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帝师第16部分阅读
轻薄帝师 作者:rouwenwu
任军师有些相像,不过也不一样,任军怖至少还有些人的气息,眼前的这位完全不似真人!
“不必多礼。”雪清狂微微颔首质疑,上前一步走到了负清风身旁,朝四人道,“这位是负清风,既是当今太傅,亦是这次奉旨出征的征南大将军。
四人闻言瞪目结舌,负清风?当今太傅?征南大将军?!这么说眼前这位超脱凡尘的白衣少年便是传闻中负清风,雪国第一美男子,史上最年轻的帝师,将军的独生公子负清风?!半晌,四人终于收起震惊,躬身施并匕,”参见太傅大人!”
对于四人的震惊,负清风恍若未见,徵微颔首,“诸位不必多礼。”
清润的声音在幽幽的石室中更显冰寒,无端端的教人心中一震!
“属下这就去禀报!“随后,其中一名守卫一路小跑跑到了那处高台下喊住了正在练兵的副将军金无敌。
金无敌闻言一震,随即急急的朝门口望去,在看到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时,眸中一掠过一抹奇异的神采,举手示意众人停下来,高呼道,“诸位兄弟且停下,将军带着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以及受封不久的征南大将军负清风前来检阅军情!”
众士兵齐齐的停下了动作,闻言,尽数面色激动的朝门口望去,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都禁不住沸腾起来,嗡嗡的人声几乎立即席卷了每一个角落,虽杂乱却也不难听清那一句句情真意切的将军二字!
负清风见状,微微扬眉望向了身旁的负老大,只见他眉眼间渲染着从未有过笑意,那种由心底透出的喜悦难以形容!
只有你以真心待他人,他人才会以真心待你,爹他一直便是以这样的心念与士兵相处的罢?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的士兵在别人眼中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但在他眼里却是他的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残存的记忆里有一句话异常深刻,爹说过,在战场上他可以为任何一个士兵去挡刀挡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每次征战过来他总是一身伤,没有几处是为自己,一身的伤痕都是为了他眼中心底的兄弟,试问这样的爱兵如己的将军怎会不受爱戴?
看到此刻的情景她才明白,爹为什么会对雪国如此忠心,不仅是因为雪撼天,更是因为这里将士!他所爱的,所能实现的,便是与他的将士征战沙场,得胜而归的那种喜悦。
“一直都听闻负将军领军有方,上下一心,今日一见清狂才明白,众将士爱将军之心,相较自己,实在惭愧!”雪清狂叹息道,幽幽的绿眸紧紧的凝视着那一张张满是激动的面容,只是一眼便可清晰的看出众将士对于负老大的热爱!幸之,负老大对父皇忠心耿耿,如若不然,必成大患!父皇说过,这一生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但负老大与少老三绝不可能!负老大与少老三对父皇的确是忠心不二,更重要的是二人根本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这天下,有些人便是为了有些人而生,就像是负老大与少老三,他们便是为了父皇而生,戎马一生,誓死追随,直至此时!可,为他而生的人呢?那个人会是负清风么?
不知为何,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脑中便会不由自主的出现他的轮廓,或许,他便是为了他而生呢?但这也只是或许,他却希望这个或许的可能是真的,他衷心所愿。
“太子殿下谬赞了,老臣不才。”负老大恭敬的拱手,谦逊的开口。
雪阡陌在看到方才那训练有素的画面便怔住了,何时他也能拥有这样的军队?上下一心,忠心不二!负老大为属下裆刻之事他也听了不少,父皇每次听到负老大受伤的消息都会念叨很久。有这样忠心的属下,有如此圣明的君上,这才是心之所向,所有人想要追寻的目标不少么?如此死忠的将士,他倒是想看看负清风他要如何驯服?
雪倾颜只是想看看传闻中的负家军,最重要的他是想看看负清风如何俘获众心?他对于行军打仗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若不是负清风此次如此相逼,他绝不会领命前往!
思及此,微微侧目望向那秣静静而立的白色身影,他眉目清淡,似乎什么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只有每次他过于寻常的靠近他时,他才会出现清冷之外的眼神!
