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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爱情. 兰芝第28部分阅读

      亲爱的爱情. 兰芝 作者:rouwenwu

    的木头凳子上,透着那一瞬间铁门打开的细缝看外面的天空,呼吸着仅仅那一刻能触到的清新空气。他看见房间的隔壁也都是这样的‘牢房’,也都关着孩子,可其他的房间里都有很多人,而傅君颜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于是,更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也看不见天空。房间里永远都是昏暗的,耳鼻间全是潮湿的霉味,还有长久以来堆积出的尿燥味,包括越来越脏臭的他自己。所以,当他成|人后,纵使本人超脱了幼时的所有苦痛,成长的挺拔而风雅。但还是越发的爱干净,甚至有轻微的洁癖。

    就这样一年多的日子里,反反复复,君颜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怄在那样无望的‘牢房’里,日日与黑暗为伍。他每天都在努力回忆福伯教他的知识,努力回忆妈妈和他说过的话,回忆那些零星的快乐。他甚至徒手在墙角挖出了一个小洞,纵使每天一天天,但也只是小洞而已,他根本爬不出去……

    那一天,傅君颜又听见了教堂的钟声。他知道,每当钟声响起,这里都会有孩子被带走。

    经过长久的拘禁,这一次,终于他也被带出了那间小黑屋。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他马上就会死掉。但小君颜仍是不舍错过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仰起头对着蔚蓝的天空,露出了一抹干净而纯洁的笑容。

    他先被带到了一间每个水龙头上都接上了一根水管的房间。然后,几个修女粗辱的扒光了他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脏衣服,拿着水管就那样从上到下的冲在他身上,水压太大,水势太强,喷在人身上很不舒服,但小君颜很顺从。她们面无表情的给傅君颜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衣裤,口里教训着和傅君颜同样被带出来的几个男孩女孩说:‘一会不许说话!’

    接着,他们几个孩子走在一起,排成一排,拘谨地穿过一个个回廊,来到了一间教堂的大厅。那时,年幼地傅君颜看着悲悯苍生的耶稣神像,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一直就在那光明底下,最最黑暗的角落……

    也就是那一天,傅君颜见到了福伯,那个从小偷偷教他知识,教导他的福伯。福伯和三名黑衣人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酷样子,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和那三个黑衣人一起,对着他们这几个孩子,像检查货物一样从上到下下看了许久。最后福伯朝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点点头。

    傅君颜听见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凉薄地对着最前面的修女说:“好,这次就要这些。”

    之后,小君颜又被捆绑着,送上了一辆货车。当后车厢门被拉上的时候,年幼的他透着缝隙,望着教堂屋檐上那庄严的十字架,望着庭前的耶稣神像。脑中却明确而清晰地刻印出四个字:‘神不救人……’

    这次,面对突兀而未知的人生,七岁的他忍住眼泪没有哭。只是坚定的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就那么直愣的望着,抬首深深的望着那触目可及,却遥远无比地蔚蓝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停了下来,两名黑衣男人下车打开铁门,看了看他们这几个被关进来的孩子,又仔细检查了绑着他们的绳子,才锁上门离开。又过了一会,车门又再一次被打开。这次映入傅君颜眼帘的,不是别人,而是除了母亲,这世上和他最亲的福伯。傅君颜眼底荡过激动,但很快眼底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只是隐忍着呐呐的看着福伯。

    福伯见他这个样子更是难过,喘着粗气,满是老年斑的手颤巍巍的松开绑着傅君颜的绳子,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亲切温暖,他眼底隐隐有泪花,伤心的念叨:“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孩子……好孩子,还好你活着!要不然我怎么对的起死去的老爷!”说着,老人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塞给傅君颜,然后一把把他推下车,嘴里急促地说:“小少爷,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座废桥,快跑,躲在那里面,他们不会想到你就躲在附近。等着我,如果……如果福伯过了一个月还没有去找你,就走,带着这些东西走。快……”

    傅君颜摇了摇头,发木的杵了一会,最终还是一跺脚,嚼着泪一路回头地跑远。聪明的他很快就找到了福伯说的那座废桥,那么小的他,就那样流着泪缩在角落,乖乖地等福伯回头来找他。

