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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天下第12部分阅读

      且试天下 作者:rouwenwu

    业,便灭了整个韩家!”风夕似有些不能承受艳阳的刺目,抬手盖住双眸,“数百条性命这样没了!”

    丰息无语的看着她,目光复杂,似有些庆幸又似有些隐忧,最终他将目光放向远方,富丽堂皇的华王宫便在脚下,只是脚下还会有些什么?只是这些红楼绿水?还是无数人的鲜血白骨?

    曲玉轩中,华纯然铺开一张玉帛纸,拾笔缀墨,在上面细细描绘,每一笔皆是小心翼翼,似生怕有丝毫错端,神情认真无比,眉眼间却又透着丝丝甜笑。

    风夕无声无息的走至她身后,目光从桌上移到她脸上,微微一笑,只是笑中却带着一丝婉叹。

    “华美人,你在画什么呢?”

    身后忽然响起的浅问声让专心作画的华纯然猛然一惊,手一颤,手中之笔坠下,直往画上落去,眼看刚画好的画即毁,华纯然不由一声惊呼:“呀!”

    千钧一发间,一只手忽然一伸,接住即将落在画上的笔。

    看着完好的画,华纯然松了一口气,回转身嗔道:“你要吓死我呀?老是走路没声音,还专爱突然出声吓人!”

    而风夕目光却被桌上之画吸引,手一伸,拈起画细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声嚷叫:“这只黑狐狸哪有你画的这么好?你这画的简直是天上的神嘛!他哪有这么正义?”

    “我画得不像吗?”华纯然见她如此惊怪,不由问道,想她自幼即拜国中第一画师为师,自问画功即算不为第一,但也是佳作,怎么一到风夕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当然不像!”风夕一手转中手中笔,一手舞中手中画,满脸的义愤填襟,似乎对华纯然画的画像极为不满。

    “这……”华纯然细看自己的杰作,自我感觉却并无不妥。

    “我告诉你,这黑狐狸应该是这样画的!”而风夕却走至桌边,铺下白纸,笔尖点墨,挥笔而下,“这脸嘛,有点长,象个鸭蛋!这眉嘛,这样长长的,但到这里时要稍微的往上挑一下。然后这眼嘛,唉,竟长了一双丹凤眼呢,这眼角要往上翘,所以这黑狐狸斜着眼看人时,特别是看向女人时就等于在问:美人,要跟我走吗?天生的一对马蚤胞眼,专门勾引女孩子用的!再这鼻子,唉,这家伙唯一生得好的就是这管鼻了,就是这鼻子让他看起来蛮正义的,其实这家伙的肠子是转了很多弯的!再来是这家伙的唇,嗯,薄薄的,唇薄者无情,这家伙就是最好的写照!嗯,对了,还有他额头上的这弯墨月,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吧。这家伙虽然生了一张不错的皮相,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好人!”

    但见她一边说一边画,片刻间,丰息的形象便跃然于纸上,画完了,她放下笔,拍拍手,将画象递给华纯然。

    华纯然仔细看去,这个丰息与他画的丰息看似是一人,但却又不尽然。神情间一眼看去雍容俊雅,风采出尘,可再看第二眼,却发现那双微挑的凤目里藏着一抹惑人的邪魅,令人不知不觉间沉沧,却还沉沧得心甘情愿!再看第三眼,那嘴角衔着的那抹浅笑分明带着一丝狡黠,似算计了天下却天下犹不知的骄傲与自得!这个丰息呀,真的与她所画的那个俊雅贵气的丰息不同,但可以确定,这个丰息却更为生动,更加吸引人!

    “风姑娘所画确实比我所画更为传神!”华纯然由衷叹服,目光由画移向风夕,带着丝丝刺探,“能如此透彻的画出丰公子,可见姑娘与他实是相知甚深!”

    “嘻嘻……认识他十年,别的好处没有,唯一的好处是将他看清,然后呢,天下间也就没人能骗得到我了。”风夕摇头晃脑,嘻嘻一笑,似是颇为自得。

    “据说江湖间传闻,‘白风黑息’乃天生一对,风姑娘与丰公子既相识有十年之久,那自是情谊深厚,对丰公子自也了解甚深。”华纯然微垂目光浅笑道,手指轻捏画象,拇指与食指指尖却捏得稍稍紧了。

    “天啦,都起鸡皮疙瘩了!你看……你看……”而风夕闻言却是翻起衣袖让华纯然看其手臂上冒出的一粒粒鸡皮疙瘩,而面上的神情就好比白日见鬼般的惊恐。

    “华美人!”风夕忽一把拿住华纯然的手,郑重无比的告之,“你要把我和某人配成一对,你可以考虑考虑……嗯……比如说那个天下第一的玉公子,或是那个隐居深宫神秘莫测的兰息公子,更甚至是那个狂傲得不可一世的皇朝世子都行,但就是不要把我和那只黑狐狸连在一块儿!拜托了!”