雪入尘半眯着黑眸,长长地眼睫在火光下形成浓密的暗影,眸中流光敬滟,却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燕溪不由得收紧双手,刻鞘的雕刻磨砺着掌心,冰蓝色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奇异的神采!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姑姑所言!
此时,金无敌已经一个翻越从高台上跃下,几个起落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恭敬的躬身行礼,声音俊朗,“属下参见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参见将军,参见太傅!“说到最后的时候停顿了下,总不能两个都成为将军,何况还都是俩副将军,根本无法区分。
“好了,各位殿下亦不是外人,大家也都见过,就不用再客套了!”负老大生性直廊便受不得这些凡俗礼教,跟随雪撼天多年,如今已然改了许多。
“负老将军说的对,金将军不必多礼,宫外便不需如此繁重的礼仪了。“雪清狂道,随即疑惑的四处望了望,“任军师呢?”
任军师?听到这三个字,负清风一怔,任逍遥在这里?
“回太子殿下,任军师这两日受了风寒在屋内休息。”说到此处,金无敌面露无奈之色。任军师那个人随性到了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前两夜下雪,他说要去赏雪,结果便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夜,这不就受了风寒?任凭人怎么说也不肯听,还吹了大半夜的箫。唉,其实他们有时候还真的觉得任军师这个人挺奇怪的。
“受了风寒?”负老大闻言蹙眉,看到金无敌满脸无奈,当即便明白了,那小子准是又犯浑了!他有时行事的确教人费解,他们倒是认识二十年了,至今他还是不理解他的行径。
“任军师身休状况如何?“雪清狂关切的问道。
“已经好多了,休息两日便可。”金无敌道,方才一直都未抬头,这一抬头才看到负老大身旁站着一抹白色身影,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雾,姿容清绝潋滟,教人不敢逼视!如此姿容,又身着白衣,不是负清风又会是谁?他也曾去过很多次将军府,也见过他几次,每次都着低着头很青涩,这不过短短数月,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金科状元,当今太偻,如今又是征南大将军,简直像是神话一般!虽然他们身居此处,对于外面的事儿也一清二楚,此次皇上竟然派了如此娇弱的少年平定边城,
这个消息在地下城内早已传开了,众人又岂会服一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
但如今一看,又觉得眼前这个突然改变的少年很不一般!
“好,既如此,请金将军召集三万将士,本殿下要宣读圣旨!”雪清狂望了望那处寂静无声的一众士兵,朝金无敌道。
“是,太子殿下,属下即刻去召集将士!”金无敌躬身退下,领命而去。
一士兵将众人带到了地下城中最大的一处密室,足足可容纳三万五千余人,偌大无比,甚至其中,更显自身的渺小!待众人到了那处高台上落座,不消片刻,大批的将士列成方正齐步而行,大略过了半个时辰,三万将士终于尽数聚集在密室内。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铜质火盆,各方正间均摆放火架,黑暗的地下室被无数火光照亮,灿若白昼,那似红非红的嫣然之色宛若落日的晚霞般绚烂。
各方正检查人数之后报与金无敌,待数据统计之后,金无敌这才上前复命。”禀太子殿下,负家军三万将士已经尽数在此!”
雪清狂闻言起身走到了高台前端边缘,从袖中去处一卷圣旨,运用内力,朗声道,“圣旨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负清风之外尽数落跪,三万大军竟然同时跪地,声音都是一致,沉重的冗声回荡开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负清风为征南将军,率领三万负家军择日启程,征赴边城,望我军上下一心,同抚敌军,平定侵乱,固我雪国边疆!
虽这个消息早已人尽皆知,但如今亲耳听到,众人还是一片哗然!
长久的沉默,无人谢恩,让氛围一瞬间凝圄,跌落谷底!
负清风见状微微眯起凤眸,她早已料到会是此种局面,在众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从未领兵打仗,毫无实战经验,今次却突然受封将军,他们又岂会心服?
“怎么?众位为何不颌旨,难道想抚旨不尊么?”见众人迟迟没有回应,雪倾颜扬眉问道,心中对此状况早已了然。
众人闻言瓮声一气,无人答话,一开始军中流传这消息的时候,众人已商议好了对应之策,由金无敌负责答话,众人也知负清风乃是负老大之子,但他们心服口服,忠心为之的人是负将军,与他儿子毫无关系!
