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第81部分阅读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九月亲自去接他的玩笑。可是……
卿之说了,那么高的山崖,底下都是尖锐的巨石,纵使当初冷二誓死相护,澈也不可能完全无恙,若是伤到了头,失忆,那也是很可能的。
九月忽然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即使是心智坚定如子诺,也是微微颤了颤,九月此时周身散发的气息,透骨的寒凉,太过冰冷!
九月忽然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之上依旧矗立的轩辕瑾安,然后对着身侧的虚空道:“传我命令,三军退出百里扎营,不再攻城!”
临函兆的身影瞬间出现,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问原由。
九月突然冷冷瞥了一眼子诺,猛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就是狠狠一鞭:“驾~!”
子诺赶紧夺过身侧一个副将的马,甩鞭跟上。
九月她……这是信了,还是不信啊?
他忽然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无论这是真是假,这次,澈,惨了!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三军将士刚收到停战命令,不可思议的看向军师,却看到军师大人已经策马奔去,不由三军哗然!
王将军更是扯着嗓子大喊:“啊!军师大人!军师大人!您去干嘛!您怎么走啦!”
祝将军心知有事,顿时边策马追去边喊道:“拦住军师!”这军师大人单人匹马要是万一出事怎么办!
城楼之上,轩辕瑾安也是眼中满是疑惑,看着毫不犹豫策马而去的九月,半响沉默不语。
“皇上,您看……”身侧的侍卫低声请示。
轩辕瑾安看着那一袭白衣被临望士兵团团围住却始终光彩夺目未曾淹没在人海的身影,也不由生出一抹担忧。扬手阻止侍卫出声,凝神摒气努力听清九月那边的对话。
“军师,军师大人……您这是要去干嘛?这胜仗就在眼前,怎么说退就退了?军师大人,您一个人能干嘛!要是有事,您只需吩咐我们一声,属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祝将军一气说完,旁边的士兵立刻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
“军师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
“军师,俺们跟着您打天下,您可不能这么丢下我们!”王将军总算挤开人群赶了过来。“您看,这胜利近在眼前,眼看俺们就可以直捣黄龙打下轩辕,您怎么突然下令停战?”
“就是就是!”
“……”底下士兵一片沸腾。
显然很是不理解军师大人突然的命令。
“让开!”九月忽然冷冷的一眼扫过团团围住她的众人,只这短短的两个字,淡淡的一记冷眼,周围的士兵赶紧退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
“让开!这是军令!违令者杀无赦!”九月一扯马缰,朝着回去的方向直直策马而去,所到之处,士兵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他们敬若神明的军师大人。
“可是军师大人,您……您好歹给我们个理由嘛!”王将军不死心的扯着嗓子吼。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众人都屏住呼吸想要听到答案,却始终只听到那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声音,差点以为不会听到时。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那凉凉的风中忽然轻轻飘来一声让众将士久久不能释怀的一声:
“我的男人都快被人抢了,我还要抢这江山干嘛!”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劈中所有人,三军将士,集体石化!
耳边不断回荡着那句让人觉得犹如惊雷的话:“我的男人都被人抢了,我还要抢这江山干嘛!”
军师说:我的男人……
这消息,太惊悚了!
众人第一个想法就是太可惜了,原来军师大人竟然是断袖!可是他们一直这么接近竟然没把握住机会!
虽然,很多人其实都已经知道,军师大人就是圣女的身份。
只是,在众人心目中,军师大人是男人的事实已经太深入人心,也难怪众人不能接受,一听这话便下意识想到了断袖。
城楼之上,轩辕瑾安听到这一句,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翻涌,然后眼前一黑。
顿时,城楼之上传来一声声惊呼:“皇上……皇上……”
于是,待所有人集体回过神来之时,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飞速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不见。所有人,风中凌乱了。
南诏郡主府。
艳红的红绸高高挂满了每一个门口和回廊。
宾客满堂,流水席从郡主府一直蔓延至街尾。
喜堂之上,满脸僵硬笑容的裕亲王高坐高堂主位,眉宇间尽是无比的无奈和隐隐的阴沉。
看着司仪统统到位的阵势,心里早已快要炸了锅,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堂堂郡主之尊,竟然要跟个毫不知道底细的男子成亲,而且,若只是招聘驸马他这张脸在这皇亲国戚里,还算能过得去,可是,她竟然敢在郡主府内嫁人!
