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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画眉第1部分阅读

      秦画眉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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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画眉》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内容简介

    恶夫死后,她成了年轻貌美的寡妇。

    她只想带着女儿好好的过日子,顺便做做生意赚点小钱来改善生活。

    可是,为什么有一个接一个的男人在她身边打转?

    她真的没有二婚的打算啊

    第一章 何方

    华梅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她患上了可怕的绝症,脑部肿瘤。

    在脑袋上开一刀,把肿瘤取出来。这些字眼现在想来简直无比的可怕。

    身边只有主治医生和护士。

    她的丈夫呢,那个曾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向东呢?现在恐怕还待在那个女人那儿抱着属于他俩的爱情结晶吧……

    华梅笑的很凄凉。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当年爱的那么轰轰烈烈,为了向东她和家人决裂毅然嫁给了他。从此变成了没有娘家的女人。

    可是,声称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几年之后就开始向外发展有了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向东假惺惺的说不会和她离婚。

    她要这个空壳婚姻干什么?

    到这时候,华梅才知道当年的父母是对的。她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心一意跟着一无所有的向东。

    她是富家女,他是穷小子,并肩奋斗了几年后终于环境好了些,丈夫却开始变心。还恬不知耻的说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他才会向外发展。

    居然还有脸把原因归结于她,真是厚颜无耻的男人。

    最令人绝望的是,她被查出了患有脑部肿瘤。做手术的成功率仅有百分之七十,想到那可怕的百分之三十华梅就不寒而栗。

    向东明知道今天是她做手术的日子却还是没有出现。

    华梅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

    父母?她怎么有脸再去找父母?多年已经不曾来往,这时候去找他们他们会怎么说?

    朋友呢?

    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知心的好朋友,每天忙着上班回家做饭做家务。即使向东后来整夜不归她也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

    华梅觉得自己说不出的孤独。

    冰冷的手术台上,华梅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一睡,就是好久好久。

    头剧烈的痛,这是有了知觉后的华梅第一感觉。

    难道是手术后遗症?

    华梅使劲的想睁开眼,发现根本睁不开。

    算了,还是再继续睡会吧!估计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吧!

    又过了好久,一个瘦瘦的小小的手摇晃着华梅的胳膊:“娘!娘!你快醒醒啊!”

    华梅想说:你在叫谁,我不是你的娘。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终于能睁开眼了,华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房顶。

    咦?什么时候医院的病房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个隐隐约约一直在耳边呼唤的女孩声音又响了起来:“娘!你醒啦!”

    一张稚气的大约三四岁小女孩的脸在华梅的眼前晃动,华梅骇然:这是谁?为什么会叫自己娘?

    再看简陋的屋子,木制的板床,木制的窗户,木制的马桶,这环境……陌生的好可怕……

    常会在无聊的时候上网看小说,穿越小说不知道看了多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华梅看了看身上陌生的粗布衣裙,完全陌生的身体。终于确定她真的穿越了!

    晕倒!

    顿时吓哭了旁边的小女孩:“奶奶,你快来啊,娘又晕过去啦!”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屋子。

    不过,华梅暂时是听不到了。

    迷迷糊糊中,嘴里被灌进了苦的可怕的药水。

    华梅咳了出来,睁开了眼睛。

    这次看到的是一个年仅三十多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穿着布衣罗裙,比自己身上的衣服稍好一些。长相尚算过的去,就是微吊的眉梢透露出三分泼辣凶悍。

    妇人身边还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长相和妇人有五分相似,看来必定是母女无疑。

    华梅决定不张口,陌生的环境里,少说话为好。

    那妇人冷笑着道:“哟,总算是醒了,害的我还专门去请了郎中过来,还为你这个小蹄子花钱抓药。你赶快醒来,家里一大堆子事你这个为人媳妇的不做难道让我这个婆婆去做不成?”

    华梅张口结舌,这个婆婆最多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可惜,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只能初步确定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身上,这个身体有个三四岁的女儿还有个凶巴巴的婆婆外加一个小姑。

    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这个身体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一概不知。

    妈呀,这可怎么办?