    “风姑娘何必如此紧张,纯然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罢。”华纯然抿嘴轻笑,眸光一瞬间明灿夺目。

    “唉!那些江湖人真是没创意!”风夕使劲的搓着手臂,满脸的不敢苟同,“要传我白风夕的绯闻,就不能想想其它人吗?传来传去就是和这只黑狐狸搅在一块,真是倒霉呀!”

    “咯咯……”华纯然看着她那模样不由咯咯欢笑,“丰公子仪表非凡,又满腹才华,多少人想得之佳婿,为何风夕竟如此反感?而且总是称之为狐?”

    “嘻嘻……”风夕闻言偏头一笑,看着华纯然,“想得佳婿的是公主吧?”说到此手一托下巴,目光上下打量着华纯然,“其实说来,公主与那黑狐狸倒是天生一对!”

    “说你呢,干么扯到我身上来!”华纯然以袖遮颜转过身去,似是有些羞恼,只是眼角那一丝笑意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呵呵……华美人,害羞呢!”

    风夕身子一滴溜便转到她跟前,手一伸,华纯然只觉得握着的画象似被什么力量吸住,眨眼之间便到了风夕手中,风夕两手一揉画象,然后再一挥,剎时如雪洒大地,雪花似的纸屑从天而降,落了华纯然满头满身,仿若雪裹着一株红牡丹,艳丽中犹带一丝不胜雪意的柔弱与娇怯,令风夕看了也不由由衷叹息,这个华纯然,其美艳更胜凤栖梧三分,只是凤栖梧却胜在一份孤高的清冷!

    “华美人,你是不是中意那黑狐狸呀?要不要我帮你呀?”风夕弯着腰,低着脑袋,侧着脸,往上看着微垂首的华纯然,“要知道那只黑狐狸可是拜托我了哦!”

    “看你又弄了我一身。”华纯然以袖轻拂身上的纸沫,对于风夕这些怪招她已有些见怪不怪了,眸光似极不在意的轻扫风夕,随口问一句,“拜托你什么?”

    “我帮你弄!”风夕上前替她扫去头上的纸沫,小心的不弄乱她的头发,倒似忘了她刚才说的话,也没听到华纯然的问话一般。

    华纯然袖中的手一握,唇微抿,终是无声的微叹一口气,目光有些些微恼的看一眼风夕。

    “只是好玩嘛,下次我不再弄啦。”风夕的手顺便又在美人柔嫩的脸上摸了两把,以为华纯然的微恼是为着她弄了她满身的纸沫,“下次我采牡丹花,到时满天花雨洒下,你肯定就是花中的仙子!”

    华纯然想矜持着不问,可实在压不住心头的念头,最后只好再细声问道:“丰公子武功高强,还会有何事需要拜托他人帮忙吗?”

    “哦,那只黑狐狸虽武功了得,但有些事也不是武功高就可以解决嘛。”风夕似突然又想起来了,不以为然的道,“比如这姻缘啊可不是得靠月老牵线才成嘛!”

    “哦?”华纯然低垂双眸,似有些惊讶,“丰公子有心上人吗?不知是哪家姑娘?”

    “那可是第一等的大美人呢?”风夕面带微笑的看着华纯然道。

    华纯然似有些害羞,一直低垂着头,目光绞着脚尖,等着风夕再往下说去,可等了半天,风夕却只管瞅着她笑,满脸的趣味与戏谑。

    终于华纯然抬起头,脸上的羞怯已一扫而光,代而起之的是一脸精明的浅笑,“风姑娘,你愿意帮我吗?”

    “华美人,你要我帮你什么呢?”风夕依旧笑吟吟的道。小美人呀,早应该应该如此了,你那些功夫用在我白风夕身上真是太浪费了,因为毫不管用啊!

    “我中意丰公子,我想招他为驸马!”华纯然清清楚楚的吐出,脸上未有一丝的羞意与犹疑。

    “哈哈……”风夕闻言大笑,却又似十分赞赏的大力鼓掌,“华美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果然不同于一般深宫女子!”