这让他堂堂南诏亲王的脸往哪里摆!
别人该如何看待他这唯一的女儿?
说好听点是情投意合不顾身份世俗礼仪。
说不好听点就是……不知羞耻!
不顾身份倒贴自嫁,不知廉仪与未婚夫婿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如今还堂而皇之大肆宣喜。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说婚礼取消的。只好僵硬的赔着笑脸接受四方来贺了。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裕亲王!恭喜恭喜啊!恭喜令嫒找到如意郎君啊!”朝堂之上依附的官员拍马逢迎。
“客气客气,请坐,招待不周!”裕亲王皮笑肉不笑。
“裕亲王,您这真是……礼物轻薄,不成敬意,实在是有些有些仓促啊!”有政见不和的官员直接语出讥讽。
“稀客,稀客,请坐!”裕亲王脸颊愈加僵硬,语气也是生硬异常。
“……”
一圈的应对下来,饶是长袖善舞的裕亲王也早已脸部僵硬,脸色隐隐的铁青,几欲发作。
看得成精似的政敌心中暗爽。
不过,裕亲王可以说得上是南诏王朝权倾朝野的人物,往往皇上有时都还要受到裕亲王的掣肘,对他忍让几分,所以那些政敌也不敢太过分,只能在言语中挤兑。
终于,吉时到。
司仪高声唱礼:“吉时到——”
这声音,拉得老长老长。
关键是,他不知道下面该如何喊。
他主持婚礼少说也有二十余年了,愣是没有支持过这样的,在女方府邸成亲,却是嫁而非招赘。
幸好,一袭大红正装凤冠霞帔的新娘的出现,解决了他的尴尬困扰。
打扮得格外喜庆的媒婆扭动着夸张的丰腴身体搀扶着新娘款款走来,大堂中顿时静悄悄起来。
满座宾客更是交头接耳,面面相觑,这见过成亲的没见过这样成亲的,这哪里新娘子独自先出现的婚礼?
就算是招赘,这新娘新郎也得同时出现吧?
顿时,场面陷入窃窃私语直至喧嚣。
裕亲王猛地咳嗽一声,众人赶紧看向首座,看到脸色铁青几欲发作的裕亲王,立刻识相的保持沉默了。
人家权势滔天,指不定现在拉不下脸怎么样他们,回头在朝堂上随便一两句话,那就可能陷他们于不义之地。
郡主南诏宁完全不受头顶上被四颗华贵无比的珍珠坠下的红盖头的影响,在媒婆和贴身侍婢的搀扶下款款行到裕亲王面前行礼,温婉请安。“女儿给父王请安,恕女儿无状,不能全礼。”
“嗯,宁儿,今日你大婚,不必多礼,以后,就是大人了,不可再任性,要和郡马好生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男方没有高堂,他又夫人早逝,未曾续弦,所以只能忍着心中的怒气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样子做到位。事已至此,他只能如此。
“女儿聆听父王教诲,谨遵父王训示,女儿一定和郡马相亲相爱……”南诏宁似乎真没有察觉到自己父王语气里的异常,声音格外娇羞而温婉。
事实上,盖头下浓妆艳抹的南诏郡主确实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家父亲的心思,她如今满心只有那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男子,只想着此时此刻她要成为他的新娘,便是无尽的欢喜雀跃,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其他。
裕亲王差点没被女儿这句话给气得当场发作,猛地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水,这才又平静下去。再如何,他也是裕亲王,弄权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这点忍耐力。
只是,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中用!枉费他平日的疼宠!原本还想再过些时日把她弄进宫去,用些手段,迫得南诏飞不得不给她后位,让她尊享世间女子莫不羡慕的至高荣宠,却不料她……如此自甘堕落!
哼!他倒要看看,这个他素未蒙面却迷得他平日尚还机警聪明的女儿这般好歹不分的男子究竟是何等风采!
那司仪见着这场面,顿时要喊出口的声音卡在喉间,不知道该如何主持下去。
这新郎久不到场,婚礼如何继续?