    福伯给傅君颜的布袋里,折着傅衡的遗嘱,还有一把金锁、一些钱和支票,只是那时傅君颜太小,只认识钱币,并不太理解其他东西的意义。但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东西都很重要,于是他把布袋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衣服里,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缩在桥底下等福伯,可一天一天过去,福伯没有来……

    多少年以后,傅君颜才知道,那时他将要被送去的,是一个制作冰、毒的地下仓库。他们以慈善的名义把孤儿和被拐卖来的年幼孩童送进所谓的慈善修道院,但最后,那些孩子都会被选送进仓库干活,为他们进行毒、品加工。只是那几乎可以算作是噬命的活,被送进去的孩子,往往总过不了几天,就因为吸食了过高纯度的冰、毒而口吐白沫死亡,从无例外。所以,如果不是福伯,不是傅家这位忠心耿耿,私底下从未放弃过寻找傅君颜的半百老人。傅君颜当时若真的去了那里,也免除不了暴死的厄运。

    我们不知道其他六七岁的孩子,是否知道仇恨的意义。但当傅君颜一天天静下心来,在胆战心惊中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回忆着母亲那样绝望的一跃。那一朵血莲花,就几乎成了他泪水的源泉。这个坚强的孩子,他不是爱哭,而是有些泪水,无法隐忍,也无需隐忍。嚎啕大哭,仍不解恨。而父亲,这样原该亲切的称呼,只让他双目赤红,恨,恨不得一把火和他们同归于尽。

    傅君颜曾经是一个小乞丐,那时的他,每天用布袋里的钱去便利店买最便宜的牛角面包,去书店买可以学到知识的书。然后躲回桥洞底下,跳过一个个自己不认识的文字,默默的学习。他还会去回忆福伯教过他的书,用树枝一笔一划在泥巴上练毛笔字。

    还有等待,他在等福伯,虽然一个月早就过去,但他总相信福伯会来,有一天,那位对傅家忠心耿耿的老人,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喊他孩子,喊他小少爷,然后用他那粗糙地满是老年斑的手摸摸他的发顶,抱抱他,给他温暖……那是傅君颜唯一敢去相信的人,所以,他绝不可能放弃等待。

    可是年幼的傅君颜再没有等来福伯,而是,等来了‘她’……

    那是一年冬天,废桥依旧还在,傅君颜也还在。四周都已经积满了雪,天寒地冻。聪慧地他用捡来的破棉被在桥洞下搭了一张床,缩在被子里,瘦弱而好看的精致小脸上面无表情,不用于成|人后众人仰慕的君颜公子,这时的他目光沉重而僵直,虽坚定依然,却少了太多华彩和温暖。

    那一天,小小地他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树枝上的雪越来越重,然后把枝干压断。这样单调的画面却让他觉得有趣。小君颜的脑子里,甚至在计算,雪要再下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再把树枝压断。果然,后来的每一次,聪慧如他,都猜的精准无比。

    而那时,一场意外,在离这座废桥不远处的高速公路上,肖家大小姐顾宝贝因车祸离世。不知是怎样的缘分,她的灵魂竟来到了他的身边,穿越到了八岁那年,那个年幼无依,可怜的小君颜身边。

    也就是傅君颜一次次重复这场寂寞而单调的预测游戏的时候,他总会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起先很小,后来却越来越清晰。但他不害怕,而是感到了一点点快乐,后来听‘她’说话,也成了小君颜的游戏之一。就像太冷太黑的时候,遇上一团火,人可能会忘乎所以的扑上去一样,哪还有时间去计较得失恐惧?

    “哎呦,这么大的雪,能做个雪人就好了。我可以给他一个胡萝卜做鼻子,嗷呜……”

    “为什么我离开这里两条街就会被弹回来?我想回家啊……”

    “那孩子长的真漂亮,长大绝对迷死人哦……反正他看不见我,盯着看也木有关系!”

    “我这是怎么了?飘尸吗?”

    “我真的不该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噢噢噢噢!不对,我不该打电话的时候那么激动……嗯?好像也不对……”

    “我错了,我就不该鬼迷心窍,因为习惯了一个人对我好而日久生情,我是猪,认证!”

    “爱一个人就该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借口才对。爱我就和我在一起,没有办法和我在一起就不要说爱我。什么什么都是借口!好吧,我认证,小爱我是猪!”

