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第10部分阅读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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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绝望的悲哀【十?
轩辕瑾安眼神冰冷的扫过仍未离去的皇后和宸妃。双眼泛红的再次大喊:“滚——”
宸妃一个激灵,差点软倒在地上。那个眼神,像是最锋利的兵刃,那样冰冷,带着死亡的阴影,令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由着贴身的宮婢半拉被搀的跑了出去。
皇后的身子晃了晃,扶着轩辕瑾安的手软软的垂落在身侧,咬牙撑着身为皇后该有的仪容,福身恭谨的行礼,由两个宮婢搀着告退。
终是担忧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眼中只剩下一片血红的轩辕瑾安,低低的轻声道:“皇上……保重龙体……妹妹她,也不希望你太过悲伤。”
得不到回应,她只是沉重幽黯的叹息,出了寝殿。
李公公也跟着退了出去,神色复杂的抬头望了一眼那个悲伤绝望的帝王,摇头带上房门,掩去了那一室的破碎。
他躬身矗立在门外,安静得像是个盆栽。
“娘娘,回吗?”惜梅轻声的请示,只是双眼却经意不经意的看着那掩上的房门。
皇后摇了摇头,示意站在外面等着。
她怕,怕皇上,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她是皇后,他的妻。
即使他是在为他也许此生最爱的,别的女子,悲伤绝望,她也必须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这个夜色,阴沉的仿佛要吞噬所有光亮,冰冷的风刮吹得宫灯摇曳,风雪在这一瞬间大作,似乎是漫天漫地的倾泻而下。
皇后抬头,望着那依旧暗沉得像要坍塌的夜空,看着那样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肆无忌惮的狂风吹扬。
老天爷,你也是在为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悲伤吗?这样洁白的雪,是要掩盖这所有的罪恶和不堪吗?
轩辕瑾安像是着了魔般,痴痴的看着那一片鲜红,那一床糜烂的场景,那个破败不堪的身体。
终于,似乎是耗尽了毕生的力气,他一步一步的挪动脚步,靠近床榻。
紧握的拳,一根根青筋暴露,指缝间,殷红的血滴落,然后与满地的鲜红混为一体。
终于站在了床边,他却第一次怯懦的紧闭上眼,久久不敢睁开。
☆、那一场绝望的悲哀【十?
努力的深深呼吸,想要平静体力窜动的嗜血暴戾,却吸进满是混合着咸腥的气味,使得心中更是无法抑制的狂乱。
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使得他无法鼓起勇气睁开眼,即使眼前,是那个他宠爱入骨的女子。
爱上了吧,爱上了才无法忍受这种失去。
紧咬住唇,那种刺痛连带着掌心的刺痛使得破裂狂躁的心稍稍清醒,终于缓缓的睁开眼。
“……不是!不是……”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轩辕瑾安一下跌坐在地上,鲜红的血染满了他身上的锦袍。
脸上的表情先是一片呆愣,然后是狂喜,然后是急切。
“皇上!”
“皇上!”
皇后和李公公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是听到声响赶紧冲了进来。李公公冲得太急被绊倒在门边。
他们都以为是刺客去而复返,吓得几乎是心跳停止,生怕皇上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轩辕瑾安跌坐在血污里的景象。
李公公赶紧起身跑到轩辕瑾安身边,皇后也由惜梅和怜翠扶着快步走到床边。
李公公伸手去扶轩辕瑾安起身,皇后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急切的问:“皇上?”