    “姑娘愿意帮我吗?”华纯然落座于椅上,动作优雅。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风夕却一把跃上桌,坐在上面。

    “请说。”华纯然悠闲的将衣裙拉妥。

    “此次向你求亲之人可畏网尽整个东朝的青年俊杰,其中不乏如皇国世子皇朝、丰国世子兰息这种举世少有的佳郎,可你为何偏偏要选一个身份平凡的江湖人为夫?”风夕侧首斜眸笑看华纯然。

    “因为我希望往后的岁月中我的笑能多一些真心与开心!”华纯然手托香腮怡然淡笑。

    “嗯?”风夕倒料不到她会如此简单回答。

    “我一生的追求就是享有一个女人所能享有的至高地位与无尽的荣华!”华纯然坦然而道,并未有丝毫不豫,螓首微抬,目光落向屋中高挂的水晶宫灯,屋外的阳光射进,宫灯发出灿目的光芒,“凭我自己,不论我是嫁与谁、不论我是在华国、皇国或丰国,我都会富贵一生!”

    “你信吗?”华纯然目光从宫灯调向风夕,脸上因着自信而有着一种高贵无伦的风华。

    “信!”风夕颔首,脸上笑容不改,看着华纯然的目中只有一片赞赏。

    “可是至高未免总有些孤寂。”华纯然的目光又落回宫灯,声音忽而低沉,透着一种幽思。

    “嗯。”风夕微笑点头。

    “这几日……我与丰公子相处……我非常非常的开心。”华纯然的声音忽然淡柔,带着一种梦幻似的色彩,眉宇间有一抹飞扬的喜色,“我可以确定我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如此人物!因此我想让他为我而留下!”

    风夕身子一纵便落在华纯然面前,右手一伸,托起华纯然的脸,细细审看,脸上的微笑也一直未敛,而华纯然也就任她而看。

    “有一张绝美的脸,还有聪慧的头脑,以及深沉的心计,某些方面倒还真有些相似!”风夕喃喃低语,看着手中的这张脸良久,“而且虚伪、狡滑、贪恋荣华,只是……却拥有一颗七窃玲珑心。”

    “第一次有人当着面这样毫不留情的说我。”华纯然一笑,手上伸攀住风夕的手,微微握紧,“但我确实是这样一个女人!”

    风夕闻言笑意加深,然后眉峰一挑,“只是你为何要对我说真话,其实你可以有其它借口,而我决不会深究!”

    “因为……”华纯然伸出双手,然后轻轻的捧住风夕的脸,细细的看着那双永远都保持着清澈、永远无一丝阴暗的眼睛,“我这一生还从未有过真心相待的朋友,只有你───风夕,我希望你是我唯一的真心朋友,不带丝毫欺瞒、算计,只是真心相待!”

    “因为我属于江湖,永远不会威胁到你?!”风夕也看着她的双眸,透过那双眼睛直看到她的心里。

    “是的!”华纯然坦然承认。

    “好,我帮你!”风夕闻言灿然一笑,毫不犹豫的答应。

    而华纯然却是一呆,一瞬间竟不能从风夕刚才那一笑中回神,那一笑间竟是灿然夺目,艳光逼射!为何以前竟未发现,原来风夕长得竟是如此的美!美得竟是这般绝伦!有着一种她这个第一美人也无法企及的东西!

    “姐姐!姐姐!”屋外忽然传来叫声。

    风夕身子一弹,马上跃向屋外,只见暗香亭顶上,韩朴与颜九泰正坐在上面。

    “朴儿,你怎么来了?”风夕惊喜的叫道。

    “哼!还不是你丢下我,自己跑来这里玩,都这么多天了都不回去,所以我叫颜大哥带我来找你啦!”韩朴噘着嘴道,然后身子一纵,从亭上跃下。

    “颜大哥,辛苦你啦,这小鬼肯定给你不少麻烦吧。”风夕一把抱住韩朴,然后招呼着还在亭上的颜九泰。

    颜九泰只是摇摇头,却并未跃下亭子,似不打算久留。

    “风姑娘,这是……”华纯然也走出屋外看向这两个不速之客。

    “华美人,这是我弟弟韩朴!”风夕笑吟吟的回头招呼着华纯然,然后一拍韩朴的脑袋,“朴儿,快叫公主姐姐!这个姐姐美吧?!”

    “好俊俏的孩子!”华纯然看着被风夕一拍虽有些皱眉歪脸却依然难掩俊秀的韩朴赞道。

    “他就是太小了点,不然以外表而论,倒是和公主是绝配!”风夕笑嘻嘻的道。

    “呵……”华纯然对风夕的胡言乱语一笑置之,“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在王宫来去自如,看来这王宫的守卫得好好管管了!”

    “我才不要她配一对!”谁知韩朴却还深觉侮辱他一般的反抗道。这个女人扭扭捏捏的看着就不舒服,哪有姐姐一半的清爽!