    婆婆扔下几句话后就带着女儿离开了。

    华梅试着下床,看到伸出的脚后先松了口气,还好,是双正常的脚。没有被缠足什么的,她一向最怕古人的缠足习俗。

    活生生的把好好的脚缠出可怕的形状,整个就是畸形的小脚。还有人起了个动听的名称叫做“三寸金莲”,真是可悲可叹!

    屋里只有一个类似梳妆台的东西,没有明亮的镜子,只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铜镜。

    华梅刚站到地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股痛一直从小腿延伸上来,火辣辣的痛意让华梅痛呼出声。

    华梅将裤脚卷起来一看,立刻呆住了。

    白皙纤瘦的小腿上交错着被棒打后的痕迹,如今已经结了疤,看来那么令人怵目惊心。

    难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被打死的,才让她这缕幽魂进驻的吗?华梅猜测道。

    她明明是在手术台上做手术,可是醒来后却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看来,她的手术肯定是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魂没被收罗进地府反而是穿越到古代来。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华梅再次打量起这个房间,简陋的房间不多的几样摆设真看不出是哪朝哪代。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被穿越泛滥的清朝,应该是更远的年代才对。

    刚才进来的那个自称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婆婆的女人说话的口音似乎带些江南一带的方言,还好自己自动就能听懂了。

    不知道现在说话会不会让人听出来这身体的主人被换了……

    华梅试着出声:“华梅。”

    被出口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不是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声音向来是有些低沉的,而现在这个声音却是甜美温婉。

    华梅忍着痛走到那个古旧的梳妆台前拿起了铜镜。

    铜镜照出的人影没有现代的镜子那么明亮,不过,也能勉强看的清人影。

    华梅看着铜镜有点失神了。

    铜镜里边是个面容消瘦的大约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细长的柳眉,小巧的鼻梁,五官姣好,可惜脸色蜡黄,病恹恹的。

    和华梅的长相完全不同。

    华梅是个颇为漂亮的女人,然而这具身体的脸似乎长的也很不错,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来过的日子不算好。

    再联想到腿上被打过的痕迹,华梅断定这个身体的主人一定是个被虐待的小可怜。

    瞧那个所谓的婆婆凶巴巴的样子,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容易过啊!

    华梅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的命运总是那么的差劲?

    遇到了不珍惜自己的男人,婚后三年就开始貌合神离后来等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想离婚重新来过,偏偏又患上了绝症。手术成功率为百分之七十,自己却落到了百分之三十那一边。

    想想真是可怜复可悲的人生。

    穿越为什么不给她好一些的人生?偏偏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凄苦的女人身上?

    还有了女儿……

    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华梅心里忽然软了起来。

    孩子啊,自己盼了好多年也没能怀孕。现在也算不错了,居然一下子就有了女儿。

    华梅振作起精神,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自己本已经死了,现在的日子算是赚来的,就好好的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活下去吧!

    第二章 恶夫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头颅伸了进来。

    那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喊道:“娘!”

    华梅潜藏的母性一下子都冒了出来,伸出手让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扑进华梅的怀里。

    华梅痛呼一声,被碰到的腿好痛,奇怪的是,被小女孩摸到的腰上也很痛。难道是全身都有和腿上一样的痕迹?

    思及这个可能性,华梅皱起了眉头,心头一股无名的怒火。

    是谁?到底是谁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这么毒的手?居然用棍子打的浑身都是伤?

    难道是那个婆婆干的?

    华梅猜测道,那个女人一脸凶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确有这个可能。

    可是,好像又不像。这么重的伤不像出自女人的手,女人哪有这么大的劲。

    如果是男人下的手,那么又会是谁?

    不会就是这个身体的丈夫吧!

    想到这个可能,华梅为这具身体也为自己悲哀起来。

    女人将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古往今来,其实都是如此。若是遇上良人,一生幸福。若是遇上不成器的丈夫,是要一辈子受苦的……

    小女孩见自己的娘呼痛,皱着眉道:“娘,你很疼吗?婉儿替你吹吹就不痛了。”说着就撅起了可爱的小嘴。

    华梅忍住疼痛,摸了摸婉儿可爱的脸蛋:“婉儿,你是叫婉儿吗?这个名字真好听。”

    婉儿惊奇的道:“娘,你说的话好奇怪啊,婉儿都听不懂。婉儿的名字不就是娘给起的吗?怎么娘现在像不知道似的?”