轩辕瑾安像是瞬间清醒了般,恢复了力气,迅速冷静下来,吩咐道:“李公公,速速带人来搜!朕的月儿不见了。”
“皇上?”皇后还想说什么,回头指着床上的人,却不可置信的呆在那,床上的竟然是纯儿。
李公公也反应过来,领命去叫了内侍监的太监宫女找。这是宫闱禁秘,肯定不能叫禁卫军,因为还不清楚月贵妃目前的情形。
皇后走过去用手覆上轩辕瑾安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道:“皇上先别着急,妹妹吉人天相,肯定无碍的。”
皇后走过去用手覆上轩辕瑾安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道:“皇上先别着急,妹妹吉人天相,肯定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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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狂喜【一】
轩辕瑾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坚定的道:“对,月儿定会无碍,她是天子的女人,上天也不敢对她如此残忍,定会庇佑她的。”
惜梅的眼神落在了那遍染鲜血的床帷之上。
她不明白,那个女人,就值得如此忠心?竟然让这个侍婢替她忍受这样的凌辱,死不瞑目。
轩辕瑾安突然也注意到了那块低垂的床帷,尚在滴落着鲜血。
皇后顺着他的视线,低呼:“皇上,难道……”
轩辕瑾安几乎在一瞬间扑到床帷边,一把掀开。
“月儿……”
眼前的人令他又惊又喜。
幸好,幸好。
终于将九月从床底抱了出来,轩辕瑾安毫不迟疑的抱着她大步踏了出去,不顾风雪,径自往自己的乾阳殿走去。
李公公刚好领了人过来复命,一见轩辕瑾安手中抱着衣衫完整的九月,也愣了愣。
“宣御医!”轩辕瑾安大声道。
“宣御医!”皇后也急忙说道,赶紧跟在轩辕瑾安身后急急走去。
怜翠愣了愣,和李公公一起跑去请孙御医。
惜梅望着他们葱葱的身影,唇角牵起一抹讽刺。
澈王府。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一身黑衣的男子紧张的扶着唇角染着鲜血的风逸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在软塌上坐下。然后对着虚空喊了声:“速速请神医过来。”
“是。”一声清冷的应诺,然后是一道声响传来,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一个偌大的密闭石室,四面都是大理石墙壁,室内却被布置的很清雅。
北面是一张偌大的软塌,可以供两人躺下休憩,微高于地面三个石阶,却被一张垂下的鲛绡水纹帘遮挡着。对着的南面是一张长桌,长桌周围整齐的摆放着四张大的楠木雕花背椅。西面放了一个大的书柜,挡住了整个墙壁。每一格都整齐的堆放着厚厚的书卷。东面是一个石床,中间放着小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白玉制成的棋盘,两边分别摆放着两个精致的雕花陶瓷棋罐。
此时,风逸澈正捂着胸口,坐在软塌上,脸色冷然。
☆、失而复得的狂喜【二】
没想到,轩辕瑾安的防备竟然那么严密,还有几个那样一等一的高手!
虽然他的武功放眼天下已经难有敌手,可是一敌多终究还是被暗算受了内伤。
微微蹙眉,有丝疑惑,那几个人的身手,似乎不像是正规的御林军出身,也不会是轩辕瑾安的影卫,影卫是绝对不会离开主人身边一丈之外的,除非是主人的命令。而昨日那几个人,显然不会是轩辕瑾安特意命令来的影卫,而是一直守着那东西的守卫。
莫非,是……
那个想法一闪而过,风逸澈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以轩辕瑾安和那人的关系,是绝不会跟那人联手的,那么,到底是……
“启禀主人,神医带到。”黑衣男子听到外面传来的细微声响,打断了风逸澈的冥思。
“带进来吧。”风逸澈挥手让他去带人进来,这个动作却令他倒抽了口气,似乎伤得还不轻。
那个东西,怕是更难取得了。
“参见主人。”一个年轻男子对着风逸澈参拜道。他的声音很淡,神色也很淡,淡到似乎没有情绪,双眼也是淡然无波,幽深,却没有神采。
“起身吧,卿之,幸苦你了。”风逸澈轻轻笑了笑,看着来人,走了下去,坐在石床上的棋盘边,将手搁置在棋盘上。
被唤作卿之的年轻男子唇角也染上一个轻浅的笑容,走到棋盘的另一边坐下,伸出手,指尖轻扣上风逸澈的手腕把着脉。
半响,才轻声到:“主人这次遇到劲敌了。内伤颇重。”继而微微叹息,这才有丝情绪的波动,却依旧是那样淡然的神色。
风逸澈看着他愣了愣,突然笑了出来,唇角优雅的扬起,然后道:“卿之,澈突然觉得你与一个人很像。”
“哦?”卿之这才有丝动容,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时候也只有你才有闲暇开这玩笑。”
“若有可能,澈定让你见上一见她。”风逸澈玩味的笑着,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温暖,那只小狐狸,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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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狂喜【三】
“如此,卿之倒是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澈如此另眼相看。”卿之笃定的说道,他像是无比坚信,那个能让风逸澈用如此温暖的语调说出的人,定是个女子,还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竟然,和自己相像吗?那该是怎样的女子呵。
风逸澈依旧维持着那样优雅的笑容,像是毫不在意的拿出锦帕抹去唇角的血痕。
“主人!”到是身旁站着的黑衣男子着急的看着那两个谈笑风生的人,急急的喊道:“神医你倒是快为主人治伤啊!”