沉默,诡异的沉默。
在场宾客可都不是吃素的,这样的场面,难免揣测纷纷。
有说是不是郡主仗着自己父王权势强抢良家子弟,逼迫人家娶亲,结果人家现在宁死不屈,所以还不来拜堂。
有说是这新郎实在狂傲,竟然不给权倾南诏的裕亲王面子,撂下这么大个摊子,竟然逃婚去了。
众说纷纭中,饶是一直娇羞等待的南诏宁也待不住了,猛地狠狠一掐身旁的侍婢菊儿,低声冷道:“该死的东西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去请郡马过来拜堂!”
“是。”菊儿忍着痛匆匆去了。
南诏宁有些悻悻的走到裕亲王身边,垂头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伸手去拉住裕亲王的衣袖,声音刻意放软撒娇。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父王,郡马这几日操劳婚事,太过疲累,定是今日身子还有些不适,所以才迟起了些,您可莫要怪罪。”
事实是,风逸澈从头至尾从没有过问过一句成婚之事。全部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筹谋策划。
“你……”裕亲王有火发不得,若今日他拂袖而去,将来女儿还如何做人!
虽然他权倾南诏,不择手段,但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真心疼爱的。虽然她隐瞒着他如此大胆的私自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还先斩后奏直到婚礼这天才早早把自己请了来,可是,他也是只能忍着这怒火,待过了今天再说。
不过……哼!他堂堂裕亲王,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窝囊气!
不免又把怒火算到了此刻还未出现的新郎身上。
自己疼得心肝宝贝似的女儿他舍不得怪罪,一个外人,难道他还不能怎样?
又是一刻钟过去,眼看吉时就要过了,司仪急得直冲同样傻愣愣不知状况的媒婆挤眉弄眼,示意她去打听下究竟什么状况。
满堂宾客此时是愈发来了兴致,一般到这情况都该识趣的找了借口远离是非,可是今日他们还真是扛上了,一个个假作不知裕亲王愈加铁青的脸色,你来我往的敬茶问好,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就是不去告辞。
难得见得这位平日不可一世的裕亲王有如此尴尬的一日啊,平日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此刻愈发笑得无比开怀。那可是真痛快啊!
不由对那位素未蒙面的所谓郡马映象好了几分。
只有那些平日迎逢巴结的,此刻战战兢兢,想走又不敢,毕竟人家裕亲王没有发话,又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的大婚,他们这要是走了,一个不好,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何况那位郡主姑奶奶又哪里是好惹的!
只好个个暗自抹汗,默默祈祷这大婚顺利,不然,他们这些人,可指不定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终于,菊儿在南诏宁越等越忐忑不安之时,匆匆而来。
南诏宁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她就往一旁的帘门走去,猛地扯下红盖头一把狠狠拧着菊儿的手臂怒问道:“死蹄子!怎么去这么久!郡马究竟在干嘛,怎么还不来拜堂!”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回禀郡主,郡……郡马他……他……”菊儿支支吾吾,又不敢直说。
“死蹄子!还不快说!不然我杀了你!”南诏宁愈发着急,差点就急得要亲自去找人,却也知道此时还在大婚,不能不管不顾跑去,于是手上力道愈发大,拧得菊儿咬唇垂泪。
“哭什么哭!本郡主大婚你竟然敢哭!你咒我是吧!还不快说!”南诏宁更怒,猛地大声喝斥。突然想到前堂的满堂宾客,又立即放低了声调。
她却不知,前堂早已清晰听到那一声厉喝。
裕亲王脸色青紫交加,好不热闹,半响才憋出一句:“各位喝酒,本王今日高兴,敬各位。”
只是那高兴二字,饶是他再如何“面不改色”,也还是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狰狞在其中。
“是!”
“是……”
“是,是啊……”
“裕亲王请!”众人也不点破,忍着满肚子或笑意或痛快或惧意,纷纷起身敬酒。
帘门外,菊儿忍痛垂泪支支吾吾道:“公子……不……是郡马……郡马说了,他……他不愿穿大红……所以……”
其实风逸澈的原话是,就她,还不配让我穿上这大红喜服,与她同拜天地。
他说,他在等人,任何人不许打扰。否则,杀无赦!