    华梅顿觉自己失言,掩饰道:“婉儿,娘刚醒过来,头很痛。好多事情都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你来说给娘听一听好吗?”

    华梅想从这个小婉儿口中打听一些关于这具身体的事情,不谈别的,最起码得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吧!

    可惜,这个婉儿却道:“娘就是娘啊,我都这么叫你。”

    华梅耐心的解释:“婉儿的名字是婉儿对不对,那娘肯定也有名字。平时婉儿的奶奶都怎么叫娘的你知道吗?”

    婉儿扁扁嘴道:“奶奶都会喊你小贱人,娘,小贱人就是你的名字么?”

    华梅一阵愕然,这个婆婆也太可恶了,哪有称呼自己的儿媳妇为小贱人的。

    婉儿忽然想了起来:“对了,爹都会喊娘死婆娘,要么,娘的名字就是这个了吧!”

    华梅被小婉儿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同时也为这具身体感到阵阵同情。不用再深究了,光是听这两个所谓的称呼华梅就知道这具身体在这个家里什么样的地位。

    华梅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想到这儿,华梅心里舒服了些,和小婉儿聊起了天。

    婉儿年龄小可是口齿很伶俐,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特别有用的信息来。

    不过,华梅对婉儿口中的爹起了兴趣。

    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相公又是何许人也。

    婉儿提到爹就有些害怕:“娘,为什么爹总是那么凶啊!婉儿好怕他!”

    华梅将小小的婉儿搂到怀中,说不出的心疼。

    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凶?孩子居然这么怕自己的爹?

    正这么想着,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了。

    华梅错愕的抬起了头,面前是一个身上散发着酒气的白净男人。也就二十岁左右,身着灰色的长袍,应该是读书人才会穿的长袍。

    五官尚算端正,就是流气了些。

    那个男人见华梅坐了起来也是一楞,旋即笑道:“婆娘,你居然下床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呢!起来的正好,把你嫁妆箱子里的银子拿点出来,我要出去。”

    蛮横的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

    华梅暗地思索,看来,这就是这具身体夫君了。

    不,从现在开始,是她的夫君了。

    那男人见华梅一动不动不耐烦的道:“我让你拿银子过来你听见了没有,怎么,又想讨打吗?”

    华梅心一凉,身上的伤果然是这个男人打的。

    男人冷笑着走近:“把箱子打开来,快点!”

    华梅竭力让自己平静些:“我身子上的伤还没有好,你自己过去拿吧!”

    孰料,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让那个男人暴跳如雷:“你这个死婆娘,谁让你在我面前自称‘我’了。你真以为你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就可以不把相公放在眼里了吗?我倒要去丈人那里计较一番,看他调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华梅一听就知道是这称呼出了问题。

    不过,不自称我又该自称什么?

    奴家?妾身?

    这个可恶的古代,女人连自称我的权利都没有。

    华梅心里腹诽不已,又试探性的喊道:“对不起,相公。妾身刚醒来一时糊涂,万勿见怪!”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秦画眉,你入了我门嫁我为妻,我就是你的夫你的天。别说拿你几个嫁妆银子,就是我将你卖了也是天经地义。你速速将箱子打开!不然,哼!”

    华梅迅速从这个男人的恶声恶气中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这具身体叫秦画眉,她暂时不清楚画眉是哪两个字,不过,读音想来和自己的名字相同。这让华梅很是欣慰,最起码别人叫起自己的名字时不会误以为是在喊别人。

    第二,眼前这个相公对秦画眉很不好,还常来拿她的体己嫁妆来用。

    第三,这个嫁妆箱子是有锁的,且钥匙就在秦画眉的手里。

    最后,华梅猜测,看来被打就跟这所谓的嫁妆银子有关。

    是不是就是因为秦画眉不肯给银子给他才会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打成这副样子?