“平泽,不得无礼。”风逸澈轻轻瞥了他一眼,轻声的说道。却令黑衣男子瞬间沉默,直直的跪了下去。
“算了,不必怪他。是你这个主子太让人忧心,又是坠崖又是受伤的。”卿之却凉凉的来了句。
风逸澈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依旧那样云淡风轻的笑意,不由得又是一笑,又想起了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多日未见,突然有些想她了,不知,她是否也会想起自己?
卿之接着道,“平泽你也起来吧。你主子只要服药打坐调息几个时辰便好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取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递给风逸澈。
风逸澈接过药丸,点头示意平泽起身,然后将药丸凑到唇边,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放进嘴里,咽了下去,笑着道:“卿之,又在心疼了吧。若澈没看错,这可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圣品丹药,墨香丸。”
卿之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我再心疼,你都不会吝啬的,上次竟然一次就拿去三粒,也不知你是如何浪费的。”
风逸澈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如何能说,为了九月的着凉风寒,他情急之下一次给她喂下了三粒墨香丸,后来想想才知道根本多余,不说御医坊有多少灵丹妙药,就是小小的风寒也用不上那样的丹药。
平泽看着主子的神色,有丝奇怪,但却不敢出声询问,只是闷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不再说什么,风逸澈敛神盘腿坐好,开始打坐运气发挥药效。平泽则谨慎的站在一旁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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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狂喜【四】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外面传来紧急的传讯暗号。
竟然在此时有急事求见主人?平泽看了看凝神打坐的主人,又焦急的看了看卿之,轻声呐呐道:“神医你看?”
卿之也凝重了神色,这是最紧急的传讯暗号,他们不能置之不理,他轻点了点头,示意平泽带传讯人进石室来。
风逸澈虽然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但是依旧凝神调息着,不敢分神,现在正是疗伤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一丝气息错调,否则一定会走火入魔,内伤加剧。
传讯之人很快被带进石室,也是一身黑衣的男子,他对着风逸澈直直跪下,黑色的蒙面巾下,看不清神色,一双精光内敛的眼里却满是惭愧的神色,想开口,却又不敢,他是练武之人,当然知道风逸澈此时是在调息,不能分神。
平泽看着眼前的同伴平渊,有些吃惊,看着平渊一身伤痕,手臂似乎还在流血,却被一身黑衣掩去了血迹,只是他们都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自然不会闻错那样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都是主人一手调教的影卫,平渊的武功更是胜他一筹,前段时间平渊被主人派出去不知道保护何人,直到今日才回来复命,竟然是一身伤痕。莫非是……
卿之似乎感应到风逸澈内息的波动,令他一惊,看来,平渊去执行的任务定是对于澈很重要的事。他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便捡了重要的说。”
平渊深深的看了一眼主人,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主人内息的波动,尽量放低了声音道:“启禀主人,月贵妃娘娘,出事了。属下有辱使命!”说罢惭愧的垂下头,接着道:“属下愿以死谢罪!”
“噗——”一口鲜红的鲜血喷出,风逸澈虚弱的倾倒。
平泽及时接住风逸澈无力倒下的身子,紧张得手足无措,惊叫道:“主人!主人!”