金无敌上前两步,躬身颔首,朗声道…太子殿下明鉴,臣等忠心可鉴,绝无半点藐视皇上,抗旨不尊!只是战场之上并非儿戏,太傅只是一介少年,不会武功,毫无功绩,试问要如何服众?何况,将军如今闲赋,太子殿下何不向皇上进谏,改将军南征?”
“皇上金口玉言,岂有收回之理?众位将士只是不了解太傅,众位可知太偻入宫所教授的便是兵法谋略,此次更有一计可直击敌军!众位将士,为何不给太偻一次机会?“雪清狂言毕,微微转眸望向了一旁,那抹白影依然静静而立,似乎没听到方才那番言论一般?负家军果然是谁的账都不买,即便负清风是负老大的儿子亦是一样!他能帮的已经帮了,如今剩下的就只看他自己了。
“这……”金无敌迟疑了,演练中并未想过会出现太午殿下为负清风说话,况且他的也句句在理,如今这该如何是好?”一旦上了战场便有会有伤亡,又岂能以众将士百姓的性命作为机会试验?”
“既然不能上战场试验,那便在这里试验罢。”突然,一道清寒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是一震!
金无敌闻言寻到那道声音,诧异的抬头。”太偻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们无非是不信我。就在这高台之上设立假意战场,你们皆可以出谋划策,只要你们赢了我,我自会向皇上请命,不会出战边城。反之,若是我赢了,你们必须听我心甘情愿调遣,对圣旨不得有异议。如何?”白衣如雪不染尘埃,就那么静静在站在那儿,已在无形之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凤眸如墨,清寒睿智,清绝如冰的容颜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众人闻言皆是瞪目结舌,他的意思是他要一个人挑战他们三万人了?!一个人挑战三万人,怎么可能!他疯了么?
正文 第一卷 第五章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台下原本安静的众将士瓮声议论开了。
“他竟然想一个人挑战三万将士?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儿罢?”
“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儿,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今日,咱们兄弟就教他偷的心服口服!”
“话可不是靠说的,我便不信他能赢得了金将军!”
“兵法谋略,他又怎能及得上任军师?只要请来了任军师,一定可以赢了他!”
“可是,任军师”
“安静!“金无敌终于从震惊中回神,高举右臂,长喝一声,原本沸腾的众将士立即噤声,瞬间便鸦雀无声!视线落在台上那抹绝世而立的白色身影,在对上那双沉静如海的墨眸时,蓦地一震!面万众质问而面不改色,如此气魄实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能拥有的!他真的是还是那个负清风么?“太偻大人不再考虑了么?以一人敌三万人,属下不想以多欺少!”
“不必,金将军只管应战便可。”负清风闻言微微扬眉,墨眸流转,眼角有淡淡的流光溢出,摄人心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今是三万,她也不能确定了,若是他们真的请来了任逍遥,她说不准会输,不过若是与任逍遥对阵一场,也算是不枉此行了,人生最快意的事便是棋逢对手。不管结果如何,她拼尽全力便不会留下遗憾,反正边城之行本就是不得已。
“既如此,那便依太傅所言!“金无敌微微颔首道,随即命人准备模拟战场。
一直安坐在一旁,一言未发的负老大半眯着眸子,视线一直凝视在前方那抹白影身上,面临三军,依然能沉静如初,风儿的确有那个潜质,接下来便看看他的临战谋略如何了?方才那一番言论的确是让他震住了!如此气魄,却非常人所有,风儿的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此时的一言一行都让人震惊‘
以一敌数万人,天下有几人敢将此话说出口?也只有他,只有负清风。震惊依然在心中蔓延,雪清狂低敛的眸中一片暗涌,虽然这番话太过让人震惊,但他却相信他会赢。或许只是一种直觉,直觉?他雪清狂何曾相信直觉这回事儿了?
“老师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雪入尘低低的开口,黑眸灼灼的望着那抹白色身影!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况是三万人,他倒是真敢说啊!不过,不就是这样的他才吸引他的么?不管如何,他都相信他会赢的!