    一股怒气从华梅心中升起,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可恨的男人。

    华梅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吃这个眼前亏,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什么银子就随他拿去吧!关键的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这钥匙在哪儿……

    “相公,妾身身体不适,走动不便。就请相公自己劳累些,将箱子打开。”华梅试探道。

    男人闻言怒道:“你这婆娘,我要是知道钥匙在哪儿我岂会叫你去开箱子?”

    华梅发愁了,这可怎么办哪!

    再说下去岂不是要露馅了?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钥匙在哪儿吧!

    小婉儿拉拉华梅:“娘,你的钥匙是不是挂在婉儿脖子上的这个?”

    华梅定睛一看,果然,小婉儿的脖子上挂了把古朴的铜匙。

    男人快步过来,粗鲁的从婉儿的脖子上把钥匙取下。

    婉儿痛呼一声:“爹,你把婉儿弄痛了。”

    那男人只当作未听见,拿着钥匙去把大木箱子打开,然后在里面翻来翻去,半晌,终于翻到一个小木盒子。

    打开一开,里面有些散碎的银子还有铜钱。

    男人大喜,把银子尽数揣到兜里。然后扔下钥匙,扬长而去。

    随着门咚的一声被关上,华梅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华梅先是哄起小婉儿:“婉儿,你的脖子还痛吗?”

    小婉儿眼角含泪偏偏还道:“娘,婉儿现在已经不痛了。”

    华梅一阵心疼,将婉儿搂进怀中。此时,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娃儿。

    古人向来重男轻女,看这样子婉儿也未受到过多的关爱吧!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如此对自己的女儿,真是……

    向来不爱说脏话的华梅也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骂了这个还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相公几句。

    活生生的恶夫啊!

    原来,世间还有比向东更可恶的男人。

    向东虽然和她感情日渐淡薄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毕竟还没到拳脚相交的地步。

    自己也够命苦的了,在现代受了诸多委屈最后身患绝症手术失败而死,穿越过来后就发现有这样一个不堪的丈夫。

    未来的悲惨生活可以预期了!

    第三章 画眉

    箱子被翻的乱七八糟,衣服被扔的满地都是。

    华梅叹口气,缓步走到旁边收拾了起来。

    婉儿也跟着过来,见华梅行动迟缓连忙道:“娘,婉儿来替你收拾。”说着就拿起一件衣服递给了华梅。

    华梅摸了摸小婉儿的头,对这个女儿充满了怜爱。

    小婉儿,你的娘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就让我来做你的娘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

    等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华梅拿起那个装了散碎银子的木盒子。里面的银子已经都被拿走了,只剩一些铜钱。

    华梅搞不清楚这些铜钱到底能值多少钱,想想把铜钱另找个地方收了起来。床底有个陶罐子,把铜钱扔进去,然后把陶罐子还塞到床底。

    华梅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不明摆着的么?这个相公知道这箱子里有钱,手里的用完了肯定还来要。

    若是不藏点起来,只怕能被他都拿光了。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有点钱踏实啊!

    再来看这个小木箱,里面共有三层。第一层就是放银子铜钱的,第二层放了些首饰。这首饰看来也颇为寒酸,只有几个银簪子,还有几对银耳环。连个金的都见不着。

    第三层不知放了些什么呢?

    华梅好奇的打开一开,里面居然放了张纸。

    取出打开一看,是繁体字,好在华梅在大学时选修过古典文学,对繁体字稍有涉及。写虽然不行,但是读是没有问题的。

    上面居然是婚书。

    华梅因此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自己现在叫秦画眉,而那个相公叫柳书怀。

    柳书怀?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名字了。

    自己现在应该叫画眉了!

    画眉将这张婚书收回原处,这一张轻薄的纸就相当于古代的结婚证了,怪不得被收在第三层里像宝贝似的。

    这个箱子里的衣服也足可看出画眉的生活环境。

    以前常在电视上看到绫罗绸缎,总以为古人都穿着那样飘逸的衣服。现在才知道,穷人穿的衣服是这样子的。

    灰扑扑的,摸起来很粗糙,看来这就是粗布麻裙了。

    等等,这里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料子?