平渊更是羞愧难当的重重以头磕地。他真是没用,枉费主人如此用心栽培,竟然连保护一个人的任务都无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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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狂喜【五】
卿之也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丝错愕,他虽然不知道这月贵妃是何人,但是,从风逸澈的反应,他看出绝对是对风逸澈很重要的人。摇了摇头,随即马上冷静下来,道:“平泽,快扶你主子到软塌之上躺下。”
平泽急了,忙点头搀起风逸澈躺到软塌上,神色焦急的看着卿之为他诊治。
风逸澈却一把拂开了卿之,对着地上跪着的平渊冷声道:“究竟是如何,说!”神色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凛冽阴霾。令人很难想象,在那样优雅如风的面容上,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平渊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说!”风逸澈再次冷冷的开口,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
“启禀主人,月贵妃娘娘……夜半刺客潜入恋月宫,属下本欲阻止,却不料黄雀在后,误中j计,被人引开,被人偷袭致伤,待属下赶回之时,恋月宫已经灯火通明,经查探,是皇上和皇后被人带去……去抓j,却……”
“说下去!”
“后来属下听说,是月贵妃娘娘被害……”平渊犹犹豫豫的说完,却终究不敢说出九月是怎样被害。他怕一旦说出来,主人的伤怕是……
“究竟是如何被害?说!”风逸澈固执的拂开平泽想要扶他起身的手,用手撑起身子,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平渊。内心是嗜血的狂躁。
“被j污后……杀害……”平渊终是经不住风逸澈那样凛冽冰冷的口气,全盘托出!
“噗——”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风逸澈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九月,九月。那个小狐狸一样的女子,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怎么可以死去?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究竟悔不悔?
她怎么可以这样离开?她还没有告诉他,会不会也偶尔的想起自己?
轩辕瑾安!不是会倾尽全力去守护吗?她……怎么可以,连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
☆、失而复得的狂喜【六】
在那无边的黑暗里,他只觉得全身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心里,甚至骨髓里,似乎也是痛的。
那样的痛,不是刀剑割伤的刺痛,而是像被钝器一点一点砸着,先是一阵一阵的痛,然后是砸到最后,铺天盖地的痛。那种痛,不痛快,不干脆,而是剥皮抽经般的,折磨着每一丝有着知觉的血肉。
风逸澈,你又何时,竟然那般在意了。在意到,竟然想要就这样死去,陪着她,死去。
只是想要,陪着她,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
乾阳殿
寝殿床上,正躺着脸色苍白如雪的九月,她的呼吸微弱,唇色也泛白,令轩辕瑾安找到她的狂喜突然沉静了下来。
不安的看着正在为九月诊治的孙御医,眼神急切而担忧。
孙元学仔细的将九月两只手的脉象都把了一遍,沉吟半响,才示意小童收起脉枕,起身到轩辕瑾安身前躬身禀告。
“行了,免礼!”轩辕瑾安有些急切又有些犹豫,“月贵妃……可是无碍?”
“启禀皇上,娘娘是中了一种十分霸道的十香软筋散,此药并无毒性,对娘娘身体倒是无碍,只是……”
“只是如何?”轩辕瑾安先是一喜,听到他的只是,心又提了上来。冷了脸色,道:“但说无妨!”