“一定会赢?”雪阡陌闻言扬眉,无声轻笑,他今日倒是要看看他要怎么赢?一人怎能抵万人之计,他倒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话都敢说。
赢?雪倾颜倏然眯起了细长的眸子,薄唇紧抿成冷硬的狐度,他若是真的想赢才好!此次征南之行,他便是百般不愿,若非迫不得已,拒绝不了,他怎会答应南行?他一直在躲避他,如今不正是一个离开的大好机会么?他又岂会放过?思及此,蓦地起身缓步朝那抹白影走去。
身侧红影一闪,负清风微微一怔,雪倾颜?他过来做什么?
“老怖,该不会故意认输罢?”左右无人,雪倾颜靠近低低的开口。
故意认偷?负清风闻言凤眸微微眯起来,“四殿下多虑了,我有我的原则。”他竟然以为她会借这次机会认输,南征之行虽非她所愿,但此次她也会尽力而为。
“希望如此。”雪倾颜一怔,原则?他的原则么?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而他还在他的怀疑阶段。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只是那人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见模拟战场已经摆设完毕,雪倾颜回到了座位上。
雪入尘微微沉下了眸子,四哥方才去找老怖哥哥说了什么?
“太傅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见模拟战场准备好,金无敌施展轻功跃上了高台,一身戎装站在模拟战场前,恭敬的低首。
负清风闻言一怔,微微点头,转身朝高台中央走去,台中央就地摆放着沙质的城池,兵马皆以石块代替,各据一城,两军对峙,两城中央空余的地方以冰雪覆盖,应该是算作湖泊,大略还可看出是月牙形状,原是这次的战场设在了边城月牙湾。对于边城池势,她早已做过详细的调查,如今也算熟悉了。”既然金将军是以边城为战场,那请金将军先选一方罢?”若她猜得没错,他选择的定会是敌方!不仅是因为敌方易守难攻,占有优势,其实他们也想试试她不是么?
“既然太博大人相让,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属下选…敌方!“金无敌闻言诧异的扬眉,他竟然真的会让他先选?将士们也只是不服而已,若是让众将士看到负清风的敏锐聪慧定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关于负清风的传闻,他也听说了,皇上竟然能御笔亲批为金科状元,又让其入宫封为太偻自然会有其过人之处!
“那我便是我方了,金将军可采纳三万将士中任何一人的意见,但若我攻破城池便是我赢。”如今敌我已分,负清风大略的看了看地势,凝眉道。
众位见状,都纷纷围了过来,负老大,雪清狂雪阡陌雪倾颜雪入尘等人也都走了过来。
攻破城池?金无敌不可置信的扬眉,众人皆知流烟城难以攻破,流烟城前的环城河完全屏蔽了进攻,何况雪国最不擅长的便是水战!不然也不会次次落败而归,至今边城之乱任未解决!听闻日前负清风向皇上献了一计,得到皇上大赞,皇上告诉众臣三日后自可知,但三日后不知是何原因皇上未告诉众臣,直至今日那一计依然是个谜。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金无敌一震,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自然!只要太偻攻破城池便是赢了!“攻破城池太难了,他真的能做到么?
攻破城池?!众将士闻言皆是吃了一惊,自然不肯相信,毕竟说要攻破城池的人太多了,但真正做到的却没有一个!
“开始罢。”对于瓮瓮的人声恍若未闻,负清风淡淡的开口,视线却一直观察着城外局势未离开半分。此时,她之前的计谋都不可用,冰鞋他们不知而此时又是模拟,他们自然不明白。月牙湾的地势比流烟城要高出不少,若是引水水淹流烟城呢?但此刻是冬日,水早已凝结成冰,要如何融化?难道要用火攻?对了,这古代的百姓都不都有灯油照明么?有一种灯油是防水的,时常用以灯会,寻常宫灯使用的亦是这种灯油,遇水不灭。
“开始!”金无敌应声道,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行动,他只要守住城池便可!