他说,要他出来也行,他会出来,在该出来的时候。
菊儿想到这,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实在不敢相信,那样绝美倾城的公子,曾经笑得那般优雅绝美的公子,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冰冷得犹如十殿阎罗,只一眼,差点吓得她窒息。
到现在,她还犹如身坠冰窖,彻骨的寒冷。
“哦,原来是这样,郡马是不是只喜欢白色?很讨厌红色?我早该知道啊,他的衣衫尽是白色的,平日我选了那么多华贵衣料他都弃之若敝,不曾都看一眼,只要白衣!我早该想到的!”
南诏宁闻言立刻自动自发的为风逸澈找到了最好的借口,或许潜意识里,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借口,她蹙眉想了想,这才道:“那你去回禀郡马,就说,本郡主嫁的是他这个人,至于那些俗礼,都可以不做计较,只要他出来我和……拜堂成亲,以后,以后对我加倍的好,便成了。去吧!”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说到最后,竟流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态来。
此时,在她心中,风逸澈这样的个性,愈发让她沉迷,不可自拔。
自小到大,身边的人无不小心呵护,所见到的男子也都是把她当作掌中宝一般疼宠纵容,哪有半个人敢对她不敬不从,如今风逸澈这般的不假辞色,任意行事,反倒更让她觉得与众不同。
所以有时候不得不说,人,是有/贱/性/的!
菊儿战战兢兢,不敢说不,又不敢再去。只好恭谨应下,磨磨蹭蹭的去了。
“死蹄子!还不快点!耽误了本郡主的吉时,本郡主卖了你去红花院做妓子!”
南诏宁的声音在后面狠狠传来,菊儿只好又匆匆加快步伐,只是到了新郎所在的客房门外,再不敢有多的动作,只能在门外辗转徘徊,想着下次郡主问话如何应对。
大门紧闭的客房内,风逸澈一袭白衣胜雪,随意的坐在桌旁,清贵高洁让人不敢亵渎,超凡脱尘自成风景,房内那富丽堂皇的装饰,彻底沦为了背景,没有折损那人半分的清贵,反而衬托得他愈发的尊股无双,遗世独立。
风逸澈端茶轻啜的动作一缓,忽然朝着虚空轻声道:“来了。”
“是,主人!”四个影翼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来了麽?”完美的唇角带着优雅得无懈可击的弧度。
“是,主人,主母,丢下了临望三军,舍弃近在眼前的胜利,放弃了生擒轩辕瑾皇的机会,舍下了唾手可得的轩辕江山,朝着南诏昼夜不歇的赶来,如今,已经到了都城。”冷心无情如翼影,此刻也说得有些激动。
他们原本都不知道为何主人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却偏偏对一个他国妃子如此情根深种,一见倾心。
可是,在亲眼所见了那个女子以那样强势的姿态几乎摧毁整个轩辕,又亲耳所闻那个女子为了主人这样不顾一切把唾手可得的江山抛下,他们,心服口服。
那个女子说:我的男人都快被人抢了,我还要抢这江山干嘛!
风逸澈的唇角,不可抑制的越扬越高。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嗯,这茶……真甜。”清冽如泉的声音带着一种孩子般清晰可见的洋洋得意。
翼影顿时傻眼,主人这……
“南诏飞的皇宫里准备好了没?”
“是,南诏漠皇亲自着人准备好了一切。还有……”翼影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家主人,“那个,主母的哥哥,国师大人已经快到郡主府了。”
风逸澈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动了动,沉吟,嗯,卿之呢,是个问题啊!
如果让卿之误会的话,以后小狐狸要是闹脾气,没有大舅子给他撑腰呢……
可是,现在要告诉他,未免有点迟了呢?
还是,见机行事吧。嗯,卿之是最了解他的,应该不会误会太深。
风逸澈的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忽然他轻声道:“既然卿之来了,就出去吧。我娘子,也快来了呢。”
“是。”翼影四人忽然有点感觉背心发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主母大人来了,会有点什么不太乐观的事情发生。
不过,主人这么英明睿智,应该不需要我们提醒吧?
四人面面相觑,然而抱着对主人的极大信任隐去身形。
他们却不知道,不久的未来,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横祸”天降!
喜堂之内,司仪与媒婆两人已经急得火烧眉毛,只差没装晕了事了!