    “不对不对,我是美人,大美人。哪只眼睛看见我像猪啊?哼,哪只?对,我是美人,认证!额……小爱只是有点笨而已……认证……”

    “爹地怎么还没有拿着布鞋在家门口喊我回家?不是说吓破胆了用布鞋可以叫回家的吗?爹地……”

    “我不会是死了吧?嗷呜……”

    “呜呜呜呜呜,生气了啦!自己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爱情?死掉了啦!”

    “老天爷终于耍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有没有人看得见我,听见我说话哇!我很害怕……”

    当‘她’连续三天哭着喊:“有没有人看见我?有没有人听见我说话?我很害怕!我要回家!”的时候,这么多天一直默默观察着她,偷听着她说话的小君颜,终于垂下好看的长睫,低头思索了起来。

    一天又一天,她似乎就是一团雾气,朦朦胧胧地在飘忽在他身边,很冷,但不让他讨厌,因为她有声音,她自言自语的时候,很可爱。

    有一天,小君颜终于伸手试着挥了了挥,去触摸那一团雾气。然后,他听见她非常生气的喊:“哎呦,小鬼!干吗打我!”说着,那雾气竟然渐渐有些成型,缓缓地,变成了一个曼妙少女的体型,只是还是透明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没有五官,没有肤色,只是那脸鼓得像个包子。

    小君颜先是一惊,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装作活动筋骨的样子,又挥了挥手。然后,他看见她左跳又跳的四处躲闪,脸上刚消下去的‘包子’又鼓了起来,十分有趣。

    虽然看着真的很好玩,但乖巧的小君颜心里担心她累,所以活动了一下小手,就停下不动了。就见她终于也停下来,靠近他一些叉着腰气呼呼地嘟囔:“小鬼!看你长得这么好,美人我原谅你。不许再打我!哼!”说着,语气又软了下来,‘包子’也消了下去:“哎!我又走不出这里,可惜你看不见我,如果你看的见我……哎!算了,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吧……哎!算了,你这么小,要快点找回家才行。可是,你这么可爱这么漂亮,小家伙,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呢?哎!嗷呜……我们不做坏事,我们只是想要一点爱,有那么难吗?呜呜呜呜”

    因为她的这段话,或许是因为那句‘相依为命’;或许是因为那句‘回家’;或许是那句‘我们只是想要一点爱’。小君颜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鼻头好酸好酸……

    后来,‘她’开始自娱自乐地唱歌,依依呀呀,但真的很好听……终于,小君颜再也不掩藏地,对着那如少女身形的一团雾气笑了起来,眼底流光溢彩,多了些灵动。

    小君颜突然的笑,惊动了她。只见她突然停下来不唱了,半天发愣后终于动了动,清了清嗓子,试着提高音调朝傅君颜说:“哎,小鬼!你看得见我?”那语气,还真有点凶……

    小君颜听了她的口气果然有些生气,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话就这么凶?心底也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小君颜先是埋着小脑袋,吸了吸鼻子,才转过脸,不自觉地也学着她戒备的口气,瞪着那一团雾气说:“哼,女鬼!你说什么?”

    69前尘,君颜番外(二)

    小君颜小小地傲娇了一下之后就后悔了,他害怕她会不理自己。却没想到她却呜呜哭了起来,然后,他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呜呜呜呜呜,小鬼,你真的能看见我?”那口气,变得弱弱的,无比可怜。

    傅君颜偷偷瞟了那团雾气一眼,点了点头。

    “真的?”

    再点头。

    “呜呜呜呜,终于有人看得见我了!你看见我长什么样子了吗?你看不看得见?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啊?你有没有看见美人我啊?”

    听着她越来越兴奋,小君颜眉眼抽了抽,面无表情的回答:“美人没有,只有一团雾气。”

    “呜呜呜,怎么会是这样?我是美人,大美人。小鬼!我真的是美人!”雾气突然腾腾动了几下,那口气焦躁又懊恼。

    “你是女鬼。”小君颜眼底流过笑意,从被子里爬起来,没有再理她,只是捡起树枝在雪地上写字。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然后渐渐有了凉意,他听她开始照着他写的字念:“频更其阵,抽其劲旅,待其自败,而后乘之,申其轮也。咦!这不是孙子兵法里的‘偷梁换柱’吗?”