负清风望了望敌方城楼上的密集守卫,清眸微沉,云袖中手指微动,缓缓探出,移动了大队人马到了月牙湾上,只在月牙湾上,不出边界一步,不守亦算不得攻,众人大为不解!必定现在表面上四国任然是和平共处的,若是毫无理由的进攻必定会挑起两国战火,焰国的每次进攻都以边境商乱为由。如今,他们还在雪国范围之内,也算不得进攻。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如玉的纤纤长指移枷…
只见出兵,却未见其动,不作防守,亦算不得进攻,此番何意?金无敌疑惑不解,赶紧招来了副将商议,来人同样是一头雾水。
“太子哥哥,你知道老怖哥哥是何意么?“雪入尘低低的开口,问着身旁的雪清狂。
雪清狂闻言一怔,视线依然凝视在那片月牙湾的石头兵马上,“我也不知老怖何意。”明知雪国将士不擅水战,他怎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见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负清风缓缓抬眸,指着月牙湾上的石头将士道,“此番只是演练,诸位自然不知这是何意。若是身处实地,诸位一看便知口现是冬季,经过一整个冬日的积雪,此时的月牙湾水位已是一年之中最高的时候,只是湖面一直处于结冰状态,才未发生灾情。我所用之计,便是先火攻再水攻,火攻是为了融化冰面,水攻乃在攻城,据我所知,流烟城池势较低,一旦水势触发,环城湖亦是枉然。待水淹流烟城,我军乘船而至,那时城中必是一片混乱,敌方的力量在水攻时就已削弱,此时必不是我军敌手!金将军,如此,你可有破敌之策?”
众人随着这一番解释望去,顿时恍然,各个瞪目结舌!火攻加水攻,水势又有谁能抵挡?利用自然资源,他们怎么没想到?!
金无敌闻言完全震住,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张从容自如的清绝面容,待回过神来便急急的去询问其余将士,提议者无非是死守到底之类,均无计谋可言!沉默半晌,终于认偷,“太偻大人妙计,属下甘愿服输!“随着这一句话落音,众将士轰的一声炸开了一般,瓮瓮的议论声弥漫开来!
“战争最主要的便是得胜,最重要的是最大程度保全众将士的性命,能以计取之为何要千生万死,身冒血战?“负清风半眯墨眸望向众人,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面容诧异,心中已知众人对她已少却了成见。
“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子!”这一道兴奋的朗声大喝,不是负老大又是谁?见负清风运筹帷幄,指点沙场,心中顿时生起千万的满足与自豪来!他就知他负老大的儿子一定会是将帅之才!如今负家军后继有望,他又岂会不高兴?
此刻,负老大已然完全忘了他所生的是女儿。
“老师哥哥,我就知道你会赢的!”雪入尘眉眼带笑,从一旁快步的走过来,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伸手便挽住了负清风的手臂。
那一动作落入众人眼中,众人只道太傅大人与皇子殿下感情甚笃,毕竟都是男子,也无人想到别处,但另外几人心中却有了异样!
雪倾颜见状倏然眯起了红眸,缓步而出,轻轻的拍动双掌,发出稀疏的声响,似笑非笑的开口,“老师果真是好计谋,以后可要多教教倾颜呢?”那张妖魅的俊颜明明带着笑意,却端端给人一种森寒之感!负清风,他又重新认识了他一回,他果真有他的原则。他会赢,他一点儿也觉得意外,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负家军虽然勇猛,却只是勇夫,有勇无谋,又怎会是他负清风的对手?
小尘他?雪清狂蓦地想起前些日子云落曾说过的话,小尘对负清风的确是有些不一样?难道,小尘…
小尘虽然给人的感觉很纯真,他的心智却不必任何一人都要来的缜密!他对外的印象一向是温和有礼,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举动?心中因这一想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对负清…怎么会是负清风?怎么可以是负清风!?
“负清风果然是负清风…“雪阡陌喃喃低语,视线凝视在那么纤细的背影之上,白衣随风微扬,墨发拂动,如此绝俗的人倒真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仙子?仙子不是形容女子的么?他怎会无意识的拿来形容他呢?真是怪哉。
“风儿?“看着负清风那只被挽住的手臂,负老大反应慢了半拍,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怎,怎么回事儿?!风儿跟五殿下,他们?!风儿怎么会与五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这,这这成何体统?正欲上前,在看到那袭男装之后蓦地僵住!走了,风儿一直都是男儿装扮,别人又怎会将她当做女子?可是他怎么觉得五殿下特别喜欢亲近风儿?女孩子家的怎能与男子如此靠近,五殿下不知,她自己难道也不知么?一会儿回府之后他一定要叮嘱夫人好好给风儿说说女戒!这小子一定是当男子当得习惯了,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自己是个女孩子家!虽然他有时也经常会忘记这回事儿,但这不是一码事!