    画眉无意中瞟到了箱底有一块缎子似的布料,暗红带花纹,摸起来厚重光滑。抖开一看,色彩鲜艳,漂亮无比。

    不过,只是一块布料,还未制成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画眉的嫁妆。

    古人嫁女都有陪嫁妆的风俗习惯,吃的穿的用的戴的一应俱全,家境好一些的人家甚至会陪些庄子铺子给女儿,让自己的女儿嫁到夫家也能过吃穿不愁。

    画眉抚摸着这块布料,唏嘘不已。

    至今都未被做成新衣,看来前主人很珍惜这块布料啊!

    画眉还未来得及将布料折好放进箱子,就听门咿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刚才和婆婆一起进来的少女进了来:“嫂子,娘让我喊你出来吃饭。”

    被这么一说,画眉居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点了点头,准备拉着婉儿一起出去吃饭。

    走到门口,发现应该是自己小姑的少女还是一动不动,再一看,她的目光正盯在那块布料上呢!

    画眉一皱眉头,可惜不知道这个少女叫什么名字:“你不去吃饭吗?”

    少女看了半晌,依依不舍的转过身来道:“就来。”

    画眉假借身子不适故意在后面走的慢些,让少女在前面带路。

    趁机打量起这个家来。

    跟电视上曾经看到过的大户人家雕梁画栋不能比,只有几间房子一个小院落而已。自己刚才待的房间看来就是卧室了,走出来绕过一间屋子,就到了专门供吃饭的屋子。

    一张四方桌子,几张凳子。再无其他。

    婆婆早已坐在那儿,令画眉意外的是,婆婆身边还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面目和柳书怀有五分相似,但是比柳书怀更多三分秀气,看来应该是柳书怀的弟弟自己的小叔。

    画眉不清楚吃饭坐位置是否有什么讲究,楞了半晌不知道该坐哪儿。

    婉儿乖乖的坐到其中一个凳子上并喊道:“娘,你也过来坐。”

    画眉如释重负,缓步走到婉儿身边。

    不是她不想走的快,实在是浑身都疼痛,走一步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婆婆却以为画眉故意如此,皱起了眉头:“你慢腾腾的作甚,还不快点?”

    婉儿抢道:“奶奶,我娘身子不舒服,走路很疼的。”

    看似凶巴巴的婆婆对这个孙女还算喜爱,见婉儿出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过看画眉的眼神很是不以为然就是了。

    那眼神像是在说别再装模作样了。

    画眉心里苦笑,不过,还是慢慢坐到了凳子上。

    桌子上的饭菜简单的可怜,不过是几个窝窝头外加一碟自家腌制的咸菜,碗里是明晃晃的照见人影的米粥。

    婉儿虽然小,可是动作却麻利的很,压根不需要别人照顾自己吃了起来。

    画眉喝了一口粥,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味道也太不怎么样了,她做的都比这好上十倍……

    画眉刚一皱眉,婆婆就立刻拉着脸道:“怎么,还嫌弃我做的饭不成?”说完重重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还没等画眉有什么反应,又是噼里啪啦一通:“你不过是被书怀打了几棍,偏生赖在床上待了三天。这几日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这为人媳妇的羞不羞愧?”

    画眉心中升起怒意,原来自己真的是被那个所谓的相公打的在床上躺了三天。若不是自己的灵魂穿越过来,只怕这个可怜的弱女子早已一命归西了。

    不对,应该说已经一命归西了才对。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是她了。

    画眉反驳道:“儿媳有什么好羞愧的,该羞愧的应该是相公才对吧!”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打老婆,下手那么重,是在是太可恨了!

    婆婆没料到一向安分守己胆小懦弱的儿媳今日居然敢顶嘴,气的站了起来:“你……你……居然敢跟婆婆顶嘴,你太不像话了。今晚的晚饭你不准吃了,给我回屋待着去!”

    画眉再饿也忍不下这口气,这是个什么世道。丈夫可以随意殴打妻子,婆婆可以随意惩罚媳妇,这就是古代女人的可悲生活吗?

