上的清寒之气收敛了不少,轻妙恬淡,如墨的长睫静静的覆在眼睑上形成诱人的阴影,遮住了清寒的眸,唇色嫣红只是看着便能想象到那分柔软……。

    他每当轻轻扬起唇的时候,细长的唇角便会勾起绝滟的诱人弧度,摄魂蚀骨。

    负清风,负清风。

    上次看到他的睡颜他还在他怀里,那么亲顺那么安静,美好的让他想就此将他藏于心中,不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美好!

    看着那清透如冰的肌肤,血眸微微一暗,缓缓伸手靠近了那张小脸,最终却未落在他脸上,而是隔着空气轻抚着他的轮廓,似叹息般的开口。”负清风,你究竟有何魔力?“一遇上他,他便泥足深陷,几乎疯了一般,满脑子,满心都他。

    “负清风,负清风…“低若呢喃般的磁性嗓音在小小的空间里晕染开来

    那低低柔柔的嗓音让负清风心中一怔,雪倾颜他究竟想说什么?为何她听不懂?而且,他居然在叫她负清风?自从她入宫之后,他便一直称她为老怖,这次又为何叫她的名字?虽然只是两声轻唤,却能听出其中隐忍的某种情感?情感?雪倾颜对她会有什么情感?

    “老师,我知你醒了,还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么?“看到那微微轻颤的长睫时,雪倾颜便知他已然醒来了。第一次见面他那时便发现了他的到来,机敏聪慧如他又岂会不知?何况,他靠的这么近,他一向对别人的靠近很敏感,从他已进入马车内他便已醒了。

    负清风闻言一怔,终于张开眸子,缓缓抬眸对上那双幽深的血色双眸,只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四殿下有事儿么?”

    果然。

    他只要一醒过来那种清寒疏离的气息便溢了出来,那双墨眸依然沉静如初,清寒依旧,“怎么,倾颜没事儿不能来找老怖么?”他为何总是如淡漠,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她为之颤动,他就没有心么?

    负清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不再说话。没事儿他来找她做什么……。

    “…”雪倾颜见状轻笑一声,随即起身坐在了负请风身侧,原本就狭小的软榻因为另外一人的加入而显得拥桥异常…老神,你知道么?今日听下人们在引论纷纷,都是你与任逍遥牵手的事儿。你们虽同为男子,也要避免闲言碎语,老师可别忘了你是当朝太傅,一言一行雪国人民都在看着呢?”

    “闲谈碎语?“负清风闻言不禁微微蹙眉,清眸依然沉静,若是仔细看也看出那细微的恼色,“负清风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闲话,倒是四殿下怎会随意听信传言?”

    “倾颜也是为了关心老怖,老师应该明白倾颜待老怖之心不是么?“雪倾颜观察的仔细入微,自然看到这细微的转变,血眸中掠过一抹幽暗,唇角悄然扬起,似笑非笑,眸中却流动着难以言喻的认真!

    持她之心?负清风闻言扬眉,清眸微微一闪,她倒是真不知他究竟是以什么心来待她了……。

    静静地凝视着那张双幽深的血眸,半晌,才淡淡开口,“四殿下只需尊师之心便可,四殿下若是想留下请自便。”语毕,靠在了玉枕上,阖上眼睛,黑暗袭来的瞬间也裆住了那张妖魅的容颜。

    雪倾颜,对她的态度的确很奇怪?若说怀疑她,也不像之前那么紧盯了,若说对他不满,倒也不…难道是为了今次调遣他去边城之事儿?罢了,既然不得解,那便算了,且走一步看不一步罢。

    尽管感觉到那放肆的目光,负清风依然睡了过去,只要她想睡不论何时何地她都能睡过去。

    不消片刻,雪倾颜便听到了轻柔均匀的呼吸声,顿时一怔,不禁莞尔,他竟然真的睡着了?看着那双柳眉间淡淡的疲惫,无声的轻叹一声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斜倚其上,以手撑着下颚,转眸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

    安睡时如此恬静温柔,醒来时却如冰雪般清寒慑人,负清风,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总是无法看透你呢?

    “四哥,你怎么来这儿了?”雪入尘掀开车帘轻巧的跃入,足落无声,在看到软榻上那抹安睡的白影,连呼吸都放轻了。

    雪倾颜起身坐起,懒懒的靠在了车壁上,转眸望向那张疑惑的俊颜,”小尘,怎知我在这儿?”他明明已经来了很久,既然他不想打破这僵局,他也不会打破。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与小尘之间已经有了裂痕,那条裂痕无法忽视,无法横跨,只因那裂痕是负清风。

    “我猜得啊,四哥不会去太子哥哥他们那儿的,自然就走到老师哥哥这里来了?”雪入尘笑的轻灵柔软,一如往常,俯身坐在了雪倾颜身侧,视线落在了对面那张恬静的睡颜上,黑眸漫上了一层幽暗。

    老师哥哥,因为你,我与四哥已不再是从前的亲密无间了,我失去了最疼爱我的四哥,你怎能不赔偿我呢?