其实,五殿下为人温润知礼,待人平和亲切,完全没有皇室子弟的骄纵之气,俊逸非凡,却是挺好的,虽然说比风儿小了一岁
如果……耶?他这走想到哪儿去了?
这一回神,负老大才蓦地清醒过来,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负清风被挽住的手臂!
一抹青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后,冰蓝色的眸子染上了深邃的光芒,变得幽蓝摄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主子的在众人面前朗朗而谈,如此显而易见却无人发现的计谋,他只是稍视片刻便自然取之,如斯自然如斯灵慧!与万人之前沉静如初,从容不迫,又怎会是池中之物?
姑姑所希望看到的便是有朝一日看到能像主子一样的他罢?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袭来,负清风微微凝眉,清眸出现淡淡的不悦之色,微微用力抽回了手臂,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脱离了雪入尘的钳制范围,“今日清风奉旨出征,定会倾尽全力,但若要平定侵乱,巩固边疆,需要的是众位将士与清风同心合力。请风自知并非将帅之才,承蒙皇上猪爱,此次之后便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若将心不齐,必败,又何须出兵?但一日为军,清风亦会像父亲一样,战场之上会为任何一位兄弟挡刀挡刻!”此番话一语双关,亦是她的真心话,此次之后她一定会专心寻找雪魄早日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原本涌动的人群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奇异的安静下来,随即齐声跪地,高声疾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毕,全体起身,恭敬的拱手游l,齐声喊道,“参见负将军!参见负将军!参见负将军…喊声不断,穿透石墙内壁,回荡在地下城中的每一处!
负请风见状,微微扬起了细长的唇角,清眸染上了几分灿亮的幽光,她完成了。若要这一众将士诚服,首要证明她的领军之力,谋略之才,其二便是以情动人,那句话是父亲说的,在军中早已成为众将士的精神食粮,她只是恰好利用,但她也却是真心。她知负家军不易归心,但来日方长。
不知为何,看到此番景象,她一向平静如水的心竟然涌动起来,血液甚至都加快起来!情能动人,不止是他们,她亦在其中。
看着此番情景,负老大瞪大双眸,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激动,半晌,只憋出一个字来,“好!“后继有人,后继有人!他终于后继有人了!他负老大养女如养儿啊!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
雪清狂见状不可置信的扬眉,在战场上可以为任何一个兄弟挡刀挡刻?这一句话曾是负老将军说过的,在四国军中曾一度引起强烈反响,如今他竟然巧借此话,以安军心!此话若走出自他人之口,他定会嗤之以鼻,可方才看到他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坚定,他明白方才那话他走出于真心而并非巧借而来的一时戏言!由此可见,在他心中重情于性命!他明明是清冷淡薄之人竟会如此重情,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负清风,你究竟还会给我多少意外?
战场之上会为任何一位兄弟挡刀挡刻?雪阡陌紫眸暗了暗,他想挡刀挡刻也得看他给不给他那个机会不是么?
负清风,在我没允许的时候,你又怎么可以私自受伤?为他人挡刻?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师,是我雪阡陌的老师!他雪阡陌连自己的老师也无法保护,还有何颜面于世间立足?
雪入尘闻言不满的蹙眉,兄弟?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别人当成兄弟了?那他呢?他们倒是认识了这么久,他哪儿次不是躲避着他的靠近?还想为别人挡刻?哼,他不准!只要有他在,他休想为别人挡刻!他绝容不得他受到半点儿伤害!
雪倾颜红眸阴沉,低敛的眉眼染上了重重火光,此次之后便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他想回哪儿去?!他入宫他便感觉到他并非真心,自进宫以来他就从未见他真心的笑过一次!只怕他口中所谓,属于自己的地方,并不是指皇宫,他想去的地方究竟是何处?不管怎样,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出宫!他想独自留下他,逍然世外,他不允,绝不允!
负清风,你可知你已在不知不觉间勾动了我的心,此时,你想全身而退,可能么?