“娘娘似乎还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可是此药的潜伏较深,微臣一时竟然无法断定为何毒物。且娘娘此时似乎心神虚弱,似乎……”孙元学想了想措辞,接着道:“似乎是不愿醒来。”
“慢性毒药……”轩辕瑾安紧蹙了眉,然后又展开,道:“先想办法让娘娘醒过来,其他的……朕自有计较。”
“是。”孙元学躬身应诺,就写下药方吩咐了小童回御医馆取药。
当九月醒来时,外面正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铺天盖地的,似乎要掩埋一切污秽。
她轻轻的眨了眨眼,无力缓慢的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睫毛。一睁开眼,便是轩辕瑾安趴在床边疲倦睡去的睡颜。
他,就这样时刻守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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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手轻轻的动了动,想要去触摸那趴在床沿上的睡颜。
即使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怪他的,为什么没有去救她,救纯儿。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人能够预料危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法挽回的悲剧。
而她,是个很清楚现实的人,所以,她不会去苛责谁必须对谁负责。即使有他的原因,可是,发生的事情,要去怪谁?终究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手指终是无力的再次垂下,她还是没有力气。
轩辕瑾安却在九月手指垂下的刹那惊醒,呆呆的看着九月睁开的双眸,片刻后才勾起唇角,笑道:“月儿,你终于醒来了!”伸手捉住九月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脸颊,满眼的光彩。一种真实的失而复得感,在体内蔓延成一道巨大的狂喜。
“真好……真好……”轩辕瑾安用脸磨蹭着九月柔软的掌心,低声呢喃着那两个字。
“瑾安,抱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她。”九月轻轻的说,嗓音有些暗哑。说完这几个字,似乎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因为喘息,胸口快速的起伏。
“月儿……”轩辕瑾安的眼神瞬间幽黯下去,半响转为凛冽,想要说什么,却对上了九月无比坚持的神色。
九月从来都是那样淡然的样子,他几乎从没看到过她有如此坚持的时候,他无法拒绝她双眸中那无声的要求。
“好。”什么都没有再说,轩辕瑾安一把抱起九月,将她搂进怀中,向寝殿外吩咐道:“来人,伺候娘娘更衣。”
当轩辕瑾安抱着九月来到恋月宫寝殿时,那里已经被御林军层层包围,因为只是宮婢被j杀,所以由御龙军介入负责调查凶案,所以作案现场才被包围起来,以便查案。
其实,她明白,轩辕瑾安只是,想借此保护她吧。这是一种无声的态度。
可是,纯儿,她的纯儿,却还躺在那样肮脏的地方。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纯儿应该是纯白如纸的,她不要那样的纯洁被污染。
九月的目光有些微微的散乱。
关注着她全部表情的轩辕瑾安有些心疼的将她拢进怀中。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ps:呃,报告亲:风若请假,本来说要更三章的,有一章今天实在是没空写了。弱弱滴说,亲们表拍我。爬走……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当小青和青蝶、青兰看到寝殿门被打开时,那样怵目惊心的场面,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盖着白布的床榻,乌红的床帷,乌红的地毯。即使那些曾经鲜红流动的血渍已经干涸,但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九月却是异常平静的。她安静的靠在轩辕瑾安的怀里,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再次走进这样的人间地狱。
她以为,自己绝对无法再忍受一次的。
她以为,自己也许会悲伤入骨泣不成声的。
可是,都没有。
她只是那样的平静。
她平静的要人去准备香汤,平静的叫人清理现场,把一切都恢复原样,连地上已经干涸了血液的地毯,一并处理掉。
轩辕瑾安并没有因为查案需要而阻止她破坏现场。他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平静,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无论是千军纵横的战场,尸横遍野,还是朝堂上的波云暗涌,阴谋诡计,他轩辕瑾安,作为一国之君,从未怕过什么。
可是,此时她那样平静的神色,却令他隐隐的害怕。
所以,他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静静的拥紧她,一言不发。
当一切准备妥当,九月神色依旧平静着,维持着一贯的淡然,她轻声道:“都出去吧,把纯儿放到木桶,我要亲自为她沐浴。”
小青眼泪几乎快要流干了。青蝶也暗暗垂泪,青兰不断的擦干脸上的泪痕。听了九月的吩咐,将纯儿小心翼翼的放到木桶中,也不出去,只是躬身站在那,一动不动。
九月也不坚持,对轩辕瑾安道:“瑾安,放我下来,你先出去。”
轩辕瑾安冷冷的扫了一眼躬身立着的三人,“照顾好娘娘!”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九月,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青兰搬过椅子,放在木桶旁边竖立的屏风前。轩辕瑾安又小心翼翼的抱她坐在椅子上,然后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想借此给她些力量。
“出去吧。”九月轻拍了拍轩辕瑾安紧抱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
轩辕瑾安再次扫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三人,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青兰向青蝶看了眼,两人默契的移开屏风。
看着九月扶着木桶的边缘,咬着唇拿起纱巾,小青几乎要哭出声来,她抽泣道:“娘娘……让小青来吧……娘娘……”
摇了摇头,九月低声道:“不,我要亲自为纯儿沐浴。”她要亲自洗去纯儿这一身的污秽,纯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纯儿应该是那样明媚纯净的孩子。
小青还想说些什么,青兰却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走到九月身后,不动声色的支撑着她无力的身体。
九月拿着纱巾,缓慢的,一寸一寸的擦洗着纯儿的肌肤。那上面,有很多暗紫的痕迹,还有胸口那两道血肉翻白的狰狞伤口。九月却似乎视而未见,只是很认真很认真的清洗着,水,变得暗红。
又换了一桶水,让小青准备很多香雪兰的干花,倒入水中。看着一朵朵香雪兰似乎在水中安静的绽放,幽幽的香气随着水汽缭绕着,九月的视线有些模糊。
拿起一块全新的纱巾沾湿了水为纯儿擦脸,那么缓慢,像是情人般的抚摸,轻柔而专注。
“纯儿……纯儿……啊,小青姐姐,我有名字了呢,这个名字我好喜欢……”
“娘娘,纯儿以后不敢了。”“娘娘,您不要生气了。”
“呵呵,娘娘,您别担心纯儿,纯儿不疼!真的!纯儿是为了保护娘娘,所以一点都不疼!”