    小君颜顿了顿,却没有再受影响,伸手用树枝把字划掉,小脸上满是专注地低下头又写一遍。

    却听她声音柔和了许多,轻声开口说:“小鬼,你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哦!我来教你好不好?我们打个商量啊,你只要,偶尔陪我说说话,然后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好不好?小鬼,你不要害怕我,我不吃人的,只有你能看见我,我很孤单耶……”

    我很孤单……这四个字,让原本心中就隐隐有期待的小君颜鼻头发酸。又听她继续说,口气凶了一点:“你要是不理我,我不但不教你知识,我还要把你吃掉!”

    小君颜愣了愣,掩藏住眼底的欣喜,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似乎快乐地拍了拍手掌,然后靠近他,以亲情谈话的姿态开口问:“小鬼,你几岁了啊?”

    “八岁。”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放低了声音问:“你这么小啊……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的爸爸妈妈呢?”

    傅君颜抿抿唇,听见这个问题,小小的脸上满是倔强,不言不语地再次转过脸,用后脑勺对着她。

    却听她自说自话的说:“好吧,我们还不熟……小鬼,来,长得那么好看要笑知不知道?看过来啦!姐姐来教你,认真听好了哦!所谓偷梁换柱,就是控制一辆车子的车轮,你控制住了车轮,就可以控制住车子运行的方向。就比如你在做糖果生意,给你同样重量,却会有两种称量的方法。第一种是一点点把糖果放在秤上慢慢加。第二种是先加满,然后再一点的一点去减掉。同样的重量用来称量,作为顾客来说,当然是第一种更讨喜。甚至有的聪明人会把秤短一些斤两,然后再表面上足秤之后再加上一些,讨顾客开心。”说着她顿了顿,问他:“你听得懂吗?小鬼?”

    这一次小君颜应了她,扭过脸,眼底光亮和期盼地对着那团雾气问:“还有吗?我想听。”

    她嗤笑了一声,然后问:“小家伙,如果你开一家牙膏厂,你想增加收益,又不兴师动众,你该怎么做”

    小君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乖巧地回答:“我不知道。”

    在小君颜看不见的地方,她在身后小小的比了一下胜利的v字接着说道:““所以你要多和姐姐说话嘛!小鬼!姐姐懂很多东西的哦!我爹地和表哥可厉害了!所以我也厉害的,额……只是平时懒而已……”说着她心虚的语气收了收,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想要增加收益的方法很简单,把牙膏的口加宽一毫米,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但是有消耗就会有需要,收益自然会变多”

    小君颜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点点头,仰起脸,第一次对着她笑,他的小脸太过精致,笑容太多美好。她一声惊呼:“哇塞,你一笑我就受不了了……呜呜呜呜呜呜,长大了怎么得了嘛……”

    从她来以后,桥洞里变得异常吵闹。她偶尔会对着异常节俭的小君颜抱怨:“小鬼,你兜里不是有钱吗?不要天天吃牛角面包好不好?吃点有营养的啊,口袋里那么多钱,留着干嘛啦!你不想长高啊你!”

    小君颜却摇摇头,乖乖地看了那团雾气一眼,却还是把布袋收回怀里,张口又干咬了一口牛角面包。

    “小鬼,你是不是怕钱用完了以后饿肚子啦!跟我回家啦!我不缺钱的,十个你我也养得起!”谁知说着说着她突然就沉默了,渐渐地,他又听见了她哽咽的哭声。

    小君颜闻声动了动,放下面包,靠近那团雾气小声的喊她:“女鬼?”

    “嗯……”她特别无力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

    “小鬼……”

    “嗯。”

    “我好像真的死了……”她颓然的开口,有抽鼻子哭泣的声音,听着好可怜。

    “没有啊……我看得见你,听得见你说话啊,女鬼。”小君颜垂眸低声安慰她说。

    “你都说了看见我是一团雾啦!人家是美女啦!大美女啊!女神级别的好不好?为什么……”说着,她又开始哽咽起来。

    “我妈妈死了。可是我希望她能和你一样,变成一团雾,还能说话,还能笑能哭,还有人陪她说话……”

    “啊?”她似乎愣了愣,然后哽咽的问他:“小家伙,你是孤儿吗?”

    小君颜抿了抿唇,垂着脸低低地问她:“我可以告诉你吗?”

    那团雾气很大声的回答:“当然啊!”