    “去!你这小鬼再修三辈子都没这福气呢!”风夕回应韩朴的无礼是狠狠敲他一记。

    “我都说过,别敲我的头,我是大人了!”韩朴抚着脑门叫道。

    “是个大人就不会有这种无礼之举了!”风夕再敲一下,然后转身回头对华纯然道,“华美人,在你宫中已玩了好些日子了,既然我弟弟都来找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后天我再来找你。”

    “父王明日想召见你和丰公子,不如明日过后你再走不迟。”华纯然挽留道。

    “哈……我想依你的心意,华王只需接见那只黑狐狸即可,至于我嘛,反正不是驸马人选,见与不见都随意罢。”风夕一笑,然后身子一纵跃到华纯然身边,手一伸,将之别在腰间的那块绣有蛩蛩与距虚的丝帕抢在手中,“不过你放心,见着那只黑狐狸的人,男人为之折服而愿屈膝为奴,女人为之倾心而愿跟随天涯海角,必竟论其才貌确实是世所难匹的!就连你这个东朝第一美人不也为之倾心吗?!哈哈……”

    风夕大笑中一挽韩朴,身子一纵便跃上屋顶,然后再回首问道:“华美人,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要我帮你吗?”手一松,那块丝帕便随风吹落,恰恰落在华纯然手中。

    “是的。”华纯然看着丝帕上的图案清清楚楚的答道。

    “好的,我会帮你的!”风夕身形一飘,眨眼间不见踪影,颜九泰也跟随其后而去。

    三月二十四日。

    在华国,许许多多的人都有些紧张的日子,因为明日就是纯然公主选亲的日子,许多人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着,习武的多练几套拳脚,希望到时公主会为他的英武而倾倒,习文的多念几篇文章多写几篇诗词,希望到时公主会为他的才华而折服,必竟能得天下第一的美人的青睐对于男人来讲,实是人生第一的幸事!

    “华美人,她们在我头上弄个一个时辰了,还没弄好吗?我枯坐得实在有些困了!”

    一大早,落华宫便响起了一个穷极无聊的声音,夹着一丝困顿不堪。

    “再等等,马上就好。”

    这一个清甜细柔的声音总是在那个无聊的声音响起时开始安抚。

    “天啦,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别……千万别往我脸上抹……我说了别抹……你再抹我就踢你了……我可是说真的!”无聊的声音叫嚣着威胁人。

    “好吧,别给她抹了。”清柔的声音马上介入。

    “天啦,你手中是什么?金凤凰啊!好大好漂亮……你干什么……不要插在我头上……这东西看虽是好看,但是太重了……我说了别插……很重呀……你再插信不信我把它折成两截!”

    “好吧,‘火云金凤’太重就别戴了,那就戴那支‘流云山雪’,更加别致。”

    “我警告你们啊……别再在我脸上画啊抹啊的……我可不想呆会儿再洗一次脸……你拿的什么……说了不要画……华美人……你叫她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咬她了!”

    “好吧,不用画了,她的眉……我看看……嗯……不错……天生的一线长眉,不粗不细,恰到好处!”

    “公主,给她穿哪件衣裳?”

    “拿来我看看……嗯……就这件鹅黄|色的吧。”

    “弄好了没有啊?华美人,你到底想搞什么呀?一大早就把我弄醒!”

    “为明天作准备啊,我想看哪种妆扮最适合你。”

    “是你选亲又不是我,我干么要妆扮!”

    “你答应要帮我的。”

    “那还不简单,我把除黑狐狸以外的人全部打得趴在地上不就行了,那样谁也没脸向你求亲了!”

    “咯咯……亏你想得出来……好了,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让我看看效果如何。”

    “先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我实在想睡啊!”

    “不行!你们把她拉起来!”

    华纯然指挥着宫女将摊在软塌上如一滩烂泥的风夕拉起来,无奈风夕虽被拉起,却是歪头斜腰,双眸紧闭,全身仿若无骨一般倚在宫女身上。

    “凌儿,将那盘‘珍珠糕’端来。”华纯然淡淡的吩咐着。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只见风夕马上站直身子,双眸睁开,闪亮如星,哪里还有一丝困顿疲倦。可也在风夕睁眸立身的那一剎那,满室宫人都有一瞬间的征呆,仿佛是陶瓷娃娃,睁眸的瞬间忽然注入了生命,剎时生动灵活,全身光华流溢!