“娘娘还是喜欢纯儿的对吗?”“会一直一直喜欢纯儿吗?会一直对着纯儿那样笑吗?”
“幸好没打在娘娘脸上。”
“呜呜……娘娘……娘娘你坏,都不跟纯儿说……说一声……纯儿就找不到了……纯儿好害怕……”
“还好,娘娘没受伤。”
“娘娘,你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纯儿再也不要离开你,下次再有坏人纯儿保护你。”
“啊,娘娘早说嘛,没事,纯儿还怕娘娘总嫌纯儿笨呢。老叫姐姐们去办事也不叫纯儿!快说快说,娘娘要纯儿干嘛去啊?”
“啊,纯儿又犯迷糊了,娘娘,您的救命恩人是谁啊?”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纯儿一定帮娘娘把恩报完了再回来,娘娘你就放心吧!就包在纯儿身上了。”
“娘娘,求你不要看……”
“以后都不笑我了哦?”
“不苦的,娘娘,纯儿不怕苦呢。”
“啊!纯儿最喜欢下雪了,好漂亮的!”“那纯儿好了就可以去玩雪吗?”
是啊,自己还曾承诺,要带了她一起玩雪,看雪景,她那样兴奋愉悦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
“小青,让人铲了外面的雪来,要多些。”九月突然看着纯儿的脸吩咐道。
“娘娘?”小青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泪水断了线般止不住的流。她一向是那样隐忍凡事沉稳的,可是,此刻,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个,是她视若妹妹的纯儿。小青终于再发出声音,沙哑道:“小青这就去。”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很快的有几个太监抬了好几桶雪进来。然后躬身立在一旁,可能是害怕还是因为刚去铲了雪,冷得厉害,一个个有些颤抖的站着,不敢抬头。
九月也不看他们,只是淡淡的道,“把雪倒在地上,下去吧。”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听错了。这月贵妃娘娘怎么会专门要了雪要倒在这寝殿里?又不敢问,只好抬着桶把雪都倒在地上,又垂着头在一旁躬身站好。
还是青兰对他们挥了挥手,说:“下去吧。”
“是。”太监们似乎是如释重负,向九月行礼告退。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看一眼周围,生怕看到那个惨死的宮婢。
九月轻瞥了眼他们巍巍颤颤波不急待离去的背影,唇角抹出一丝讥讽。该怕的,不是死去的人。可这世上,真正聪明的人,总是不多。所以,有多少人敬神怕鬼。
青蝶看着九月,又看了看地上的雪堆,有丝犹豫,轻声道:“娘娘……”她不知道,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九月只是摇了摇头,扬手让她退到一旁。她有些勉强的起身,小青立刻上前搀住她,眼里满是心疼。
“娘娘,你又何必……纯儿知道娘娘记得就好了……”说着,又是忍不住的难过,却满心感动,娘娘她,还记得答应纯儿的……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九月依旧是轻轻摇了摇头,想要蹲下身子。却有些力不从心的把全身重量倚在小青身上。
青兰不知何时取来一张矮几,还细心的垫上了软垫,放好便和小青一起扶着九月坐下。九月轻轻瞥了她一眼,便伸手去捧雪。
“娘娘!”青蝶惊呼,想要阻止。
青兰却瞪了一眼青蝶,使得她不再出声,蹲下身子轻声道:“奴婢来帮你吧。”
小青也赶紧蹲下,胡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奴婢也来帮忙。”
九月也不阻止她们,她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体力已经透支过多。青兰站在一旁,也不敢再出声。
她缓缓的捧着雪,很认真的堆砌着,在小青和青兰的帮忙下,很快便堆成一个小小的雪人。
九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雪人,唇角终于有丝淡淡的笑意,真好,完成了。这是她的承诺,不管纯儿能否看到,她都必须完成。伸手触摸那雪人空白一片的脸,她轻声道:“去取了眉笔和胭脂来。”