    画眉从桌边站起,孰料肚子又饿腿又痛的她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后只觉得天旋地转撑不了几秒钟旋即软软的倒在了椅子上。

    婆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小姑在旁边提醒道:“娘,嫂子好像又晕过去了。”

    婆婆哼了一声:“这小贱人向来如此,总是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是多读了几天书就拿自己当千金小姐不成。说几句也说不得了么?别管她,我们吃饭。”

    旁边的少年听不下去了,皱着眉道:“娘,还是看看嫂子怎么样了吧!若是晕过去还是尽早请郎中来看看的好。”

    婆婆煞是不乐意:“前两天她躺床上,几天未做事不说,还请了郎中来给她抓药。花了不少的钱了,这要是再请郎中得花费多少。我看,就让她再到床上躺着歇息一下就行。月荷,你扶你嫂子到屋里去。”

    画眉只是一时气虚腿软,其实并未真正晕过去。

    几人的对话都钻进画眉的耳朵里。

    画眉对自己的小叔稍微有了点好感,同时也终于知道自己的小姑叫柳月荷。

    画眉勉强出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回房就成。”

    刚想起身,婉儿就在旁边拉拉她的衣襟:“娘,你吃点饭吧!你都三天未吃饭了。”

    那倒是,昏倒在床只是喝药,哪有机会吃饭。

    难怪肚子饿的如此厉害,画眉一犹豫,心想这眼前亏不吃也罢,忍气吞声吧!还是先将肚子填饱再谈其他。

    默默的端起碗来,将微凉的粥喝进肚中。

    窝头粗糙的可以,让吃惯了各式精致面点的画眉暗自蹙眉。

    真是食不知味,若不是肚子实在饿,恐怕根本吃不下去。

    第四章 可爱的女儿

    等吃下两个窝头,喝下一碗稀粥之后,画眉总算是暂时止住了饥饿。放下了筷子。

    柳月荷瞟了画眉一眼,对着自己的娘亲道:“娘,我刚才在嫂子的房间里看到一块好看的布料,若是制成衣裳一定好看的紧呢!”

    婆婆“哦”了声之后,目光立即朝画眉扫来。

    画眉只当未听出柳月荷的话外之音,低头照顾婉儿吃饭。

    这块布料想必是画眉的心爱之物,连自己都不舍得制成衫裙来穿,当然不能张口就送给别人。

    婆婆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把布料给了月荷吧,她好久未添置新衣了。”

    画眉不出声。

    婆婆抬高了嗓门:“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画眉柳眉一挑:“儿媳听见了,可是,那块布料是儿媳出嫁时的嫁妆。怎好给月荷做衣裳?”

    奇怪,自己说话的口音自然而然变成和她们差不多的口音,画眉放了心。看来暂时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了。

    说话时再稍微模仿一下她们的语气和习惯,连画眉都觉得自己说来似模似样,基本没什么破绽。

    婆婆顿时恼了:“你人既然嫁到我柳家来,自然什么都是柳家的。我对你好声说话只是客气,你别不识好歹。月荷,你带我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布料,我来拿给你。”

    月荷一脸喜色的领着婆婆去了。

    画眉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把两人都拉回来。

    这真是欺人太甚了!

    转念一想,不过是一块布料而已,犯不着为这个和那个蛮横的婆婆起什么冲突。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自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还是先忍耐吧!等摸清情况再说。

    婉儿担心的看着脸色复杂的画眉:“娘,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画眉摇头道:“婉儿,娘没生气。那块布料就给你姑姑好了。”

    画眉决定先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画眉试着和看来还算比较正常的小叔说话:“你吃过了吗?”

    少年翻了个白眼:“大嫂,我筷子都放下来了,自然是吃过了。你问的话好生奇怪,该不是几天躺在床上连带脑子也傻了吧!”

    画眉愕然,先还以为这个看似秀气的小叔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没想到语气如此恶劣。

    是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这样的婆婆相公,小叔的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

    婉儿脾气倒是很好很可爱,看来一定是像她的娘。

    那少年筷子一丢就走了。

    画眉吃力的起身,准备带着婉儿回房。

    到了房间里,只见婆婆和小姑正拿着那块布料看的津津有味。

    婆婆对这块布料也很是喜欢,对女儿月荷说道:“月荷,娘将这块布料替你做件棉袄如何?”