    在众宫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但见风夕眼珠一转,然后便见黄影一闪,室中已无风夕身影,而殿外却传来她欢快的叫喊声,“凌儿,你走路太慢了,我来接你啦!你手中这‘珍珠糕’我来端吧。”

    “唉!”室内众宫女皆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风夕呀……”华纯然叹息的摇摇头,心头却忽生警剔。

    “老远就能听到你的叫嚣声,你何时能斯文点?”宫外传来丰息优雅的声音。

    华纯然听得忙移步出宫,只见风夕正坐在栏杆上埋头大吃,一旁站着看着她发呆的凌儿,而远远的走来那个修长的、优雅的黑色身影。

    “丰公子,过来看看风姑娘,你定想不到风姑娘竟是如此美貌吧?”

    华纯然走近风夕,从她手中将‘珍珠糕’拿过递回给凌儿,抬手拈帕拭去她嘴角的糕屑,拉她下栏站立于地。

    “这只黑狐狸就会来坏我好事。”风夕喃喃抱怨,目光恋恋不舍的盯着凌儿手中的‘珍珠糕’。

    华纯然将她转过身面对迎面走来的丰息,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而来的丰息,风夕眼珠一转,忽然嫣然一笑,盈盈一拜,“见过丰公子。”

    这一笑一拜间竟是礼节完美,仪态优雅。

    丰息在约一丈距离的地方停步,看着婷婷而立的风夕,长眉清眸,玉面朱唇,如缎黑发挽成风雾鬟,略饰珠钗,一袭鹅黄宫装替代宽大的白衣,柔柔丝带系住纤纤细腰,衬得她身段修长玲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若空谷佳人,清雅绝世。

    “丰公子觉得如何?”华纯然目光紧紧盯于丰息面上,想从那获得某种信息,奈何丰息却一直是面带浅笑,眼波不惊,仿佛眼前的风夕是再正常不过。

    “有一句话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可不就是说眼前之人吗?”丰息低眸审视着手中的白玉短笛道。

    “哈哈……华美人,你白费一翻工夫呀!”风夕放声而笑,顿时将那高雅的气质破坏怠尽,手一伸,将头上珠钗拨下,顿时一头长发披散而下,花费近一个时辰梳成的头发便毁于一刻,身子一跃,坐回白玉栏上,两只脚互为踢踏,晃肩摇头道,“我答应帮你就会帮你的,不必让我来穿这件‘龙袍’的。”

    “丰公子真爱说笑。”华纯然眉眼如花,心眼如花。

    “公主有何事需要帮忙吗?”丰息看向华纯然道。

    “没……只是一件小事。”华纯然微垂螓首,以袖掩容,独留一双美眸轻轻溜一眼丰息,其意浓如美酒,欲醉人心。

    “哦。”丰息轻轻点头,似并不在意,一挥手中玉笛道,“息近日在贵宫之琳琅阁中寻得一久已失传的古曲《珠玉买歌》,请公主一品如何?”

    “纯然之幸也。”华纯然嫣然一笑。

    “公主请。”

    丰息微摆手,华纯然一笑颔首,两人往曲玉轩方向而去。

    “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方知黄鹄举,千里独徘徊。”风夕看着远去两人的背影,摇头晃脑轻吟着,手中轻轻拨弄着珠钗,脸上似笑非笑,“珠玉买歌笑……千里独徘徊……”

    三月二十五日,东朝第一美人纯然公主的选亲之日。

    拒说从东朝各国来向公主求亲的人不下数万,但最后经过华国太音大人的筛选,仅余一百人,此一百人可喟精英中的精英,有武功高强的江湖奇士,有富甲天下的巨贾,也有他国朝中高官,有出身尊贵的王侯公子……皆是文才武功各逞风采!而公主今日便要在金华宫接见此一百人,到时公主将考其文才武功,择最优者赠以金笔,点为驸马。

    沉寂肃静的金华宫今日显得有些热闹,到处可见侍从穿梭。

    金华宫东边有一湖泊,名揽莲,湖的周围绕湖建有水榭,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约三丈的水亭,此亭名为采莲台,顾名而思义,定要以为此湖定是种满莲花,其实不然,揽莲湖中未种莲花一株,只是因此亭其六柱从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状拱向中间,好似六瓣花瓣,而中以白玉石铺顶,其顶却又以琉璃装饰,便似花之黄蕊,远远望去,便若湖中盛开的一朵莲花。因此华王要将此宫赐与爱女纯然公主,并请公主为此湖及亭命名时,纯然公主便将此亭取名采莲台,其湖便为揽莲湖。

    采莲台耸立湖中,离湖岸约有五丈之远,并未筑有桥梁连接,只因纯然公主说此亭若天然,架桥便坏其韵味,因此华王特令工匠不要筑桥,平日皆是以小舟通行。

    今日的揽莲湖面飘浮着朵朵牡丹,那都是一大早,由金华宫的宫女从御花园中采来牡丹,撒落于湖面,点缀得仿若百花拥莲。

    此时围湖水榭摆有一百张长桌,每一桌上皆坐一位客人,长桌一分为二,一半摆有美食佳肴,别一半却置文房四宝,而湖心的采莲台,周围垂下长长丝幔,好似在亭之周围筑起一道丝墙,遮住亭中佳人,微风拂过,丝幔飘舞,偶露亭之一角,不由令水榭中众求亲者引颈窥探,却依是难见佳人,更令人心痒难禁!