    雪倾颜闻言只是扬眉一笑,并未接话,马车内蓦地安静下来,两人并排坐与软榻上,各自沉思,竟然无一人去看对面安睡的负清风。

    睡了一路,直至回到听雪阁,马统才将负清风叫醒,负清风虽然睡着,但潜意识里还是清醒的,雪倾颜雪入尘何时下车的她都一清二楚。

    方才回宫邓公公便送来了内务府制作的冰鞋让负清风查看,负清风查看之后觉得听合格,问了邓公公冰鞋制作的进展如何,大略计算了下,最多三日,他们便要出发了。

    听到冰鞋合格,邓公公显然很高兴,赶紧回去复命了。

    燕溪在看到那送来带轮子的奇怪鞋子之后,便一直处于怔愣状态,马统叫了他好几声愣是没听见。直至肩膀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这才猛然回神,掌心倏然握紧了刻柄,抬眸看到是马统之后这才缓缓松开手,“有事?”

    方才听邓公公与主子的对话,那被称之为冰鞋的奇怪鞋子似乎是为了边城之战,只是那奇怪的鞋子究竟会有何用处?

    “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马统嗔怪的开口,看到燕溪依然有些怔怔的眸子,不禁愕然,不会罢?燕溪方才是在发呆啊?燕溪会发呆么?呃,也是,燕溪也是人会发呆也很正常,只怪他平时表现的太不像个人了,面无表清,让他也大惊小怪了一把。

    “该用晚膳了,公子让我们一起去。”语毕,马统便径自走开了。

    燕溪闻言一怔,完全以为自己听错了,跟主子一起用膳?当看到马统径自走到落地窗边的桌案边落座,这才怔怔的走过去,冰蓝色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那一抹清绝的白影,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不问尊卓,与下人同桌用膳,在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罢?

    见马统燕溪都坐了下来,负请风为自己斟了小半梅花酒,随意的开口,“以后你们都与我一同用膳,在我这没有尊卓之分。”

    马统已经被震惊过到正常了,只有燕溪难得的瞪目结舌。

    琉璃杯还未送至唇边,突有宫女来报,“太傅大人,流云殿来人说三殿下请您过去用膳,有要事相商,请太傅大人务必前往。”

    负清风闻言一怔,雪云落?

    正文 第一卷 第八章

    去流云殿用膳?雪云落有何事找她?原本送至唇边的琉璃杯被缓缓放回了桌案上,酒香摇曳,负清风凝眸望着杯中酒沉思着。

    “公子,三殿下找你做什么?“马统狐狐疑的挑眉,心中却暗暗思付,三殿下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为难公子才对?

    负清风闻言抬眸望了对面的两人一眼,放下琉璃杯,起身离去。”你们俩自己用膳罢。”

    见负清风要走,燕溪蓦地起身,“主子!燕溪陪主子一起去。”

    “不用了,只是去用膳而已。”负清风脚步未停,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扳风,缓步走出殿外。

    看到那抹消失的白色身影,桌案边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坐了下来。负清风去的流云殿,二人并没有过多的担心,雪云落的为人众所周知。

    流云殿

    负清风乘轿到了殿外早已有人侯在那儿了,是雪云落的贴身侍卫慕栖,直接便将负清风领进殿内的后花园中,迂回的亭廊深处,梅花簇拥,那一处亭台下端坐着一抹银色身影,墨发如瀑扳散在身后,只看得一个背影,却与梅红千点相映成画。走得近了,方看到桌案旁一樽铜制火架,上门以水温着酒,淡淡的酒香萦绕着暗暗梅香弥漫开来。

    待负清风走近时,雪云落像早已预知一般转身望了过来,看到那抹由远而近的纤细白影时,银眸中漾起柔软的笑意。”云落还以为老师不会来呢?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他,顺便听听他的看法,小尘的事儿不能再拖了,若是再如此下去,喜欢便会越来越深,若变成了爱,那便回不了头了。还有昨日,他去了醉云端,两次相见他与芸衣便如此熟稔默契,那个芸衣小姐美艳无双,他会不会?

    昨日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明知清狂他们四人都出宫去了将军府,他却没有跟过去,心中的郁结还未消退,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下午与他对话之后便如此了,心中反复的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负清风是不是喜欢上了芸衣?若他真的喜欢芸衣,那小尘的事儿便能迎刃而解了,只是…

    “三殿下相邀,焉敢不来?”负清风微微扬眉,唇角笑意清浅,走至亭中坐在了雪云落对面,视线落在满桌菜肴上时微微一暗,轻笑道,“三殿下怎么突然想请清风用膳呢?”昨日他走的有些突然,若是雪倾颜雪清狂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她都不会觉得突兀,唯有雪云落。

    雪云落也坐了下来,向一旁望了一眼,慕栖与几名宫女立即会意,躬身退了下去,转眼间亭内只余下两人。伸手拿出温水中的玉壶为两人各自斟了酒,将其中一杯送至负清风面前,“云落早就想请老怖来流云殿一聚了,一直耽搁下来,直至今日才得偿所愿。云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老师可否答应?”

    负清风接过玉杯,薄凉的指尖染上了淡淡的温润,听得雪云落这番话微微扬眉,“三殿下请说。”小小的要求,那是什么?