    月荷喜的连连点头。

    画眉对两人无视自己的对话无可奈何,心想这块布料想拿就赶快拿走。

    那个相公把画眉的私房银子拿走了,这个婆婆又把自己的布料强行拿去。真不愧是母子俩,做事是一个风格。

    婉儿有些不满的道:“奶奶,这布料是我娘的。你为什么要给姑姑做衣裳?”

    婆婆一楞,旋即笑着解释道:“婉儿乖,布料这么大,奶奶替你也做一件新棉袄过年如何?”以为婉儿是看着姑姑将有新衣服眼馋。

    婉儿到底年龄尚小,一听说自己也会有新衣服立刻把准备替娘亲伸张正义的想法抛开。

    画眉自然不会去责怪这么小的女娃,相反,她觉得婉儿是个很体贴乖巧的女儿。

    只不过,再怎么好也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

    而这个让人望而生厌的婆婆对孙女尚算疼爱,对自己的女儿更是娇宠的很,看来,就是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妇而已。

    在现代,婆媳向来就是大问题,画眉在现代和向东的母亲关系很淡漠基本不来往,算的上相敬如宾。

    而在古代,不管是哪朝哪代,婆婆都是儿媳妇最难伺候的对象。而且,儿媳妇还不能反对甚至顶嘴都不能。

    要说到这一点,还是在现代好的多啊!毕竟,现代的夫妻可以选择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实在处不下去了可以搬出去另住一处,一年半载回去看一次都行。

    可是在古代能怎么办?媳妇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婆婆直到老死,诶!

    画眉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婆婆姓甚名谁,却已经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这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婉儿看来晚上都是和奶奶睡在一起,因为她已经和奶奶一起朝外面走了。

    画眉不自觉的喊道:“婉儿,今晚你就和娘一起睡吧!”

    婆婆有些惊讶的道:“不是说了等你怀上孩子以后再把婉儿领回来睡的吗?”

    画眉一楞,这又是什么道理。

    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看来是因为第一个孩子是女儿,所以婆婆才急着让画眉再怀孕生个男孩为柳家传宗接代。

    想到要和那个叫柳书怀的恶劣男人生儿育女,画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坚决不行!那样的男人哪里是能托付终生的良人!

    还是寻个什么机会休掉他才好,若是没有女人休夫这一说,那么想办法让他休掉自己也是可以考虑的……

    画眉找了个借口:“可是,相公从我的箱子里拿了些散碎银子出去了,估计今晚不一定会回来。媳妇身体不佳,想让婉儿在这儿陪我说说话。”

    其实是因为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人待着闷的慌,想找个伴儿是真的。

    哪怕那个伴是个小小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也行。

    婆婆一听到柳书怀拿着银子出去了立刻恨恨的道:“这个不肖子,定是拿着银子出去赌了。上次就将家里的银钱都输光了,害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现在居然还从你这要了银子去赌,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家迟早被他败干净不可!”

    画眉总算听出来了,原来自己这个夫君还是个烂赌鬼。之前已经将家里的钱都拿出去输光了。

    照婆婆的语气来看,她也是很气愤儿子的不争气。怪不得晚饭如此简陋呢!原来是因为柳书怀的缘故。

    婆婆骂了一通还嫌不过瘾,又怪到了画眉的头上:“他向你拿银子,你为什么给了他?有银子拿出来买点米多好。书怀拿着银子出去十有八九又输了。”

    画眉无辜的道:“娘,这可不能怪我。相公说了,我要是不把银子拿给他他就要再打我一顿。媳妇这身体若是再被打上一顿恐怕婉儿就没了娘了。”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婆婆显然清楚的很,跺了跺脚就领着女儿柳月荷去了。

    婉儿见能和自己的娘亲睡一起显然也很开心,扑了过来:“娘!”

    婉儿又碰触到画眉身上的伤口。

    画眉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怕吓着了婉儿。

    婉儿头上两个小小的包包头分外可爱,画眉替她将头发解开,发现孩子的头发梳起来其实很简单,估摸着自己明天应该能将小婉儿的头发再重新梳好。也就放心的将婉儿的头发放下来。

    然后替婉儿把衣服脱下,再让婉儿钻进被窝里。

    看着婉儿滴溜溜的大眼睛,画眉心里说不出的喜爱。

    自己和向东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这是画眉心中最大的遗憾,现在倒好,不用怀孕不用生,现成的一个可爱的女儿。多好啊!