待一切归于平静,金无敌将众人领至地下城中一间洁净简单的密室内,随后侍卫送上茶水,饮毕,负老大放下了茶盏,扬眉问道,“逍遥此刻可在地下城中?”
“回将军,午后属下还曾到房内看望过任军师,现在应该也在罢?“金无敌也不能确定,本来任军师便是行踪不定之人,又不在军法的约束范围内,除了将军根本无人能抑制其言行。
负老大闻言了然,他很了解任逍遥的为人,一向是想做便做的主儿,即便生病了也不知歇息,想着心中不免担忧起来,随即朝众人道,“各位殿下在此稍候,老臣去去便来,只要任军师无事便即刻返回,时辰不早也该出城了。”
雪清狂理解的轻轻点头,绿眸中有着关切之意,“负老将军只管去便是,不用管我们,请替我们问候任军怖安好。”毕竟只是受寒了,他们若一同前去,便太过兴师动众了,他们还是在此处等候为好。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请各位殿下稍候。”负老大微微颔首,随即朝负清风道,“风儿,陪几位殿下说说话儿。”语毕,与一旁的金无敌相视一眼,一同离去。
负清风闻言微微扬眸,她陪他们说话?与他们之间除了上课之外,并无话题,何况她也想去见见任逍遥,只是爹没有给她机会。任逍遥竟然会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城内?将军府他以前不是常去的么,现在倒是不怎么去了,这其中原因她却不得而知了。
自负老大走后,密室内便陷入了沉默,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是低眉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负清风起身缓步走出了密室,她可不是来陪着他们几个说话的,如此僵持在这儿,倒不如出去看看这地下城内宏伟的设计与建造模式。
待负清风消失在门口,燕溪立即跟了出去,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行坐不离。
当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门口,房内的众人都是一怔,眸色幽暗,却无一人跟上去,气氛怪异而沉闷,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正在情悄发生改变?他们都能感觉到,却无力阻止。
走出密室十几步,负清风特意的侧耳听了听,迟迟没有脚步声追上来,不由得微微扬眉,他们几个竟然没跟上来?今日倒是奇了。
燕溪静静的跟在负清风身后,虽然一直低眉敛目,却时时都在仔细观察地下城内的一切。
冗长的石壁长廊幽暗深邃,远处寒烟缭绕,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负清风终于止住了脚步,正欲转身回去,却蓦地听到了隐隐的古琴声,古老悲悯,哀婉悠远,穿透石墙靡靡而来,不自觉的驻足倾听,听了一遍,大略记下了旋律,自然的取出了袖间的短箫跟着清和起来。
白玉短箫精致小巧,通透碧润,尾端系着长长地墨色流苏,随风盈盈而动,黑与白,相配无暇。
这支短箫是今日自醉云端离开时芸衣送与她的,简单精美,便于携带,她便收下了。
燕溪见状一怔,自然的立于一旁不去打扰,听到两人未经练习想和完美的琴箫合奏顿时怔住了,弹琴的是何人?主子方才只是听了一遍竟将谱子记了下来,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视线不由得望向了立于幽暗之中的那抹白色身影,白衣如雪,衣袂缠着及腰的墨色长发轻轻翻飞,在半空中纠缠,飞舞,那寒烟弥漫的朦胧长廊成了他的背景,丝丝寒烟萦绕在他周围,宛若一幅动态的水墨画,似乎轻轻一触,他便会如烟般消散!