    “希望老师以后不再再称云落为三殿下了,一来云落身为老师的学生,二来云落即将是老师的属下,三来云落将老师当做朋友。私下相处时,我们都以名字相称如何?“雪云落闻言缓缓的笑了,眉眼温润的似乎能溢出水来,银眸清逸。他似乎一直都未叫过他的名字,负清风,清”

    名宇相称?负清风一怔,清眸漾起淡淡笑意,“有何不可?现在,三……云落是否可说出邀我前来的真正原因?”难道,是为了昨日在醉云端之事?

    听到那声云落,雪云落心中一震,银眸微微一动,随即轻笑道。”老师果然是聪明,那我便如实相告了。”

    负清风点点头,端起玉杯凑近唇边浅浅的尝了一小口,入口清甜微酸,酒味清淡,还有一股淡淡的青梅香,顿时一怔,“这是青梅酒?”

    雪云落闻言点点头,“上次在太芓宫时,知晓老怖不胜酒力便在在宫内寻了这青梅酒,这酒不会醉人。”

    负清风浅尝了半杯,清淡甜酸,味道调制的刚刚好,雪云落这个人果然心细如发。

    “不知老师有没有发现小尘很爱粘着你?“雪云落试探性的开口,银眸仔细的观察着眼前那张清绝的面容,不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负清风闻言一震,指尖蓦地捏紧了玉杯,有些诧异的望向那张温润的俊脸,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次邀他前来就是为了这伴事儿?是他发觉的还是雪入尘告诉他的?

    看到那双清眸中的诧异,雪云落顿时了然,轻叹道。”看来老师也发觉了……,“小尘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别人很容易就能察觉,他知他是故意的,他想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伴事儿,小尘便是这样的人。

    “不是发觉,是他告诉我的。”负清风淡淡的打断了雪云落的话,他若不告诉她,她是不会知道的,对于感情她一向不敏感。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是同样,那时便有人说过那个女孩喜欢她,但她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她那一吻将她送到了这架空的世界。

    想到雪入尘提的那个要求,她便忍不住头疼,她若不小心应对,那只小狐狸一定会发现端倪!此刻,她真是悔死了,当初她为何要答应他?那时她是想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心,还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她中了那只小狐狸的苦肉计。

    “什么?”雪云落不可置信的扬眉,银眸中盛满不可思议,“你是说小尘,小尘他告诉你了?!“小尘,他竟然……。

    “嗯。”负清风轻轻的应了声,又斟了杯酒送至唇边轻轻浅浅尝着,继而慢条斯理的开口,“而且他还提了一个条伴。”

    “各伴?是何条伴?”小尘他还敢提条伴?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他是怎么回答小尘的,他是怎么想的?看他如此平静,难道他能接受得了断柚之癖?

    负清风闻言柳眉不由得微微蹙起,饮尽了杯中酒,有些郁车的开口,”他要求出征时与我同住。”

    “同,同住?“雪云落错愕的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喃喃开口,“小尘,小尘他疯了么?那你呢?你该不会答应他了罢?”

    负清风无力的点点头,雪倾颜无言的拧眉,“老师,你上当了。”小尘他最了解,只是没想到连聪慧无双的负清风也被骗了!同住

    “我知道。”负清风喃喃的开口,只是现在发觉为时已晚,答应都答应了,一切都只有随机应变了。正准备再次去拿玉壶时,小腹处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顿时一震,僵住了动作!那种熟悉的疼痛,让负清风当即便白了小脸,身为女人她又怎会不知?该死!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行,她得马上离开,冬装虽然厚重,但血的蔓延速度是惊人的,若是教人看到,想到此处,负清风的面色更白了。

    感觉到负清风异样,雪云落蓦地起身走到了负清风身侧,担忧的问道,“老师,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苍白?”方才还好好地,突然间怎么会像是生了病一样?

    “没事儿,只是突然间肚子有些疼,老毛病了回去躺一会儿就好。”说着,负清风挣脱了雪云落的手便想起身,却被雪云落按住了肩膀,“老师,你且等等,我马上叫御医!”

    “来人!慕栖!”

    负清风闻言顿时一惊,御医来了若是一诊脉她的身份就暴露了!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捂住了雪云落的唇,掌心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自在,“雪云落,我没事儿,你不必叫御医。”

    薄凉柔软的掌心倏然覆在唇上,雪云落一时间怔住,那双清眸近在咫尺,清幽慑人,带着淡淡的懊恼之色,老师他?

    两人靠的极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主子!“一抹玄色身影倏然而近,在看到亭中的画面时不觉一震,随即低首不再去看一眼。主子与负清风,他们……

    一向沉稳低敛的慕栖看到如此状况也不免有些瞪目结舌,清朗的脸上满是疑惑,刻眉微蹙,却不敢问一句,也不能问一句。

    这一道朗朗男声,让负清风蓦地回过神来,倏地放开手,退后半步,对于方才的举动不禁有些懊悔,她方才究竟在做什么?“我本就没事儿,也不想麻烦别人,清风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云落不必相送,告辞。”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