    第五章 大灰狼与小白兔

    画眉用木梳子将婉儿的头发梳的顺溜溜的,边和婉儿说话:“婉儿,娘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没电视没电脑的,真不知道这时候的孩子有什么娱乐。

    婉儿欢喜的道:“娘,婉儿最爱听故事了。娘就讲个故事给婉儿听吧!”

    讲个什么呢?

    画眉思忖了一会儿,将现代儿童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随便挑了个出来:“娘就讲个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给你听吧!从前啊,有一只凶恶的大灰狼……”

    婉儿插嘴问道:“娘,你能不能告诉婉儿,什么是大灰狼?”

    这个问题提的好。

    画眉楞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是个孩子就应该知道的动物。

    难道大灰狼是后来才出现的动物古代根本没有?不会吧,好像自古以来狼这种动物就存在才对。

    还是说古时候的人从不把狼编成故事讲给孩子听呢!

    诶,真是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婉儿又追问道:“娘,你还没告诉婉儿什么是大灰狼呢!”

    画眉想了个婉儿能听懂接受的答案:“大灰狼就是一种很凶恶的动物,会吃小动物。”

    婉儿恍然大悟,然后又问:“那,大灰狼长的什么样子?”

    这倒难不倒画眉,毕竟看了这么多童话书长大的,形容起大灰狼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大灰狼嘛,有一条长长的粗粗的尾巴,有很锋利的牙齿。看起来很可怕很凶……”

    婉儿躺在床上听的入了神,又开始提问了:“娘,那这个大灰狼是不是比我爹还要凶?”在小婉儿的心里,动辄发脾气的柳书怀就是最凶的了。所以,一听到很可怕很凶就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爹身上。

    画眉莞尔一笑:“嗯,比你的爹还要凶。”

    心里默念道:大灰狼会吃小白兔,你爹爱赌钱爱打老婆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在孩子面前,还是少说柳书怀的坏话为好。孩子没有心机,万一哪天在外人面前学话可就不美了。

    接着又开始讲起了孩子都喜爱的小白兔。

    婉儿的问题又来了:“娘,我从没见过小白兔,小白兔是不是白白的?”

    画眉笑着亲了婉儿的额头一下:“婉儿太聪明啦!小白兔白白的,长着毛,摸起来滑滑的很舒服,是一种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动物。”

    婉儿的脸上露出渴望之色:“婉儿真想要一只这样的小白兔。”

    画眉哄婉儿道:“娘以后给你买好吗?下面,来接着讲我们的故事了。有一天,大灰狼假扮成小白兔的外婆,趁着小白兔妈妈,哦,不对,是小白兔的娘不在家的时候到了门口。然后咚咚咚的敲起了门……”

    婉儿边听边问,像什么“大灰狼怎么扮成小白兔的外婆啦”,“小白兔为什么要唱歌怎么会唱歌”这类问题,问的画眉简直快应付不来了。

    看来,和古代的孩子沟通是个大问题。

    婉儿这么大点的孩子估计也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好奇心倒是出奇的旺盛,对什么都要追问到底。

    从没有带孩子经验的画眉觉得和婉儿说话既有趣又新鲜。

    半晌,婉儿打了个呵欠。

    画眉哄婉儿入睡。

    婉儿梦呓道:“娘,以后你每晚都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画眉温柔的应了,抚摸着婉儿的头,看着婉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画眉不知道此时应该是几点了,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不知道这时候的人们都是拿什么来计时的。

    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估摸着也该有八点多钟了吧!

    画眉仍然有浑身都痛的感觉,而且自己的身上似乎散发出淡淡的异味,也不知这身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想洗个澡,但是实在不知道到哪儿去找热水来。

    画眉把被子给婉儿盖好,然后好奇的走出房门。

    此时正值夜晚,除了有一间屋里还亮着昏暗的油灯之外,其他几间屋子都是黑漆漆的,看来古代人夜晚生活很单调,睡觉都很早。