青兰点了点头,去到梳妆台取了来。递给九月,碰到九月的手,心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冰,那是唯一的触觉。可是她的视线落在九月的鬓角,却看到那隐约的都是细汗。她有丝恍惚。
九月却浑然不知的接过,认真的为雪人画好眉眼,还有俏小的鼻子,嫣红的小嘴。
看着眼前雪人的眉眼,脑海中又再次飘过纯儿娇俏的声音。
“是,纯儿遵命!一定很快很快的好起来的!”
“娘娘,您别问了!您快起来,离开这……不然就,来不及了……”
“娘娘,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您一定不要出声好吗?就当是,纯儿最后任性一次……”
那些傻傻的言语,仿佛还在耳边飘荡,久久无法散去。那样明媚的笑脸,曾经一度几乎灼伤了她的眼。那样软软甜甜的叫着她“娘娘,娘娘……”
“纯儿,纯儿……”轻轻的呢喃着纯儿的名字,这个她为她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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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放下手中的眉笔和胭脂,示意青兰扶她起来,到木桶旁坐下。
冰凉的手继续拿起湿热的纱巾,轻柔的擦拭着那张苍白冰冷的小脸,曾经,在这张脸上,有那样明媚的笑容。
突然,九月的手停顿在了纯儿的耳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拼命的坠落,滴落在水中,溅开轻轻的涟漪。
“纯儿,纯儿……”这一刻,已经泪流满面。
她以为她无法流泪了的,此时,却可以这样简单的泪流满面。
“娘娘……您要保重……纯儿她,定也不希望娘娘您……”小青抽泣着,上前紧紧拥住摇摇欲坠的九月。
“小青,纯儿去了,去了……将她最喜欢的衣物拿来穿上吧。我要让纯儿,去得干干净净……”
“是。”小青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剧痛,领命去拿纯儿的衣服。
娘娘她,心里比她要痛上千万倍吧,哭出来,也好,哭出来也好。
“娘娘,拿来了。”小青捧着一叠衣物过来,那么轻柔的捧着,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九月看着那叠衣物,鼻子酸了酸,眼泪再次流下。终于沙哑着声音道:“小青,这衣服……”却再也说不下去。
“是,娘娘……”小青哽咽着,拼命的压抑着悲痛,“是娘娘为纯儿画的那些衣衫。”
是,那叠衣服,分明是她空闲时随笔画的,让纯儿拿去御绣坊做出来,说是送给她的。她根本就已经忘了。可是,那个傻丫头呵,最喜欢的衣物,竟然是自己那样随意画出来的,随意送她的。
她那样宝贝那样珍惜的……
纯儿,如今,你与我,相隔在两个世界。
纯儿,过了今天,我会忘了你。你也,忘了我罢。
那样,你也会更好的吧。
如果,早知道……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更没有早知道。
念念不忘,倒不如把最美好的刻印在记忆里,也就好了。
九月突然收起满眼的悲伤,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神色,似乎,和之前那个满眼悲痛入骨的女子,判若两人。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小青,为纯儿穿上衣服吧。”顿了顿,又轻声道:“青兰,去把纯儿身体擦干放到床上,青蝶,把胭脂水粉拿来,我亲自为她上妆。”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不敢迟疑。也没有人去问,为何,她突然又成了那个一脸淡然的女子,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
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异常的脸,九月只是认真而轻柔的为她上着妆。
十指翻飞,化腐朽为神奇,纯儿的脸,竟然那样生动的在她指下重生,姿态明媚。那样嫣红的脸颊,像是纯儿经常咋咋呼呼飞奔后红扑扑的脸,透着傻乎乎的执着。桃红的唇,似乎沾染了甜蜜的笑意,永远没心没肺的快乐。
真好,真好,就让这样美好的纯儿活在她们永远的记忆里吧,随着时间存在着,不去刻意记起,只是单纯的存在着。那样就好,一如人生中所有曾给过我们美好的人们,即便他们也曾伤害过我们。