高坐高堂首座的裕亲王已经气得眼睛鼓起,太阳|岤青筋毕现,那一脸保持着的僵硬笑容,怎么看也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裕亲王终于忍耐到底线,“啪——”的一掌重重拍到桌面之上时。
南诏宁一手拽着红盖头就差忍不住一把掀起跑到后院找新郎时。
满堂宾客已经按捺不住幸灾乐祸时。
正在此时,一袭白衣胜雪的风逸澈姿态闲雅满身清贵的踏着红毯翩翩行来,那通身与生俱来的清贵倨傲,独属于上位者的绝对强势霸气,尊贵无双的气场,让满堂皆惊。
所有的人的目光,几乎只一瞬间便被风逸澈全部吸引了过去。
这样通身风华的男子,绝对不是凡品。
这是上至裕亲王下至座下的满堂宾客都瞬间看出的事实。
只是……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南诏宁闻到那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莲香时,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娴雅温婉的走到堂中准备拜堂。
她盖着红盖头,自然不知道风逸澈此时打扮,就算知道,如她之前与菊儿所说,她也是不介意的。
而裕亲王和满堂宾客却俱是满脸震惊。
只是这个人,也未免太过狂傲不羁!说是来与郡主拜堂成亲的,竟然在这大喜之日一袭白衣?
灵泽大陆对于白色没有硬性规定,只要不是一丝花色也没有的纯白,就不算冲撞。
可是,就算你再喜欢白色,你大婚的日子,好歹也要换上吉服吧?
更让人无法不惊叹的是,这个男子,竟然还是带着面具而来。
那银质的狐狸面具在室内稍显黯淡的光线下竟然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只是人们不知道,他们不敢直视的究竟是那银质的面具,还是那双露于面具外太过风华潋滟流光溢彩的眸。
在灵泽大陆,出生,嫁娶,死去,都是特别重大的日子。这一天,任何对容貌的遮掩都是一种极大的不敬,甚至是一种表明认为对方“你不配”的标志性鄙视嫌弃的举动。
所以这一天,不管你貌若天人还是丑得无颜见人,都必须袒露容颜。当然,宾客也是一样,除非你自知不能见人,回避。
不过传承下来的女子盖头,这是不在其中的,因为也是风俗。
裕亲王,此时已经完全挂不起一丝笑容,唇角抿成一线,又是“啪——”的一声重重拍到桌面上,冷冷的厉喝一声:“大胆!给你天大的荣幸让你娶郡主,你竟然敢如此公然亵渎本王和郡主!来人啊,不必拜堂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好歹不分的混账小子给本王拖下去,斩了!”
虽然,以裕亲王犀利狡诈的直觉和察人观物的细微,还有多年当权的眼力,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绝非池中之物,可是,被人当面甩了一巴掌,难道,他还能装作没看到的忍?这至他堂堂裕亲王的颜面于何地?
虽然,在不久之后,他后悔不迭宁可那时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做出那个他后悔终身的决定。可惜,悔之,晚矣。
☆、若人生只若初见【二十?
风逸澈视若无睹,抬手轻挥,立刻有影翼抬着一张不知哪里弄来的巨大黄金镶嵌的椅子,放在厅中,风逸澈轻拂袖袍,优雅落座。
影翼四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你……”裕亲王气得不轻,这是他私自违规打造的一把宝椅,虽没有帝王的九龙金雕,却也是贵重无比。他一直藏在自己房中,如何会被他们拿来!
可是此时众目睽睽,他也不敢承认那是他的!虽然他如今权倾朝野,却也还没到敢于公然造反的地步。
与此同时,南诏宁猛地扯下红盖头,挡在裕亲王面前,娇呼道:“父王!不要!”
她回头看向风逸澈,却见他仿若置身自家庭院般旁若无人的坐在那儿,半靠半倚,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妖娆,明明那样张扬随性的动作,在他身上,却是那般优雅,胜雪的衣角旖旎,愈发衬得他风华绝代,惊若天人。
“……公子……”南诏宁下意识的想要唤他,可却突然发现,她到得此时,站在喜堂之上,这个她一心要嫁的绝世男子,她竟然都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可是,看着那面遮住他绝美容颜的面具,尽管那是给她无尽的侮辱,她却怎么样也恨不起来,反而只觉得,这个男子,特立独行,愈发的超凡脱俗。
风逸澈却是轻闭眼帘,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刚准备要上去那人的亲王侍卫立刻止住脚步,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孽女!”裕亲王气得胡须直颤,半响才喘着粗气怒喝道:“来人啊!都死啦!本王的命令你们竟敢犹豫!”