    “各位英雄高士,纯然这厢有礼!”清泠泠的女声从亭中传出,朦胧的丝幔中,有一窈窕身影盈盈而拜。

    听得这样好听的声音,所有人都是心神一振,不由皆想,声音已是如此好听,那公主定是更美,想着那天下无双的容颜,众人不由心头巨跳,一阵激动,皆是拜服于地,“拜见公主!”

    “今日得见各国高人,此乃纯然之幸,因此纯然在此弹奏一曲,以示纯然对各位的敬意,还请各位不吝指教。”佳人莺声呖呖,温柔有礼。

    “好!”众人不由齐声叫好,其中更有一人高声叫道,“既算不能当驸马,但能闻公主佳音,已不枉此生!”

    “那就请各位边享美酒边听琴音。”佳人语音清越,隐带笑意。

    “只是不知公主为我等弹奏何曲?”

    在采莲台的对面,有一水榭,或因地势,其高出其它水榭约一丈,便似众榭之高峰,颇有鹤立鸡群。此时一紫衣公子倚栏而立,扬声发问,这一百人皆有不凡风采,但此人却更胜一筹,不过是随意的站在栏前,却觉其尊贵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句随口的问话却隐带一丝霸气,似无人能拒绝不答,目光炯炯射向亭中,锐利得似可穿透丝幔将亭中看得一清二楚。

    “此亭名为采莲台,纯然便弹一曲《水莲吟》,不知皇世子以为如何?”

    亭中风夕透过丝幔一角看向水榭的紫衣公子皇朝,虽隔着五丈远的距离,却依然能清楚的看清他脸上那种不将天下放在眼中的傲然气势,不由微微一笑,抬手拂过长发,又轻点向额际那弯雪月,心中竟隐生一种念头,竟是很想看看皇朝看到她后的表情。

    “好!”皇朝颔首,似王者允旨一般,回身坐回椅中,抬手执壶,却忽又放下,转头看向身后青帘,“无缘,你真的不出来亲眼见识一下名动天下的美人?”

    “不用了,所谓相由心生,我自由琴心而识华国第一的美人之绝代风华。”帘后一个清亮、优美如音乐的嗓音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听到这样的话,风夕不由心中一动,琴心识人?玉无缘?他也来了?

    忽然间,她非常想要好好的弹琴,倾尽自己所有弹一曲,想听听这个声音会如何评价她。

    指尖轻挑,琴音划空而起,一曲《水莲吟》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间倾泻而出。

    仿佛间,人已置身碧波清水间,朵朵莲花正绽开花瓣,嫩嫩花蕊递送缕缕幽香,田田莲叶随风向你微微摆舞,翩翩彩蝶绕花而飞,清风拂过,衣袂飞扬,正意畅神怡间,忽见小舟,有美一人,婉若青莲,飘然流雪,矫然游龙,惊鸿踏水,笑语嫣嫣,可亲可怜,意倾情动,且携素手,同醉莲中……

    一时间所有人皆为琴音所醉,皆停下所有动作,注目于采莲台上,而皇朝身后青帘微动,那一抹淡影终于走出帘外,玉立于栏前。

    风夕眸光一扫,一眼看清,心头一跳,指尖一颤,一个错音便出,不看却已知那人长眉微挑。

    吸气,闭眼,静心!手一瞬间灵活异常,心一瞬间清明如镜,琴音一瞬间由优雅婉约转为清逸潇洒,洒脱飞扬,无章可依,无谱可据,无迹可寻,一缕清音,化为疾飞无拘的泠风,化为自在飘浮的絮云,化为清凉甘甜的细雨,化为明凈无垢的初雪……随心所欲天地翱翔……

    当一曲已毕,整个揽莲湖只是静声悄然,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似皆还是沉醉于琴中,又似不敢打破这由琴音营造的绝美气氛。

    “好!好!好!此曲清新脱俗,不守墨规,意境不凡!”皇朝最先拍掌赞道,“无缘,你说如何?”

    玉无缘注视于采莲台良久,然后轻轻吐出:“风华绝世,琴心无双!”