    小君颜点点头,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

    她没有催促他,只是突然干笑两声,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开口:“我先告诉你吧,小鬼。比比我们谁更惨啊,好不好?不哭不哭,你是男子汉哦!等你长大了还要保护我的咧!首先哦,姐姐我真的是个大大大美女哦!我妈妈是俄罗斯产,我爸爸是中国产,我是大大的混血儿哦!我还是演员呢!还蛮有名的哦!只是啊,我运气不是很好,被交往了十年的男朋友甩了。其实他也算不上坏,就是格有点优柔寡断。我们为了事业,因为经纪公司一直偷偷交往。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总觉得吧,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别的威胁体,他也是真的喜欢我,差不多时候了啊他就会来娶我的。所以我二货一样等他等的特安心,结果一不小心就悲剧了……

    后来他结婚了,对我还是满照顾的,虽然我因为他的好很尴尬,但到底是有过感情的人,总不忍心真正撕破脸。爹地和表哥暗地里也不知道坑了他们夫妻多少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一直纠缠下去?我不要,那样的话,我就是为别人而活了。他们都以为我是在等他,其实我只是等不到那个人,我只想等一个,愿意牵着我的手一路走下去的人,可是这样的人,似乎真的好难找。那天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结果一听他生了一个女儿我就不争气的想到自己一个人,处境这么艰难。而他却已经儿女成群。又想起一点过去的一些事情,我是难过又伤心,果断车祸了……就变成了,额……这么个怪东西……”

    “女鬼,你不要难过……”

    “嗯,你也不要难过。唉,不对,小鬼,该轮到你了!”

    然后,小君颜红着眼眶讲完了他所知道的故事。

    再一次地,她透明的形体上,鼓起了包子脸。那团雾气开始愤怒的暴走,满是怒气的喊:“我去帮你把那个王八蛋吃掉!太欺负了人了!太王八蛋了!!!!!”

    最后,她没有办法把王军吃掉。因为,她离开这里两条街,又会再一次被弹回来,不知道为什么。

    以后的日子,她开始教他微笑,小君颜只要一笑,那团雾气就开心的到处乱窜。为此,小君颜突然觉得,微笑,是很快乐的事情。

    她会认真的告诉他:“小鬼,幼时不识不知,无所事事,长大之后,多历艰难。经历苦难,有时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好运气。时间会告诉你,那一段段难挨的日子你是如何走过去。而这些难能可贵的财富,谁也抢不走。”

    她会看着他在雪地里写的字,开始认真思考,然后严肃的告诉他:“小鬼,你的字写的真好,角度得当,字距适中,即使在雪地上用树枝写,也一看就知道是练过大字的,而且字骨奇峭,笔锋遒劲。但是,若人如其字,则刚极易折。你不要再练这种字体了,我们练行楷。”

    她会很快乐的夸他:“小鬼,你真聪明,我一教你就懂。”

    但有时候她又会很懊恼的抱怨:“你不要懂啦!你怎么这么快就明白了嘛!你装一下不懂好不好啦!我都学了好久才搞明白的耶!你这样弄让姐姐我好没有成就感好不好?”

    她还会围着他说:“小鬼,你不要僵着漂亮的小脸,不要怨恨,你要常笑啦。姐姐看见你笑就好开心哦!”

    “小鬼,你要不要长高?要长高就去给我每天买牛奶喝!”

    “小鬼,我爹地告诉我,命运的无情,往往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你不要学姐姐一样做事那么笨,你要勇敢的去面对,做好自己的事,善待身边的人,放下那些最害怕失去的。懂不懂?”

    她还会突发奇想的问他:“你知道小提琴吗?啊!不知道啊!那我来说,小鬼,你在地上试着画出来!”

    “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我先教你五线谱好了。”

    “小鬼,用你包里的钱买一把最便宜的小提琴好不好,我来教你啊……”

    她偶尔又会很突然的蹦出一句:“小鬼,你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所以,不要学你爸爸,要干净一点知不知道?不要仗着好相貌欺负女孩子。陪伴与懂得,比爱情更加重要。知不知道?”

    她还会关心地一次次问他:“小鬼,你的那位伯伯肯定不会来了,你拿着这些钱出去找学校上课好不好?”