“我不许人伤他!他是我的郡马!”南诏宁一把将红盖头砸到刚刚才畏畏缩缩出来的菊儿身上,猛地抽出一个侍卫的刀,拦在了风逸澈的身前。
“孽女!来人,将这个孽女给我拿下!”裕亲王这次更是铁了心了。
“是!”裕亲王的贴身侍卫飞身上前,不过两招,就立刻点住了郡主的|岤道。
“作死了!还不快把小姐扶回房去!成何体统!”裕亲王厉声喝斥!
☆、若人生只若初见【三十】
裕亲王又是阴冷的瞪了一旁的诗儿和菊儿一眼,吓得她们赶紧扶着被定在堂中的南诏宁往里走,却又被南诏宁眼神凶狠的瞪着,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边的侍卫在接到裕亲王眼神示意时,已经朝着风逸澈扑去,一下手,招招致命。
满堂宾客此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多人顿时站起身来,僵立在那儿。
风逸澈忽然睁眼,抬眸朝着裕亲王看去,那仿若实质的冰雪般凉彻骨血的眸光,似乎能一层层吞噬人的意志,饶是裕亲王这般人物,也顿时如坠冰窖,周身寒凉,那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的威严,让他几乎屈膝跪地,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给本王杀了他!”
借着这声怒喝,总算提起了几欲消沉的意志。
宾客中,早有人受不了的跪了下去。
这是,帝王的威压!
风逸澈抬手,清冽如泉的声音似乎紧紧的叩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打扰本皇等人的,一律,格杀勿论!”
“是!”影翼四人身影忽然消失在堂中,朝着风逸澈扑来的侍卫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只是猛地瞪大双眼,保持着持刀砍杀的姿势,倒地,身亡。
人们只看到他们倒地,任何听到似乎有血滴落在地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已经静谧得针落有声的厅堂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刺耳。
那是,死亡的声音。
“你……”裕亲王猛地坐回椅子上,满心震惊,指着风逸澈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他说,本皇……
灵泽大陆能有这般风采的,除了风间睿皇,昔日的天下第一公子,再无旁人!
偏偏,这个人是四国帝皇中最不能惹的人!
裕亲王纵横南诏朝堂,把持朝政,这点认知,还是有的!最重要的一点,世人皆不知,曾经南诏飞差点死于他的暗杀,是这个人,眼前这个人,孤身救出南诏飞,闯过了他的重重杀阵。
那时,他还那般年幼,而如今……
他心中,忽然生出万般惶恐,眼神下意识狠狠的扫向一旁仍僵立在那,眼神执拗而痴迷的看向那个男子的女儿。
☆、若人生只若初见【三十?
他这个女儿,究竟是给他惹了怎么样的麻烦啊!
睿皇这般人物,如何是她能够肖想的!
现在害的他,还不得不直面敌对于他!
“澈,你胡闹!等九月来,这次,我也不会帮你!”一道似涔涔流水般使人心神宁静的声音自厅堂外传来。
刚刚还处于死亡威胁中惶恐不安的众人顿时齐齐向着门外看去,只见一道淡青色长衫的男子翩翩行来,那样的淡泊宁静,行云流水般,让人不自觉的安定了心神。
风逸澈落座的椅子,瞬间调转了个方向,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声音也异常柔和了下去:“卿之,你是我风间的国师大人,也是我风间的国舅大人,你不帮我处理好与皇后的关系,谁帮我?你说是吗?”
那最后一句,隐隐的,有着外人不能懂的讨好意味。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个……这个男子,竟然是风间睿皇!
裕亲王此时已经在筹谋如何脱身了,狠狠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儿,眼神示意贴身侍卫帮她解|岤。
南诏宁却始终视线不离风逸澈,尽管此时只能看到背影,听着他这般轻柔的语气,虽然不是对着她,却依旧让她愈加痴迷。
卿之亦是轻笑,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风逸澈,轻轻摇头叹息道:“这次,只怕你玩得太过了。我千里迢迢赶来,都觉得不堪其累,何况九月?她为了你,更是抛下轩辕那半壁江山,你,好自为之。”
言下之意,我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狐狸面具下的神色一僵,风逸澈缓缓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忐忑,好像这次,是真的玩得过了啊?