    风夕闻言心头一震,抬首看去,帘前立着一个白色身影,素服无华,人洁如玉!

    十五、枝头花好孰先折

    “好!好!好!”其余的人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一齐鼓掌赞曰,“公主好高超的琴技!”

    “纯然陋技,有污各位耳目。”风夕端坐于案前说着华纯然会说的话,可一双手却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而闻得此言,皇朝与玉无缘不由相视一眼,这华国公主竟也有一身高深的内力?否则如何于此喧哗中,其声音却依然清晰如耳畔轻语?

    “公主素有第一美人的称号,我等久慕公主,因此能否请公主走出丝幔,让我等一睹芳容?”其中有一人忽提议到。

    此言一出马上得到附和,“是啊!请公主让我等一睹芳容!驸马只能一人当,我等若落选,但能见公主一面,那便是败也值!”

    “各位,纯然也愿与各位高士一见,只是在相见之前,纯然想先选出驸马,不知各位以为如何?”清亮的声音依然盖过所有喧哗,传遍揽莲湖每一个角落。

    “那就请公主快快出题!”众人高叫。

    “好!”风夕差点忘形大叫,赶忙掩了掩口,忽又想起亭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举动,当下舒服的靠入椅中,其声音却还是文雅的,“纯然自小立愿,想选一文武双全的驸马,而能得各位高士大驾来临,纯然十分幸然。”

    清脆的声音压住了焦躁的众人,并且此话已关于驸马命运,所以众人皆安静下。

    “其实要做纯然的驸马十分简单,只要做到两点即可。”

    “只有两点?那要是大家全做到了怎么办?”众人一听似乎十分简单,不由皆问。

    “诸位请先听纯然说完。”风夕暗自咬着牙,偷骂这些猴急的人,美人当前就真忘形了,“这第一点要各位从自己所在之水榭跃至此采莲台,中可点水借力,但不可借助其它物具,落水者即丧失资格!”

    “什么?!”此言一出马上有人惊问。

    要知这水榭至采莲台至少有五丈远的距离,平常的江湖高手能将轻功练至一跃三丈远即已是一流的高手了,而能练至四丈远,可谓顶尖高手,练至五丈远的人屈指可数,即算你能登萍渡水一气跃过五丈湖面,可五丈这后还有那三丈高的采莲台!这谁人能做到?你要这些人如何不惊叹,此一点便将他们全难倒了!

    “昔日风国惜云公主以其十岁稚龄即作《论景台十策》,其文采可谓女中第一,男中少有,因此这第二点便是请各位在一个时辰内也以《论景台》为题写出一篇更胜惜云公主的文章!只要能做到这两点者,即为纯然驸马!若有其中一点不能做到者,那便恕纯然不敬,各位皆不配为我驸马!”

    这一点说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惜云公主昔作《论景台十策》,此文一出,风国当年之状元也为之拜服,而风国之文化一直首居六国,他国不敢比拟,由此足见其才华绝世!而自惜云公主作《论景台十策》后,再无人敢作《论景台》一文,此时纯然公主提此要求,岂不是为难众人,众人中虽也有自负才名的人,但一想到要压过那个才名传天下的惜云公主,不由皆是心底打鼓,更何况只有一个时辰,这如何作得?

    “各位可有能达这二点者?”风夕闲闲的听着亭外众人的叹气声,眼光却扫向皇朝与玉无缘,那两人却对坐饮酒,似未听到一般。

    “好!既然公主提出,我明月山便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我尽力即心无愧!”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纵身一跃,立在水榭栏杆上,长衫飘飘,俊眉朗目,颇是不凡。

    “祈云大侠明玉郎?”风夕眼一瞄那人,不由也点点头,“那么纯然在此候大侠大驾。”

    “好!”

    明月山一声大喝,然后振臂展身,身姿潇洒,一跃即是三丈,然后只见他忽向湖面降下,足尖在牡丹花上一点,花沉入湖,而他身形却忽又拔高飞起,直向采莲台飞去,但离台一丈有多时,似已力尽,身子往下落去,但见他即将落入湖面时,却见他手一伸,掌贴于台柱之上,竟稳稳吸住台柱,然后借柱一撑,身形再次飞起,降落在采莲台上。

    “好身手!”看他露这一手的人不由都拍手叫好,即算是皇朝与玉无缘也颔首微赞。

    “公主,月山虽已至采莲台,但最后却不得不借力于亭柱,因此已算违反公主所定规则,此项未过。”明月山对着丝幔中的人影恭敬的抱拳道,“月山此来并无奢望可为驸马,只想一睹公主倾国之容,但请公主一见,月山虽败犹快!”