    有一次,她贪玩跑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看着小君颜望着圆月哭泣的时候,她真心的哄他:“你不要哭啦,哭什么啦!我不是要离开你啊,我觉得我不吃不喝都没感觉,说不定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啊!再哭我就吃掉你哦!不要哭了啦!小鬼!”

    那时年幼的君颜重重的点头,因为这个浑身冰冷,连长相都看不见的女鬼,懂很多,毛病也很多的女鬼,给了他一生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虽然有时候很咋胡,她有时候教他东西也会教错,她喜欢把自己鼓成一只包子。他只要提醒她:“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好像错了。”她就会跳起来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教错了!哪只?木有!绝对木有!我爹地表哥可都是这么教育我的!你给听好了!小鬼!”然后过一会,自己看了看,又会突然低下声音说:“额,等一下,太久没碰了,好像真错了……”

    但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位温暖的陪伴者,她会给他唱歌,给他讲睡前故事,偶尔在他醒来的第一刻快乐的说:“你终于醒了啊!小鬼。我好像不需要睡什么觉耶……我一直在等你哦……”她会哄他,会凶他,她总会吓唬他,她会吃掉他。她偶尔还会发小脾气,偶尔会呜呜地哭。但他就是喜欢她,依赖她。

    她除了碰不到摸不着,就像一个活生生生活在他身边的人,亲人,值得依赖的人。

    可是说好的相守一辈子,没有到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地,到处都传废桥下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疯子,他每天自言自语,不知从哪偷来了一把小提琴,天天咯咯唧唧。终于有一天,这个消息被无意传进了王宅,一直忐忑不安的王军和姘头商量许久后。就由那个女人,带着几个人找来了那座废桥。

    那一天,她正在教小君颜拉绿袖子,琴太差,小君颜拉琴全靠自己理解,拉的也确实拉的不好。可那一团雾气还是左飘飘右摆摆,随着不成调地音乐开心地不得了。她笑着朝他喊:“小鬼,等你长大了,每天给我泡牛奶,每天给我拉曲子听好了!啊哈哈哈哈!”

    也就是那一天,她在子弹就要打中他的时候,冲在了他前面,然后,那个女人的子弹,很奇异的打偏在了桥柱上。然后,他们一路跑一路跑,当终于躲在了一条窄巷里,她突然痛叫了一声,然后小君颜清楚的看见,她雾状的身体慢慢地散了开来。

    他听见她痛苦而自嘲的说:“小鬼,我好像被子弹打中了啊……啊………鬼也会死啊?”

    然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她似乎拼尽全力在说:“小鬼,听姐姐的话,不要再等了,不要回去了,你的伯伯一定不会来了。你要多笑,你不要像你爸爸,你不要怨这个世界,你要好好长大,学好多好多东西。如果没有办法,你就不要报仇,你只要好好地活着,活下去看他们的下场。老天爷不会不长眼,只可能是他太忙,太忙,还没来得及管。你要做个好男人,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会有人来爱你,会有人亲吻你的伤痕。好不好?”

    “姐姐终于要死了耶,姐姐其实一直很害怕,怕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下去,还好有你,小鬼……姐姐不难过,你也不要难过知不知道?下辈子,我再也不要这样活着,我只要快乐,很多很多快乐。我不要那些勾心斗角,我不要名不要利,我只想单纯的活着,傻子一样的活着。又或者,有一个人肯爱我,爱我所有的千疮百孔,那该多好……小鬼,小鬼,我好舍不得你……”

    最后,年幼的傅君颜在茫然失措中看着那团雾气慢慢飘散,最终到消失不见,而耳边,也再没有了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见很多人的留言,兰芝也手贱喜欢去别的网站看大家的留言。

    我听见有亲说,太神话了。

    可首先,这本身就是重生的故事。再其次,这是我最早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好的缘由。

    再者,公子这样心高的男人,你觉得他再温柔,又怎么可能那样突兀的对一个女人好。

    唯有一个原因,他们的牵连太过太过深刻,太过唯一而无法忘怀。

    而这个男人,唯一脆弱过的,就是那个千疮百孔的幼年。

    又或者,你不希望,曾经有那么一个温柔的人,去抚摸他伤口吗?