可是,可是……他失忆却也是真的,只不过,他提前恢复了,没来得及通知……而已吧?
裕亲王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孤注一掷,若今日让风间睿皇出了这门,他日和南诏飞联合起来对付他,他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今日让他把命,留在这!
阴鸷的眸中闪过冷芒,眼神示意贴身侍卫前去调兵。
而风逸澈和卿之此时,似乎谁都不记得这是何地,只是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很是重大的问题。
☆、若人生只若初见【三十?
事实上,他们谁都注意到了裕亲王的小动作,不过,没时间去管。当下对他们来说最紧要的,是如何让即将到来的九月平息怒火。
卿之听声辨位,毫无障碍的缓步来到风逸澈的身前,坐在风逸澈特意为他留出的位置上,低声提醒道:“九月如今,恢复了记忆,性子很是凉薄清冷,你……”
话,欲言又止,毫无焦距的眼神,都似乎微带着点点同情。
风逸澈下意识的瞥开视线,不去看他。
这话怎么听着,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门外,忽然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重重传来,然后是身穿甲胄全副武装的裕亲王亲卫瞬间包围了整个郡主府,裕亲王阴鸷的眉眼顿时一展,猛地站起身来摔杯喝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风间睿皇,企图破坏我南诏与风间两国邦交,来啊,将他们统统格杀!”
“你敢!”翼影起身喝斥,将风逸澈与卿之团团围在其中。
卿之此来,是匆忙而来,也只是带了十几个影翼随行。
裕亲王亲卫的突然到来,重重包围,显得翼影等人有些势单力孤。
“给我杀!”裕亲王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亲卫军听命行事,几百人顿时围拢上去,偌大的喜堂,此时已经刀兵相见,满地杀伐。
“父王,不要!不要伤他!女儿嫁给他,就是风间皇后了!您也是风间的国丈!”南诏宁忽然福至心灵,猛地扑到裕亲王身边,紧紧抓住裕亲王的手。
她刚刚才反应过来,她的郡马,竟然是风间睿皇!那么如果今天她与他顺利拜堂,她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间皇后了!
艳丽绝伦的容颜顿时像是被忽然点亮般,双眸含着欣喜与痴恋,痴痴的看向风逸澈。
风逸澈原本懒懒的坐着正认真的思考小狐狸待会儿来了他该如何解释,完全没有在意突然汹涌而来的裕亲王亲卫,突然听到这一句,这才猛地抬眸,目光锐利如箭的看向南诏宁,唇角的笑容说不出的妖娆魅惑,清冽如泉的声音也是异常优美的响起:“你,想做本皇的皇后?”
“公子……不,睿皇,只有我南诏宁,才能配得上你,成为你独一无二的皇后!”南诏宁的眸中是满满的自信和高傲。她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风逸澈那狭长的桃花眼内,此刻是浓的化不开的冰寒,和一闪而过的毫无温度的冰冷杀意。
凤冠上巨大的宝石和珍珠交相辉映,鬓角长长的金丝流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衬托得南诏宁愈发的明艳四射,不愧为南诏第二美女。
风逸澈忽然大笑出声,银质的狐狸面具在他微微仰头间发出刺目的光芒,他笑的那样肆意而张扬,扬起的唇角愈发的妖娆,似乎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明明是那样无羁的大笑,却依旧带着那种魅惑和骨子里散发的优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俗野。
南诏宁一时看得忘情,竟没反应过来那笑里毫不留情的讥讽。只觉得那个男子天神般,让人忍不住仰视。
☆、若人生只若初见【三十?