在这浊世,怎会有他如此清绝美好的人出现?他该是隐秘仙山中那驾鹤而行的世外谪仙,该是落入凡尘人不知的天界仙子,该…
一曲毕,负清风缓缓收了短箫,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此人的琴艺极高,翩弹自如,信手拈来,只是听着这琴声,便能想象出那一双闲逸如云的手。没想到这地下城中竟还有如此闲云雅士存在,却是不曾想到。望了望远处那缭绕的寒烟,转身相回走去,轻轻的道,“燕溪,我们回去。”
燕溪还沉醉在方才那一曲中,忽然听到负清风的声音,蓦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是,主子。”这就走了?主子就不想看看方才那弹琴之人么?众人皆有的好奇心,他竟然如此淡然,不由得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为何不想看看方才那弹琴之人呢?地下城中住的都是将士,应该不大可能拥有如此高的琴艺,燕溪觉得方才那抚琴之人极有可能是任逍遥任军师。”任逍遥,被人奉为雪国第一军师,四国皆知,乃当时大贤,他早般想见见此人了!只是,此人生性散漫,不将世俗放于眼中,从不肯轻易见任何人,就连皇上的赏赐每次也都婉拒的干干净净,不入朝,不为官,只一心跟着负老大,只一心跟着负家军,每次出征时都带着鬼面面具,极少有人知其容貌,因此,也被人称为鬼面将军。
此人虽轻慢闲散,却有恩必报,一心不侍二主,其余三国派遣暗卫竞相笼络,从始至终都不为所动。既不得用便杀之,三国暗卫也不知派了多少,都是有来无回,杀不得,用不得,如今的任逍遥已然成了其余三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任逍遥?“负清风闻言讶异的扬眉,轻轻念道,脚步亦停了下来,微微转眸望向了身侧那抹修长的身影,“燕溪似乎对任逍遥很感兴趣?“这是他第一次一次说这么多话,的确让她有些讶异,见到雪清狂他们亦平淡无波,现在居然无端端的提起任逍遥来了?这个少年并非池中之物,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她便知道,那次被宫中侍卫那么欺负从始至终也没有反手,那种隐忍力不该是一个少年拥有的,让他留在身边只是从心而为,他若真心待她,终有一日他会向她坦诚。
燕溪一震,低敛的蓝眸掠过一抹暗色,“燕溪听闻任军师很多事迹,很是钦佩,故有相见之心。”他怎会忘了主子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方才是他过于莽撞了。
“原是如此。”负清风了然的扬眉,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该相见时自会相见,燕溪不必心急。”
清润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回荡开来,燕溪再次一怔,走了,该相见时自会相见,他却是心急了,“主子说的是。”
当那抹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长廊深处,一抹玉色身影缓缓走出了密室,如雪的银丝随风拂动,薄唇缓缓扬起一抹弧度,“她真的变了…
声音赫然是个男子,嗓音带着天然的润泽,宛若玉落珠盘,清脆动人,却不失男子之气。
负清风回到密室时,负老大已经回来了,见她外出不免轻贵了几句,随后辞别了金无敌,一行人出了地下城,回到城内。
一路上,负清风都在回想着方才的旋律,一回到将军府便径自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后将那首曲子记了下来。
“公子?“马统怕冷就没跟着去,在负清风房内整理书架,一见负清风回来便迎了上去,一直追到书桌后,人负清风愣是没理他一句,如今正呆站在书桌前,满脸委屈。
直至将整首曲子都记下来,负请风这才搁笔起身,用砚台压在一角,风干墨汁,抬眸便看到书桌前站着一抹身影,蓦地一怔,“小统?”这孩子没事儿怎么站这儿吓人呢?还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这是谁招他了?
“公子,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马统终于收起了那一脸的委屈,心满意足的转身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叮嘱一句这才离去,“公子早点休息,你身子不受不得寒别去外面了。”
看着房门被关上,负清风一脸莫名,此时桌上摆放的沙漏显示已将近子时了,慵懒的动动手臂伸了个懒腰,缓步朝室内走去,泡了个满足的温泉浴这才擦拭着湿透的长发从密室出来,一出来便感觉到房内多了陌生的气息,当即一震,倏然握紧了手中的丝绢,“阁下夜半来访有何贵干?”
“自然是有事儿请教。”润泽轻碎的男声缓缓响起,甚至带着淡淡的慵懒之意。
听到陌生的声音,负清风微微眯起了凤眸,缓步走出,终在书桌后看到一抹玉色身影,那人慵懒的坐于椅上,单手撑着下颚,发丝倾斜而下,第一眼看到便是那一头如雪银丝!白发三千,寸寸成雪,在琉璃灯下染上淡淡的蓝光,越发显得妖异!此人是何人?竟会拥有一头银发?雪国人的眼睛颜色都不相同,大部分为蓝色,黑色,极少有人拥有其他的异色眼眸,去从未见过有人红颜白发!这么望过去,那张半垂的脸也只是二十余岁。他怎会到她的房间里来,又因何而来?如此人鬼不知,武功定是卓绝,如若不然,即便燕溪没有发?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