    就像我们哭泣难过的时候,好希望有个肩膀一样。

    而只有这样之所以神话的原因,他的好,才说得通……

    接受各种意见,愿意即使修改。任砸,爱大家。

    70前尘,君颜番外(三)

    小君颜终于慢慢长大,虽然日子依旧颠沛流离,无依无靠。但好在他懂得隐忍,好在他够坚强,好在,曾有福伯和‘女鬼’给过他温暖。

    他听她的话,用手里的钱去了一所私立学校读书。他听她的话,每天都会喝一杯牛奶。他听她的话,没有能力的时候,绝对不去报仇,不去送死。

    于是,他就真的在自己的父亲眼皮底下,读了四年书。这四年里,他时刻听着王家的消息,他甚至曾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身旁走过,他甚至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带着尊贵无比的神态走进最高级的酒店。但小君颜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的眼底很平静,表情很平和。他只告诉自己,只想告诉母亲,请等一等,等一等君颜长大。

    傅雅雅没有坟头,没有归所。这个女人死的很凄然,最后,连落地的地方都没有。小君颜只好每年母亲忌日的时候,在大家都熟睡的深夜,躲在王宅后院的山头外,用树枝在泥巴地上画一个圈,一声声小声喊母亲的名字,给她烧纸,和她说话。这是他听亚裔房东奶奶说的方法,房东奶奶说这样,死无归所的人可以收的到纸钱,可以找到家。

    偶尔想起母亲,小君颜就会想到女鬼。想到她最后的时候说,如果有下辈子,她要做一个傻子,无欲无求的傻子。可是,他不希望她的女鬼变成傻子,他害怕,没有人骗她一辈子。而他原本,真的愿意,真的想,就这样和她一辈子……

    十四岁那年,小君颜辗转被福伯的儿子找到。小君颜喊他福叔。福叔是傅家的家生子,但福伯在傅家鞠躬尽瘁,傅衡又看他聪明,于是没有让他继续在傅家做下人,而是很高看他的,送他去了法国留学。福叔去法国后,学习国际贸易专业,一路发展的特别好,也就几乎再没有回来过。后来,福伯私自放了小君颜,为此王军大动肝火,绝口不提君颜要被送去的是怎样恶毒的地方,而是流着鳄鱼的眼泪说着:“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之后,他状似大度的没有责罚福伯,但半个月后,福伯就暴毙在床,一向身体健朗的老人,死的不明不白。

    福叔也就是这时回的王宅,他接走了父亲的尸体,在父亲贴身的里衣里看见了父亲的绝笔书。老人字字句句写着自己已知命不久矣,年事已高,死亦不惧。但傅家对福家有恩,眼看着小人得志,傅宅易主,小少爷生死不明,颠沛流离,他死不瞑目。只盼自己的儿子,能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起先,小君颜并不信任福叔。纵使福叔拿着福伯的亲笔信给他看,这个孩子虽泪流满面的愿意跟着他走,但依旧没有把装着傅衡遗嘱和巨额支票的贴身的布包取出来给他看。直到到了法国,福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直到有一天,小君颜无意走进家里最里的一间房间,然后,他看见了整整一屋子的画像。那些画,几乎堆满了整间房间,从生疏到熟练,到画技越来越精湛。那些画里,画中人的一颦一笑,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都画得那么仔细,那么好看。那些画的右下角,都写着作画的时间,还有简单的话语,最后落下情意深重的两个字‘吾爱’。而那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傅雅雅。

    他才知道,初见的那一天,福叔为什么会对着自己泪流满面。为什么会一遍遍仿佛神魂不在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回来晚了……’只因为这个男人,这个到了30岁仍不娶的男人,从十几岁开始,就爱上了自己的母亲,傅家的小主人,傅雅雅。也就是那一天,傅君颜拿着那个布包敲开了福叔的门,年幼的他说:“我要强大,我要报仇。”然后,他闭上眼,悲苦而怜悯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低声的问:“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时的傅君颜明白了,爱情,容不下隐忍,隐忍,便是毁灭。

    之后,他们依次取出了那几张傅衡以防万一而留下的巨额支票。他们从连锁二十四小时超市开始起家,不急不躁地,一步步的建设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王家的盘子太大,所以他们深知妄图一口吞灭王家绝对没有可能。但偏偏因为王家的盘子太大,王军因为死去的傅雅雅和几年无音信的傅君颜,一日日松懈下心来,越发自大傲慢了起来。而那个女人又往往喜欢横插一脚,引得底下一群大佬渐渐心生不满。看似日渐壮大的王家,实际上已经随着时日,开始人心不合,腐朽不堪。