纯儿已经死去,这深宫里,原本就不该有这样的美好的,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即便过程,是那样的痛。
穿好衣服,上好妆,梳理好一头依旧乌黑发亮的青丝。
九月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安静得躺着,像是睡着了般的纯儿,又看了看那个仿佛雪人,那张与纯儿酷似的面容。终于转身,然后毫不犹豫的让青蝶和青兰扶着自己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等在外面的轩辕瑾安上前一步,急忙接过已经接近虚脱的九月,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心里一抽一抽的揪疼。紧紧的将九月搂入自己的怀里,才觉得稍微安心点。
“瑾安,说什么都会答应我吗?”九月突然轻声的问道,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叹息,目光依旧未曾离开寝殿敞开着的门。
小青依依不舍的走了出来,又回头看了看床榻上安静躺着的纯儿,终于狠下心走到九月的身后,不再看。
“月儿?”轩辕瑾安不确定的看着九月,然后略微思索,最终轻轻点头,手中拥着九月的力道也紧了紧。
ps:话说,亲们到底对风若写的文有没有啥看法呢?亲们没点评,风若码字没动力啊……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那么,让他们都撤了,把这烧了吧。”那样轻的声音,却那样坚定得不容反驳。
轩辕瑾安的神色有丝迟疑,最终被宠溺打败,扬了扬手,吩咐了孙元武撤兵浇火油,不理会所有错愕的眼神,只是凛冽的道:“这是圣旨!”
“微臣领旨。”孙元武虽然很有意见,可是一向习惯以他自幼崇敬的帝王的命令为准则的他,还是毫不迟疑的执行了命令。心里却对九月有些怨怼,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难道不知道这一座宫殿,要花费多少的钱财劳力吗?虽然,他也很佩服她这样对一个下人真心真意。
直到闻着浓浓的火油味。小青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惊呼了声:“娘娘!”
她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要火烧了纯儿的身体,还连着恋月宫一起烧?而她可以看到的,九月脸上唯一的神色,竟然是那样的淡然。
没有理会她的惊叫,也没有理会轩辕瑾安的蹙眉,没有理会青蝶和青兰满眼探究与不解,更没有理会孙元武的愤怒,禁卫军的议论纷纷。
九月只是很淡然的任由轩辕瑾安抱着出了恋月宫,然后示意轩辕瑾安放下自己,淡然的道:“拿火把来。”
在轩辕瑾安的示意下,有侍从很快的恭敬奉上火把。
九月一脸淡然的接过火把,姿态优雅的抛出,熊熊燃起的大火,顷刻间便吞噬了那个曾经豪华绚丽的宫殿。那个轩辕瑾安一手为她打造的绝美宫殿,那个以她名字命名的独一隆宠。
而此刻,九月的神色,竟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唇角还沾染着一丝轻浅的笑意,她轻轻的道:“就让纯儿,走得干干净净罢。”
小青想说些什么,却在视线落在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上时,忘记了言语。
是他来了。他终于来送你了,纯儿,他来了。
谷峰带些孩子气的圆脸,此时已经憔悴的削尖,满脸的胡碴,落拓的像是一路流浪的旅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却遮不住那里满载着的情与痛,爱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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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怎么风若觉得这两天的点击很低迷啊,是不是亲们不喜欢后面的情节啊?唉,风若很是忐忑啊……
☆、即使逝去也要干干净净?
他恨,为什么偏偏要那个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