就连一贯宁和淡然的卿之这次也是抑制不住眉眼间带着些讥讽的笑意,毫无焦距的双眸里也似乎带着淡淡的讥讽,轻轻摇头对着风逸澈道:“你若要让九月紧张于你,至少该找一个过得去的,差的太远……实在是连旁人看着都不觉得紧张。”
“卿之不要误会,本皇的眼光还不至于这般低俗,这是硬赖上的,她如何能与小狐狸相提并论?卿之,你话,说错了呢。”
风逸澈颇有些无聊的拨弄着衣袖,频频的看向门外,怎么小狐狸还没来呢?这么久不见,心中的思念已经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满堂宾客听了这话,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个个将存在感愈发减低,低头颤动着肩头。
有爱卖弄的文人甚至在底下偷偷嘀咕:“听说风间皇后九月是风间睿皇以半壁江山为聘,从轩辕皇宫亲自迎娶的,那个女子据说还是昔日的轩辕皇贵妃,而且,据说她竟然还是预言中的圣女,仙师都已经承认了,现今又是临望军师,百战百胜的战神,曾一曲一阵倾覆轩辕三十万大军,容貌更是清雅无双,超凡脱俗,那样的女子,那般尊贵无双的身份,哪里是这个平日只知骄横霸道,打扮艳俗的郡主可比?真真是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
其实南诏宁有南诏第二美女之称,也不会流于艳俗,只是这些文人平日被裕亲王强势打压,南诏又惯来重武轻文,他们又偏偏紧守着读书人的清高,不愿弃文从武,骨子里守旧的认为女子之容当温婉娴雅,自然对南诏宁的评价过于苛刻。这一有机会展现读书人的口才,自然不会放过。
“是啊是啊……”有人小声附和,显然也是听过这些传闻。
一旁的诗儿和菊儿听到这些也顿时觉得颇为难堪,这郡主平日里一贯也是聪明得紧,整人的花样从来层出不穷,怎么一到了公子……不,是风间睿皇这儿,就似乎想不通呢。
诗儿小步挪到南诏宁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看着风逸澈久久没有回神的南诏宁:“郡主,您……”
南诏宁这时才有些反应过来,听着那些窃窃私语,猛地瞪大眼狠狠扫过人群,直到在没有人出声才回过头看向风逸澈和卿之,只是当视线落在风逸澈身上时,却怎么也无法怪责,只得将头一偏怒视卿之,指着他气结道:“你……”
卿之看不见她的动作,却听得见,当下对着她淡淡一笑,似是在默认他的意思。
裕亲王气得将牙咬得脆响,一把拉住南诏宁甩到一旁菊儿的身上,不愿再看这个丢尽他脸面的女儿。阴冷的命令道:“杀!”
裕亲王亲卫早已与翼影战成一团,只是碍于地方限制,反倒施展不出士兵作战的优势,一时之间,血染喜堂,倒下的统统是亲卫军。
“父王,不要!女儿求……”话音,在裕亲王亲自出手之下戛然而止,这次是连哑|岤一起被点,南诏宁努力的用眼神哀求着裕亲王。裕亲王冷哼了一声,瞥开视线,看也懒得看她。
☆、若人生只若初见【三十?
今天这个女儿的表现,实在太让他失望!
“给本王用车轮战,格杀!”裕亲王阴狠的说完,眼神扫过那群已经战战兢兢的宾客,语带胁迫道:“若今日之事有任何人出了这个门敢说个不字,本王就让他也一起去地府陪客!哼!”
那些中本还有些有见识的,原还想着劝解几句,免得真的落得南诏对敌风间的后果,可是裕亲王这话一说,又顿时缩回了头去,这关头,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流水席的尽头处,一袭白衣的九月正好勒马止步,她远远看着那一整条披红挂彩的街道,喜气洋洋吃喝的人群,晶莹剔透的眸中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胸口郁结的那团让她气闷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眉心。
轻蹙的眉心让一旁的子诺都看得胆寒。
“九月,你看这……”子诺是想提醒,还是快点过去阻止婚礼。
“哼!他敢娶,我就休了他!”轻柔无比的声音,字字清脆得如同珠落玉盘,格外的悦耳。
子诺先是一愣,一时没有去注意这句话的内容,只是纳闷,为何九月此刻说话竟如此……温柔。
只是,他怎么觉得愈发的冷了?
子诺仔细品味了那句话,半响才反应过来,怔怔的道:“休……啊?”
他有没有听错?九月说她,休了澈?
“唉,九月,有话好好……”
最后一个“说”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九月已经猛地一甩鞭,声音冰寒似腊月寒霜,冬日冰封:“咱们好好去恭贺恭贺南诏郡主大婚之喜!”
“唉……九月!”子诺的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
空气忽然猛地一阵波动,似乎有强风袭过。
正在喝着免费席酒的普通百姓顿时诧异的整理着被那股强风吹乱的衣衫和东西,只纳闷道:“这怎么突然刮风了?俺得回家去把衣服收起,指不定还得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