    深知商场规则的福叔也说:“不可硬取。”于是,他们要像白蚁一样,一点点腐蚀掉王家的根基,从白道到黑道,让它们一一崩溃瓦解。

    而傅君颜也说,那样的富贵太压身,他不想要回那一切。他只想毁灭那一切,让王军亲眼看着,亲口尝尝,他一生费尽心机,良心泯灭所抢来的一切,一点点消失不见的痛苦。让所有的一切,随着他的母亲傅雅雅一起,变成梦幻泡影。

    在无数个日子里,傅君颜总会常常想起女鬼。想起她自言自语时,和孩子一样的语气。想起她生气快乐的时候,那透明的身体,鼓起来的腮帮子。想起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催着他要多吃一点。想起她怕他不理他,吓唬他说,‘我会吃掉你的哦!我真的会吃掉的你哦!嗷呜!’想起她因为他说:“女鬼,你好像又讲错了。”之后,她气鼓鼓地说:“我生气了!哼!姐姐不理你了。”过了一会,她却又会自己扭扭捏捏的飘回来,围着他说:“好嘛!好嘛!我好像又教错了嘛!我教你别的好不好啦!”

    想起当他告诉她自己的故事时,她为他不平,她因为他难过得哇哇大哭,用她冰冷的身子抱着他,冻得他浑身打颤,却突然觉得很温暖。

    后来,她就总是给他重复唱一首歌,她的歌声那么好听,她唱:“

    no ore talk of darkness,

    fet these wideeyed fears

    i&039; here, nothg can har you

    y words will war and cal you

    let  be your freedo,

    let daylight dryyour tears

    i&039; here, with you, beside you,

    to guard you and to guide you

    sayyou love  every wakg ont,

    turn y head with talk of surti

    sayyou need  with you, now and always

    proise  that all you say is true

    that&039;s all i ask of you

    let  be your shelter,

    let  be your light

    you&039;re safe no one will fd you

    your fears are far behd you”

    她在用歌声告诉他:“不再谈论黑暗,将这些恐惧遗忘,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我的言语将温暖你,予你安宁。 让我做你的自由,让阳光拭干你的泪水。 我在这里,在你身旁,保护你,指引你。 告诉我,你在每一清醒的时刻爱我,让夏日重现在我脑中,说你需要我陪伴你,从今至永远。答应我,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是我向你求的唯一,让我做你的避难所,让我做你的光芒,你是安全的,没人会找你,你的恐惧远远在你以外……”

    虽然,理智告诉傅君颜,女鬼是已经死去才遇上他。可他仍然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找这首歌,可他找不到“女鬼”所唱的那一首。虽然也有歌词和她唱的相同的歌曲,但是曲调却有很大不同。因此,他既失望,又期待。

    直到那一年,他听见秘书的手机铃音响起,竟然是他魂牵多年的这首歌。他激动的跳了起来,抓着秘书的手就问:“这首歌是哪里的?”然后,他听见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这是上个月巴黎歌剧院公演的《歌剧魅影》里,全新改版的‘all i ask for you’,曲调整体都做了改变,不过真的蛮好听的……”

    “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成年后第一次,傅君颜的声音激动到颤抖。

    然后他听见秘书再次重复说:“上个月。”只一瞬,傅君颜的眼眶红了,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她曾絮絮叨叨地告诉他:“我最喜欢听这首歌了,拍戏的时候累了就听,曲调真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她还活着,原来这时候她还活着……

    然后,傅君颜在福叔的强烈反对下,在最重要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放松了对王氏的打压,放手回到了中国。

    那以后,傅君颜在自己的经纪公司辉腾国际旗下,做了一名新人,接拍了第一步电影《暗影》。

    傅君颜始终记得,她总称呼自己叫小爱。可随着他在演艺圈里声望越来越高,他翻遍整个圈子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叫‘小爱’的艺人。可君颜没有放弃,他依旧一直在寻找,找所有可能是‘女鬼’的她。找圈子里所有的可能,会小提琴的女艺人,会写一手好看的行楷的女艺人,混血儿的女艺人,喜欢鼓包子脸的女艺人……可是,一次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