    “明玉郎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更兼胸襟宽广,实为世间难得的好儿郎。”幔后的佳人轻声细语道,“你能借浮花之力再跃三丈,足见你明家青萍渡水确为武林绝技,不过你鞋面全湿,想来你功夫还只练至七层,否则你定可跃完五丈才需借力。只是你既未能达本公主要求,那本公主便不会在此时见你!”

    “原来公主也深通武学,月山佩服,不敢再有所求!”明月山躬身道,“月山就此告辞!”

    “好!本公主送你一程!”

    话音一落,但见亭内丝幔纷飞,明月山只觉一股气流迎面涌来,他不由自主往后而退,眼见已退至亭边,他赶忙运功于身,一展身形,往湖岸飞去,途中只觉似有什么在后推着他前进,眨眼之间,竟已安然落回原先所在的水榭。

    “公主如此高深的武功,月山拜服!”

    明月山此时已知,亭内公主的武功足胜他多多,因此全心拜服,而其它人一见祈云大侠都未能成功,拈拈自己的份量,不由皆有些胆怯。

    “这纯然公主武功竟如此高强!”皇朝目光盯住采莲台。

    “怎么从未有过耳闻?”玉无缘目光也落向采莲台。

    “不知诸位高士可还有人要试?”风夕挽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明月山都不行,那这一群人中除了皇朝,再无人有此本领了!而至于皇朝嘛,风夕轻轻一笑……

    而众人听得公主问话,却皆是不敢答,答没人,那太窝囊,答有人,可自己却没这本事,一时间竟全怔住了。

    “纯然自小立志,必嫁天下第一的英雄,若无,纯然甘愿终生孤老!若诸位高士自付皆不能渡过此湖,如此看来,纯然此次是无法选得驸马。”

    耳边听到公主断然之语,所有人不由都有些着急,这选亲大会竟是啥也没比就完了?真是窝囊!

    “公主,我山叶城有一问。”一文士妆扮青年走至栏前扬声叫道。

    “白国今年的新科状元山叶城吗?不知你有何要问?”

    “公主所出这两题我等实难办到,叶城也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做到此二点!因此请问公主,这两点可曾有人做到,若无人能做到,那我等皆要怀疑公主此次选亲可只是戏弄我等的一场闹剧,公主并非真正想要选一位驸马!”山叶城振振有词道。

    “山状元果然心思细密!本宫却可以告诉你们,这两点都有人可做到!本宫前些日子曾结交一位友人,她虽为女子,却可从水榭一跃至采莲台,中不需借任何外力。”采莲台中的声音透着一种笑意。

    “是谁?”明月山脱口问道,他明家轻功为江湖一绝,连他都难过,却不知哪位女子竟有此轻功。

    “白风夕!”

    “是她?!”所有人皆是一震。

    皇朝闻言手中酒杯一抖,酒水溢出。

    “原来白风夕真的在华国,看来还在这个华王宫呢。”玉无缘淡淡笑道。

    “而写一篇超越《论景台》的文章,惜云公主十五岁作《论为政》,我国太师钱起大人就评其比之《论景台》理论更为成熟,文采更为超然!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片静然。

    “这两位女子都可以做到,诸位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两女子,这如何能让纯然心仪?”采莲台中的声音隐带一丝嘲意,“诸位皆自认为英雄才子,应配美人为妻,只是纯然也自认为佳人,应配真英雄、真才子!”

    “公主一言愧杀叶城。”心高气傲的山叶城虽是不甘,却不得不服。

    而那些本是自命不凡的人在明月山、山叶城这两位佼佼者也垂首拜服之际自也就心知肚明,诸人皆无望!

    “诸位虽不能为纯然驸马,但各位确也皆是世间俊杰,因此都请前往金殿,我父王将在那接见各位,父王求才若渴,必会重用于各位!”

    众人正泄气时忽又峰回路转,竟是前途光明。

    “各位若无异议,那便请随宫人前往金殿!”

    话音一落,众人眼前皆走来了一名宫人,前来为其引路,众人不由皆站起身来,可走前却皆是依依不舍的看向采莲台。

    “公主,你刚才曾答应与我等一见,不知……”终于有一人大胆提出。

    “见一面是吗?好!”

    一个清脆夹着一丝讪笑的嗓音轻快的响起,话音一落,采莲台上丝幔纷飞,然后一道白影飞出,衣洁如雪,发黑如墨,裙裾飞扬,发丝飘舞,轻盈如羽,悄然落在花朵之上。

    “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

    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

    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

    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

    方知黄鹄举,千里独徘徊。”

    湖中白影引颈高歌,歌声清亮,杳然如空谷清音,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跃如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